僻静的楼梯间,隔着一扇门,传来陌生的呼吸声…那是不是代表,那边还藏着另一双眼睛…

苏然然靠着墙壁的背脊骤然僵硬,捂住秦悦的手松了松,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屏住呼吸快步转身把门推开,可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甚至来不及捕捉到一个背影。

那一抹呼吸也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无踪。

苏然然扶着墙,心中惊疑不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偷窥他们?如果他是韩森,是不是代表秦慕的推测没错:门外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陈然!

总经办办公室是离这边最近的地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在走廊里发生的所有事。

但他为什么会来跟踪他们?他心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可她还没想明白,面前的门已经被人一脚别上,刚退一步,就冷不防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秦悦从背后紧紧搂住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道:“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苏然然简直对这人不正经的功夫佩服到极点:刚才才经历了一场凶险,他居然还没忘了这心思。

于是她沉下脸转过身去推他,“我说过,我在执行公务,你不要胡闹!”

秦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说:“我这人偏就爱胡闹,你信不信,我还能更胡闹!”

苏然然心中正觉不妙,一时不备就被他拦腰抱着举起。身子陡然间悬了空,吓得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双腿也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腰,然后又为自己这个动作感到无比窘迫。

秦悦眯眼笑,又搂住她的腰往下压,一直抵到墙壁上,再抬头去吻她的唇。

先沿着唇瓣轻舔,再轻车熟路地朝里探,一圈圈勾着她口中的甜意。

他太熟悉她的每一处敏感,只需小小的撩拨,就能令她神魂迷荡。许多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火苗窜动着点燃着肌肤,带着酥酥.痒痒的感觉在体内炸开。

理智脆弱得不堪一击,恍惚间感到他的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胸口陡然发凉,低头才看见他竟用口去解她的扣子。

苏然然吓得不轻,连忙低声喝道:“秦悦你敢!这里是楼梯间!”

秦悦仰头阴测测地笑:“这世上就没我不敢的事!”

苏然然从未碰到像他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急得全身都是热汗,快把唇咬出血来。她被逼到极点,索性把头埋在他肩上,软声恳求道:“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见秦悦满意地眯起眼看他,苏然然的情商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又靠在他耳边柔柔叫着他的名字,还带了些生硬的娇嗔感。

秦悦被她哄得十分舒坦,终于将她放下,抵住她的额替她系着扣子说,“记住了,你要再敢不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苏然然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此刻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呼吸都乱了方寸。

她的人生风平浪静了二十几年,自从遇上了秦悦,这一出出简直刺激得突破天际,如今居然发展到了差点要打野.战的地步!

她忍不住抚额沮丧地叹气,转眼瞥见那人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于是愈发觉得头疼。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才想起陆亚明还在楼下等自己,连忙对秦悦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心虚接起,只听见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我刚才想起一件事,周慕涵3号失踪,邹生是在10号死的,发现周慕涵的尸体是17号,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苏然然心中一凛,握紧了电话说:“他马上又会下手!”

陆亚明抓着电话在停车场反复踱步,“所以我们没时间再等了,必须赶快安排人手来保护王云奎,还有先把那个陈然监视起来,我不信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还能犯案。”

苏然然点了点头,挂了电话转身对秦悦道:“韩森可能这几天又会继续犯案,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秦悦见她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严重,于是决定暂时放过她,反正来日方长,他早就决定这辈子要缠定她了。

苏然然正要往外走,突然被他拽着在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听见他认真地说:“下次别过来了,这边一切有我,我可不想你撞上什么危险。”

苏然然心头莫名暖了暖,方才的那些怨懑情绪也淡了些,于是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说:“嗯,你也要当心。”

第二天,亚璟的员工都发现大楼里多了几个陌生脸孔,各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如门神一般驻守在大楼各处。这变化闹得人心惶惶,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茶水间讨论,都猜测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陆亚明带着2名刑警亲自蹲守在总经办,一刻不放松地监视着陈然的动静。

可相对于他们的紧张,陈然却显得淡定自若,即使察觉到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却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发怒也不多问。

这举动却越发引得陆亚明怀疑,他跟踪嫌疑人这么多年,被跟踪人只要察觉,极少能做到如此镇定。

而陈然现在的反应要不就是因为他心中坦荡、毫不惧怕,又或者,他是在伪装镇定。

几个人盯梢了一上午,基本是一无所获,陆亚明心里有些烦躁,走到楼梯间去抽烟,刚把烟点燃,突然另一名刑警把门猛地推开,慌张地说:“a组那边出事了,让我们赶快过去!”

a组就是被派去保护王云奎的那组人,现在那边有了情况,是不是代表韩森已经开始行动了。

陆亚明心中一惊,连忙掐灭手里的烟,跟着他往外跑。经过总经办时,看见陈然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

他皱眉想了想,吩咐剩下的那个刑警,说:“你继续盯着他,我们下去看看。”刚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地转头说:“记住,无论他去哪里都不能放松!”

那刑警连忙点头,陆亚明带着另外一个组员匆忙地往下跑,刚到人事部,就看见a组的几名刑警正焦急地等在那里,一看见陆亚明立即迎上来说:“王云奎不见了!”

陆亚明气得要命,大声训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来保护他,居然能把人给弄丢了!”

其中一个刑警低着头,满脸惭愧地说:“他说要出去办事,我们不让,让他一定留在大楼里。他很气愤,和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走到那边平台去抽烟,我们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他出来,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那平台还有其他门?”

那刑警点头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后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那里把他带走。”

陆亚明这时冷静了了下来,沉吟了片刻,说:“不可能,他既然知道有人要杀他,肯定会有警惕,你们都守在门口,他那么大个个子,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被人带走。”

“陆队你的意思是?”

陆亚明挥了挥手,“你们先去继续找,我去那边看看。”

他走到那队员所说的平台上,发现一个被踩灭的烟头躺在墙边,四周的地面并没有拖拽痕迹,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于是站起来给留在总经办的那名刑警拨了个电话:“陈然现在怎么样?”

那人的声音很平静,“一直盯着他呢,刚才他说要上厕所,我跟进去看了没问题,现在正在厕所门外守着。”

陆亚明稍微安定了些,吩咐道:“很好,继续盯着他,一定不能有任何疏忽。”

挂断了电话,他又跟着其它人继续去找王云奎。几个人一边找一边不断拨打着王云奎的电话,终于在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电话声,陆亚明上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他心头闪过丝不安,连忙朝后面使了个眼色,一名刑警上前猛地踹开房门,发现王云奎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一见他们就惊讶地抬头问:“你们干什么!”

原本严阵以待的刑警们顿时愣住,陆亚明皱着眉上前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王云奎摘下耳机,轻松地靠上椅背说:“我心情不好,躲在这里打游戏,怎么,这也不许吗?”

陆亚明心中不安更甚,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事很不对劲。

这时,一个刑警冲上前,揪住王云奎的领子,愤愤地说:“我们辛苦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倒好,耍着我们玩是不是!”

王云奎冷冷拍下他的手,满不在乎地往房外走,突然又转过身,勾起嘴角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可能保护错了人。”

陆亚明脑中仿佛有闪电划过,暗叫一声:“遭了!”刚要往外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忙顺着这尖叫声跑出去,然后发现,他们刚去过的平台上正仰面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鲜血从她身下泊泊涌了出来,她的嘴大大张开,里面却是空无一物:有人割去了她的舌头。

陆亚明的手有些发抖,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没有任何呼吸,站起身掏出手机大吼道:“陈然呢!还在厕所里吗?你快给我进去找他!”

谁知那边的声音却显得十分轻松:“没事,他已经出来了,我正在他身边呢。”

第48章

当天晚上,那具女尸已经被移到解剖台上,割去了舌头的嘴巴大大张开,仿佛正控诉着命运对她的残忍。

陆亚明和几个队员站在一旁看苏然然带着助手埋头工作,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室内只回荡着呼吸声和器械划开皮肉的声音。

眼看那具女尸的身体被依次切割开来,四周的气味也越来越难闻,终于有名刑警忍不住开口:“凶手这次还是按着既定的模式去杀人的吗?”

苏然然点了点头,又指着尸体头部空空如也的口腔,说:“这个就是暗示。”

有人立即问道:“拔去舌头,这代表什么?”

“y,贪食,这项罪行也有不知节制的意思。”陆亚明握紧了拳头答道。

这实在是他刑警生涯里最为屈辱的一役,在专案组的重重监视下,居然还能让死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遇害,简直是被人牵着鼻子耍了个透。

苏然然抬眸望了望他的脸色,一边剖开死者的喉部,一边说:“陆队,韩森利用被保护的受害人去转移视线,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事。哪怕这次去的是其它队,也不见得能比我们做得好。”

陆亚明长吐出一口气,恨恨地说:“没错,他就是想让我们开始自我怀疑,继而自乱阵脚,所以,我们更不能被他动摇,懂了吗?”

最后的喝声是冲着另外几名神情沮丧的刑警喊出,那几人一愣,连忙挺直了身子,表情变得坚毅起来,大声答道:“是!”

陆亚明又转向苏然然问:“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苏然然依旧认真地做着手下的工作,过了一会儿,才取下手套一边洗手一边答:“死者颈部有勒绳留下的深沟索,气管软骨骨折,结合面部紫癜特征,可以认定为死因是被人从背部勒死。另外,死者的内脏损伤严重,但是没有造成大量出血,可见是死后被从高处抛尸。还有…”

她又走到尸体旁边,指着她的手腕和脚踝处说:“死者这几处都有严重的皮下出血,从压迫形状来看是由粗绳索形成的,应该是被长期捆绑过。”

陆亚明皱眉说:“我们已经问过受害者的家人,她在遇害前一天晚上没有回家。”

苏然然并不感到意外,又问:“查出来了吗?她和王云奎的关系。”

陆亚明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说:“她就是那个说王云奎对她性侵,被分局驳回后又在网上发帖喊冤的女职员。”

市局会议室里,屏幕上正放映着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在人事部办公室里,窗外是一片夜色,格子间里只剩女死者封静,显然是在加班。

她看见王云奎从办公室走出来,主动上迎了上去和他说了些什么,又伸腿往他腰下去蹭,谁知却被王云奎一把推开,只是板着脸往外走。

她脸上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又朝前追上去,两人拉扯间封静的裙子被扯破,她发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用指甲在王云奎脖子上猛抓了几下,然后又挥着手大声嚷嚷着什么。

陆亚明按了暂停键,朝两边扫视了一圈说:“这就是由当初受理王云奎性侵案件的分局提交过来的监控资料,女死者封静为了升职,□□经理王云奎被拒绝后,又故意造出被性侵的假象,企图威胁他就范。谁知王云奎不在乎事情闹大,主动要求警方介入。分局办案的同事调出这段她以为不可能录下的监控,于是王云奎被撤销指控。谁知封静回公司后偷偷删除了监控室的原有视频,又匿名在论坛发帖,称公司包庇性侵犯,亚璟的高层怕事情闹大,为了息事宁人只有把她调到其他部门。可王云奎也被她弄得几乎身败名裂,虽然职位没变,但是很多不明就里的同事都把他当成骚扰女同事的色狼,甚至连家庭也受到影响。”

“这女人可真够狠的,明明是自己偷鸡不成,最后还硬是倒打一耙,非要毁坏别人的名声。”

苏然然接口道:“没错,所以她对应的是暴食:也就是不知节制的*。”

陆亚明叹了口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王云奎愿意配合那个凶手,故意在办公室里兜圈,转移我们的视线。因为他太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她死了最好。”

他又重重砸拳在桌上,冷着脸说:“所以,那个人实在太会利用人心,总有办法让别人心甘情愿受他指使。”

苏然然看向他试探地问:“那个人…会是陈然吗?”

陆亚明摇头说:“不知道。那个陈然肯定是有问题,可现在偏偏就是找不到证据,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被监控的情况下,让那具尸体出现在平台上。”

他翻开手上的卷宗,继续说:“封静的尸体是在下午3点08分坠落的,而陈然3点前就走出了卫生间,所以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之所以确定这点,是当时留守在外面的队员小肖记得,陈然走出来的时候,曾经特地询问过他时间。”

苏然然皱眉:“他为什么要专门去问时间,那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时刻,这不是很奇怪吗?”

陆亚明冷哼一声,“没错,我们也怀疑他是故意为自己留下不在场证明。但是也不能凭这点假设,就认定他是凶手,必须有更多更明确的证据指向才行。”

这时,那名被叫做的小肖的刑警也开口说:“陈然进卫生间时,我也一起跟进去检查了,里面根本没有可以离开的后门,隔间里也都没问题。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正常,不过就是有一点…他好像在里面洗了很长时间的手,我听见水流声响了很久。”

苏然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封静的舌头,是在她刚刚窒息时就被割下的,那时生活反应还没完全消失,虽然不会有血液大量喷溅,但是也会有出血…”

小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守在外面的时候,他就在里面杀了封静,然后割下她的舌头,洗完手再没事人一样地走出来。这不可能!时间也对不上啊!”

陆亚明忍不住冲他吼道:“你当时为什么没一直守在里面!”

小肖心虚地低下头:“我看里面没问题,就出来抽根烟,我哪会知道…”

陆亚明气得把手里的笔狠狠扔过去,苏然然却转向他说:“陆队,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去一次那个卫生间看看,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晚了。”

陆亚明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当命案发生时,所有队员都赶去了案发现场,根本不会再怀疑到有不明确在场证据的陈然身上。

所以,他就有充分的时间就去毁灭证据,那卫生间里就算曾经留着什么东西,只怕也已经被他趁机清理掉。

那一片又刚好是监控死角,这应该也是他精心计划中的一环。

陆亚明在挫败中又生出浓浓的斗志:只要他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抬头对苏然然说:“走吧,我们再去一趟亚璟!”

于是,他们带着现场勘测人员,又站在了亚璟28层的男用卫生间里。

经过粗略的检查,这里确实没有后门,隔间里也一切正常。苏然然想了想说:“我觉得,我们需要找更熟悉这里的人来问问看。”

陆亚明点头,派人找来了负责这层楼的清洁工。那清洁工名叫王婶,听见警察来找她问话,顿时紧张得不行,战战兢兢地跟着走进了卫生间,刚朝四周看了几眼,就“咦”了一声。

陆亚明连忙上前问:“有什么不对吗?”

王婶走到靠最右隔间后墙壁旁,说:“这里应该是杂物室的门,什么时候被封上了!”

几人互看一眼,这才发现这墙上被贴了层封胶,因为隐蔽在隔间门后,所以不容易被发现,一名刑警连忙撞开那扇门,然后冲进去惊喜地说:“陆队,这里面是有窗子的。”

苏然然却冷静地拦住了其它人,怕会破坏现场,又转向张婶问:“这间杂物室多长时间没人用了?”

张婶答:“有一两周了吧,这里原来是我们放清洁用品的,前段时间闹耗子很严重,老是咬坏东西,我们受不了就换了地方。”

苏然然蹲下身观察地板上的灰尘累积程度:这里近两天内一定来过人,那人为了怕留下痕迹,刻意清理过地上的灰。

她又示意勘测人员开始在屋内喷液态氨,终于在墙角处发现有血液痕迹,是从大约80公分处呈滴落状落下的状态。而旁边并没有物品摔落。

她闭上眼,几乎可以看见那副画面:当时封静被捆在这里,然后跪坐着被人从后勒住了脖子,直到窒息。她没有反抗,很可能是被下了药。随后,那人挽起袖子,用刀伸进她的嘴里,一点点割去了她的舌头。当时她的身体刚刚出现凝血反应,所以血液没有喷溅出来,只是滴滴从她口中落到地上。

可她的尸体又是怎么出现在15层平台上的,陈然又是怎么制造的不在场证据。

她走到窗边朝下望去,那里刚好能看见案发现场的平台,而窗框上的油漆明显被什么蹭掉,留下一道粗粗的印记…

第49章

狭小而杂乱的房间里,只剩一扇窗能透进些新鲜的空气。

有人推门进来,被捆着的女人无力地抬起头,因为被喂了过多的药物,她的意识一直不太清醒,只模糊地看清,站在面前的好像是个男人。

然后,那人走到她身后,突然拿出一条绳子狠狠勒住她的脖子。

女人软软地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呼吸,那人拿出一把刀伸进她的嘴里一点点割去她的舌头,又小心地装进一个真空袋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解开女人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又重新打了个结扣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头则系在了窗框上。

然后他朝窗外看了眼,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就艰难地把系好绳子的尸体朝窗外放下去。绳子倏地拉直,把那尸体悬空掉在了外面,他又用那把匕首在扣住女人脖子的绳结上轻轻划了个小缺口。

看着那缺口处的绳丝一点点被崩断,他满意地笑了,然后快速清理完房里的血迹,藏好刀具,把门重新封好,再走到洗手池冲洗着留在手上的血迹…

“当时的案发经过很可能就是这样!”苏然然对着正听得十分认真的队员们说:“女死者的身体重量在95斤左右,他只需要选一条承重较轻的绳子,在重力和风速的影响下,大约在20分钟之内,就一定会从割口处断裂。所以当尸体坠落到平台上的时候,他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据。然后,所有人都赶去查看尸体时,他会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把所有留下的证据全部清理掉。”

“他会怎么清理?”陆亚明靠着墙壁,感觉抓住了什么东西。

苏然然抬眸看他:“垃圾桶!绳子、刀…这些东西太过显眼,放在他身边总是不安全,如果你们那时再回来搜他的办公室,就会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觉得他可能事先准备好了一个袋子,你们一离开他就把这些东西全装进袋子扔到垃圾桶里,这是最安全也是最快的处理方法。”

陆亚明握着拳,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垃圾每天晚上运去垃圾站,也许我们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终于找到这条指向性明确的线索,萎靡了一天的队员们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陆亚明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回局里去查这批垃圾的流向,然后就用最笨却有效的办法:去垃圾堆里把证据翻找出来。

于是他带队开始往外走,刚走到电梯旁,苏然然突然听见手机响起,拿出来后发现收到一条微信,那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她站在一群兴奋讨论着大老爷们中间,刻板的站姿、习惯性板起的脸孔,让她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

可画面却刻意定格在她眉眼舒展的那一刻:只有拍照的人能看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

她判断了下这拍摄者的方向,然后朝那边转过头去,果然看见秦悦站在那边的走廊,单手插着裤袋,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用手机朝她这边晃了晃。

苏然然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跳,她瞥了眼身边还在热烈讨论案情的同事,有种隐秘的喜悦在心中扩散开来,于是也朝那边漾起笑容。

秦悦表情夸张地捂着胸口,然后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苏然然连忙也去看手机,果然接到他的下一条微信:“看到帅哥很惊喜吧!”

苏然然忍不住失笑,正准备回,电梯已经到了,陆亚明见她不动,朝这边看过来问道:“怎么了?走吧。”

苏然然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又快速朝那边望了一眼,就低头跟着陆亚明走进了电梯。

秦悦看着电梯门关闭,心中顿时一阵失落,于是又赶着发了一条:“我在家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