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间蹭着,睡得糊里糊涂的。

发现她要起时,他收紧手,喃喃地道:“萻萻,再睡会儿。”

迟萻打了个哈欠,“不睡了,肚子饿,我们去吃东西。”顿了下,又道:“侯哥还在等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让他自己先回去!”司昂毫不犹豫地说,语气很是嫌弃。

“…别闹!”迟萻拍拍他,让他起来。

司昂明显很不喜欢侯天阳这个对迟萻有非份之想的男人,要不是迟萻盯着,他都忍不住一巴掌送他去见玄门祖师爷算了。虽然没有记忆,但他骨子里本能地不喜欢任何对怀里这人有非份之想的存在,那会让他控制不住想毁灭点什么。

迟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的神色晦涩不定,莫名地有点发毛,赶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下,见他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目看过来,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看起来依然是又乖又软的模样,方才放下心来。

等他们穿好衣服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之所以这么久,也是因为某人在捣乱,最后还将她压在床上厮磨半个小时才肯起。

两人出门后,就见到一脸幽怨的侯天阳。

“迟妹子,你们起得太晚了,我饿死了。”他有气无力地说,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迟萻身上瞄,眼尖地看到她侧颈处一个鲜艳的吻痕,哪里还不明白。

侯天阳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对不起,昨天太累了,所以起得晚了。”迟萻一脸歉意,表情很诚恳,“你其实可以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们的。”

不管她怎么诚恳,侯天阳再次受到一万点伤害。

这话很有歧意啊,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的。

“有人陪着吃饭才香嘛…”侯天阳有气无力地说,接着就见迟萻身边的那男人看过来,那双与常人与众不同的紫色眼睛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滑过。

等他想要看清楚时,他已经调转过头。

三人去附近解决午餐后,原本是打算一起坐车回乌缌镇,谁知司昂突然说想在这市里逛逛,迟萻便一脸歉意地让侯天阳先回去。

侯天阳瞅了一眼笑得整个世界都春花盛开的男人,那张脸俊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再看看不自觉地做出宠男人举止的迟妹子,被生生地糊了一脸狗粮,整颗心都沧桑了。

侯天阳最后一个人孤伶伶地坐车回乌缌镇。

迟萻和司昂在市里玩了五天,还租了一辆车,开着车在周围兜风。

因为刚做完任务,又有一笔钱入账,暂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所以迟萻玩得很嗨,不管司昂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她都一脸笑眯眯地奉陪。

白天两人一起去吃喝玩乐,晚上回到酒店里渡过一个火辣辣的夜晚,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回到乌缌镇时,迟萻看着这个居住着天师的宁静小镇,玩野的心差点收不回来。

司昂拎着洒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一边对迟萻道:“萻萻,下次你接个其他市的任务,我们再去玩吧。”

两人一起疯玩几天,司昂彻底爱上这种两人一起旅行的感觉。

不管是白天两人一起吃喝玩乐,看遍路上风景,还是晚上两人在床上做着最亲密愉快的事情,都让他打从心里喜欢。

迟萻盘腿坐在阳台上,翻着《百鬼录》,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道:“不能成天想着玩,我还要修炼呢。这个世界很危险,不抓紧修炼,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会保护你。”司昂说着,转头朝她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迟萻被他笑得心都软了,她毫不怀疑司昂的话,不管是在现世,司昂那时候还是个蛇精病,还是现在这个失忆的司昂,他都对她很好,好到从来没有让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被他捂了三年,石头都被捂热了。

和他结婚时,她面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在慢慢地接受他,甚至想着,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以后他们会慢慢地磨合这段感情,直到彼此都契合对方,这是她喜欢追求的完美方式。

可谁知道,结婚只是个开始。

命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展现一个奇怪的妖魔鬼怪的世界,未来充满她所不知的未知,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到哪一步。

她不知道这种所谓的任务何时是个尽头,但是司昂的出现,无疑让她高兴的。

司昂浇完花,去洗干净手,就跃到阳台上,挨着她坐下,然后一只手圈着她的腰,靠着栏杆懒洋洋地享受着傍晚吹来的晚风。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一篇放飞自我之作,怎么放飞怎么来,简单粗暴,你们懂哒-

所以,如果后文遇到你们不能接受的黑暗情节(可能有小黑屋这种),大家文明弃文啊,表互相伤害,咱们都是文明人嘛,先么一个3

百鬼夜行

生活渐渐地步上轨道,迟萻也终于适应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适应作为一个天师的日子。

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就宅在家里潜心修炼,时不时地与不知又看了哪部狗血剧的司昂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有任务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去捉鬼,捉鬼后就到处去浪,哪里有好玩的就往哪边浪,只有他们两个人,俨然就像去度假一样。

迟萻有种他们好像在补上辈子没有的蜜月一样,而他们的蜜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侯天阳依然有事没事会跑来找迟萻,大多数时候,会找她一起去做任务。

恰好两人的道行都差不多,一起做任务,虽说报酬没有一个人的多,但胜在彼此有照应,安全也有保障。加上迟萻也想从侯天阳这里多学一些技巧,彼此交流修炼心得,比一个人独自摸索的要好,所以她很少会拒绝侯天阳。

每次侯天阳来找迟萻时,司昂很不高兴。

看到他不高兴,侯天阳就放心了。

他虽然已经放弃迟萻,没再想和迟萻发展点什么,但是不代表他对和他抢妹子的人完全无芥蒂,能让司昂不高兴,侯天阳就高兴,心里可得瑟了,果然是个2B青年。

迟萻发现他在作死时,无言以对。

司昂的危险性她从现世就深有体会,那时候他只是个普通人都让人心里发毛,更不用说这个世界的司昂。就算现在他没有记忆,看起来软萌不少,但骨子里的东西仍是不变的,真惹急了,一巴掌拍死人都有可能,以司昂现在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个小天师。

怕侯天阳真的将自己作死,迟萻少不得要盯紧司昂,对侯天阳更不敢有丝毫的暧昧之举,就生怕两个男人都想歪,然后引出什么狗血的流血事件。

转眼就过了一年。

快要过年时,毛敏照常过来叫迟萻去她家过节。

自从迟爷爷去世后,逢年过节时,毛敏都会叫迟安去她家过节,省得放小姑娘一个人孤伶伶的。不过迟安大多数是拒绝的,不想去打扰毛敏的生活。

所以这次迟萻也同样客气地拒绝了。

毛敏这回倒是没有像以往那般坚持,问道:“司昂也在这里过年?他不用回家么?”

迟萻点头,含糊地道:“司昂现在没有家人,他和我住在一起,我们有个伴。”

毛敏看向司昂的目光顿时有些怜惜,让正在看电视的司昂忍不住转头看过来。见迟萻朝他微笑,他露出个笑容,又转头继续看电视。

毛敏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欣慰,觉得这两个年轻人的感情真好,才能形成这样的默契。

知道有司昂陪着迟萻,毛敏这次没有再坚持叫迟萻去她家过年。

随着新年的到来,大街小巷都能感觉到过年的气息,比平常热闹不少,司昂终于不再整天沉迷于电视网络,而是时不时地跟着迟萻出门买年货,逛街看热闹,对这一切都兴致勃勃的。

当然,如果迟萻不出门,他就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跟着一起宅在家里。

说到底,他的兴趣,只是因为有迟萻在罢了。

迟萻敏锐地发现这点后,静默许久,想了很多,最后仍是没有试图让司昂融入这个世界里。

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个世界不是他们长久停留之地,纵使她会这在里过一辈子,却不是终点。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迟萻却对此深信不疑,也因为如此,就算司昂有再多不正常的地方,她也没有试图要改变他。

除夕这天,迟萻和司昂一大早就开始打扫卫生。

趁着雪停,两人一起去院子里扫雪。

司昂扫到一半,就将东西一扔,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堆起雪人来,还去寻了两颗黑布仑、一根胡萝卜,给雪人弄了眼睛鼻子,拿个小桶盖在它脑袋上,将扫帚插在雪人身边,一只雪人就完成了。

“萻萻,好不好看?”司昂高兴地问她。

迟萻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一脸笑容地说道:“好看。”

得到她的肯定,司昂更高兴了,伸手搂过她的腰,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一口,继续去扫雪。

将院子里的雪清除干净后,两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湿,赶紧进浴室去洗个澡,洗去一身寒意,中途少不得又被司昂趁机动手动脚,被迟萻以肚子饿为由,严厉地禁止了。

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让整天忙着修炼,连上厕所时间都想省来修炼的迟妹子很是无奈。

午时随便吃了点东西,迟萻就开始撸袖子准备做饺子。

因为只有两个人,除夕夜的年夜饭迟萻也不打算做什么满汉全席之类的,加上她也没有那个手艺,决定过年还是马马虎虎吧。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司昂从来没有觉得好吃过,诚实得让她想咬他。

司昂也过来帮她做饺子,他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只看一次美食节目里做饺子的相关节目,他就懂得怎么包,包出来的饺子像艺术品一样,比迟萻那些歪歪扭扭的饺子好看多了。

晚上吃完年夜饭,两人就一起看春晚,一边看一边吐槽。

司昂这个古人第一次看春晚,也看不出什么好的或不好的,直到表演魔术的节目,才一脸嫌弃,直说不好看,一点也没有魔幻的感觉,天师的术法都比它好看。如果让他来,他分分钟就能将一群人弄没了…

“天师是捉鬼的,哪里能和这些表演类的魔术比?”迟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司昂哼哼两声,靠着她吃零食喝汽水,继续看。

迟萻伸手要拿一瓶汽水时,被他阻止了,将一瓶果汁推过来给她,说道:“女孩子不要喝太多汽水,对身体不好。”

迟萻瞅他两眼,默默地拿果汁来喝。

就算换了个世界,司昂依然爱管她,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理由都很充分,女孩子吃了对身体不好。

晚上十二点时,外面响起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天空中炸起一圈又一圈的烟火。

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烟花,冷风呼呼地吹来,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雪飘在脸上。迟萻打了个哆嗦,然后被司昂搂到怀里,用他身上的大风衣裹住她。

看完烟花后,两人才回房睡觉。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迟萻很嫌弃司昂,不准他靠过来,“这大冷天的,你身体那么冷,还不穿衣服,不要靠近我,万一我感冒了怎么办?”

他不肯放手,在她耳边呵气,“我马上让你热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迟萻果然热得直流汗,差点要崩溃。

“够了…不准再弄,再弄就踹你下床。”她有些抓狂,这人到底哪里学来的东西,简直让人崩溃。

司昂没理她,按着她的腿,让她感觉到那坚硬粗大的物件,原本有些凉凉的,然后慢慢地随着摩擦热起来。

直到他发泄出来后,他将她汗湿的身子搂到怀里,很不要脸地问她:“萻萻,我厉害吧?”

迟萻:“…”不想理他。

“萻萻,下次我们试点别的。”

“…不行。”

他有些委屈地看她,搂着她不说话。

迟萻感觉有些头疼,伸手抱着他温温凉凉的身体哄道:“再等一年,等我渡过死劫再说吧。”

司昂虽然不懂她怎么会有死劫,但对她的话很少有反对的,应了一声,在她脸上亲一口,又很不要脸地继续问她,他厉不厉害,要是她说不厉害,他们再换个姿势来搞,一定要让她认为她最厉害。

迟萻:╰_╯他到底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绝逼要断网断电,不准再让他随便乱看了!

百鬼夜行

翻年又是一个夏天。

这是迟萻来到这个世界渡过的第三个夏天。

夏日的傍晚,迟萻满脸大汗地从练功房里出来,先看一眼客厅,发现司昂没有坐在那里看电视,顿时欣慰,不过这种欣慰在转头看到落地窗外,远处的天空下的老桃树上站着的男人时,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

迟萻当即匆匆忙忙地往老桃树那边跑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司昂立在老桃树顶端,飘飘然地站在那儿,长长的头发随风拂动,夕阳染红半边天,绚烂的晚霞落到他的肩头,宛若仙人,格外地不真实。

迟萻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不过很快地,她就镇定下来。

因为没有天师发现司昂的行为,这镇里生活的天师仿佛看不到老桃树上以一种不科学的姿势站在那里的人,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迟萻慢慢地平复心跳,来到老桃树前不远处,站在山坡上朝树上的人叫道:“司昂!”

眺望着远方的人缓缓转过头来。

他的脸背着夕阳光,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唯有那双幽然的紫眸滑过魔魅的光泽,如一头凶兽,噬咬着万物生灵,让她胆颤心惊。

司昂踩着老桃树的枝叶,飘然降落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好听的声音问她:“萻萻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么?”

迟萻感觉到他熟悉的黏人姿态,一颗心终于落下,笑道:“是啊,正准备去买菜呢。”

司昂搂着她蹭了蹭,改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往菜市场走去。

正逢下班高峰期,菜市场一片喧闹,人来人往,新鲜的食材很多,迟萻挑挑捡捡,买好菜后,就和神色已经不耐烦的司昂离开。

司昂一向不喜欢又脏又吵的地方,不过迟萻来买菜时,他仍是会跟来,感觉挺自虐的。

回家的路上,司昂一手拎着食材,一手牵着她。

迟萻在半路买了一根巧克力冰淇淋,一边吃一边问他:“司昂,你刚才在做什么?”

“看这个世界的气运。”

迟萻顿住,忍不住转头看他,心里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成为天师后,迟萻接触到以往作为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东西,知道世界有其气运,只是作为一个身在局中的人,没人能窥得破世界气运走向。

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局中之人。

可是司昂能看清。

难不成司昂并不是局中之人,甚至他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迟萻其实也不算这个世界之人,她只是个外来者,但她借着“迟安”的身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也算是个局中人。

迟萻心里想很多,但如同往常一样,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问他为什么能看得清,只问道:“这个世界的气运怎么样?”

“不怎么样。”司昂懒懒地回答,低眸看她的脸一眼,没有将未完的话说出来。

迟萻哦一声,没有再问。

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晚了,迟萻让司昂洗碗,她去倒垃圾。

拎着垃圾出门,走到对街的垃圾站丢垃圾时,迟萻突然若有所感,忍不住朝不远处的一条街道看去,隐隐看到路灯下浮现的几点白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这是一些无害的残魂。

她忍不住蹙起眉,心知这种现象是怎么回事。

今年是闰余之年,每个闰余之年到来,鬼门大开,阴气滋长,百鬼夜行。

这一年的阴气比往年都要旺盛,导致什么鬼怪都跑出来,乌缌镇虽说是一个世外桃源,有老桃树和玄门祖师爷设下的阵法庇护,但这些残魂因为没有灵智,不会害人,又有旺盛的阴气护行,所以方才能进入乌缌镇。

现在才六月份,不过这六月份的阴气比往年七月份的还要重,还有一个月就到鬼节,届时鬼门大开,百鬼尽出。

迟萻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腹的心事,决定这个月多做些准备。

整个六月,迟萻都十分忙碌。

司昂仿佛知道她将要面临什么,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痴缠她,晚上睡觉时表现得格外地安份,只是搂着她,没再做什么。白天时他也不去看电视,没事就坐在旁边,看她修炼,或者是跑到那株老桃树上,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迟萻见没有天师发现他的举动,便也没管他,由着他去折腾。

六月底时,毛敏从北方回来。

这两年来,迟萻和侯天阳组队去捉鬼,接的一些任务都不太危险,正好可以煅练他们。毛敏见状,便没有再叫迟萻和她一起去做任务,她偶尔接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一般都不会叫上年轻的天师。

“萻萻,今年是一个闰余之年。”毛敏见面就道,眼里有着担忧,“你定要小心一些。”

迟安的父母、爷爷,都是死在每一个闰余之年的百鬼夜行之夜,毛敏总是担心迟萻会步上她父母和迟爷爷的下场。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仿佛迟家人都没有好下场,百年前原本枝繁叶茂的迟家,现在只余几个凋零的血脉。

迟安今年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开始,毛敏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毛姨你放心吧。”迟萻作出一副轻松的神色,转而问道:“毛姨,今年鬼节,你们被分配到哪个区域?”

每个闰余之年的鬼节,所有的天师都悉数出动,被安排到各个地方镇场,将作乱的鬼怪驱赶回鬼门,避免从鬼门出来的百鬼祸害人间。

“也不远,就在隔壁的G市。”毛敏说道:“届时你和我一起吧。”

“好啊。”迟萻知道毛敏是想保护她,自不会拒绝她的好意。

毛敏离开后,接着侯天阳也过来说这事。

侯天阳无视司昂的眼神,和迟萻愉快地聊天,“迟妹子,鬼节那天,我们应该会在同一个区域,到时候哥罩着你,别怕啊。”

迟萻温和地笑道:“那就有劳侯哥了。”

侯天阳看着她温和从容的笑脸,忍不住叹口气,这么好的妹子,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及时拱了她,反而被只不知打哪里来的翡翠白玉猪给拱了呢?更伤心的是,和那只翡翠白玉猪一比,他就是只肉猪,比不上啊。

侯天阳失落地离开后,司昂将迟萻压在沙发上,好一通厮磨。

迟萻对他这种可怕的独占欲依然没办法适应,只得道:“我和侯天阳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心。”

“我知道…”要真有什么,他早就拍死那小天师了。

“既然这样,你还压着我做什么?”迟萻轻轻地拉扯着他的头发。

司昂不肯动,依然压在她身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司昂有些不安,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窥探这个世界的气运,发现其中蕴含的不祥,而这东西,和迟萻有关。他总觉得,这个人会离开他,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会离开…

迟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首亲他的唇角,给他顺毛,方才得以脱身。

到七月份时,迟萻收拾好东西,就和其他天师一起离开乌缌镇,往隔壁的G市而去。

司昂自然也跟着去了。

毛敏见司昂跟着一起来,拉着迟萻道:“他跟着过来没事吧?”在毛敏心里,司昂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发现异昂的异样。

“毛姨,放心吧,司昂很厉害的。”迟萻对司昂很有信心。

毛敏见状,也没再劝什么,笑道:“你今年已经二十三,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考虑婚事了?”

迟萻听得汗颜,她和司昂在上辈子就领小红本,在这个世界,因为司昂的来历不普通,反而没想过去领小红本什么的。而且她现在才二十三,不急不急。

毛敏见她顾左右言他,就知道年轻人和他们老一辈的想法不同,唠叨几句便离开了。

毛敏离开后,司昂就缠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腻着她问道:“萻萻,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不结。”迟萻毫不迟疑地道。

“为什么?”司昂有些委屈。

迟萻总不能说他们在现世就已经结婚了,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她觉得这种事情真没必要。反正就算没结婚,她也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因为你没有身份证。”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那等鬼节过后,我就去弄张身份证。”司昂以前并不将这种现代人必要的东西放在心上,原因是他有本事糊弄人的视线,不管是坐长途车还是飞机,都用不上它,压根儿就没有压力。

迟萻见他坚持,决定还是随他吧,先渡过这一劫再说。

百鬼夜行

入夜后,狂烈的阴气从地表滋生,遮天盖月,四野一片阴森。

迟萻慢慢地走在黑暗中,手上拖曳着那把桃木剑,无处不在的阴气宛若凝实,遮住她的眼睛,只能隐约看到游走在四处的鬼怪,在它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时,她毫不客气地一剑斩过去,将它们悉数斩杀。

迟萻终于见识到每一个闰余之年的百鬼夜行是何等壮观,何等危险。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鬼怪侵占,它们游走在黑暗之中,蛰伏在阴气形成的屏幕里,吞噬着落单的人类的生命力,肆无忌惮地扰乱人间的太平。

源源不断的鬼怪从大开的鬼门中冲出来,狂笑着来到人间,沿着由阴气筑成的路,朝四方涌去。

天师的肉眼可以看到那些由阴气滋生而成的路,这条路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鬼怪走过,它们透过浓重的阴气,觊觎那些不小心闯进来的人类,邪恶而狡猾。

迟萻见到一个被拖进阴气中的人,再次挥起剑,将那拽着昏迷的人的鬼怪斩杀,然后在那人身上拍一张符,将他踹到一边待着。

虽说今天是鬼节,但总有很多人喜欢在这样的节日里到处跑,天师们除了要清除这些鬼怪外,还要负责拯救这些乱跑的人,以免他们被鬼怪拖进阴气中吸食掉生气。

突然,一道汹涌的阴煞之气扑来,迟萻飞快地往侧一扑,躲过这一击。

那阴煞之气化为一条灵蛇,继续朝她扑来,接着就被一只手抓住,将之捏在手里。

“迟妹子,你没事吧?”侯天阳感觉到这边的动静,拎着桃木剑过来,等看清楚那袭击迟萻的鬼怪,忍不住倒抽口气,“是食魇鬼。”

只见那浓烈的阴煞之气中,一个鬼怪躲在那里,露出一个脑袋,青面獠牙,宛若夜叉,但双眉间却有一只梦魇之眼,轻易间便可以吸食尽人类的喜怒哀乐,直到人类的生机断尽,是一种十分难缠的鬼怪。

司昂捏着那条由阴煞之气形成的蛇,轻轻地一掷,那东西摔在地上,化为虚无。

侯天阳的眼睛差点瞪凸。

这只翡翠白玉猪已经打破他对正常人的认知,简直不是人啊!

食魇鬼见一击不中,朝迟萻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