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跟在陆靳言的身后走出包厢,沉浸在电话聊天里的她也没发现陆靳言自她接通电话后臭得可以的脸色。

陆靳言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温声软语,原本因为和盛欢独处变得有些温和的眼眸寸寸地阴冷下去。

待走到车旁边,陆靳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专心打电话的盛欢,拉开了车门,盛欢坐进去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陆靳言,有些诧异。

他拉开车门的动作算得上是十分绅士,但是他的脸色,就是向她透露着一股莫名的阴沉,然而也只是楞了一会儿,手机里带着疑惑的声音瞬间将她被打断的思绪再度引了过去。

大道上的车辆较为稀少,陆靳言开着车,街灯散发出来的光线明晃晃地透过车窗打在他的侧脸上,流转地稍纵即逝,薄唇几乎快抿成一道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青筋突出,无一不在显示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沈致是盛欢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为数不多的男性朋友,从幼儿园横跨到高中,几乎算是青梅竹马的存在,她忙着和他闲聊,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其余的精力去发现陆靳言的不同。

盛欢应答着话,陆靳言听到她回了一句和朋友在一起刚吃完饭,忍不住放慢了车速,往盛欢的方向侧身靠了过来,盛欢只当他是想要拿她这边的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就往椅背后面靠,就见车窗被人降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握得不算很紧的手机就被人拿走往窗外随手一扔。

真的只是随手一扔,盛欢想,陆靳言那副样子,就好像他扔的不是手机,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态度和动作都是特别的随意。

哪怕只是清晰地听到手机掉落在水泥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盛欢几乎也能清楚地想象到它的下场,倒不是心疼手机的费用,而是这把手机刚买不到一个下午啊。

盛欢只是来得及看了手机一眼,直到它随着前行渐渐地缩小成一个小黑点,扭头不解地看向陆靳言,到底有些不满,语气也是生硬了些,“陆靳言,你扔我手机干什么?”

陆靳言抿着唇没开口说话,盛欢却是更气了,嗨呀,扔了她手机就算了,还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就来气,“说话啊,我和人打电话呢,你有病啊扔我手机?”

陆靳言看着前方的车道,神情有些冷淡,嗓音也如同带上了夜色一般的朦胧,但盛欢还是听清了个大概,“太吵了,影响我开车。”

他的侧脸落在盛欢眼底,只觉得说不出的冷硬,对着他的话楞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那你可以和我说,我小声点说嘛。”

打电话打到一半被迫中断,还没有任何的解释,有些不道德啊。

陆靳言却是没理她,镜片下狭长的眸泛着冷光,唇角也是掀起了一抹极不明显的弧度,略有些嘲讽的冷意。

还小声点说,他连说都不想让她说。

第020章

宾利平缓地在车流中行驶着,经过超市的时候,盛欢让陆靳言停下车。

许昕在医院里躺着,她的丈夫在国外工作怕是赶不回来,到底是一同工作的关系,她出于人道主义,总得买点东西去看看她。

陆靳言不知道盛欢想做什么,也只能将车停在超市的不远处,跟着她下了车。因着心中有想挑选的目标,她选择的速度倒也快,很快地就从超市结账出来。

安市的天气变化多端,闷热不堪的夏夜无端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屋檐下的雨滴滴答答地垂直降落落在地上,集聚成一小圈水洼,盛欢抬眼看了一眼朦胧夜色中的雨势,再看了眼陆靳言停放在不远处的车,皱起了眉。

车停放的不算太远,但这种雨,几乎只要是踏出一步,立马就会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眼见医院值班的时间越来越近,盛欢不免有些焦急,她作为外来兵空降医院,她没听说也知道,其他人表面没说什么,但其实内地里都在猜测她是不是靠了什么关系进来的,毕竟,在市医院这种地方工作的主任医师,哪一个不是从一流名校的医学系出来的,也都是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而她如果连值班都迟到,万一这个时间段正好发生了什么事,无疑是再度落人口舌。

人一着急起来便会丧失理智,盛欢攥紧手上的购物袋,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便想冲进雨中,可根本连超市的屋檐都没走出去,手臂被人一扯便又回到了原地,鼻子还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陆靳言在盛欢结账后又返回了超市一趟,只不过是盛欢走得急没顾得上他,一出来便看到盛欢想往雨里中的动作,这种天气下淋雨,她又还要值班,根本没时间也来不及处理身上的湿衣服,再加上她体寒的毛病,陆靳言简直是不敢想象,下手的动作便有些控制不住的不知轻重。

盛欢看了眼陆靳言有些阴沉的脸色,将因为疼痛感而不断往上涌的抱怨悉数咽了下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幸好这鼻子真材实料,不然刚刚那一撞,怕是要给撞歪了。

盛欢低头,一眼就看到了陆靳言拿在手心的雨伞,便觉得有些尴尬,碰上下雨天又在超市门口,买一把雨伞就行了,她之前也不是这般愚蠢的人,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都没想到这个点上来。

陆靳言也没去看盛欢,兀自地打开伞,盛欢正想着自己需不需要再回去超市多买一把伞,毕竟看陆靳言那脸色,不像是想要和她共撑一把伞的样子,思考着的时候,就听到一道低沉又有些不耐烦的嗓音自耳边传来,“还不赶紧过来。”

盛欢哦了一声,赶紧躲进陆靳言的伞下,雨伞不算小,但两个人遮,怎么都显得有些拥挤。

幸好车停的不算远,撑过这一段路途就行,盛欢站在陆靳言的右手边,刚跟着他踏入雨中,下一秒,肩膀就被他搂住,整个人往他怀里带,几乎算是窝在他的臂弯下,毫不掩饰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豆大般的雨泼在伞布上,发出极大的碰撞声,一个人都很难挡住,陆靳言撑着伞,往盛欢的方向倾斜着,几乎将雨伞的大半部分都拿来遮在盛欢的头顶了。

他大半个身体露在伞外,被雨水毫不留情地打湿,而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女人,在伞下,臂弯下的双重保护中,一丁点儿都不会被淋到。

盛欢余光撇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再偷偷瞄了一眼陆靳言明显湿透了大半的衬衣,空着的手抱上了他的胳膊,紧紧地贴着他。

努力地缩成一团,靠得近了,他撑着的伞就会跟着她动,这样至少他不会淋得这样湿。

一上车,盛欢刚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后车座上,想要抽出包里的纸巾擦擦自己的鞋子,却是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陆靳言拿着白色毛巾,微微地俯身靠近盛欢,将盛欢沾染上污渍的鞋子擦得干干净净的,偏生他的左半边衬衣的袖子在往下滴着水。

也不见他去处理。

盛欢有些过意不去,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刚一动,白皙的脚踝便被陆靳言给扣住,他仍是低着头,抽出干净的纸巾擦拭着她略有些湿的脚踝。

下意识的,盛欢有些心惊。

他在她面前一向沉默寡言,可动作,通常不会像如此这般的极具危险性。

脚踝被他的掌心紧紧地扣住,带着莫名滚烫的温度,逼仄的环境下,盛欢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开口的声音染上了涩意,“我自己来就行,你的衣服还滴着水呢。”

“嗯,”陆靳言低低地应着,喉结滚了滚,昏暗的车内,车灯未开,盛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敏感地察觉到扣着她脚踝的力气丝毫未松。

感官在寂静的空间下被放大,有粗砺的指腹像是不经意地摩挲着她的肌肤,盛欢身体不自觉地一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脚踝就从陆靳言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陆靳言的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也并不觉得盛欢的动作给他带来了些许的尴尬,顺势做回了原位,不理睬自己还滴着水的衣服,发动车子离开。

盛欢坐在车座里,心思有些乱,陆靳言刚刚的那些动作,就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一样。

她无需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情,只要完全绝对的顺从。

若说其他人她倒还有一两分的相信,可陆靳言对她,实在是不可能。

所有物三个字所表示出的含义,不只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为直接简单不过的占有欲,还有浓厚而又热烈的感情。

这种感情,处于危险的边缘游离,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崩溃,失控,再也无法挽回。

等将盛欢送到了医院,陆靳言开着车回了别墅,衣服湿哒哒的,加上盛欢刚刚的抗拒,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下雨天车子容易打滑发生意外,陆靳言却是将车开得飞快,他说不清楚这感觉,暴虐感在浑身四处地游走,渴望着能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被撕碎,以获得某种变態般的满足感。

还没开进别墅,车灯大开,远远地就看到停在门口的奔驰G级。

驾驶座上的人降下了车窗,硕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朝陆靳言无声地笑着。

陆靳言皱了皱眉,大半夜的,时瑶找他想做些什么?

第021章

看着时瑶推开车门下车朝他走来,陆靳言下意识地皱眉,如果不是时瑶对盛欢有着那样巨大的影响力,他根本就不会理她。

时瑶穿着米色的长裙,仍是一副柔柔弱弱不胜寒凉的样子,陆靳言的眼神微冷,在对养大自己且病重的养母说出夹杂着浓重指责的话,就足以证明时瑶隐藏在外表下厚重的歹毒,如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在暗夜中窥探,等待着给对手最为致命的一击。

甚至于她的外表,在她还未出手时便轻易令人迷惑,但可惜,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他。

陆靳言没有下车,只是偏头看着逐渐走近的人,语调有些冷,“有事?”

时瑶暗自地咬紧牙关,仿佛纠结了许久才开了口,“上次在电视台根本没机会问你,盛欢回来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疏远我了,陆靳言,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陆靳言靠在椅背上,无端地就有些漫不经心,仿佛连眉眼都带上了一丝轻慢,“算什么,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时小姐不像是这么爱自取其辱的人啊。”

听着陆靳言的话,时瑶霍地红了眼圈,从高中到大学,她紧紧地追在陆靳言身后,无数次的主动告白他连一眼都未曾施舍给她,可也不曾给过别人。

这样下去也挺好的,她就这么一直追着他跑,谁也得不到谁,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天的告白,居然会被盛欢被碰到。

浓重的不安包围着她,自那件事发生后,无论她喜欢什么东西,无论盛欢是否看得上,盛欢都要从她的手中夺走,何况是她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那一刻盛欢眼底的玩味毫不保留地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盛欢她,一定会抢走陆靳言。

用尽全力,不择手段。

盛欢没有经常性地在陆靳言面前刷存在感,只是在重要的时刻才会出来搞破坏,陆靳言视她如无物的样子还是让她放下了些许的担心,只是心里还很不安,可自从盛欢从国外回来,她才发现了不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靳言真的会栽到了盛欢的手里,对着盛欢,他有着最基本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他会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哄着和照顾盛欢。可像他那样的人,生来就该是被仰视的。

一点一滴,都在显示着陆靳言对于盛欢的不同。

见时瑶又不说话,濡湿的衬衣贴在身上让人心生烦躁,她不是盛欢,陆靳言也就没有足够的耐性和温柔,声音便有些不耐,“你还有什么事吗?”

听着陆靳言的语气,时瑶的眼底浮现了几丝尴尬,脸蛋也是烧得火辣辣的疼,再也没什么,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厌恶来得更为伤人的事情了。

大概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时瑶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你就不怕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盛欢?她那样性格的人,眼底应该容不下半点沙子吧?”

话音刚落,便是完全的安静,甚至连空气,都陷入了一种凝滞,原始的状态。

陆靳言扯唇笑了笑,眼神发冷,时瑶直视上陆靳言的眼神,身体无意识地跟着一抖。

怎么说,他的眼神太过冷冽,又带着从地狱而来足以席卷一切的暴虐,夹杂着点点的冷嘲,足够令她心里发颤。

时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陆靳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车门下来,然后她整个人就被陆靳言靠过来的身体逼得连连后退地被迫抵在身后的车身上。

他半俯身虚虚地贴着她,耳朵附近的肌肤被他的唇息吹拂得滚滚发烫,轻易令人心痒难耐的姿势,时瑶却感觉不到半点温情,反而止不住的害怕。

暧昧的姿势,弥漫的是冷冽而又不屑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向她传达这个信息。

时瑶的身体跟着陆靳言的动作一僵,他将她耳边垂下来的发丝挑了起来,在冰凉的指尖上把玩,嘴角含笑,“那天晚上的事情,来,告诉我那天晚上什么事”

声音极轻,和着厚重微凉的夜色,让人无端地心里发麻,时瑶隐隐地后悔,惹恼了陆靳言,似乎并不是一个恰当的选择。

好比现在,他拿捏她无异于是比拿捏一只蚂蚁更为简单的事情,甚至他如果要在娱乐圈封杀她,盛欢乐见其成,陆靳言大抵也会从盛欢的角度出发,而盛家,早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根本不会出手救助。

明明知道,像他那般的上位者,最为不喜的,便是来自他人的威胁,她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口。

这种事情,只有在盛欢面前说,才能造成他们的隔阂,于陆靳言,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反而还会因此惹怒他。

其实那天晚上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陆靳言打电话让她过来,然后拉着她进别墅,她欣喜地以为陆靳言是不是想通了接受她了,可是他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在别墅的门口也是出乎意料地和她站在一起,半搂着她,天知道她有多紧张,可是一踏进别墅,大门一关,他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模样,甚至直接让她立马就离开别墅。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和思考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她私下买通的记者,第二天的报导根本就没发出去,半夜被人拦截,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尽收陆靳言眼底。

他所有的底线,都在于盛欢。

“时小姐,”时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轻地拍了拍,不是亲昵的举动,反而带上了点警告的意味,“她不喜欢你,你就不要整天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哭了多少次你应该心里有数,下次她再哭的话,不管是不是因为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做错事情的人总该要付出点代价,懂吗”

盛欢是他的,从头到脚,发丝到足尖,任何一处,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每次见到她哭,一想到不是因为他,不是他给的,心里涌起一股暴虐感的同时也顿觉有些遗憾。

盛欢之前被盛家捧在手心养,之后会由他来接手,她哭,可以,但也只能在和他相处的时候,因为他而哭,怎么也不能再是因为其他不相关的人和事。

这足以让他嫉妒和发狂。

时瑶站在原地,她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使不上力,靠着车身才没让自己跪下去,看着在她眼前已经被关上的别墅大门,双手交叠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

眼底是满满的怨恨和恶毒,盛欢到底凭什么。

所有人都喜欢她,明明是盛欢抢走了她的东西,为什么他们都反过来警告她别招惹盛欢,到底凭什么。

-

盛欢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许昕背对着她躺着,身体蜷曲着,以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病房内似乎还能听到轻微的啜泣声。

失去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对于任何一个准妈妈来说,无疑是难受的,何况就连子宫,也被迫摘除,失去了一个作为母亲的权利。

盛欢将自己买的东西放在一旁,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就听到许昕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传来,“知道怀孕的时候我们都很开心,结婚了三四年,终于等到了孩子,医生护士在近几年一直是个高危职业,只要病人家属情绪一激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医院不让请产假,他让我辞职,毕竟这个孩子真的很重要,一点风险都承担不了,可是我不愿意,我喜欢这份工作,我喜欢用自己所具有的能力给病人带来安全感和关怀,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在医学院熬夜研究的情景,比起医生,护士有时候更累,也得不到病人家属的尊重,可我还是毅然地选择转专业,大概是我的性格温柔成分居多,比起医生,显然比较适合护士这份工作”,她顿了一下,“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我所服务的病人带给我的回报,那是一条生命啊,他们怎么可以”

许昕咬着被角,呜咽着,“那是一个精神病人,打不得骂不得,可我怎么也不甘心,那个孩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出生了,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一眼,没来得及看看期待他到来的父母一眼,就因为那一脚,我只能自认倒霉,因为他有精神病,因为我的职业操守,我不能和他计较,可换做谁,谁都不会甘心。”

盛欢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太过无力,安静了几秒,盛欢方才开口,温软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显得有点突兀,但似乎又带上了满满的力量。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许昕听着盛欢的话,身体颤了颤,这段话,是每个医学生进入医学院首先都要进行宣誓的誓词。

盛欢叹了一口气,“这是你所喜欢的职业,你之前多喜欢它,如今就有多痛苦,但是痛苦终究会过去,生活总是要向前的,我多说什么都没用,甚至可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医院可能不需要你,但你的病人需要你,你没法因为那个精神病人一棍子打死所有的病人,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病人良莠不齐,而我们能做的,只是用我们毕生所学为病人服务,苦涩与疲惫是我们的,但同时,病人的感谢与喜悦也是我们的。”

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不管病人是否是无心还是有意之举,单是他患有精神病这一项,就根本无法追究其责任,遇到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自我调整。

她没办法再多说,因为换做是她遭遇这种事情,不见得会比许昕好到哪里去,盛欢最后看了许昕一眼,朝门外走去。

等到查完房回到科室,已经差不多是夜里一点多了,盛欢坐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似乎忘了和陆靳言说今晚会住在医院里。

可这么晚了,他应该也睡了吧,盛欢没那么自恋,自然也不会认为陆靳言会等着她回去,见她没回来会担心她。

想了想,还是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手机在下一秒传来了新闻推送,上面相关的人名猝不及防地就进入了盛欢的眼里。

“一线女星时瑶与MK陆靳言别墅前动作亲密,疑似恋情曝光”。

第022章

时瑶一回到自己在市区里安置的公寓,刚在沙发上坐下,还没从陆靳言给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立马就接到了经纪人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经纪人已经劈头盖脸骂了过来,“时瑶你怎么回事,被拍到和MK陆总在别墅外动作亲密,要知道你走的可是清纯路线,私底下怎样我不管,明面上还是要保持点距离吧?和陆靳言见面的时候你没留意周围有没有狗仔跟踪?你知道现在网上都是怎么说的吗?”

经纪人没有明说,但时瑶心里也是清楚,女明星和传媒大亨被拍到同框,动作亲密还能怎么说,谈恋爱或者是包养关系,后者偏向于丑闻,但无论任何一种,对于在粉丝眼中她所塑造的根深蒂固的清纯形象,无异于都是致命打击。

但同时时瑶也有些疑惑,她之前一直在找机会和陆靳言传绯闻,比起他,她不是特别在乎所谓的清纯形象,大不了转型,可是每一次,新闻都是还未发表出去,就直接被陆靳言扼杀在摇篮里,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新闻怎么会传出来。

时瑶没问,她的经纪人好像猜中了她的想法,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和你有多大的梁子,拍到照片直接就给传网上去了,网络传播速度那么快,事先也没得到消息,公司都来不及制止。”

按照以往的这种娱乐新闻,一般都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拿到消息的记者大多都会和经济公司联系,企图卖一个好价钱,在手中对消息稍加修改,或者由经济公司旗下的娱乐号发布,至少肯定都是会从有利于自身艺人的方向出发,可这一次,却是直接被人放到了网上,来源度广,几乎是同时发出,一时间就引起网友千万转发。

毕竟,陆靳言虽不在娱乐圈混,但那一张脸,和那身家,从一开始便引起了广泛关注,一直单身多年,少有绯闻,让不少人隐隐猜测陆靳言如此这般,是否早已心有所属,亦或者患有某种隐疾,而时瑶又是以清纯形象示人的一线大腕,这样两个人组合在一起,有点好奇心和八卦心的都会去关注。女明星最后嫁入豪门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等经纪人说完,时瑶挂断电话,一打开自己的微博,评论已经差不多被攻陷了,她与陆靳言的绯闻,直接就冲到了热搜第一上去。

关于她和陆靳言的关系,猜测有好有坏,恋情曝光这种形容算是好的,没有败坏谁的名声,大部分都是她的粉丝在底下控评,而往下刷,网友的表述就简单直白多了,暗讽她抱大腿,才能在娱乐圈这么快地蹿红。

在继恋情曝光之后,没过几分钟,又接着有人爆料,当红花旦时瑶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并不是因为攀上了陆靳言的关系,而是因为她是那个低调成迷的盛家千金,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并且和陆靳言有婚约在身,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包养关系。

盛家是专门搞房地产的,盛世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是全球商业地产行业的龙头企业,持有物业面积规模全球第二。也是拥有全国唯一的商业规划研究院、全国性的商业地产建设团队、全国性的商业管理公司,并且形成了商业地产的完整产业链。集团下的酒店管理公司目前已在全国运营百家五星级和超五星级酒店。

豪门之家,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