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知道。”他皱着眉开口。

盛欢扯着他的衣领不放,“你说一声喜欢我,敷衍骗骗我也行,我就告诉你。”大概知道陆靳言不会开口,盛欢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喜欢我了。”

陆靳言的眉头紧锁着,嘴唇动了动,盛欢却是抬手覆盖在他的唇上,明显不想让他开口说话了,“陆靳言,你喜欢我啊,”她攥着他衣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搂着他的脖颈,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真好,我也喜欢你呢。”

第031章

因为盛欢搂着陆靳言脖颈的关系,她敏感地就察觉到眼前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盛欢垂下眼眸,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开口重复道,“我也喜欢你啊。”

对于盛欢口中所说的喜欢,陆靳言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哪怕是有过一秒的惊喜,也很快就认清了现实,只当盛欢如同之前一样和他开玩笑,拉着盛欢的手就想把她拉开,盛欢却是反手将他搂得紧紧的,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说我喜欢你,你也不给我个反应?”

陆靳言原本伸出的手虚虚地落在盛欢的腰侧,到底没舍得将她拉开,湿透的衣物如同虚设,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触感太过明显,这样亲密的接触是他梦寐以求的,如今一朝实现让他的双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陆靳言的眼角渐渐地有些发红,声音染上了一丝克制的无奈,“盛欢,别玩了。”

盛欢笑了一声,带起了空气一阵清甜的味道,“我没在和你玩啊,我说认真的啊,我喜欢你啊,”她顿了一下,“我亲你一下,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盛欢显然也没指望陆靳言开口说话,话音一落,双手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双唇便贴上他的,也只是保持着贴紧的姿势,直直地对视上他的眼睛,“我不喜欢沈致啊,之前也没喜欢过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盛欢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陆靳言急切地打断了,“你说真的吗?”

他看得出她的态度与之前的不太相同,但仍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怕这一切只是他臆想出来的梦境。

如同他抱着瑟瑟发抖哭泣的盛欢一样,在他眼里看来太过荒谬的画面和对话。

盛欢察觉到陆靳言语气的软化,弯唇笑着,“比真金还真的真心,就看你要不要啊?”

陆靳言的双手贴上了盛欢的后背,将她搂得紧紧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进身体内,恶狠狠地说道,“盛欢,是你自己招惹我的,”语气低弱下去,又带着莫名的冷意,“我当真了,你就不能离开我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不想盛欢窥得他暴戾血腥的一面,但如果盛欢给了他希望,又再度将这希望收了回去,他会疯,会做出什么事情他也不得而知,或许会打断盛欢的双腿,让她怎么也不能逃离他的身边;会将这样一副美丽的躯体做成标本,让她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

盛欢是他的原罪,在喜欢她的那一天起,只要她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做一个正常人。

不需要全部,只要她能够对他良善一些,于他来说便就足够了。

盛欢在陆靳言怀里蹭了蹭,“那你还没说你喜欢我呢?”

她还记得刚刚他开口明显是想对他否认,她都说了那么多,自然也想让陆靳言对她也说一句。

陆靳言原本一双淡漠的眼睛里此时都是柔软的笑意,他抬手摸着盛欢的头发,声音很低,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因为距离近,盛欢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宝宝,我爱你。”

等到陆靳言离开了不知道多久,盛欢才回过神来,拍着身.下扑腾起水花,一张脸都是滚烫的热意,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浴缸里。

陆靳言简直太犯规了,她只是想让他说一句喜欢,他说爱她就爱她,还叫她宝宝,这就算了,还贴在她的耳边说,耳边仿佛还存留着他温热的气息和他贴耳引起的战栗感,要死了。

她之前怎么会以为陆靳言是一个闷葫芦?

-

因为之前出去找盛欢,又折腾出那些事情来,饭菜差不多都凉了,陆靳言只能将饭菜倒掉,怕盛欢饿着,便叫了外卖,等盛欢回到自己的房间处理好自己,一下楼来就看到了陆靳言背对着她站在厨房里处理残羹的背影。

连背影都好看得不得了。

这个人现在是她的呢,一想到这个,盛欢心里就说不出的满足,她放轻自己的脚步,猫着腰,一步一步地靠近背对着她的人,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他。

陆靳言的唇角弥漫着清浅的笑意,他没有转身,反手握住盛欢的手腕,直接将人从身后拉进怀里,禁锢着盛欢不让她动,然后在盛欢瞪大的眼睛中,低头吻住了她。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吻,感觉比之前远远不同。

几乎不费任何力气的,陆靳言就撬开了盛欢的牙关,扫过她的每一颗贝齿,大手自然而然地就摸上了她的头发,入手便是湿漉漉的触感,陆靳言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见盛欢有些喘不过气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唇息吹拂,“头发怎么没吹干?”

盛欢张开手搂着陆靳言的腰身,全身几乎都靠近陆靳言的怀里,对着他的声音已经自动地转化为软糯,其中又带上了点抱怨指责,“来让你给我吹,上次你没帮我吹干就走了。”

陆靳言低低地笑开,胸腔小幅度地震动着,显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嗯,我的错,我给你吹。”

盛欢弯眼,将手里拿着的白色毛巾递给了陆靳言,隔着柔软的毛巾,陆靳言摸上了她柔软濡湿的卷发。

都说烫发会改变发质,大概是保养得当,盛欢的头发很是柔软,一点也没被损伤,反而软得让人心痒,盛欢窝进陆靳言的怀里,伸手抱着他,陆靳言的手在她的头发上动作着,刻意放轻的力道,“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给你擦头发?”

盛欢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说不出的舒服,眯着眼睛如同一直慵懒狡黠的猫咪,“不管,你就这样擦。”

陆靳言的手透过白色的毛巾穿梭在她的发丝中,声音中都是柔意,“这么黏人?”

盛欢抬头去看他,用额头蹭着他的下巴,声音很轻很软,“怎么,你不喜欢?”

说实话,陆靳言是不介意这样子的盛欢,反而还很喜欢,肢体接触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再是他幻想出来的虚无。

陆靳言没出声回答,盛欢虽琢磨不透陆靳言的情绪变化,但从他的声音和表情中好歹能看出点什么来,知道他也不抗拒自己的亲近,便将他搂得更紧了。

她从没想过,原来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是这样一种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甜的,分分秒秒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找到事情来做,来和他绑在一起。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从没有谈过恋爱,可和陆靳言待在一起,就好像无师自通一般切换着相处的模式,让她那样一个性格颇有些自强的人,都能轻易地对着他撒娇,而他没有任何的反感。

就好像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已经来回模拟了千万遍,才能在一朝行动中那么的熟悉和自然,以及说不出的契合。

真好。

-

第二天傍晚,等到晚班的医生都来了,和其他的医生交接完工作后,盛欢这才走出医院大楼,一眼就看到陆靳言停在路边的车。

黑色的迈巴赫,在昏暗的环境下反射着柔光,如同他的人一样,神秘冷冽,却又不自觉地吸引别人靠近。

然而只有她能窥见坚.硬清冷外表下的柔情,想着,盛欢的唇角跟着弯了弯,心情很是愉悦。

“你刚刚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帮盛欢系好安全带后,陆靳言忍不住开口问道。

傍晚的阳光还未散去,半是昏暗半是晕黄的光线下,盛欢远远地朝他走来,嘴角的弧度很是明显,眉眼间泛着难以忽视的温柔。

他从不隐藏他的想法,对盛欢的野心,他想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为了什么而心情雀跃,掌控着她的思想和人际生活,从而掌控着她的方方面面。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地安心下来。

“想你。”盛欢也不含糊害羞,直接开口说道。

她刚刚的确是想到了陆靳言,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陆靳言原本想要靠回原位的动作因为盛欢的话硬生生地顿住,盛欢看着他还横放在自己安全带上的手有些不解,便抬头朝他看去,就感觉到一阵阴影和气息压了下来,紧跟着,温热柔软的唇瓣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身体压着她,将她整个人压着固定在座位上,不轻不重地吻着。

声音是有些迷离后的起伏,带着刻意的压低,“我也很想你。”

一整个早上,都在想她,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想抱她,想摸她,更想亲她。

他对盛欢的欲.望一向直白,毫不掩饰,也克制不住,何况她对着他说想念的时候,那么地勾人,快要将他心中最为隐秘柔软的地方给勾了出来。

献给她都不为过。

第032章

江南水榭,还是一样的地点和人物,不过是几天过去,心境却是远远不同。

盛欢之前都待在国外,回来后来江南水榭的次数也不多,对这里的菜单没有那么了解,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便翻开来看。

她手里翻页的动作没听,像是随意一般地开口问道,“虾球的话,是要蜜饯云腿拌玻璃虾球,还是黑松露澳带明虾球,美人鲍呢,怎么样?”

久久没有听到陆靳言的声音,盛欢才从菜单中抬起头,一眼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瞳孔,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她一样,才能和她对上,盛欢不解地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陆靳言抿了一口茶,“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

他对这些一向没有太大的要求,都在于盛欢,盛欢喜欢就行。

将一切交给盛欢来决定,这感觉也不错,就仿佛是在被她管着,在乎着。

对她,他从来就没有过分的自信,也只能通过一点一滴的小事,关于她的一举一动,来借慰他,盛欢真的是属于他了。

陆靳言的心中想法,盛欢自然是不得而知,她很快地就选好菜品,报给了服务员,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的时候,盛欢一扭头又看到陆靳言在喝茶。

他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就好像是干涸许久的人,初逢雨露,而又有些迫不及待。

盛欢硬生生从他喝茶的动作看出了几丝克制,但她却不知道他需要在克制什么。

如同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盛欢挑挑眉,满是不解,“茶有这么好喝?”

桌上还放着江南水榭的每日例汤,今天是雪耳津梨煲老鸡汤,难道不比茶水好喝?

陆靳言瞥了盛欢一眼,淡淡地点点头。

见陆靳言这样,盛欢反而更加好奇了,半支起身体朝前想拿起放在正中央的茶壶,茶水不都一样,还能好喝到哪里去,只是还没碰到茶壶,就见陆靳言直接伸手将茶壶拿的离她更远的地方去。

盛欢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满,“陆靳言,你干嘛呢,我要喝茶啊,把茶壶给我。”

“嗯。”他从喉骨深处滚出单音节,手上的动作方向却是没有改变,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里倒着茶水,然后在盛欢的注视下,将茶壶放在了他的右手旁。

他也没去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

“我自己拿。”见陆靳言明显没有想要把茶壶给她的趋势,盛欢虽然搞不懂陆靳言在想什么,因着好奇,便站起来往他那边走过去。

心里是有些委屈的,什么嘛,还说爱她呢,就算这茶水真的好喝,陆靳言看着也不像是爱喝茶的人,至于这么小气。

盛欢走到陆靳言身边时,还不忘瞪了他一眼,俯身刚想拿走茶壶,腰间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只是瞬间,盛欢便坐到了陆靳言的大腿上去。

下意识的反应,她的双手搂住了陆靳言的脖颈,倒是方便了陆靳言的动作,他扣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不是茶水好喝,而是他在用凉茶降火,克制着自己。

偏偏盛欢还在一直靠近他。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要亲近她,如今人就在他眼前,他又有着再合理不过的身份,如何克制得了自己。

只是怕自己太过浓烈的情感会吓到她。

那样,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毕竟,没有那一个人可以,并且愿意承受一份那般沉重而又病态的爱情。

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喜欢,被人追逐,被人观察,被人亵渎,最后被人掌控,甚至为她而疯。

只是疯没疯他不太清楚,到了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一切都取决于盛欢。

盛欢被吻得意乱情迷间,唇息吹拂中卷起了他略显沙哑的声音,“茶水好喝吗?”

“嗯?”盛欢的脑袋发热,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是想了十几秒才想明白陆靳言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一股热气往脑门上涌,如踩在云端般,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空白,不断循环回放着陆靳言的话。

茶水好喝吗?

水好喝吗?

好喝吗?

喝吗?

吗?

在脑海里完整了循环了不知道几遍过去后,盛欢的身体早已快于意识地跟着点头,陆靳言抬手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指腹温柔,轻笑声从喉咙滚了出来,愉悦到了极致,“那你就多喝点。”

话音刚落,便又将已经有点要从他腿上滑落下去的人提起来,往怀里深处一压,薄唇跟着又贴了上去。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等服务员进来上菜的时候,盛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小镜子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在医院一整天都不会掉妆,偏偏刚刚他来接她的时候,还有在包厢里的吻,硬生生地将她的唇妆弄花,盛欢装作不经意地看了陆靳言一眼,毫不意外地就看到了他唇角残留的口红印,脸蛋不禁又是一烫,飞快地转移目光。

盛欢在心里诽谤着陆靳言,真是的,也不知道克制一点,不顾时间地点场合地就亲她,幸好江南水榭的服务生素质高,进门时还会敲门示意,不然她怕是要丢脸死了。

她虽行为大胆,但也没有放浪形骸到当着外人的面接吻的地步。

盛欢吃得不多,她的胃口本来就小,倒是陆靳言,也没吃多少,都忙着看盛欢了。

她一想要干什么,拿纸巾或者盛汤,那人下一秒直接就将东西递到她手里,几乎都不需要她动一下,显然,他一直都在看她,收容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在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如此恰到好处地奉上她所需要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的是在隐忍,如今的陆靳言只剩下了放肆和痴迷,他无需在顾忌什么,只要在不吓到盛欢的前提下,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的情感。

一顿饭,盛欢吃得颇有些水深火热。

陆靳言素来沉静的黑眸幽深而炙热,包含的情感太过浓烈,被他那样一注视,紧张的同时又带上了点兴奋感。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好不容易吃得差不多了,盛欢只朝陆靳言丢下一句去趟卫生间,便急忙地离开包厢。

等到了卫生间,盛欢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机,是刚刚起身下意识地就顺走拿走桌上放着的手机。

和陆靳言在一起不过只有一天,可这一天当中,无论是早起问好的时候,还是下班吃饭的时候,任何场景下,做着任何动作的陆靳言,都让她说不出的紧张,被他深邃的眼睛一看,就好像是自有一股汹涌的电流从大脑皮层滑过全身,激起悸动的战栗。

她本不是太过容易害羞的人,可和他相处,与他亲近,都让她的心跳飞快,快要从胸口处跳跃出来,连带着脸蛋发烫,大脑短路,继而在引起其他一系列的反应。

这样子的她,盛欢本身是不排斥的。

隔间里,盛欢将手机放在抽水器的上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过几秒后,她的动作慢慢地停顿住。

卫生间是一体式的,男女共用外面的洗手台,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十分确定卫生间里没有人,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不属于女性该有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脚步踩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上发出了的声音,踩得很重,透过脚步声可以轻易大概推断出来人的身高体重,而随着那人每走近一步,喘息声在盛欢的耳膜之中也越加地明显起来。

喘息得很是急促,隐隐夹杂着不知为何的兴奋感,以及向盛欢传递着越来越陌生且又危险的气息。

盛欢拿起手机,边拨通了陆靳言的手机,边俯身,想透过隔间底下的缝隙窥探外面的情况,下一秒,她没有任何思考和反应,直接就尖叫出声。

饶是她学过几年的跆拳道,还是被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她透过隔间缝隙,直接对视上外面那人的眼睛,他也正俯着身,往里面窥视着自己。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污浊,失去理智,只剩下最初最原始的情.欲,盛着人性的不堪与堕落,一寸寸在她的眼球中被放大。

盛欢向来知晓男女力量的差距,何况此时,那人在外,她好歹占据着有利位置,她出不去,那个人也进不来,她只需要这样维持住,等到陆靳言来了就行了,可只要她一出去,估计不用几秒,就会立刻被掣肘住。

她赌不起。

陆靳言坐在包厢里等盛欢回来的时候正好接了一个电话,因着盛欢的关系,让他的语气都好了不少,明显有些吓到了汇报工作的特助,等他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讲完等待陆靳言的指示时,陆靳言却是朝他丢了一句“抱歉,有电话进来”,没等他反应,就切了别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