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又看了一会与医学有关的书,刚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想要去吃饭的时候,原本暗淡的屏幕瞬间就亮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盛欢的眼神不自觉冷了下去。

时瑶,事到如今,盛欢倒是不知道她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情。

她滑了接听,语气很是冷淡,“你找我什么事?”

与她所想的歇斯底里的反应相反,时瑶的语气也很是平静,没有了平时对她夹带着的憎恨与忿忿不平,“我在医院不远处的那家咖啡馆等你,”怕盛欢拒绝似的,时瑶亟不可待地又继续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盛欢笑了一下,“我对你想说的事情不感兴趣,没什么事情的话电话我就挂了。”

妇产科的医生休息时间本就不多,解决完午饭就要赶紧回到岗位上,她没空去理会时瑶,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来对付她,她也没兴趣知道。

“和陆靳言有关的事情,”见盛欢想要挂断电话,时瑶急忙说道,她的语气跟着一变,微微带上了嘲讽,“盛欢你喜欢陆靳言不是吗?你不想知道他喜欢谁吗?”

同为女人,她看得清楚,之前的盛欢虽然是对陆靳言没什么感情,只想和她争夺,可这次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盛欢对着陆靳言的态度微微地有些变化。

时瑶对此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她没有办法了,现在能帮她的只有盛欢了,她也在赌,如果盛欢真的答应见面的话,就表明她想知道这个答案,也就是她是真的在意起了陆靳言了。

想到他们可能的两厢情愿,时瑶止不住的一阵咬牙切齿,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下去,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我知道陆靳言喜欢谁,只要你和我见一面,我就告诉你。”

时瑶有这么好心,盛欢根本就不会相信,可她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她对于时瑶的提议动心了。

之前她以为陆靳言喜欢时瑶,看来不是,她也想知道陆靳言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喜欢的又是谁?

喜欢一个人,她就要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地得到那个人,如果他真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再怎么喜欢她,盛欢自然不会扒着人不放,那样子太掉价了。

别说陆靳言不喜欢,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照她和时瑶的关系来说,她也不相信时瑶能说出什么来,只是她需要从时瑶嘴里知道人名出来,时瑶追着陆靳言那么久,有些事情比她知道得更加清楚,哪怕说出的不是陆靳言真正喜欢的人,那必定也和他有些关系,她从那里下手切入,也能调查出来其他的一切。

看着被挂掉的通话,时瑶的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底气了,那件事情,是她最后的一张王牌。

就算在怎么不喜欢陆靳言和盛欢在一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时瑶说的西餐厅距离医院不远,盛欢走路过来的,没几分钟就到了,盛欢是觉得有些好笑的,时瑶还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她这几年在娱乐圈还真是没白学,将人心那一套拿捏得真准,掐着她的软肋,用她目前最为在意的东西,逼得她不得不和她见面。

看着门口被引领进来的盛欢,时瑶的心里放松之余多了几丝讽刺,盛欢既然能来,就证明她也是在乎陆靳言的,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够不上是威胁。

只有她一个人在尽心演绎,上蹿下跳,犹如小丑。

她输得彻底,没有爱情,也没了事业。

而他们心意想通,彼此喜欢。

第030章

盛欢推开咖啡厅的门时,能听到风起吹响一阵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咖啡厅的布置温馨而有格调,点缀着花花草草,她却没了观赏的心思,径直跟着服务员的引领朝角落走去。

一进门,玻璃门便驱挡住外面的热气,抖落全身的热意,恍然置身于冰天雪地中的浑身凉爽,网上说时瑶因为形象受损而违约,估计会赔得连锅底都不剩,显然也不全是真的,娱乐圈的真真假假不足与外人道,至少她还有钱包场呢,想着,盛欢唇角弥漫着些许嘲讽的弧度。

盛欢看过关于时瑶的报导,被镁光灯和各种犀利的语言包围着,躲在经纪人身后,明显可见的憔悴和无助,而此刻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牌的衣裙,抿着咖啡,窥探不出报导上半点的脆弱,听到脚步的动静声朝她看了过来,扯唇笑了笑。

这个笑容没有了平时的冷嘲和敌意,显得意外的真实。

时瑶和她,向来是不对付的,独自相处时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去做的,盛欢倒是猜不透是什么事情,让时瑶宁愿对她带上了一层假面。

她暂且不想将这个笑归于真心的范畴。

盛欢拉开时瑶对面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嗓音平静,“找我到底什么事?”

时瑶轻笑了一声,“你来,不就是因为陆靳言吗?自然是关于他的事情。”她顿了一下,状似感叹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们好像从没有一起坐着聊天的经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和的氛围。”

“小姐,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服务员上前问道。

“特调奶茶就好,谢谢。”盛欢礼貌地说道,原本神经就像发条一般扯得紧紧的,要是咖啡再喝下去怕是一整晚都不用睡觉了,眼神在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却是冷了下来,“你不是要告诉我他的事情,那现在算什么,叙旧?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别浪费各自的时间了。”

看似平静的口吻,字字句句都是显而易见的嘲讽不耐。

知道盛欢不待见自己,时瑶听了她的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盛欢,你也听说了吧,这次我的丑闻影响到了我的形象和商品代言,投资商纷纷要求我赔偿损失。”

盛欢皱了皱眉,她不明白时瑶赔偿的事情与她们今天的见面有什么关系,“那又怎样,关我什么事?如果你叫我出来就只是想和我说你的现状,抱歉我没兴趣听,我午休时间很短,没空陪着你耗。”

大概也是知道盛欢不是和她开玩笑,时瑶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陆靳言喜欢谁,你帮我偿还违约金,我就告诉你。”

盛欢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奶茶却是在这个时候就被端了上来,盛欢吸了一口,唇齿间都是奶香,让她的眉目放松了些,仍是淡淡地笑着,很是嘲弄,“时瑶,你未免太理直气壮了吧,你的事情,凭什么最后是我来帮你收拾。”

想到时瑶理所应当的语气,盛欢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唇角嘲讽得弧度越发明显,她觉得自己刚刚答应出来和她见面就是个错误的选择,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时瑶的目的她大概是了解的,负担不起违约金,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来,关于告诉她关于陆靳言喜欢的人,怕也只是个幌子,就算她真的说了出来某个人名,或许也只是她胡乱编造的。

盛欢拿起桌上的奶茶,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站了起来,“我也不是那种爱落井下石的人,时小姐如今账务缠身,饮料我请。”

见盛欢起身要走,时瑶也是有些着急了,她找不到人帮忙了,所有的希望都在盛欢身上了,“盛欢,你真的不想知道陆靳言喜欢谁吗?我知道他喜欢谁,喜欢了多久,我用这个和你交换,你只需要帮我负担一点就行。”

相比于时瑶有些激动的样子,盛欢面色淡然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凉薄,“时小姐不是口.口声声喜欢陆靳言,怎么如今却是要把他推给我?关于他喜欢谁,我自己就可以问他,没必要通过你。”

看着盛欢转身离去的背影,时瑶咬着牙,情急之下便朝她喊道,“陆靳言他喜欢你,从大学就开始了。”

-

时瑶清楚地记得是大学开学差不多半个月后的一天,那时候她已经和盛家切断了养育关系。

她搬离得太急,落下了不少东西在盛家,知道盛欢看到她的东西估计心里又不爽,怕是会让人打包丢出去,加上她经济能力不足,只能又回盛家一趟。

因为和盛和打过招呼,之前在盛家生活了那么多年,门卫也是认得她的,便将她放了进去。

时瑶知道盛欢这段时间晚上一般都会在学校待着,盛和又去了国外,她才会选择这一天回来拿东西,但她也没想到一进客厅就碰到了盛欢,她穿着质地柔软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果盘,往自己嘴里递着切好的水果,听到动静声看向她,眉目便冷了下去,满是不耐,应该是盛和和她说过了,盛欢也没像以往那样出口嘲讽时瑶,瞥了她一眼便捧着果盘便上楼去,明显是不想和她待在一个空间下。

时瑶看着她的样子,说不出的一股气堵在胸口,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盛欢这个人和她的动作,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盛欢关掉了电视,客厅很安静,才会显得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太过突兀而明显。

沙发上放着一把手机,粉红色的外壳,又是刚刚盛欢坐着的位置,明显是她的手机,时瑶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抬头看了几眼四周,见几个佣人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才快步走到沙发边拿起盛欢的手机。

短信的屏幕还没暗淡下去,她一眼就看到了短信的内容,来自陌生的号码,却让她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那个手机号码,她在心里反复背过了好几遍,肯定不会认错,为了完全的确定,时瑶甚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比,最后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来自陆靳言的短信,发给盛欢的告白短信。

嫉妒,怨恨所有情绪相互交织在一起,凭什么,她追着陆靳言快三年了,每次她壮着胆子向他告白,无一不是冷淡的拒绝,前不久她刚刚又被他拒绝了一次,可据她所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盛欢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陆靳言会喜欢盛欢?

盛欢她到底是哪里比她好?时瑶几乎可以想象到盛欢的表情了,盛欢估计又会嘲讽她了,时瑶紧紧地握着手机,不可以,她不可能再给盛欢嘲笑她的机会。

邪恶的念头一瞬间滑过脑海,开始地不断发展壮大,占地为王。

时瑶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解锁开盛欢的手机,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她们虽不对付,但不可否认都对彼此了解太深了,哪怕她再怎么不想知道,也清楚地知道盛欢的喜好和她的手机密码,就好像是手里握着一个烫手山芋,时瑶颤抖着打下了几行字,点了发送。

“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以后别纠缠我了,死心吧。”

电话在短信发出去的那一刻跟着响了起来,仍是一个号码。

时瑶的心里很是嘲讽,喜欢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尚。

她能那么坚持不懈地跟在陆靳言身边那么几年,陆靳言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条短信就被打发了,可事情一旦开始,控制不住地就停不下来。

应该是发现自己手机忘了带上去,时瑶听到了盛欢开门下楼的声音,手机被盛欢调了静音,屏幕上的通话一刻不停地亮着,情急之中,时瑶的心思快速地运转着,直接将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并在盛欢下楼之前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盛欢没有陆靳言的号码,对于她来说那就只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盛欢根本不会发现,但时瑶还是很紧张,心跳得飞快,几乎都要跳出心腔,甚至都不敢面对盛欢,在盛欢略有些孤疑的眼神下,狼狈地逃离盛家。

原本要拿的那些东西,最后还是请从小就比较照顾她的保姆阿姨帮忙打包给她的。

一想到那件事情,她就惶惶难安,只要陆靳言和盛欢对上面,她所有拙劣的表演便会被拆穿,可能大概连老天都在帮忙,盛欢不久后就出国深造去了。

她以为陆靳言会追着盛欢出国,可是他没有,就这样过了几年,时瑶才放下心来。

无论之后他们如何,这件事情都会变成他们心里的一根刺,陆靳言不会对盛欢提起告白失败的事情,而盛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在一起又如何,他们不会交心,总有一天,矛盾会越积越多,再无法收场。

她需要做的,便是等待,陆靳言不喜欢她又怎样,他得不到盛欢,最后也只能和她在一起。

这几年,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盛欢远在国外,唯一的便只有她。

可她也没想到,这件事,今天会从她的嘴里说出口。

-

交换接班的时候,盛欢没有如往常一样立马开车回别墅,她知道陆靳言会在别墅里准备好晚餐,但她突然地就有些胆怯。

时瑶的话一下午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了好几遍。

说实话,她并不完全相信时瑶说的话,但其实,谁喜欢自己,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有感觉的。

陆靳言喜欢她,她清楚,平时的点点滴滴都向她透露这个事实,她知道的时候并不太意外,只是她没想到,会是从大学的时候开始。

她理解他那样骄傲的人,自然不可能在拒绝后再轻易地向她开口,可因为时瑶的原因,于她来说并不知情。

六年单方面的感情太过深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傍晚的街灯接连亮起,街上四处是一片熙熙攘攘。

盛欢走在街上,此刻建筑物上的霓虹大亮,灯光变换,与不远处的阳湖交相辉映,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中,却是盛欢许久没有见过的夜景。

前方围满了人,依稀可以听到有歌声乐器声从人群中倾泻传来。

盛欢站在人群外,看到被包围在中心的人,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乐队,弹着吉他,肆意歌唱,欢快的曲调,洋溢的笑脸,脸上带着的,是不经过世俗污染的,完全单纯的笑容。

看着那样的笑容,盛欢有些恍惚,笑得阳光明媚的自己,记忆是模糊的,盛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那样轻松地笑过了。

在国外的六年,每天都跟上了发条一样,浑身紧绷着,治疗方法,临床思维,所有所需要完成的手术操作,在那样一个实力出名的学校,她没有任何的优势可以去挥霍,甚至在寒冬顶着高烧,一遍一遍地模拟手术。

自母亲去世后,她几乎就再也没有真心地笑过了,何况在安市遇到了那样一个变.态,她整天担心他会不会再度找上她来。

上次是她好运,脱离得糊里糊涂,再有一次,她不知道遭遇到的会是什么。

清脆明亮的声音夹带着略有低沉的情绪,歌声在这迷人的夜晚很是撩人。

“i know that if we give this a little time,

it will only bring us closer to the love we wanna find,

it's never felt so real, no it's never felt so right…”

盛欢的长相本就精致,外表看着也很是年轻,如同一个女大学生,为首的男孩一眼就看到了她,边唱着边往她身边走来,想要邀请盛欢和他们一起唱。

盛欢摆手拒绝,那男孩态度也是热情,拉着盛欢的手便想把话筒塞进她手里,下一秒,盛欢整个人便被身后的一股力往后一攥,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见盛欢不在平时的时间点回来,也没打电话告知他,陆靳言免不得有些担心,出来找她,谁知道一眼就看到盛欢的手被人握着,两个人还靠得那么近,陆靳言太阳穴边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眉眼布满阴郁。

他攥着她手的力气很大,盛欢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迟钝地抬起头,因疼痛皱着五官困惑的瞧着他的脸,“陆靳言,你怎么在这里?”

见两人明显是认识的,男孩大概也看出了点什么,没再去强求盛欢,其他人也没往他们身上注意。

陆靳言忍着心中的怒气,拉着盛欢走向他停在一旁的车。

盛欢被人握着,哪怕是靠近,他的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她不在身边还好,她在身边,这感觉便越演越烈。

独占欲在作祟。

喜欢到极致,便是走火入魔,穷凶极恶地想要把她锁在身边,只有他能靠近。

他在极力地忍耐了,所以她就不要成为一直诱导他犯罪发病的病因。

乖乖地不好吗?

陆靳言将车开得很快,盛欢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捂着嘴克制自己不吐。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陆靳言,浑身席卷着冷漠的气息,而这冷漠之中又掺杂着暴戾和杀戮的味道,让人不自觉有些惧怕。

车停的那一刻,盛欢摸索着打开车门,脚步踉踉跄跄的,也顾不得看是哪里,弯着腰做呕吐状,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身后有踢踏的脚步声响起,没等她转身去看,却是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了起来,双脚离地的不安全感让盛欢差点没惊声尖叫。

到底没敢尖叫,陆靳言的一张脸很是阴郁,下颌紧绷着,薄唇也抿得紧紧的,隔着衣服,盛欢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紧绷着的肌肉。

她知道他在压抑,看似风轻云淡下蠢蠢欲动的怒气。

但她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又是为何。

陆靳言一路抱着盛欢上了二楼,他走得很快,脚步生风似的,略过她的房间,直接往他的房间走。

被人调试好的热水从盛欢头顶上淋了下来,她才反应了过来。

睫毛上沾满了水珠,让她的视线一时不明朗,有温热的水温包围着她,怎么也没想到,陆靳言将她丢进了浴缸里。

浴室布满了水雾,有些水甚至从浴缸溢了出来,将陆靳言的裤脚给浸湿了。

盛欢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被陆靳言硬生生地给摁下去,肩膀上如同压了两座山似的,反抗不了。

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盛欢有些迷茫地看着站着的陆靳言,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嘛?

他心情不好,朝她撒气?

陆靳言也没对她干嘛,让她坐在浴缸里,两只手却是被他抓在手里,沾上一堆泡沫,而后冲洗干净。

他什么都没做,就单纯的为她洗手?

“你在干嘛?”盛欢没明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给你洗手。”他说的言简意赅,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将她的手每一寸都给抹上泡沫,连指甲的细缝都不放过,他觉得洗的干净了,这才放开她的手。

陆靳言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的,淡淡地看了一眼盛欢,因着被水浸湿,露出了些许衣内的风光,他有些不自在地转移目光,起身想要离开,盛欢却是直接攥住他的衣领,仰头看着他问道,“陆靳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哪怕从时瑶那里知道,盛欢还是想要亲口听陆靳言讲出来。

六年前的那次她不知道,这次换她来给他答案。

陆靳言抿着唇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眸色深沉。

盛欢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朝陆靳言笑着,“你承认喜欢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