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她必须忍着,即便眼眶发酸发疼,也不愿意当着几个熟人的面,为了那个顾燕帧流眼泪。

黄松见她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又不想吃东西,于是便问:“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就睡会儿,等会到了,我们再叫你。”

听到黄松的话,沈君山也向她看了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靠着我睡会舒服点。”

自从那日被沈君山碰了胸口后,谢襄这几日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靠过去,一边向外面挪了挪一边说道:“没事,我不睡。”

几人见她如此,都以为她只是累了,或者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没再多话。

第三十三章 刀光剑影

车子驶出了城镇,窗外的景物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旷野,几名男人从一节包厢里出来,坐在了距离谢襄不远处的车门旁。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身优雅的绅士西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这身装扮,在这一众轻衣便装的乘客中显得格外扎眼。谢襄因此便多留意了他一眼,黑色的帽檐下是一张阴沉的脸,眉骨上有道深深的刀痕,嘴边蓄着胡子,修剪的十分整齐,文雅中带着一丝狠厉。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车厢中央穿过,推开门,进了后面的一间车厢,那位带着黑色的礼帽的男人一挥手,身旁便走出两名魁梧的男子跟了上去。

纪瑾看出不对劲,他还年轻,拥有一副热心肠,放心不下那个年轻人,起身想要去看看,却被沈君山按在了座位上。

“不关我们的事,别惹麻烦。”

大家都凝神听着动静,良久,隔壁车厢并无半点响动和求救声传来,谢襄松了一口气,拎起水壶向装货车厢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那个年轻的男人便推开车厢进来了,原本坐着的黑色礼帽的人登时便站了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急促的脚步声自那年轻人的身后传来,谢襄透过他打开的门缝向后望去,几个黑衣人远远追了过来。

“同学,不好意思了。”

眼前那个年轻人冲着谢襄略带歉意的笑笑,不等谢襄有所反应,借着她的身形遮掩,他已经抬手向身后的那伙黑衣人开了一枪,谢襄吓了一跳,那人眨眨眼睛,又转身冲着黑色礼帽几人的方向开了一枪,随即翻身将谢襄扑倒。

他的动作奇快,门被踹开,那伙黑衣人与黑色礼帽的男子都受到了攻击,两方皆以为对方才是敌人,相互开枪交火。

车厢里瞬间涌进了一大批人,乱纷纷的嘈杂异常,谢襄咬着牙,试图甩开年轻人的胳膊。那人紧紧的按着她,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人群之中,沈君山挤了出来,一把推开那个年轻男子,恶狠狠的说道:“放开她!”

年轻男子并不气恼,侧过头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笑着对谢襄点头:“同学,后会有期了。”说罢,举起手枪打碎车窗,一翻身便跳了出去。

车内的骚乱还在继续,乘客纷纷哭喊着跑了起来,谢襄被沈君山扶着,冲撞之中,身后的背包掉在地上,几件杂物掉了出来,其中一个明黄色的袋子格外显眼。

谢襄瞳孔一缩,这不是她的东西!

什么时候……那个年轻人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进她包里的!

那伙黑衣人似乎格外在意那个袋子,看到这东西露面,指着它突兀的喊出了一句日语。

日本人!

谢襄大惊,连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放进背包,借着人群阻拦,跟着沈君山和其余人一起扒着车窗,迅速的跳了火车。

那伙黑衣人也跟在他们后面跳下了车,密集的弹火随后向几人袭来,无奈之下,四人只好分开逃窜。

沈君山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不远处,三名黑衣人正在持枪走来,他们三人并未发现沈君山,径直经过,沈君山突然向前一扑,直接将最后一人扑到,剩余两人瞬间开枪,沈君山拿着那人做人肉盾牌,躲过了子弹。

谢襄原本藏身于树上,看见这一幕,找准时机从树上跳了下来扑倒其中一人,沈君山抽出匕首,瞬间杀掉了余下的两个人。

这些行动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但其中任何一点地方出了差错,两人就是没了命。多亏了在烈火军校没日没夜的训练,战斗的本能已经刻在了他们的呼吸之中,两人配合完美,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他们继续往前走,身后追兵不断,匆忙间居然跑进了密林深处,如今天色一片漆黑,又没有照明物品,两人已经迷失了方向。

“小松和纪瑾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谢襄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

“应该不会,大部分人都在追我们。”沈君山脚步没停,拉着谢襄的手并没有松开,安慰道:“现在我们只能找一处有遮挡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明早再寻出路。”

谢襄低低的嗯了一声,目光紧紧的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正想着如何才能不显尴尬的将手抽回,沈君山却突然身子一沉,坠落了下去。谢襄急忙用力握住他的手,却被重力拽倒摔在地上,稳定心神向下看去,沈君山整个身子悬在空中,下面是一处捕猎用的陷阱。

“松开!”

感觉到谢襄因为拽着自己而不断下滑,沈君山急忙喊,谢襄低下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紧抓着他死不松手,正准备拉着他往上拽,陷阱旁的土忽地松动,两人一起掉了进去。

又掉到坑里,谢襄已经习以为常,她揉了揉摔痛的脑袋看向沈君山,蓦然一阵心虚,“你没事吧?”

沈君山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刚刚谢襄摔下来,他用身体护着,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

“本来没事,被你砸了一下,现在就不知道了。”

谢襄心里紧张,急忙爬起来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在听到沈君山低声失笑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她有些恼火,“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也爱捉弄人。”

沈君山收敛了笑声,转头问她:“我刚叫你松手,你怎么不松啊?”

谢襄扫他一眼,咬牙问,“你觉得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

沈君山迟疑了片刻,颇为无奈,“你在上面,起码可以找些木头绳子之类的东西把我拉上去,这总比两个人都掉下来好吧。”

谢襄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她咬了咬嘴唇,逞强道:“我、我没想这么多。”

虽然嘴硬,但语气极为飘忽,一听就知道她早就后悔了。

沈君山也不说破,转移了话题,“看来我们只能等人来救了。”

两人默默坐着,呆呆的往头顶看。

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星空闪耀,银河横亘穹顶。

陷阱的坑底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缩在角落里偶尔扑棱一下翅膀,说明猎人隔一段时间会来查看收成。

两人心里有了着落,也不着急别的事情了,静静坐了一会儿,开始打起那只野鸡的主意。

沈君山最有行动力,先将坑里的枯树枝捡起拢在一起,随后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枯树枝。

谢襄并未学过什么野外生存的技术,只能看着沈君山杀鸡、烤鸡,自己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沈君山看了她一眼,将鸡腿撕了下来递给谢襄,谢襄这会儿终于觉得肚子饿了,不客气的接过来,张嘴就吃。

“小心烫!”

话还没说完,惨叫声便响起,谢襄张着嘴连连哈气,被烫得连眼泪都冒了出来。

不过,鸡肉的味道可真香啊……

沈君山见她被烫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责备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说:“还滴着油呢,慢点吃。”

谢襄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啃着鸡腿,支支吾吾的点头。

片刻,一只肥嫩的野鸡就只剩下了骨架,谢襄头一次知道饿得狠了连不加盐的烤鸡都这么香,她靠在墙壁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琢磨着什么时候再逮一只鸡,让沈君山烤来吃。

沈君山就坐在她旁边,指了指她的唇边的油渍。

谢襄想着事情,随便伸手去擦,几次都没擦到,沈君山忍不住伸手去帮她擦拭,指尖划过唇畔,手指冰凉,嘴唇温热,两人均是愣了一下,好在火堆及时的熄灭了,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清彼此尴尬的目光。

良久,沈君山问道:“冷吗?”

“嗯。”谢襄点头,低声说:“脚很痛。”

沈君山脱掉她的鞋袜仔细查看:“怎么又崴了?”

谢襄并未拒绝他的好意,任由他帮自己慢慢按压伤处,语气闷闷的,“上次崴过一次,之后就总崴脚。”

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堆,沈君山不由得叹了一声,随后将谢襄的脚放进自己的怀里,用衣服拢了起来。

谢襄一惊,随后开始挣扎,却被沈君山一把按住,他的声音温柔,却又那么坚定,不容置疑。

“别动,你的脚受伤了,若是这么冻一晚上,回去你就得截肢了。”

谢襄微愕,不再动弹,感激的朝着他的方向深深凝望一眼。两人相顾无言,沉默许久,萧瑟的寒风中传来沈君山略带疑惑的声音,“脚这么小啊。”

谢襄低下头,不知道沈君山这么问到底出于什么心思。

她觉得自己脸红了,于是不肯再出声,坑内安静下来,只有寒风掠过的呼啸声袭来。

厚厚的云层重新开始聚拢,星河也被遮蔽了起来,这下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了,脚下的温热传来处已经许久未曾动过一下,沈君山想是已经睡了过去。

“沈君山?”小声的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想到沈君山立即回应了她,谢襄只得硬着头皮将话说了下去:“如果,那个猎人不来,我们会不会死啊?”

“不会。”

沈君山仍护着她的脚,问,“你信我吗?”

“我……我信你。”

她当然相信沈君山,这个人永远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出现,不偏不倚的挡住她,护着她。

但是眼下这种环境这么说,好像又会让人误会,她便多问了一句:“真的不会死吧?”

“真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了的。”

谢襄笑笑,她觉得心里十分的安定,深深看了他半晌,才低声说:“那就好。”然后靠着墙,这一回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皇帝金印

野外的清晨格外寒冷,好在昨夜并未下雪。

尽管这样,谢襄仍是冷的不行,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全身上下,除却缩在沈君山怀里的脚,都在打颤。

刚又迷迷糊糊盹了一会儿,谢襄的睫毛上已经沾上了清晨的雾气,轻轻抖动,根根睫毛纤长湿润,睁开眼睛,陷阱上面正蹲着一个男人好奇的望着他们。

那人上身穿着厚厚的黑色布袄,外面套了一件羊羔绒的马甲,身后背着一个布袋,肩上斜挎着一支猎枪。

看打扮,应当是个猎户。

寒风刮在他的脸上,将猎户的脸吹的很红,他浓眉大眼,鼻子有些塌,岁月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凭添了一些粗犷。

谢襄有些惊喜,急忙去拍沈君山,却发现他早已醒了过来。

沈君山的一双眼眸深邃至极,谢襄不敢与他对视,双脚还被他牢牢抱着,热的让人发慌。微微一动,想要把脚从他怀里抽出来,却被握的更紧了,谢襄脸上也跟着一阵一阵的发烫,伸手推了一下他,低声道:“有人来了,可以松开了。”

这番行为在猎户眼中无异于打情骂俏,他一副看戏的表情,“醒了?看我这运气,没逮到野鸡狍子,却逮到一对小夫妻!”

谢襄听了更为尴尬,抬了抬头,沉着嗓子说,“什么小夫妻?我,我是男的。”

随后又抽了一下脚,这次沈君山松了手,转而去拿鞋子。谢襄知道沈君山这样对朋友无私的人,连帮她穿鞋子的事都做得出,急忙将鞋子抢过来,转过身去自己穿。

沈君山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微微一怔,但也没有再说别的,抬起头对猎户说:“这位大哥,能帮个忙,把我们拉上去吗?”

“当然,留你们在下面我还怎么打猎。”猎户倒也痛快,说着将一条绳子从上面丢了下去,依次把两人拉了上来。

两人对猎户一番感谢,猎户连连摆手,见他们衣着讲究,言语客气,又自称是学生,二话不说就要带他们回自己家休整。

沈君山和谢襄两人求之不得,连忙跟上了他。

猎人姓魏,十分热情,他带着两人在林中穿行,一路上零零碎碎的给他们讲了许多关于山中的趣事,前面提到了有一次打猎,一掀开陷阱上的草,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匹狼,后面就开始感叹他们二人运气真好,竟然没碰上狼。

谢襄瞥了一眼他后背的那支猎枪,笑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枪,道:“我们有枪,不怕狼。”

猎人是常年摸枪的人,见此也毫不在意,“那是你们没见过狼群,真正的狼群来了,就你们俩这两把枪,根本不顶事。”

谢襄点点头,“既然有那么多狼,你为什么不搬到山下去住?”

猎户叹了一口气,“山下是官老爷的天下,还有那么多小日本和俄国人,太多人说了算了,唯独自个儿说了不算,还不如留在山上。再说了,我老婆在山上,我想走也走不了。”

谢襄一脸疑惑,“你可以带着她一起走啊!”

猎人微微一笑,似是在回想什么,随即低声说了句:“她呀,她走不了。”

他粗犷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谢襄看在眼里,暗暗诧异,忘了追究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倒是沈君山静了半晌,若有所思。

又走了好一会,直到天空飘起了细雪,三人才停了下来。

猎户指着前方说道:“到了,那就是我家。”

他的话音高了些,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一座小木屋被掩盖在大雪之中,周围围着一圈篱笆当作院子。篱笆内的雪被清扫的十分干净,门前还扫出了一条小路来,三人顺着小路走进院子,鞋上都没沾上什么雪。

猎户走到院子内停了下来,对着院内的一座坟轻声说道:“桂芝,我回来了,这两个是进山迷路的客人。”

巨大的落差让谢襄没有反应过来,她瞪圆了眼睛,肩膀被、撞了一下,赶忙跟着沈君山一起鞠躬行了个礼,沉声道,“大……大嫂好。”

猎户哈哈大笑,更加热情的将两人请进了屋子。

屋子比在外面看起来还要小,只有两个房间,左面的是一间小屋子,关着门,看不见里面的摆设。右面他们站着的这间屋子稍大,但却堆得很满,最里面有张大木床,床下塞了满满的杂物,一眼望去,只觉得逼仄非常。

屋子正中间有个火盆,此时里面正燃着火苗,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暖和,火盆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这是我的女儿铃铛。”

谢襄顿时觉得有些安慰,妻子去世了,但还好给猎户留下个孩子,有了孩子的陪伴,在这深山之中倒也不至于太孤单。

“铃铛,你好。”

谢襄语气柔和的朝小女孩打招呼,可是小女孩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低着头抚摸着小狗。

“她从小就这样,不说话也不理人。”猎户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对于这件事已经不在意了。

“没去医院看吗?”

“去过,省城的医院也去了,医生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好在她不哭不闹,能吃能睡,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你们坐吧。”猎人指了指凳子,“我给你们弄点吃的,你们就先在我这住一天,我看这天儿,今晚搞不好会下大雪,你们这个时候出山,太危险了,等明天天气好转了,我再送你们出去。”

谢襄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只是打算让他给自己指一条路下山,没想到居然要在人家又吃又住的。

沈君山客气了两句,摸了摸兜里,空空如也。

“没事,不麻烦的,反正我明天也要去镇上买些东西。”猎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屋子。

屋子里又静下来,谢襄看着一旁的铃铛,缓慢的伸出手轻轻抚在小狗的身上,铃铛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猛地转过身去,她看起来十分紧张,连头上细密的碎发都在不安的晃动。

“别害怕,我就是摸摸,你看,小狗都不害怕。”

手下的小狗惬意的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谢襄的手背。

铃铛见到小狗的反应,原本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下来,任由谢襄去抚摸她的小狗,谢襄尝试着将手轻轻放在铃铛的发顶,摸了摸她蓬乱的头发,这一次铃铛没有过大的反应了 。

“这是谁给你编的辫子呀,我再给你编个吧。”

铃铛依旧垂着头不说话,谢襄坐到铃铛身后,将她纠成一团的头发打散,分成两股。

手指来回在发间穿梭,熟练非常,沈君山见此有些诧异:“你还会这个?”

“我,我不是有妹妹嘛。”谢襄不自在的解释,不多时,两条秀气的羊角辫就编好了。

铃铛头发不再乱糟糟遮着脸,样貌就显露出来。她有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眉毛像极了他父亲,黑而浓,衬得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唯一不足的就是她身上没有同龄孩子的那般活力与朝气。

谢襄心里暗叹,面上不显,只冲着她温柔的笑:“哇!铃铛,你可真漂亮,找面镜子给你看看。”

拿起自己的背包翻了翻,眼光扫到了明黄色的袋子,这东西差一点就被她忘了,谢襄将它从包里拿了出来。

打开袋子,一方金印从袋子里滚落出来,捡起来上下翻看,那印鉴入手沉重非常,像是有年头的旧物。

“这是什么?”

沈君山走过来,接过金印仔细的看了看,随后将金印在谢襄的手背上用力一按,细嫩的皮肤上顿时显现出红色的印痕,印痕很快便消失了,但那几个字却清清楚楚烙在了眼膜上。

两人的心都跟着印痕沉了下去。

这印若是真的,那便是……皇帝的金印……

怪不得那群日本人锲而不舍追杀他们!

谢襄神经质的哆嗦了一下,紧跟着仔细的回忆这之前发生的一切,因为包里有自己随身携带的假发,她怕黄松乱翻,所以一路上都将包背在身上,不曾离开半步。因此,这方金印只能是在车厢门前遇到的年轻人趁乱塞到她的书包里的,若不是自己的书包不小心被撞掉,金印掉了出来,吸引了日本人,这金印八成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自己带回了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