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圆月清朗,繁星明亮,顾燕帧仰头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光闪涌动,似乎是将这满天星光都收入其中,他的目光是灼人的,声音亦是灼人的:“今天只弹一曲,献给一个特别的人。”

声音传入耳中,带着隐隐的深情与兴奋,谢襄听着却犯了叨咕,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扣着窗框。

这时,黄松突然向前面招了招手,语气中满是兴奋:“大明星!”

他这一喊,众人的目光便都随着他一同望去。远远地,曲曼婷披着大衣,拎着一只精巧的小包,站在顾燕帧身后的不远处。她似乎也不清楚状况,脸上还带着些许迷茫,但在学员们的起哄声中,曲曼婷很快便心领神会,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她撩了撩头发,满面春风的就要走上前。

谢襄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更加用力地扣着窗框。

一片嘈杂声中,顾燕帧成功捕捉到了谢襄的目光,随后便紧紧地与之交缠,等到谢襄的脸颊泛起红晕,他才笑了起来。

“谢良辰!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拿起脚边的玫瑰花捧在了胸前,顾燕帧单膝下跪,漫天焰火于他身后绽放,点燃了寂色的夜,也点燃了他眼中的光。谢襄只觉得被那束光芒刺的脑袋发晕,欢喜从心底涌出,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直到身旁学员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响起,谢襄才被拉回了现实。眼前的顾燕帧还是那个顾燕帧,真挚而又热烈,只是他身后的曲曼婷却是目露凶光,更可怕的则是身边的学员,皆是满满震惊的看着她,不敢置信中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

谢襄顿时眼前发黑,这才想起来,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在大家眼中,她是谢良臣,不是谢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楼下站着的顾燕帧,显然是比她还要真的男人!

谢襄的心是软的,脸却是黑的,别人不知道情况,可是谢襄却清楚那句生日快乐是什么意思。

恼羞成怒四个大字布满了谢襄的脸,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开始满屋子的搜刮可以当作凶器的东西。谢襄拿起茶杯掂了掂,放回了桌上,又抄起了台灯,想了想,最终扛起一把椅子,冲到窗口就要砸下去。

纪瑾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谢襄,黄松几人见状,也纷纷缓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拦住了她。

“良辰良辰!冷静点!”

“良辰,砸到了要出人命的!”

谢襄那里管得了这么多,她现在一心只想砸下去,拼了命的挣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被黄松几人牢牢地牵制住。

可是顾燕帧那厮还不知悔改,再接再厉地喊了一句,“谢良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又是一阵哄笑声响起,这个顾燕帧!

谢襄猛地用力,挣脱开人群奔向窗口,却又再次被拉了回来,牢牢地按在地上。

掌声夹杂着欢呼声又重新响起来,顾燕帧得意的冲着大家挥了挥手,满脸的兴奋。而谢襄却被人群压在了最下面,她动弹不得,只能用呐喊宣示自己的愤怒。

“顾燕帧!你给我等着!你死定了!我要扒了你的皮!”

这句话却没有人在意,人们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这个八卦,可以一直讲到毕业了!

第六十二章 风言风语

自从上次被顾燕帧高调“庆生”后,谢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当初进烈火军校时,她就是秉承着低调的原则,打算顺利的挨到毕业,将谢良辰的名字记在毕业名单上,这就是谢襄最初的愿望。可是后来在北平,遇到了那群留学生,看见了那封请愿书后,谢襄改变了想法,她想再认真、再努力一些,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

可是现在,烈火军校的风言风语让她心神不宁,异样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

光是从宿舍到食堂的这段距离就已经有几十道目光偷偷打量着她,谢襄端着餐盘,避开其他学员探究的目光,一路小跑到黄松身边坐下,低下头扒饭。

朱彦霖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觉得谢襄有些小题大做,“你不至于吧,谁都知道顾燕帧这家伙又在消遣你,拿你逗乐子,你没必要跟做贼一样。”

纪瑾却是用完全不同的口吻叮嘱着谢襄,似乎经历过沈君山的事情,他的经验比朱彦霖要丰富许多,纪瑾一脸严肃,语重心长,“良辰,你要是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我劝你还是赶紧换个房间吧,小心一招不慎,清白不保!”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松打断了,他将脸从碗里抬出来,发出了惊讶的喊声,“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纪瑾白了他们一眼,一副你们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随后又转头看向谢襄,“良辰,我言尽于此,将来若是真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出事,能出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联想丰富。

黄松被纪瑾的话吓住了,扯了扯谢襄的衣袖,“良辰,要不咱俩一间房吧,你别住那了。”

“你俩一间房,让我和顾燕帧一起住?”朱彦霖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现在却失声惊吼,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他还算周正的五官挤在一起,像是失了水的干巴菜叶。

谢襄抬抬眼皮,开始觉得自己周围这群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黄松筷子一杵,大声道,“你怕什么?”

“我都英俊潇洒成这样了我能不怕?顾燕帧丧心病狂,连谢良辰这样瘦的像鸡崽儿一样的都能看上,更何况我了!”

这话谢襄可就不乐意听了,虽说她是比其他的学员矮一点、瘦一点,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和鸡崽儿比较的程度吧。

而且不说女装,单说男装,她觉得自己也算是气宇轩昂,除了身高,没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顾燕帧就在他们吵闹的时候昂首挺胸的走过来了。

一打开门,顾燕帧的目光就准确的落在了谢襄的身上,谢襄头皮一麻,却看见他被李文忠阴阳怪气的嘲讽拉住了脚步,“哎呦,大情圣来了,京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连爱好都和我们不同。”

哄笑声四起,顾燕帧还没怎样,谢襄却先激动了起来,她最看不惯别人说顾燕帧坏话,把筷子一摔,起身就要冲过去揍人,纪瑾和黄松连忙熟练地一左一右的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谢襄扒在椅子上张牙舞爪,纪瑾幽幽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啊,有顾燕帧在呢。”

顾燕帧的性子比起刚进烈火军校的时候沉稳多了,他低头睨着李文忠,“怎么,嫉妒了?要不少爷我忍着恶心,也宠幸宠幸你?”

笑声更加大了,而且意思也变了味儿,李文忠张口结舌,脸色在阵阵笑声中一点点变白。

他本意就是想一逞口舌之快,却忘了在顾燕帧面前,自己从来没有讨到过便宜。

李文忠不敢和顾燕帧来硬的,只能端着盘子溜出了食堂。

顾燕帧不在意的冷笑一声,朝大家挥挥手,一副明星架势。

谢襄背过身子不再看他,忽地有人将手掌按在她的肩上,从身后环住了她,脸颊贴近了脸颊,顾燕帧放轻了声音问道,“吃饭怎么不叫我?”

偌大的食堂中骤然安静,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八卦炸弹装载在食堂里,桌子上的众人连筷子都不动了,就把眼神儿往他们两个人身上使劲瞅。

顾燕帧天不怕地不怕,望向谢襄的眼里尽是笑意,那一笑里满是灿灿的春光,闪的人睁不开眼睛。

眼看着怪异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谢襄感觉自己的脸有爆红的倾向,被顾燕帧用眼睛一扫,她心慌气短,再也没办法表现的不当一回事,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生怕被人看出来。

一着急,她推开顾燕帧,起身就跑。

顾燕帧也跟了出来,喊了她好几声谢襄都装作没听到,埋头向前走,身后的人很快追了上来,“还生气呢?”

谢襄别过头,不去看他。

本来好好地,这人非要弄得全校皆知,低调这两字,在顾燕帧这里像是不存在。

“谢良辰!”

顾燕帧紧赶慢赶,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站住。”

周围都是人,顾燕帧昨晚的庆生轰轰烈烈,两人刚在走廊说了两句,就开始有人指指点点。

谢襄有点生气了,倒是没忍心来硬的,只是道:“放手!”

“我不!”顾燕帧被她这两个字刺的心头发慌,仿佛一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是你逼我这么干的,谁让你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你都没有反应,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先定下来,省的别人跟我抢。”

顾燕帧理直气壮,顺手就要去抚她额上的几缕短发,被谢襄闪头躲开。

“你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她心里揣着气,越想越觉得羞耻,她也不光是气顾燕帧,也是真的担心,顾燕帧的表白来的轰轰烈烈,全校都跟着围观他们两个,害得她担惊受怕。

顾燕帧挨了过来,“离谱吗?不会吧。”他想了一想,小声说:“我只是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表白而已,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

谢襄听他的轻薄话听得多了,这会儿都习惯了,不去说他的话里有问题,反而担心起别的:“可是别人不知道,他们会以为我是……我是那个!”

顾燕帧呵呵笑:“我管他们怎么想,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不愧是顾家少爷,做事全凭自己心意,一点都没有被旁人影响到。

谢襄叹了口气,“大少爷,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我不行,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想引人注目。”

顾燕帧一哼,这回有了点底气不足,“怕什么?大不了被开除,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谢襄有些失望,难得板起了脸,十分严肃的看着他,“别人的理想,在你眼里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顾燕帧愣住,站在那里呆呆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

没等顾燕帧回答,谢襄就转身朝着宿舍走去,她本来和顾燕帧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想一想,静一静。

顾燕帧急的脸都红了,“喂,我随便说说的。”

看着谢襄头也不回的背影,顾燕帧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你这根本就是借口,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喜欢别人吗!你喜欢沈君山是吗?”

不是的,顾燕帧心里也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了解谢襄的为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他就不能和谢襄好好的守在一起。

他心里头一次装满了这么多的烦恼,望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人,回想起在北平的时候,两个人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无忧无虑的走在街道上的情景,是什么让他们明明天天在一处,却又故作疏远。

怎么又扯到沈君山了?谢襄停住脚步,赌气道,“我喜欢谁跟你没有关系!”

“你说跟我没有关系?好,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谢襄简直咬牙切齿,“你喊得再大声一点啊!让所有人都听到啊!反正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正好卷铺盖滚蛋!”

两人对视了一会,顾燕帧的剑眉紧皱,先移开了目光。

“不识好歹!”

恶狠狠地撇下了这句话的顾燕帧冷着脸走了,显然他的心情糟糕之极。

谢襄也背过身往反方向去,余光一瞥,却看到了躲在角落的李文忠,他听到了?谢襄警示的看着他,李文忠低下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情况比谢襄想象的还要糟糕,光是一节刀术课,就有一大半的学员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谢襄缩着肩,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顾燕帧倒是坦坦荡荡,一副供人瞻仰的模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谢襄慢悠悠的跟在人群后,避开人群换衣服的高峰期。等到谢襄进去时,偌大的更衣室,就只她一个人。

习惯性的走进了最内侧的一个更衣间,随手将衣服搭在了隔间的门板上,谢襄刚准备取下衣服,就看见门板处空空如也,衣服不知是被谁拿了去。

门外有声音,她却不敢出去,锤了锤门喊道,“谁呀?别闹了!快把衣服还给我!”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不一会儿,还传来一声关门声。

谢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遭遇这种事,双手交叉挡在胸前,镇静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了个小缝,轻轻喊了几声,听到没人回答后,大着胆子走了出去,跑到衣柜前,用力拽了拽,衣柜已经被锁上了,而钥匙还在衣服兜里。谢襄不死心的又拉了拉其他学员的衣柜,无一例外的全部被锁。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襄脸色大变,转身就跑回了小更衣间,心思紊乱,手也是颤抖的,几次锁门都没有锁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隔壁的几间更衣间都传来了开门声,马上就要到自己这间了。

谢襄一边颤抖着锁门,一边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门板被人推了一下,谢襄一惊,急忙将身体扑在门板上,用力的顶着门。

“谢良辰!”

谢襄闻声一愣,随即大喜,“顾、顾燕帧?”

远处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杂乱且急促,看样子不止一个人又往更衣室过来。

顾燕帧皱起眉,他在发现李文忠偷了谢襄的衣服之后第一个冲了过来,没想到这个李文忠这都不肯罢休,心里一急,用力一推就挤进了小更衣间,谢襄抱住胸,刚想尖叫,就被顾燕帧捂住了嘴。

于此同时,更衣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那块手表是我家老爷子送我的生日礼物,可千万别丢了,咱们去更衣间看看吧,没准换衣服的时候掉在里面了。”李文忠带着同学们走了进来,他故意做出找东西的样子,眼睛却一直往谢襄在的小更衣间瞟。

那伙人没找多一会儿,脚步声就奔着自己所处的更衣间而来,谢襄害怕的微微颤抖,往顾燕帧怀里钻了钻,仿佛靠着他就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恐惧。

声音越来越近,顾燕帧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松开蒙着谢襄嘴的手,解开外衣上的纽扣张开衣服,将谢襄裹在了衣服里,紧紧地拥住她。

更衣间的门被打开,灯光瞬间明亮了起来,顾燕帧一低头,准确的吻上了谢襄的唇,门响起一片抽气声。

“你!你们!你们!”

你们什么,他们倒是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他们只能看清楚顾燕帧的后背,和他沉醉的吻着怀中人的模样,而他怀里的谢襄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止过颤抖,她的后背冰凉,唇瓣上却是火热。

良久,顾燕帧侧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人,“干什么?”

门外的几名学员登时便愣住了,边关上更衣室间的门边颤抖着说道:“我,我们找东西,你们继续。”

说完,飞也似的逃走了。

受惊程度比起谢襄来都不遑多让。

李文忠还不甘心,也被众人强制着拉走了,这时候还留在这里,不是等着顾大少日后的报复么。

外面逐渐恢复了平静,顾燕帧松开了谢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穿在她的身上,“他们走了。”

谢襄拽紧了衣服,怔怔的看着他,她一天之内接连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归根结底,全都要怪这个人,顾燕帧一只手还揽着她,轻轻扣着她的脸,很热。

“啪!”的一声响起,谢襄的手在他脸上落下来,她眼眶里都是水汽,顾燕帧低下头来看她,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气,顾燕帧的眼睛黑漆漆的,很亮,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全都是未尽之言。

他仔细的帮她将扣子系好,揽着她的肩膀回了宿舍。

宿舍的门刚一关上,谢襄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顾燕帧打开灯,将她按在床边坐下,有些惊慌的看着她。

谢襄瘪着嘴,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顾燕帧既心疼又烦躁,一开口,语气有些急迫,“怎么了?哭什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我、我不想活了!”

顾燕帧想起刚才那个吻来,脸上也有点热,“多大点事儿啊就不活了?”

“别人会怎么看我啊?我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谢襄擦了一下眼泪,更大的泪珠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觉得不甘心,这世道真是没天理,好好的学习上课,竟然也会遇到这种事。

顾燕帧有些无奈,赶紧拿出手帕,蹲下来给谢襄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干脆将手帕一丢,揽她入怀,顾燕帧轻声哄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跟别人说是我强迫你的。”

没想到谢襄一听,哭的更大声了,顾燕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长叹了口气,将她抱的更紧。

他的怀抱很暖,谢襄其实很贪恋被他抱在怀里,就好像她是被珍视的一件珠宝,她在委屈里想起刚才的那个吻,很轻柔,很小心,温热的嘴唇和灼热的呼吸,让人耳热心跳。

谢襄哭的累了,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半睡半醒中,依稀看见顾燕帧穿上了大衣,带着帽子走了出门。

第二天一早,谢襄抱着书,低着头走在走廊里,学员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看到她皆是笑着,偷偷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谢襄听见笑声后就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进了教室。

教室的情况也没有比走廊乐观多少,看着学员们投来的怪异目光,谢襄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朱彦霖走到她身边小声的询问,“良辰,他们说昨天你和顾燕帧在小更衣室里那个,是瞎说的吧?”

谢襄气急败坏,立刻反驳道:“当然是瞎说的!”

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朱彦霖探究的目光更甚,“我还没说是哪个呢。”

谢襄低着头不说话,脸上却更红,纪瑾回头看着谢襄,一脸严肃,“郭教官今天回来了,就在办公室,你现在去申请换宿舍还来得及。”

一想到要和顾燕帧分开,谢襄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却不知找什么理由,只能继续沉默着。

纪瑾眯起眼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除非……你已经不想调了。”

这下连朱彦霖都明白过来了,他拍了拍谢襄的肩膀,状似安慰道,“你放心吧,大家都是朋友,不管旁人怎么看,我是支持你们两个的。”

谢襄又急又气,恨不得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起来,她努力擎着脖子,气呼呼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朱彦霖嘻嘻笑道:“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看来我以后不能跟你一起洗澡了,不过我好像也没跟你一起洗过。”

他说完之后,就看到谢襄面露不善的瞪向自己,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听说是李文忠带着人去的,你们那么不对付,他一定是故意的。”

纪瑾一听,目露凶光,他早就看李文忠不爽了,“找个机会,咱们教训教训他!”

谢襄立即就拍了桌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对,肯定是他!”

正说着,李文忠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室,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吊在脖子上,两个眼眶被打得乌青了一圈,脸颊也高高肿起。

众人都愣住了,同校这么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