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上面的话语便开始经常出现在她的耳边。但是,她当时从来没有想过要认真学习,和平年代,21世纪的中国,谁还会去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稍微学点女子防身术,也就足够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每当累了、倦了、想偷懒了,她理所当然地付诸实践。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们会保护我的”。她还记得,每每她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他们无奈叹气的同时还是会摸摸她的头顶,然后赞同地附和:“是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那时候,她还不懂得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她一直被保护得太好了。是的,他们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什么都不懂得,等她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果,如果她当时能稍微听话一点,把那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内功、只是效果没有那么夸张的古武术练好一点;如果,如果她不是经常说“你们会保护我”,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而她,也许也不必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了。

可惜,这只是如果。与他们在一起的十几年里,她毫不意外地学到了他们的坚韧乐观、自信勤勉,也把这些带入了她这一世的灵魂。

这一世,在她还是个小婴儿,在她还不知道自己重生在猎人世界的时候,她就重新将古武术练了起来。因为这也许是他们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等她后来又修炼了念,同时发现了自己的“水见式”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有变化,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武术修炼得来的“气”与念合二为一的缘故。

当然,她会古武术的事,就像她带着记忆转世重生一样,都是她最核心的秘密,至今为止,她都不曾向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提过。也许,以后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以前她可能还要刻意隐藏,但是现在,在她几乎已经彻底接受了猎人世界的价值观、世界观,同时也逐渐被同化的时候,她的一言一行早已充满了“猎人”特色。

只是,这一世,她再也没有说过“你们会保护我”这句话。

为了永远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即使老头子他们将她训练得再苦再累,她除了嘴巴上抗议一下,从来都不曾真正地逃避过,甚至,她还对他们堪称变态的训练菜单配合异常。

忽然间,她居然有些恍惚起来,眼前清晰的世界渐渐远离,酸涩的眼内一片模糊…

“洛…你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似乎由远及近,将洛薇越飘越远的思绪缓缓拉了回来。她轻轻吸吸鼻子,转身投入伊尔谜怀里,将头埋进他的肩窝,也藏起了目前正泄露着她情绪的眼睛。

“别问…”微带鼻音的声音自伊尔谜怀中传出,阻断了他的问话,“抱我。”

感受到伊尔谜的双臂环住了她,洛薇不再出声,只静静地呆在伊尔谜干净却温暖异常的怀间。

耳边,只有风吹过。

伊尔谜番外(四)

奇犽,是我的弟弟。

显而易见,我们的关系并不像普通的兄弟那样简单。或者,这只是因为我并不懂得如何同我的弟弟相处。毕竟,那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

然而,我一直不曾想到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我去见某个人的借口。是的,我终于承认了。去天空竞技场,并不是我自己以为的去看奇犽,而仅仅是为了去见她。

就像这次,虽然我无比肯定她的平安无事,但是,没有真正看到她的身影,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于是,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完成任务后直接离开,而是再次去了天空竞技场。

虽说我的目的在她,但是我还是无法做到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也因为这样,我先去见了西索。他,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吧。

早在猎人测试会场,我就知道了她与西索的约定。只是在那时候,我并没有多想。也许,就算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如今的心情,我也还是不会阻止的吧?

只是我没有想到,西索那家伙居然会用这件事来试探我。呵呵,不说现在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即使事实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我也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比斗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如此张扬肆意的样子。或者说,我与她见面的次数实在太少,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各种面貌的她。

那似乎满溢着她愉快心情的笑声很有感染力,甚至让我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她的面前,虽然我有些疑惑是什么让她笑得这样畅快。

“你似乎很高兴。”我忍不住这样开口。虽然已经肯定她此时的情绪应该被界定为“高兴”,但是,几乎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的我不得不加上“似乎”两个字。

她没有丝毫止住笑的迹象,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难道是我刚才的声音太轻了吗?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我还是将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没有加“似乎”。

这回她终是渐渐止住笑看向我,却依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听她说我跟着她的事实,我不禁微微侧头,避开她的目光,竟忽然觉得有些——窘迫。

再一次的,我不得不提到奇犽——我该庆幸他是我的弟弟,而他目前也的确在天空竞技场吗?

怕她看出猜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跟她所谓的那个交换条件——果然,答应她的条件还是有好处的吧?

接下来的谈话已经脱出了我的控制之外,事实上,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控制。毕竟,作为一个杀手,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根本无法确认的微妙感觉,曾经不止一次让我躲过致命的袭击。

我想让她去枯枯戮山,于是,“等你想好的时候,就来枯枯戮山找我吧。”我这样开口,不确定她是否会答应。

有些意外她没有任何犹豫便同意,似乎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我轻松地离开咖啡厅。

没有走出多远,忽然听到她问我是不是要走了。我是否可以认为,她还是高兴见到我的?

这样的想法毫无疑问愉悦了我——如果我的情绪反应没有因为长年的训练而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的话,虽然这种情绪之于我异常少见。

她要和西索比斗!

虽然早已知道这件事,但是,随着他们约定时间的接近,我居然有些不安起来。

不是早就决定不插手了吗?为什么只要想起西索在我面前笑得异常魅惑邪肆的小丑脸,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我是一个杀手,这种情绪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忍不住去了她和西索约战的地点。我刻意收起了身上的气息,远远地在一边看着。

不是我不想在接近一些,而是沉浸在战斗欲望里的两人,目前对所有介入其中的气机都非常敏感,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不能靠得太近。

不过,这样的距离已经够了。我清晰地看着两条人影化作虚影,杀气四溢,念力狂飙。

一直都知道她很强,却也不曾见过她真正出手。看她与西索斗得不相上下,一招一式无不决绝、狠辣,我忽然有些恍惚。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她?不是第一次看她出手,却是第一次看她同西索这个级别的对手打斗。果然,我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呐!毕竟,她绝对不可能真的如她平时表现得那般人畜无害。

忍不住为她担心,这跟她的实力无关。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阻止他们。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他们的战斗结束。只是,我从来不知道等待之于我来说是如此难受。看着她不断倒下又不断站起,除了让我的眼睛跟随她的身影不停游弋外,我做不了任何事。

即使她再厉害,西索也是一个必须全力以赴的对手吧?而且,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实力这东西,大部分时候并不能靠训练来弥补经验上的差距。

就算她所经历的训练再苛刻再残酷,同西索一直处于生死边缘所磨练出来的技能相比,甚至连技巧上的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吗?

不!这样的情况下,西索很有可能失控!

而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睡着?!

“你舍不得的,因为我是成长中的小果实哟~”我听到她这样对西索说,不得不说,她还是很了解西索。

不知道是因为她这句话的作用,还是因为西索的确已经尽兴,对于我带走她的行为,他没有用实质行动反对。

第一次抱着她,虽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还是让人怀念不已。

我想,我大概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晚流水般清澈柔和的白月光,和她月光下纯洁如婴孩的睡颜。

 

 

睚眦×离开×发现

洛薇望着手上的信笺,目光再一次扫过纸张上的内容,不由自主地轻蹙起眉。

信是之前曾暗中跟踪保护过她的“暗卫”送来的。内容也很简单,综合起来只有一个意思:尽快回家一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莱尔德早在一个星期前便离开了枯枯戮山,离开前除了朝她露出不明意味的诡异笑容外,还将他答应过的最新研究成果留下了。

睚眦,这就是她为那个以窝金为蓝本,但是已经完全跟窝金没有关系的东西取的名字。是的,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称它是生物,还是非生物,只能简单地称之为“东西”。

若说它是生物,它在窝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便已死去,若说它是非生物,它又存在不少生物的特征——不得不说,莱尔德,他是一个天才!

微微转头,洛薇看向立在门口、依然高大的身影。如今的窝金——睚眦,与之前相比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如果不是知道内情,就是洛薇也不能把它同之前那个窝金联系在一起。

首先是体型,睚眦的体型比窝金小了一号,只是看上去似乎线条更加优美、更加符合力学的标准。再加上脸上那张自额头到鼻梁、覆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相信就算是全体蜘蛛站在这里,都无法认出睚眦就是他们失踪的同伴了。

睚眦这样的存在早已脱出生命的范畴,更确切的说,现在的它更像一个机器人。不会说话,没有感觉,更没有思想,只能用行动回应简单的指令,靠镶嵌的面具内的一个特殊装置提供能量。

因为他的躯体早已死亡,细胞也失去原来的活性,他体内的器官和内脏已经被掏空,只剩下肌肉与骨骼。双眼的地方装上了类似基裘的电子眼,身体内部换上一种混合了机械与生物特性的精密仪器,以此保证它能像个人一样动作。

只是,很神奇的,不知道莱尔德用了什么办法,睚眦的肉体力量居然完全保留了下来。甚至于,由于人类脆弱的内脏已经被完全不用担心受伤的装置取代,这种力量还有不同程度的加强。

至于睚眦的念力,洛薇无法从表面看出什么,而她也没有试过睚眦的实力,只不过,以她对莱尔德的了解,她又觉得睚眦不会那么简单。那缓慢而坚定地运转的精密仪器似乎在提醒着她,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慢慢地收回视线,洛薇轻轻地闭了眼。回想起莱尔德听到她将“睚眦”这个名字说出来时那怪异的表情,她不由地勾起唇角——对于猎人世界的人来说,睚眦只不过是个怪异到有些难以接受的名字,而对她的意义…

睚眦,龙之九子中二子的名字,样貌似豺,嗜杀喜斗,同时也是记忆中某个人的代号…

轻叹一声,洛薇缓缓睁开眼睛。果然,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坏境的改变而褪色。它存在在人的内心最深处,永远那样鲜活。

轻轻地收起信笺,洛薇起身向门外走去。看来,也是时候离开枯枯戮山了,不过,真到了这一刻,她才感到了丝丝不舍。只是不知道是舍不得枯枯戮山的美景,还是舍不得山上的某个人。

“席巴叔叔,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我想我在这里已经打扰了太久了。”找到席巴,洛薇直接说出了告辞的话。

“洛薇要走了吗?”席巴似乎对她忽然要走的行为有些疑惑,“是不是住得不舒服?”

“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洛薇微笑着反驳,“如果可能,我也还想多住些日子。只是,家里似乎出了些事情。”

“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有空的话,随时可以过来玩。”席巴的语气不无遗憾。

“我知道了。”洛薇点头同意,顿了顿,又接着道,“席巴叔叔,小伊那里,麻烦叔叔帮我说一声。”

“洛薇为什么不自己去告别呢?”席巴眼内闪过一丝精光,“最近他一直没有出任务吧?”

“是…”洛薇轻咬下唇,有些犹豫。难道让她直接告诉席巴她舍不得伊尔谜,怕去告别的时候忍不住拐带他?事实上,除了伊尔谜那里,她已经跟枯枯戮山上其他人都说过再见了。

“嗯,我只是,只是有点不适应告别的场景…”良久,洛薇才憋出这么一个有点可笑的理由,说完之后,看到席巴探究了然的目光,她又后悔懊恼不已。

就在洛薇快要受不了席巴的目光,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席巴开口了,说出的内容也让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

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枯枯戮山,洛薇已经到了离枯枯戮山最近的一个小镇。从清净的山上一下子进入热闹的人群,洛薇有些不适应,而之前忽然出现的人更是让她心虚的同时有些无措。

无视一直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睚眦,洛薇不由自主地再次将视线飘向身边某个疑似低气压中心的人。一身休闲装,长发披肩,面无表情的祸水脸,可不就是那个她拒绝去告别的伊尔谜吗?

“小伊…”洛薇可怜兮兮地低唤,想要得到身边某人的注意,毕竟,他似乎是因为她之前的行为生气了。只是人家目不斜视一路向前压根就无视她。

“小伊…”洛薇伸手轻轻地扯住伊尔谜的衣袖,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

低气压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些,伊尔谜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扯住的衣袖,抬眼扫过正在努力扮演被遗弃的流浪小动物的洛薇。

伊尔谜这一眼扫过,洛薇马上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转而换上灿烂的笑脸,扯住伊尔谜衣袖的手改为拉住他的手,“小伊,你不生气了?”

又是一眼扫过,洛薇笑容一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似乎,伊尔谜越来越能克制住她了,只是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瞳轻轻扫过,不需言语,已经将她克得死死的。也或许,这只是因为她越来越了解他,一个眼神,她已经能感受出他的情绪变化。

刚刚的那一眼明确地告诉她,警报还没有解除,她也还远远没有安全。偷偷看了看伊尔谜,洛薇试探性地问道,“小伊,你这次出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刚问出口,洛薇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再看到伊尔谜又是一眼看过来,她简直连钻地缝的冲动都有了,事实上,她也已经因为自我反省而深深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移动的脚尖。

“没有任务。”清冷的声线从旁边传来,然后,洛薇感到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紧接着头顶传来温暖轻柔的摩挲。

略显惊讶地抬起头,洛薇有些意外地对上一双染上了一层薄薄笑意的瞳眸,瞳眸的主人这样对她说:“洛,那样的表情真不适合你。”

刹那的风情看得洛薇有些呆愣,只能怔怔地看着伊尔谜出神。直到那层笑意加深,他向她要求:“记得,以后可不许再跑了。”她也只能条件反射般点头。

一直到被伊尔谜拉着走出很远,洛薇才回过神来。只是回神的她又忍不住自我唾弃——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事实上,伊尔谜那个根本不能算做笑容,至少他连唇部的线条都不曾改变过丝毫。不过是眼中泄露出的那点点淡淡的笑意,她居然看呆了!这要是伊尔谜哪天真的笑了,她不是得直接晕过去?!

也许,她只能将之归结为,平时面无表情、眼中也是空洞寂静毫无波澜的人,任何的一丝变化都会让人震惊?

“在想什么?”平静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波澜不兴。

她走神得如此明显吗?下意识地收起不能让对方知道的思绪,洛薇微笑着摇头,“没有什么。只是在想,本来我打算让小伊和我一起去玩个游戏,现在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游戏?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陪你。”

“小伊,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哟,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洛薇没有说出她口中的“游戏”的情况,而是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终结。

她原本想叫伊尔谜一起玩的是那个只有念能力者能玩,被称之为贪婪岛的游戏。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家里的来信让她直觉地感到事情的不简单,恐怕解决起来要花上不少时间。

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洛薇拉着伊尔谜的手,开始在大街上东张西望起来。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上——她,怎么会在这里?

好奇×追踪×蜘蛛巢

阿加莎,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相比她离开时候的模样,现在的阿加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穿着那一身款式有点奇怪的白色长袍,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的空灵让她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只是,她目前正在做的事,是采购吗?

这倒有些奇怪了。看她采购的数量,也不像是一个人吃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洛薇忍不住眯起眼睛,拉了拉身边的伊尔谜,“小伊,我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我们跟上去看看。”

如果是平时,如果是只有他一个人,伊尔谜绝对不会如此多管闲事。既没有戒尼可以赚,又可能会惹上麻烦,这样的事,一向是他要极力避免的。

只是,一看到洛薇那双带着期盼的紫眸,他几乎已经脱口而出的拒绝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转而默默地点头,“好。”

一听到伊尔谜答应,洛薇便拖着他的手,笑眯眯地跟上了阿加莎的步伐。

阿加莎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提着几个袋子,慢慢地在前面走着。渐渐地,她走出了热闹的街区,步入有些荒凉的郊外。后面跟着她的洛薇看着她行走的路线,也不觉轻皱起眉。

眼看着阿加莎走进一个破败的废墟,洛薇正想跟上去,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本能地迅速弹开,刚离开原地,她就看到几张眼熟无比的扑克深深地嵌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呵呵呵~小蔷薇~好久不见了啊~”扭曲的声线传入洛薇耳内的同时,妆容怪异的小丑也出现在她的眼前,“小伊~你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真不像你的作风~”

无视西索流转在她和伊尔谜身上的探究目光,洛薇眯起眼睛,“小西~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约会吗~?”

“当然不是~”西索迅速接近洛薇,狭长的金眸眯成一线,“如果对象是小蔷薇你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西索!”不待洛薇答话,废墟内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既然有客人来,怎么不请他们进来?”

“呵呵~小蔷薇~你们来得很巧~正好团长在呢~”西索一手用扑克盖住自己的脸,笑得魅惑,一手冲着洛薇和伊尔谜做了个请的手势,而洛薇身后跟着的睚眦,则被他直接无视了。

洛薇与伊尔谜对望一眼,无奈之下,只有跟着西索进了疑似“蜘蛛巢穴”的废墟。

果然,一进里面,洛薇就看到了正装出场的团长库洛洛,已经认识的侠客、玛琪以及那个呆呆的小滴和旁边之前见到过的阿加莎。

侠客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微笑着叫了一声“小洛洛”;玛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似乎还在记恨上次在咖啡店的事;小滴呆滞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而阿加莎,除了看到洛薇的瞬间有过一丝惊讶外,便没有了其他的表示。

还好。洛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么几个人,他们要脱身应该不难,怕只怕另外几只蜘蛛也正在往这边赶来,看来她要赶紧想办法脱身,不然就麻烦了。

“洛薇小姐,有段时间不见了。”不等洛薇说话,库洛洛已经带着一身黑暗王者的气息站起身来,比起之前的温文尔雅简直可以判若两人,他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目光扫过伊尔谜和睚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团长大人今日还在带团?”洛薇眯起眼,暗自感叹库洛洛气场强大的同时,却也不愿意就此服输,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蜘蛛,笑眯眯地道,“不过,这次的旅客似乎都不是平常人嘛。”

“小姐的眼力一向不错。”库洛洛点头,算是同意了洛薇的说法,“那么,小姐现在有兴趣加入了吗?”

“恐怕不行。”洛薇一脸遗憾,“这次本是有事赶回家去,只是在路上偶然见到了一个熟人,便想跟上来打个招呼。”

“哦?”库洛洛闻言看了角落里的阿加莎一眼,“原来小姐是对我最新的收藏品感兴趣?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可以忍痛割爱。”

以为她是来救阿加莎的吗?真是笑话!她才不要一个拖油瓶!轻轻地摆摆手,洛薇轻笑,“这是团长大人和阿加莎小姐的事,我和阿加莎小姐只是曾经有过一些业务关系,会过来打招呼也是因为礼貌,可没有夺人所爱的心思。”

听到洛薇明确表示对阿加莎没有兴趣,库洛洛倒是有些搞不清她的来意了,他并不是很相信她仅仅是跟着阿加莎前来的说法,但是又自信他们的聚会地点并没有泄露出去。

“那我真是要谢谢小姐了。”思考了一会儿,库洛洛将目光转向站在洛薇不远处睚眦,“不过,我对小姐的这位保镖却很有兴趣,不知道小姐能不能为我们介绍一下?”

“团长大人说的是睚眦?”洛薇心中微微一惊,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果然,带着窝金的身体到处跑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是改装后的窝金,尤其她还跑到蜘蛛巢来,“家族派来的,想甩也甩不掉,可惜是个哑巴,不然还能跟他说说话解解闷。”

洛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懈可击,心里却也不相信库洛洛还能从睚眦身上看出窝金来。同样,她也不相信这么久了库洛洛还对她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是以提到家族,她基本也能有恃无恐了。只要不触到团长大人的底线,想来库洛洛还没有疯狂到为旅团招惹一个强敌吧?

“小姐的家人很关心小姐。”库洛洛假笑。

洛薇咯噔一下——不会是刺激到这个蜘蛛头了吧?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家?似乎真的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呵呵,”洛薇掩饰性地笑了笑,“团长大人,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呵呵呵~小蔷薇~”库洛洛还没有答话,西索扭曲的声线已经先行响起,“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我可是很想你呢~”

“是啊,小洛洛,”侠客清朗的声音接口,“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吧。阿加莎做的东西,比玛琪强多了。”

“小姐想走,真是遗憾呐。”在洛薇略显期盼的目光下,团长大人终于开了尊口,“希望下次能有机会与小姐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