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

“马上就好,我的女皇陛下。”

“哈哈,如果不是讨厌的头昏鼻塞,我倒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雅欣说她小时候其实超想生病,一生病就有人服侍,那是真正做公主的感觉。”

“哼哼,我以为她不会告诉你的。”

“恩恩,吃药啦!”到了吃药时间,艾司端来盛药的碗,烧开之后冷却十分钟,温度刚刚好。

艾司将水一直送到床旁,扶恩恩半坐起来,像婉儿喂自己吃粥那样,用汤勺舀一勺,撮起嘴仔细地吹吹,再尝了一小口:“不烫了。恩恩来,张大嘴,啊——”

恩恩惬意慵懒地张了张嘴,温度适宜的汤药滑入口腔,秀眉微微一蹙:“好苦。”

“苦?不会啊,我放了好多蜂蜜了。”艾司自己又尝了一口,用汤勺搅拌了一下,“是甜的,再来,啊——”

“苦的,不吃了。”

“恩恩乖,张大嘴,啊——”

“你再去加点糖。”

“不行,婉儿说了,只能放两勺,一点点苦你都不能吃啊?你不吃药的话……”艾司眼中一亮,“要不,我也来给你打针吧?”

“打针!去死,去死!”枕头拍过来了:“哎呀,别闹,药洒床上了,待会儿婉儿她们回来,以为你又尿床了……”

“你还敢提!”

“别闹啦,恩恩,乖乖吃药啊,要不,我偷偷再放一勺糖吧,不要告诉婉儿噢。”

“嗯,总算没有白疼你。”恩恩终于肯吃药了。

“你,你什么时候疼过我啊,你只是让我感到疼而已。”艾司低声叽咕,“张嘴,啊——”

恩恩嘻嘻一笑,闭上眼睛,只需要张张嘴,已经很甜的中药就自动滑入口中,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生病体验感了。

婉儿和雅欣也回来了,雅欣冲进卧室,大声嚷嚷:“哇,这是什么级别的待遇!艾司,我也生病了!”书包一扔,吊住艾司半边臂膀。

“恩恩病得最重,你病得最轻,恩恩、婉儿、雅欣,你们三个在床上排成一排,我就一个一个地喂喽。”

“这种好事,恩恩一向会独享的,她一脚就把我们踢下床去了。”雅欣告恩恩的状。

“哼哼哼。”女王睁开眼睛,咂咂嘴,犹有回甜,“婉儿,你们好点没有?”

“哪有那么快,我还不是头昏脑涨的,明天就该换我在家休息。”雅欣抢着说。

“艾司手好了吧?明天就可以去忠伯那里帮忙了噢。”

“喂,冯恩恩,你讲不讲道理!艾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怎么不是,我们签了协议的,我有所有权。艾司不出去努力工作,我们欠一屁股债谁来还啊。”

“我有优先租赁权,我要租他半天。”

“好啊,没问题,艾司的租金是按小时算的,一小时两百块。”

“两百块,你怎么不去抢,别忘了,我是你的债主。”

“那又怎么样,协议是我想的,艾司也是和我签的。”

“我灭了你,艾司就归我了。”

“啊。”“哈哈。”“去死。”床上枕头乱飞。

“看她们两个,精神这么好,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嗯嗯。”

9

艾司的生活,渐渐规律,每天六点起床,锻炼身体,替恩恩她们准备早餐,收拾书包。等恩恩她们走了之后,便打扫家里的卫生,桌椅碗柜门窗统统都要清扫一遍,还有洗衣叠被、扫地拖地,艾司包揽了全部家务勤杂活,最开始的时候完全就是无偿奉献,现在好了,恩恩给他算冲抵债务。

做完卫生,时间差不多,就去忠伯那里,早上帮忙择菜,午后和晚上则是负责洗盘子,如果还有点空闲,则上网帮恩恩和雅欣刷存在,增加百度豆豆、挂QQ等。

下午提前回到家,有一个小时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时间,做个开心的孩子王,只是艾司发现,苗苗、七七他们,这么小的年纪,居然也要被送到学校里面去,一个叫什么幼儿园的地方,真是太可怜了。早上很早就被送去了,下午要到四点,才被爷爷奶奶接回来,不过小朋友对幼儿园倒是众说纷纭,有的说很喜欢,在那里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以及幼儿园的老师阿姨玩,有的则说不喜欢,老有小朋友和自己抢玩具。

当然,跟艾司哥哥一起玩,就要好玩多了,一是小朋友都住在一起的,大家彼此熟悉,更重要的是,艾司哥哥很好玩的。

自从不知哪位小朋友提议让艾司哥哥给大家当老师之后,艾司哥哥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他会说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幼儿园的老师可不能比,除了老师教的那些游戏,艾司哥哥还会带小朋友做好多有趣又新奇的娱乐活动。

比如自己配肥皂泡泡水,艾司哥哥真的能做出可以将一个小朋友都圈进去的超级大泡泡。教小朋友做小舢板船,在小区的水池里,船尾放上一点点香皂,那小船就能自己嘟嘟嘟地向前开了,小朋友还可以比谁的船跑得最快。什么搭积木、玩小汽车、捏泥人、玩角色扮演,艾司哥哥总会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得不亦乐乎,不像老师,只是将玩具拿出来,叫小朋友自己玩。折纸、剪纸、画画、下棋、魔术、杂耍、唐诗宋词,艾司哥哥简直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老师。

只是,艾司哥哥似乎对唱歌跳舞不怎么感兴趣,从来没在这方面引导过小朋友,而且,有时候艾司哥哥会直接和小朋友抢玩具,稍不留神,就会有小朋友号啕大哭,不过艾司哥哥也总能想到办法把他们逗乐。

一开始,小朋友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很担心,哪有这么大的人,还和四五岁、五六岁的小孩子玩得这么开心,怕不是什么心理变态别有用心的人吧?直到他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艾司真的是乐在其中,他就喜欢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你说他思维像个小孩子吧,他能和你对答如流,有时思维敏捷得像大学生。可若说他是成年人,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给人第一感觉那心智就是一个小孩子。终于有家长得出结论,成人的头脑、小孩的心性,像老顽童周伯通那样的人物。不管怎么说,以小朋友为桥梁,小区里不少家长也认识了艾司,知道这个大男孩,是在天天见忠伯的店里打工的小伙计,小朋友一起玩,有这么一个大哥哥带着,家长们也要放心一些。

艾司的聪明才智,在忠伯的小店里,没用多久就展现了出来。

在艾司来忠伯小店之前,忠伯已经雇了两名伙计——大牛和小马,负责跑堂送菜,另外就是和艾司一样打杂、扫地洗盘子什么的。

小马瘦且矮,大牛高又壮,小马、艾司、大牛,三人站作一排的话,正好像台阶逐级往上。

艾司洗了两天盘子,就发现洗盘子都是经过三道工序,第一步温水泡涮,将盘子里较多的油渍洗掉,第二步用洗洁精兑适量的水,再用抹布擦洗,第三步流水冲洗,以盘子上的水不成股滴下为洗干净的标准,最后放入消毒柜。忠伯虽然开的是小店,但却用了很好的高温蒸汽消毒柜,用忠伯的话说,这就是一个生意人的良心。

艾司发现,他和小马、大牛三人都是照着这种程序来洗盘子,盘子分作三份,每个人都要重复温水涮、兑洗洁精、冷水冲这三个步骤,洗下一个盘子又是重复这三个步骤。艾司就和大牛小马商量:“干吗我们不一人负责一个步骤,温水涮了的递给兑洗洁精的,洗洁精洗了的递给冷水冲的,冷水冲了就直接放消毒柜里,这样不是就能比以前节约三分之二的时间吗?”

在艾司的提议下,各做各的工作变成了洗碗流水线,洗碗效率果然大大提高,洗刷质量也得到了保证。大牛小马都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本来对艾司这个突然闯入分一杯羹的小伙子还有点芥蒂,可是艾司这个办法,让以前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只用不到半小时就能完成,而且洗得还比以前干净,两人对艾司都另眼相看。

忠伯也对艾司的表现看在眼里,他早就发现,艾司这小伙子不是一般的机灵,那是真正聪明,那观察、学习、领悟能力,甚至比他见过的许多大学生都强了不少。忠伯一身的好厨艺,他准备暗中培养一下,看艾司有没有成为一位主厨的潜质。

“艾司啊,来帮我切菜。”忠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艾司马上道:“我不会。”

“切菜有什么会不会的,不会就学。”忠伯不由分说,将艾司拖进厨房。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入主厨的厨房,艾司看到各式的刀具、餐具,大感新奇,“拿着。”忠伯将一把刀递到艾司手中。

接过刀的那一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明明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工具,为什么,感觉好像握了一辈子那么久?艾司将菜刀从右手交换到左手,再从左手换回右手,两只手都传来熟悉的感觉,那种握感、那种分量、那种转腕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难道我天生就是做厨子的料?艾司有了欣喜的发现。

“你是左手切还是右手切啊?”忠伯见艾司不停地将刀拿来拿去,以为艾司是左撇子。

“不知道,应该都可以吧。”艾司跃跃欲试。

“选一只手就好,看着我是怎么切的,固定菜的这只手,手指要弯,用第二指关节贴着刀背,这样才不会切到手。笃笃笃笃笃笃……用力要均匀,笃笃笃笃笃笃,将菜往前送要与落刀相配合,笃笃笃笃笃笃,不同的食材有不同的切法,笃笃笃,要看清它的纹路,笃笃笃,顺着它的方向。看明白没有,你来试试。”

艾司走到案板前,抬手。“嘿,菜刀别举那么高,你是切菜还是砍人啊!”

艾司将手放低,感觉好别扭,“噌——噌——噌——”。

“对,刚开始别切那么快,别想像忠伯切的那样笃笃笃笃笃的,我家老头子在这上面浸淫的年头,比两个你的岁数还大呢。”忠嫂系着围裙,和忠伯一样整天都是笑眯眯的。

见艾司试了几下,渐渐有点切菜的感觉了,忠伯慢慢教他,怎样竖切,怎样横切,怎样切片,怎样切丝,怎样切滚刀,怎样碾末,肉怎么切,菜怎么切,哪种刀是切生食,哪种刀切熟食,哪种刀砍骨头,哪种刀做细活。

艾司上手很快。刚开始还切得长短不一、厚薄不均,肉片像被锯齿扒拉开的,跟狗啃过一样,切的细丝有指头粗细,砍得骨头满厨房乱飞,肉泥溅得一身都是,案板上只剩少许。

不到一天工夫,在掌握了固定菜的那只手的力度和方向之后,又掌握了下刀的重心和推拉的力度,艾司切得也有几分模样,切片切丝都大有长进,虽不像忠伯那般下刀如飞、丝细如发,也能切成一元硬币般厚薄,丝若牙签。

“果然没看错你,艾司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每天早上择了菜,就来厨房帮我切菜。”

无缘无故增加了工作量,艾司还有些不大乐意,殊不知大牛、小马羡慕得不得了,他们早就想进厨房帮忙打杂了,这可是唯一接近主厨,有可能获得真传指点的大好机会。

不过自从进厨房之后,艾司越来越喜欢那种握刀的感觉,每次握住刀柄,心里感觉很踏实,就像小朋友要抱着大熊才能安稳地睡觉一样,好奇怪的感觉。

一次忠伯不在厨房,艾司突然有一种玩刀的冲动,手指一掀,手腕一抖,中指屈伸,“呼”,菜刀以中指为轴心,在手里转了一圈,握紧。咦?这是怎么回事?菜刀没有掉耶,艾司又反转一圈,还是没掉,正转两圈,反转两圈,菜刀就像被掌心暗藏的磁石吸引住一般,怎么都不会掉。

艾司将刀交换到左手,还是不会掉,那种刀在指尖翻飞的向心力,像阔别多年的亲人,再度回到了熟悉的轨道上,真好玩!

艾司手持双刀,同时正转,握紧停下,同时反转,握紧停下,一正一反各自转,握紧停下,嘿嘿,真的好玩!

厨房内,寒光闪现,两把普通的菜刀,在流光中仿佛渐渐有了生命,正握,反握,跨步斜拉,劈砍,大范围、长距离地滑切,一个个无意识的动作,在黑暗中无声地彰显,刀,应该是这样用的。

旋转,停,拉弧,收,艾司玩得近乎忘我,只是还没高兴两分钟,就被一身惊呼打断:“艾司,停下!”

忠伯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离开片刻,这小子竟然在厨房里耍刀:“你在干什么!叫你来切菜,不是让你玩刀,你知道你刚才那样做有多危险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刀有多快,伤着自己怎么办,要是有人进来,你的刀没握稳,伤着别人又怎么弄?”

艾司低着头,知道玩过头了,忠伯到底是忠厚老实的人,不会像恩恩那样又打又骂,说了两句,见艾司老实了,便放松了口气:“过来,切菜,跟个小孩子似的,什么都玩,艾司,以后不许再这样玩刀了,听到了吗?若忠伯再发现你这样玩刀。就只能将你请出厨房了,听明白了吗?”

“哦。”艾司吐吐舌头,心里却想,我们家里也有刀,都从来没有去碰过,不在忠伯这里玩,我自己回家玩好了。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呼唤,被藏得最深的渴望,正渐渐地被唤醒。

很快又是一个周末,负债累累的艾司还是没能赢得去公园的机会,这一次,他们要去天元大厦,雅欣提前半个月帮艾司预约的心理医生,终于有空了。

艾司躺在助眠椅上,缓缓接受催眠,慢慢进入状态。

“现在,让你的心恢复宁静,我们什么都不想,你是放松的、平静的,我们让时间再往前退,你的四周都是黑暗,什么都没有,你能感觉到吗?”

艾司的肌肉似乎稍微紧了紧,整个人都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恩恩打开箱子前的那种状态:“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感觉,不能动弹……”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现在,我们要再进一步,循着黑暗,你要相信自己的记忆,你是能动的,你要找到路,在黑暗里,从你来的方向,我们继续找回去,跟着你自己最深的感觉,找回去!”医生加快了语速和语气,似乎带着催促。

黑暗中,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感觉,好可怕,不,连可怕的感觉都不存在,仿佛没有什么是存在的。

这是哪里?

我是谁?

念头从无中诞生,隐约听到有人催促:“回去!从你来的方向,在黑暗里,找回去!”

是谁?

去哪里?

这种感觉?

啊!——

无尽的黑暗涌来,将记忆淹没……

10

华博雄已72岁了,虽然在今天似乎已称不上高寿,但要加上他亚联爷叔的身份,就殊为不易了。在洪胜天强势登顶的那场风波中,近十年的连续厮杀,能活到今天的老人已为数不多。

当年的雄哥,也是一方豪强,他坚定地站在了洪胜天身后,身上三十几道疤,都是为了扶持几个小兄弟上位留下的。

如今的华叔很早就不再过问江湖事务,从香港那边退隐到海角市,更像一名退休老爷爷,买买小菜,含饴弄孙。

不过当亚联势力扩散到海角之后,帮中后辈依然多有拜访,尤其是当年跟着洪爷夺权争天下,受过华叔照拂的那批人,如今都是亚联的中坚力量。

华叔听到暗地里有传言,说龙头洪爷被人暗杀身亡了。最近一段时间亚联内部,以及亚联和其余地方小帮派之间摩擦不断,俨然有事态升级的趋势。

华博雄隐隐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年的堂会得提前开了。

天色已晚,在附近公园打了一趟太极的华叔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汽车引擎声,打西边开来六七辆面包车,尚未停稳,一人从其中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跳下来,老远就喊道:“华叔,华叔!这次您一定要帮我啊!”

那边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刹车声,打南边开来三辆中型货车,车厢里满满的都是人,手里拿的都是撬棍、钢筋、钢管、管钳什么的,也有一人从副驾驶室跳出来吼道:“华叔,这事儿你可得把水端平啊!”

货车上的人纷纷拿着武器跳下车来,每辆车都有二三十人。

华博雄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面包车里的人看货车上的人都下了车,也纷纷从面包车中跳出来,手中也准备有西瓜刀、铁链、合金棒球棍等武器,双方泾渭分明站成了两队人马。

面包车上先下来的那个人叫商红兵,是青龙帮的人,青龙帮也是从香港过来的老牌黑帮,建帮已有三四十年历史,当然,他们还不够和亚联这种庞然大物掰腕子。

南边这伙人的头目呢,叫毛一波,挂的是金鹰基建公司总经理的名号,实则是亚联金鹰堂下的刀头,他能做到六刀头之一,自然是个狠角色。

亚联在海角市仅有金鹰一个堂口,而青龙帮很早就扎根海角市,金鹰堂半路杀出来之后,双方火拼过几次,但都不敢在中国内地将事情闹大。

这次的矛盾,起源于一处地块拆迁,有暴利的生意自然会有争执,随后毛一波手下的两员大将“翻天龙”苗亦连和“入海龙”陈梁葆一伤一残,吃了暗亏。矛盾再次激化升级,毛一波就放出话来,如果苗亦连死了,他要让商红兵以命偿命。

商红兵早些年在香港做小弟时,就曾犯到亚联手里,是当年的华叔救了他一命,两人因此结下恩情。现在商红兵在青龙帮里地位不算太高,担心犯了事情上头罩不住,会把自己交出去,故而来找华博雄求情。

“华叔,你知道我阿兵的为人,我可是照着道上规矩来的。那柏铺村拆迁工程明明是我先拿到的,我都忍了,毛刀头还要不依不饶。你们亚联不能仗着人多就把人往死里逼吧?总要给我们这些小帮派一点活路吧?”

“放你娘的臭狗屁!”毛一波指着商红兵鼻子骂,“你他妈好意思说拆迁是你先拿到的?那我那二十几个弟兄是被谁打伤的?他妈的他们被狗咬的啊?”

“在锦馆发生的事情是你们和王麻子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不知道你和王麻子穿一条裤子的?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后让王麻子下黑手?”

“我敢对关二爷起誓!毛刀头,你敢发誓在拆迁项目上,让甲方变卦,你没搞小动作吗?”

“把你的手拿开,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拿手指我!”

双方矛盾重重,越说火药味越浓,两人各自带来的几十上百号小弟,一看老大都动手了,下面也纷纷推攘起来,挤作一团。

华博雄被挤在中间,大喊:“好啦!你们不要在这里闹!听我说……”

但现场已经乱作一团,老人的声音哪里传得开,这时候还是商红兵最先发现不对劲,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华叔!华叔你怎么了?”

周围的人这才发现,华博雄正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有一块红渍,正迅速扩散,华叔捂着自己胸口,一声不响地向后倒去。

毛一波一看事情糟了!暴吼道:“谁他妈动的手?是谁干的!青龙帮的人,一个都别放走!”

商红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顿时棍棒齐飞,一场混战!

……

距离708连环凶杀案移交已过去近一月了,在这个周末,高风将司徒笑生拉硬拽到欢乐谷。

经历708连环凶杀案未果之后,司徒笑走出阴影,移交了档案,另外破获了两起刑事案件,但一有空,依旧在查找变态凶杀案的相关资料,并且对遇难者的亲属都进行了重访。

虽然侧写显示嫌犯已经受惊躲起来了,可司徒笑坚信那名凶手并未离开海角市,一个胆敢挑衅警方的人,一个或许已经察觉警方在调查自己、却依然胆敢在第二日白天犯案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司徒笑怀揣着疑似嫌犯的DNA图谱,一遍又一遍地查证四名死者之间可能出现的任何联系。

高风见他太过玩命,实在看不下去了,约了晓玲,三人到欢乐谷放松一下心情,地点当然是晓玲定的。

“你知道我从来不到这样的地方来。”司徒笑坐在路边咖啡店的遮阳伞下,周围嘈杂的人声令他不太自然。

“晓玲嘛,你知道她喜欢来这种地方的,对了,这件事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帮我?”高风搓手笑。

“什么事?”

“追晓玲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你说过会帮我的,不会忘记了吧?”高风佯怒。

“那要看你们的关系发展得如何了。”司徒笑永远是冷言淡语,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幸亏高风知道他一直是这种表情,永远是这种说话的方式。

“我不知道。”高风有些踯躅,“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而且和那个花花公子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我都搞不清楚,她到底喜欢我们哪个多一点。”

“哪个花花公子?”

“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地产商的弟弟,叫伍文俊。我说你脑袋里除了案子,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你就不能帮你朋友参谋一下终身大计?咦,晓玲来了,晓玲!这边!”

“早啊,司徒笑。”

“早,晓玲,那个,我听说你美国导师他们与特侦处取得联系了?”司徒笑一下就来了精神。

“是,昨天我才收到导师的电邮,这你也能打听到?”

“都是同事嘛,看了我提供的材料,他们怎么说?”

“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他们怀疑是国际流窜的变态凶杀犯。”

“哦?”

“你想想,根据你提供的材料,凶手在警方的严密布控下逃脱,还轻易地摆脱了特警的拉网式搜捕,这样的案场勘测能力、反侦查能力、战场应变能力,猜想他是退伍特种兵也并不过分。通常退伍军人只有参加过战斗的,才会留下战后创伤综合征,这种心理疾病有可能发展成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其中并不排除变态凶杀。但是我们国家除了维和部队,应该没有特种兵参加过大规模实战。我导师他们分析,这个凶手可能在中东、非洲或南美的某一处参与过战争,其变态的阴影可能是在那时候烙下的,所以建议你们查找出入境管理处。当然,如果他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海角市,就比较麻烦,因为他随时可能通过非正规渠道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国家。”

“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不一定是变态凶杀,而是有目的地杀人呢?”

“你是想说他伪装成变态凶杀,实际上进行的是有计划的杀戮,这方面我导师好像也提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以凶手的多次犯案手法来看,有变态凶杀的踪影,但他的其余行为与已知的变态凶手也有一定出入。导致我的导师们在分析的时候出现了许多分歧。不过你要知道,变态凶杀案通常没有哪种固定的模式可追寻,就算变态凶手的成长环境和性格极为接近,他们的作案手法和方式也会有很大不同的。而且,如果是有目的凶杀,那最关键的就只能是死者的共同点吧,这是你们警方应该探索的谜底,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晓玲这一问,司徒笑和高风同时泄了气,特侦处也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高风自然是在司徒笑的威逼胁迫下将实验结果偷偷地告诉了他,但是很遗憾,四名死者间,没有找到任何关联点,就是四个完全独立不相干的人。

四名死者的年纪分别是17岁、29岁、35岁、48岁,完全不是同一代人,他们的横向社会关联与纵向事件关联,都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谓横向社会关联,是指四人两两相互或三人相互,四人相互间有无社会属性的关联,包括血缘、亲属、朋友关系、社会地位、工作性质、爱好、交际圈等一系列的社会属性,特侦处甚至出动了电子特警,查找四人在网上是否有交互可能性,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高风还对四名死者做了最为详尽的尸检,一一做出DNA比对,证实四名死者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谱系倒溯也没有任何关联性。从这一点探查结果来说,是支持凶手为变态凶杀犯的,无目的随机性杀人,一向被认为是变态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至于纵向事件关联,则是以时间为线,追溯死者生平,看有没有可能在过去的某一时间点,四名死者恰巧同时与某一事件重合,如果发现有这样的巧合,那么这就极可能成为导致他们遇害的原因,并能查找出凶手还要下手的目标。

但纵向事件关联线索的搜寻极为困难,通常只能通过死者家属回忆,这也是司徒笑对死者亲属进行回访的一个原因,但四人年纪相差太大,且工作生活家庭住址各异,不管亲属怎么追溯回忆,别说四人重合的时间轨迹,司徒笑连其中任何两人时间事件的重合轨迹也没找到。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支持,凶手是随机且无目的地杀人!司徒笑和特侦处还没确定,四名死者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成了凶手的目标。这也就是变态凶杀案令国际上所有警察最为讨厌的地方。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原因,找不到凶手可能杀害的下一个目标,抓不住凶手的线索……

“咳,”高风轻咳一声,“今天不是说好了出来玩的嘛,怎么你们一见面就讨论案情啊?晓玲,准备玩什么?”

晓玲挑衅似的看过来:“你准备好了吗?心脏没问题吧?那,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吧,抛投式,垂直升降机!”

司徒笑对欢乐谷所谓的刺激性娱乐没什么兴趣,看着高风和晓玲两个人疯,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倒也显得十分默契。晓玲在玩的时候就跟个小女孩似的,吃爆米花要高高抛起,张嘴去接,投篮扔沙包,投中了欢呼雀跃,抱着个大毛绒熊跟中了大奖似的,在那里又亲又啃。高风还陪着晓玲一块儿高兴,司徒笑则像个机器人,冷冰冰地杵在一旁,和晓玲完全是两个极端。

疯够了,玩累了,三人找了家快餐店喝冷饮。

“司徒笑,刚才你怎么没来玩,狂野过山车太刺激了,感觉很符合你的风格噢。高风吓得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

“还说我呢,玩全旋大摆锤的时候你不也一直在尖叫。”高风有些孩子气地反驳了一句。

“刺激的时候就是要大声叫出来才过瘾嘛!司徒笑啊,我说你也该去玩玩,整天绷着个脸,好像七老八十似的,随便找个人来问,肯定说你在40岁以上。”

司徒笑喝了口鲜榨果汁:“我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这些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刺激的体验,坐云霄飞车我可以坐在上面睡着。”

“欸,好像真有这么回事,我记得以前有同学提起过,好像是你读初中时的事吧,坐云霄飞车睡着了!搞得工作人员还以为你昏死了,差点叫急救。”高风接口道。

“那次是看书看太久了,别说坐云霄飞车,站着都能睡着。”司徒笑承认,似乎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但很快就被掐灭在萌芽状态。

“看书看太久?你看了多久的书啊?”晓玲惊问。

“好像,有连续两个通宵的样子。”司徒笑摇摇头,“今天是你们出来高兴玩的,不要老问我。”

“哇,你从小就是个狂人耶,那成绩肯定不错吧,读的哪所大学啊?”晓玲不依不饶地追问。

司徒笑原本就严肃的脸似乎阴沉了些,只说了句:“我没读过大学。”便将头转向远方,似乎不愿再提起往事。

“晓玲,待会儿我们去哪里吃饭?”高风也帮着司徒笑转移话题。

“吃饭?待会儿再说吧,死亡摩托好像有位置了,我们赶快去排队。”

“晓玲啊,这个,我刚才坐那个什么……胃有点不舒服,头还有点晕,你看……”高风告饶。

“哎呀,你真没用。司徒笑,我们去,来嘛,你小时候没反应,这次说不定就有反应了呢,现在这些项目可不比以前了,速度快多了,真的刺激,好玩得很,试一试!来吧来吧。”晓玲将司徒笑拖离座位,将手中的大白熊交给高风,“帮我看着泰迪,如果你把它弄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绝对不会。”高风笑笑。

购票上车,两架摩托并排而坐,工作人员过来帮他们系好安全带,司徒笑问道:“你和高风在大学里就很熟啊?”

“击剑社的学长嘛,那个时候应该算是一般吧,不过好像高风学长挺照顾我的。”

“哦,你们练的一样的击剑项目?”

“我是重剑,他是花剑,唉,别说高风了,说说你吧,高风说你好像干了好多年警察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啊?”摩托车顺着轨道缓缓启动。

“哦,是这样的,”晓玲将头埋低,摩托车开始提速,她的长发顺风飘起,“高风说你一周上七天班,每天工作超过16个小时,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泡妞,什么唱歌跳舞逛迪吧更是与你无缘。我就奇怪了,就你这种工作方式,心理上还没有出现大的问题,这还不值得我研究啊。”晓玲俏皮地大声道,摩托车速度提升到极致,做了第一个全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人天赋好,不用付出多少努力就可以比别人做得更好,而有些人很普通,必须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比别人做得更好。我觉得我自己很普通,但我想做得比别人更好,就这么回事。”连续两个360度圈翻,司徒笑淡淡地回应。

“是吗?你还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我看警局里也找不出几个比你更聪明的吧?”一个左旋立刻接一个右旋,晓玲的头发扫到司徒笑的脸上。

“你说笑了,我们警局比我聪明的人多的是,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接连三次360度翻转,跟着一个近乎90度直角的顿挫变相加速,司徒笑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变形。

“你是说特侦处那帮人?我还真不认识,听说以前你也在特侦处干过?有没有帅哥,介绍两个给我认识啊。”横向360度下旋,摩托进行二次提速,为即将到来的终极冲刺做准备。

“我只是在特侦处见习了半年,我哪有资格去特侦处啊。如果有机会,让你认识我们刑侦处冷处长,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聪明人,他也是特侦处的直接领导。要帅哥也有啊,高风就是。”借助惯性摩托飞速冲上一处大斜坡,跟着就是连续六次360度空翻。

“他?高风我们已经很熟啦,他不算,还有没有别的?”最后一次空翻出来,紧接着便是近乎失重的超高斜坡俯冲。

“还真没有,特侦处就没有比高风更帅的啦。”司徒笑看着晓玲,摩托缓缓驶入站内,司徒笑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看,我说没感觉吧。”

“嘁,还不是怪你。”光顾着和司徒笑说话去了,没体验到死亡摩托的刺激性,晓玲很不爽。

找了个地方准备吃午餐,欢乐谷里好玩的项目不少,但是吃的东西却又贵又难吃。好在晓玲是个懂得怎么享受生活的人,在众多难吃的餐点中,她知道有一家顶级河粉味道还过得去,当然价格是按国际标准来算的。

等餐过程中,喝着冷饮的晓玲陡然问道:“你们看不看A片?”

高风和司徒笑同时一愣,目光诧异地看向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晓玲自顾自地疑惑着:“美国大片啊,American片,简称A片嘛,你们都没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两粒耳珠微红,娇嗔道,“哎呀,你们男的思想太龌龊了,不和你们说了。”

司徒笑和高风又无奈地看看对方,我们可一句话也没说啊,好的坏的你全说了。

这时,远远听到一个声音大叫:“晓玲,晓玲!”

司徒笑回过头去,只见一辆拉风的黄色兰博基尼跑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在距离餐点不足十米处稳稳地停下,一个个子高高、肤色健美的男子跳下车来。他有一张明星般的标致面孔,身着白色的休闲西服、运动跑鞋,头发就像是替飘柔海飞丝做广告的一样丝滑柔顺,黑得发亮,配上那传说中古铜色的肌肤,乍一看上去,阳刚挺拔,就像在企业界已崭露头角的成功“海龟”人士。

高风一看见那个男的,脸色就变了。

11

“喂喂,是谁啊?”司徒笑小声问高风。

高风还未回答,晓玲就举起手大声招呼:“文俊,文俊,看到你啦!”

原来是高风刚才提过的伍文俊,果然生得一表人才,不仅个子比高风高出一大截,就个人气质而言,高风要和那文俊并排一站,就像土鸡和王子的差距那么大。高风单独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只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开兰博基尼,高风呢,比亚迪,司徒笑就更别提了,QQ,还是二手QQ,据说是他花了500块以近乎抢夺的方式从一个道上的伙计那里盘下来的。

“你朋友?”文俊微微一笑,很是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伍文俊,现在恒绿地产公司挂个销售经理的名头,实际就是个花天酒地的败家子。”

晓玲笑靥嫣然:“喏,这位是高风,我大学同学,你们见过啦,这位是高风的同事,我们海角市很厉害的刑警噢,重案二组司徒笑,破过很多大案子。”

“啊,厉害厉害。”伍文俊连连点头称赞,握握手,眼里却没什么佩服的意思,转头就问晓玲,“我们海角第一条国际F1赛道刚刚落成,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飙车,我可是收到你短信就马上过来找你了。”

“好啊,一起去,高风、司徒笑。”晓玲热情地邀请。

“呃,我和司徒笑下午还要回局里有点事,就不去了,是吧,司徒笑。”高风求助。

司徒笑无奈道:“是,你们去玩吧,玩开心点,下次再约你们出来。”

晓玲起身就要和伍文俊离开,高风道:“那你点的河粉?”

“你帮我吃吧,哦,我的泰迪。”晓玲抱走了大白熊,和伍文俊钻进了那辆炫酷的兰博基尼,跑车不带尾烟地开走了。

“干吗不跟着去?”看着高风的目光尾随车尾翘首以盼,司徒笑问道。

“我们的车上得了赛道吗?”高风看了看那边停车场,两辆灰不溜秋的紧凑型小车就像刚从索马里难民营开出来的。

“国产车怎么了,国产车性能好,我们要支持国产。”司徒笑高言大论。

“别说废话了,帮帮忙,我要怎样才能打败那个伍文俊?”高风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帮不了你。我觉得,人家晓玲和文俊挺般配的。”司徒笑直言。

“你说什么!我帮你破案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什么般配!”高风急了。

“可你没说他是高富帅啊,我以为是一个肥得像头猪、走路要人抬的很丑的家伙,那你还有点希望。”

“你……”高风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些有钱人,没事就搞什么健身,再花点钱去韩国整个容,自然就变成这样了啊。高富帅又怎样,他比晓玲大好多岁,你就算是要做损友,这个时候也该支持我两句啊。”

“你这样说来,那他们就更般配了。”司徒笑表示了支持。

“我算是看透你了,下次别想找我帮你验尸。”

“那些都是你该做的事情好不好?”司徒笑翻脸不认人。

“有在下班的时候该做那些事情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司徒笑,这次我可是厚着脸皮找你,我对晓玲是真的有感觉,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轻易不会对别的女孩有感觉。”

“那倒是,你的职业轻易都接触不到女人,你见得最多的是女性,不是,是雌性尸体。哪个姑娘会选一个天天和死尸打交道的人,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高富帅在一旁做对比的情况下。”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吧,好像我注定了要当一辈子老光棍似的。”

“我不是说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只是想说,晓玲……你养不起的。”

“现在自由恋爱,谁养谁什么的太现实了,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啊。”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现实的,所以你和我一样,才找不到女朋友啊。”

“我觉得你是不想找。司徒笑,说实话,不管是学校还是后来的警局,都有几个女孩子对你不错,为什么不想找?你又不是那什么……啊,你就从来没考虑过组建家庭什么的?”

“你是个爱情的白丁,和你谈这件事情不会得到任何建言,你纯粹是想满足个人好奇感,我拒绝和你讨论这件事。”

“吃河粉吧,撑不死你。晓玲的事情,你还是得多帮我想想。”

“你没戏啦,没搞头的,你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我总觉得公园里捡垃圾的那位大伯都比你有希望。”司徒笑打击人的功底还是很深厚的,当他没有丝毫做作,以平静的口吻娓娓道来,会让人觉得很好笑,偏偏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除非……”司徒笑停下,很平静地望着高风。

高风紧张兮兮地问:“除非什么?”

“除非他马上犯个什么案子,被抓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

“不要用那么邪恶的眼神望着我,我的意思是说,他真的犯了什么案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

“你……你不会乱来吧?”

“我懂,我懂。”

……

第二日,司徒笑照常来到刑侦处看望加班的同事,半路遇到章明,刚打招呼,就看到马勇带着一组组员急匆匆地从公安局大门口往外走。

“勇哥,出啥事了?”看这全副武装的架势,显然有大案。

马勇脚下不停从司徒笑二人身边经过,丢下一句:“华博雄被人杀了。”

“华博雄!亚联那个?”司徒笑一惊,“这可麻烦了!”

“唉,回头再说。”马勇也不回头,挥挥手走了。

章明好奇道:“那华博雄是谁啊?大人物?”

司徒笑叹息道:“大人物倒也算不上,但他是亚联的爷叔,在亚联也算德高望重,他这一死,亚联会乱。”

章明更好奇了:“我也听同事们说过两次,亚联亚联什么的,这亚联是什么来头?好像是个很大的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