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轻叹一声,把床尾的枕头拿上来,叠好被子,收拾妥当以后才拿上毛巾去洗漱。

院中桌椅上还有水,吃饭地点临时移到了厨房里,一波波吃完都去忙正事。

秦烈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徐途跟秦灿,她们连说带笑,别提多开心。

见他进去,两人止声。

徐途抬头迅速瞄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秦烈从她身边过,拿手背碰碰她脸颊:“怎么起这么早?”

徐途皮肤过电,筷子戳在馒头上:“醒早了。”

他拿碗盛粥,秦灿撑着下巴笑:“哥,恭喜你。”

秦烈不领情:“有你什么事儿?”

“替你高兴。”

徐途拍她一把,瞪眼睛,又去戳馒头。

这么忸怩的姿态还是第一次见,秦灿捂嘴笑。

秦烈拿着碗筷和馒头走过来,踢踢凳子腿儿:“你吃完没有?”

秦灿眨眨眼:“吃完了。”

“吃完让地方。”

厨房空间小,没有桌子,只能把碗碟放在旁边灶台上,前面摆两把椅子,一次只能两人坐。

秦灿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余了,拍拍屁股起来,识趣给两人腾地方。

秦烈看着秦灿跑远,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她脸上,声音低几分:“今天没有课?”

徐途说:“没有。”

“准备干什么去?”

徐途掰下一小块馒头,放到嘴里慢慢嚼:“补觉。”

秦烈偏着头,问:“昨晚没睡好?”他说话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一些话也没说过,聊些其他,不说正题,该摆的态度也没有。

徐途生闷气,白他一眼,又往嘴里塞馒头,低头不理他。

秦烈看她半晌,突然倾身,拿拇指蹭掉她嘴角的一点馒头屑。粗糙的指肚刮在她细皮嫩肉上,嘴唇形状随他动作稍微变化,秦烈手指停留两秒,又蹭几下,才收回手。

房顶残留的雨滴落下来,砸在水泥地面上,轻轻的,“啪”一声。

途途身体僵了下,脸有些热:“我吃好了。”

桌子上还有她戳烂的馒头和半碗小米粥,秦烈皱了下眉,抬起手拽住她胳膊,向后一带。

旁边的凳子被撞翻,徐途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秦烈立即伸手环住,她身材娇小,他抱着,能够完全圈进怀里头。

他沉声训她:“这毛病还改不了?”秦烈抬抬下巴:“浪费粮食不说,天天这点儿东西,吃猫食呢?”

徐途平时咋呼的厉害,这会又傻又呆,光顾脸红。

秦烈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这就不怕影响发育了?”

徐途神思一转,回到半年前,那时她刚来,被刘春山挟持,秦烈从后面踹他,倒下时,地上石头垫了她左胸。那一下疼了三四天,之后她摸过几次胸,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感觉左胸比右胸小一些。

徐途坐的高,垂头瞄他:“那么久了,我说什么,你还有印象?”

秦烈:“我记性好。”

“噢。”徐途说:“忘了,你还是学霸呢。”

秦烈没搭茬,拿鼻尖蹭蹭她头发:“今天真没事可做吗?”

“没有啊。”

他顿了顿:“你那朋友也没事做?”

“你说窦以?”徐途脊背慢慢放松,轻轻靠着他:“他能有什么事儿。”

秦烈问:“那他什么时候走?”

徐途说:“明天。”

“上午下午?”

“不知道。”徐途反应过来:“你老问他做什么?”

秦烈没答,腿动了下,拍拍她后腰:“自己坐,把饭好好吃完。”

徐途:“…”

门口大壮冲外面叫两声,没多会儿,赵越回来取东西,和两人打声招呼很快走开。

徐途又吃几口,搅着碗里的小米粥,默默想事情。

秦烈看出来:“有心事?”

徐途顿片刻:“昨晚…”到底还是女孩子,她泄气:“算了,没事。”

秦烈看了看她,没说话,他那份早饭很快就吃完,捏捏她下巴,交代两句,起身去碾道沟了。

他一走,徐途立即撂下筷,脊背也慢慢弓下来。

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头不踏实。

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站在面前,看得见,却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烈哥够不够骚气啊hhhhhh对了,推荐个基友的新文:作者木子琴这是个百年老树被伐,男女主共同追踪幕后主使的故事。反正这个梗我倒是蛮喜欢的,貌似萌点多多,感兴趣的可以直接穿越过去,记得收藏留评支持哦。

还有,公众号是:蟹总xz

爱你们?

、第33章

天空乌云不散, 时晴时阴。

地上积水还在,长桌跟椅子已经基本被晾干。

窦以昨晚后来没睡好, 刚起床,站门口抻懒腰的时候, 太阳已经升到最上空。

他被阳光晃了下眼,低头打个喷嚏,揉揉鼻, 见徐途蹲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身前放水盆,画笔颜料摊在脚边, 正埋头清洗画具。

窦以揉鼻的动作停下来, 慢慢踱过去,阴影罩在她身前。

徐途抬头瞥了眼, 没理,把画笔放到水盆中。

窦以:“起这么早。”他转个身,也蹲在旁边台阶上。

“都中午了,还早啊。”

“呵, 这话可不像你说的。”他侧头看她。

徐途哼一声,动作专心, 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蹲了会儿, 徐途开始清洗调色盘。

窦以一忍再忍,没忍住,还是问:“昨晚…你没事儿吧?”

徐途说:“没事啊。”

“那你们…”

她手上沾了点黄色颜料,放到水中涮掉:“比之前好些吧。”她没完全说出来。

窦以神色暗了暗, 问这话纯粹找虐,彼此动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但他不甘,仿佛她给的答案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心中不难受是假的,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像对情人,像对妹妹,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愿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突然插。进来。

“那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他抖出一根烟:“抽吗?”

“不抽,忙着呢。”她冷哼了声:“还好意思说,你也太不休边幅了。”

“怎么?”

“和我再熟,也不能放…那什么啊!”

窦以点着烟,瞥她:“管没管用?”

“哼!”

他食指弹掉烟灰:“再说了,你最后还不是出卖我,都推我身上了吗。”

徐途也觉得有点没良心:“对不起。”

她看看他,这声歉道得还蛮正经,窦以顿了下:“和我还用说这个。”他吸一口烟:“就是没想到,本来还以为他能来个深情告白什么的,原来脾气这么臭。”

徐途干笑:“你刷剧刷傻了?”

他啧啧:“这人太野蛮。”

徐途:“…”

窦以沉默了会儿,手头的烟慢慢吸完,他侧过头,身边的她小小一只,低着脑袋,洗刷的动作仔细又认真。

他上次看她清理画笔不知多久前。

“途途。”他叫了声。

“嗯?”

徐途头没抬,颊边的发丝落下来,遮住眉眼和耳朵,发尾又长长一些,由粉变黄,乖巧地贴在脖颈上。

不知不觉,她先前叛逆的样子已经记不大起来,窦以咽了下喉,其实他从未对她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粉头发。

踟蹰半刻,他伸手,轻轻撩开她发丝:“徐途,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他顿了顿:“这次过来才知道,原来我无法改变的,别人能做到。”

他笑笑:“其实不错,只要你开心就好。”

徐途迎着阳光看他,过很久,抿唇笑出来:“谢啦。”

这天徐途没乱跑,带着窦以在村子里好好转一番。

下午小雨淅沥了一阵,很快就停。

乡间空气好,没什么娱乐,但风景不错。

两人转到太阳下山,在门口清理了下鞋底,一进院,其他人已经回来。

又等不久,秦烈也到家。

向珊身体不适,在屋里没出来。

大家洗手吃饭,昨天的事情谁都没有提,眼观鼻鼻观心,聊些别的调节气氛。

秦烈挨着徐途坐,今天饭桌多一道蕨菜炒蛋。

秦灿坐对面讲笑话,小孩子笑,赵越小波也笑,窦以翘腿,边嚼饭边翻着眼冷哼。

相对这边更安静,秦烈夹起一块子鸡蛋,放到旁边人的碗中。

徐途皱了下鼻:“不喜欢吃鸡蛋。”

秦烈手肘撑着桌面,姿势倾向她:“那你喜欢吃什么?”

徐途真以为他问自己喜好,诚实答:“排骨。”

秦烈淡淡瞥她,冷着声:“看我像不像排骨?”

徐途:“…”

他故意唬着脸:“没得挑,赶紧吃。”

过了会儿,她原以为话题结束了,挑起鸡蛋一小点儿一小点儿往嘴送,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家里没有。”旁边人忽然又说:“明天送你朋友,我直接去镇上买点回来。”

徐途的心一刺,意识到什么,忙说:“你还真信啦!”她笑道:“刚才我没说完,那么油腻的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吃,现在可不敢。”

他们小声交谈着,没人故意把目光落过来。

秦烈看着她:“为什么不敢?”

徐途说:“为了身材呗。”她好像毫不在意的垂着眼,把剩下的一大块鸡蛋吃进去。

秦烈舔了舔下嘴皮,懂她的意思,心中苦笑了下,逗她,“现在挺好。”

过很久,徐途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抿抿嘴,耳根红透。

吃完饭,太阳也落山。

秦烈回屋,很久都没再出来。

徐途在院子里晃悠了几圈儿,去厨房找水喝,一转身的功夫,余光看到角落房间有人走出来。

她脚步没停直接进去,迈过门槛后又突然扭身,躲在门框后面偷偷向外看。

秦烈毛巾搭在肩膀上,手里拿着香皂牙刷,往后院去。

徐途肩膀垂了垂,又回到院子,陪秋双下了盘五子棋,眼睛不断向后瞟,又过几分钟,才见秦烈走出来。

他洗好澡,换了干净的背心和长裤,毛巾横搭过脖颈,边走边捏在手里擦头发。

徐途搭茬:“去洗澡啦?”

秦烈听到声音才转头,脚步一顿,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还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