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问:“悦悦呢?她身体怎么样?”

“就是吓着了,我把她们都接到我家里,这边你放心。”阿夫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手搭在柜台上,眼睛瞥向别处:“可能要久一些,家里事情和学校那边,看来要劳烦你先帮我看着。”

“亲兄弟,见外了。”阿夫又问:“徐途那小丫头呢,也吓得不轻吧。”

“没事儿,睡了。”

阿夫说:“那就行,办你的事儿,家里这头放心吧。”

两人又聊几句,准备挂断的时候,阿夫忽然叫住他。

秦烈将听筒贴回耳上,那边说:“悦悦和我提起一件事,说咱们救她之前,还有一个人去工厂企图把她带走。”

秦烈拧了下眉,抿唇没吭声。

阿夫说:“你猜不到,那人是刘春山。”

阿夫并不知道刘春山的真实身份,所以始终难以相信一个疯子会救人,以为是小姑娘乱讲的,没成想和秦烈随便提起,那边却格外上心。

“大概什么时候发生的?”

阿夫愣了下:“这我倒是没问。”

秦烈立即道:“那后来他人呢?”

“悦悦说,他们一共五个人,刘春山先让一个人带走的,好像要送进公安局。”阿夫想了想:“有什么问题吗?小孩子,话学得不太清楚。”

秦烈这边却沉默下来,过半天才听见那边问话,他没具体说明,打声招呼,将听筒放回去。

秦烈没有直接上楼,在前厅的木椅上坐了会儿。

前厅阴暗,木门上一小截玻璃窗,将外头阳光遮住大半。

他下意识摸摸口袋,什么也没摸到,朝柜台方向瞅了眼,走过去管老板要了根烟抽。

老板人不错,顺便把打火机抛给他。

秦烈凑头点着,吞吐两口:“谢了。”他放回去:“我再打个电话。”

老板抬眼:“随便,反正算在房费里。”

秦烈没搭腔,举着听筒,犹豫两秒,又把电话拨给徐越海。

他开门见山:“徐总,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说来听听。”

秦烈想了想:“昨天高岑手下提前送回洪阳一个人,这人真名叫高诚,脑子有点问题,我推测应该是送到了明前那边,怕他不明不白被人弄进去,所以想麻烦您帮我打听一下。”

他说完之后顿了下,电话那边有些吵闹,隐隐听见背景里的警车嗡鸣声,徐越海显然还在市公安局没有走。

他离人群远了些,走到安静的角落,温声问:“你以什么立场,要让我帮忙?”

秦烈捏着香烟,好一会儿没抽,上面已经凝聚不少烟灰,他手指敲打着烟身,谦逊却不卑不亢地道:“不谈立场,其实我和您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徐途,这人跟您早上拿到那份证据里的涉案人是同一个。”他吸了口烟:“另一方面,也有我的私心,我养女的父母就死于那起投毒案,所以,如果高攀算得上您朋友的话,想请您帮这个忙。”

徐越海淡笑了两声,没说答应也没拒绝,只问:“什么时候把途途带回来?”

秦烈说:“她还睡着,如果时间太晚就再住一宿,明天一早回去。”

徐越海也同意:“别走夜路。我叫邱化的朋友给准备一辆车,你记他个电话,回来之前提前联系。”

秦烈立即找老板要了纸笔,记下后,徐越海又说:“那事儿我帮你打听打听。”

他这便是答应下来,秦烈道了句谢,扣上电话,把手头的烟抽完,等身上味道散了,才抬步上楼。

徐途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起来时,秦烈正靠着另外的床头看电视,遥控器搭在腿上,没放出声音。

徐途抻个懒腰,抱着被子翻身,拿背对着他。

秦烈凑过去,手伸入被子中,里面热乎乎的:“醒了?”

她眼还没完全睁开,看看窗外的天:“晚上了吗?”

“六点。”

她突然回过头,眼睛亮起来:“这么说,今天不用回洪阳了?”

“明天起早走。”

徐途一骨碌爬起来,像打了鸡血似的:“那一会儿我们出去玩?我还没来过邱化呢!”

秦烈笑,把衣服给她递过去:“先穿上,洗完脸去吃饭。”

两人先给徐越海那朋友打了电话,把车取来,随她的意愿,去邱化市有名的小食街吃了一肚子垃圾,又在步行街逛许久,时间实在太晚,最后硬拽着把徐途弄回去。

这天睡下,转天五点他就把她叫醒,回城开车要十几个小时,他想趁天黑以前把她送回去。

车子开出邱化市,徐途先补觉,等睡醒之后替了会儿秦烈,中午吃过饭又换回他。

徐途吃饱就犯困,她脑袋抵在玻璃上,歪头打量他。

秦烈那边的窗户降下一半,他手肘随意撑着窗框,手指抬上来,摩挲着额头。靠她这边的膀子放松的耷着,手臂也垂落,只用手掌握住方向盘的最下方。

他目光专注,开车的样子稳重又斯文,侧脸的轮廓尤其好看。

徐途美滋滋的笑出声。

秦烈目光微动:“你笑什么?”

徐途说:“你开车的样子可真帅呀。”

“是吗?”秦烈斜起唇角。

“那当然,以前都是看你开摩托或者挖土机,当然了,也很帅,但不一样。”她觉得现在好喜欢他:“真难想象你穿衬衫西裤是什么样子。”

秦烈促狭一笑:“想看?”

“特别想看。”

她眼巴巴等着他回答,他问完这一句却没了下文,徐途:“喂!我有机会见到吗?”

“没准儿。”

再问,他就不答了。

“嘁。”她扫兴的靠回去。

秦烈换手去握方向盘,腾出这边的握住她:“你闭眼睡一会儿。”

徐途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唔了声:“要不你给我讲个笑话,给我催催眠。”

秦烈想了想:“有个小白兔去河边钓鱼,第一天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又空着手回家。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它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扁死你!”

徐途眨眨眼,没笑出来。

秦烈又讲了两个,徐途说:“不想听这种。”

“那听哪种?”

徐途捏捏他的手,成心刁难:“带点颜色的。”

秦烈默了几秒。

“不会?”

他抽空看她一眼,皱眉想片刻:“有一个。”他眼睛看回前方,自己先笑了:“说,有个男人带着他的宠物鳄鱼去酒吧,他表演一个绝活,把鳄鱼的嘴打开,将自己身下的兄弟放进去,然后合上鳄鱼的嘴,过了一分钟,他拿啤酒瓶去敲鳄鱼的头,鳄鱼张开嘴,他兄弟完好无损的拿出来。”

徐途问:“然后呢?”

“然后他有一个提议,说他愿意出一百元,看谁有胆量出来试试。酒吧里沉默一阵,有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羞怯的举起手,她说…”

“她说什么?”徐途迫不及待。

“她说,我可以试试看,但你要答应我,不能用啤酒瓶敲我的头。”

他话音落下,车子里立即安静了。

秦烈侧头看徐途,她仍旧没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他不自然的轻了下喉,松开她勾了勾鼻梁:“睡吧。”

没多会儿,徐途蓦地倾身过来,近距离的贴着他的脸:“你讲这个笑话,是暗示我什么吗?”

她的气息一阵阵吹拂过来,秦烈偏头:“没暗示,你不要听吗。”

徐途手臂撑着他旁边座椅没有动,咬了会儿唇,自己脸先红起来:“你、要不要试试?”

秦烈呼吸一滞,眼睛下意识瞟向窗外,两旁只有荒山和树林,是一条比较僻静的国道,此刻刚好没有车经过。

他没有拒绝,也没说同意的话,僵硬的笑了下,已经感觉到她的手。

徐途当真解开他皮带,几下就把拉链拉到底。

秦烈没用真力气去阻挡,半罩着她头推了推,眼色暗沉:“别闹,开车呢。”

徐途执意给掏出来,捏两下,他身体便有了变化。她上半身伏爬在他腿上,咽了口唾沫,又看片刻,不得章法的张嘴包住。

这一下就让他后脑发麻,徐途没做过这种事,秦烈挨几下咬,不大会儿,他额头就渗出一层汗,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车轮一歪,在路上画了条弧线。

秦烈咬紧牙关,后视镜中见有车开过来,猛打方向盘,顺旁边的小路下去,歪歪扭扭开到了山后头…

完事后好半天他才缓过来,两人抱着说了会儿话,车子才重新开上正路。

徐途有些幽怨的咬着嘴:“以后再也不要了。”

“…可以慢慢进步。”

徐途哼唧一声,“想得美。”她扭头看向窗外,不理他。

秦烈捏着她的小手:“睡吧。”

折腾这一通,徐途也终于有了些睡意,慢慢阖上眼,靠着椅背睡着。

夜里八点,车子终于进入洪阳市区,徐途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指点他开到家门口。

徐越海今晚一直在院中活动,修了花,逗完鸟,背着手怔怔的望着大门外。

直到夜幕降临,终于有一束车灯照进院子里,随后几声喇叭响。

徐越海蓦地放下手,弓着身体,眯眼往外看,一瞬间,他眼角的皱纹挤出来。

“周嫂,赶紧准备饭菜。”徐越海冲屋里喊。

随后大踏步往门口迎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沙发有红包~

不能再写下去了,越来越污

那啥关于调查公安局长啥之类的,有错误指出来哈,如果不注重剧情的话,一带而过就可以了哈。

、第54章

徐越海将大门拉开, 车开进来。

在门口停下片刻,徐途先下去, 秦烈将车子开到角落的空地上停好。

徐越海脸上堆满了笑意:“途途,回来了, 吃饭没有?”

徐途眼睛还落在车那边,看秦烈熟练的转动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倒进车位里,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答他的话。

徐越海又说:“赶紧进去吧,天这么凉了, 你看你还穿着短袖。”

徐途不耐烦的皱了下眉:“等会儿。”

她看秦烈下车, 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秦烈稍微一寻思, 轻轻挣脱开,大手虚扶着她的背,两人走到徐越海面前来。

他微微颔首:“徐总。”

徐越海面上未有太多情绪,点点头, 朝屋里客气的让了下:“进去坐吧。”

徐途拉着秦烈,要往里面走。

秦烈往回收手, 没有动。

“进去啊。”她又拉他。

秦烈轻了下喉, 看看徐越海,压低声音说:“我刚才跟你讲什么了?”

徐途不情愿的嘟哝:“坐一会儿又没有关系。”

秦烈这回没依着她来,只对徐越海说:“今天就不打扰了,把徐途送到, 等事情都结束,我改天再来正式拜访您。”

徐越海打量他片刻,又看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也好。”

秦烈含笑点一下头,揉揉徐途的头顶:“你要听点话。进去吧。”

他转身要走,又被徐越海叫住,他说:“你今天让我打听那人,有下落了。”

秦烈:“他人现在怎样?”

“他今天中午被送到明前,暂时收关,我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调查组这边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徐越海又说:“另外,朗亦高家也知道高诚回来了,据说高老先生对这个小儿子疼爱有加,现在终于找到,如果事情查清楚,高诚无罪的话,高家应该可以护他周全。”

秦烈:“那就好。”

徐途这会儿才知道刘春山也回了洪阳,心思一转,不禁想到秦灿。

秦烈已经告过别,走出远门。

他微垂着头,步伐很慢,肩膀披一层橘色,高大的身影在暗淡路灯的笼罩下,特别孤落。

没几秒,他向左拐,消失在她视线里。

徐途没来由心中泛疼,突然朝门外跑出去。

徐越海立即叫她:“徐途你回来,这么晚别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