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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望舒就会扶着我,一起望着远处的无忆,而日子,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遥望中度过。

时光白驹,光阴似箭,转眼,无忆已经八岁,我也在这宫中度过了十个年头

八年间,我没有得到一丝关于哥哥的讯息,包括妹妹安陵的言的讯息都一并隔断。

只听说,姑姑已在清莲寺出家,不再过问世事。

那年的预警,她是第一个忆她多年深官触觉,敏锐地发现,如今选择出家,或许真的到了却凡尘的时候吧。

天灏则再没有看到出现过,似乎,从我诞下无忆开始,他就不再在我面前出现,后来听说,太后命他去了军营,跟随太尉见习一应军务。

后宫三年一次选秀,纵然送来鲜活娇艳的女子,但终是是没有盖过昔日的芊宝林,今目的芊妃的风采,她为天烨在这几年,诞下皇二子赢玄景,皇五女月华帝姬赢锦年。

直到靖宣十二年的选秀,一名唤白樱秀士的出现,打破了她专宠八年的局面

白樱初忆婕妤位入选,第二日即晋为昭媛,第三日,更破天荒地,晋为贵妃,封号:宸,赐居鸾鸣官。

这样的殊宠,无论是姐姐,还是我,都未曾有过,“宸”,这个封号,心底默默念过时,有丝涩意,但已淡到无法辨析。

鸾鸣官,是姐姐生前所居的官,想不到还会有再开的一天,这名女子在天烨心中的份量必是她人所不可及的。毕竟,她的身世据说不是如何显赫,不过一名知府的女儿,怕也正因为这不显赫的身世,更得他的青睐吧。

而我,每日依然在樱花树下,等待无忆的出现,对于这些后宫的是是非非,全然已不再有任何的感触,虽然,还是会有淡淡地涩意于胸。

直到靖宣十三年的春天,这一年的舂天,暖得特别早,落樱苑的樱花也早早地绽出第一抹娇蕊。

我早早起了,望舒已到苑中去料理樱树,我对着铜镜简单的绾起宫士的发髻,竟发现,有几缕的乌色夹杂在白发当中,分外醒目。

镜中的自己,早褪去稚气,眉宇间添了几许淡漠,少了几丝忧愁。白发成髻,背影,倒真与一般的老妪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这莫名而生的乌发,又意味着什么呢?

望舒从外进来,见我对镜沉吟,不由笑道:

“怎么今日倒是有兴致对镜梳妆呢?”

我淡淡一笑,并不答,只将那几缕乌发别到铜环后。

“哎,干嘛遮起来,难道青丝不比你那白发好看?”她阻着我的手,嗔道。

我眸华流转,望向她,轻声道:

“怎么好端端又生了黑发,看着,倒是不习惯。”

“即是如此,就让它显着,遮了,它岂不难受。”她悄笑嫣然,替我将那铜环取下,眸华流转,转身已往苑中走去,不多时回来,手中已拿着几朵樱花,将它纷散地点缀在我的髻边,笑着说:“这才相衬。”

“你怎么忘了宫中规矩,宫女若无主子允许,不得擅摘任何花朵?”

“不过被风吹落地上的,又不打紧。”

铜镜内,樱花娇艳地若隐若现于髻上,那逝去已久的女儿家爱美的天性却再被句起,我低头浅笑,嗔:

“可成花婆子了。”

“噗哧,”她笑出声,“若是花婆子,那也是最美的花婆子。”

我不与她贫嘴,起身拿起花锄,往苑中松土。

这苑中,近几日,又移种了几株名贵的樱树,远处的那株更是极其艳而,粉红的樱花悉数绽放,如毒市一样悬挂下来,微风轻拂,舞曳起别样的姿态,我拿着花锄,一路轻松土壤,心境,怡然安宁。

樱花由全绽到花谢,仅是三五日的花期,在百花中,算是短的,可固然短暂,绽开时却如斯灿烂,调零谢去,又不如月季般枯黄萎顿,而是湮入土中,再觅不得痕迹。

这般地干净纯粹,倒着实让人欣羡,我望着这眷日旖旎美景,一身素青衣裙,在其间,恨不能随舞樱一起翩然,但,此时的我,只是最卑微的宫女,岂可随意呢?

有脚步声在树间响起,莺笑连连间,该是后宫的嫔妃,我忙停止松土,躬身站在花荫赴,宫中的规矩,哪怕主子没见到你,也不能避开主子,只有等主子行过你才能走。

此时已是三月最好的赏樱季节,故而,落樱苑亦是难得的比往昔热闹,之前的日子,白日都由着望舒在苑中打理,我不愿见人,仅在月上枝头时,才去浇水,理枝,今日,倒是第一次在日间见到如此美景。

“宸儿——”那一声低徊动人的男子声音响起,我的心突然跳慢了一拍,这个声音,哪怕八年了,我竟都没有忘记。

纵然,此时的声音中,多了几许的柔情,再无以往的冰冷无情。

是他,他来到这落樱苑,我的手紧紧握住花锄,那么紧地握着,直到关节隐隐发出青白的光芒,我依然还不松开。八年,虽然可以淡忘一些事,包括我以为的所有情感,在此刻依然土崩瓦解,清晰地浮现于眼前。

“皇上,你看,那边几株开得可真好,臣妾在官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樱花呢。”娇软的女子声音随后响起。

“你喜欢就好,宸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是我自己多想了,这样柔情的称唤“宸儿”岂会是对我呢,我怎么忘记了,宫中如今盛宠的宸贵妃呢。

碎步声向我这边走来,我尽量俯低身子在这树间,今目的我,即使过了八年,对他仍不愿再见,或者,相见不如相恨,当我将恨和爱一并忘去的时候,唯一的救赎便是不再记起他。

但一袭青衫裙还是与这樱花妩媚的将格格不入。

“咦——”娇软的士子声音似有疑惑,一边早有宫女的声音喝斥:

“大胆奴才,竟然敢私自采摘贵妃娘娘最爱的花,还擅戴于髻,你可知罪!”

“启事娘娘,奴婢只是从地上捡的樱花,并未有意采摘,请娘娘恕罪。”我刻意将嗓音嘶哑地回道。

“放肆!”一边的宫女早上得前来,“啪。”地一声,厉疼的掌捆将我髻边的樱花悉数扇落,“娘娘的名,也是你这奴才可以唤得的!”

我方记起,宸贵妃姓白名樱,我刚怡是犯了忌讳。脸颊被扇得甚疼,眼眸前也隐隐现了金星。

“娘娘!”扇我的宫女突然蹲下身,手颤抖着抱住我的臂弯,嗫嗫地低声道:“奴婢不知道是您!奴婢没有想到您在这。”

微抬水眸,对上的是婉绿的脸,八年的时光,她已由我身边尚带稚气的小宫女,转变成成熟犀利的样子,可,在见到我时,她的眼中却嚼着泪光,看来,我被调往这,后宫中知者甚少,否则,我又哪来八年的安稳日子呢?

大抵都以为我死了吧。

一边,有另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我不用去望,也知道,这道目光是来自谁,只有他的目光才是这样不带温度的,让以前我感到一阵惶恐,可,现在的我,心如止水,再没有可以惧怕的事了。

“姑娘认错人了,奴婢只是这苑中的司花宫女。”我不露痕迹地挣脱她的手,轻声,将螓首低得更低。

“婉绿,你今日是怎么了?”娇软的声音愈近,我看到一双缀着硕大东珠的丝履行至跟前。

“娘娘,奴婢,奴婢——”她支支吾吾,全没了方才的绝断。

“什么奴婢不知道是您?你说的话本宫今日倒听不明白。”宸贵妃隐约听到些什么,已走到我面前,婉绿忙起身退至一边,她用戴着碧玺护甲的纤手勾起我的脸,在这一刹那,我惊愕地发现,眼前的这张脸,竟然如此地与我相似,我仿佛对着镜子在看另一个自己。

确切说,是八年前的自己。

她也被我的容貌怔怔地惊了下,护甲犀利地刺进我的下颔,许久,方低声道:“真是有趣得紧。”她松开我的手,回身,娇软地说:“皇上,臣妾今日有一个不情之请。”

一直在旁未曾出声的天烨终于启唇,蛙蛙道:“何事?”语音不复方才的柔情,连看到我,都会让他对着心爱的女子没有柔情,那又该是怎样的厌恶啊。

“臣妾想要这个司花宫女伺候臣妾。”

我稍稍有些惊讦,她故做天真的语音下,是几分丘壑呢?这宫中,能得圣宠者很少,独占圣宠者,若没有一定的手段心计,刚一年都是熬不过的。

我清楚着天烨,哪怕后官争斗在如何狠毒,他也仅会远远站在一边观看,丝毫不为之动容,但,或者,这个宸贵妃有所不同吧。

“她即是宫中司花宫女,自然是伺候你的下人。”天烨的语音淡淡,不辨情绪。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嘛,”她撒娇的声音也是别样的妩媚动人,“臣妾要她到鸾鸣官做臣妾的近身官女,烨郎,可好?”

一句“烨郎”分外清晰地进入我的耳帘,他与她之间的感情的浓厚,着实深过宫中的传闻,这句“烨郎”后官之中,恐怕也只有她唤得起,他寻到爱的寄托,可我,却硬是忘爱负恨地将自己变成漠然无情之人。

九重宫阙,锁住的,何止是身子,心,也在其间,日复一日变得生冷苍涩。

“她不过一界粗使官女,又岂能做你近身宫女?”天烨的话中是推脱的意味,对啊,如果我去鸾鸣官伺候他的爱妃,那他岂不是天天要对着我这样令其厌恶的人呢?

“烨郎,你曾说过,臣妾要什么,都会给臣妾,今日,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倒如此会不得了。”语音中满是不悦,似还有拂袖嗔怪的样子。

“这宫中,难道还没有一个宫女衬得上你的心?偏要这宫女,就怕伺候不好,你又来恼朕。”天烨不怒,依然循循善劝。

“可,即使宫中的宫女都比她乖巧、能干,可臣妾偏就喜欢这个宫女。因为,只有她是满头白发。呵呵,看着真是有趣呢。”

“你当真要她?”天烨语音渐渐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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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九重宫阙可望断

“是,还请烨郎成全。”她软侬温语。

顺公公的声音在八年后响起,声线依然尖利:“皇上,此乃司花宫女,怕是不妥吧。”

但,却是这些话语中,最柔和地沁进我耳中。

“既然宸儿这般讨要一个宫女,若朕不给,倒显得是朕小气了。”天烨的话语纵然是平静如昔,可,隐隐地,艰涩晦暗。

“小顺子,去内务府,将——”他顿了一顿,方缓缓道,“这名宫女拨往鸾鸣宫。”

“奴才遵旨。”顺公公是莫奈何的语气,“安姑娘就先随贵妃娘娘过去吧,奴才会畸咐人将你的行李收拾,送往鸾鸣官。”

安姑娘,心中不禁再次感激顺公公,这样唤我,又省了我不必要的麻烦。我比知道天烨在听到时的表情,但,必也如他所愿,不用再念及当年的安陵之芒刺在背吧。

“婉绿,将她先带回宫,本宫与皇上还要再游园赏樱。”

“是,娘娘。”婉绿轻轻扶着我,道:“姑娘,跟我走吧。”

“是。”我恭身向他和宸贵妃行礼。

随后,漠然地跟随婉绿离开落樱苑。

在蛰伏八年之后,我终究还是回到了内官,以另外一种身份,和另外一种心境。

第一次步进鸾鸣宫,这里的金碧辉煌,着实出乎我的意料,竟比凤仪宫,永乐宫有过之无不及。处处珠围纱绕,袅雾的芙蓉香扑鼻而来,沁心入脾。

“娘娘,这里是正殿,我们奴婢的屋子在正殿后的厢房,若值夜,刚是彻夜均不可睡。”婉绿怯怯地介绍着。

“我已不是娘娘,唤我安儿吧。”

“安——儿?”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是的,西周第一显赫大族安陵氏已经没落,于我,却是“亲手”将它送入毁灭。所以,我又怎么配姓安陵呢?而宸字已于贵妃封号相同,定是不可再唤,所以,安儿,这两字,倒是最适合我的。

哪怕,此生永是奴婢,但远远地见到我的无忆,我心里,就会很满足,他是我唯一的挂念,也是唯一的心之所系。

“那我先带安儿去休息,一会娘娘就该回官了。”

我颔首,随她来到殿后的厢房,她将我安置妥当,人已不得闲地往前殿安排宸贵妃回宫的一应点心,香茗。

稍坐一会,将刚才散乱的发髻重梳齐整,就听前面有了动静,婉绿匆匆进来

“娘娘目来了!”

我忙起身,拢了下发髻,随她往前殿走去。

殿内,香气更渐浓郁,宸贵妃斜倚在青绿的贵妃榻上,语音不复苑中的软娇,冷冷地道:

“走近些让本宫瞧瞧。”

我依言走近,蹲下身,在她面前。

“放肆的奴才,竟然看见娘娘都不跪!”一边的宫女厉声喝道,早有内侍对着我腿的关节一踢,酸痛间,我扑跪在地。

她轻轻挑起我的下领,如同在苑中一样,让我的眼眸与她的对视,我的刻意低眉敛眸,让她轻浅而笑:

“倒确实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可惜,年龄大了,却依然熬不出个头。你们说,本官与她是否有几分相象?”

“娘娘此言差矣,娘娘的倾城之貌,岂是这等奴才可以比拟的。”方才斥责我的宫女讨好道。

“是吗?”她捏着我的下领略加了几分力,“这么一看,倒又不象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安儿。”

我吃疼地忍着她手上的力道,依然面色不惊。

“昨天太后让本宫看的那本书在哪?”

“娘娘在这。”婉绿恭敬地从一边递上。

“今日回来得早,正是时候看这本书。”她松开我的下领,接过婉绿进来的书,详做翻看,不一会,悠悠道:“怎日头尚盛,这光线就如此昏暗呢?”

“娘娘,那奴婢替您点上烛火。”婉绿点着一边烛架上的蜡烛。

“还是太暗。”她顿了一顿,缓缓启唇,“安儿,替本宫将那蜡烛取下,拿到跟前来照着。”

我起身,将烛台上的蜡烛取下,握住底部的柄,然后,继续跪在贵妃榻前,我看到婉绿一边不舍的眼光,但也只那么一瞬,我便被贵妃的话语再次打断接下去的思绪:

“高一点。”她翻了一页书,“再低一点。”

如是,一会高,一会底,一会上,一会下,我的手酸软不堪,但还是得握住蜡烛,随着时间的逝去,烛泪,一滴,一滴,滴坠在我的手上,有片刻的烫灼,接着,慢慢冷却,似凝固的泪一般饰点着我的素手。

低垂的秀眸却清晰地看到她唇边嚼过的一丝笑意,这后宫,愈是高位,愈是人人自危,今日她费心思讨我做宫女,殊不知,是怕皇上见了一样的容貌动心,故早早要在自己身边,也省日后的担忧。

可见,八年,后宫将我的事刻意在淡化,乃至,新入宫的后妃均是不知其一,否则,她又怎敢冒这大不违呢?

烛泪痛的仅是表面,这些,早在八年前,就再伤不到我,所以,我的淡定,让眼前的她,唇边弧度渐渐消去,她的书页用力一掀,我猝不及防,烛火已然烧着书页,嚣艳的火苗吞噬着扉页,也给了她一个借题发挥更好的契机。

“娘娘,小心烫到您的手!”一边早有宫女上前,宸贵妃似受了大大的惊吓,竟不知将书扔掉,蔓延的火苗微薰到她的纤指时,她才骤然将那燃着的书扔到我身上。

“大胆奴才,竟然蓄意谋害娘娘!”

那宫女急着在主子面前邀功,欲待一掌掴来,却被婉绿冲上前挡过,那一掌生生地挨在婉绿脸上,她强自忍了,道:

“水悠,还不快先看娘娘的手是否有事,传太医来诊治,去和一个小宫女计较,岂不误了正经事。”

“本宫的手只怕明天不能再为皇上抚琴了。”宸贵妃凄然委怨道,背后的意味无非是我要担这罪,并且,这罪,落到任何人头上,恐怕都是不轻。

“奴婢立刻去回皇上。”唤做水悠的宫女忙会意道。

宸贵妃却阻止道:

“谁让你去了,这等小事,本宫还要皇上发落不成。”她停了一停,眸光冷冷地扫过我,道:

“难道伺候本宫是委屈你?竟这般陷害本宫!”

“娘娘,奴婢绝无此意。”我低首,依然语音平静,这十年的紫禁生涯,早已磨去我所有的棱角,我活着,不过是为了无忆,其余,加诸在肉体的疼痛和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无意尚且如此,有意,那本宫岂不止这点点小伤?”宸贵妃咄咄逼人地说,“也罢,今日若不加以惩处,被别宫看去,倒要说本官管教下人不严,愈是明日的笑话。”

“娘娘,不如就把她关在暗房,也算是个小惩大戒。”婉绿急急地进言。

“怎么连你今日也不懂规矩了?”宸贵妃悠悠地道,唇边的弧度渐起,“来呀,让她给本宫跪在庭院里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送她一口饭。”

“娘娘,这若让其他宫娘娘知道,亦不见得是好啊。”婉绿恳求道。

“放肆!本宫说的话,你也敢驳?真是愈发反天了。来人将婉绿关到暗房思过。”

婉绿,你又是何苦护着我,明哲保身的道理,你在宫中这么多年竟还是未学会。

未待再想,我已被一边的宫女拖起,迅速拉到外面的庭院,然后,水悠走近我,笑着说:

“果然是司花的,这么不知深浅规矩,你呀,就好好跪着吧。”

我跪在那边,黄昏的阳光早已是那般的灼热,偶尔有乌啼,远远地从天际传来,只一会,便再无声响,跪久了,膝盖便麻木,觉不到痛,饥饿对我,更不能算是折磨的一种方式。

原来,当人经历了极大的悲创之后,所有今后一切看似坎坷的事,都不能再虐已至深。

因为,最坏的,都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会更坏呢?

殿内的烛火点燃,满室辉煌,渐渐,又熄灭,重归一片黑暗。三月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却吹得思绪愈加清明。

以前,还知道因着恨意,去争,因为不争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可,当自己所拥有的,都已失去时,争与不争,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