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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再多的恨都随着那日,烟消云散,剩下的,仅是一个不愿意提起过往的女子,二十四岁,韶华不再,如今的一切,除了无忆是唯一的慰籍,其余都不能让我有丝毫的动容。

可惜,宸贵妃不会知道,她还是视我为一个不该出现的女子,生怕分了后宫中最遥不可及,又是最岌岌可危的圣宠。

略略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脚,素青的裙在月色的柔和晖映下,更显幽静,我开始想无忆,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是高或者是矮,想到此,不由淡淡一笑,不过三天,一个孩子的变化又能多大呢?

这么一笑,时间也不是如此难捱,紫禁的黑夜和白昼,永是交替地转换,在黎明前的黑暗,谁都不知道能否看到明日的朝阳,在黄昏前的夕阳,谁亦都不知道,今宵共谁赏月。

五更声响,下半身几乎都已经麻木,我的手撑在腿上,借力使跪姿不至于再落人口舌,晨曦微明,有打扫庭院的宫女出来,经过我身边,脸上是漠然的表情,宫中,越是地位低等的宫女,恐怕越不会看人脸色,也正因此,她们大多数终老一身,都只是粗使宫女。

殿内也有了声响,有宫女端着洗漱用品不停进出,接着,是膳点,其后,便继续是沉寂。

这座鸾鸣官,因用珠宝堆砌得太多,草木都被夺去自然的光彩,三月天里,依然看着冷若严冬。

可,这就是西周历代宠妃居住的官殿,历代宠妃仅有上代泠贵妃因喜静好幽,才另赦造倾霁官,故尔,与鸾鸣宫大相径庭。但,倾霁官居住过的两位后妃,都无一例外,或被废或被贬,这座宫,终是不祥,但,置身在这宫中伊始,谁的命连又是吉瑞的呢?

“芊妃娘娘驾到!”突听宫外有人通传,接着我看到玫红色裙裾从眼前走过,莲步婀娜间,行至我身边略略停驻,宸贵妃已缓缓走至殿前,看来并不打算让芊妃进殿小坐。冷然问:

“今日不知道芊妃这2早至此,有何要事吗?”

“素日不曾向姐姐请安,实是因为姐姐一直侍奉皇上辛劳,幸得昨晚,皇上垂怜,未曾召唤姐姐,故,今天,妹妹才特意前来请安。”

“哦,芊妃是来提醒本官昨晚皇上翻了你的牌,本官倒忘记了,芊妃已有月余未得翻牌,昨日之喜,本官理该先备薄礼慰问才是。”

我早从藏云之行前知虞芊婳此人绝非简单之辈,她有美貌,也有心计,否则,焉能独得圣宠这么多年,不过宸贵妃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步伐,也使她终于尝到失落的滋味。

后宫中女人的绝望并非是因为一开始的无宠,更多的是缘于,隆宠多年,然后失宠,这样的落差,常会将人逼得更加不择手段。

宸贵妃涉世不深,仅仗着皇上的宠爱,而不知收敛,丝毫不懂集宠即集怨之理,所以,一旦失宠,她的日子,远不如芊妃怡然。

芊妃可以在谈笑间姐妹相称,句句含沙射影,但宸贵妃的喜怒皆过形于色。

虽然我一直低首敛眸,可,跪在庭院正中,又怎能真被她们当做空气呢?

“咦,这嬷嬷怎么跪在此,莫不是昨晚惹恼了姐姐?”

她见我满头白发竟误当成嬷嬷也不奇怪。

“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宫女,芊妃对下人倒颇是体贴。”

芊妃走近我叹:

“妹妹只是见她一把年纪,怪可怜的,跪在这,也不知姐姐何时能消气,不如妹妹代她求个情,姐姐让她起来吧,也免得被六宫知道,说姐姐不怜惜老嬷嬷,到那是,岂非姐姐的不是了。”

“谁敢说本官的不是?芊妃你的眼力愈渐差了,这哪是嬷嬷,不过与你同年

芊妃的玉指轻抬我的下颔,我不知道当她看到我的脸时会怎样的惊愕,毕竟,她亦算是当年知道旧事的人,但,此时的情景,又岂容我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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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相见莫如俩相忆

她如烟的水眸在看到我容颜时果然咻地变了颜色,但,不过转瞬,即恢复平静,唇边掠过一道弧度,放下我的脸,转对宸贵妃,淡淡道:

“看来是姐姐的眼力不及妹妹才是,姐姐可知她是何人?”

“不过一个低等宫女,唤作安儿,”宸贵妃对芊妃的反问,略带不悦,“难道芊妃对本官身边的一个低等宫女都这么感兴趣?”语锋一转,声音不复柔和。

芊妃依然不恼,咯咯笑了方缓缓道:“姐姐果然入宫时日尚浅竟不知她是谁。她是罪臣之女,真名叫安陵——宸。”她刻意加重“宸”字的发音满意地看到宸贵妃脸色微变后,方继续道:“也就是昔日的璃妃,如若不是她父亲事败,恐怕今日的中宫之位就是她的。姐姐,你说,你的眼力是否不及妹妹呢?”

宸贵妃再是愚笨,都会听出话外之音,芊妃这招连削带打,实是阴狠至极,我俯低身子,自知今日的我,不过是任人发落的宫女,宸贵妃要我死,便是死,后宫,人命如蝼蚁,最尊贵的身份,在翻云覆雨间亦比不过草芥。

“不过是往日的废妃,难道,本宫识得她方为有眼力?”宸贵妃冷冷启唇,“本宫既为今日的贵妃,她的生死还不是由本宫发落?”

“姐姐可别现在夸口哦,虽然姐姐蒙得圣恩,但这人,你却是动不得,莫怪妹妹没有提醒姐姐,皇上可赐过她在这宫中,除向太后外,不需向任何人行跪礼,姐姐今日让她跪于此,已属逾旨。”

“难道皇上还为这罚本官不成?芊妃你休以此奚落于本宫。”

“妹妹怎敢奚落姐姐,妹妹只是真心不想姐姐受罚。顺公公曾说,只有她,才是皇上心坎上之人。姐姐的封号,与她的名字——”

原来,我和琳昭媛之事,后宫也已皆知。

一步步地煽动,果然达到效果,宸贵妃最不能忍的,_白就是自己本以为傲,帝王专用的“宸”字竟然是我的名字。她疾走几步,走到面前,居高临下,语意阴骘道:

“不过是一个弃妃,你还想和本官斗?你凭什么和本官斗!”

“娘娘,奴婢如今仅是一名卑微的宫女,但求能在紫禁伺候好主子,断无其他之念。”我扣首,言辞平和。

“哼,你的生死,全在本宫手中,本宫让你下一刻死,你又岂能活得到明日。”她的话语里,竟台着一丝恨意,这么短的时间,因为圣宠,就可以让素昧平生的人产生这般的恨,恐怕也是紫禁才有!

“姐姐,她的生死,可远远不是你能做主,妹妹再提醒一句,皇上为她先皇后都可以废黜更何况其他人呢?”

“芊妃你此话何意,难道是说本宫在皇上心中还比不上这一贱婢?”

“妹妹哪敢有此意,不过是将宫中的旧事,说与姐姐知罢了,姐姐若不愿听,妹妹告退便是。”她顺势请辞。

“那你就跪安吧。”

“妹妹告退。”她施施然离去,鸾鸣宫此后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撇干净,实为上策。

宸贵妃冷冷的看着我跪伏在地的我,许久都不发一言,直到一边的水悠轻轻道:

“娘娘替您传午膳吧。”

“这官规若不整治,太后知道,必又说本官徇私,既然昨日你烫伤本官,又无心悔过,那么今日,本宫只能再晓以颜色。”她缓缓说道:“来人,上板著三个时辰。水悠替本官看着。”

说罢,她姗姗进殿。

“板著”是宫中惩罚宫女颇为严厉的一种刑罚,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许身体弯曲,一般持续一个时辰,就可使宫女头晕目眩,僵仆卧地,宫中因此呕吐成疾,乃至殒命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三个时辰?

可,她是主子,我是奴才,要罚何须确凿的罪名呢?

我弯腰扳住莲足,背部已被水悠用小板打了一下:

“不可弯曲!”

昔日,宫妃之尊,我从未受过此种刑罚,才熬了大概不过半个时辰,已经目眩神迷,待到后来,我已经僵硬到不能分辨到底过了多久,血冲于脑带来的不适,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种刑罚,长久盛行下来,当初发明者又是怎样的心态。

想吐,但吐不出来,眼睛闭了,方不至于更加眩黑,双臂的麻木,腿部的绷酸,已经攫住所有的思绪,正午的烈日将我炙烤得犹如搁浅垂死的鱼,每一次呼吸,都那么困难。

“宸贵妃娘娘,奴才奉万岁爷的旨给您送最爱的甜点来了。”顺公公的声音在我思绪快要幻灭前,突然出现,他尖利的嗓子骤然响起,伴随着托盘落地:“快停止!你们不要命啦!”

我感到有人扶起我,我被这一扶,整个人重重向后掉去,扶我的人想是用手做挡,我听到清脆的骨头的折折声,制止不住的呕吐随之而来,头晕到已经辨认不出任何事物,慌乱的脚步声、急唤声,一并响起时,我陷进昏迷中。

陷入黑暗中不知道多久,看到一点点的七彩霓光,霓光里,依稀看到无忆向我笑着跑过来,他白净的小脸,已和长成俊挺的模样,他喊着娘亲,娘亲,我伸出手,喜极地拥住他,轻念:

“无忆!”

手触到冰冷,这丝冰冷让我神思渐渐清明过来,我看到,黝深若星辰的眼眸在我面前映入,这双眼眸,只会属于一个人,天烨,自己置于被外的手正在他的手里,手上被烛蜡烫伤处已上了药膏,清凉凉地,再没有疼痛。

一定又是噩梦,曾无数次,我梦到这双让我心醉,也让我痛到失去感觉的眼眸,今日,依然是一段噩梦的插入吧。我闭上眼睛,但,却再寻不得刚才关于无忆的梦,我颦紧眉,有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出现:

“万岁爷,都两天了,您先歇会。奴才替您守着,前朝还有折子呈上。”

顺心公的声音竟然也会出现在梦里,这个梦,实是太逼真。我试图将手从他冰冷的手中抽回,但这么的紧握,不禁让我吃疼,都抽不出来。

梦,不会痛。

这,不是梦!

“你醒了。”他启唇,声音,和八年前一样,可,我们之间岂止隔的仅是八年的时间呢?

睁开双眸,无澜,平静地望着他,但,却浅浮地不象望着他,这里是昭阳官殿,周遭不变的明黄,龙纹,再再地告诉我,这里,是他的寝宫。

“娘——安姑娘,你醒了?”顺公公带着喜悦,我的眼眸转向他,才发现,他的手受了伤,那天,是他以手臂支撑住地,我才免于重摔吧。

我想起身,但身上脱骨般无力,手又被天烨握着,抽不出来,连借力都使不出。

“奴婢参见顺公公。”我仅能用言语向他说,而故意忽略一边的天烨。

“安姑娘,你醒了就好,奴才命膳房准备了清粥,你两日未进食,少许用点。”

“不必劳烦,奴婢还要回鸾鸣宫。”我声音轻低,但字字分明。

“不用再回那。”天烨的声音低徊,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未待我再说话,外殿已传来,通报声:

“太后驾到!”

我被起身行礼,仍然被天烨握住手不放。

兰花香袭来,八年不见的云雅太后雍容华贵地行来,凤眸犀利地射向我,冷然道:

“皇上,今日你就为了这样一个宫女,迁怒宸贵妃,夸其闭门思过,六宫如今皆知你让哀家怎样面对后官的纷纷谣言?”

“儿臣参见母后,既是谣言,母后何需理会。”他松开我的手,起身,行礼,声音恢复如常没有温度。

“皇上,今日之事,哀家不得不管!这宫女,由哀家处置,你,莫再过问。”云雅语音渐提。

我用手撑着床榻,才坐起,一阵晕眩又袭来,人往前冲,竟径直掉下龙榻,天烨听得声响,回身,扶住我,眼里的担忧,再次清晰让我看到,却让我更加厌恶地别过眼去。

“够了!安陵宸,别在哀家面前再做娇弱!”云雅太后不禁怒斥。

“太后,奴婢岂敢在高贵的您面前矫揉呢?”我挣开天烨的相扶,他丝毫不放,我语意冷若寒霜,眼底更凝上一层薄冰。

“放肆!苏暖,替哀家将这贱婢拖出去。”

苏暖才要上得前来,却被天烨喝住:

“退下!”

一时,苏暖犹豫不前,太后见此情景,语意含颤:

“皇上,你要忤逆哀家的意思?为了这样一个宫女?”

“母后,时至今日的一切,都已尽得您意,难道放过她都不可以吗?”天烨的语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一种哀痛,这种哀痛,无形地,一并将我心底沾染,麻木已久的那里,竟然也品到一种久违的情绪。

“皇上,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八年前,你执意要留下她,八年后,你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母后,儿臣不愿与您在此事上再做争执。”

“八年前,你答应哀家的,莫要忘了,君无戏言!”

“儿臣应允母后的始终未忘,但,这不代表,朕可以看着她死,都无动于衷!”

“她是宸贵妃的宫女,烫伤宸贵妃岂能不罚?”

“白樱已经罚过她了,从今日开始,她不是白樱的宫女。”天烨的声音清冷又坚决。

“如果你还要封她为妃,除非哀家死!”云雅太后嘴唇颤抖,逼出这句话,眸光如箭般死死盯住我。

天烨的唇边浮起弧度,他望向他的母后,西周高高在上的云雅太后,道:

“她会是儿臣的近身宫女,今后她的生死,由儿臣一人定夺!”

“皇上!”

“母后父皇曾给帝太妃的另一道旨,儿臣已然违背,请勿再逼儿臣!”

“好,好,很好!”云雅太后愤愤拂袖离去,昭阳殿恢复平静的刹那,我被天烨抱起,轻柔地放至榻上。

顺公公忙上前来,待要问什么,天烨已挥手:

“你也退下!”

顺公公忙退身下殿,关上殿门。

诺大的殿中,仅剩我和他。

八年后,当我们再次单独面对时,我发现,我已经可以如同昔日的他一般,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温度地望着他。

同样是这昭阳宫,辉煌璀璨后,积蓄多少胭脂泪,凝结多少红颇殇,我也是其中一人罢了。

“你,今后就留在昭阳宫吧。”他重重叹气,甫启唇,语音中分明带着一丝涩苦。

天烨,你难道还认为我会希冀你的保护?我淡淡一笑,笑中的凄楚,只有自己知道,哭泣这一种情绪我已遗忘在八年前的那一天,剩下的,仅是用笑,来诠释一切。

漠然回身,我望着龙榻里侧的雕花栏,那上面,九龙腾翔在云纹中,怒视着天际,爪尖锋利,不由一阵心悸。

为何,那么多次侍寝于此,我都没有注意到,这雕花栏狰狞的背后,就是帝王的本相呢?

因太医嘱咐不能擅移动我的身子,我竟歇在龙榻上调养身子半月,半月间,天烨每晚宿在侧殿的御书房内,亦不曾翻任何牌子。

这半月,如若是从前的我,定然忐忑不安,可,现在,我反倒欣然接受,太后与天烨那日对话背后所隐着的一些事,让我更加不想忌惮,相府的灭门,如果是他们所要的结局,我这根残留的刺留着一天,便一天都要让他们如芒刺在背!

半月后望舒端着食盒来探望我。

“想不到因缘巧合,你终究还是回到他身边。”她语意悠悠,不辨情绪。

我眉心颦了,看着她,说:

“他能留的,仅是这躯壳,我既已被贬至宫女,伺候谁都一样,唯独伺候他,只让我觉得厌恶。”

她放下食盒,按在我的手上,声音略低:

“平日里你倒一直教,我如今怎么自己说话反没了忌讳?这句若给别人听去,又增是非。”

“这官里的是非,难道仅因祸出口出吗?”我伸手揭开一边的食盒盖,“茯萃酥,有几日未知,吃其他总没滋味。”

“知道你爱吃,这次才多做了点,毕竟这里,不是以后我常能来的地方。”

我用筷箸夹起一小块慢慢品着,问:

“李太医可曾说,下次,无忆何时能进宫?”

“即使如今进宫,你有怎么去见呢?昭阳宫不比落樱苑,人多眼杂!”

我脸上随即笼上的失望,必定丝毫不差的落入她眼中,她轻叹一声:

“而且,无忆愈来愈长得似皇上,我真担心,有朝一日会瞒不住。”

我眉心颦得更紧,倘是被天烨知道,后果,将远远不是我所能预料的,太后的态度已明,她又焉会容得下无忆呢?

“或者,寻求更强的人庇护?”她话中有话的试探。

我不解地望着她,满朝上下,可以信任倚赖的,除了摄政王,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是最强的。

“二小姐不是在北溟为后?如果寻得北溟的庇护,刚一劳永逸,不必再为小主子的日后烦心。”

她的言下之意,是让我将无忆托竹给小言,但,他终究是天烨的子嗣,即便小言念在残存的姐妹情,冥曜真的可以不把无忆作为两国对垒的筹码?

依稀又记起藏云那次雨中,他对我许的一个诺言,如果我愿意走,他可以带我去所谓的天涯海角。可,八年了,即使这诺言,仍在,早在八年的风雨中飘零成一地湮归于尘土的黄叶。

更何况,这个诺言,仅是带我走,并不是护得我无忆的永世无忧。

“纵然小言为北溟之后,但西周与北溟,十年之约仅剩两年,之后如何,并不是你我所能知的,万一,终是兵戎相向,无忆岂不又进是非?”

“不会,北溟国王定然不会如此。”她脱口而出的话,让我眸光深邃地凝着她,她一惊,复低头去看食盒内的糕点,“我又新做了玫瑰糕,想你也会爱吃。

“北溟国王的心思,你岂能断言?”我故做不经意,望舒,她,难道真的仅仅是一名宫女?

她用筷箸夹起玫瑰糕,细语轻声:

“这玫瑰做成糕点,却依然有其色和香,绽放的花,仅能赏,做成糕点,却能品。赏之浅,品之深终是更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