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他尝着她的唇,呓语似地安抚她。

苏黎歌的唇甜滋滋,有他给她买的桔子味汽水的气息,他不喜欢喝这些碳酸饮料,但她唇间留下的汽水味道,却让他疯狂迷恋。他以舌刷过她的唇,复又重重吮着,像要从她口中喝到那杯桔子味汽水。

她蹬脚抗议,却被他的手按住,然后骚扰,吓得她只好把脚缩起,在他怀里继续蜷成虾子。

声音早就已经发不出了,她连舌尖都被他咬到口中。

秦扬风的脸在眼前放大后又模糊,只留下让她发懵的轮廓,她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睛,手抵在他胸前,却又被他胸口沉重的心跳给搅得想缩手。

他尝尽她的唇后,不安分地吻向他处。

“秦…扬风…”她难耐地唤他名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以两人目前的情况,发展到这一步有些不对,可再多的理由,她此时却也说不出来。

毕竟,她已经偷偷爱上这个男人。

“嗯?”秦扬风咬上她的耳垂,察觉到她身体一颤,他便抱紧了她倒向沙发。

他的黎歌像羞涩的花苞,芳香诱人。

“我们…不是…假扮夫妻…”她呼吸急促地说着,声音颤巍巍,鼻间全是他的味道,干净清冽如雨后的松林。

“很快就不是了…”秦扬风舌尖刮过她的耳廓,一路轻吻向下,一边吻着一边说着。

以他的条件,何需要人假扮自己的妻子?

将错就错的追求而已。

是她太傻,信了这只大灰狼的谎言。

莫名其妙地留在他身边,又莫名其妙地爱上,莫名其妙地沦陷,最后献出所有。

“秦扬风!”她蓦地全身一僵,迷离的眼带着怒意瞪她。

身体传来的异样痛楚让她意识稍醒,他已经…哄着诱着,将她吃进腹中。

“别怕,放松。”他抱紧她,咬牙停了动作,指尖拂过,撩拔着她让她放松。

苏黎歌只觉得自己像根绷紧的弦,在他轻柔的动作下缓缓松懈,无法言喻的酸软酥/麻涌来,海潮般将她淹没。

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不是假的,全是真的,苏黎歌,我爱你。”

第18章 怀疑

午饭和早上一样,贴饼就粥。贴饼是早上苏黎歌多做的,粥则现煮。

这一趟苏黎歌没有亲自下厨,而是指挥安凌和严小荞两个女生,又让沈束和薛晨打下手,一起烧这顿饭。等到教会他们生火造饭,往后的日子苏黎歌就不用每顿饭都亲自下厨。

赵铭安是个死活不下厨的大男人,就与刘文修去屋外再探探地形。

秦扬风又钻进了旁边的杂物房里,去搜索有无可用之物。

除了大肚婆许荔香外,薛晨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儿。不过许荔香也没闲着,她坐到了屋外的石板凳上擦洗感房里的碗筷。

情况特殊,为了能好好撑到肖建良所说的那天,所有人都必须抱成团,不论这其中有没有那个“凶手”,恶劣条件下,他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粥很快烧好,又是一顿简单粗糙的午饭。

两个姑娘被火烤得脸色发红,频频用手背拭汗。

“别擦了,脸要糊了。”薛晨装好粥,递到严小荞面前,“剩下的我来吧,你吃饭去。”

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刚才还乍乍呼呼的严小荞立刻变成兔子,小声说了“谢谢”,接下粥。

“脏了。”薛晨手指一伸,状似无意地从她脸颊搓过,将她脸上乌黑的炭污给抹开。

严小荞的脸“轰”地炸红。

安凌正蹲在灶膛边上拔灰,她生平第一次用土灶,手忙脚乱,抬眼时见到薛晨和严小荞,有些恍神,冷不丁手被灶膛里火星烫到,她“啊”地一声缩回手。

“没事吧?”沈束正站在边上往水壶里灌水,一低头就看到她捧着通红的手背。

总带了几分男孩子气的安凌,难得有些可怜模样,眼被火熏得发红,像要哭起来似的,听到他的声音也不回答,愣愣看着他。

烧饭还剩了点冷水,存在旁边的铁盆里,沈束停下手里的活,一手端起盆,蹲到安凌身边,另一手抓过她的手腕,用盆里的冷水缓缓冲刷她发红的手背。

火光照着他的脸庞,依稀还是她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

“沈束…”安凌忽然轻声道,“对不起。”

“什么?”沈束的注意力仍旧在她手上。

“我们的过去。”她嗫嚅着唇,小心翼翼道。

沈束抬头,有些惊讶,很快地他又低头,抓着她的手也随即松开。

“过去的事别说了。”他站起来,将空盆丢在了灶台上。

安凌重重咬唇,抄起火钳,发泄似地拔着灶膛里的火,沈束没再看她。

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苏黎歌虽有所察,但这种年轻男女的心事,她也只能作壁上观,心思已经跟不上。

少女心什么的,她早八百年就碎成渣渣。

只是不知为何,秦扬风的脸在心里一闪而过。

她这才发现,这货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默不作声地把粥和贴饼装好,她捧到外间的桌上。外面只有严小荞和许荔香,刘文修和赵铭安还没回来。

秦扬风还钻在那杂物房里。

苏黎歌便进去喊他。

“咳!”

才踏进杂物间,她就被满屋子的灰尘给呛得咳嗽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里灰尘大得很。”秦扬风正蹲在屋子的角落,双手在堆满东西的破竹篓中挑拣着。

杂物间的光线很微弱,靠近窗户的地方,灰尘被金色阳光照得肉眼可见,正浮浮沉沉的飘飞着。

她绕过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走到他身边。

“吃饭了。”苏黎歌并不蹲下,只拿小腿撞撞他的手臂。

秦扬风打了两个喷嚏,手狠狠揉着鼻子。

“嗯。你先出去。”鼻音重得不行。

“你翻什么呢?”苏黎歌用手捂了口鼻。

他手边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眼扫去,也分不清是什么。

“看看有没可用的东西。”秦扬风把地上东西拾掇进一个大袋里,站了起来,“算了,不搜了。出去吃饭吧。”

空间逼仄,他一站起来,就将苏黎歌笼在了自己的胸前。

苏黎歌闷闷地转身。

没走两步,她又被他拉住。

“这个你收好,防身。”

手心里被他塞进冰凉的锐物,她低头一看,发现是把袖珍的水果折刀,折起后只有她半个手大小。

“我们屋里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知道。”

她刚想推拒,秦扬风已压低了嗓门在她耳边叮嘱道。

他说的是那一大箱子资料。

“还有,我怀疑他们里面有肖建良的人。”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收拢。

苏黎歌心一惊,马上反应过来。

“你有何依据?如果真有肖建良的人,那他肯定有与外界联系的办法。只要找到这个人,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秦扬风看着昏黄光线中她晶亮的眼眸,在心里叹口气,他已猜中她跃跃欲试的小心思。

“黎歌,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多注意自己的安危,不是让你以身犯险。你和他们保持点距离,别太靠近。”

他语气郑重,收了笑的脸认真严肃,让她心沉沉一颤。

“知道了。”她很快撇开头。

外面传来声响,赵铭安和刘文修已经回来。

秦扬风便不再和她谈论与案子有关的事,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吃了午饭,薛晨并没有继续研究案情,而是叫上几个男生爬到岛上最高处,搬了石头堆出巨大的“sos”的图案,希望能被航拍发现。

虽说机会渺茫,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秦扬风被一道叫去山顶。

女生则留在房子里。

秦扬风在杂物堆里翻出了一大堆的旧衣服和碎布,苏黎歌将那些旧衣服仔仔细细地搓洗许久,又用烧开的沸水来回烫了三遍,才在天井阳光最好的地方拉了绳子,将这些衣服挂起晾晒。

在屋子的不远处,有一片荒废的菜地,种了些葱、萝卜和地瓜,葱已经长得老高,苏黎歌和严小荞各种都挖了些,又摘了一小篓地瓜叶回去。

许荔香帮着安凌将葱、萝卜和地瓜叶洗净,苏黎歌与严小荞已生好灶火准备烧饭。晚饭她们商量着煮了干饭,饭上一样铺了腊肠,萝卜和午餐肉炖个汤,小鱼干一样用辣椒煸了,再炒盘地瓜叶,秦扬风跟着众人回来时,看到的是在屋里忙前忙后的苏黎歌。

天色已晚,煤油灯又点起,昏黄的火光藏在玻璃中,稳稳燃着,偶尔灯芯爆起,火光乍亮,苏黎歌的脸便倏尔明亮。

“去洗洗手吃饭。”她谁也不招呼,只朝他开口,脸上无笑,却有居家的熟稔。

秦扬风笑了,心像被火苗舔过的灶膛,通体的暖融。

海岛没有其他光源,天一黑四周就沉得吓人,众人心思重,又都疲惫不堪,忙碌了整天,他们没有什么收获,吃了饭就精神萎顿,拾掇一番后,就三三两两各自为伍,回了住的地方。

秦扬风自然还是跟着苏黎歌,他没处可去。

进房前,苏黎歌拦在门口。

“不许…”她才开口,便被打断。

“不抱你,不摸你,就算你晚上滚到床底下,我也不要多管闲事!”秦扬风抬手,无奈道。

苏黎歌瞪他一眼,道:“知道就好。”

说着,她转身进屋。

背靠背躺上床,秦扬风果然守诺没有转身,也不逗她。

苏黎歌躺了许久,身体倦得不行,却被身后传来细微动静扰得了无睡意。这一晚两人换了过来,她安静侧躺,秦扬风却窸窸窣窣地动着。

“秦扬风…”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他在她开口说话时猛地坐起,靠在墙上,气息急促地说着。

苏黎歌忽发现,从回到小屋开始,他就不怎么说话了。

“你睡吧,我出去。”秦扬风捏捏眉心,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倦意。

床板“吱嘎”一声,他刚刚动身,就被人拽住了衣角。

苏黎歌已经坐起。

“你到底怎么了?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第19章 记忆

黑暗里,秦扬风定定看着她。

苏黎歌的手拽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像四年前那样。

他记得那一次。

那时他们已经常常吵架。他的脾气并不好,在外面端着温柔稳重的笑和人虚情假意,回到家耐心告罄,常常对她冷颜相向,再加上她家里的破事,让他更加冷漠。

那天他带她赴宴,却将她扔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她是个不会应酬的人,在这场合中像只永远不合群的小兽,孤伶伶地看他在衣香鬓影间游走,对着别的女人温柔体贴,甜言蜜语。

她的心,应该很疼吧。

他一直都是任性的男人,这段感情的最初他们也有争执,总是苏黎歌先低头服软。可不知从哪天开始,她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小心翼翼。

但那夜,从来没主动挑起争端的她,在回去的路上和他吵了起来。

然后冷战,两人三天没说过话。

第三天的时候,他生了场病,半夜高烧不退,她默不作声地守了他一夜。

隔日他烧还是没退,却要早早赶飞机去另一个城市谈生意。

他还记得,他要下床前,她就是这样抓着他睡衣的衣角。

她不愿意服软低头,却又在意他的身体,便这么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不让他出门。

可那天,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除了冷漠外没留给她只言片语。

从那时起,他就已将她越推越远了吧。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的降临,他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这天下最需要他哄着宠着的人,恰恰是他一直不愿意多花心思的人。

那个他以为会永远留在身边的,再怎样忽略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人。

他习惯了索取,就觉得付出太过多余。

“秦扬风?”苏黎歌见他一动不动坐着,也不开口说话,更加担心。

她挪动了屁/股,挨他近了些。

秦扬风靠墙坐着,墙壁冰冷的温度让他背上火灼般的刺痒舒服一些,他深吸口气,在她的叫唤声里回神,头重重一垂,搁到了她肩上。

苏黎歌身体绷紧僵硬,抓着他衣角的手松开,他唇间轻吐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的汗毛根根竖起,下意识就想将他推开离远。

“别动,黎歌。就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倦然开口,手劲却颇大地抓住她推一的手,另一手更是缠上她的腰阻止她挣扎的远离。

“你松开手。”她停了挣扎,声音微沉。

幽冷的月光下,她显得有些无情。

秦扬风松开手,她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又往后挪了挪位置,和他并排靠在了床头墙上,仍旧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这样你好点没?”她问他。

他点头,发丝挠着她的脖子与肩膀,让她发痒。

“别担心,我真没事。”

苏黎歌抿紧唇,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些怒气。

这男人,还和四年前一样固执并且不可理喻,从来不愿意对她坦白。

罢了,他坦白不坦白,都和她没关系了。

“黎歌?”

敏锐地察觉到她冷去的态度,秦扬风不安地叫了叫她。

苏黎歌不想再对牛弹琴,靠着墙闭了眼。

他又叫了她几声,她还是不理,耳边传来她绵长均匀的鼻息,也不知睡着没有。借着月色,他稍抬头,看到她脸上的倦意,也就闭了嘴不再吵她。

苏黎歌就这么坐着,肩膀被他的头沉甸甸压住,竟在不知不觉间浑浑噩噩,进入似睡非睡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