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做人没有必要圣母,但是对于朋友却也不该太过苛责,应该更理解才对,既然蓝如芸已经道歉了,金秋心里的那个疙瘩就消退了,她缓和了语气:“没关系。”

蓝如芸展颜一笑,知道金秋是算原谅她了,人生在世难得一知己也罢了,其实连真心可靠的朋友也不多:“谢谢你,我已经和天行分手了。”

金秋错愕:“分手了?”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蓝如芸给自己斟了杯酒,幽幽道,“他要甩了我,难道我还要贴上去,总不至于那么贱。”

金秋默然。

只听蓝如芸道:“不过没关系,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公私之间我会分清楚的,所以我和他说,如果要去北京开拓市场,我一定要跟去。”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知道在卫天行身边,她可以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因此这样当机立断断个干净,可以说是十分聪明的做法。

男人靠不住,工作却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金秋为她高兴:“这样也好。”

“不过还不一定呢,”说起正事,蓝如芸神情严肃,“京城的水太深,我们这一次去只是考察,到底要不要在那里发展,还要看情况。”

金秋问道:“卫总在京城不是有些脸面么,想必不会太难吧。”

“不是。”蓝如芸简单道,“天行的外家在海城,所以公司背靠大树才能发展得这么好,但是在京城就要弱上几分了,你也知道,那里水浑,卫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

以上种种全是蓝如芸自己的推测,卫天行没有在她面前说起过任何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但是蓝如芸通过公司的蛛丝马迹,加上那一日在酒店碰见的白珏,从两人的交谈相处中窥见一二,本事不能说不强。

“所以我推测,可能京城出了点事情,所以天行才会考虑去北京发展。”蓝如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流露的是跃跃欲试的表情,“这一次去北京,应该会很有意思。”

金秋不置可否,她对于开疆拓土的事情一贯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也未曾料到,这一去竟然会发生一些令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命运已经将网织好,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全然不可预知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蓝如芸的事情解决,主线回魂开始

第49章 异变

去北京的事情还是定了下来,金秋负责订机票订酒店,忙得团团转,白瑄也忙着收拾东西,最让人发愁的还是花花,不能带着它一起走,毕竟不是去北京定居,只是出差而已。

白瑄和花花朝夕相处,早就培养出了革命友谊,于是今天愁眉苦脸蹲在它旁边发愁:“花花,不能带你一起去,这可怎么办啊?”

作为一只活了十年的老猫,花花可谓是看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所以对于白瑄的不舍,它也只是抬了抬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白瑄更舍不得它了:“花花,我舍不得丢下你。但是我更舍不得和老婆分开。”

对于他黏人的属性,花花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简直就像是大狗一样喜欢围绕在主人身边——愚蠢的汪星人,花花甩了甩尾巴,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被无视了的白瑄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一只猫给鄙视了,他满怀忧愁地坐在阳台上唉声叹气。

离别是多么让人忧伤的事情啊——白瑄终于也到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了。

晚上金秋知道了,差点没笑喷,但是大狗如此闷闷不乐,她也不好意思笑话他,只能把他抱在怀里拍着:“这有什么呀,我们最多就去一个月,如果决定要在北京发展,到时候再把花花接过去就好了。”

“那花花一个人留在家里,谁给它做饭吃啊?”白瑄忧心忡忡。

金秋忍笑道:“我会把它送去宠物店寄养,放心好了,他们会好好照顾花花的。”

她这么一说,白瑄的表情一松,长出了口气:“那就好。”他想着就立刻跑去花花的窝边和它说着这个好消息,对此花花只是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听见了,对于白瑄的唠叨比如说“要好好吃饭等我们回来”视若无睹。

金秋看着看着就笑了,高傲的喵星人,忠犬的汪星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家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瑄单方面和花花告别了半响,这才开始准备收拾行李,金秋的东西不多,而他自己更是什么都不需要带,因此很快就收拾好了,金秋好奇地问:“去北京期不期待?”

白瑄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意外,因为他面上并不是和上有一次出行时的高兴期待,反倒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和迷惑:“我不知道。”

“怎么了,不喜欢北京吗,这可是帝都。”金秋搂着他问,白瑄咬了咬嘴唇,低垂着头:“不知道,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不舒服。”

金秋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她不禁想起白瑄的身世,想要开口问一问,却想到他之前抗拒的态度,话到嘴边又转回来了:“不过北京和海城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大都市,凡是大都会,看起来总是差不多的。”

北京之行没有任何意外的开始了。

卫天行闭眼假寐,蓝如芸在看相关的资料,金秋单独坐在了一排空着的位置上,方便白瑄坐在她身边,她握着他的手指,却发现他眉宇之间含着一丝淡淡的愁色,心中不免觉得一惊。

白瑄在她心里,一向都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他整个人干净纯澈得仿佛是未经风雨的一朵白莲,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为什么事情而露出这样的神情。

太不寻常了。她仔细回忆了一番,记得当初卫天行似乎什么时候提起过,白珏就是北京人,白珏,白瑄,多么相似的两个名字,虽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金秋总觉得,这恐怕在冥冥之中,自有一番牵扯。

看来要找机会向卫天行打探一下白家的事情了。金秋心中暗忖,又有几分犹豫,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白瑄没有身体,但是渐渐的,他现形的时间在缓步增加,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这样贸贸然去追查一个不知道结果的答案,真的有意思吗?

每一个电影或者小说的女主角为什么会遇到那么多诡异麻烦的事情,说到底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为了这一个无足轻重的谜题而失去白瑄,明显是不值得的,可是白瑄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知道真相,心里总是不能释怀。

实在是太纠结了。

飞机降落了,这个百年王城逐渐展现在了金秋面前,与繁华的海城不同,帝都的政治和历史气息更为浓厚,同是高楼大厦,帝都却有几百年风云变幻的磅礴大气。

每一个城市,都是有灵魂的,如果要往玄幻里说,帝都有龙气,乃是天子所在,自然不是海城能够比得了的。

打了车去酒店,金秋放下了行李就要开始工作,她问白瑄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去,白瑄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有点累,我想睡觉。”

金秋心头微跳,但是面上分毫不显,让他上了床给他盖了被子,白瑄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老婆早点回来。”

“放心吧。”金秋吻了吻他的嘴唇,“你乖乖的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白瑄觉得困得很,软软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金秋不大放心,但是工作又不能放心,只能满怀心事和蓝如芸卫天行出去工作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幸好蓝如芸和卫天行心里都装着事儿,两个人不停商讨着公司的事情,无暇顾及她。

金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恨不得能找个借口马上回去看看,可是分配在她身上的工作不轻,她看着面前一堆的资料,没来由的厌烦,可是急躁的情绪没有任何用处,金秋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开始工作,只有早点完成手头上的差事,她才能早点回去。

就在她忙碌的时候,白瑄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化,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飘去,白瑄感觉到了,他急了起来,想要和那股力量作斗争,他费尽全力,却始终敌不过那股力道,等到他睁开眼一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近在眼前。

幸好,他并没有被吸回到身体里,只是停在了半空中,他看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器宇轩昂,另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年轻得如同四五十岁,还有一个完全看不出具体年纪的邋遢大叔,摇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某种咒语。

而白瑄一动不动,他不知怎的,对回去这件事情充满了反感,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好,有老婆在身边就足够了,为什么要回去?

回去这个词听在他的耳朵里,就是意味着不幸福。

我才不要回去呢!白瑄倔强得很,死活不肯动弹,但是那股力量虽然不能把他吸回身体里,他却也没办法离开这里,白瑄急了,这要是金秋回酒店看不到他,那该会有多害怕啊。

一想到金秋,白瑄徒生了几分力气,拼命要穿墙而出,但是飘出没多远,就又被吸了回去,他额上很快就见了汗,但是他咬着唇,又一次冲出去,这样翻来覆去几次,汗都湿透了后背。

墨大师这会儿也在暗暗叫苦,他可以感觉得到他在这个房间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不到他,明明只是小小一个魂灵,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抵抗他招魂铃的力量,这简直不可思议。

黄母惴惴不安地看着墨大师,全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外孙就在这间病房里:“大师,怎么样?”

“快回来啊!”墨大师忍不住唠叨,“你再不回来就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变成孤魂野鬼就孤魂野鬼,白瑄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现在很好,能和老婆在一起,再好都没有了。白瑄想起金秋,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那明明是很牢固的绳子,这次却被他一摸就断了,白瑄大惊失色,想要捡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股桎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他不敢耽搁,马上逃离病房,生怕慢一秒就要被重新拉回去。

而墨大师手中的铃铛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下来,他满面倦色地叹了口气:“我没用,他走了。”

黄母嘴唇动了动:“走、走了?”

“嗯。”墨大师开始收拾东西,包括贴在房间里的符纸,撒在地上的符水…他突然发现了落在角落里的红绳,捡起来一看,他就认出那是谁的手笔,“阿红的红线,难不成那个魂儿还和阿红有过牵扯?”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极小,黄子安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他刚刚已经过来了,但是我让你回来,他死活不肯。”墨大师一摊手,“说真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三番两次的,黄子安对墨大师从刚开始的将信将疑到现在的怀疑了:“来过了,我们怎么没看见。”

别说你没看见了,他都没看见。墨大师心里嘀咕一声,把捡到的红绳递给他看:“这是你外甥留下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黄子安可别接触过小女生的这种玩意儿。

墨大师道:“红线,你放心,我收了钱自然会帮你办妥的,这红线有来历,我回头去查查,有眉目了再通知你们。”

黄子安半信半疑:“你查出来了就及时通知我。”

墨大师点头,他一出医院门就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个手机:“喂,阿红啊,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呸,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行了行了,你仔细听我说,几十年了,我头一次碰到那么奇怪的事儿呢。”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和红婶讲了一遍,红婶一听便想起了之前金秋和她说过的事儿,两个人均觉得太巧了,墨大师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把那姑娘的情况和我说说。”

红婶当然不会透露客人的具体信息,但是墨大师自有道理:“我觉得这事儿有猫腻啊,白家的那个大少爷究竟是不想回来还是回不来还不一定呢,如果里面有什么猫腻,到时候为时已晚。”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刻意在家中饲养鬼魂邪物的,红婶犹豫了一下,便把金秋的消息告诉了他,也不忘提醒道:“那姑娘人不错,你别吓着人家,问清楚再说。”

“晓得了。”墨大师吊儿郎当答应一句,又厚着脸皮没挂电话,“我说阿红啊,咱俩好歹是师兄妹,你说都二十几年过去了,你就真那么狠心…喂,喂,阿红,你别挂电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嗯,墨大师和红婶其实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匪浅╮(╯▽╰)╭

第50章 惊魂

金秋做完工作就急忙回了酒店,一开门却发现白瑄不在床上,她顿时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整个人惊慌地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呆立在原地许久,半晌,才颤巍巍唤了句:“阿瑄。”

“老婆。”她话音刚落,白瑄就穿过墙壁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大汗淋漓,虚弱不堪,金秋刚刚想脱口而出责备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怎么了?”

白瑄眼眶一红,抽泣起来:“我差点就见不到老婆了。”

金秋惊愕道:“怎么回事,你碰上道士和尚要收你了?”

“不是。”他扁扁嘴,“有人在招魂,要我回去。”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当时只憋着一股气想要回来,这下真的回到金秋身边了,他越想越害怕,死死拥着她不放,“好怕,真的好怕。”

金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阿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到身体未必是坏事,你为什么…”

她话没有问完,白瑄就堵住了她的嘴,这个吻出乎预料的激烈和疯狂,金秋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来一笔,紧接着是顺理成章地滚上了床,他那么用力,面颊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汗还是眼泪,金秋心痛得不得了,抚着他的脸颊,什么都不问了。

这样大脑当机的后果就是,忘记用套套了…金秋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安全期,这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幸好没有冲动之下用了酒店提供的套套,不然的话结账的时候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一个人睡会用掉一个。

她在那里算时间,白瑄便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让她不高兴了,毕竟刚才他脑袋一热,就稍微那么冲动了一点点。

幸好金秋没有生气,她摸了摸他的面颊,白中透红,分外迷人:“好点了吗?”

“嗯。”白瑄乖巧地应了声,“老婆我们去洗澡吧。”

酒店的浴室也不大,小小的空间里挤了两个人,面对着面站着,几乎没有什么空隙,热水冲下来,水汽氤氲,白瑄终于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获得安全感,磨蹭着她的面颊,喃喃道:“老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事到临头,金秋反倒是冷静下来了,白瑄慌了,她就不能慌,所以她勾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与自己对视,她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没事了,我们先洗澡。”

平时都是他缠着她要一起洗,但是这一次是她动手给他擦洗,柔软的指肚在他身上来回摩挲,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水汽萦绕在他周身,白瑄渐渐放松下来,绷紧的肌肉松弛,软绵绵像是考拉一样挂在她身上,一时间,只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洗完澡,金秋套上浴袍,拉着他的手回到床上,让白瑄靠在她腿上,她像往常一样给他顺毛,白瑄今天一反常态地蜷缩在那里,没有说话。

金秋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问:“你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白瑄遂抬首,眼眶通红,像是兔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知道了,就不喜欢我了。”

“…你不会真的有女朋友吧,还是干脆有什么未婚妻之类的?”他的态度太特别,金秋都紧张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了小三,那真的是冤枉死了。

“我、我”白瑄吞了吞口水,万分艰难张嘴,“我以前、以前是、是…”他磕巴了半天,最后的几个字愣是没有吐出来,金秋勉强笑了笑:“总不会是杀人犯吧。”

白瑄观察着她的面色,吞吞吐吐说出了事实:“其实,我小的时候,脑、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大家都、都说我是…傻子。”

“…”金秋震惊了,怔了半天,脱口问道,“傻子都像你那么聪明吗?”

如果傻子都那么聪明,那她情何以堪!

白瑄怯生生看着她:“老婆,你不会讨厌我吗?”

“你瞒着我就是这事儿?”金秋换了个姿势,让他坐起来和自己面对面,白瑄扁扁嘴:“是啊,我以前做了个梦,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大家都说我脑袋有问题,是个傻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和这段无比心酸的过去,成功激发了金秋的母爱:“没事,我就喜欢你那么蠢。”

“…”白瑄鼓了鼓腮帮子,“我真的很笨吗?”

“没,你只是太天真。”金秋实话实说,白瑄如果说笨,她死都不信,不过想想他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郁闷了那么久,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行了,别难过了,我不会嫌弃你的,咱们睡了好不好?”

白瑄咬着手指头——当然被金秋嫌弃地瞪了一眼——他羞答答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可以再来一次吗?”

“不行。”金秋拍了拍他,“我明天要上班的,累死了,过来让我抱着。”北京十月末的天气可谓是相当之冷,不过抱着白瑄就暖和多了,想来也真是奇妙,夏天的时候他还做空调呢,到了冬天就化身为暖炉了。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神器啊!金秋心满意足窝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瑄死活要跟着她一起去上班,好像昨天的颓废都是做梦一样,精力旺盛,金秋没办法,只能带着这小尾巴去上班。

接下来几天倒也平静,除却白瑄不肯离开她一米之外的距离,其他都很正常,就是这样的金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份资料已经被呈现在了黄子安的案头。

其实在墨大师告诉黄子安之前,他自己就已经先把金秋查过一遍了,履历清白普通,除了差点被人拐卖一次算得上是惊险之外,与都市里千千万万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黄子安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确定她和阿瑄有关系?”

“白少爷那天落下的红绳不是普通的红线,是我师妹所制,我打电话去问了她,她说最近红线没怎么卖出去,唯一买了那么多的就是这姑娘,奇就奇在,她在前些时候问了我师妹几个问题,是关于离魂的。”墨大师条理分明和他分析,“白少爷的情况的确和离魂很相似,金秋虽然假借朋友之口,但是我调查了发现,和她走得最近的朋友是和她同一个公司的蓝如芸,这个人是我师妹打小就认识的,巧就巧在之前她被恶鬼附身,是我师妹去解决的,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黄子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阿瑄可能就在这个女孩身边,被她困住了?”

“你想反了。”墨大师嘿嘿一笑,“我认为正好相反,白少爷是为了她才不肯回来的。”

话已至此,墨大师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要白少爷回来,你得去找这姑娘谈谈,态度好点儿,否则你外甥恨死你。”他以一颗无比敏感的八卦之心保证,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养小鬼之类的邪术,而是温柔乡是英雄冢,醉死人不偿命的戏码啊。

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没有解开的疑惑——如果是离魂,看起来应该和普通的鬼没有什么区别,那么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看不见呢?

这个白瑄身上,恐怕还有一个未解的谜题啊。

黄子安派人去观察了金秋一段时日,回报的内容也都十分正常,她跟着卫家的二少爷卫天行做事,作风清白,与上司毫无龃龉。

但是也没有看出来她身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黄子安想了几日,终究是放心不下白瑄,医生说了,时间拖得越久,醒来的可能性越低,虽然对于墨大师他始终抱有怀疑,却也不在乎死马当活马医一次。

他瞒着父母,决定先找金秋探探底,这么一个简单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有信心在她嘴里套出些蛛丝马迹来。

当然,他之所以那么做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后果,追求其原因,是因为跟踪报告里夹杂的一叠照片,拍得非常清晰,地点是在一个公司门口,目标很干净普通的白领,反倒是她身边的女人生得很漂亮,两个人在门口说说笑笑的。

黄子安注意到她的左手,很奇怪,她右手既挎着包却又抱着一叠的文件,整只左手却垂在那里,这是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但是她却一直保持着,黄子安仔细查看,发现她的手看起来是自然下垂的,可是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协调。

他眯了眯眼,在脑海里将这幅画面再添上一个人——是的,如果她是牵着一个人的手,那看起来就自然多了。

不期然而然的,他想起了墨大师的话。

他决定去找金秋谈谈,越早越好,不过最好避着卫天行,家丑不可外扬,他可不想让白瑄的事情弄得连卫家也知道。

虽然…白少成不喜欢大儿子而偏爱小儿子的事情,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三点钟左右他收到消息,白珏去白家老宅面见了白老爷子,也就是白瑄的爷爷,黄子安差不多也能知道他想去说什么,因此他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先去白家老宅一趟。

他到的时候,白珏仿佛和白老爷子不欢而散,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饶是他生得不错,也只会让人觉得心思不纯,满肚子坏水。

黄子安压根当做没看见他,施施然进后院和白老爷子问好,白老头今年七十多了,身子骨却还很硬朗,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来,不咸不淡道:“子安来了。”

“白叔叔好。”黄子安扯出一丝微笑。

“坐吧。”白老头收了水壶,让仆人短了茶过来,“今天你怎么过来了,阿瑄的病有起色了?”

刚开始,白老头对于黄家人硬要把白瑄转去私立医院是十分不满的,说到底白瑄姓白,是他们白家的人,是他嫡亲嫡亲的孙子。

但是黄子安说服了他,那家私立医院里有最好的医生,所以他妥协了,毕竟在白瑄的事情上,白家愧对于黄家,两家人之所以在黄玫死去后还没有翻脸,全是因为白瑄的存在。

无论他是不是傻子,只要他活着,两家人依旧是牢不可破的姻亲。

“有了些眉目。”黄子安只是和他闲谈几句,他相信只要白瑄能够醒过来,他就一定会帮着他的外甥夺回他该有的一切。

到时候,白珏这个私生子算得了什么呢?

白老头要留黄子安吃晚饭,他想了想,决定把见金秋的事情挪到明天,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正好可以和白老头把最近的事情说上一说,白少成不能信任,但是白老爷子不一样,早些年白瑄跟着白少成的时候如同家里的隐形人,是白老头把他接到身边照顾的。

对于黄子安的说辞,白老爷子显然不怎么相信:“这种事情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