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瑄则见金秋把第一碗面给了白毅国,干脆剩下的全装一个大碗里,只拿一双筷子,然后把凳子往金秋旁边一挪,显然是要她喂。

金秋觉得不能惯他,自己起身拿了碗筷,挑了面出来自己吃,白瑄失落极了,闷闷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的筷子抢过来了,金秋看着手里那双崭新的筷子,觉得他这种喜欢吃人口水的习惯真的是无法理解。

吃饱喝足晒太阳是人生之乐,所以在院子里阳光最好的地方,摆了两张藤椅,一大一小,都有些年头了,藤椅都被摩挲得光滑发亮,白毅国指着小的那张椅子就笑:“你小时候就爱坐在那里发呆。”

白瑄也记得:“我还会画画呢。”小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可以一天,有时候也会捡块小石子在地上划拉两下,后来白毅国就给他买了画册和蜡笔,算是他童年生活里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呵呵,你那些鬼画符啊,爷爷还给你收着呢。”白毅国对白瑄真的是没话好说,疼到骨子里去了,可惜白瑄是个小没良心的,兴奋地说:“是吗,在哪里,我要找出来给老婆看。”

看他那么兴致勃勃,白毅国自动忽略了后一句,去书房的书橱里拿出一本画册来,白瑄迫不及待翻开第一页,结果翻了几页,就面红耳赤地盖上了,欲盖弥彰道:“这不好看,我们别看了。”

这反倒是引起了金秋的好奇心,她凑过去翻开一页,然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瑄把脸埋在臂弯里,觉得没脸见人了…他的那几幅画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惨不忍睹到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反倒是白毅国乐呵呵地翻了几页,夸奖道:“这画的多好啊。”

金秋也凑趣看了几页,白瑄害羞过后,就依偎在她身边和她说:“这是池塘,这是花,这是树。”

他认真地解释着,却发现金秋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惊讶和意外,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是不是画得很难看…”白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绞着手指头,但是金秋却无暇顾及,她一张一张画飞快翻过去,神色越来越奇怪。

白瑄小心翼翼问:“老婆,怎么啦?”

金秋拧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出口气,想要开口,竟然有几分语无伦次:“这个…这是哪里?”

“不知道啊,”白瑄抓抓头,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了,“就是随便画的。”

“你仔细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眼熟。”

那是一张房间的蜡笔画,线条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一张床,一张桌子,椅子,还有别的一些房间里常见的东西,白瑄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端倪,他张大了嘴:“这不是老婆你的房间吗?”

可不是,这张画上的内容,就是金秋住了二十多年的香闺,虽说每个女孩子的房间都大同小异,但是不可能精确到每个地方都一模一样,包括床上挂着的照片,摆放的垃圾桶,书柜的位置,书桌的抽屉数目,左边是台灯,右边是书架,上面还放着一只迷你的泰迪熊。

“这也就算了。”金秋匆匆翻过一页,“这张池塘,数目,还有这块石头,这坍塌了一半的墙壁,这是我们家后面的一个地方,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一模一样!”

这白瑄就不知道了,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包括在一旁听着的白毅国也觉得不可思议,白瑄小时候随手画过的画,怎么可能会和金秋有着这样密切的联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再继续猜,为什么白瑄会画得出这样的画呢~

字数少了点我很抱歉,因为本来是有肉吃的,但是最近严打…所以临时改了,大家都懂的,未来的日子,大家一起脑补吧,作者不想停更,只能走剧情了_(:з」∠)_

太心酸了!!!快来安慰一下可怜的作者们QAQ

第59章 赚钱

金秋翻完了一整本画册,里面的图画基本上都能在她记忆中找到符合的场景:“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这一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白瑄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他托着腮,歪着头想了半天,诚实道:“我真的不记得了。”他喜滋滋地把这件事情归功于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可能是我们心有灵犀!嗯,肯定是这样!”

这么一个毫无逻辑和依据的答案,他却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并且极力拥护:“因为你是我老婆啊,所以我就知道了!这一点都不奇怪!”

他为自己能和她如此有渊源而大感兴奋,一头扎到她怀里乱蹭:“老婆,好开心!”他把玩着她的手指,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我和老婆那么有缘分啊!”

白瑄的手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而嫩滑无比,十指洁白又修长,漂亮极了,她收拢手指,和他十指相扣,白瑄喜欢这样的亲密感觉,仰起头又对她笑了一笑,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下,他肌肤细腻得像是白瓷,但是瓷器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他的面颊却是透出一缕红来,滑嫩地让人爱不释手。

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那么的好,尤其是屁屁,简直滑得和豆腐似的,金秋就算再怎么做面膜,都没有他手上的皮肤滑嫩。

白瑄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她肌肤相亲,今天他吃得挺饱,没有别的坏念头,就挤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腰,把脑袋搁在她颈窝里,小小打了个哈欠:“好暖和啊。”

金秋莞尔,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吃饱喝足的猫咪晒太阳一样,他的唇时不时擦过她□在外的肌肤,又烫又痒。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感觉自己靠在一个可靠温暖的胸膛里,她长长吐出口气,心想,如果可以选择,她也希望两个人可以回到从前,可以如影随形,可以一分钟都不要分开。

“爷爷。”白瑄挪了挪脑袋,歪着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白毅国,“我什么时候可以和老婆结婚?”

又来了!白毅国心里冷哼一声,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你以为结婚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不是去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吗?”白瑄迷迷糊糊地问,“很快的呀,我好想结婚啊。”

白毅国忍无可忍:“我孙子结婚,就是去民政局登记一下就完了?你高兴我还不答应呢!结婚结婚,你求婚了没有,你去见过丈母娘岳父了没有?人家还不一定把女儿嫁给你呢,臭小子,一天到晚结婚结婚,你以为结婚很容易啊!”

虽然他劈头盖脸把白瑄骂了一顿,但是白瑄就是感觉到白毅国的松口,他开心地说:“爷爷答应了吗,太好了。”

“…”这是白白浪费了口水的白毅国。

金秋也对白毅国截然不同的态度感到意外,她诧异的目光让白毅国发觉了,他缓了缓口吻:“金小姐…”

“爷爷喊我秋秋就可以了。”金秋连忙道。

“小秋,我不是不答应你们结婚,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急不来。”和白瑄讲不如和金秋讲,好歹这还是正常人的沟通范围之内,白毅国想了想,对她说明白,“照理说你们互相看中,我们做长辈的没有拆散的道理,我现在想问问,你带阿瑄去见过你父母没有,你父母会不会满意他这样的女婿。”

话是这么问,但是白毅国心里头一点都不觉得对方会不同意。

金秋苦笑道:“带是带他回去过,但是没人知道,”她犹豫了一下,提议道,“现在一快要过年了,我想过年的时候带阿瑄回家里,我爸妈对我结婚的对象没有太大的要求。”

这架势,是要认真谈结婚的问题了,金秋十二万分地认真:“我爸妈都说,只要人老实,对我好就行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金秋的爹妈其实提过一系列的要求,比如说不希望是农村里出去的凤凰男,不希望家里有太多的兄弟姐妹,不希望是单亲家庭,不希望家庭条件太差,不希望是高危职业等等。

白毅国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嫁女儿条件有不少,但是你放心,嫁到我们家,别的不一定有,钱是没问题的,可以保证你们俩一辈子吃喝不愁。”

嫁到白家,意味的可不仅仅是什么车和房的问题了,那些人家都不看在眼里,人家讲的是多少资产,公司的多少股份等等,数目之大是金秋平生未曾想过的。

谈钱毕竟是比较现实功利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谈,金秋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接口,到是白瑄若有所思:“爷爷。”

“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白毅国觉得之前二十几年操的心都没有这几年来得多,这孩子变正常了怎么那么难搞呢。

白瑄认真道:“爷爷自己也要吃饭的,我都那么大了,爷爷,我想赚钱,你教我赚钱好不好。”

“你,赚钱?”白毅国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早就为白瑄准备好了一切,他每天坐在家里睡大觉都可以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没事拿钱撒黄浦江都没问题。

而且他这种刚刚变成正常人的人,学都没上过几年,更别说是做生意了。

白瑄却有自己的想法:“我都那么大了,爷爷养了我那么多年…我想赚钱,如果我赚钱了,老婆就不用去上班了,也不会被人骂了,我还可以给她买她所有喜欢的东西,那样老婆就会很开心,那我也会很开心了!”

白瑄越想越美好,却把白毅国气得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你急什么,你爹手里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白毅国一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提起白少成,白瑄罕见地皱了皱眉:“爸爸说,他的钱都会给白珏,不会给我的。”

白毅国一惊:“你说什么?”

“爸爸不喜欢我这个儿子,我也不喜欢他。”白瑄感情很直白很简单,“白珏和爸爸来看过我,爸爸说,他以后的钱都会给他,但是他要保证我的生活,白珏当时答应了,他说我是他的大哥,可是爷爷,他在骗人,当时他答应了,可是后来他就让人来撞我。”

白毅国听得有些糊涂:“他撞的不是小秋吗?”

“不是那一次,是第一次,把我撞进医院了。”白瑄很肯定地说,白毅国吃惊道:“怎么可能。”

他坐不住了,站起来踱着步子:“阿瑄,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你记得是谁撞了你吗?”

“一个长胡子的中年大叔,穿一家蓝色的衣服。”白瑄的记忆要么不恢复,一旦恢复以后,简直好得吓人。

白毅国沉声道:“是他撞的你,说是因为疲劳驾驶,他是自己报的警自首的,所以轻判了。”他深深望着他,“你为什么会说是白珏撞的?”

白瑄迟疑了一下,突然皱着眉头,委屈道:“我想不起来,但是我就是记得好像是他撞了我。”

明明是一个工人,他自己也看见了,可是却说是白珏…若说是买凶杀人倒也可能,可是终究没有证据。

白毅国犹豫了,他虽然不喜欢白珏,但是那也不意味着他会轻而易举认定白珏要害白瑄,那个时候的白瑄有什么值得加害的呢,他不过是个傻子,根本不可能和他竞争什么才对。

偏偏阿瑄说得肯定,却又拿不出证据来。如果要查,隔了那么久,恐怕也没有什么线索了。

白瑄抱着头想了半天,急得眼泪要下来了:“我想不起来了,明明其他事情都记得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金秋方才一直静静听着,这会儿才抱着他的头,轻拍他的背:“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乖。”

白瑄皱了皱鼻子:“老婆,白珏是个坏人,你相信我,他以前总是欺负我,在我的被子里丢蛇,椅子上涂胶水,剪我头发,我自己玩,他还会把虫子丢进我的衣领里…”可怜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吃这个闷亏。

金秋听得心疼死了,摸摸他的脸颊:“乖,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

白毅国同样气愤于白珏的所作所为,但是那也毕竟是小时候的恶作剧了,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为这段经历,所以在白瑄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认为白珏是个坏人,以至于那一天的车祸才产生了错觉。

也不是没有可能。白毅国思忖着,到底觉得不放心,不过他也没有贸贸然就给白珏定罪,反倒是决定让人好好查一查当初车祸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求个心安而已。

而白瑄…他已经成功地利用小时候的悲惨往事博取了金秋的同情,正欢快地占着便宜呢,金秋还无知无觉安慰他,以为他在难过。

臭小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翘起的嘴角,和偷吃了的小狐狸似的,贼兮兮的。白毅国横了嘴巴都要裂开的白瑄一眼——你要装可怜你能装的像点吗,当心露陷!

想到这里,白毅国的眼角挑了挑,心里徒然升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他孙子真不傻,而且恐怕还真的够聪明。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一开始金秋说他聪明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变回正常人的事情上,是的,他一直觉得白瑄只是变得不傻了,像个正常人了。

虽然偶尔还会做出一些*的举动,但是他的思路明晰,具有了分析事物的能力,说话有逻辑关系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有了作为正常人生活的本事。

单纯一点不要紧,老实一点也不要紧,白毅国认为,他只要可以正常过日子了,他悬了二十几年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但是现在这种微妙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本来想吃个家常小菜,结果端上来的是满汉全席…惊喜是惊喜,不过是惊大于喜。

白毅国一瞬间脑子里转过许多个念头,最终决定——要试一试,如果他孙子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聪明,那么很多安排,很多事,恐怕就要做出调整了。

他想了想,故意道:“阿瑄,你是真的想要学赚钱吗?”

“嗯啊!”完全不知道掉进陷阱里的白瑄乐颠颠答应,“我想赚钱给老婆花。”

这一次,白毅国没有丝毫的不悦,他笑眯眯道:“要赚钱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要赚大钱就不容易了,你要养媳妇,那就得赚大钱。”

白瑄趴在那里,像是一只蹲在地上甩着尾巴的小狗,漆黑明亮的眼睛带着天真柔软的味道:“那爷爷教我赚大钱养老婆。”

“爷爷教你是没问题,不过得先考考你。”白毅国纵横商界多年,堪称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白瑄这样的大狗完全不是对手,被他用“养老婆”这个大骨头乐颠颠带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金秋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虽然中心始终围绕养她没动摇,但是她怎么都觉得…事情是不是朝着诡异的地方发展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为了养老婆而奋起吧!!!说实话在这样的清洗过程里我要保持日更,我都觉得自己很伟大!你们就不要嫌弃作者更得少了QAQ

让收藏和评论更猛烈一些吧!

第60章 决定

金秋在白家做客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白宅风景秀丽,花园日日有园艺工人剪裁打扫,池塘上有九曲廊桥,一个小巧的湖中亭,湖中养着锦鲤,虽然比不上曾经参观过的王府,面积小上许多,但是该有的风景却一样也没少。

她再无知,大概也知道白家不好嫁,换别的人,还没认识她就想退避三舍了,但是白瑄…白瑄不一样,两个人的感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男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放弃。

只是和预想中的不大一样,她以为要让白毅国点头承认她是很难的事情,她甚至做好了长久战持续战的准备,谁知道一眨眼,他就变了个态度,像是同意了。

就算是同意了,日后的路肯定也不好走,她也就少女时代做过梦,有个白马王子翩翩而来,长大了就根本没想过这种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

说心里话,真不矫情,金秋宁可他出身普通一点,那说不定很快就能缩起来过柴米油盐的小日子,那样贴近现实的,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日子虽然平庸无趣,但是会让人产生安全感,就好像是脚踩在土地上一样,稳稳当当的,想要什么,都可以努力去争取。

但是在白家就好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虽然可以俯视芸芸众生,但是总觉得在半空中飘着,没有安全感,害怕随时会掉下来。

这种感觉,其实未必好得到哪里去,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的快乐和烦恼,这种意料之外的变化,实在是让她现在有些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更不必说今天早晨,蓝如芸和她打了个电话,说了最近的事情,金秋这才知道那天她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原本卫天行回来开公司就不是表面上开公司那么简单,他是想要回来参与卫家几个儿子之间的争夺的,但是相比于几个堂兄弟是在北京发展,他的根基基本上都在海城,外祖家在海城和广州一带比较有势力,在北京就没什么人脉了。

所以次次出招,都被人抢先一步,卫天行却忍不下这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要是灰溜溜走了,那恐怕就更被人看不起了,所以他想到了征求盟友。

但卫家虽然有地位,却不是就他一个儿子,其余堂兄弟的母亲家里,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你来我往,见招拆招,金秋虽然不懂其中奥妙,却也觉得步步惊心。

到最后,却是卫天行棋差一招,险些满盘皆输,谁料千钧一发之际,白家伸出了援助之手。

顺便点名是因为金秋对白家有恩,所以顺道请她去白府做客。白家一伸手,卫天行马上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至于金秋,他就非常客气的说,给她放假,带薪假。

这简直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再想一想那狗血无比的借口,她觉得自己宛如身在八点档狗血言情剧。

“老婆~~”这欢快的还带有颤音的声音,必定是属于白瑄无疑,金秋一回头,就看见他扑过来,脑袋挤在她胸前撒娇,“好想你啊。”

金秋瞄了瞄手表,距离上一次见面堪堪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是有缘故的,自从那天白瑄说要学赚钱之后,白毅国就给他安排了课程,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让白瑄去书房里和他学功课,白瑄本来是要黏着金秋一起去,但是白毅国已经摸准了他的命脉,幽幽一句“只有幼儿园的小孩子才要人陪,要结婚的男人是不需要的”。

为了结婚,为了金秋,白瑄只能含泪挥别她,跑去书房念书。

白毅国最开始也不是教他读书,理论知识虽然有用,但是能不能做生意,会不会做生意,实际上是看天分的,君不见许多公司的老板低学历出生,博士研究生纵使满腹经纶,却也只能在麾下打工而已。

聪明是不够的,还要看他有没有天分。

因此最开始,白毅国什么也不做,只是和白瑄聊天讲故事,讲完之后再轻描淡写问问他有什么看法,比如说吕不韦的奇货可居,商鞅的徙木立信,今天讲的是《史记·货殖列传》中那位以冶铁发家的临邛富商卓氏,本是赵国人,秦灭赵,举家被迁入蜀。当时可供选择的居住地有两处,一是广汉郡,一是临邛郡。广汉郡离赵地较近,当时多数被迁之家皆争着前往。独卓氏自请远迁至临邛,因为他早已了解到临邛“民工于市,易贾”,并且可冶铁铸钱。卓氏原本便是冶铁大贾,至临邛,“即铁山鼓铸”重操旧业,很快便成为闻名全国的大冶铁商。

这里头能看出来的,就是讲了对信息的了解是多么的重要,古时候尚且如此,何况现在!

白毅国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是靠他无与伦比的敏锐嗅觉发现了商机,自此走上了经商的道路,一直到今天,可以说是当代的陶朱公。

但是比起万贯家财来,还是白瑄的天分更让他欣喜,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白瑄总是能够发现他想要让他知道的关键,这固然让人高兴…只是,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问他为什么这个是对的,为什么这是重要的,重要在哪里,他却完全讲不出来,简单来说,他判断事物靠得完全是直觉。

这真是一件让人既头疼又欢喜的事情。

而白瑄这几天生活充实,每天都为了养老婆的伟大梦想而努力,也不用离开她太久,基本上是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她,真的是再幸福都没有了。

可惜这并不能维持太久,金秋没几天就接到了卫天行的电话,告诉她公司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之后就会在北京开始发展,问她是打算留在海城还是跟他来北京。

如果留在海城,他会把她安排在人事部,待遇也不错,而且离家近,生活安定,但是来北京就意味着远离家乡,重新开始。

如果放在从前,金秋肯定选择前者,但是现在,她只能叹了口气:“北京。”

卫天行很高兴:“那好,差不多你就回海城收拾收拾,这里可缺不了人。”

金秋答应下来,心里头却有点烦躁,搬家,找房子这是必然的麻烦,她还要面临回家解释的问题,该怎么和父母说去北京发展的事情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海城虽然是大城市,幸好却不远,北京却是在北方,北漂有多辛苦,家里的老人也是知道的。

金秋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给父母打了电话,她硬着头皮把在北京的工作吹嘘了一遍,说发展前景多么多么好,公司老板多么多么器重她,工资又有多高,说得额上都见了汗,父母才松嘴:“…你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们也管不了你了,只是别硬撑着,要是觉得不好,你就回来,我们不管怎么样都养得起你。”

金秋还没来得及感动一下,金妈妈就飞快道:“还有,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

又是老调重弹,金秋觉得头皮发麻,脱口就说道:“我过年带回来给你们看!”

一句话出口,金妈妈顿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问:“阿九,你有男朋友了?”

“有了。”金秋原本就打算过年把白瑄带回家去的,现在说起来也顺畅如流,“很好的人。”

金妈妈马上就问:“有没有照片?”

照片…好像还真的没有,金秋想了想:“回头我发给你看。”她挂了电话,就看见旁边凑过来偷听的一个脑袋,白瑄听到他可能在几个月后就要去见丈母娘了,紧张得不行:“老婆,你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一般情况下不大可能。”金秋宽慰他,白瑄长得好看,这就占了大便宜了,到时候他忠犬属性一发挥,估计应该没问题。

白瑄噢了一声,金秋想了想道:“过两天我就要回海城了。”她话还没说完,白瑄就顺着接下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什么,去海城?”白毅国听见响动,马上也走过来插嘴,他和白瑄团聚都不到半个月,居然就要分开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金秋忙道:“回海城收拾东西就回北京,以后我应该会在北京工作。”

“工作…”白毅国内心深处并不希望金秋去工作,他虽然别扭,却也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按照他的想法,金秋只要待在家里陪伴白瑄就好了,免得让他再出现上一次的意外,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没结婚就提出这一点并不合适。

金秋想了想,趁此机会也想把事情挑明:“爷爷,我是想要自己租房子出去住的。”没名没分,怎么好一直住在白家呢,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结婚之前,她当然是要搬出去住比较好,何况白家离她上班的地方也太远了,早上又堵车,根本来不及。

白瑄无条件做金秋的尾巴:“那我跟老婆去,我会洗衣服做饭暖场哦。”他笑眯眯的看着金秋,一脸求表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