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云逸,你永远不明白,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穆冉的目光悲凉,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要透过他的肌肤,透过他的骨骼,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舒云逸的脑中闪过些什么,他隐隐有些明白,却一下子抓不到问题的关键,穆冉到底真正在意的是什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开了,穆崧闯了进来,粗鲁地推开舒云逸,拉起穆冉就往外走去:“五分钟到了,看在以前兄弟一场的份上送了你一分钟,别得寸进尺!”

舒云逸情不自禁地追了两步,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穆冉被穆崧拉得一个踉跄,消失在了楼道里。

一连好几天,舒云逸都神思恍惚,一直在想着穆冉的那句话。他原本就是一个律己、律下甚严的工作狂人,从来没有这么失常的时候,一时之间,整个舒氏上层都有点人人自危的感觉。

秘书室的几个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除了首席秘书年纪稍长之外,另外几个都十分年轻漂亮,平时看着都挺顺眼,可是这几天不知怎么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几个秘书都被他看得有些惴惴不安,都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不知怎么一下,舒云逸忽然就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几个秘书长得都有点象伍苇苇,不是眼睛,就是嘴巴,都是那种古典型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嘴巴小小的,十分细巧的那种,就连以前他扶助的王璐宁,也长得这幅模样。

其实这三年他想起伍苇苇的时间并不多,忙碌的工作分去了他大半的精力,家庭的事情又占了他的一小半精力,舒云展创业他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舒定安的身体他也操了不少心,还有对穆冉的鄙夷和失望,让他下意识就不想让她好过。

特别是那次和醉酒的穆冉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伍苇苇的身影几乎就在他脑中消失了,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一旦和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就会食髓知味,他对穆冉身体的渴望,几乎要凌驾在他的理智之上。

舒云逸很困惑,明明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和伍苇苇的第一次是个意外,虽然当时很契合,可是那次以后,他却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伍苇苇的身体,反而对j□j有了一定的心理障碍:他不喜欢两个人弄得汗淋淋的,也不喜欢在没结婚以前j□j,他向来行事严谨,加上舒定安的坚决反对,在没有那张证书以前,这件事情让他有种罪恶感。

为此,到了后来,伍苇苇有些不满,有一次两个人约会以后意乱情迷,可舒云逸还是坚决地把她送回了住处,伍苇苇当时就哭了,问他是不是得到她了就不爱她了。

舒云逸对女人的思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从来不喜欢为自己做过多的解释,伍苇苇最后没有和他继续下去而是选择了消失,可能也和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她完全没有信心和他走到最后。

想到这里,舒云逸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犹豫着要不要把秘书们都换个干净,连他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了,当初到底是为了这种长相选择了伍苇苇,还是为了伍苇苇选择了这种长相的女人?

穆冉是为了这个伤心吗?她真正在意的是他心里还爱着伍苇苇?舒云逸越想越头痛,手中的笔顿了顿,顿时,文件上染上了一大团墨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皱了皱眉头,刚想按铃,门“笃笃”地响了起来。

“进来。”他定了定神,沉声应道。

秘书推门进来了,恭谨地问道:“舒总,有位律师过来找您。他说是舒太太委托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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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律师姓黄,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把各种法律文书放在了办公桌上,“这是离婚协议书,这是财产分割协议,这是股权渡让书,舒先生您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来协商,舒太太说了,她只有唯一一个要求,就是您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她才会把舒氏百分之五的股权赠与回舒定安先生的名下。”

舒云逸的脸色铁青,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上面寥寥几行字刺痛了他的眼睛——双方因感情破裂,自愿离婚,现经协商一致,达成以下协议…

他一下一下地把协议书折成了一块豆腐干的模样,抄起打火机点着了,扔进了烟灰缸里。

黄律师显然没有想到,呆了半晌才呐呐地说:“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烧了协议书完全没有意义啊,有什么问题不如大家摊开来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同意。”舒云逸漠然说。

“舒先生,你这样是自欺欺人,你不喜欢也没有用,就算你不同意离婚,上了法院还是照样判离,好聚好散,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呢?”黄律师定了定神说。

舒云逸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拿起其他文件看了起来。

黄律师看他有点软化的样子,舒了一口气:“舒先生,我处理过不少离婚案件,象你们这样家世的也不少,你应该很庆幸,碰到舒太太这样的妻子,她对婚后财产几乎没有什么诉求,还会将舒氏的股权退回给你父亲,这样的离婚官司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果你坚持不签字,闹到法院,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数就不知道了。”

他的话明里暗里都在提示舒云逸,这么合算的条件为什么不赶紧签字?

舒云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份股权渡让书,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仿佛都在嘲笑他的有眼无珠,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要把这些文件撕成碎片的**,缓缓地开口道:“你告诉她,我不喜欢陌生人来谈我们的私事,她要是想离婚,就亲自过来和我谈。”

说着,他按下了铃:“胡秘书,请把黄律师请出去,以后也不必请进来。”

公司里事情很多,接下来就是好几个会议。南塘江边的那块地拍卖在即,据说届时会有国内外好几家地产大鳄前来竞争,前景不容乐观。再加上现在地产这种低迷的情势,一个决断不慎,将会对集团公司造成极大的损失,舒云逸需要对这个项目进行最后的调研和决策。

航运业也因为国际商贸的低迷而陷入停滞,一些小的航运公司纷纷歇业或破产,而舒氏航运虽然因为牌子老、资金雄厚还是业界老大,也不得不调整策略,向上下游两端扩充业务。

可是,舒云逸完全没办法定下心来,开发部完美的ppt画面定格在“谢谢观赏”这一页时,他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会议室里是令人诡异的沉默,几个部长和副总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情况。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终于打破了沉默,舒云逸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铃声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舒云展打来的:“哥,你在哪里,我给穆冉带来了礼物,没空去家里,你帮我转交给她。”

舒云展刚从印尼度假回来,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看起来十分阳光,他把几套印尼的传统服装放在茶几上,吹嘘着说:“哥你看看,我为了她特意去印尼土人那里收集的,漂亮吧?”

衣服上面的花纹和装饰还算漂亮,也有几分异国情调,只可惜看起来有些磨损,舒云逸皱了皱眉头:“你不会买新的?这拿来干吗用?”

“哥你懂不懂啊?”舒云展不屑地说,“小冉喜欢收集正统的民族服装,新买的哪里没有,用得着我这样去土人那里买吗?”

“收集服装?”舒云逸愣了一下。

“她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学校里就拿过好几次奖,要不是嫁给你,说不定就成了什么设计大师了呢。”舒云展笑着说,“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媳妇吧?”

舒云逸拿着衣服的手顿时僵住了,半晌才说:“你都了解了什么?说来听听。”

“你要我正经八百地说,还真一下子说不上来,”舒云展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说,“她喜欢芭蕾舞,你总该知道吧?我记得有一次邀请你去看过她的演出,简直漂亮极了,要不是我从小和她在一起有了免疫力,说不定那时候就爱上她了。”

舒云逸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依稀记起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大学的时候,穆冉给了他一张请柬,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过来看她的演出,问她是什么,还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后来他公司里有点事情晚了,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全体演员上台谢幕,穆冉一脸期待地问他好不好看,他随口应了一声就算对付过去了。

那是穆冉专门为他跳的芭蕾舞吗?他完全没有印象。倒是在穆冉的生日宴上,他第一次遇见伍苇苇,她曾经一脸害羞地给他看过手机里穿芭蕾舞裙的照片,的确十分漂亮,让生性漠然的他从此对这个女孩有了深刻的印象。

伍苇苇对他有意无意地表示了好感,和别的那些追求他的女人不同,她温柔而安静,羞涩得好像一只小白兔,既不会象有些女人一样大胆前卫,也不会像有些女人一样被他眼睛一扫就噤若寒蝉,相处起来让他觉得很舒服。

而穆冉当时追求者很多,伍苇苇经常提及,最后他听说穆冉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小时候的戏言总是没人会当真。

想到这里,他想象了一下穆冉穿上芭蕾舞裙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向往:“小冉跳的芭蕾舞?”“是的,很美,哥你什么时候让小冉专门跳一场给你看看。”舒云展笑着站了起来,告辞说,“我走了,下午的飞机去b市去洽谈业务。”

舒云逸没有吭声,只是定定地看着茶几上的衣服,舒云展有些纳闷,迟疑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舒云逸的眼神茫然:“你说,女人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女人?这个你问我就对了,”舒云展兴致勃勃地说,“女人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当她们被感情主宰的时候,你很容易就能驾驭她们。”

“驾驭?”舒云逸疑惑地问。

“是啊,你只要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她们就对你死心塌地的,完全不懂经济学的投入和产出。女人不谈感情谈金钱的时候也好办,就怕女人对你既没感情也没物欲,那就麻烦了,女人无情起来很可怕。”舒云逸看起来很有心得,“如果是爱你的女人,她最在乎的东西,一定就是那句我爱你。”

舒云逸看着他,神情奇特:“你会对她们说吗?”

“我?我经常说,说句我爱你又不会死。”舒云展满不在乎地说,“骗骗她们嘛,让她们对你死心塌地的有什么不好。”

舒云逸噎了一下,教训说:“你又这样,总有一天会个女人来收拾你。”

舒云展的思绪飘忽了一下,旋即便正色道:“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对小冉好一点,她很在乎你。”

舒云逸眼神黯淡,良久才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舒云展有点诧异,可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去机场要赶不上飞机了,他只好扔下一句“等我回来详谈”就急匆匆地走了。

舒云逸站在那两件衣服前端详了好一会儿,他的确从来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穆冉,穆冉的喜好他一无所知。

他的确不会对女人甜言蜜语,也不需要对女人甜言蜜语;他也从来都不会去了解女人的喜好,也不需要去了解女人的喜好。

和伍苇苇在一起时,也只是按部就班地约会,拉手、拥抱、亲吻,伍苇苇很乖巧,也很漂亮,所以,他完全弄不明白,舒定安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非得说伍苇苇爱慕虚荣,挖空心思要嫁进舒家——以舒家的资产和地位,早已经不需要有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来联姻了,何必在意伍苇苇家里有没有钱?

到了后来,他和舒定安较劲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已经不是伍苇苇能不能嫁给他,而是他简直不能忍受,他作为舒家的长子长孙,从小到大为舒家、舒氏费了这么多精力和心血之后,舒定安为什么还要干涉他对另一半的选择!

穆冉那双带着笑的眼睛忽然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很想见她,如果象舒云展说的那样,她只是在期待一句他的“我爱你”,他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他收起了那两件衣服往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迎面正好碰上了胡秘书拿着行程表来请示:“舒总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下午三点半和省府有个座谈,晚上有个业界联谊,明天x市的剪彩…”

“今天的事情让副总代劳一下,明天再说。”舒云逸的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电梯里。

看看时间,正是下午三点,穆冉应该不会在家里。舒云逸记得穆冉的工作室在h市一个著名的loft园区,这还是王璐宁不经意的时候提起她在那里看到过穆冉,然后他随意叫人查了查,才查到了她开了一家工作室。

他园区里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了这家位于西面工作室,那金属和玻璃制成的特大铭牌上,用彩贝堆成的云朵簇拥着大大的“云起”两个字,他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那个云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前台的那个小姑娘正在上网,整个人都歪倒在椅子上,不是爆出几声傻笑。舒云逸皱了皱眉头:这员工,放在舒氏他第二天就叫她卷铺盖走人。

“你找谁?”小秦的眼睛还不舍得从动漫中离开,只是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穆冉在吗?”舒云逸漠然看着她。

小秦忽然一下回过神来,从前台跑了出来,冲着他打量了好几眼,忽然激动了起来:“你找我们穆姐?你是他的什么人?”

舒云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略有不耐地重复说:“她在不在?”

小秦的双眼放光,一下子捂住了脸尖叫了起来:“吴臻,吴臻你快出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吴臻从二楼几乎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脸都变色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秦一把抓住了吴臻的衣领语无伦次地说:“你看你快看,比你高比你冷,最重要的是比你帅!穆姐的那些男装,一定是做给他穿的!帅哥你怎么才来,穆姐都等了你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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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舒云逸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他勉强想要平静自己的心绪,可抓着方向盘的双手还是微微地发颤。

陈列室那一件件低调别致的男装在他眼前闪过,一共有八件,前四件是手工缝制,略显粗糙,想必是穆冉亲手做的,后四件则十分精致,应该是工作室开了以后请人定制的。他不用试穿就能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尺寸设计的。

这是她嫁给他的第四年,每年两件,舒云逸都不能想象,在他鄙夷漠然的目光下,她是怎样偷偷地一笔一划设计出这些衣服的、怎样一针一线地缝进去了她满腔的情意,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舒云逸忽然不敢想下去了,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后悔”这两个字,他一直认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也不能后悔,可现在,他很想坐上时光机,回到穆冉身披婚纱、眼含憧憬地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好好地去了解她的喜好,她的感情。

脚下的油门轰鸣,眼前的景物飞逝,却依然赶不上他飞驰的心,他想马上见到她,想拥她入怀里,想告诉她,对不起,从前都是他错了,以后他们俩好好地过日子,别再赌气争吵了!

穆家的小洋楼就在眼前,他停下车,胸口涌动的激情突然凉了下来,几分怯意浮上心头:如果穆冉坚持不肯见他,他该怎么办?

日暮西沉,天边晚霞绚丽,小区里渐渐热闹了起来,车来人往,都行色匆匆,想必是急着回家吃饭。

舒云逸下了车,在洋楼前的小道上徘徊,梧桐树光秃秃的,粗壮的树干上有着斑驳的花纹和纠缠的树结,就好像他现在纷乱的心情。

抬头看去,穆冉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扇,纱帘隐隐可见,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舒云逸有些烦躁了起来,终于大步走到洋楼前按下了门铃。

过了好久,门才打开了,穆崧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斜插在裤兜里,靠在门口嘲讽地说:“怎么,过来催债了不成?”

舒云逸的脸一僵:“穆崧你不用这样咄咄逼人吧?”

穆崧哼了一声:“不敢,舒总,我们家太简陋了,供不起你这座大神,还是请回吧,哦对了,今天我已经把银行贷的款全部还齐了,你的担保已经撤销了,以后都不敢来麻烦你了,没别的事吧?慢走不送。”

说着,穆崧抬手就要关门,舒云逸眼疾手快,用手一档,整个人横在大门里,终于放低了声调:“穆崧,以前都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地对小冉的。”

穆崧愣了一下,说实话,舒云逸从小就出类拔萃,在一帮发小里面一直都很有威信,话不多,说出来却很有分量,这样服软的模样还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一迟疑,舒云逸就进了家门。

屋里传来穆妈的喊声:“小崧谁来了?说什么呢要堵在门口,这么冷的天快进来。”

舒云逸趁机往里走去,穆崧一路跟着他十分懊恼,低声说:“你快走,我爸的脾气暴,别弄得大家都扯破脸皮了不好看。”

还没等他说完呢,舒云逸就跨进了客厅,冲着穆妈叫了一声:“妈,我来看小冉。”

穆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冲着穆崧喊:“穆崧你怎么越大越没眼力了,这怎么随便放人进来?咱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舒云逸的心一沉:穆冉已经和他们说过离婚的事情了?她这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他有些难堪地站在那里,张嘴解释道:“妈,我和小冉有点误会。”

“误会啥?把我家小冉都气病了还能是误会?小冉是怎样一个孩子我这个当妈的清楚的很,她平时多护着你啊,要不是被你气狠了她能这样跑回家里来?”穆妈的脸色铁青,要是手里有扫帚,可能就要操起来赶人了。

“妈,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对小冉的,你让我见见小冉。”舒云逸僵硬地说。

穆妈到底是长辈,也说不出太多刻薄的话来,只是气哼哼地坐在沙发上,不想理他了。舒云逸瞅准机会刚想往上走,穆爸从楼上走了下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沙发简短地说:“坐。”

舒云逸没办法,只好坐了下来,不甘心地朝楼上看了看,楼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云逸,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穆爸敲了敲手里的烟斗,神情严肃,“小冉和我们说了,你们俩感情破裂要离婚,你怎么说?”

“不可能,爸,我和她感情没破裂,不可能离婚。”舒云逸断然道。

“那你那个前女友是怎么回事?今天就把她摆在桌面上讲一讲,男人嘛,逢场作戏我可以谅解,但是要是做出不顾家庭的丑事来,我们穆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就不信老舒会答应你这样胡来!”穆爸越说越怒,到了最后一拍茶几,哐啷一声,差点把茶杯震到地下。

穆崧听得有些不是滋味,瞪大眼睛说:“爸,你看你说的什么,逢场作戏可以谅解,你这不是戳小冉心窝嘛。”

“爸,你放心,我和伍苇苇的事情,都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丑事,也不会有什么逢场作戏,”舒云逸郑重地说,“我会好好对小冉的。”

穆爸没想到舒云逸会这样服软,顿时一下子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愕然看了他好一会儿:“那好,你今天就在这里表个态,从今以后都不见那个什么苇苇的。”

舒云逸犹豫了片刻说:“爸,我对她还有点亏欠,等我把她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会见她了。”

“她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让穆崧去帮她,你不能再见她,你要见她就不用来见小冉。”穆爸哼了一声。

“这…”舒云逸迟疑着说,“爸,这事情穆崧使不上劲。”

“你看看你看看,爸你别和稀泥了,小冉没法和他再过下去了,这婚坚决要离,一定要离!”穆崧在一旁气坏了。

舒云逸沉声说:“爸,妈,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为人你们都应该了解,我不擅长说话,可我从来不会说谎,你们给我时间,我会把伍苇苇的事情处理好,至于小冉,我既然和她结了婚,就会对她负责,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和她离婚,我…”

“我不用你负责,舒云逸你听好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负责!”穆冉的声音在楼梯的尽头响起,带着几分清冽,带着几分冷然,舒云逸倏地抬起头来,朝着她的位置看了过去,却见她隐在阴影处,只能看到她一双修长的腿。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舒云逸下意识地想解释,朝着她走了几步,“穆冉你听我说…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他有些狼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些道歉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这近三十年来,他还从来没象今天这样低声下气过,他现在只想和穆冉单独在一起,说不定他就能照着舒云展的意思说出那些甜言蜜语来把穆冉软化。

“真的真的没必要了。舒云逸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穆冉的声音尖利了起来,她几乎要崩溃了,她不想再见他,她只不过是想离个婚,明明他的心里没有她,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呢?

穆妈惊呼了一声:“小冉你要干嘛?你别吓我,好了好了,云逸你赶紧走,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舒云逸颓然后退了两步,困难地说:“你别激动,我走就是,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这…这是云展带给你的礼物。”

穆冉一声不吭,舒云逸只好把东西放在了沙发上,缓缓地退出了客厅,等那扇门在他眼前合拢,他这才恍然惊醒:原来,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连见一面都困难的地步!他到底是对穆冉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从小到大都乐观快乐的妹妹对他彻底死了心?

他呆呆地坐在车里,看着夜色初起,看着华灯初上,看着穆冉房间里的灯亮起,那么温暖,那么明亮,可是,再温暖再明亮有什么用?那里没有了他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舒云逸无意识地接了起来,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话筒里一个怯怯的声音叫了他一声:“云逸…”

舒云逸一下子惊醒过来,皱着眉头说:“苇苇,有什么事情吗?”

“小冉她…她还好吧?真的不用我亲自去和她道歉吗?”伍苇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柔。

“不用了。”舒云逸心不在焉地说。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不耐,伍苇苇有些哽咽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麻烦你,云逸我好害怕,我每天一闭眼梦见那群人,我该怎么办…”

舒云逸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安慰:“酒店里很安全,别怕,找到你哥就好了。”

“云逸我睡不着,我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吃了两次安眠药都没用,有时候我在想,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还有谁会在乎我…”她的啜泣声渐渐响了起来,几乎不能自已。

舒云逸几乎可以想象,伍苇苇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晶莹剔透,楚楚可怜,这是他曾经最喜欢伍苇苇的地方。他有些失神,不知怎的,穆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忽然也闪现在他眼前,眼中莹光点点,悲伤中却跳动着别样的火花,带着不一样的生机。

手机里一片静寂,只有伍苇苇低低的啜泣声,显得特别得尴尬,终于,她低声恳求道:“云逸,你能不能来陪我说说话,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