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收起笑意:“还是年轻时好,没那么多杂念,两个人在一起就很高兴,顺理成章的结婚,现在再也没有那么单纯,其实我自己也一样,总是衡量的太多,年轻一点的风华正茂,可是我已经没有耐心跟她们风花雪月、年龄大些的彼此都有经历,相处起来更难,真是不知怎么办好。”

换一个角度看,林潇和田丰收还是认真生活的人,所以才有此烦恼,如果是个很随便的人,大概不会想这么多,只想解决了眼前问题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其实无论从那方面讲,林潇和田丰收找个表面上与他们相配或者更出色些的女子应该不难,如果有更多的要求,应该从那个角度考虑呢?

饺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面皮的软硬薄厚正合适,馅料鲜香,林潇更是吃得多,看着他吃得那么香甜,艾琴让阿姨把剩下的饺子都装了密封盒给林潇带上,告诉他:“直接放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用油煎一下,或者蒸一蒸。”

林潇毫不客气地收下,转头对范长林说:“范长林你太有福气了!”

范长林笑着调侃:“是啊,我想什么时候吃饺子都可以。”

林潇又对艾琴说:“你的家漂亮舒适,女主人当的不错。”

林悦华开车来接走了徐子谦和田丰收,因为方向和林潇的家正相反所以林潇执意没上他们那辆车,他站在门口一直跟艾琴和范长林说话,艾琴觉得他有些喝多了,他本来要打车走,艾琴看着他这样怎么也不放心,问范长林:“他住哪儿?我送他吧!”

林潇挥着手说不用,但他越这样,艾琴和范长林更觉得要送他,范长林喝了酒,只好告诉艾琴林潇的地址。

车开出去了,林潇坐在后面,车内很安静,只有车子行驶在路上的声音。

我没喝多,是有点伤感。”林潇终于安静。

艾琴没想到林潇这么坦白,一时眼圈发热,一个大男人失去了妻子,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无助,没有方向。

人生每天都面临选择,可是有几个选择重要到关系你的一生:上大学,选择职业,选择生活伴侣,有人说选择什么样的人和你一起生活,其实就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这个艾琴也比较认同:“林潇,我觉得婚姻生活里首先要有爱,然后是信任和责任,这样才有包容,才能理解,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才能如同你这么多年做下来。”如果没有爱和责任,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守着一个重病的女人过七八年。

林潇说:“范长林在我们做的那个游戏里也写了这三条,次序有些不同,爱,责任,信赖。你们俩真好!”

艾琴想说:我们离婚了,但张了几次嘴也不能发出声音。

五十二

如果能对人说出:我离婚了,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已经走出了离婚的阴影?自己说不出,还是顾及着什么?

艾琴不想为难自己,说不出勉强也没必要,还有林潇并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尤其是现在。

林潇住的房子像是机关宿舍,大门的门房亮着灯,院子的大铁门紧闭,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小地灯散着幽幽的光,林潇自己开门下车,艾琴也跟着下来,看门的老头认出林潇,出来开大门:“林局长今天晚了!”眼睛却是打量着艾琴林潇对艾琴说:“今天谢谢你,我过得很愉快!有时间到我这里玩儿。” 艾琴点头:“你自己没问题吧?”

林潇说:“你快回吧,路上小心!”

艾琴看看了站在一旁的老头,想如果林潇有什么不舒服,这个老头会帮忙,就把手里提着的装餐盒的塑料袋交给林潇,自己上了车。

林潇看着离去的车,回过头来对看门儿老头笑笑:“回去了!”

看门老头问:“是不是新交了女朋友?”

林潇笑着往家里走,心里异常难过,他想如果他老婆还在,他也会有个像范小铁一样活泼可爱的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招待朋友,虽然现在很多男人羡慕他,据说中年丧妻是成功男人的一大喜,可是他不能理解是为什么,他觉得两个人青梅竹马、相亲相爱,甘苦与共、相濡以沫才是最美的,如今,他一个人行走在世间,多么孤苦只有自己知道,相比已经去了的人,活着的这一个也未必好过,也许更难!他总是想极力摆脱这种情绪,但是不知不觉就会这样,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不相信自己竟是这样的软弱。他会再爱上谁,而谁会真正爱上他呢?这个现在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如果现在有个女子站在他面前说:“我想做你女朋友!”他会不会勇敢地接受呢?也许,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勇敢又有些傻气的女子,幸亏还有繁忙的工作,不然他要怎么消磨时光?

艾琴把车开过一个拐弯儿,就把车停在路边,她忽然很想自己呆一会儿,没有任何人打搅静静地坐在车里。

已近深夜,街上异常的安静,偶尔有一辆车开过,也是速度极快,白天狭窄拥挤嘈杂的街道,现在变得宽阔而安静,坐在车里可以望得前方很远。

最近一段工作忙让她没有时间静下来想一想,目前的工作状态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家庭和感情要怎么样的发展,自己过得好吗?

这一段的工作让艾琴觉得她并不适于处在这个八面来风的岗位上,所谓八面来风是既有狂风与阴风也有威风与雄风吧,这个岗位的担当与荣耀是并存的,她并不喜欢,不喜欢担当也不喜欢荣耀,她更喜欢做一份安静平常的工作,做一个优秀的执行者,然后有时间和范小铁一起读读书,游玩一下,自己也能放松身心。她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并没有多强烈,在一些所谓成功人士的聚会上,她听一班人热衷地讨论游艇和私人飞机,她兴味索然,那些她并不喜欢。但是她这个岗位至少要做三年,也只有鼓足勇气做下去,人总是要向现实妥协的,这个妥协她还是要做的。

她要和范长林分分开了,现在他们的接触虽然不多,但因为方式没有改变,范长林每次回来都好像过去出差回家一样,她分不清他们之间是感情还在还是习惯使然,彼此还仍然关心。她心里极想分清楚,只有离得远了,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地告诉她答案。

人到中年,生活突然在他们面前变得支离破碎,有些是天灾,有些是人祸,人祸大概都可以避免的。

艾琴把车开到院子里的时候前大灯照着看见范长林站在往他家拐的那条路上引颈看来,并没穿大衣,可能是看清了是艾琴的车,转身往家走去,艾琴停好车,看范长林还站在外面就说:“快进去吧,也没穿衣服!”

范长林说:“林潇来电话,问你回来没有,快给他个电话吧!” 艾琴打了个电话给林潇告诉他自己平安到家,林潇问:“怎么这么久?老范不放心了吧?”

艾琴想赶紧挂电话:“好了,休息吧!”

范长林开了门两个人一起进来,艾琴换了鞋,自己往厨房倒了一杯水喝,看范长林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有事吗?”看范长林用有点担心的眼光看着她就说:“我在车里坐了会儿,深夜的大街还是可以欣赏的。”

范长林原来想,艾琴送了林潇以后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许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听到艾琴说一个人坐在车里在深夜的大街上看风景,忽然觉得辛酸,觉得自己打搅了艾琴的空间:“我去看过银湖小区的那套房的装修情况了,大概下次我回来就可以搬出去。”他的自尊心让他说出这番话,怎么也不能让艾琴说出来,那样他可能会受不了。

艾琴虽然想和范长林分分开,但是她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这个意思,她看范长林这样说,心想这也是早晚的事,看范长林的脸色木然而严峻就想调侃一下:“是不是定下女朋友了?”

范长林的心这一天里面七上八下了好几次,现在更是像坐过山车,心里不是不委屈不是不忿怒,但是他能说什么呢,分辩抑或是表白,他和艾琴的沟通从来没有这么困难过,这可能就是他们越走越远的开始?他沉默着不说话。

艾琴想起了何雪盈他们节目的光盘,她还是想先跟范长林打个招呼,如果范长林真的跟何雪莹继续交往,她倒是想把这件事的处理权交给范长林,她虽然对何雪莹不齿,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范长林内心坚定清醒,任何女人大概也拿他不能怎么样,所以何雪莹固然可恨,但是自己真正应该恨的也许只有一个人。。。。。。她从书房里拿了光盘递给范长林:“这是财经节目做的关于圣地的报导,我认为他们有诬陷不实的报导,影响了圣地的形象,准备起诉他们,你先看看,如果你觉得必要,我想把处理权交给你。”

范长林听到财经节目这几个字,脑袋就发涨,原来他以为结束了事情还远未结束。

范长林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在自己的手提电脑里看了节目录相,艾琴没有夸大其词,何雪莹他们的节目确实做了夸张不实的报导,现在北京证监局对圣地的检查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这可以对这个节目的偏激报导的一个有力反击,艾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看着何雪莹一张一合的嘴唇想,何雪莹大概也是意难平,所以找个机会就会下手,这是一场马拉松式的战斗,有一点焰火就会硝烟四起,他有一种异常疲惫的感觉,他的生活无论他怎么努力还会回到从前吗?

第二天圣地召开了总经理办公会,因为范长林他们出国这段时间一直是艾琴代理总经理职务,所以艾琴也参加了,她要把这段时间圣地的工作汇报一下,而范长林徐子谦他们把美国考察的情况做一个汇报,还有下一步的工作应该怎样进行也需要他们定夺,昨天聊天的时候,林潇透露国家正在制定一系列抑制房地产投机及房价过快上涨的政策,虽然他没细说,但是考虑前些时候人代会期间国家领导人的讲话和报告,也能闻出些味道,范长林说肯定先从提高贷款利率开始,然后把原来的优惠政策都撤销,然后,林潇说,还有更严厉的,所以艾琴他们几个都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们都感叹艾琴的果断出手,把圣地能卖的房子都卖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面临三个难题,其一,这么多钱做什么,其二,圣地的利润增长点在哪儿,其三,圣地还要不要以住宅开发做为自己的主要开发品种,特别是三亚这么大的地块要做什么?

这个讨论持续了一天,各抒己见,越说越明,但似乎都不好下个什么结论,最后范长林说:“我们看不懂的时候就不要动,看一看,做做基础工作,圣地这个火车也不应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急驰,也要检修一下,休息一下,所以等政策都明确了,我们再讨论也不迟。”

大家都觉得范长林的意见可行,因为没有底,所以也想象不出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或是预防最坏的结果到来,现在别的房地产企业大概都捉摸着怎么卖房,而圣地已经先行了一步,下一步怎么走是非常关键的,圣地因为第一步走的好,为以后赢得了时间和空间,所以还是不急吧,事缓则圆。

艾琴把何雪莹他们节目对圣地的影响也在会上提了出来,几个人又一同看了录像,看完后,艾琴说,媒体对圣地这么攻击,我们不能熟视无睹,所以把这个处理权交给范长林,你提个方案吧!。

五十三

范长林面色沉静,示意做记录的办公室主任:“请把宋瑜叫来!”然后又说:“艾琴把这个事儿交给我,我已经先行安排了,情况调查清楚,我们才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徐子谦和田丰收都看着范长林,他们甚至都有些同情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艾琴不露声色反手就给范长林和何雪盈毫无准备的一击,谁敢看不起女人?他们也不知道范长林和何雪盈的关系如何,想必也不会太好,如果是真的感情,何雪莹不会出此狠招来破坏圣地。

宋瑜进来,范长林示意她坐下:“把我让你了解的情况说一下。”本来范长林想把这件事交给法律部,按正常渠道办,他并不想把自己放进去,但是如果法律部出面就很正式,他也不想把事情已开始就搞得没有余地,所以直接让宋瑜去了解此事,他想在圣地宋瑜一定是最了解情况的,她离艾琴最近。

宋瑜说:“我给电视台的栏目组打了电话,直接找了他们的主任,主任一听我是圣地董事长办公室,立即就说,他们正择时要请圣地的老板吃饭,希望可以当面道歉,他们已经发现栏目内的记者主持人自作主张,在没有充分证据的基础上对圣地说了过火的话,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很多股民看了节目割肉出局,现在都找到电视台来,要求赔偿,弄得他们焦头烂额,已经对相关责任人进行了处理,比如。。。。。。”宋瑜停顿了一下,掠过何雪盈的名字:“停职检查等等。他们正式的道歉函,明天寄出。”

范长林说:“饭我们就不吃了!等着他们的道歉函了。”神色倒是镇定的,这样也好,没有一个人可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示意宋瑜可以出去了又转过头来对大家说:“我想这个事也不亦纠缠,成也靠媒体,败也靠媒体,这是个信息社会,人们只想看他们想看的,听他们想听的,我们对媒体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你们的意见呢?”

徐子谦顺着范长林说:“老范说的对,这种事情天天发生,媒体是炒作兼哗众取宠,再说圣地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股价这几天又涨回来了,证监局的检查结论也给圣地正名了,所以。。。。。。”

范长林说得在理也很现实,一个正常的企业那有时间和精力去打这样一场官司,即使打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调解,而且还会在媒体方面留下话瓣儿,将来圣地也许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说不定,好消息坏消息都不出的企业,在这个社会上如同消失,田丰收不能不同意范长林的意见。

范长林的态度让艾琴有点意外,不卑不亢中规中矩的,这件事情的处理也就是这样了,当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能过于固执尤其是一个企业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能不考虑。

范长林问艾琴:“你看呢!”

艾琴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说和他们打官司是有点气话,当时真是乌烟瘴气,他们可算是火上浇油,既然他们知错了,我们也不便抓住她们没完没了。”她看范长林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在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又补充了一句:“对圣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也是万幸。”

会议散了以后,艾琴回到办公室,宋瑜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艾琴点头:“我也没真想怎么样,就是气的。”现在谁能惹得起媒体,如果她就是一个独立的人,也许不用考虑这么多,但是她身兼重任,不能义气用事。

宋瑜坐在她对面:“如果你没完没了,别人以为你公报私仇,太影响形象。”做人要大气,宋瑜的一贯宗旨。

艾琴笑:“我得顾及别人的看法,啊!现在我倒是对范长林刮目相看,那么四平八稳,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就把事办了。”

“你希望他怎样?脸红心跳,倒地求饶?”宋瑜斜睨着艾琴问,她心里清楚,女人别说你不是矛盾综合体,如果范长林真的为何雪盈求情,艾琴的内心一定更加难过,会想原来你可以不要我,不要范小铁,也可以不要圣地,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艾琴看着宋瑜说:“我想他总会想些办法,保护啊,什么的。”她想说设法保护何雪盈:“没想到他把事情交给你办。你说范长林是不是特别有心计,能算计。”

“也有很正面的形容词就是足智多谋!”宋瑜笑着说:“你看问题不能从主观意识出发。”

艾琴沉吟片刻,说得也是,范长林只因为有了那么一件事,他就不是以前的范长林了,自己以前喜欢他有智慧,而今就觉得他有心计,人呢此一时,彼一时真是太复杂。

范长林觉得要和艾琴好好谈一谈,一直以来真诚的态度是他致胜的法宝,他觉得,现在正是可以谈一谈的时候,他约了艾琴,一起去了离他们最近的日坛公园。

初春的北京,绿色萌动,公园里的草地已经绿意殷殷,树木也已经有新芽绽放,下午的阳光充沛,公园里多是休闲的老人,他们坐在一片草地里设置的椅子上,一切都变得慢了,周围没有喧嚣的马路,匆匆而过的人流,一切都是安静温馨的,走过的人都是缓缓的前行,东瞧西看,神态宁静。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慢慢融入这个环境中。

温暖的阳光照着,让人觉的全身放松,艾琴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竟有了昏昏睡意。

朦胧中她听见有个老太太跟范长林打招呼:“小伙子!”

“您好!”是范长林的声音。

老太太特意压低了声音:“今天休息呀!”

艾琴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老头人还端正。

老太太见艾琴睁开眼,就对艾琴笑笑:“我就是想跟人说说话,老头是木头人,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艾琴往椅子旁边让了让:“那,您坐吧!”

范长林也同时往外挫了挫,把中间留给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手:“不坐,,成天守着这老头子,一天一天不说话,快不会说了,趁现在能说的时候,说说吧。”老太太也不等他们俩回应,推着轮椅往前走了,她说的话也好似前言不搭后语,但引得艾琴和范长林不住的思索。

等两人都收回了视线,范长林问:“冷吗?”

艾琴摇摇头。

范长林说:“电视台那个事,那样处理你可能不满意,但是我不能为了个人的原因再给圣地和你找什么麻烦,如果没有何雪盈的掺和捣乱,圣地的股票不会跌那么很,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如果我没有得罪她,可能她也会客观地报道圣地这件事,所以,错都在我,她受到电视台的处理是她太不职业,所以我说还是从大局着眼吧。”

“我同意的,这个事情如果我来解决,又不知道你和何雪盈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如果她是你女朋友,或者。。。。。。”艾琴想说情人,但实在说不出口:“事情搞得不好,你会为难,所以,交给你处理。”

“我和她没关系了。”

艾琴倒是相信的,不然何雪盈为了范长林也不会这么做。

“一开始确实被她吸引,明知道她的想法,但好像自己也能不拒绝,真是自我膨胀,认为没有自己控制不了的局面和事情,现在看当时的想法和态度是多么幼稚。”范长林终于可以说出这一切。

而艾琴也终于能冷静地听他说。

“也知道那样不对,但还是有一种隐秘的得意,对你的伤害我是逐渐认识到的,所以你说离婚,我没什么可辩白的,再怎么后悔事情已经出了,我只是想怎么把对你,对范小铁,对圣地的伤害降到最小。”

“你爱别人了吗?”艾琴看着范长林问她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

范长林摇摇头:“这里面没涉及这个问题,艾琴,我也是逐渐认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虽然他们相识结婚有十几年了,但真正认真的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是出了和何雪盈这件事之后:“我可以把一切交给你,而没有任何的担心和顾忌,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对任何人我都没有想交出一切,包括父母。”

“谢谢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艾琴觉得和范长林的日子并没有白过,她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么多年你都把林潇安排在我的生活之外,现在为什么把林潇突然推到我面前?”

“以前,我是怕你们见面会尴尬,别扭,这次的事情急,我说的你又不信,另外,我想你身边的人即使不是我,也应该是个比我好的人。”范长林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范长林,你这么急的要安排我的生活。”艾琴听了范长林的话,不是不感动,范长林替她考虑的太多。

“但是看他真的走近你,我又后悔了,嫉妒的要死,患得患失的厉害。当时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这么伤神易感。”范长林把自己的思想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他死也死个痛快明白。

林潇对于我是个陌生人。”艾琴她不知要有多少勇气才可以走近他或者别的男人:“其实以前我也不了解他。”这么多年过去,才看清自己当年站在林潇面前是一个多么勇敢又天真的举动。

艾琴说:“其实我也是通过这一段时间才仔细看看我自己,优点不多,缺点一大把,比如,不够勤力这个跟你比尤为突出,并不适合做圣地的领头人,比如比较呆板,没有灵活机智不会甜言蜜语,对你用心不多,比如,我即自私又小气,不能像很多人一样原谅丈夫的出轨,我不愿意我们两人的下半辈子过这样的日子,我自己觉的忍气吞声、而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想想就觉得可怕,什么时候能释然呢?

范长林点头表示理解,他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如果那样,两个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范长林,你说,我们是不是爱的不够或者是不懂得爱,才会出问题的?”

范长林正对着夕阳看,那一片火红是他在办公室和奔忙中看不到的,忽然听见艾琴这样问。

番外

张丽丽并没有离开圣地,她提出请调以后徐子谦找她谈了一次,主要是说艾琴刚上任已经几年没有参与过圣地的财务管理工作,张丽丽有义务协助艾琴的工作,其次对张丽丽的工作能力予以肯定,还有就是描绘了圣地的公司远景,对张丽丽说:公司的发展,给个人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舞台,个人的发展空间也会很大,所谓前途不可限量。

张丽丽内心冷笑,她认为是艾琴徐子谦他们合力阻止她去三亚,范长林说过要商量一下,后来才告诉她要走正常手续,按常规讲,范长林肯定是跟艾琴商量过了,为什么这么出尔反尔?

她当时并没有回复徐子谦是走还是留,她要考虑考虑,摸清情况再说,所以她利用春节假期,飞了一趟三亚。

三亚迷人的风光并没有吸引她的目光,她直扑范长林的家,一家老老少少都在,只是缺少艾琴,事情更加明朗,她觉得范长林客气、而范长林的爸妈似乎对她更欢迎!

第一次到家里并没跟范长林说什么话,第二次在海边,范小铁走在前边,范长林和她并肩走在后边,张丽丽觉得三亚的风景才第一次入她的眼。

海是那么蓝,天是那么高,云是那么白,阳光是那么温暖,空气是那么清新宜人,沙滩上人并不多,简直是人间天堂,恍惚中张丽丽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是范长林的话打断了张丽丽的神思:“丽丽,你申请调动的事,是我做的有点欠考虑,艾琴现在正需要人手,我从她那里调人不合适,而且你在圣地很适合。”张丽丽扭头看这个男人:“她把你挤到这里来了,你还这么替她想,以你的能力到什么地各方不能年薪百万,为什么要给圣地打工,反正你的股份已经没有了?”

她看见范长林笑着说:“丽丽,你想差了,圣地还是我的圣地,艾琴是我的家人,这一切都没有变,你千万别因为这些事,贻误了你自己的前程。”

张丽丽竟是无言以对,她做了一回小丑,而艾琴和范长林一直是一起的!

张丽丽一直自认为聪明、有能力,成熟,但是也犯了错,事后她检索自己的行为,认为自己错在过于急切,对于范长林早就心存念想,一看到有那么一丝机会也不肯错过,另外范长林是个太能激发人的想象力的男人,她是前有人堵,后有人追,旁边还有人盯着,她不急、不抢她怕再一次错失机会,而现在她把自己搞得这么尴尬,她的面子往哪儿放,圣地她还能呆吗?为什么她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呢?

她有点恨范长林不懂怜香惜玉,恨艾琴的坐想其成,恨何雪盈的先下手为强,恨徐子谦的温吞不明,恨田丰收的不理不睬,然后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