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摇头。

“那种男人,你还打算跟他一辈子?”

“”她至少没想过要再找其他男人。

小缎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不该是个笨蛋,不过她却做了笨蛋都不会做得事——异想天开,“你觉得他会让你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吗?等你这张漂亮脸蛋长满褶子,你觉得他还会拿你当宝贝?”小缎呵呵大笑两声,“我舅母说过,这世上只有傻女人,没有笨男人,所以养老要趁早,既然你现在跑不掉也走不开,就赶快找点能拿走的,等他不要你了,卷了钱财就跑,跑到天涯海角,然后把他忘个干干净净,哦,对了,起码你给我凑足盘缠,等他真不要你了,你就到宋国找我,我给你做靠山。”说着说着,话便有些变味了。

这时,进宝已买来了饭食,满满的一大食盒,两人的谈话也就此搁浅。

“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吃完喝完,还包了一包肉馒头,抬腿便要走。

“你不住下?”玉玲珑拉住她的衣袖。

小缎怪笑,显然是担心撞上天盛。

“他最近不会回来。”

“住这里迟早是要撞见他,何况我跟你不一样,关不住,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是把自己弄疯了,就是把别人弄疯了,不过有件事你到可以帮我——”

“钱?”

“聪明,你用不着的话,就算帮我好了。”

“要多少?”

小缎蹙眉,“尽量要吧,能要多少是多少。”见玉玲珑还是没放开她的衣袖,“还有事?”

点头,“你常在外面行走,地方熟,认识的人也多,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什么人?”真是新鲜事,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人想查什么人?

玉玲珑转身从书架的最底层的书卷中抽出一叠细白的皮纸,展开其中一张,上面画着一个男子的头像,“这个人。”

看罢画像,“这人是你什么人?”长得还不错。

抬起左腕,露出手腕上的绑带。

“刺杀你的人?”

点头,算是吧。

“相貌能被你记得这么清楚,这种人要么很容易查,要么根本查不到。”接过画像反复打量,她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国上的了场面的绿林豪杰也认识一些,不过这个人到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有什么特征?”

“双腿残废,右手的拇指上带着一枚白金指环,指环上的图案是这样的。”又抽出一张皮纸,上面画着一枚硕大的指环,指环上的图案很奇特,是一种没见过的异兽。

小缎盯着图案看了半天,若有所思。

“认识?”

“不确定,看起来像是一种祖徽,不过按照你的描绘,一个双腿残废,还戴着这么晃眼标志的人,根本不可能被人雇佣做刺客,除非他嫌自己命长,怎么?他是冲着你来的?”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人,怎么可能招来这种刺客。

“不确定。”能给她答案的那个人,早在她受伤的时候就离开了,至今毫无音信。

“我尽力吧。”收起那卷画像,临走前还不忘侧耳四下倾听,没办法,贼做惯了,总会有些怪毛病改不了。

不出所料,小缎造访的当天晚上,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想知道她给小缎的那卷画像,以及那枚白金指环。

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会逃过他的双眼,她只是在验证这个事实。

☆、继续继续

最近忙得一团乱,疯狂有出差任务,所以更新保证不了,很抱歉啊~~~

今天晚上应该会更新的。

☆、二十七 琉璃盏 二

对天盛这样的人,能让他生气的事可以说很多,但也可以说很少,一切藉由权利所能解决的范畴,在他来说,都不是不可为的,因此他的怒气来源便往往是与他的手中权利无关的,比如说安太后的遇刺,比如说那个在他面前刺伤玉玲珑的男人——他找不到头绪。

人的愚蠢往往与他的怒气息息相联,所以天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怒气而做出某些愚蠢的举动,譬如说大手笔的派人马搜索,大手笔的让灰衣近卫们四处查找,如果一个人可以在他的地盘行动自如而不受控制的话,那么以上的这种可被视为抓狂的举动就是愚蠢的,所以他不会去做,正因为他不会去做,所以怒气就无处排解,怒气无处排解,那就表示他身边的人要遭殃了。

而他身边的人,现下就只有玉玲珑,也正是因为她的被掳,才有了安太后的遇刺,天盛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件事其实就是同一件事,因为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尤其在他的身上,但——他从来不对自己的女人发脾气—— 一个几乎可以名垂千古的好习惯。

但这并不是绝对的,毕竟习惯仅仅只是习惯而已。

而玉玲珑之所以会让小缎帮她查那个掳她的人,最大的原因是——她要见到他。不是因为思念,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她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关于她手心里握的那件东西的答案。

所以他的归来绝非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正相反,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不和谐的相处,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天盛需要得到的是关于那个坐轮车的男人的信息,而她需要知道的却是一张药方的秘密,他们都需要对方作答,而非自己替对方解惑。

天盛蹙眉露怒,他的耐性早已在这几天中消磨殆尽,安氏的遇刺,刺客的毫无头绪,朝臣的喧嚣,幼主的排斥,边界的不稳,等等等等,这一连串的麻烦都要由他来烦恼,实在没心情继续跟她一起沉默。

起身打算离开,如果她不愿意开口,他也没必要强人所难。

她的手臂横到了他的身前,阻止他跨步出门,良久,手心张开,是一张皱折的黄纸,纸上墨汁的氤氲穿透纸背,依稀可见轻柔的横竖笔画。

他看她一眼,拿起她掌心的黄纸,打开,细细看过他明白了,她是故意引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张黄纸上的东西。原来他无形之中竟然中了这个女人的小诡计,用小缎的来访引他回来。

“然后呢?”问她,然后她想要他对着这张纸说什么?说他为什么不愿意让她生养自己的孩子,还是他应该向她忏悔他剥夺了她的知情权?“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的话。”将黄纸掷于门外,转身正对她,“我不会要孩子,这就是答案。”因为她太年轻,而他也正值壮年,既然不能禁止亲密行为,避免不了的,只能采取些措施,以避免这种麻烦事发生。

果然,这一切确实是他的意思,暗暗苦笑,小缎说得对,她真得很愚蠢,愚蠢到会认为这样的男人会给她这样的女人一世安稳,不管怎样去委屈自己,孤独自己,结局都是一样的,她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身世,不会在他这里得到结局,有的只能是暂时的庇护——用年轻皮相换来的短暂的东西。

让开半步,答案得到了,她也该放他离开了。

他却没有走,因为她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在他面前崩溃,像永安巷的那个那样。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这特殊的表现让他的愠怒慢慢冷却

“将军——”羽申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两人的静持。

天盛微微侧首,示意羽申说下去,但视线却一直没离开玉玲珑。

“王上来了。”

“”天盛错愕,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

正踌躇间,齐王九正已跨进院子,黑衣近卫头领羽赫随侧。

在门廊外,九正停下脚步,漂亮的双眸直看着门口的天盛,他这是在等,等他向自己施君王之礼,而天盛则在确定他眼中的灼然,这孩子一直与自己有种隔膜——一种他尚未想通的隔膜。

不管天盛的权利有多大,他们始终还是君臣有别,就在他单膝跪下的同时,九正的眸子深处闪出一抹光亮,但仅仅一闪而逝。

“父王既以兄弟称卿,孤自当要呼卿一声叔王,既然是叔侄相见,不必行此大礼。”有模有样地上前扶起天盛,视线流转之间,停在了门内没来得及离开的玉玲珑的身上,一抹笑意随即浮现,不知在笑谁,“这位必是母后所说得佳人了吧?”这话并没有准确地在问谁,因为谁都可以回答。

玉玲珑微微抬眼,视线在这位少年君王身上停驻半下,刹那间,神清目明,进宝说过,当今齐王的母亲姓安,安?安夫人——安太后——临汾安氏?那个与她同一晚遇刺,让他着急抛下她的女人,原来就是当今齐王的母亲。

微微屈膝,只行小礼——她不是齐民,不必五体投地。

弯身捡起地上那张被掷的黄纸,与天盛擦身而过,这种行为算是无礼的。

看着她的背影转进厢房,九正抬头问了一句话:“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天盛蹙眉,这几天超出他控制的意外越来越多,他当然猜到了九正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便是齐国宫闱内的祸水、被先王范袭封印了姓名的女人——叶茵茵,只是让天盛愕然的是——九正怎么会知道玉玲珑就是叶茵茵的女儿?

询问的视线投射到了羽申的脸上,羽申低眉,并不敢与天盛的视线相接,“最近城内时有不安,王上不该擅离宫闱。”暂时放下所有的疑问与兴师问罪,他并不打算与一个孩子谈论玉玲珑的身世。

九正笑笑,一把托了天盛的左手,这会儿到全然像个普通的少年,“叔王不要生气,我今天来是有件大事要跟叔王商量。”

天盛仔细审视着这个掬在他手臂上的少年,这孩子的眼睛里有种与他的年纪极不相衬的深邃——很熟悉的深邃,因为他年少时也曾有过。所以在先王的三个儿子之中,这个老三最得他的意,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是安氏的儿子。

“叔王,怎么了?”摇摇他的手臂。

瞥一眼天际,视线再次收回到眼前这个男孩身上,“没什么,有什么事回宫再说吧,臣下亲自护送王上回去。”

“不必,就在这儿说吧,何况我要找的东西也在叔王这里。”托着天盛的左手进屋,四下搜看,“记得上次来探望叔王,曾在书案上见过一尊琉璃盏,与父王赐予我的那尊一模一样。”

先王赐的琉璃盏?他并没有多少印象,范袭赐给他的东西太多,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多少赏赐,但凡范袭觉得稀奇的玩意,必然要给他留一份。

九正在屋里搜寻过一遍无果后,显得有些急切。

“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坐到桌案后,看着少年爬上爬下。

“不仅对我,对整个大齐都很重要。”从书架上回脸,“母后说琉璃盏里藏着我们大齐的国运。”

“”天盛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认为这种话绝对不可能出自安氏之口,他们都是信奉人定胜天的人,绝对不会把国运与什么鬼神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父王把周天子的玺印封藏之地藏在了两尊琉璃盏之中。”平静的语气说出令人不平静的话语。

周天子的玺印,即周天子的印章,那尊可调令诸侯的印章,多少诸侯王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凡想称王称霸的,为求名正言顺,也为了让天下百姓信奉他们的正义,都会假借“兴周讨贼”的名义来起事,但真正能做到名正言顺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身为周皇室后裔的宋国,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在诸侯王面前过于招摇,大家都想称霸,但同时又想标榜自己的仁义,所以,周王那枚印章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

“羽申,马上动身去一趟陈国。”九正一席半真半假的话陡然让天盛记起了些什么,“我要知道当年叶茵茵是什么时候到达天降山的,她身边还跟着什么人。另外,让屠伯、锦丰立即到石安巷来。”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蹙眉,此刻眉头总算微有舒展,他好像已经快要猜到某个秘密的谜底了——宋齐梁为什么要花费这麽大力气找一个旧日情人的女儿。

九正仔细是端详着眼前这个眉梢微挑的男人,他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但他很像看懂,他很想知道他的实力底限,或者势力底限,父王在临终前让他向这个下属下跪,因为他跟齐国的未来要仰仗他,母后更是对他完全信赖,甚至于性命堪忧都不改变。他才是齐国的王,但操纵一切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喜欢他的强势,不喜欢他的强大号召力,更不喜欢他与母后之间的微妙暧昧,所以他不喜欢他,甚至于讨厌他,但他必须要尊敬他,必要要依赖他,这种极端的矛盾在他的身体里纠缠不已,时刻啃噬着他那颗小而不示弱的心。

他不会永远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中,这一点是绝对的。

只有他才是齐国的王,唯一的王

☆、二十八 琉璃盏 三

夜色深浓,石安巷里一片黑漆漆、静悄悄的,唯有枝头夜鸟偶尔的鸣叫,更显出几分寂静。

傍晚时分,九正的突然到来,让本该激烈的争吵变成了如今的冷战。

天盛很烦,因为麻烦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所能从玉玲珑身上得到的安静与乖顺,被那张黄纸彻底糟蹋。

认真说起来,他对她并没有十分深浓的感情,又或者可以这麽说,他对身边的女人都没有太浓的感情,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也很容易让人忘却,即便再美貌的女子,也会有看厌的一天,如果那个女子再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特点,忘却的速度更是加倍。

爱这种东西太娇贵,也挑剔的很,像他这样的男人,一百个人中有一个能生出这种东西都已是奇迹,所以对他也不能太过强求。

他是没想过让她爱上自己,他需要的仅仅是慰藉与乖顺。

“城南有处院子,后天我让人接你过去。”没掌灯,屋里黑漆漆的,他抱手倚着门框,她隔着床帐倚着墙,他认为她需要个安静的地方仔细考虑一下,所以决定送她到偏远的城南。

“不是送出城吗?”她记得永安巷的那位是被送出城的,既然是下堂,也应该是差不多的待遇吧。

“你想出城?”

“想。”既然幻想都已破灭,何须再留下来?

“暂时还不行,京都最近需要戒备,一时间没那么多人手。”

“不需要,我没有什么仇人。”

“”立眉,他明白了她的话意,原来她所说的出城就是指离开他!他刚还以为她想要去城外住,看来是会错了意,“不要在这种时候跟我唱反调,如果你够聪明,就该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你会后悔的。”送走她,至少她现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屋内静悄悄的,他——走了?

呼哧——帐子被大力地拉开,两人近在咫尺。

“是谁?”谁将那张黄纸给她的。

“没有人。”

“不可能!”没人告诉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忘了我在什么地方长大的?”抬头,隔着灰暗仰望他,“那个地方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东西?”爬起身,“将军,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你之所以留我在身边,只是为了补偿曾经用我做饵罢了,论年纪,我年幼无知,论身份,我出身低下,更别说什么才情,美貌,而我之所以留在将军身边,是因为没有家,没有亲人,在这世上,没有我存身的地方,或者有,但都没有将军这里的安稳,我们俩都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委屈自己的,如今我的目的没有了,我怕这么一天天过下去,最后也会像永安巷的那位夫人一样。”她不能变成那样的疯癫,她这一生都要认认真真地活下去,为了对母亲的誓言,“所以,为了我们俩好,将军送我出城吧。”

“然后呢?然后你再继续找存身之地,投靠下一个男人?”不是他刻意这么想,而是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虽然他不在乎她爱不爱自己,但他绝对不会跟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她没想过离开他后会怎样,只是想赶快离开这个男人,因为不想继续在这个漩涡里深陷。

“看来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跟了我,就只有一条路,绝对不会有第二条路。”握住她的双肩,“如果你想要孩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是我得提醒你,后果是你绝对不想要的,他(她)得不到我身后的任何财产,更不可能有继承天一堡的权利,而且连姓氏都不会有,甚至于时刻都有被人刺杀的危险,将这样的孩子带来人世,你愿意?”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骨肉如此刻薄?!

在他压过身来的刹那,玉玲珑使劲将他推开,却得了他两声冷笑,“我可以给你要的安稳,即使我不在了,你依然可以有富裕的生活,这样的保证可以了吧?”在她的耳际低吟,“后天搬家。”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蓝的夜色里她想不明白他强留下她的原因,他不会爱上她,更不可能跟她一生一世,这一点她已经有所觉悟,那他为什么非要留下她呢?仅仅只是占有欲作祟?那为什么他可以送走永安巷的那个?

茫茫夜色,没人能给她答案。

“将军,琉璃盏已经拿回,是否马上送进宫里?”天盛刚跨出巷口,羽申随即跟上。

“暂时不用。”停下脚步,“让你办得事,办得怎么样?”

“三名灰衣近卫已在酉时初启程,前往陈国,宋国方面也按将军的吩咐派了人去。”

“太后那边怎么样?”

“太医说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需要静养,不过太后传话,想见将军一面。”

“回太后的话,就说我出城了,等回城再拜见。”

“知道了。”

“另外,让屠伯、锦丰留守城南别院。”

略显惊疑,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明白了。”

“那个叫小缎的女人,看好她,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我全部要知道底细。”也许在那个女人那里可以守株待兔,弄清楚上次那个带指环的男人的身份。

“二爷常在江湖上行走,或许见过那枚指环,要不要通知”

“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明少侠昨天进了京都。”

明鹏?他来干什么?“有没有说什么事?”

“好像是来接玉夫人回天一堡的。”

他怎么忘了,还没有告诉天仰,他收了玉玲珑,不过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会儿来接什么人!“明天让明鹏来见我。”

“是!另外,玉夫人的事也已查明,那张药房不是别人给的,是夫人根据太医的用药避讳,猜出来的。”

她自己猜出来的?看来他还真小看了她,她并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想到此,不免想起她刚刚对他说的话——她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安稳的生活,跟拥有自己的亲人亲人,刻意的词汇,他不能想象,如果她真有了孩子,他会怎么样,“羽申,你说——我会不会是个好父亲?”

“”羽申无言以对。

天盛干笑两声,“开玩笑的。”既然三十岁前都没想过当父亲,三十岁后自然更不能做这种打算。

三十一了,他的人生已经过半了,而现实还是这么一塌糊涂,他不能浪费一刻的时间,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刚刚不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一个不愿意留下来的女人,他却不能豁达地放她离开,是因为占有欲的驱使,还是还是第一次有个女人打算为他养育孩子竟让他有些感慨。

“她的伤没什么事吧?”他记得她的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羽申在确定他口中的这个“她”是谁,最终,还是猜到了:“伤势不重,不过失血过多,躺了三天才下床,太医说夫人的体寒血虚,最好能好好调息。”

“让屠伯把库里的那些参茸带到别院去,另外,把我的东西暂时搬到城南别院。”他打算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是。”这种时候,将军打算搬至偏僻的城南?也就是说,他还没打算还朝?可眼下的局势这么紧张,他这样撒手能行吗?

☆、二十九 封王必秦 一

九正正式登齐王位,祭祀先祖,时值暮夏秋初,各大诸侯的使者持旌节来贺,齐国都城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当然,众使节来齐国的目的,自然不会是单纯的道贺,更重要的是打听一下天盛与王凤之间的势力拉锯战到底打到了什么火候,这两人在对外的策略上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手段强硬,一个保守缓迟,谁得势,也就决定了齐国的下一步对外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