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着果子,目光望向清澈的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很善解人意,“送去给你的小姑娘,好么?”

周王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淡了。

“送不过去。”他不高兴的转过身。

皇帝笑了,“怎会送不过去?虽然金陵和顺天府离的很远,多用冰块,快马送过去,还会是新鲜的。”

周王面色烦恼,“真的送不过去。爹,不是因为路途远,而是因为…她爹不许…”

皇帝惊愕,“这世上还会有人看不上朕的爱子?”

他看看一身白衣、风姿秀异的周王,越看越不服气,“不提你的身份,单凭你这份人才,天上人间,能有谁及得上?”

这样的儿子竟会有人看不上,真是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

“我。”

“我。”

两名年青人笑着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年青人身穿华贵的紫缎长袍,面如凝脂,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透着雍容儒雅;另一年青人落后两步,淡蓝色袍子,一头乌发用白玉发簪松松簪住,神情悠闲,说话也不慌不忙,慢吞吞的。

“大哥,二哥。”周王起身行礼。

太子和秦王也见过皇帝。

“爹,我比不上三弟俊美么?”太子扳过周王的肩,笑着问道。

皇帝仔细看了两眼,微笑评价,“若论气度,是你更强;若比俊俏,还是你三弟略胜一筹。”

“太伤自尊了。”太子扫兴的推开周王。

秦王接住被推过来的三弟,慢条斯理的问道:“爹,我和三弟相比,如何?”

皇帝上下打量过,实事求是的说道:“你比三郎从容,三郎比你清雅。”

“合着还是三弟最俊。”秦王也伤自尊了,顺手将周王推开。

周王语气淡淡的,“嫉妒我也用不着这样吧?大哥,二哥,我不光俊俏,还孝顺。”施施然走到亭边摘了个碧绿的小莲蓬,剥出青青莲子,尝了尝味道不错,捧给皇帝,“爹,吃莲子。”

皇帝吃着莲子,安慰太子和秦王,“气度不凡,从容不迫,这是后天的修养,难道不比天生的美貌更难得、更可贵?”太子抱怨,“为了这个气度不凡,我费了多少功夫;他这容貌却是天生的,自己不用费半分力气。”秦王很同意,“就是,自己不用费半分力气,多省事。”

皇帝有三个儿子陪着说说笑笑,心情非常愉快,微笑道:“三郎明日便到刑部去吧,若真是办了大案要案,爹替你庆功。”周王恭敬答应,“是,爹。”

太子和秦王未免奇怪,“三弟居然没吵着要走?稀奇了。他到刑部去做干什么,难道是忽然对查案子感兴趣了么。”

“三弟,你要查什么案子。”秦王慢悠悠的问道。

“遇着什么便查什么,不管什么案子到了我手里,都是手到擒来。”周王语气十分自负。

周王的神情落到皇帝和太子、秦王眼中,父子三人都和周王一样,对刑部忽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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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第二天就到刑部去了。不过,他什么疑案也不管查,反倒很有闲情逸致的翻起老卷宗。

刑部官员一方面很庆幸,“来了位皇子坐阵,刑部一切照旧,周王殿下虽不帮忙,却也不捣乱,难得难得。”一方面又觉得奇怪,“周王殿下把那么旧的库房都打开了,把那么古老的卷宗都翻出来了,尽看些先帝在位时的谋反案。他这是思慕已经驾崩的祖父么?”

刑部的办公条件一般,当然不可像能宫里那么凉快,周王也不嫌弃,天天来,一天不拉。久而久之,刑部官员已经习惯有他和没他一样,渐渐的也就不大在意。

太子和秦王却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他查的都是谋反案。”

“他想找一个名叫关渊毅的人。”

关渊毅何许人也?做为周王的大哥和二哥,太子和秦王很有兴趣知道。

为此兄弟二人亲自去请教过他们的皇帝爹,皇帝蹙眉,“三郎喜欢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去看看,这个关渊毅和那小姑娘有何渊源。”

“如此。”太子恍然大悟。

一旦有了方向就不难查了。太子命人查玲珑的身世,很快查到了,原来关渊毅是玲珑的曾外祖父,“怪不得呢,敢情三弟不是忽然对刑部有了兴趣,是想讨好佳人芳心。”

太子和秦王对他们的皇帝爹佩服之极。

“陛下英明!”太子大拍皇帝的马屁。

“您怎么知道一定和那小姑娘有关?”一向温温吞吞的秦王好奇这个。

皇帝微笑,“你俩成亲太容易,所以不知道三郎的苦处。”

秦王不大同意,小声嘟囔道:“我成亲还容易么?我足足等了两年呢。”

太子默然不语。

他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惆怅之意。

皇帝脸上闪过苦恼之色,放下手中的朱笔,“起驾,朕去看看你们的母后。”

“恭送陛下。”太子伏在地上。

“恭送陛下。”秦王也跪下了。

皇帝摆摆手,身姿飘逸的出了殿门。

“怎么了这是?”秦王冲他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太子皱眉,“想起当年事了吧?二弟,爹和娘当年成亲也很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秦王往殿门口看了看,目光中满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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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高而阔,西边的角落置着两个青花瓷大鱼缸,缸里养着睡莲,还有几条小鱼在水中快活的游来游去。

一位身穿淡黄衫裙的女子悠闲站在鱼缸旁喂鱼,身姿窈窕,仪态娴雅,难描难画。

皇帝温柔凝视她的背影片刻,走到她身后,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她带着笑意回过头,含词未吐,气若幽兰。

“怎会这时候回来?皇帝陛下,你是不是疏于朝政呀?”她嗔怪的问道。

虽是嗔怪的话语,口吻却轻柔婉转,听起来不像责怪,像撒娇。

皇帝轻笑,“朕想看看,朕的皇后在做什么。若皇后觉着无聊,朕便陪皇后解解闷。”

语气缠绵,听在耳中真有荡气回肠之感。

笑意在皇后皎好的面庞上荡漾开,她回过身也抱着他的腰,戏谑说道:“陛下也不肯多纳些有才有貌又懂情趣的美女进宫,我当然觉着无聊了。要不然,这会儿我正被几十位美女团团围绕着献殷勤,威风的很呢。”

皇帝微笑,“不是朕小气,实在是配得上服侍皇后的美女还没见着。皇后,请再忍耐几年,如何?”

皇后不由的笑了,淘气的像个孩子,“过几年我便不稀罕了。陛下,过几年我孙子孙女都有了,谁还稀罕美人呀。”

“甚好,朕和皇后一起抱孙子,哄孙女。”皇帝愉快的说道。

殿宇深深,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心中都觉安宁。

“你有心事,怎么了?”皇后柔声问。

皇帝轻声道:“妹妹,咱们的小三子好可怜。他喜欢上喻家的小姑娘,可那小姑娘的曾外祖父以谋反罪被先帝所杀,小姑娘的父亲便不待见他…”

“居然有人不待见咱们的小三子。”皇后忿忿。

皇帝大起知己之感,“对极,先帝驾崩多年,因为这个便不喜欢咱们小三子,简直岂有此理。妹妹,这孩子还在傻呼呼的查找当年的卷宗想为那人翻案呢,他不知道…”

皇帝神色黯然,说不下去了。

皇后明亮的眼神也暗淡了,“真是傻孩子,先帝在时所有的谋反案都是他钦定,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两人相互看了看,目光中均有无奈之意。

皇后神色恍惚,“如果咱们当年不是…”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幽幽道:“若这皇位是父子子继得来,或许可以一试,偏偏咱们是…唉,可怜的小三子。”

皇帝见她有忧愁之色,心中不忍,低声说道:“如今那姑娘还小,再过两年我直接下旨罢了。妹妹,不值得忧心的。”

皇后想了想,“也对,你直接下旨,喻家便是不大乐意也没辙。以后两个孩子恩恩爱爱的,做父母的见女儿过得美满,还有什么不足?只是咱们小三子可怜了些,说不定要看岳父的白眼。”

“真可怜。”皇帝同情极了。

皇后心中一动,含笑问道:“皇帝陛下,当年你是不是也看了许久岳父的白眼?”皇帝得意道:“并没有太久。妹妹,咱们成亲之后岳父看我便顺眼多了,等有了小元瑞,父凭子贵,我在他老人家眼中便至少是半个儿了。”

“噗----”皇后不由的展颜一笑。

皇帝和皇后商量过后,一致认为三郎可怜,决定对他关怀体贴,格外的好。

宠溺

不仅如此,连三郎喜欢的那位小姑娘,也要对她格外好。

她父亲不是因为先帝时的一段往事心存芥蒂,因而对三郎有了偏见、冷眼相待么?虽然有些固执,却也可敬----仰慕他女儿的这英俊少年是三皇子、周王殿下,他也不肯假以辞色,可见不贪恋虚荣,也不为荣华富贵所迷惑,风骨可鉴。

皇后笑道:“有这样的父亲,女儿能差到哪里去?一定不是庸脂俗粉。”

皇帝却露出不大赞同的神色,“妹妹,咱们小三子能看中的姑娘,必然是个好的。”

---这一对夫妻还没见到玲珑,已经认定玲珑是位好姑娘了。不过,皇后以为喻大爷不贪慕权势,有其父必有其女,所以玲珑不俗;皇帝却说,我儿子是什么样的眼光,他喜欢上的姑娘,哪错得了?

皇后莞尔,“还是你说的对。皇帝陛下,若是咱们两个要比溺爱子女,我总会输给你的。”

皇帝体贴的说道:“怀胎十月,是妹妹辛苦;生出来之后便该我多操心了,对不对?”

“很对!”皇后忍着笑,郑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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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胜春从京里寄回来了信。

苏老太爷正为小孙女担心烦恼,见到来信,颤抖着手亲自拿裁纸刀割开信皮,取出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苍老的面颊上流下来。

“这是怎么了?”苏老太太从外头进来,看到他流泪的模样,被唬了一跳。

“还好,胜春没怎么吃苦。”苏老太爷不好意思的喃喃着,把信递给老妻,自己取过方帕子,到一边拭泪。

苏老太太赶忙把信打开看了,“…嬷嬷很严厉,规矩很严,一开始我很怕,夜里睁着眼睛睡不着觉…后来我就单独住了,有两个小丫头服侍我,但没人管束…到了金陵,我没进宫,被送到楚国公府…楚国公夫人很和气,她的小女儿阿密和我同年生,我俩很玩得来…”

苏老太太合上信,念了声佛。

孙女终于有了音信,她一颗心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把信给胜春爹娘也看看吧,他俩也好放心。”苏老太太试探的问道。

苏老太爷哼了一声,“别跟我提那一对利欲熏心的东西!不是他俩暗中捣鬼,胜春不至于吃这番辛苦!这会儿是好了,你没看孩子一开始担的那份惊受的那份怕么?往后怎么样也还不一定呢,选秀这还没完!”

苏老太太虽是心里也气,到底还是溺爱小儿子的,陪笑劝了好些句,“又庭和他媳妇虽说不懂事,也是胜春的亲爹娘。这做爹娘的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你说是不是?”劝之再三,苏老太爷勉强道:“给他俩看看也好,让他俩看看胜春才开始那份担惊受怕,看他们这做父母的惭愧不惭愧?”苏老太太一迭声的答应,“对,对,让他们看看,让他们惭愧。”拿了信,匆匆忙忙的走了。

她回去之后,便命人叫来了喻温惠。

“胜春来的信,你看看吧。”苏老太太淡淡说道。

喻温惠被关了这些日子,脸色有像从前似的白里透红,有些萎靡不振。听说苏胜春来了信,她眼中有了光亮,迫不及待的从苏老太太手里接过信,焦灼的目光落到信纸上,“胜春,胜春…”

苏老太太本是心中有气的,见了她这样子,倒消了几分。

---她溺爱小儿子,连带着对小儿媳妇也宽容许多。

喻温惠把信一连看了七八遍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心花怒放,“娘,胜春这是得了楚国公夫人的青目,对么?不提什么亲王、郡王,若是能嫁到楚国公府去,也是…也是…”

她本来兴高采烈的打着如意算盘,苏老太太忍无可忍,凌厉的目光射到她脸上,喻温惠惊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敢再往下说了。

依着喻温惠的心思,做亲王妃、郡王妃固然好,如果是能嫁到楚国公府,也相当不错。楚国公是皇后的嫡亲大哥,又有从龙之功,朝中重臣啊。

“反正不管是嫁到王府还是楚国公府,都比在本城寻婆家强多了。”喻温惠低下头,心里不服气的嘀咕。

苏老太太板着脸吩咐,“你把信拿回去,等又庭回来,和他一起看了,给孩子写封回信。”

喻温惠柔顺的说道:“是,娘。”

苏老太太挥挥手,命她退下。喻温惠口中答应着,眼珠转了转,陪笑央求,“娘,胜春在楚国公府住着,咱们总得有所表示,是不是?您看要不要…”苏老太太没好气,“这点子人情世故,你当我会不明白么?我自然会命你大嫂备些土产谢仪,到时候跟着回信一起送过去。”喻温惠大喜,笑盈盈道谢,“娘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呢,哪用得着我提醒?我糊涂了,糊涂了。娘,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辞别苏老太太出来,喻温惠捧着信,脚步轻飘飘的。

回到自己房里,喻温惠把这封信颠过来倒过去的看来看去也看不够。等苏又庭回来的时候,她简直已经倒背如流了。

“快过来,胜春的信。”她冲苏又庭笑吟吟的招手。

苏又庭三步两步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抢过信。

贪婪的看了两遍,苏又庭高兴的拍大腿,“咱闺女要飞黄腾达了!”

“可不是么,胜春要出头了!”喻温惠喜上眉梢。

夫妻两个凑在一起把这封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心里乐开了花。

“哎,我想回趟娘家。”喻温惠推推苏又庭,小声跟他商量。

苏又庭笑,“爹娘不许你出门,说的是怕你犯糊涂。可是这回娘家能犯什么糊涂,对不对?我去跟爹娘说,明儿个我休沐,亲自送你去,亲自接你回来,一步也不离开你,从头到脚的看着你…”

“你个坏蛋。”喻温惠吃吃笑,伸出拳头打他。

苏又庭伸手捉住她的手,笑的极为开怀。

他果然去跟苏家二老提回娘家的事了。苏老太爷很生气,“她有脸回娘家?把胜春送去选秀,她还有脸回娘家?”苏又庭唯唯诺诺,“是,没脸回,没脸回。爹,她这不是…见着闺女的信,就想娘了么?这母女天性,爹您看…?”苏老太爷生了半晌闷气,道:“我再霸道也不能阻隔人家亲母女。又庭,你送她去,送她回,除了回娘家不许去别的地方,知道么?若敢随意乱逛…”

“不敢,不敢。”苏又庭赶忙保证,“爹,除了喻家,我和她哪儿也不会去的。”

苏老太爷黑着脸,没再说话。

这也就是默认了。

苏老太爷都不再说话了,苏老太太这溺爱小儿子的母亲自然也不会和苏又庭过不去,两人顺顺当当的回了趟喻家。

喻老太爷不肯见喻温惠,女婿陪着回来的他也不肯见,连女婿也不肯见----“爹怎地这样?都不给姑爷面子。”喻温惠兴冲冲的回来,被父亲兜头泼了冷水,未免有些埋怨。

苏又庭安慰她,“你在苏家还被禁足不许出门呢,我来喻家看岳父的白眼,也没什么。”

喻温惠忙道:“那不一样。我嫁了你便是苏家的人,公婆要如何管教,都没话说。你娶了我可是喻家的姑爷,姑爷是娇客,怠慢不得的。”

苏又庭低声笑,“娘子知道我受了委屈,回去多给我些好处,不就行了?”他笑的极不正经,喻温惠明白他的话意,恨的又伸手捶他。

喻老太爷不肯见他们,乔氏也不肯。

乔氏是个性情温柔的人,不过玲珑就是她的逆鳞,谁若害了玲珑,她是难以原谅的。因为关氏和喻温惠背着家里给几个女孩儿报名选秀才害得玲珑不得不喝了秘药,昏睡五天五夜,乔氏难以释怀,对关氏一直不理不睬的。现在喻温惠来了,乔氏余怒未息,一样不肯见她。

喻二爷脾气好,在外院置了席酒,款待苏又庭这位姑爷、娇客。

喻温惠则是由喻老太太、关氏、静嘉、静翕接待。

喻温惠一脸神秘,像献宝似的拿出一封信,“呶,胜春写回来的。”喻老太太先坐不住了,“胜春在京城如何了?唉,小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想起来我觉都睡不安稳。”喻温惠趾高气扬,“娘,您看了信之后呀,还是睡不着觉,是高兴得睡不着觉!”喻老太太忙道:“是好消息么?快拿过来我看看。”喻温惠笑着把信递给她,“娘,您眼神不好,我替您念念。”连说着话,连炫耀的看了关氏一眼。

关氏笔挺的坐着,面上毫无表情。

渝温惠把信上的话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喻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这么说,胜春是得了楚国公夫人青目?这可是位贵人呢。”喻温惠一脸自命不凡的笑容,“可不是么?娘,楚国公夫人是皇后的娘家大嫂,在宫里头比王妃公主还有体面呢。”

喻老太太感慨,“真想不到,胜春那孩子看着老实没心机,到了金陵,却有这番机遇。”

“谁说不是呢。”喻温惠抬头挺胸,志得意满。

关氏心里难受,“连胜春都能这样,小翕可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小翕进京选秀…”越想越气,胸口发堵。

她一向很会凑趣,这时心里极不舒服,便默默无语。

静嘉和静翕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母女三人都不捧场,喻温惠未免觉得寂寞,笑吟吟问关氏,“二嫂,胜春真是有出息呀,你说是不是?”关氏被她问到脸上,努力挤出丝笑容,道:“是呢。”

话说得很勉强,听起来很不真诚。喻温惠不满意,故意叹了口气,道:“可惜小嘉和小翕没去,要不然,以这姐妹俩的才貌,定会脱颖而出的。”

她这话表面上是在替静嘉和静翕惋惜,其实却是幸灾乐祸的意思:看看,你两个女儿根本没有参选的机会啊,多可怜。

关氏涨红了脸。

喻老太太心疼孙女,慈爱说道:“我前些时日亲到灵岩寺为礼佛祈福,特地为小嘉和小翕摇签。寺里的高僧给解了解,签上都是好话,小嘉和小翕啊,都是有福气的孩子,将来都有好前程的。”

关氏感激的站起身福了福,低声道:“谢您吉言。”

“那,玲珑呢?”喻温惠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