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鸿吐舌,“姐,你好凶!”

唐小鸣佯怒要打她,唐小鸿机灵的矮身躲了过去,藏在玲珑身后咯咯笑。

“别闹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我爹我娘还等着呢。”玲珑笑着说道。

“听三小姐的话,暂且先饶了你。”唐小鸣也笑。

马车缓缓驶动,唐氏姐妹陪着玲珑在乡间小道上漫步,一路说说笑笑。

“北伐大军就要凯旋归来了。”唐小鸣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么?”玲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唐小鸣说道:“朝中喜气洋洋准备迎接郊迎呢,不过,大军统帅留守北叶城,督建城墙,加强军备,要数月之后才回来。此次帅大军回朝的,是楚国公。”

玲珑有些惆怅的“哦”了一声。

唐小鸣迅速的偷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三小姐,再过数月,乔府尹守孝期便满了,该起复了。您也会跟着大爷、太太回城,回到喻家,到时候…”

她没有接着再往下说,可是她的意思,又有谁会不明白呢?

玲珑心里甜丝丝的,“王小三打了胜仗,可是知道我数月之后才会回城,他便在北叶城等着我…”笑意在她脸颊上、眼睛里流动,平时镇静自若的玲珑,这时却流露出少女的娇羞。

唐小鸣和唐小鸿姐妹两个见玲珑这样,虽不敢说什么,却忍不住挤眉弄眼,“看看,三少记挂着三小姐,三小姐心里也有三少呀,多好!”“就是呀,分明是一对有情人!”

正高兴着,唐小鸣忽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斟酌着言词,小心的告诉玲珑,“三小姐,家里最近一直太太平平的没什么事,不过,泽雅长公主府给了喻家请贴,邀请二太太和大小姐二小姐到公主府参加赏花会。”

玲珑扬起双眉,“泽雅长公主府?”

这事太怪异了。自打发觉了静翕的轻信于人,玲珑便交代过乔思柔和王夫人常夫人等,关氏和静嘉静翕这两年多一直没接到各家的请贴,备受冷落。如果乔思柔和王夫人、常夫人不邀请关氏母女,别的人家就更不会了-----喻家和乔思柔是亲戚,和徐家也算拐亲亲戚,至于镇远侯府等,和喻家有什么相干呢?泽雅长公主府就更挨不着了,喻家和她不是亲戚,不是朋友,什么关系也没有。

如果喻家有人做官,泽雅长公主这做法还算有情可原,可是喻家并没有。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做为一位长公主,皇帝的异母妹妹,她的地位够高贵了,一举一动总是有原由的,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就算是一时心血来潮,邀请和她素无来往、素未平生的喻家也很不可思议。

玲珑蹙眉,“泽雅长公主是什么样的性情?府里都有什么人?”

唐小鸣忙道:“泽雅长公主在先帝诸女中排行第八,性情么…听说是很温柔和善的。她的驸马是巩昌侯的弟弟罗佑成,膝下有一女一子,女儿罗琼华今年十八岁了,尚未许人,儿子还小…”

“行了。”玲珑抬手止住她。

大概能猜到这位泽雅长公主意欲何为了。

这个时代的女孩儿大多十五六岁定亲、成亲,也有特别受宠、家人格外器重的姑娘,会到十八岁甚至二十岁才出阁。但是,名门贵女当中一直到了十八岁都没定下亲事的,绝对不正常。

十八岁没出阁,不算什么;十八岁没定亲,一定有原因。

玲珑略想了想,淡淡道:“我要往城里送封急信。”

“三小姐,我去!”唐小鸿自告奋勇。

玲珑点点头,“小鸿你先回去收拾行李,稍后你便启程。”

唐小鸿清脆的答应,“是,三小姐。”

玲珑也不走路了,上了马车,命令车夫,“回去,要快!”

车夫响亮的甩起马鞭子,催着马儿快跑,“驾,驾---”

到了喻家老宅前,玲珑下了车,匆匆回房,命侍女备笔墨,提笔写下廖廖十个字,“周王婚事,自有陛下做主。”写好,玲珑便把亲手把信封了,交好唐小鸿,“一定要交到我婶婶手里。”唐小鸿已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把包裹往身上一背,接过信仔细收好,和玲珑告辞,走了。

唐小鸿走后,玲珑一个人呆呆坐了会儿,又有些好笑,又觉得发闷。王小三你简直是块唐僧肉啊,总是有人觊觎你,拿你没办法,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

往常从城里的采购车回来,玲珑总是高高兴兴的清点货物,一样一样挑出自己喜欢的东西,今天乔氏见车回来了,玲珑却看不见人影,不由的奇怪,“珑儿呢?”

喻大爷从书斋出来,和乔氏一起站在马车边,“女儿不是最喜欢挑拣东西的么?怎地不见她?”

“我也正奇怪呢。”乔氏柔声说道。

过了片刻,玲珑笑着过来了,“都有什么呀?咦,这么多衣料,都漂亮的很。”和乔氏一同看起衣料、脂粉等。

可是,她总是显得心不在焉。

“女儿,你有心事?”喻大爷叫过她温声询问。

玲珑略一犹豫,呵呵笑,“没有,没有。”

她并不想瞒着父母。可是乔氏太过单纯,喻大爷又对周王有成见,这件事和周王有关,不提也罢。

喻大爷心中犹有疑问,不过,并没有追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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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鸿终于赶在赏花会前一天晚上,把信送到了关氏手里。

关氏接过信看了,嘴角泛上丝讥讽的微笑。

“告诉三小姐,我知道了。”她合上信,从容说道。

“是,二太太。”唐小鸿只是个送信的,关氏这么说,她便曲膝答应。

“你跑这一趟也辛苦了,下去歇歇,明儿个再启程回去。”关氏温和的说着话,还命婆子拿过两串钱,赏给了唐小鸿。

玲珑待人向来大方,这两串钱唐小鸿哪会放在眼里?彬彬有礼的道了谢,接过来,便告辞了。

关氏见唐小鸿不在意的样子,气的暗暗咬牙。

乔氏和玲珑阔绰,养的婢女也这般眼界高!好心赏她两串钱,她连眼角也不扫一下!

关氏又拿出玲珑的信看了,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娘,听说老宅来人了?”静翕急匆匆走了进来,关切问道。

关氏沉着脸把信递给了她,“玲珑耳目聪明,家里的事,她已知道了。”

静翕接过信看了一眼,脸色白了白,低声道:“娘,玲珑果然是这么说的,和我猜的一样…”

泽雅长公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下请贴?也只能是为这个了。

关氏哼了一声,“我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泽雅若有足够的好处给我,我不会让她失望!”

“娘,您是说…”静翕嘴唇颤抖,露出惧怕的神色。

关氏眼神变得冷酷,斩钉截铁的说道:“她若能让你有个好前程,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她!便是让我下地狱,让玲珑下地狱,我也答应她!”

静翕从没见过这样的关氏,瞪大眼睛看了她许久,软软的瘫倒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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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嘉已和蘧云逸定了亲,不便再出门应酬,只有关氏和静翕两个人带上侍女、婆子,去了泽雅长公主府。

泽雅长公主纡尊降贵,亲自见了关氏,并且跟她单独说了会儿话。

说的是什么,外人就无从得知了。

泽雅长公主府的赏花会很圆满,直到申时,客人才陆续告辞。

当晚泽雅长公主便命侍女替她准备常服,准备次日进宫求见皇后。

泽雅长公主相貌生的很是普通,于妆扮上就格外讲究,在镜子头换了好几支钗也不满意,命侍女打开把首饰全拿了来摆在桌上,细心挑选。

镜子里的她四十多岁的年纪,脸黄黄的,看上去有些心浮气燥。

驸马罗佑成慢慢踱了过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公主,你真要进宫去?我怎么觉得…怎么觉得…这样没用…”

被泽雅长公主恶狠狠的看了两眼,他讪讪的干笑两声,说不下去了。

“依你说,该怎么办?”雅泽长公主忍着怒气,把手中的发钗“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琼华是个死心眼儿,一口咬定了,周王表哥不纳妃她就不定亲,哪家也不嫁,你让我怎么办?她都十八了!”

“那就等呗,等到周王纳妃…”罗佑成一开始还是正常的声音,后来为雅泽长公主气势所慑,声音越来越低,跟蚊子哼哼似的。

“闺女是我一个人生的不成?就该我一个人操心?”泽雅长公主恨的咬牙切齿。

罗佑成见不是事,打了个哈哈,脚底抹油,溜了。

泽雅长公主气的顺手举起一个花瓶冲他砸了过去,罗佑成早跑了,花瓶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巨响,一地碎片。

次日,泽雅长公主便进宫求见皇后去了。

皇后很有闲情逸致的在哄着皇长孙玩耍-----太子妃头胎便生下了皇长孙,孩子今年已经两岁了,雪团儿似的很可爱,不过,这会儿他才睡醒,不大快活,板着个小脸,也不知在想什么---泽雅长公主陪笑说了几句家常,终于按捺不住,满含深意的提起,“任金文学会会长的喻家您听说过么?他家有意让喻三小姐认做琼华的妹妹,终生服侍琼华。”

皇后转过头看她,扬起了双眉,“喻三小姐认做琼华的妹妹?”

泽雅长公主忙不迭的点头,“对,正是如此。”

皇后眼眸转了转,气笑了,“你家琼华简直是天上的仙女,连喻三小姐都愿意认她做姐姐,终生服侍她了!”

皇后这话中明明满是讥讽之意,泽雅长公主却是关心则乱,根本没听出来,满脸陪笑,“谁说不是呢?”

皇后半晌无语。

皇长孙忽然扁着小嘴要哭,皇后心疼不已,“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干嘛要哭啊?”皇长孙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屁股,脸上很有几分害羞之意,皇后不由的好笑,“是要尿尿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值得哭啊。”

她说不值得哭,皇长孙却不乐意,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旁边的保姆赶忙伸手摸了摸,陪笑告诉皇后,“小殿下已经尿了,屁股都是湿的…”皇后这才明白她的宝贝孙子为什么这样,忙忍着笑,一边吩咐保姆替他换衣裳,一边柔声哄他。

太子妃和永宁公主本来是在外面说话的,听到皇长孙哭,也赶忙过来了。

都围着皇长孙哄他。

才哄好皇长孙,皇后的母亲兰太夫人来了,皇后见了兰太夫人,笑咪咪说道:“我都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了,可是见了您就想撒娇,您说这可怎么办呢?”兰太夫人故意道:“嫩生生的小娃娃在跟前儿,谁还稀罕你啊?”逗的众人都笑。

泽雅长公主在这儿跟个外人似的,浑身不自在,又坐了会儿,便告辞了。

“八姑母来做什么?”永宁公主好奇的问道。

皇后扶额,“别跟我提她了。”

永宁公主很乖巧,“成,不问,我猜八姑母来也没好事。”

皇后嘴角抽了抽。

皇后既不愿跟永宁公主这天真烂漫的姑娘说这些,又不忍心拿这些糟心事来烦母亲兰太夫人,还是等到皇帝下朝回宫之后跟他发牢骚,“…想什么呢?小三子喜欢的姑娘服侍她闺女,她以为她是谁?她闺女又是什么尊贵人物了?”

皇帝大为气愤,“居然敢这样算计朕的儿媳妇!”

“就是。”皇后也很生气,“我本来是申斥她的,不巧一直有事,没来的及。再说了,只是申斥她,我也觉得不解气。”

皇帝在殿宇之中来回踱了几步,面沉似水,“朕自登基以来,待皇室宗亲一向宽厚,先帝留下的诸王、长公主,人人享有封地、超一品俸禄,待遇从优。可是,不管待遇如何优渥,总是人心不足。”

皇后脸色也凝重起来。

皇帝回到皇后身边坐下,缓缓道:“连朕的爱子中意的姑娘也敢算计,看来真是把朕不放在眼里了。”

皇后握紧他的手,抚慰的拍了拍。

皇帝转过头,看着妻子光洁的面庞微笑,“先帝亲女,我的异母妹妹,也不好真将她如何。皇后,将罗驸马调往外地任职,你看如何?”

“甚好。”皇后很赞成,“罗佑成这个人又没什么本事,在京城也是瞎混日子,调走无妨。”

“非也。”皇帝郑重的摇头,“他才干还是不错的,朕会大力褒奖他,升他的职。”

“明升暗降啊。”皇后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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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拟把罗佑成调任福建,不巧罗佑成打马球时摔断了腿,此事只好延后。

罗佑成虽伤了腿,泽雅长公主却很有心情的亲自去了鹤庆侯府,为宋长林和喻静翕做媒。

宋长林如今还不是世子,他的身世和常人不同,说出来有些不尴不尬,世子之位又一直没落实,名门贵女便不愿嫁他。鹤庆侯和苏夫人对这个嗣子倒是很看重,宁可让他多等两年,等有了世子的名份再聘娶淑女,也不愿意胡乱将就,因此宋长林一直没有定亲。泽雅长公主纡尊降贵上门为喻静翕提亲,鹤庆侯和苏夫人觉得既意外,又受宠若惊,虽然心里也很有些不情愿,但一则不敢驳了长公主的颜面,二则也考虑到玲珑有一天成了周王妃,宋长林能和周王做连襟,最后还是答应了。

喻老太爷和喻二爷对鹤庆侯府、世子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可是宋长林有燕云卿这位很受士子赞颂的生母,他们也没反对。

更何况,宋长林的仪容、谈吐俱是上上之选,无可挑剔。

鹤庆侯的嗣子,和名不见经传的喻家二小姐,就这么定下了亲事。

关氏和静翕欣喜若狂,母女二人紧紧相拥,流下喜悦的泪水。

“小翕,你以后会是位尊贵之极的侯夫人!”关氏含泪看着静翕,激动不已。

静翕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不停的点头。

宫里的旨意却迟迟未下,泽雅长公主未免坐不住了。

她命人去给关氏传信,让关氏设法把玲珑送到泽雅长公主府,“…只要人送来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的认琼华做姐姐,跟在琼华身边做个小丫头。”

泽雅长公主自信满满,“琼华无论身份、才貌、性情,都是最合适做周王妃的,如果身边再有这么一个小丫头,周王妃之位,非琼华莫属。”

周王牵挂的不就是喻家三丫头么?娶了我女儿,他不只有了出身名门的王妃,心上人也可以坐拥怀中,岂不是美满的很?

关氏不动声色,静翕和宋长林的亲事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只是塘塞、拖延,亲事定下来之后,慢慢的说了实话,“我哪有能力将玲珑带到贵府?莫说我了,这世上谁也做不到。玲珑要在喻家村为她外祖父守孝三年,这是早已定好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泽雅长公主气了个仰倒。

“这小门小户的关氏,城府恁地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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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寿生跟随大军北伐,出发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一具死尸-----他阵亡了。

他的死,却是宋长庆的生。

宋长庆花言巧语劝说官千户放了她,“您儿子都没了,留着我做甚?公公,您还年轻呢,不如您续娶一位妻子,再生下儿女,岂不还是好日子?”

宋长庆愿意留下一半嫁妆给官家,全了她和官寿生的夫妻情意。

官千户大为心动,“她的一半嫁妆,那可是一大笔钱呢。拿着这笔钱,我什么样的小娘子娶不到?她再不好也是鹤庆侯府的姑娘,我又不敢杀了她,白养着她浪费粮食么?”

宋长庆拿自己的一半嫁妆,换回了自由身。

她没有搬回鹤庆侯府,而是拿钱在棋盘街置了宅子,独门独户,自己居住。

静翕和宋长林定亲之后,她去喻家看望静翕,顺便添妆。

静翕陶醉在锦绣一般的前程中,从前的事全忘了,一脸娇羞的接待了她。

“泽雅长公主居然会为你们做媒,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宋长庆笑道:“她准是想讨你三妹妹的好,想提前结交周王妃,才肯出这个头的吧?”

“并不是。”静翕冲口而出。

“哦,那是什么?”宋长庆笑吟吟的看着她,“难道是她女儿想做周王妃?”

静翕的记性又回来了,涨红了脸,忿忿的低下头。

她没有回答宋长庆,不过,宋长庆猜也能猜到内情了。

宋长庆笑吟吟的告辞,回去之后,命人送了封密信到泽雅长公主府。

“我不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有法子可以毁掉喻玲珑。”

泽雅长公主收到密信,心怦怦跳,“如果能毁掉喻玲珑,又何必一定要琼华把她收在身边?周王身边有这样的爱宠,对琼华总是不利啊。”

她拿着密信又看了一遍,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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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家村来了十几名如狼似虎的差役,直接闯到了喻家。

为首的一人大大咧咧问道:“谁是喻泰?跟咱们走一趟吧,县太爷有请。”

喻大爷在前厅接待这些人,玲珑在窗外听了一耳朵,心沉了沉,叫过唐小鸣吩咐,“这些人没有不贪财的,大把银子丢过去,务必拖延时间。”又命唐小鸿,“你带上人手,去把桥拆了,快!”两人答应着,听命行事去了。

玲珑快步走到后园,扬声叫道:“忠叔!”

忠叔不慌不忙的自花房中走出来,“来了。”

他刚来喻家的时候装手脚不灵便,乔氏心肠好,为他请医延药,慢慢的也就和常人无异,看上去是位再平常不过的中年人。

“忠叔,你现在立即出发,去西山书院。”玲珑脸色郑重,“一定要把我两个哥哥藏起来,不能被人捉到,明白么?安置好我两个哥哥,你找到书院的常讷,告诉他,喻玲珑有难,请外祖父相帮。”

忠叔眉毛快竖起来了,“有什么事要把你两个哥哥藏起来?你娘和你呢?要藏,我得先把你俩藏起来!你俩是女流之辈,最不耐摔打!”

玲珑心里着急,顿足道:“忠叔,你听不听我的话?陈峻岩派了你过来,是和我过不去的么?”

忠叔很是气闷,“当然不是和你过不去的,是来保护你的。可是,你年纪小没经过险恶之事,我却是老江湖了,真有什么危险,还是我来拿主意,较为妥当。”

“敢情忠叔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玲珑冷冷说道。

忠叔一脸无奈,“我这条命是陈家的,怎会不把你放在眼里?只是你年纪太小,这世上的风风雨雨你根本没经历过…”

“所以,我没有资格命令你么?”玲珑淡淡道。

“不是。”忠叔摇头。

“那,你便听我的号令。”玲珑语气不容置疑,“先安置好我两个哥哥,之后便传话给常讷,不可耽搁!”

玲珑站在阳光下,娇嫩面容上现出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坚毅之色,凛然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