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煞有其事:“天气太热,难免烧坏了脑子!”她忍不住大笑,“你还不承认你喜欢他,你要是不喜欢,你会突然松口?”

林初坐到床上,否认道:“都是我妈,她昨晚又找了一个相亲对象,让我下个礼拜和那人见一面,我一冲动,就这样了。”

叶静笑她净给自己找借口,又语重心长道:“其实这样也好,我以前还总觉得你心理变态,谈恋爱又不是拿刀抹脖子,没人像你算得这么仔细,你根本就在吹毛求疵,当初学校里追你的人也不少,再好的男生你都能挑出毛病!”

林初叹了口气,一时有些迷茫,也不知今日跨出的这一步究竟是对是错,总觉得恋爱有些遥不可及。

那头沈仲询开着车在街上闲逛,将林初说得话反复思量。年龄差距摆在面前,他束手无策,为今之计只能尽量与林初般配。

二十三岁的女生,仍留着一份在校园里的稚气,沈仲询却已经三十岁,被社会磨砺得老态横生。

可男人的三十岁,又哪里会老,反而是最吸引人的年龄。他开车来到南江大厦,寻到四楼男装部,径自走去几家大品牌,让导购替他挑选服装。

西装衬衫他不能丢弃,平日工作必须要这样打扮,只是闲暇时他可以穿得休闲一些,同林初上街约会也不会让她觉得丢脸。

如何将七岁的年龄差距化为三十岁,这也是一门学问。沈仲询的长相其实并不显老,只是惯常都以严肃示人,难免看来老成,褪去西装换上休闲的衣服,一举一动间仍透出凌人的严峻。

沈仲询并不满意,一旁的导购却春心荡漾,原本一对一的服务变成了二对一,两个年轻姑娘举着衣架细声细语。这年头花美男不难找,男人味却越来越少。沈仲询不言不语时双眼犀利,五官端正高大威猛,端得是一派正气,如今满大街的坏笑痞样,他是为数不多的“好人脸”,换在古时,便是侠客勇士,民族英雄。

沈仲询无知无觉,购下一大堆衣裤,在导购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回去后他申请了企鹅,打电话问林初要来企鹅号。

林初正在背英语单词,被他打断了记忆,报出号码后电脑咳了两声,刚刚通过审核,沈仲询便发来视频请求,林初抽了抽嘴角,将吊带睡衣的肩带拎了拎,说道:“不太方便。”

沈仲询蹙眉:“你房间里有人?”

林初回答,“没人,我准备休息了,不方便视频。”

沈仲询有些失望,只能盯着林初的企鹅头像。头像是一株向日葵,一抹阳光从斜处映下,尽显温暖。

林初仍有些冷淡,对沈仲询的问话只敷衍回答,视线拴在英语单词上,她趴在床头一心二用。沈仲询也不介意,听她偶尔念出几个单词,他顺便纠正林初的发音,见林初语气里多了几分欣喜,他又顺便教了她一些俚语,两人聊到最后,竟只谈论起了英语,直到手机电池耗尽,林初才挂断电话。

沈仲询毕竟公事在身,对他来说,并没有双休日这个概念,若非因为林初,他根本不会在周六去逛街买衣服,因此到了第二天,他再如何想见林初,也不得不返回褚钱,提前安排下周的项目进程。

林初倒没有对他的离去表现失落,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去南湖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又喊来叶静一起吃饭。

南江市这样大,遇见认识的人并不容易。两人刚走进一间餐厅,林初便见到江晋和杨纯贝坐在中间的桌子,杨纯贝手舞足蹈得说着什么,抱着江晋的胳膊越靠越近。林初不待看清江晋的表情,忙拉着叶静走了出来,叶静奇怪道:“干吗干吗,你不是去吃饭吗?”

林初低声道:“遇到熟人了,别妨碍人家!”

她拽着叶静走去对面的一家餐厅,却不想南江市小成这样,刚进门就见薛权迎面走来,一脸烦躁得毫不理会身后追来的漂亮姑娘。

薛权乍见到林初,挑了挑眉迎上前:“你们两个有必要一起找来?”

林初和叶静莫名其妙,只听那姑娘指着她们质问:“这两个是谁?”

薛权蹙眉:“你刚不是问我手机里那个人是谁吗?就是她们!”

那姑娘立刻摇头哭喊:“我不信我不信!”

林初和叶静极有默契的颤了颤,目送姑娘一路小跑出去。薛权朝她们一笑,挥了挥手一声不响的往门口走了,叶静忍不住道:“这是什么奇葩啊?你认识的?”

那头薛权听见问话,转头看了看叶静,脚步顿在门口,直到有人从旁边走过,他才回了神,径自出去了。

林初忍不住将薛权描述了一番,叶静咋舌:“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人?劈腿成这样,也不怕遭报应!”

林初点点头,心中对薛权的不喜又添上了一分。

周末结束,痛苦的周一再次来临。时隔两日,林初上班的心境又变了变,工作起来愈发小心翼翼。也不知道领导是否获悉了周五的事情,对待林初时并不见异样,只是林初总敏感得觉得领导经过她的座位时,视线总不动声色的划过,林初不禁打起精神,变得愈发警惕。

中午在食堂吃饭,薛权捧着餐盒往她面前一坐,“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女的叫什么?”

林初蹙了蹙眉:“怎么了?”

薛权一笑:“我想要她的电话!”

林初有些吃惊,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将号码告知。

下午薛权趁她不留意,偷偷跑去她的办公桌翻找手机里的电话簿,片刻后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林初对这一切却全然未觉,下班后挤车回去买菜做饭,夜里学习英语看美剧,睡足七小时后再次起床上班,如此忙忙碌碌直到周四,她已然快要忘记了沈仲询的存在。

下班时杨纯贝找到林初,约她周末去逛街,林初撑着阳伞往外走,推说周末有事儿,一路到达单位大门,林初猛地刹了步,震愕得盯着从车里走出来的沈仲询。

沈仲询上穿V领短袖,下穿休闲黑裤,从前掩藏在西装里的壮硕身材毫不遮掩的显露在外,装束焕然一新,连杨纯贝都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认出他是谁。

林初目瞪口呆,沈仲询打开车门,朝杨纯贝颔了颔首,看向林初:“上车吧!”

林初阖紧嘴,疑窦丛生地坐进车里,频频转头看向沈仲询,满腹好奇疑问都憋在喉中。

那头杨纯贝兴奋地拨打江晋的手机,神秘兮兮道:“你猜刚才林初上了谁的车?”

江晋正在报社忙碌,应付道:“谁?”

杨纯贝笑道:“上次南湖边的演出你还记不记得?上演英雄救美的那个人,民安的一个经理,叫沈仲询,就是他,刚才把林初接走了,看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江晋动作一滞,盯着电脑屏幕沉脸静听。

☆、第28章

沈仲询带着林初往南湖驶去。

来前他已经安排好时间,四点钟准时接林初下班,五点左右驶到南湖附近的餐馆吃饭,饭后正值斜阳暮景,虽然余热未消,却也适宜散步赏玩,待到七点就去看电影,九点散场将林初送回,时间刚刚好。

沈仲询将行程一一道出,余光瞄见林初在偷偷打量他,他不由坐直了一些,竟有点儿紧张,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继续道:“至于电影,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暂时没买电影票,到了那里你去选一下。”

林初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约会毫无准备,见到沈仲询的这身打扮,她更是错愕,欲言又止地瞟了又瞟,终究没有问出口。

沈仲询猜到她的疑惑,愈发觉得羞赧,突然有些后悔这身打扮,可又想五六年前他也是这样穿着,又哪里稀奇古怪,慢慢地安慰自己,他的面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行至餐馆,时间比预期的要早,里头只有零星几桌有人用餐,林初也没有什么胃口。

天气太热,她已经习惯了洗澡休息后再随便吃点儿,如此正式的晚饭,只有回到褚钱才有。沈仲询问了问林初,再一次收到一个“随意”的答案,他便自行点了四道菜,又叫了一杯冰饮。

林初咬着吸管享受冰爽的时候,林母的电话追来了,连珠帯炮道:“那个小许本来说礼拜六见面,我说你礼拜六要去上课,所以时间改在明天。明天你下班后赶过去刚好能吃晚饭。”

林初张了张嘴想要打断,无奈林母的嗓门太大,根本听不见林初的声音:“你记住明天穿漂亮点儿,早让你买几件裙子你不买,穿来穿去就只有上次那件。小许的条件特别好,你给我好好把握!”

不带喘气儿地说了一通,林初这才寻到空隙插话,也没注意到沈仲询已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内容,面色一片阴霾。“妈,你先听我说!”

才听她说了这一句,沈仲询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林初,只想听她如何同林母汇报,可来电那方极少打他的手机,沈仲询又担心对方有急事,想了想,他接起电话,那头立刻窜出声响:“你在哪儿呢?”

沈仲询回答:“市区,有事儿?”

机车发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江晋应该刚刚下班。“有事儿,你具体位置在哪儿,我来找你吃饭!”

沈仲询瞟了一眼垂眸通话中的林初,说道:“我已经在吃了,什么事儿你说吧!”

江晋顿了顿,说道:“我想当面跟你说,你跟谁吃饭呢,这么不方便?”他笑道,“约会?”

谁想沈仲询竟“嗯”了一声,江晋闻言,一时语塞,半响才压抑着情绪问:“别告诉我你在跟美女约会,快说在哪儿,我来瞅一眼!”

沈仲询觉出江晋有些不对。

平日里江晋虽没大没小,从不喊他舅舅,可大多数时候见到他,对话都规规矩矩,毕竟辈分摆在那里。可今日他仿似在闲话家常,甚至多了几分调侃,沈仲询蹙了蹙眉:“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我就挂了。”

江晋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便撂断了电话。

林初也已汇报结束,不声不响的继续吃饭,沈仲询见她并不打算交代,微微不悦,又想今天第一次正式约会,还是别自寻烦恼了。

饭后两人按照计划去南湖边散步,划桨的船只排列整齐地停靠在岸,天际一片火焰烧成的云,红橙两色层次分明。

林初的小手近在咫尺,可沈仲询偏偏不敢去牵,放眼望去,哪对情侣不是牵手搂腰,只有他们二人中间隔着两拳的间距,像陌生人那样疏离。

林初倒是自在,见到街边的糖葫芦后她立刻上前买了一根,沈仲询叫道:“林初!”

林初拔下一根山楂糖葫芦,仰头看向他。糖葫芦颗颗圆润红艳,称在林初颊边,夺去了余晖的光芒,沈仲询原本想说街边的糖葫芦不卫生,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

心满意足地消灭完糖葫芦,两人又往电影院走去。

林初上周日才来此光顾过,没有多看便挑选了一部电影,又问沈仲询的意见。沈仲询就跟林初点餐时说“随意”一样,他对电影也从不挑剔,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看电影这个爱好,仔细想来,他只在念小学的时候踏进过电影院。

林初喜欢坐在前排,无奈暑期档外加七点档,看电影的人并不少,早便没有了前排的位置。两人寻到座位号,电影即将开场,黑黝黝的影院里噪音未消,等到片头曲开始放映,大伙儿才安静下来,林初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时不时地吸一口在外头买来的冷饮。

沈仲询看了片刻,兴趣缺缺,耳朵反而注意起了吸管悉悉索索的声响,饮料已经见底。他侧头一看,正见林初打开饮料盖,捏着吸管摆了摆去,似乎在对准位置,又用力吸一口,将盒底的果粒吸了上来,腮帮子嚼了两下,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沈仲询心头一软,低声道:“还要不要喝?”

林初突然呛了一口,没料到沈仲询会突然说话,“不用了。”

沈仲询一笑,过了一会儿,他朝林初说了一句“出去一下”,猫着腰走出了影厅。

转眼一杯冰镇冷饮递到林初的面前,沈仲询说:“换了个口味,你试试。”

林初道谢接过,顿觉一种被照顾到的温暖,原本平淡的情绪被稍稍提了起来。

谈恋爱的人统共有几项娱乐节目?悉数数来,无非就是吃饭、看电影、逛街,周末去游乐场、朋友聚会,假期外出旅游。

林初和沈仲询恋人未满,娱乐活动更是枯燥,今天的一系列流程,平日里林初都是一人在做,现在无非多了一个沈仲询在身边晃来晃去,她其实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多了一个人聊天,偶尔被嘘寒问暖,倒也不差。

沈仲询却不同,他与林初四日未见,已经极为想念,好不容易今天抽出了时间,他更是珍惜这每分每秒。当空白了近十年的单调生活里突然填进了一个姑娘,这种意义非凡、与众不同的滋味,让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丢弃,因此电影散场后他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行事,而是找借口说肚子饿,拖延了约会的时间。

林初明日要早起上班,本想拒绝,可又想她不能次次对待相亲对象都这样冷待,毕竟这次的沈仲询是她自己选择的,而且她一看到沈仲询的这身打扮,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犹豫片刻,她便同意了。

两人吃吃喝喝了一个小时,沈仲询这才慢吞吞的将林初送回了关锦花园,到楼下时他问道:“明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林初一愣:“你明天还有空?”

沈仲询商量道:“明天不一定,进度快的话晚上能回市区,如果明天可以,我再带你出来。”

林初点点头。

沈仲询看着林初走近电梯,才依依不舍的重新坐进车里。

车子慢慢朝小区大门驶去,刚看到大门外亮堂堂的街道,便见一辆醒目的黑色机车停在保安亭旁,沈仲询挑了挑眉,见到江晋沉眼盯着他的车子,他终于确定了江晋在电话里不对劲儿的原因。

关锦花园正大门南面直通大街,深夜里仍灯火辉煌热热闹闹,北面则是一片暗幽幽的建筑外墙,沿路直走便进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沈仲询和江晋把车子停到建筑外墙旁,连街灯都没有的路上,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江晋嗤笑:“从四点到十点半,整整六个半小时,你跟林初是同事之间的加班,还是什么?”

沈仲询淡淡道:“约会!”

他毫不遮掩,连撒谎都不屑,江晋一口怒气梗在喉中,“你真是不错,明知道我喜欢林初,连撬墙角的事儿都做?我平常还小看了你——”他咬牙切齿,“小——舅——舅!”

沈仲询蹙眉道:“林初不是你的什么人,谁都有权追求她,我喜欢林初!”

江晋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他妈的林初是我先认识的!”

沈仲询面无表情道:“所以?”他替江晋开口,“你先认识的,别人就没有追求的权利了?”

江晋冷哼一声,扭了扭脖子,又插起十指扭了扭手骨。

他不耐与沈仲询逞口舌之争,自傍晚接到杨纯贝的电话后,他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到怒火中烧,期间情绪反反复复,将他折磨的几近疯狂,一面是至亲的背叛,一面是林初对他的不理不睬,江晋备受打击,涛涛的怒气止也止不住,“咔嚓咔嚓”几声响后,他低吼一声,挥拳直上。

沈仲询没有防备,一时来不及躲闪,左颊上狠狠遭受了一拳,甚至能听见骨头被击的声音,他吃痛后倒,江晋又趁势再挥一拳,将沈仲询击倒在车盖上。

江晋下了重手,沈仲询的脸上传来剧烈疼痛,幸而后车盖抵住了他下跌的重力,沈仲询有了支撑,立刻本能反抗,捏起拳头直击江晋面门,“嘭”一声将他逼退数步,江晋大吼一声,戾气直涌,红着眼连挥数拳,沈仲询不甘示弱,一边躲闪一边回击,重创江晋的脸和腹部。

两个岁数相加年过半百的大男人,正在做着世上最幼稚的事情——为女人打架。

那头林初正在同八卦的叶静通电话,大致汇报了一下约会情况,叶静失望道:“太简单了吧,完全没有高|潮起伏。”林初笑了笑,全然不知在关锦花园的大门外,正上演着一出跌宕的狗血戏码。

沈仲询有他独有的做人原则,秉公正义、遵纪守法,甚至还有谦逊、环保节能等小项,却唯独没有宽容。

他遵从适者生存强者为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万事亲力亲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获得最大的利益,商业竞争中没有情意可言。凡是他应得的,必然就独属于他,不退也不让。

何况他头一次这样喜欢一个姑娘,亲爹也不留面子。

沈仲询被汗水刺了眼,最后一记重拳挥在江晋的小腹上,手肘随即击向他的锁骨,顺势掀撞他的下巴,江晋无力还击,重创倒地。

沈仲询气喘吁吁地站定,低沉道:“记住了,林初现在是我的,你不如把心思留在工作上,随时准备被你外公送出国!”说罢,他一阵头晕眼花,看也不看江晋,径自驾车驶离了。

江晋顶着满脸淤青,撑了半响才从地上爬起。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好似未战先败,可一切先机分明都是他的,沈仲询只是阴险狡诈地钻了空子,一口浊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江晋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口水,阴沉着脸驱车返回。

身为导火线的林初一夜好梦,醒来时胃还有些鼓胀,昨晚明显吃撑了,做了几节操后才出门上班。

最近单位里的事情不多,考察团已经离去,市里也没有活动举办,大家都恹恹的困在火烫的夏日,无精打采也无所事事。

林初充分利用时间,为明天的会计课程做准备。读书时她曾经学过会计,因是选修课,她并没有苦心钻研,学习成效倒还不错,期末考试足有九十分以上,当时她曾考虑去考一张会计证,后来似乎是和其他的考试冲突了,她才没有继续下去。

现在重新捧起会计书本,她倒并不陌生,至少最基础的内容她温故了一遍就重拾了记忆。

预习了一天的会计内容,下班的时候眼前仿佛全是活蹦乱跳的数字和各种专业名词,杨纯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愣了愣,“晚上一定要一起吃饭,你太不够意思了,每次都叫不动你!”

林初笑着找了一个借口,这次杨纯贝却不依她,箍着她的胳膊便往外走:“今天我生日,我也不要你生日礼物,你也知道我家人朋友都不在这里,我那群同事又跟我玩儿不到一起,你陪我吃顿饭怎么了!”

林初听她这样说,根本无力再拒绝,又想沈仲询没有打来电话,他应该是脱不开身了,索性便应了杨纯贝这一次。

谁知到达杨纯贝预定的饭店,就见江晋坐在包厢里,脸上青紫瘀伤东一块西一块,乍见之下让人瘆的慌。

江晋替林初和杨纯贝拉开椅子,笑道:“终于把你这尊大佛请来了,想吃什么随便叫,今儿我请客!”

杨纯贝毫不客气,拽过菜单尽点贵价菜,一溜儿报了十道菜名,才问林初的意见。林初摇摇头,推开菜单问江晋:“你出什么事儿了?脸上这样。”

江晋勾了勾唇,替林初倒了一杯茶:“没事儿,被人摆了一道,我气不过,就跟他动手了!”

杨纯贝立刻插话:“你认识的都什么人啊,也太缺德了,我早就叫你报警了,告他伤人啊!”

江晋不理她,只看向林初:“你要吃什么?别光看不点啊!”

林初直说“够了”,不一会儿就上了一桌佳肴。

三个人吃吃喝喝,杨纯贝向江晋讨要生日礼物,江晋笑着说下次再给,又殷勤的替林初夹菜,拉着她问长问短。

饭后杨纯贝又缠着林初一起去唱歌,林初连连推辞:“不行不行,我五音不全,从来不去ktv!”

杨纯贝道:“那你就把你的第一次献给我了,去吧去吧,唱歌只有两个人哪里好玩儿。”说着,又凑到林初耳边,“我跟江晋又还没在一起,两个人会很尴尬的!”

林初哪能不明白杨纯贝的弯弯绕绕,杨纯贝虽然有点儿心机,人却不坏,平时在单位里也时常向林初提供其他部门的消息,教她提防谁恭维谁,林初也擅用起来,见到背景深厚的同事时自然而然多了几分热心,若论心机,每个人都有一些,林初不讨厌她,也乐见杨纯贝能和意中人开花结果。

现下杨纯贝态度强硬,林初也不好再推,只能随他们一道前去唱歌。

进入包厢,却只有杨纯贝一人举着话筒兴奋高吼,江晋叫了一打啤酒,坐在一旁沉默干喝。

杨纯贝唱了两首歌,又扯着江晋的胳膊让他唱,江晋淡笑着推开她,说了几句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拿起一瓶啤酒绕过中间的杨纯贝,问林初:“喝不喝?”

林初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权当解渴,最后连杨纯贝也喝了起来,举着啤酒又唱又跳,毫不冷场。

江晋耐着性子陪她哼了两首歌,便起身坐到了林初身边,与她碰了碰杯,又凑到她耳边大声道:“今天不是她生日,我故意骗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