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在凌袖的身上抚摸和亲吻,让凌袖感到万分恶心,却也无法阻止春药的催情作用。

凌袖紧紧地咬着唇,将所有的呻吟全部吞回去,血从唇上流下…

地牢的铁门再被打开,刘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浪腾嵬甩开刘公公后,马上拔剑砍断了铁链。

刘公公本想大骂坏他好事的人,一抬头却看见了皇帝,便跪在地上暗叹流年不利。

见地上的凌袖咬破了唇,衣物几乎全褪,身上还残留着红蜡,浪腾嵬说不出的心痛,正想上前抱起凌袖,却被皇帝抢先了一步。

皇帝脱下身上的龙袍将凌袖裹住抱入怀里,冷声对跪在地上的刘公公道:“朕不会放过你的。”

“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啊,是太后娘娘吩咐奴才的啊。”

没有理会刘公公的求饶,皇帝抱起凌袖离开了地牢。

“就算皇上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瞟了刘公公一眼,浪腾嵬冷冷的发话。

被放上龙床后,凌袖睁开了眼睛:“皇上…”

“放心,没事了,朕已经传御医了。”皇帝用手指轻轻擦去凌袖唇边的血,动作温柔,就像生怕太大力会弄坏他一样。

凌袖拉着皇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缓缓向下探去。

“爱卿…”皇帝不解的看着凌袖。

凌袖对上皇帝的视线,双眸含雾,轻声唤着:“皇上。”

是春药!

惊觉刘公公对凌袖下了春药,皇帝难忍心中的怒火。

“爱卿,再忍耐一下,御医有解药的。”

皇帝想从床上起来,却被凌袖拉着。凌袖以哀求的目光看着皇帝,那样的娇嗔,令人无法抗拒。

皇帝叹了口气,俯身吻下,而凌袖热情的回应。

门外隐约可以听见那妩媚的呻吟声,老御医红了老脸,赔笑着到侧殿等候,而浪腾嵬站在门外,握紧了拳头,回眸向院子看去,梅花渐零。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肢渐小,心与扬花共远。

第七章:风箫吟

“宫中发生了大事。”宫女和太监们细声议论着。

一切是从那美丽的御前乐官凌袖在宫外带回了一个小士兵云逸良开始的。云逸良受封将军,硬生生的抢走了皇后的亲父赵相国一直想要的水利工程命官一职。赵相国因失去了一次名留青史的大好机会而对凌袖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这时宫中传出了皇上与凌袖不和的传闻。而太后的爱鸟不见了,听说有人看到那鸟儿飞进了凌袖的分羽轩。刘公公一直垂涎凌袖的美色,更借此机会与相国大人赵奎合作煽动太后对凌袖下毒手,赵相国大人还想对凌袖加罪。

“那后来怎么样?”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追问道。

“皇上和浪腾将军冲进太后寝宫救人啊。”一个年纪大点的宫女说,“听说皇上还用自己的龙袍盖在凌大人身上呢。”

“皇上追究其这事,第一个就找上了刘公公。”一个太监说道,“也不知道刘公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皇上不仅将他翻阉,而且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砍了下来。刘公公被抓的时候,还不停的说太后和赵相国合谋要陷害凌袖的秘密,不过仍是难逃一劫,最后还是被凌迟处死!”

“好可怕啊。”一旁的小太监惊呼。

“对啊,要不是皇后娘娘挺着大肚子去哭着求情,赵大人就不仅是免去官职了。”另一个太监说道。

“皇上连太后娘娘都处罚了,要娘娘永远留在离宫中礼佛,不得回正宫。”一个老宫女说道。

“皇上好狠心啊。”“不狠心又怎么治国啊?”“皇上将凌大人封为相国,他现在不仅万千宠爱,还权倾天下呢。”“整个皇宫的局势好像都变了。”

瞟了一眼围在一边讨论的宫女太监,梅暄安静端着糕点走进分羽轩的院子。

凌袖站在梅林间,发现梅暄来了,回眸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梅暄不禁想着,他眼前这位天人本就比皇上更像皇者,现在宫中的局势,应该在他入宫的那刻起就注定了。

接下来,要开始的就是真正的战争了。

“据各地上报,水利工程进行得十分顺利,云将军的尽责亲民,大受百姓欢迎,我果然没选错人。”

夺走凌袖手中的奏折,皇帝不满的说道:“你身体刚好,就不要看奏折了,朕自然会处理的。”

凌袖轻笑,搂着皇帝的脖子便送上一吻:“这是我作为相国应该做的啊。我为皇上分忧不好吗?”

“朕怕你太辛苦。你的身体那么虚弱,却怎么都不愿意给御医看,真想把你压在床上给御医看一下。”

“什么嘛,我很好,不用看御医。皇上既然那么不想我看奏折的话,那我们来谈一下元夕的时候我要唱的曲吧。”凌袖笑道,“虽然我已经不是乐师,但是在元夕为皇上皇后献曲也属礼仪。”

听凌袖提起皇后,皇帝的脸色暗了下来:“赵奎不停的说你坏话,你居然还对皇后那么好?”

“皇上,这一切都与皇后无关。”凌袖一边为皇帝倒茶,一边说道,“皇后一向贤慧,待人宽厚,皇上就算忘了昔日旧情,也该看在她腹中的龙胎份上啊。”

“若朕不是看在将要诞生的孩子份上,她还会好好地坐在宫中吗?”皇帝大力拍案,碰翻了桌上的茶。

茶水沿着桌沿流下,一滴,两滴…一去不复返。

凌袖低下头看着倒到地上的茶,低声说道:“皇上曾经是怎样的宠爱皇后,为了她举行了惊动天下的水上寿筵,成了百姓口中的佳话。可是此刻却为了新欢,让身怀六甲的皇后,孤独的留在寝宫里,皇上心里居然还想着将她赶出宫中。”

“爱卿,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帝皱起眉头,语气不佳,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

凌袖伸手扶正桌上的茶杯,再添上了茶:“若凌袖做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皇上是不是不会再来分羽轩?不再关心凌袖的死活?如果真的是这样…”凌袖将茶杯递向皇帝,“凌袖也只求多年以后,皇上拥着新欢偶尔路过分羽轩时,能说一句‘朕是曾经如何宠爱住在这里的人’就好了。”

皇帝激动地站了起来,将凌袖抱进怀中,凌袖手中的茶杯再度被碰翻,茶杯跌在地上,彻底粉碎。

“爱卿,对你,朕绝对不会!”

凌袖瞟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然后抬手搂住了皇帝的脖子热情献吻。

你会的,皇上,你绝对会的,所以我不能让它发生。所以,不要怪我,谁也不要怪我。

“可恶!”浪腾嵬大力拍案,面前的书桌摇摇欲坠。

今天早朝凌袖又找他麻烦了,以宫中禁军将领一事与他争吵。这本是手掌全国兵权的浪腾嵬的份内事,禁军在谁的手中就代表国家在谁的监视下,虽说上段时间他失去了直接统兵的权利,但多年以来留下的影响力也是不能忽视的。凌袖绝对是看到了这点才想自定禁军将领。当然浪腾嵬会失败全是因为皇帝完全站在了凌袖那边。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浪腾嵬本想骂这个打扰他发脾气的人,但是抬头看到来者是他的妻子,茵公主。虽然两人已成婚,但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看在茵公主年纪与凌袖相仿,浪腾嵬向来对她温柔。

“有事吗?夫人。”

茵公主别开自己的视线,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情敌,到现在她也无法以平常心面对他。

见茵公主欲言又止,以为自己刚才的暴戾的样子吓到她了,浪腾嵬上前扶着茵公主做到椅上:“是不是有事找我?”

“早上我和奶娘到街上看到一个小乞丐快饿死了,所以把他带了回来,可是管家不同意收留他,青风又去办公了,所以…”

看着茵公主,浪腾嵬自觉对不起她,虽然茵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在府中却不受宠,因此连下人也给脸色给她这个夫人看。

“管家他太放肆了,竟然敢干涉阻止夫人的决定。”浪腾嵬对站在门外的下人说,“去叫管家来!”

那下人鞠了个躬,立刻去办。

管家自然是被浪腾嵬训了一顿,见他说的严厉,管家也不敢造次了。

茵公主带回的小乞丐顺利的进了将军府,公主还赐了名字给他,唤作“纯”。

虽然纯被奶娘形容成小乞丐,却足足大了公主两岁,快十七的少年纯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十分瘦弱罢了。

一直为公务烦恼,浪腾嵬也自然不怎么过问府中的事。

那夜,皇帝在宫中举行了很久没有举行的夜宴。浪腾嵬与茵公主也是被邀之列。夜宴是凌袖提出的,说是为皇后怀上龙胎而补办的庆宴。但大家都知道,安胎应在安静的环境下,而不适合夜宴这种吵闹的事。因此宫中不少人开始怀疑凌袖的意图。

与往常一样,凌袖和皇后一左一右坐在皇帝身旁,昔日两人看是平分秋色,但此刻胜负明显。酒尚未过三巡,皇帝已经明目张胆的拉凌袖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凌袖依旧白衣胜雪,举止矜持有礼,却神色妩媚至极,看的殿下不少大臣欲火焚身。

皇后一身凤冠后服,却一个人静静的进膳,夜宴不到半场,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退下,可皇帝连一眼也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茵公主看了一眼身旁的浪腾嵬,再看一眼殿上的凌袖,她决心不步皇后的后尘。

当皇帝将凌袖压在身下拥吻时,夜宴就提早结束了。所有的大臣都被请出大殿,大臣们在殿门关上时都忍不住往内看多几眼,毕竟凌袖的媚态是属于皇帝一人的,别人是无法看见的。

浪腾嵬心生闷气,却仍然没有忘记身旁这个尊贵而可怜的妻子。一回到府,便首先将茵公主送回房中,浪腾嵬自己则随后回书房独饮直到夜深。

本来说是海量,喝酒多了更麻木了,浪腾嵬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那白玉铃铛,忍不住想起鬼山梅林的往事,宛如隔日而已。

突然传来零落的筝声,弹得生疏,。但隐约听出了弹的是《千秋岁》。

凌袖很喜欢的《千秋岁》,初遇那夜,他就是在跳《千秋岁》。可只跳了半曲。

半曲千秋岁…

一时好奇谁在弹琴,浪腾嵬披上披风向外走去。

顺着琴声,浪腾来到府中最为偏远的厢房,记忆中这里是无人居住的。

记起初遇时凌袖戏说自己是鬼。

鬼?浪腾嵬笑了,自己杀场上杀敌无数,现在怕鬼也说不过去。

走到厢房的窗户旁,从窗缝看进,入眼之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

“凌袖!”浪腾嵬激动地推门进房,却吓着了房内之人。

看见房内之人的容貌后,浪腾嵬有点失落,他并不是凌袖。这白衣少年“远看疑是雪王子,近看原是流浪儿”的中上之姿自然不及凌袖千万分之一,但他身型却和凌袖有几分相似,眉宇间的苍桑忧郁的气质也很像凌袖,但是凌袖还有一种皎洁的灵气。

这少年在弹《千秋岁》。

“你是谁?”浪腾嵬奇怪自己府中竟有着这样的一个人。

少年低下了头,显然不习惯别人的目光,小声回话:“纯。”

纯?浪腾嵬听过这个名字,是茵公主带回来的那个人。

想不到,他的妻子会带回这样的一个人。

“你在弹《千秋岁》吗?”浪腾嵬坐到纯的身旁,看着台上的筝。

“对不起,我不会吵你了。”刚才低头就看到了浪腾嵬腰间的将军令牌,已经知道眼前人是这府邸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触怒了他,纯一下跪到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浪腾嵬笑着扶起纯,发现他没有戴上弹筝用的假甲,指头上有微小的伤痕。

突然记起,凌袖弹琴时也不戴假甲的,却不曾受伤。

因为是“鬼”吧。

“弹筝要戴假甲的。”浪腾嵬从筝背的暗格里取出假甲,“你在学《千秋岁》吗?”

纯点了点头,下巴几乎贴到胸口上。

“有把词背下来吗?”

纯又点了点头。

“弹唱给我听吧。”

听了浪腾嵬这话,纯猛地抬起了头:“我弹得很差。”

浪腾嵬笑着对上纯的双眸,吓得纯又低下了头。

浪腾嵬伸手勾起纯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那么背一次给我听吧。”

明明早已听过这词,却不知道为何想从纯的口中听到。

“好。”把头移开,纯背起了《千秋岁》:“数声鹈鸦,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丽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当纯吟完上阕时,他发现浪腾嵬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应该没有背错的。不敢擅自停下来,纯继续吟道:“莫把玄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和以往所听的《千秋岁》不一样啊。

纯见浪腾嵬笑了,这笑容那样的悲伤。

“谁教你这《千秋岁》的?”浪腾嵬淡淡地问道。

“我的师傅…”提起恩师,纯不禁笑了。

看着纯的笑容,浪腾嵬愣住了。这笑容太像凌袖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和凌袖无意间露出的笑容十分相似,只是凌袖的笑容里多了点妩媚,而纯是更多的纯真。

“哦,他是怎样的人?”喜欢纯的笑容,浪腾嵬继续这个话题。

纯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思考:“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师傅他总穿着白色的衣服,很喜欢梅花,跳舞弹琴都很厉害。”

凌袖!

惊讶的想到凌袖,浪腾嵬激动得拉住了纯的手:“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浪腾嵬拉的用力,纯无法反抗,更不明白浪腾嵬怎么会这样的激动。

“快说!”见纯咬着唇不说话,浪腾嵬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手仿佛就要被折断,纯红了眼睛,他抬眸对上浪腾嵬的视线,毫不回避的哀怨。

惊觉自己失态,浪腾嵬放开了纯:“对不起。”

纯低下了头,喃喃地说道:“我和师傅只在梦里相见。”

“梦里?”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傅会不定时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他教我认字识礼,也曾教我剑舞,可是我没有根基,没有学到。他距今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教了我这首《千秋岁》。”

师傅说,将军大人会喜欢的。

纯闭上了眼睛,泪水轻轻滑下,突然脸上一阵温暖的触感,他抬头发现浪腾嵬伸手为他擦去了泪水。

“你信吗?”纯用几乎乞求的语气问。

浪腾嵬没有说话,只是对纯温柔的笑了。

他,相信了吧。

纯低下头喜极而泣,除了恩师从来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待他,他曾经活得那样卑贱。

看着纯低泣的可怜模样,浪腾嵬忍不住上前将他搂进了怀里。

突然心里涌出一种恐惧,纯惊慌的用力将浪腾嵬推开。

浪腾嵬一时没有站稳,后退两步碰上了桌子,放在桌上的筝被碰跌到了地上。

发现自己如此无礼,纯连忙跪到地上,颤抖着道歉:“对不起,浪腾大人,请大人原谅我。”

“不。”浪腾嵬也正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迷惑,“是我失态了。时辰不早了,你就寝吧。”

语毕,浪腾嵬朝门外走去,却被纯拉住了衣角。

纯依旧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浪腾嵬,脸上还有泪痕:“你明天…还会来吗?”鼻音轻轻软软,要多凄楚有多凄楚。

浪腾嵬自认为不是心软的人,但看着纯的眼泪,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嗯,我回来的。”

怕再多留一刻都会心慌意乱,浪腾嵬在纯放开衣角的同时大步走出房间,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纯那一瞬间破泣为笑,有多么美丽。

“听说皇上抓了赵大人。”凌袖放下手中最后一份奏折,抬眸看上在书桌前看奏折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