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的消息真是灵通,有哪个人上奏要朕开恩吗?”走马看花似的翻阅奏折,有凌袖批阅后,他根本无需费神,看奏折不过是作为皇帝要做的事而已。

“我现在是相国大人,就算有,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凌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皇帝身旁,“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皇帝摇了摇头,站起来与凌袖对视:“朕无法原谅所有要伤害爱卿你的人。况且要在他身上加一个让众人唾骂的罪名一点也不难啊。”

当凌袖想开口的时候,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是皇后。

“皇后娘娘她…”守门的小太监随后进来跪到了地上。

“退下吧。”挥了挥手,凌袖让小太监退下。

小太监连忙带门出去。

“皇后深夜到访,有何要事?”没有按礼给皇后赐座,皇上只是冷淡的开口。

“皇上!”皇后缓缓的跪到了地上,“请皇上听臣妾一言。”

“说吧。”

“臣妾自十四入宫,多年来自问毫无差错,与皇上的妃妾们也相处甚欢,宽于待人,接物有礼。”皇后在将目光落在凌袖身上,“凌大人,在你入宫的这段时间里,我待你也不薄吧。”

“是的,娘娘。”看着这个含泪的女人,凌袖一阵心酸。

“皇后,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帝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臣妾只想求皇上放过家父。”皇后深深拜了下去,“家父为官多年,尽忠职守,皇上不念功劳也该念苦劳吧。他已经年纪老迈,实在无法在狱中过活。”

“朕说过,不许任何人再求情!”

“臣妾知道,皇上说过不会放过伤害凌大人的人。”皇后马上接上皇帝的话,气势凌厉,前所未有,“但臣妾始终无法放弃家父,百行以孝为先。”

“你若不想惹朕生气的话,马上回你的寝宫!”

见皇帝已经难忍怒气,凌袖也连忙为皇后求情:“皇上请息怒,请看在皇后怀有龙胎的份上…”

“皇上。”皇后打断了凌袖的话,“请皇上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

“朕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废了你这个皇后!”

听了皇帝的话,皇后先是一愣,再失声而笑,原来一个人变心的时候,可以恩断义绝,忘情弃爱,那些美好的一切都是她过分奢想了。

皇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皇上,你心中只有凌大人,自然可以废了臣妾。你为了他,连太后娘娘都可以赶走,‘百行以孝为先’啊。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着,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枝金钗,这嵌着夜明珠的金钗是皇后受封是皇帝送她的,是第一夫人的标志。

皇后紧握着金钗,笑着道:“皇上,臣妾愿意一命赔一命,但是皇上一定觉得不够。皇上连太后娘娘二十多年的亲情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和臣妾这区区十几年的感情?所以臣妾也赔上腹中的孩儿!”

皇后用金钗连续向腹部刺了十几下,满身鲜血的倒到了地上。

凌袖从没想过皇后会这样做,她明明那样的善良,是与世无争的柔弱女性。别过脸去看,凌袖看见皇帝依旧君临天下的坐在殿上,冷眼看着自己垂死的结发妻子,没有一丝怜悯,更不提出手相救。

凌袖一甩衣摆,施展轻功来到皇后的身边,扶起了气若游丝的皇后:“为什么?”

皇后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拉着凌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是昔日的爱慕:“凌大人,夜宴那晚我就明白了…这是…你想要的…”

皇后的声音很轻,除了凌袖,谁也听不见。

凌袖静静的看着皇后,眼前的女人心思是如此的细密。

“是的,我想要这样。”凌袖轻声回答。

皇后笑意更浓了,自嘲的,凄绝的笑容:“那时你说我救你是放虎归山,真的没错…但是我没有后悔…我对你是那样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狠心…”

“嗯,我坏得无药可救。”凌袖紧紧地抱着皇后,温柔,舍不得放手,仿佛怀里的是他的妻子。

“凌袖,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了。”

凌袖回眸看殿上那冷酷的皇帝,这瞬间,凌袖发现自己有很多疑问。

皇后这个聪慧的女子明明知道他的想法,为什么不与他争呢?为什么要选择死去?她是怀着怎样的绝望自杀的?她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他自问不曾想杀了她,否则,当他睡在龙床上的第一个晚上就可以杀了她。

皇帝,这个多情却更是无情的君王。他又在想什么?眼看着自己这个相伴多年,身怀六甲的皇后自杀,他不仅没有传御医,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这样的冷酷无情和残忍,连凌袖也不禁心寒。

这个夜里皇帝还可以抱着凌袖纵欲到天明,他还说反正第二天因皇后驾崩是不用早朝,要凌袖不用担心下不了床而上不了早朝。

凌袖不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后悔,有没有小小的动容?

皇后去世了,带着腹中可怜的孩子一起死去。而且无论凌袖与众大臣如何求情,皇帝始终没有放过皇后的生父赵奎。在处刑前三天,赵奎听到女儿的死讯后,留下遗书一封,便在狱中上吊自杀了。

遗书写着——凌袖,你绝对不得好死。

皇帝得知这封遗书的内容后,将赵奎的遗体鞭尸后暴晒于城墙外,最后弃尸荒野。

皇帝的残忍充分体现,国内无人敢造次,宫中更是人心惶惶,妃子们甘愿敲经念佛,再不愿与凌袖有丝毫关系,以明哲保身。

喜气洋洋的元夕到了,新年的各种宴会庆典也没有因为皇后驾崩而有所改变,只是坐在皇帝身旁的只有凌袖而已。

在元月初一的夜宴上,浪腾嵬看着殿上的凌袖,觉得他瘦了,好像疲倦了,就算风采依然,但眸中多了几分忧郁,绝望的忧郁。

凌袖笑着说要为皇帝献曲,便唤来梅暄拿来古筝。

凌袖摆好琴,轻抚几下,金戈之音豁然而出。琴弦拨动,初时似是高山绝壁,声音铿锵,只感觉绝壁无限苍凉,却又见那山崖间摇曳出花,声音华丽,而又在高音处仿佛闻得花香袭人,将身体内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然而琴音又忽而从极高处直落入涧,一时屏息只觉心碎的一声,以为这一声落下便粉身碎骨,但琴音绵绵不绝,如水声涓涓,于耳边轻绕环转,渐绕渐快,渐绕渐强,仿佛突然减水流端急,仔细辨时那琴音慢慢开阔起来,就像溪流汇至一条奔腾的大江。声音豪迈,若大江奔流不息,让人心中逐渐开阔。声音越发豪壮,只听得人人心中热血沸腾。以为已是绝音,声音却突然更高更宽,于是豁然开朗,仿佛江水如海,于是一片浩浩荡荡,水天相接,天地共色。琴声由阔至渺,音渐细渐高,琴音欲断却又挑高一层,悠长回旋,层层叠叠绕至最高处,渺渺盘梁,赫然而止。

人们屏息,只觉耳中仍然余音袅袅,像是稍有喘息也是焚琴煮鹤。

半响寂静,殿内突然叮当一声,众人猛然惊醒,原来只是凌袖轻拍了一下琴弦。

“爱卿的琴声宛如天籁。”皇帝龙颜大悦,连声道好。

凌袖嫣然一笑,缓缓开口:“那微臣弹唱一曲。”

得到皇帝的首肯后,凌袖弹唱起《风箫吟》,这曲,他本想送给皇后的,而今天只能以曲祭亡魂。

“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囊,秀伟人念远,暗垂朱露,泣送征轮。长行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销魂,池塘别后,曾行处、绿妒轻裙。凭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朱颜空自饮,向年年、芳意长新。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

第八章:女冠子(元夕)

“梅花落了。”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浪腾嵬转过身来,如他所料,是凌袖。

“把妻子留下,跑来我的分羽轩不合礼数吧,浪腾大将军。”凌袖拿着酒壶坐到石桌边,示意浪腾嵬一起喝。

接过凌袖递来的酒壶,浪腾嵬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怎么没有和皇上一起?”

“和皇上一起,就不能见到你了。”凌袖笑得妩媚,似乎另有所指。

浪腾嵬想起自己成婚的那一夜,曾经狠狠的伤害了凌袖,为此,至今他仍不能释怀:“那天晚上…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男宠就是这样用的。”对于浪腾嵬的道歉,凌袖一笑置之。

“凌袖…”

“皇后突然驾崩,皇上还是要向皇亲国戚们好好交代一番。” 凌袖打断了浪腾嵬的话,“所以今晚没有空陪我。”

“皇后…身体明明很好的,怎么会得急病驾崩呢?举国上下都在期待皇子的诞生…”提起贤慧的皇后,浪腾嵬也暗叹红颜薄命。

轻酌着酒,凌袖缓缓开口:“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自杀的,被我逼到自杀的。”

凌袖的声音很轻,却让浪腾嵬一阵错愣,回不过神来。

“你没有发现着酒的味道很熟悉吗?”凌袖以指尖抚过杯沿,轻巧的转开话题,他抬眸对上浪腾嵬那有点失神的眼睛,目光冷漠:“昔日鬼山梅林之内,我们不是也喝过了吗?”

一阵凉气从脚底升起,浪腾嵬不禁打了个冷颤,那样的味道,他怎么会忘记?

看到浪腾嵬板起了脸,凌袖朱唇一勾,笑得艳丽:“和你想的一样。这是血酒,用皇后和她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血酿的,是不是很甜?”

皱起眉头,浪腾嵬伸手向前一捞,本想将凌袖拉进怀中,却被凌袖一个轻巧的闪身避开了。

凌袖轻挥水袖,转身一跃而起,飘进了梅林间,一跺脚,跳起了舞,是《千秋岁引》。

风无声的吹起,在空中飘舞的梅花花瓣飞旋到凌袖的身边时,瞬间香消玉毁,彻底粉碎,化为尘埃。

作为武人,浪腾嵬知道那些梅花花瓣是被凌袖的内力震碎的,这种深不可测的内功,在年轻的凌袖身上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冒着被凌袖的内力震伤的危险,浪腾嵬仍然毫不犹豫的上前将凌袖抱进怀里。

浪腾嵬跑来的冲力太大,凌袖一时站不稳向后倒去,于是两人双双跌倒于梅林内。

“你疯啦?你这样可能会死。”若不是凌袖他及时将内力收回,此时浪腾嵬即使不是粉身碎骨,也会是重伤倒地,想到这里,凌袖的心就一阵抽痛。他紧紧地拉住了浪腾嵬的衣服,把脸埋在浪腾嵬的胸前,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情绪。

“放心,我还没有当到皇帝,是不会死的。”低头吻着凌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浪腾嵬笑得轻狂。

突然,凌袖微颤,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浪腾嵬,坐了起来:“我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的。”

“为什么?”浪腾嵬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凌袖要和他作对,“我当了皇帝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啊,还是你那么爱那个昏君?”

凌袖站了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不要小看皇上,他并不是昏君。”

“你爱着他?”

“我只是一臣不侍二君罢了。”转过身,凌袖边说这一边走回石桌旁,把本放在石桌上的酒壶向浪腾嵬抛去:“时辰不早了,将军大人请回吧。”

语毕,凌袖向房间走去。

“凌袖。”浪腾嵬叫住了凌袖,“你的心里到底爱着谁?”

闻言,凌袖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幽幽而来:“你说呢?”

你道,我最爱的人是谁?

和茵公主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浪腾嵬已经喝醉了,凌袖的酒总是让人闻香已醉,自认自己的酒量很好的浪腾嵬却从来抵挡不住。

硬压着头昏目眩的感觉,浪腾嵬还是恭敬的将自己的妻子送回了房间。

夜深了,浪腾嵬还独坐在院子里喝着从凌袖那里拿回来的酒,血酒,有着凄绝的味道,而这小小的酒壶,却怎么喝都喝不完。

春天刚来,乍暖还寒,但浪腾嵬却感全身火热,不知道为何会想起于凌袖在鬼山梅林的初夜情景,凌袖那梨花带雨的美丽。

凌袖啊凌袖,你是不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妙手写徽真,水剪双眸点绛唇。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 往事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仍是无情也动人。”

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浮现了这首诗,本不是什么墨客骚人的浪腾嵬,也情不自禁到不得不满是诗意的吟着。

诗…

一瞬间,脑海里没由来的闯进了一个人的身影。

啊,忘了和他的约定啊,堂堂一个未来皇者,怎能不守信用呢?君无戏言啊。

那今晚,是不是要去履行约定呢?

浪腾嵬的唇边带着笑容,脚下一踏,施展轻功向府中那最偏远的厢房跃去。

门突然被推开的声响,将纯从床上被惊醒,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清来人的时候不禁低声惊呼:“大人…”

那天初遇的夜里,浪腾嵬说过第二天他会再来,纯抱着欣喜的心情白白空等了几天,不管他如何期待,浪腾嵬始终没来,但是当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时,浪腾嵬却来了。

早已习惯跪礼,纯便从床上下来准备行礼问安,却被浪腾嵬一把拉住,压回了床上。

“浪腾大人…”纯看着浪腾嵬,因为他满身酒气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人你喝醉了,我去帮你倒杯茶解酒。”

没有等浪腾嵬回答,不喜欢被压着的纯想从浪腾嵬的身下起来,却被浪腾嵬大力的压了回去。

“不用,我没有醉。” 浪腾嵬甩了甩脑袋,不是说酒醉三分醒吗?为什么他怎么看,被他压在身下的人都是凌袖呢?

浪腾嵬的力气大,纯自然敌不过他,也明白与醉酒之人耍嘴皮是不智的,他也顺着浪腾嵬的意:“是的,大人你没有醉。那么请大人放开我,让我去给大人倒杯茶来润喉吧。”

“放开?”听了纯的话,浪腾嵬握着纯的手腕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要违反我?要我放开你?”

“大人?”看着一向冷静的浪腾嵬失态的喊着,纯也被吓得愣住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你为什么假装不知道?”不管身下的人儿如何反抗,浪腾嵬低头就吻上了纯。

突然浪腾嵬放开了抓着纯的手,纯连忙用手顶住了浪腾嵬的胸膛,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没有动容一分,反而因纯的反抗让浪腾嵬动作更加粗暴。

霎那间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进了纯的耳朵,然后双腿就被人用力的分开,下体一阵微凉,惹得身体轻颤,然后本来被深深埋葬的记忆汹涌而出。

“不要…放开我…”感觉到被浪腾嵬的衣服摩擦着大腿内侧,纯感到万分羞耻,好像自己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那种猪狗不如,坑脏、卑贱的日子。

“初生的猫都比你叫得大声。”一个挺身而入,发现身下人儿痛苦的颤抖,浪腾嵬俯身细吻着,将纯所有的抗拒声都吻走。

无法反抗的余地,纯只好放松身体来配合浪腾嵬,他含着泪,只求他可以对自己温柔一点。

第二天一早,浪腾嵬和纯都是在茵公主的尖叫下醒来的。

茵公主和平常一样亲自给纯送早饭,却想不到会看见浪腾嵬和纯两人赤裸着相拥而眠。

纯闭着眼睛,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他不敢看茵公主,拉着被单围住身体,卷缩坐在床的里边。

浪腾嵬看着气得脸红耳赤的茵公主,再看看身后满身欢爱痕迹的纯,惊讶会被抓奸在床。

茵公主冲了过去,狠狠的扇了浪腾嵬一个耳光:“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侵犯了凌袖你还不够吗?”

闻言,浪腾嵬吃惊的看着茵公主:“你怎么会…”

浪腾嵬和茵公主对视,没有发现,身后的纯听了凌袖这个名字时一阵错愣。

“你不是人!”顺手拿起浪腾嵬丢在地上的衣服,茵公主用力将衣服丢到浪腾嵬身上。

衣服被茵公主一丢,放在内袋中的白玉铃铛掉了出来。

三人看着那滚到地上的铃铛。

浪腾嵬最先反应过来,将单衣披上,俯身捡起了白玉铃铛。

“你…你怎么会有这铃铛?”茵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日于凌袖聊天的时候得知,过去凌袖的爱人曾经送他一对雕有那特殊花纹的白玉铃铛为定情信物,虽然此情已逝,但是凌袖曾经发过誓,若谁持有这对白玉铃铛,他就会尽力完成那人的愿望。凌袖自己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誓言是他的弱点,所以他想将那白玉铃永远保存,绝不相赠,可是却不知道何时遗失了,至今没有寻回。

“我的事你少管!”浪腾嵬语带愠怒,脸上更是那种连三岁小孩已看到就绝不会再哭闹的神情。因为昨夜的宿醉,头痛得快裂开了,他根本不知道醉酒后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凌袖的身影,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纯,本就心烦意乱,偏偏此时茵公主又大吵大闹。

茵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自然没被谁骂过,平日温和的浪腾嵬突然大声地对她说话,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更是忍不住本来就想流下的泪水。

“夫人。”纯披上单衣,沿着床沿爬到茵公主身边,笨拙的安慰着:“请不要哭,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夫人责罚我吧…”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茵公主打断了纯的话,一把将他抱住,放声大哭。这个纯孩子虽然说年龄比她大,可是她却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的痛爱着啊。

不知道为何,浪腾嵬就是觉得茵公主抱着纯这一幕非常刺眼,以至于他别过脸去,不愿多看一眼,心里暗骂着一大清早就上演这种闹剧。

浪腾嵬穿上衣服,没有再理会那边抱头痛哭的两人,自顾自离去。

不知道最初是谁在说,总之,浪腾将军在新婚不久后,温柔善良的异国公主,更是刚上任的将军夫人,好心收养了一个流浪街头的可怜少年,可是浪腾将军却因为那少年有着几分姿色,强行将少年纳为男宠,以至可怜的将军夫人又伤心又妒嫉,终日以泪洗脸的故事一传千里,成为百姓休闲娱乐时的必谈话题。

听梅暄说着那已经传遍皇宫,关于浪腾将军纳男宠的桃色传闻,凌袖一直在笑,几乎笑出泪来。

梅暄不解,她不知道凌袖在笑什么,听见心上人的桃色传闻,不是应该生气才对的吗?

“爱卿,为何事如此高兴?”皇帝没有让人通传,自径走进凌袖的卧房。

挥手让梅暄退下,凌袖拉着皇帝坐到床上:“皇上知道浪腾大将军纳了男宠吗?”

“有听小太监说过。”

凌袖又嘻嘻的笑了起来:“果然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皇上都知道了,想必早朝过后,浪腾大人一定被那些好男风的官员们拉着,毕竟大家都想看一下那个能让浪腾将军不管美貌娇妻的男人是如何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