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李建却不知道。他尴尬地笑。挠挠头傻傻地就说“呵呵呵,别误会啊,我是看到她一个人。。。。这,就还给你了啊!”说完,又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走了啊,你男友就快活吞了我了!”最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现场。

只留下我和严曜隔着一个走廊对望。

我想,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说点什么了,不过,让我失望的是,除了站在那里看着我,他连嘴角都懒得动一动。

我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想着别人也降下身段过来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比如感谢来看望一类的,可是细想又觉得搞笑,想破了脑袋竟然想不出可以和他交谈的话题,到最后干脆放弃,“我走了!”

扶着墙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让他见着丢脸的时候了,也管不了动作雅不雅观的问题了,只是懊恼,这个家伙忽然出现,把我唯一的搀扶‘工具’吓走了,这李建虽然粗手粗脚,总好过没有吧。

路夕言啊路夕言,你就活该自作自受吧。

“我背你!”就在我艰难地挪动步伐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沉沉的声音,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背了起来,手也被迫攀上了严曜宽厚的背。

“严。。。曜”

他没回头,背着我往楼下走,我一急,这虽然黑灯瞎火的,可是免不了也有刚下自习的其他系的学生,感觉别扭至级,我不安地在他背上动着,几欲开口让他放我下来。却始终说不出话,只得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肩头,闻着那似曾熟悉的薄荷味道,脑子竟悠悠地晃荡了起来。

飘飘然,想踩着棉花的感觉。我甚至摸摸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一小段的林荫小道过后,就是女生宿舍。

严曜放下了我,脚跟着地的时候,心里竟有了一阵失落,我怯怯地看他“谢。。恩。谢谢你!”

昏暗的光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揣测他微微拢起的眉头是否因为别的什么?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让我有点怀念他冷冰冰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么怪异,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见他又是长久的沉默,于是我说“那。。。那我走了!”

正打算卯足力气迈开脚步,手却被猛地抓住了。

我惊诧地抬头,温热的气息便覆盖下来,快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几乎就能感觉到了唇上酥麻柔软的触觉。

是的,几乎,我以为严曜会吻我,我本能地闭上眼。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可是。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缠绵。只是那一瞬间虚幻地仿若假象的碰触,我的手已经被放开,严曜抽离的身子让冷风乘虚而入地窜了进来,我身子冷得颤了颤。对上的依旧是那双冰冷的眸子。

又是没有任何说明,严曜转身就走,像来的时候一样莫名。

我呆滞地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半响。我摸上嘴角,方才的那一瞬间,是我的错觉吗?

这。。。。

什么跟什么啊!!!!!!!!!!!

我和严曜进入了一个怪圈,他依然冷淡,依然对我视若无睹。可是有时候,他又会突然出现,或许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走上一小段,又或者拿给我一支药膏,是的,如果那算一份礼物的话,一支扭伤专用的药膏。

而我,就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每每以为会有变化时,却是相安无事,如果没有希望,又时不时地给予一丝惊喜。而这丝线的一头就牢牢地攥在严曜手中。

他在玩什么把戏,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如此的条件,断不用对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我表达地还不够明显?

转眼进入四月,恰逢陈怡生日,又加上本人‘重伤初愈’。一群人去学校附近的KTV包了一个房间,男男女女坐了一屋子,酒是喝了不少,晕晕乎乎的时候,听到外面吵吵囔囔的声音。出了去,就看到几个魁梧的男人和李建几个男生拉扯着,陈怡站在中间,涨红了脸,泪水盈盈的。手被抓在一个魁梧男人手里。

“他妈的,你找死!”魁梧男人粗暴地一脚向护着陈怡的李建踹去。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同时把一旁的同学牵制住。李建明显瘦弱的身子那经得住他那样凶狠的一脚。一个踉跄就栽倒了地上,那个男人还不解气,朝脸又是重重地一拳。尖叫声四起,就见到殷红的鲜血从李建的鼻间泊泊地往外淌。

都是在校的学生,那见过这样的场面,知道是遇到流氓了,女生一个个挤在一起不敢动。就见着那几个男人猥琐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一阵扫视。那表情让人作呕。

“别不识好歹。女人脱了衣服还不是一个样!”下流的话自那个魁梧男人口里蹦出,甚是不屑。说完就去拉扯早就泣不成声的陈怡,李建强忍着想去栏,却又是一脚踢去,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李建!”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难道说没有王法了吗?其他几个包间的门打开,见着外面的情形,竟没有人说话,飞快地又把门关上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放开她,我们要。。。报。。。警了!”我无从得知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甚至我说话的时候,因为身体的颤抖,我几乎说不全完整的句子。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转折]

我睁大眼,看着魁梧的男人不可思议地看我一眼,然后上下扫视了我一番,冷哼一声,竟放开陈怡缓缓地向我踱步过来,我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身子贴紧了身后的墙。胸口剧烈地起伏。

下一秒,男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呛鼻的酒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一双黝黑的手猛地擒住了我的下巴,几乎要将我掐碎的力道,昏暗的光线照亮了他脸上坑坑洼洼的斑点。肥厚的嘴角随着他的愤怒一再地上扬,先是不屑,然后在触到我的下巴时,表情好像缓和了一些,迅速收缩的瞳孔闪烁不明的光。手掌就着我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看不出,还是个滑腻的妞儿!在床上的时候一定很爽”说着,手指沿着我的脸颊一路向下,倏地罩住我起伏的胸口,他的同伙早在他说出下流话的同时讪笑出声。

我恼羞成怒,也不知道是那来的勇气,原本因害怕需软的身子站直,双手猛地反手一扇。

“啪”地一声,时间好像一下就停止了,除了抽气声还有就是面前那双血红的眼。

我颤着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头发却猛地被人攥住。一扯,我的身子重重地撞到墙上。没有给我喘气的机会,啪地又一声,晕眩伴着痛楚一起袭来。脸上火辣辣地疼。耳边模糊地传来呜咽声。

“妈的,婊子,敢打我!”啪啪又是两巴掌,毫不留情,我的耳中轰鸣。身子一次次地被人攥住向墙壁重撞。

哭喊声加剧。满溢整个狭长的空间。就是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没有一个人。

那一下下加注在我身体上的殴打。痛得钻心。我看不清楚,尝到嘴角的腥味。勉强地睁开眼,刚好看到一双凶狠的眼,还有那硕大的拳头,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即将到来地又一次摧残,我想,这真是我生活的文明世界吗?

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尖叫。

身子被抱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我睁开眼,同样一双血红的眼,漫天的猩红刺眼。

严曜。

所有的震惊与屈辱瞬间化作无尽的泪水蜿蜒而下。我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衣角,身子蜷在他的怀中。颤抖地呜咽

严曜抱住我的手臂紧了紧,前方,在同伙的搀扶下已经站起来的男人,嘴角挂着血丝,阴狠地看着我们。特别是看着自己手背上擦拭下的鲜血。目光就要把严曜千刀万剐。咒骂一声,作势要冲过来,身边的同伴却拦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可是,扫视了我们一眼,他牙一咬,攥着拳头不顾同伴的阻拦就冲了上来。抱住我的严曜也在同时把我拉到身后。

眼看一场厮打就要开始。

“扎非!”一声喝止。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走廊的尽头,一抹健硕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带着无形的压力,当灯光直直地照向那张深邃的脸庞时,我一眼就想起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我见过,在严曜床头上的那张照片里。

魁梧男人终于放下了拳头,狠狠瞪我们一眼,退到一边。方才狠辣的目光一下子缓和下来。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被巨大的力道扇地踉跄后退。所有的人都敛气屏息。呆滞地看着这风云巨变的一幕。

魁梧男人那样屈辱地被扇了耳光。却没有还手,就连方才的愤怒也没有,低着头,捂住自己的嘴角。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男人走到我和严曜身边,先是瞟了眼严曜,又看向我。那双与严曜神似的眸子里全是琢磨不定的光彩,我看到严曜的神色闪了闪,没有回答。

我摇摇头,直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危险,于是攥紧了严曜的衣角,又看了那头方才还嚣张蛮横的男人。

他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恭敬地站在暗处。

严曜看向一边冷冷地说“还不走?”

几个人慌乱地扶起李建离开,陈怡错身的时候,担忧地瞟我一眼,还是跟着走了。

严曜扶着我也往外走,面前的男子没有阻拦,径自走进一间敞开的包间。魁梧的男人和那群同伙也一道跟了进去。

“给我电话!”门关上的一刻。响起了一道沉沉的男声。仿若充耳未闻一般,严曜搂着我的身子没有停留。

出去,面颊抚上了夜风的沁凉,我缩紧了靠着严曜的身子。他没有说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半途的时候又下了车,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袋子。他没有送我回学校,而是去了他的公寓。我有丝抗拒,毕竟上次在这里的不欢而散让我映像深刻。严曜拉过我“先看看你的样子吧!”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肿胀的脸颊,残破的嘴角,红肿的眼,怎么地看着都像一个才被施暴的人,怪不得方才出租车司机那怪异的眼神。用水洗了洗,痛得我龇牙咧嘴。

折腾了一番,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那么惨了,刚走出去,就看到严曜坐在床上,旁边摊开的塑料袋。床头只开了一盏灯,我看到袋子里是一些药水,创口贴的。原来他是去买药了。

心里莫名地流过一阵暖意。我却是踌躇地站在那里没有动,实在是搞不明白他的想法。一会冰冷,一会温柔的。

“过来吧!”见我不动,严曜开了口,一边扭开一瓶药水,我迟疑了一会,还是迈开步子走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严曜手指的温度,不是冰凉,是温暖的,沾着药水轻轻地在我脸上涂抹。甚至他的力道也显然是小心翼翼控制的。只是那药水渣着伤口的痛还是让我忍不住轻叫了出来。

严曜的动作停下,询问地看我一眼。

近距离的接触,我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抚到我鼻尖。带着怪异的酥麻。

“我。。我自己来!”没由来地红了脸,我尴尬地退开一些。直觉面前的身子滚烫吓人。

严曜没有回答,手直接伸过来把我向他位置拉去。我慌乱地想挣扎,就听他说“你看不到!”

说完,又用棉签沾着药水在我脸上擦。

心脏狂乱地跳动,只得屏紧了气息看着严曜从容地上药,贴上创口贴,直到他起身离开,我才重重地吐口气,好像就要窒息一般。不明所以地慌乱。幸好昏暗的光线可以遮掩一些我那几乎可以同大闸蟹媲美的脸。

严曜很快又走了回来。我的心又是不争气地狂跳。

路夕言,你现在发什么花痴。他不过对你温柔一些,你就找不到北了?我为自己的慌乱汗颜。

“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严曜指了指了床铺,我惊惶地抬头,直觉就说“不行!”

严曜停下,审视地看我,半响,竟好笑地哼了哼“你在怕什么?”

我大窘,虽然发现这个那人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可是,他现在是在嘲笑我。

“我那有。。。反正,我要回去!”起身,肩膀却被严曜按住

“校门已经关了!”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凌晨两点了。

“可是。。可是。。。”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此时,我看到严曜的眉头蹙了蹙。表情一下变得僵硬。又恢复了以前冷漠的样子。按着我肩头的力道也在加重。

“我。。。”

我直视他,这一阵子的彷徨。被玩弄的错觉全部一下子压到了脑海“严曜,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给我希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别人很难受。你高兴就可以来挑拨我一下,甚至像今天一样对我这样温柔,不高兴,你就可以面不改色地叫我走。。。我是人,我不是玩具!我不受任何人的操控!”到最后,我几乎是用吼的。严曜的身子立地笔直。看我。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我真的有这个男人没有心的感觉,他怎么可以在别人那样地情绪中,还是那样淡然?

“所以,如果不行,就不要再有任何交集,我有自己的生活!”深深地吸口气,我从容地向前迈开步子。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虚无的呼吸,

下一秒。我的身子已经被拉扯了过去。一道阴影照射了下来,我瞪大眼,轻而易取地将面前黑眸中的炽热狂烈纳入眼底。那曾经沉寂的眼中,此时,里面的莫名情愫浓烈地几乎让人灭顶。我本能地想逃,他的手却抢先一步地扣住我的后脑勺,唇齿间的力道生硬地拉扯出一丝隐痛。

不是上次那样虚幻的轻触,是真实的柔软感觉,带着他独特的味道。

他的动作有一丝生涩,带着僵硬的辗转,来势汹汹,却执意地让我同他一起沉浸其中,些微颤抖的唇角沿着我嘴角的外沿吮吸,舔咬。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我的周围完全被他的呼吸包围,他才放开了我,像是呼吸不过来地喘气。沉沉的,缓缓地,却是用力地搂住了我,嵌入身体的力道,喃喃就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不明白他的自言自语,甚至还没有从方才那一吻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只知道身子被他紧紧地搂住,快要喘不过气来,那种生生牵连起来的感觉,粘稠地让人窒息。

尽管如此,心中,却是一丝微甜!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争吵]

我成了严曜的女友,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被他讨厌的时候,在我意识到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众所期盼的一步。

严曜的女友。

只有我能靠近他,只有我能挽着他的手,只有我能去他的家,只有我能望着他的眼睛,只有我能看到他的温柔。。。。

其实相处下来才发现,严曜不是冷漠,而是不会表达,或许是习惯了麻木,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是我带给他异样感觉的时候,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那或许叫做喜欢。他的若即若离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对心中彷徨的感觉表现出的最直接反应。我哭笑不得。

严曜也不喜欢计较,更不合群,我试过让他加入我生活的圈子,但他拒绝了,他的世界里仿佛就只有我,于是他也希望,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他。

除了每天上课,其余的时间他几乎都窝在公寓里,那是他的产业,对于还是学生的我们而言,这必然是笔巨大的数字,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成人礼物,一栋价值不菲的房子?送给他的那个人还真是阔气。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大半的时间都耗在这栋房子里,怎么还是能让这房子空旷地没有一丝人味儿,因此,时不时造访的时候,我总是会给房子捎点什么。严曜也不阻止我对他房子的改造,说是一切由我做主,在迁就我这一方面,他倒是个尽责的男友,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生活的地方变成什么样。

不过既然他放了话,我当然会好好地利用,于是客厅里多了很多卡通的抱枕,角落里多了几盆怒放的鲜花。桌子上摆满了千奇百怪的装饰品,卡通杯子,粉色桌布,人偶地毯,。。。。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不仅成功的有了人味儿,还成功地让人以为走进了一个豆蔻少女的房间。

每每我抱着五颜六色的抱枕,看着身边的严曜极不协调地坐在它们中间,就忍不住想笑,总之,除了过于孤僻,我想不到严曜有什么能让我不满的地方。

他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花心思逗我开心,可是,我明白,当他敞开心扉让我融入他的生活,已经比任何承诺来得笃定。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接受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入他的世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所以,就像陈怡说的,我真的是押到宝了。

我想,我也是幸运的!

五一长假到来之前,同学们开始蠢蠢欲动,有人向我提议了这座城市的一座庙宇,据说那里香火鼎盛,源自于百试百灵的姻缘祈福。于是跟严曜商量,他面有难色,我直觉知道跟他家里有关,最近他总是频繁地接到手机,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的交谈,我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也想起了那个与严曜神似的男人,可是我问严曜,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家里发生了些棘手的事。

既然他不让我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我也没有深究。

直到长假前一天他告诉我,他必须要回N市一趟,眼看一番准备付诸东流。心有不甘,于是吵着也要跟去,严曜脸色一变,不同意,我直觉认为他是不想我见到他的家人,就算他家境富裕又怎样,我就那么见不得人么?

发了一顿脾气跑出来,他也没有阻拦,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独自走在街上,不是早就知道吗?他就是这样一个冷清的人。还奢望什么,五月的天气,却感觉不到一丝春意的暖和,空气中,蔓延的全是寒冷。刺骨的寒冷。

没有给我和严曜和好的机会,我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住院了。

心急如焚地赶回去,所幸只是劳累过度。医生说修养几天就没事了。我坐在病床边,替他削着苹果。

父亲憔悴的脸在白炙灯的照射下,越发地苍白。

“丫头,你。。怪我吗?”我握着刀子的手停住,没有说话。

这是路夕惟出事以后,他第一次和我谈起关于他的事。

“爸。这是他的选择!”谁也没有错,那只是路夕惟的选择。

“他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可以阻止他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份工作的危险和责任,当时夕惟征求我意见的时候,他曾经犹豫。是我,坚定了他的信念。。。也是我。。。。”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似乎再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我的心里一阵纠结,其实,就像父亲说的,路夕惟的死,最痛苦的不是我,不是母亲,而是他,在父亲的心里,是他间接地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绝路。其实,最难过的,最自责的,一直是他。

我无言地包裹住父亲的手掌。“爸,哥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坏人也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的!”

路夕惟,你会看到吗?

会看到吗?

父亲只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就要求回去工作,尽管我和母亲都试图劝说他,他却固执地出了院,在家里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无奈,我在家又陪了母亲两天,父亲病倒后,她变得焦躁,那段时间的烦躁不安又开始影响她的情绪,我每天陪着她去郊外散步,想要缓解母亲的神经紧张,却是徒劳,她甚至开始做恶梦,常常半夜惊醒,哭喊着抱紧我,不停地说“只有你了,妈妈只有你了。。。”

我打电话给父亲,他只是沉默,久久才说“丫头,等一切结束了,就好了。到时候。。。”我不想再听下去,摁了电话。一切结束?难道说一切还没有结束吗?如果没有,那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用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到底,何为结束?!!!!!!!

因为担心母亲,我已经延迟一周还没有回校。又陪伴了母亲三天后,看着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些,我不得不回校。

回去的时候,看着操场上那些奔跑的身影,想起了久未联系的严曜。这一阵子,他一直没有和我联系,就算我一次次地看着手机,那熟悉的号码也没有出现。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这样是不是算结束了,相处几个月下来,没有一次争吵,却因为一次小小的争执就结束了?

如此脆弱,还是感情吗?

我不想主动给他电话,毕竟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增添额外的烦恼,每天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和母亲闲聊,听着她偶尔的笑声能让我心里的愧疚缓解一些。

然后,偶尔会从陈怡的口中得知一些严曜的消息,听说他请了长假,我回校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我试图给他打手机,却一直是关机,到最后,我也放弃了,想着这会不会是他婉转的分手方式。

所幸难过还算不上,只是觉得可惜,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可以和王子谈恋爱的,尽管这个王子太过冷淡。童话故事并没有教会我们,如果王子不是足够爱你,应该怎么办。

这样看似释怀的日子又过了半月。

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我再次见到了某人,某个已经消失了足足一月,我的男友,亦或者前任男友?

他看来是刚到,行李还没来得及放就来找了我。看到我,二话不说就过来牵住我的手往一头走。

我挣扎,他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攥紧。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用到暴力。于是妥协,一路沉默地跟他回了公寓。

开门,严曜把手里的行李包随手放到玄关,然后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后,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我“怎么不过来?”

怎么不过来?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吵架了吗?有了分歧,一个月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这样了,他还可以平淡地问我,为什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