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只要杖二十。”李昭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把人孩子糟蹋成那样,竟然只要杖二十,还有没有天理!”

李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李昭立马没出息的坐了回去,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李徽常年身居高位,令行禁止,一身威势毫不遮掩的放出来,哪是李昭能扛得住的。

“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李徽斥道

李昭咽了口唾沫,乖乖道,“再也不敢了。”

李徽悠闲的靠回太师椅上,顿时,书房内气氛回暖,李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受害者是个小娘子,按律欺奸未成者,情况严重可处以绞刑。”

可受害者是个小郎君,这个罪名就不成立。

李昭不甘心的咬着唇低下头,不可自抑的,她想到了前世一些见闻,她愤怒,她心寒,她失望,然并卵。

可是现在的她有能力,要是她不做点什么,她良心难安。忽的,李昭目光闪了闪,抬起头来对李徽道,“苏启明这样的人,我不信他只干了这一件伤天害理的事,阿爹,我想将他绳之以法,可以吗?”这是一个人治的时代,她怕为了某些利益人情纠葛,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渣逍遥法外。

李徽眼底闪过满意之色,“有何不可!”

李昭笑逐颜开,谄媚道,“阿爹你真好!”

李徽无奈的摇摇头,语调平缓而凝重,“这件事我不会出面,你自去安排,结果如何看你自己的能耐。”

李昭顿了顿,“好的。”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然经验不就是这么积累的吗,李徽用意,她明白。

临走的时候,李徽给女儿写了满满一页的书目,要求她半年内看完,看完一本写一篇心得。

李昭回去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周律》,她想弄死苏启明,最简单省事的就是让他在牢房里暴病而亡,可她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伏法而死才是他应有的结局。

没有外力介入,颇受瞩目的苏启明案很快就宣判,果不其然,长泰伯府交了200金抵罪,苏启明脱了裤子挨了二十杖,杖刑之怖,实在此处,百姓围观,嘘声四起。羞的苏启明恨不得死过去。

长泰伯端地好涵养,岿然不动,行刑结束亲自在人前向苦主一家赔礼道歉,倒是平息了不少怒气。

百姓习惯了跪在地上仰望权贵,所以一旦权贵向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百姓便受宠若惊,变得格外宽容。

杖刑是一个技巧活,有的打得皮开肉绽,而骨肉不伤;亦有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内里却受伤甚重,端看掌刑人的手。苏启明的情况是皮开肉绽外加内伤甚重,这倒不是李昭的手笔,是展青天干的好事。

李昭闻讯,觉得看书的疲乏都一扫而空,蓝条瞬间加满。

长泰伯府就没那么开心了,见着脸色惨白的孙子和儿子,老夫人和尤氏差点没哭的背过气去。尤氏的长女吴梅也哭的像个泪人儿,还有苏家一众庶女,个个哭得如丧考批。

苏夫人心道,还好绾绾在坐月子不用过来,抹了抹眼角也掉了两滴眼泪。

长泰伯有点不安的看看泪流满面的尤氏和矜持的苏夫人,苦于无法制止尤氏,这几年,尤氏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一番肝啊肉啊的痛哭之后,大戏散场。

苏夫人和长泰伯回正院,长泰伯神情复杂的定定看着苏夫人,半响都没见苏夫人问他,兀自在那净脸,涂面脂。

长泰伯没法装高深了,轻咳两声之后开口,“马上就是小七郎满月,到时候怕是有不少亲戚要过去。明儿马上就要十七了,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和夫人成亲了,可他连个人都还没有,我也知他身份尴尬又出了这事,婚事上怕是犯难,劳烦夫人那日瞅一瞅,是否有合适的?”

苏夫人对着铜镜笑了笑,“好。”

长泰伯神情一窒,不由埋怨苏夫人不懂人情世故,难道还听不出他是想借机和她谈苏启明‘身份’的问题。定了定神,他打算开门见山。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苏夫人转过头来,神神秘秘道,“你也见过的?”

“谁?”长泰伯有点紧张。

苏夫人笑盈盈看着长泰伯,不紧不慢道,“阿梅如何?”

你们一家人整天恶心我,今天我也恶心恶心你。

长泰伯脸皮隐隐一抽,断然拒绝,“不成!”

苏夫人似乎没看出他的激动,一脸的纳闷不解,“哪里不成了,阿梅花容月貌,两人年龄等对,又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只是门第上差了点。何况,现下大郎名声…也难寻其他高门贵女。”

“就是因为明儿出了这事,我们更要给她寻一个得力的岳家扶持。”长泰伯老脸一红,窘迫的搓了搓手,“为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夫人将明儿记做嫡子,如此,他身份也就没那么尴尬,到时候再请夫人替她挑一个合适的妻子,这府里就交给他们小两口,我们就等着含孙弄怡吧。”这样一来,她总不必担心晚年生活了。

苏夫人唇角微挑,“我已经派人给父亲送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

长泰伯双眼光芒更胜,深情款款的看着苏夫人,起身重重一揖,“夫人大恩我没齿难忘。”

苏夫人捂着嘴角轻笑,撕破脸皮的时候还没到。

转眼就到了苏绾三儿子的满月宴,长泰伯府一大家子都去了,只留下卧伤在床的苏启明和突然头疼的吴梅。

苏启明时不时的瞅一眼门口,望眼欲穿。片刻后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苏启明喜形于色,“你可算来了。”

来人俏生生立在他床前,可不正是原该头疼休息的吴梅。此时她穿了一件梅红色广袖孺裙,衬得肤如凝脂。

看得苏启明心头火热,伸手一拉,把人扯到床上,却忘了自己带伤在身,顿时一阵惨嚎,捂着臀部直抽气。

趴在床上的吴梅傻眼了,过了会儿才紧张的要去看他的伤。伤在那里,苏启明本就是一丝|不挂,只是盖了床被子。

吴梅羞答答的掀起被子一瞧,顿时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苏启明一边欣赏着美人垂泪,一边把手伸进美人衣服里。他原是不喜欢吴梅这等丰腴美艳的少女,只是受一书院好友影响,他这好友与他表妹颠凤倒鸾,保持了整整三年的关系,然后两人各自嫁娶的都不错。

他回府之后,见吴梅美艳动人,又察觉出她对自己有意,便动了心思。趁着带吴梅吴松姐弟俩打猎之际,他在林子里要了吴梅,偷情的刺激让他食髓知味,可偏偏再也没找到亲热的机会。出事后,他身边美貌如花的童男童女都被父亲卖了,养伤的这大半个月只能看着吴梅解馋,偶尔偷香窃玉一番却不能尽兴,美色当前却吃不着,可不是弄得他欲|火焚身。

好不容易伤口结痂可以动作,长辈又不在,摸着她细腻柔嫩的肌肤,苏启明哪里忍得住,急吼吼去脱她衣服。他半个月前就等着这一天了。

吴梅一惊,怕他没轻没重撕坏了衣裳,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一边假躲闪真勾引的解着衣裳,不止苏启明想她,她也想苏启明。

不一会儿吴梅便玉体横陈,羊脂白玉般的*勾的苏启明血脉贲张,只觉得两只手一双眼都不够用了,很快,女子的娇吟,男子的低喘混合在一起,

事毕,苏启明不忘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枚药丸,塞进吴梅嘴里。

吴梅垂下眼,喉咙微微一动。

见此,苏启明奖赏似的香了她一口。

眼含春水的吴梅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斜眼嗔看他,刚被狠狠疼爱过的少女正是艳色淋漓。

看的苏启明心头火热,忍不住又动起来。吴梅一只手按在苏启明的头顶,另一只手将吐出来的药丸扔进床底,苏启明是她最好的归宿,只要有了孩子,她相信依着老夫人对她的疼爱,长泰伯府少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属。

躺在床上的吴梅双眸流光溢彩。

屋内小鸳鸯如胶似漆,欲|仙|欲|死。

屋外苏夫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快意森然的笑容。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龙生龙凤生凤,奸夫淫|妇生的种也是下三滥。她早就从眼线处知道两人勾搭成奸,苦于无实证。为了能够捉奸在床,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安排,幸好两人没让她失望。

第54章 人善人欺天不欺

苏夫人收敛笑意,一脸震惊的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两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煞那间褪尽了血色。

跟着苏夫人一起进来的仆妇见两人还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慌忙低下头,要瞎眼了。

“你们,你们…”苏夫人痛心疾首的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

吴梅惊叫一声,一把推开身上的苏启明,扯过蒙在头顶,她想过让别人发现私情,但不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

吴梅惊惧之下暴发出的力量瞬间把苏启明推到了床下,众人只听见啪一下,苏启明摔在了脚踏边缘上,摔得他脸色剧变,五官扭曲成一团,连疼都喊不出来,只能像个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

苏夫人抽了抽眼皮,一脸古怪的看着捂着裤裆翻滚的苏启明,“还不快去请郎中。”

吴梅吓坏了,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闻言,吓了一大跳,心急火燎的掀开被子,突然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又慌忙扯回来。

苏夫人讥讽的看她一眼,那一眼看的吴梅面红耳赤,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上头顶,啼哭,“舅母,舅母,我…”泣不成声。

“把大郎抱到耳房去,”苏夫人指了两人道,看都不看吴梅一眼,“把衣服穿上。”

哗啦啦,屋里只剩下吴梅一个人。

吴梅想起众人鄙薄嘲笑的视线,忍不住缩成一团,不禁悲从中来,痛声大哭。

匆匆赶回来的长泰伯老夫人和长泰伯差点晕过去,不过也差不多了,老夫人瘫软在婆子怀里,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夫人。

长泰伯声音发颤,“明儿不中用了?”

苏夫人十分痛心的点头,苍天有眼,那一摔竟然将苏启明摔成了个废人,委实大快人心,“许郎中是如此说的,我已经秘密去请其他郎中来,许是许郎中看错了。”

老夫人一听双眼就亮了起来,“定是那庸医误判,明儿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出事?”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打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心肝肉。

长泰伯却没她那么乐观,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若是苏启明废了,他这一枝就绝了后,哪怕有吴松,又如何,他姓吴。这偌大的长泰伯府难道要归二房继承,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竟然是为别人做嫁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长泰伯死死扣着扶手,手背上青筋直露却不自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明儿如何伤的?”可怜他们一回来就被告知宝贝疙瘩成了废物,其他什么都还不知道。

苏夫人吱唔了下,似有难言之耻。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明儿,我就知道你这个毒妇!好端端的你突然离席,就是回来害我明儿的。”老夫人见她如此,第一反应就是阴谋论了,拍着大腿指着苏夫人大骂。

长泰伯仲然变色正要开口制止,却见苏夫人冷下脸,一甩衣袖面带寒霜的开口,“我提早回来是因为有下人向我禀报,大郎和吴梅行背德之事,我怕有什么误会不放心之下便想回来看看。哪想一进屋就见两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块,吴梅吓得失手将大郎推下床摔成了这样。”

随着苏夫人的话,长泰伯母子的脸色活像开了染铺,老夫人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

虽然没有人和她明言,但是老夫人心里有数,吴梅吴松应该是她亲孙,否则儿子待两人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吴尤氏第二次婚姻以和离收场,症结应该就在这上面,要不然吴家不会连儿女都不要的和离。

苏启明和吴梅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两人,两人怎么能*呢!老夫人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长泰伯直觉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苏夫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所以脊背发凉,冷汗淋漓。

同时,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吴梅被人带了进来,吴梅局促的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

长泰伯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吴梅,看的吴梅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可怜又无措地看着长泰伯。

舅舅疼她胜过几个表姐妹,现在舅舅可能会生气,但是总会原谅她的。

长泰伯见她眉眼带春,一颗心只往下坠,抱着一线希望指了一个心腹嬷嬷带她去内室检查。

苏夫人冷眼看他垂死挣扎。

屋内气氛压抑的可怕,老夫人沉重的呼吸声格外响亮。

片刻后,只有那嬷嬷出来了,冲长泰伯微微一点头。

长泰伯眼中的光芒骤然暗下去,疲乏之感席卷全身,忍不住捏了捏鼻梁。

长泰伯老夫人猛地爆发出一声大哭,“作孽啊!”一口气没喘上晕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第二天老夫人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口不能言,时不时的还会流涎。继苏启明废了之后,老夫人中风了。

可怜老夫人还有一大堆的心事牵挂着,顾不得伤怀己身,只拿眼神急迫的看着儿子,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风度翩翩的长泰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他坐在老母亲床前,一边擦着母亲嘴角的口水一边轻声道,“儿子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儿子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儿子向您保证。”

老夫人平静下来,满眼希冀的看着儿子,“么么么…”

“您说明儿是吗?”长泰伯问。

老夫人飞快的眨了眨眼。

“他没事,我另外请了位神医,他说明儿伤的是重,但是只要仔细调养就无大碍。”长泰伯脸上含笑,心中滴血。

他偷偷请了好几个有名的郎中,结果俱是苏启明废了。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家业拱手让于人。他已经有计策了,除了苏启明,他还有一个儿子吴松不是,将来让吴松替苏启明生儿育女便可。当年他能将苏启明抱回来给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自然也能在孙子一事上如法炮制。

老夫人老怀安慰,笑得满脸扭曲,“么么么么…”

“梅儿?”长泰伯声音冷了八度,他自己能偷香窃玉不表示他愿意自己女儿胡来。吴梅为何如此,他不是傻瓜,说不出的心痛和失望。

老夫人又眨了眨眼,虽然气她不自重,但是到底是亲孙女啊,还是看着长大的。

“儿子会尽快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明年她就及笄了。”他将吴梅灌了避子药之后关到别庄,却没想过把她怎么样,总归是亲生女儿。这么着急,他也是怕吴梅不甘心再闹出丑闻,加上苏夫人颇为同情她的模样,真怕两人真弄出什么来。昨天他试探苏夫人,哪知对方竟然说不如成全两人,直说的他如鲠在喉。

“母亲好好休养,您还要抱曾孙子呢。”

老夫人眼前一亮,眼中升起希望,可马上就被一阵尖锐的哭声打断。一抬头就见一脸被雷劈过的吴尤氏大哭着跑进来,“姨母!”

母子俩俱是脸色微变,长泰伯站起来大喝一声,“啼哭不止,成何体统!”

吴尤氏吓得一抖,好歹捡回点理智,但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接踵而来的麻烦已经弄得长泰伯心力交瘁,他不耐烦的看着尤氏,语含警告,“母亲身体抱恙,我知你担心她,可你这样哭啼除了打扰母亲静养又有何用。”

自从在花园里无意间听到‘真相’,天旋地转的尤氏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哪里还有理智去细细分辨长泰伯的话和神情。眼下她满脑子的是自己儿子和女儿*,儿子成了废人,女儿生死未卜,她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戏弄她。

尤氏嘤嘤哭泣,“明儿身子真的坏了吗?你把梅儿还给我,虎——”一盏茶杯在吴尤氏脚边碎成片,惊得吴尤氏跳起来,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目光嗜人的长泰伯。

尤氏这才怕了,不由自主的打起摆子来。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这世上只有三人知道苏启明兄妹的身世,因为其他人都死了,就连吴家人都意外而亡了。吴松出生后,他便没再碰过她的身子,如今善待她不过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罢了,她差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真相,一想到这里,尤氏腿一软,好巧不巧摔在了碎瓷片上。

苏夫人原就是来看大戏的,那两个做好人不留名的丫鬟可不就是她的手笔。可也没想到一进门就遇上这么精彩的一幕,好悬没笑出来,忍了又忍才道,“还不快把阿尤扶起来。”

尤氏运气还好,只不过是伤了双手和左腰侧,可她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哪里受过这罪,又最是爱美,当下就吓得面无血性,惨叫连连。

苏夫人一边安慰尤氏一边痛快,她被这群人当傻瓜一般戏弄了十几年的耻辱,总算在这几天消了一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她因生女伤了身子,便为长泰伯纳妾蓄婢,得了苏启明,不敢说视如己出,但也真心待他,只想他好。可苏家人却把她当傻子,居然敢偷龙转凤,让她抚养一个奸生子。

长泰伯府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她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凭什么要给那个肮脏的孽种坐享其成。

自三年前得知苏启明的真实身份,每每想来,苏夫人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这种玩意儿,长泰伯居然敢当嗣子来养,还妄想让她认下,简直欺人太甚!

他不要脸,她还要,一旦暴露,长泰伯府便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绾绾怎么见人。

所以,苏启明绝对不能留!长泰伯只有这一庶子,但是可以过继啊!论起身份来,让苏启明这个庶长子继承爵位原就不如二叔家的嫡孙来的名正言顺。她早就和二房私下有了协议。

可现在苏夫人不想让这对父子那么痛快的死了。老天爷都在帮她呢,要让这一家人活受罪,反正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第55章 倒霉催的小舅子

十一月的弘化已经非常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将整个天地银装素裹。

青年在院外跺了跺脚,抖落一身风雪才进门,扑面而来的热气令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把翘首以待的徐婧心疼的眉头都皱起来,轻斥,“你就穿这点出门了?”又急急忙忙命人准备姜茶和手炉。

青年正是徐婧一母同胞的弟弟徐喆,徐家五郎,此次前来是为送年礼。徐喆憨厚一笑,“其实也不怎么冷!”

徐婧不赞同的看着他,“你就硬撑着吧,你以为弘化是东平吗,只穿这点就够了。”心中叹道,弟弟果然缺个知冷知热的人,下人不是不尽心,而是说的话分量不够,弟弟不会放在心上。

妹妹徐姣已经出嫁,嫁的是陇西郡望楚氏子,中间多亏了李徽出面。弟弟十九却迟迟未定下,实在是早年徐喆被她继母徐赵氏害的伤了腿脚,行走无异,却无法从军,偏弟弟一身天赋都在武艺上头,高不成低不就,就这么蹉跎至今,好在他是男子,晚一些也无大碍。

徐喆好脾气的听着徐婧训斥。

徐婧说了会也反应过来这里是李府不是自己娘家,实在是太久没见弟弟,一见面她就忍不住唠叨,不由尴尬的止了话,环视一圈发现李徽父子等面色如常,李徽还脸含笑意方心安。

徐喆这才向李徽拱手行礼,不算送嫁那回,这是徐喆第一次拜访李府,遂李徽也很客气,百忙之中抽了空接见。

李昭等又来拜见这个大不了几岁的舅舅,李湛比他还大一个月呢。

徐喆似乎是个腼腆的性子,给李湛送见面礼时,很有些无措。

“这一路走来,可好?”李徽只做不知。

徐喆松了一口气,回道,“在兖州境内遇上了两股流民,都被护卫打发了。”

中原分九州,从北至南,从西至东分别是:梁州、雍州、冀州、青州、兖州、豫州、徐州、荆州、扬州。

李徽目光一动,兖州势力错综复杂,豪强并立,导致政出多门,州内混乱。

“那你可有受伤?”徐婧一双眼不错的上下打量徐喆,真是恨不得亲自检查一番。

徐喆赶紧安慰,“我没事,有那么多家丁呢!”

徐婧观他神色信了,“外面这么乱,你以后少出门了,年礼让下人送来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没得让我悬心。”

徐喆要反驳,他又不是小娘子,只看他姐姐担忧的神色,当即点头答应。

寒暄了片刻便是用膳,膳后,李徽便带着两个儿子离开,李曦也带着弟妹告辞,把空间留给姐弟俩。

没了外人,姐弟俩说话都自在不少,先令徐喆仔细的看了八娘和九娘一会儿,方才他也不好太过刻意,“小外甥女们真可爱!”

“睡着了自然可爱,你是没见她们闹腾起来那劲,大晚上的都让人不得清净。”

徐喆看着他姐说着抱怨的话,满眼的宠溺和满足,慢慢的笑开了。人人都说阿姐高攀了李徽,可他却替自己的姐姐心疼,一个能做她父亲的男人,一群厉害强势的儿女,他怎么能不替姐姐担心。哪怕徐婧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但是他依旧不放心,这才寻了个机会打算来亲眼看一看,如今他可算是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