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人影轻移,姿势曼妙,薄纱中可让人感觉其绰约风姿。

方娘不由得扫眼看了看前面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即使光线暗昧看不清面容,单就这身材也让人浮想联翩。不禁看向花暝,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他泛着桃花水一样的眸子里,不由得蹙了蹙眉,别开眼,对他更是时刻警惕戒备。

到了河岸,却并无浮桥,方娘极目远眺立刻意会,这些莲花河灯便是通往画舫的浮桥。果然立刻被一女子抓住肩头飞渡其上,朝着巨大的画舫飞掠而去。

上了画舫,方娘和花暝被押在甲板上,一女子进去回报。

方娘感觉花暝一直盯着她,便越发不看他,扫了一眼画舫,美轮美奂,就算是见过更加富贵逼人的画舫,也依然为此船的精工感到惊叹。

船舷和甲板上守卫的皆是黑衣的苗条女子,花容冷峻,身形笔挺。

片刻,嗅到一股别样的清香,似麝非麝,在鼻端缠绕然后袅袅荡进胸臆,让人感觉血脉涌动,燥气凝结。

随之香气更盛,环佩叮咚,软糯甜嫩的声音飘来,竟然让人不由得如蜜桃过喉,齿颊生香,“你们姐妹办事果然迅速,不枉秦门主那般夸赞!”

方娘蹙眉思索,却怎么都想不出江湖上有这样一个声音动听到酥媚入骨的女子,想是后来居上。

眼前水晶帘动,听得那声音道,“带他二人进来!”

押送他们的一名黑衣女子立刻应了一声,走出来然后扫了她二人一眼,冷冷道,“见了我们仙子,不想死就先磕头!祝我们仙子仙容永驻,长寿永生。”

方娘立刻点头称是,“祝仙子仙容永驻,长寿永生,千秋万世!”

那女子似是很满意,便让他们随她进去。

方娘感觉花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虽然心底觉得肉麻无比,却面色如常,无一丝尴尬,冷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却不由得心头又是一惊。

不同的背景之下,花暝那张本来妖孽至极的脸更是随之神色变幻,如今清眸潋滟,宛若正午莲花之上傲然跳跃的波光,清绝生香,俊逸出尘。不由得皱眉,心里暗暗地想他是不是修习过某种魅惑之术,既然女子能修,男人自然也是可以。

画舫之外让人觉得美轮美奂,内里更是华丽不凡,珠玉贝壳,叮咚悦耳。

方娘如黑衣女子要求,福了一福,随即流畅地念出那套恭祝仙子的肉麻话,眼前一挂灼灼红珠,后面是及地淡粉轻纱,人影朦胧不清,却也觉得姿态纤柔,妙丽如仙。

“你怎么不给本仙子磕头?”那酥软的声音似是不满,缓缓地说道。

方娘知道她说花暝,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仙子,遭受无谓苦痛。

听女子之言,她并不是乾坤门门主,所以方娘想等等看那门主会不会出现。

花暝微微仰首,墨发玉颜,冷眸湛湛,逼视着薄纱之后,勾唇冷冷道,“在下没有口不对心的习惯!”

“放肆!”黑衣女子立刻纷纷斥责花暝。

方娘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想着待会打起来自己立刻躲在一旁的大桌后面。

花暝哈哈大笑,意态闲适,混不在意自己穴道被封,神情冷傲,扬眉道,“你请花某来不是为了听奉承吧。打架奉陪,喝花酒么--”忽而他冷眸一转,柔光荡漾,睨向准备随时躲避的方娘,唇边弯出一抹淡笑缓缓道,“在下从小爱之若狂的女子在此,还是不要的好!”

方娘心头哀叹,这厮果然心存不良,上来便陷害自己,完全忘记自己不提醒他掺了迷药馒头的事情。

斥责声不绝于耳,纱幔后面绰约人影却没有任何表示,片刻,“哈哈,哈哈!”女子大笑,笑声狷狂,没有半分柔媚温婉之态。

“上得本仙子画舫的男人,还能如此清醒地口出狂言,你是第一个!”

方娘微微颔首,单就那酥软入心的香气,淡淡若无却又摄魂勾魄的韵律,特别是女子引人遐思的身影,酥甜媚骨的声音,就算自己是女子都不禁浮想联翩,若不是自小受教,只怕早已经伏地叩首了。

看来花暝果然和自己一样么,受过长久训教,所以才能气势凌然,丝毫不乱?

“如此把自己当做仙子而不脸红的女人,你也是花某所见第一!”花暝长身玉立,淡青色的锦袍在璀璨的琉璃灯光里反而愈发狂放不羁,没有半分文雅之态。

“哼,那就让本仙子看看你爱之欲狂的女子怎生的美丽无双,姿容绝世!”女子似是发怒,声音于酥软中多了一丝清寒,如白梅承霜,寒香万里。

方娘心下一惊,全神戒备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水晶珠帘,那些黑衣女子似是被花暝的狂妄大胆惊住,竟然不再怒斥他,也许是替他惋惜,转眼要死。

风过水面,无声无息。

帘内的女子微微往后斜坐在软榻上,慢慢地抬起她的右手,动作轻柔优美,如同月夜中缓缓绽放的白莲花。

方娘却揣度她何时出手,令人惊恐的是感觉不到半点杀气,渐渐的竟然连风都停止了,香气似浓却又似停滞一般。

静,如死。

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师傅生气的时候,能让方娘感觉到。

不是没有杀气,而是对方内力太高,杀气不显。

能有如此内力的,会是谁?

依然未见水晶帘动,突然方娘感觉一阵冷寒,快得她来不及思虑要不要暴露功夫,便觉得心头一震,电光火石间,腰上一紧,被人带着往一侧飘去。

鼻端淡淡好闻的清爽气息,是花暝。

“你果然很爱她!”女子冷哼,随即寒气四溢,凌然交织。

方娘眉头一皱,索性不去管女子的攻击,她抓自己来此定然不是为了一掌拍死自己。

“自然,所以你再美,花某也不会称赞一句!”花暝淡笑着,抱着方娘飘然若舞,在女子凌厉的指力间从容躲避。

那两名黑衣女子似是没想到花暝竟然能自行冲开穴道,不禁又惊又怕,惊得是花暝武功之高,怕的是仙子发怒。

“那就让本仙子看看你是不是能为她死!”女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突然间寒气大盛。

方娘不禁捏了捏花暝的胳膊,蓦地眼前白影一闪,便是一股凌厉寒气当胸袭来。

“砰”的一声,花暝和女子对了一掌,然后揽着方娘“蹬蹬蹬”后退了三大步方自站定。

春药

第十一章

看着眼前的女子,方娘不禁倒抽了口气,见过各种女子无数,有专门驯养的或妖媚或纯真的女子。当初她也因为好奇曾经去看过,但是她却断定眼前之人是天生的袅娜风流,腰若软柳,肤如凝脂,尽管一袭白纱挡去了她的面容,反而越发让人遐想不断。

女子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定定地审视着他们,眼波如水,让人觉得妩媚高洁犹如轻波荡漾中的白莲,淡淡粉透白,凝光淬玉般亭亭而立。

“哈哈!”女子仰天大笑,而后轻抬素手指着花暝微微扬眉道,“本仙子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现在肯俯首认罪,仙子还未生气!”

花暝神情淡漠清冷,盯着那女子面纱起伏眼梢不挑,感觉方娘想挣开他的怀抱,薄唇微抿,忽而低头附耳道,“坏女人,你又想丢下我。”

方娘心头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女人凌厉的掌风她记忆犹新,便是花暝挡去大部分依然让她心头气血翻涌,要是直面击上自己必死无疑!

忙笑了笑,转眸看向那女子,恭敬道,“请仙子不要误会,花暝是我表哥。不知仙子找民妇来…嗯…”腰间的疼痛让她不禁闷哼了一声。

花暝一只手握住她大半个腰,微微用力,唇角勾了勾,旁若无人道,“表妹,为什么一定要撇清关系?”轻笑着,薄唇恶劣地碰了碰她的鬓发,神态亲昵。

方娘蹙眉,方才她依然不知道花暝所用的是什么功夫,怪异的招式,神秘的内力,让她竟然比戒备那女子更加防备花暝。

心念一转,不确定要不要找机会跟那女人联手杀了他!

此念一出,不禁有点发怔,离开那里之后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动杀机,就是因为厌恶杀戮,她才离开那里,可是如今对着花暝,竟然三番四次动了杀机,不禁有点烦乱,握在腰间的手便越发暧昧温热,一阵阵地熨烫着她的肌肤。

突然,香风微醺,女子莲步轻移,淡粉色薄纱之后纤长饱满的身体若隐若现,胸前风光旖旎绝色,随着脚步,薄衫轻轻滑下去,露出如凝脂细腻嫩滑的肌肤。

方娘下意识握拳,指间夹住数枚银针,腰间却一紧随即花暝的手握上她的,心头一惊立刻将银针缩回袖笼。

“难道你以为我只是逗你说笑吗?”他垂首凝着她,眼波沉沉,随即抬首,神色立即清冷肃杀。

方娘向来喜欢斗智不斗力,可是如今被花暝硬生生绑在一起,想做的事情不能做,不禁有点着急,眉头一皱便想打昏他,心下一动抬眸看他。

他的脸并不饱满,侧面却近乎完美,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尖削的下巴坚毅冷然。他似是知道她看他,长睫一颤,唇角勾起一丝淡笑。

顿时,方娘凝起的内力便缓缓地散去,凝眸看向那女子,对上她阴沉冷寒的眸光吓得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从未见过如此阴毒怨愤的目光,不由得猜疑这女子是不是花暝的旧情人之类。

“若你一个人,自然可以离开,但是如今有她,哼!”女子高傲地挑眉,“你认为还有胜算吗?”

方娘刚要说话,花暝却冷冷道,“你让人带我们来,不会是为了废话吧,有话便说。否则,在下不奉陪!”说着伸手将方娘勾回怀中,揽着她便要转身。

“站住!”女子怒极反笑,“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方娘更是大急,这番走了,女子定然与她不罢休,况且自己目的还未达到,不禁拽了拽花暝的衣服,“表哥,不要对仙子无礼。”

“你求我吗?”花暝垂眼睨她,一丝狡猾自眼底深处一闪而没。

方娘立刻惊醒,自己一时间竟然被这厮蒙蔽,他来历不明,方才想必是装作被迷晕,连黑衣女子都封不住他的穴道,他岂会讥讽那女子两句就走?

他说不定有什么阴谋企图,自己竟然大意。

“我们怎么也是同舟共济吧!”方娘咬着牙低声吐出几个字。

花暝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下顿时一片舒畅,方才被她恶意算计的气闷瞬间烟消云散,便不想再故意破坏她的事情。

“仙子请我们来,却用那样粗鲁的手段,我们有脾气也是自然的。如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花暝洗耳恭听!”

那女子冷哼一声,不悦道,“由不得你!”然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这里只是一艘画舫吗?”

花暝挑眉,转眸看向方娘,对上她恳求的眼神,不禁笑了笑。

“你内力深厚,自可以抵挡这渗透无息的蚀骨香,可是她--”女子得意地轻笑,“却抵挡不了片刻。”

方娘暗暗咬住舌尖,本以为她香里定然会有毒之类,不曾想竟然是这样浓烈的迷药。那女子见她蹙眉不适,微微转身,睨着花暝道,“蚀骨香,顾名思义,销魂蚀骨。如果没有解药,中毒者便会在幻境中与心上人交合至死…”女子大笑,然后缓缓走去纱幔之后,黑衣女子立刻上前服侍她躺下。

方娘眉头一突,立刻感觉花暝的手臂紧了紧,便微微地捏了捏他的手臂,示意他自己无事。

“如此,仙子不妨说说找我们何事,然后我们来商讨一下解药之事!”花暝星眸透寒,冷冷地盯住纱幔之后。

“哈!你以为本仙子这么好相与?晚了,你还是等她油尽灯枯吧!”

“仙子,您仙姿玉貌,不与他们凡夫俗子计较,门--”

“住嘴--”

女子打断身边黑衣女子的求情,哼道,“秦思不会看上这个小寡妇吧!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能有本仙子调教出来的侍姬美妙吗?”

方娘闻言不禁眉头一挑。

花暝旁若无人地托起方娘的脸颊,凝视着她清丽的双目,看了半晌,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能解这蚀骨之香?”

花暝眉梢一勾,面色浮起一丝邪气,笑道,“如此倒是要谢谢成全,花某还想该怎么勾引她呢!”

方娘叹了口气,这厮知道自己需要了解女子的意图,所以越发捣乱,他绝对是故意的。

“那你便和她纠缠到死,也让仙子看看这蚀骨香真正的威力!”女子冷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花暝一手扶在方娘腰间,转身看向纱幔之后,淡淡道,“你的画舫,和这船上的女人,也换不到解药吗?”

女子哈哈大笑,“连轻波从来不为他人委屈自己的心意,要她死,就算自己死也不会改变分毫!”

花暝颔首,笑道,“如花某一般。”又道,“那说条件吧!”

女子讥讽道,“怎么,害怕了?”笑了笑,缓缓起身,以手支头,好整以暇道,“你若肯给仙子认错,然后自己走进来,答应从此再也不看她专心侍奉本仙子,我便考虑…”

方娘却正在心头震惊,连轻波她听说过,据说是西域蛟池圣女,淡莲轻波,神仙眷侣,男子美逸如仙,女子清雅如莲。因为蛟池之下有圣物蛟香丹,所以他们二人青春不老,容颜绝美出尘,能令观者心术不正之人癫狂至死,能令心正之人如沐春风有益修行。

轻波来到东海之滨是为了什么?而且竟然和乾坤门混在一起?

记起十几年前西域一场大战,那时候自己受伤在密宫修养,是师傅亲自带人出击,也正是那一战之后师傅元气大伤,而也让那人惧怕他的势力,想办法一点点铲除殆尽,最后只剩下自己。

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听得花暝大笑,狂放不羁,“花某说过,不为他人委屈自己的心意与仙子一般无二,仙子竟然还提这样的要求莫不是太过幼稚?”

“那你便看她死吧!”连轻波遗憾地说着,再无半分气愤,让黑衣女子给她斟酒,按摩。

“花暝!”方娘握住花暝的手,想让他妥协一步,谁知花暝挑眉睨着她,淡淡道,“就算我爱你,也不会为了你去敷衍别的女人。”

方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何况他根本不是爱,纯粹来捣乱给她添麻烦的!

“那让本仙子看看你是如何爱她的!”连轻波哼了一声,纤手一挑,幽弱似无的韵律又起,“叮”的一声,如同敲在魂魄骨节之上,方娘只觉得胸臆间酥的一下,然后那酥宛若实质四处弥漫,瞬间开始浑身酥软,浑身燥热,不禁大为惊悸。

本以为自己已中紫罂粟之毒,是不怕其他毒物的,没想到这蚀骨香如此霸道,竟然毫无阻碍地畅行体内。

“花暝…”她指甲猛地掐进掌心,恨恨地叫他,可在花暝看来她微蹙眉头,水眸迷离,微微娇喘,那一声花暝却似呻吟似邀请一般,叹息着勾进他心底。

花暝没料到会如此,怔了一怔,立刻松了手臂,方娘身体晃了晃便软下去,他眉头一紧立刻揽住她,星眸冷寒,射向纱幔之后。

“哈哈!你有眼无珠,本仙子生气了!”连轻波娇嗔微微,素手轻舒,水晶帘叮叮咚咚,一声声清脆悦耳,敲在方娘心头却如催命的音符,一波波将理智撕裂,让她在汹涌如潮的欲海中沉浮。

“花暝…”方娘咬破了舌尖,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带我走…走…”

“想走?”连轻波冷哼,掌风如刀,如鬼魅般飘忽而至。

花暝单掌横扫,搂住方娘飞身而起,腰身在半空一拧,掷出几枚从方娘袖中摸到的银针,接着身形一转,朝一侧飘去。

连轻波如影随形,掌发连环,花暝拼着硬受一掌,抱着方娘投入河中。

连轻波本来凝足十二分内力,若一掌打实,就算是大罗神仙都可以无命,当年“一剑飞雪”都被她打得重伤久治不愈一命呜呼,她更自信能将花暝击毙当场。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临时心头一软,他如莲波沉星的眸子让她觉得心底涟漪荡漾,于是便收回了大半内力。

“要是死了,多可惜…”她痴痴地看着画面,让人不用去追,随即却又目光阴狠地冷笑,“什么深情蜜意,都是假的。”可是花暝为何肯对方娘如此深情,愿意为她死,愿意为她死…她心头纠缠难解,最后只能不断冷笑,一双美如秋波的眸子越发冷寒。

痴缠

当方娘感觉夜风也变成灼热之时,便被花暝抱着跳入河中,一股冰凉灭顶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但是由于花暝用了千斤坠功夫,所以下沉快速,让她觉得一阵憋闷胸臆中剧痛难忍。

正想踢水上行之际唇上一紧被花暝压住,一股清新气息被吹入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受。但是他凉薄的唇甫碰上她的唇,却让方娘脑子里苦苦挣扎坚持的那一根脆弱不堪的弦发出清晰的“叮”一声。

心下一惊,她用力推他,双脚努力踢水,急乱之中指间的银针扎向自己左腕,希望以此保持短暂的清醒。

虽然蚀骨香厉害,但也不过是春药而已,只要是春药便不会无解,上得岸去闭气龟息,让大脑停止思索感觉陷入沉睡,慢慢等药效减退,再用内力将之逼出体外。虽然非常麻烦,但总比浴火焚身要好百倍。

方娘打定主意,银针却偏了偏,随即被花暝捏住手腕,四周是寒凉的水,如此花暝灼热的气息便越发分明,让方娘难以自持。

花暝随即凝力踢水,抱着她踏水游向岸边。

寒凉的,像他的剑。

灼热的,像他的眼。

缠绵到心碎。

方娘极力忍耐,却已经分不清虚幻与真实,现在与从前,欲望混着水波阵阵袭来,让她不由地靠紧了旁边结实有力的身体。

“唔…”她呻吟着,用力地去摸他的身体,花暝身体一僵,立刻飞快点了她的穴道,免得她被水呛到。

靠得岸边,花暝抱着她飞身而起踏波投入林中,此时星月皆无,林中只有星星点点的荧虫光芒。

他略略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往林中行去,怀里的方娘身体一半凉一半热,双臂紧紧地缠在他的颈上,双唇随着脚步一下下地轻啄着他的脸颊,神智却已经不清。

确定无人追来,便将方娘放在一地上,然后自怀中掏出一支小竹筒拧开盖子倒出里面的火折子生了火。

火光乍起,他飞快地将柔软的树叶铺在地上,又脱下自己的湿透的外衣垫在上面,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方娘的衣衫解开,手指触到她灼热软腻的肌肤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外衫除下,用树枝挑了架在火边烘烤。

她雪白的里衣沾上了些许草屑,他便俯身去帮她摘,视线落在她微敞的襟口,浅绿色亵衣衬着如雪肌肤,娇嫩如初晨的花朵。花暝双眸骤然一沉,映着火光幽暗一片,手指颤抖了一下随即帮她拉了拉中衣。

“好难受…”

她红唇翕张,水眸微睁,火光跳跃在她眼波里化作一圈圈的诱惑。花暝立刻绕去她身后将她扶坐起来,伸掌抵在她的后心,缓缓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