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模假式!

伪君子一个!

他心里忿恨,嘴里就更是谦恭,温和,不露声色,完全是昔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了。对于芳菲,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牢牢控制着自己即将奔涌的情绪。本以为,是能控制住的,可为什么还是心如刀绞?她难道真的能获得幸福么?

罗迦醋妒发火1

太子妃李玉屏也跪在一边,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芳菲。她当然不会知道芳菲和太子曾经那么密切的关系,只觉得陛下的新宠如此年轻,而且眼里还有微微的忐忑不安,绝非传说中那种骄横争宠的角色。

罗迦对这个儿媳妇当然是极其和蔼可亲,急忙赐坐。

太子夫妇坐在一边,李玉屏偷偷看太子的脸色,但见太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等着,十分平静。

自从那次发泄之后,太子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消沉了几天后,就恢复了他的冷静和镇定。他每天都骑马射箭,处理国事,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朝野上下,无不称赞他干练智慧。李玉屏在提心吊胆里过了那些日子,幸好太子并未对她流露出什么特别的不满,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恩宠。她甚至觉得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新婚夫妻的甜蜜,跟少女时代幻想的甜蜜爱情和白马王子丝毫也不沾边。但是,她并非寻常的少女,从大户人家走出,自然知道,许多人的正妻都是这样的。正妻从来不是用来疼爱的,是用来做标志的。正妻往往就是一个摆设,享受了太子妃的荣耀,自然就得承受它背后的孤寂。

她恪守妇道,尽心尽职,见太子辛苦,便又将自己陪嫁的一名姿色艳丽的丫鬟让太子收房。心想,自己如此贤德,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日。也许是那名贴身丫鬟的枕头风的作用,果然,事后太子对她的脸色真的略略有些好转。

她来不及更多想法,只听得罗迦的笑声:“这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尽情吃喝……”

她的目光忽然接触到芳菲的,但见芳菲忐忑的,如一只惊惶的小鹿,心里更是惊讶,这女人如此受宠,因何还是这样的表情?莫非她在害怕什么?而且,宫廷里的女人,如此不懂得掩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她不敢多看,知道这种时候,决不能失态,就立即正襟危坐,保持着皇家的礼仪,开始用餐。

罗迦醋妒发火2

桌上的食物那么丰盛,有好几样还是芳菲从未吃过的,可是,能吃如她,这一顿却觉得毫无胃口,食物到了嘴里,也难以下咽。

有时不经意地看去,只见太子旁若无人,十分自在,尽情地吃喝,有时和父王谈笑风生,丝毫也没有任何的拘束。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就像她只是他父王的任何一名普通的妃嫔。他目不斜视,仪态端庄。

罗迦见她东张西望,知道她心里有鬼,微微不悦,却又不能当场发作,轻轻咳嗽一声,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她的碗里,柔声道:“你还没吃什么东西,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她夹起就吃,因为吃得太快,差点被噎住。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两名宫人急忙上前替她拍背,罗迦皱皱眉头:“先扶冯昭仪回去休息吧。”

她如获大赦,也不等宫人搀扶,起身就走。因为走得太快,霞帔又太长,差点自己踩着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罗迦转身让她走的那一刻,太子不经意飘过去的眼神。仅仅是一眼,又飞速收回来。心底的坚硬,瞬间柔软,就算因为那声“冯昭仪”对她微微的抱怨,也消失无影踪。木偶,自己和她,其实都是木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其实是不快活的,她在这里,也并不那么快活。

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他暗暗握了握拳头,要强大,自己一定要变得非常强大,无论是身体还是权利!不但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要能掌控他人的命运!

张婕妤等本是满怀嫉妒,但见她如此经不起大场面,十足小家子气的模样,一个个又暗地里欢喜。就她这样的表现,陛下能容忍她几次?可不是,陛下都皱起眉头了。她在心底发出了第一声冷笑:陛下,看他这一次的新鲜感又能维持多久?

冯昭仪,冯昭仪?!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有义务跟她们OOXX

冯昭仪,冯昭仪?!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气氛微微有些紧张,罗迦笑道:“冯昭仪不舒服,她先回去休息了,大家不用管她,来,大家接着用餐……”

因这声招呼,又因为那个眼中钉的离场,大家便立刻活跃起来。尤其是那些早已按捺不住寂寞的嫔妃,当然会争着邀宠,一个个轮番向罗迦敬酒。

更有妃嫔开始了才艺表演,酒令猜拳,罗迦在一众妃嫔的拥簇下,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候,对每一个人都赞赏几句,以至于,每一个人,又重新感受到了天子的恩威——浩荡的雨露。

不禁暗喜,天子的雨露阳光,又要均匀地洒在每一个妃嫔的身上了。这是她们期待已久的,不然,谁愿意守活寡啊?所以,就更加卖力地讨好他,取悦他

太子妃也大大方方地向父皇敬酒,博得了皇帝的好感。太子坐在一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李玉屏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她是和芳菲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任何时候,任何场面都撑得起。

芳菲,她不适合这个宫廷,也不适合自己!

他悚然心惊,自己还在想什么适合不适合?其实,她连父皇也不适合,更不适合!她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可怕的皇宫。

就在父王微微皱眉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这是父皇传递出来的讯息。可是,自己担忧又能如何?那个女子,根本就跟自己是陌路人了,自己根本无权过问她的任何事情。否则,就是乱伦败德。

这一顿家宴,十分尽兴,就连太子夫妻,貌似也是盛兴而来,尽兴而归。

太子夫妇离开后,高淼十分尽职地对罗迦低声说:“陛下,今天翻牌么?”

高淼的目的当然不在于真正的翻牌。这些女人,都是天子的女人,他有权利,也有义务跟她们OOXX。若是天长地久,只宠幸一名女子,岂不让后宫形同虚设?那还要后宫干嘛?

PS:上午11点左右再更10章节

和她们OOXX的义务2

罗迦抬头,只见这一众女子,无不露出期待的眼神。艳丽的左淑妃,清雅的张婕妤,其他妖娆多姿的贵人……环肥燕瘦,无所不包。的确,他很久没同她们OOXX了,也有OOXX的兴趣了,可是,那些目光,却让他极其不舒服,又是那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一块肥肉。一块人人抢夺的大肥肉。

就算他再是猛男,也不可能满足这么多的女人!原来,同时有这么多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OOXX的兴趣,便立刻淡了下去,再加上芳菲的草草离场,他更是无法尽兴。可是,就这么摆驾回宫,又实在不愿意,她的心思,自己岂能不知?她根本藏不住。他又气又恼,也罢,她回去就回去,自己可不能就这样跟她善罢甘休。

一众妃嫔见皇上久久不语,无不感到失望。陛下这么久不宠幸其他人,有失公平不说,难道连以后都不再宠幸他人了?尤其是张婕妤等,心想,陛下就算今夜宠幸的不是自己,只要他随便选择了其中任何人,便是己方的胜利。否则,那女人岂不是要像苏妲己一样乱惑后宫,一手遮天?

罗迦忽然笑道:“朕好久没欣赏过爱妃们的歌舞了,好,谁来表演?张婕妤,你不是说有新的节目么?”

张婕妤大喜过望,却又暗悔不迭。她本是藏着秘密武器,自信那舞姬一舞倾天下。可是,由于今晚是家宴,又是第一次正式会见冯昭仪,还有太子在,她便不敢贸然带来,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和嫉恨。不料罗迦竟然开口问起,她的宫殿距离此处还有一段距离,当然不好马上回去带人了。

但她本身就擅长音乐舞蹈,罗迦这一问,有何难哉?

其他妃嫔也都鼓掌,要她跳一曲,尤其是左淑妃,她这些日子要和张婕妤联盟,更是大声叫好。

张婕妤嫣然一笑:“臣妾也不推辞了,就献丑给陛下和各位姐妹来一曲。”

和她们OOXX的义务3

她唱的是一曲南朝来的小令,曲风清婉,歌喉缭绕。罗迦合着她的节拍,不胜满意。高淼在一边见他微微闭着眼,颇为享受的样子,心想,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范儿,老是躲在立正殿,和一个女子嬉戏有什么意思?而且,最主要的是,若是那样,他就没法得到其他妃嫔更多的好处了。而芳菲初进宫,也无人指点,根本就不知道要送他东西,也从未贿赂过他。

紧接着,其他妃嫔也有各自拿手的才艺表演。这一番玩乐,就到了深夜了。

罗迦又吩咐拿出赏赐,人皆有份。众人皆大欢喜,眼看夜深了,罗迦也露出倦意了,当然老话题再次浮出水面:到底谁该侍寝?陛下会钦点谁?

如果说先前,大家还对冯昭仪的出现,多少有点忌惮的心理,可是,现在,酒酣耳热之极,却每一个人都怀抱了希望,因为罗迦每一个人都夸赞到了,难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高淼的笑容十分暧昧,尽职尽责地提醒:“陛下,今夜去哪位娘娘的宫殿?”

去谁的寝宫?理智上是该尽到君王的责任,但感情上,却觉得十分疲倦。哪里都不想去!罗迦以手支额,微微摇头:“朕今天不胜酒力,要先回去歇息,各位爱妃也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都大失所望,又忿忿不平。就刚刚那个冯昭仪的表现,她凭什么获得那般宠爱?尤其是左淑妃,几乎一整夜都在生气。唯有张婕妤,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带了淡淡的微笑,如果没有算错的话,这就是冯昭仪失宠的第一步了。

这不是陛下喜爱的性子。她知道这一点。纵观这些年受宠女子的轨迹就知道了,无论是传说中的太子的生母,还是林贤妃,都是明晓事理,大度宽容的类型。

小心眼和醋妒的,小家子气的,一概不来。哪怕艳丽如左淑妃,那般青春,也博不得太长久的宠爱。

秘密武器1

看冯昭仪起身离场,陛下还能独自在这里陪着妃嫔们玩耍到半夜,就知道了。

跟其他骂骂咧咧的妃嫔不同,她是满怀着得意回去的。

红烛高烧,她的寝宫和其他嫔妃的不同,冷香小屏风,红泥小火炉,整个色调是米白和米黄两种,淡雅中透露出高贵的审美。

她今晚也喝得不少,却没有什么酒意,歪歪地坐在贵妃椅上。奴婢们捧上热茶,她轻啜一口又放下,漫不经意道:“小怜呢?”

“奴婢在。”

一个十五六岁的歌女抱着琵琶缓缓上来。

“小怜,把你新习的曲子弹给本宫听听。”

“奴婢遵命。”

少女低头弄弦,未成曲调先有情。那是一曲当时十分流行的宫廷曲子,张婕妤一边听一边指出其中的个别音节上的不足。本是她亲自训练的人,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小怜极其有天赋,吹拉弹唱,简直如行云流水,余音缭绕,在音乐的造诣上远远胜过自己。

再看她的样貌,含苞待放的少女,正是豆蔻梢头二月初,新花一枝待君采撷。她眉眼妩媚,身段袅娜,声音清脆,黑发可鉴,尤其是脸庞,那真是如一朵鲜花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好,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绝世尤物。

她仔细地欣赏这美女,就连同样身为女子,就连向来自负貌美,也深觉自愧不如。

“小怜,你且脱了衣服。”

小怜完全顺从,将面上的纱衣一脱。就连脱衣服的动作也是那么优雅迷人,有些尤物是天生的,小怜就是。

张婕妤几乎屏住呼吸,那曼妙的少女只穿一件红色的肚兜,浑身上下的曲线,简直是女人中极其罕见的。尤其是那高耸的发育良好的胸脯,是女人中极其罕见的。她的小腿笔直,修长,晶莹白皙,美不胜收,性感到了极致。别说男人,就连她,也觉得喉头一阵干涩,浑身酥麻,仿佛先就醉倒了。

秘密武器2

心里忽然又微微的酸苦,这样的女子,秘密武器倒是秘密武器,可是,会不会有一天,又是一个夺尽君王宠?

她投罗迦的喜好,比照芳菲,这小怜,比芳菲还小着好几岁,相貌和服侍男人的本事当然不知比芳菲好了多少倍。她有着满满的自信,只要小怜露面,就绝对没有芳菲什么事情了。而且,小怜是她买下的婢女,她对她有天大的恩德。

这是深宫女子常用的手段,而且,一般还要宠妃才能用,否则,根本不能入皇帝法眼。张婕妤来自南朝,熟知各种女子的争宠手段,加之她平素以孤高自称,并不和其他妃嫔拉帮结派,就算是现在左淑妃百般笼络她,她也淡淡的,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并不给她太过强烈的向她靠拢的感觉。

和妃嫔的联手是不可靠的,在宫廷里,当然得靠自己!

她淡淡道:“小怜,本宫有一场天大的富贵要送给你……”

小怜的双眸就如一汪柔柔的春水,永远保持着荡漾的睡意和凄楚的可怜,就如她的名字,只要看她一眼,立刻就有冲动,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狠狠占有。

她朱唇轻启,声音也是柔弱的:“娘娘,奴婢这条小命是娘娘救的,奴婢的父亲也是娘娘安葬的,奴婢这一生,单凭娘娘差遣,尽忠不二……”

“小怜,你不必惊慌。本宫当你是亲妹子一般,只是要送你一场富贵。”

小怜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她的眼睛并不太大,可是,却非常柔媚,尤其是一低头的时候,那种不胜温柔的娇羞。张婕妤越看越是高兴:“小怜,只要你记住,日后富贵了,不要忘了本宫就是了。”

“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都报答不了,岂敢忘了?”

“好,你起来吧,准备好。来人,给小怜准备新衣服。”

“娘娘,奴婢不敢领受太多赏赐。”

“小怜,以后本宫叫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

“谢娘娘。”

芳菲和罗迦大吵1

且说芳菲一个人早早回到寝宫。她只摘了大氅凤冠,衣服也不脱就合身倒在床上。头那么晕,身子那么软,见到太子时候的惊慌失措。

又想起那个贴身藏着的栗子,可是,早在她生病的时候,栗子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罗迦给扔了。安特烈的红宝石项链不见了,太子的栗子也不见了,什么都被罗迦给扔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觉夜深人静了,罗迦还没有回来。

他在干什么?在跟那些妃嫔淫乐?是不是今晚就不回来了?又要去谁谁谁的寝宫了?张婕妤?左淑妃?其他贵人?

这是他的自由和权力,他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可是自己呢?

自己就是一个玩物,摆在这里。他高兴就逗弄一下,不高兴,就深夜不归,或者彻夜不归。

太子不看自己一眼,罗迦又捉摸不定。其他的妃嫔看着自己全像看着敌人。这宫廷里,上上下下,全是敌人。尤其是那个高公公,以为她不知道?不时怂恿罗迦去宠幸其他妃嫔,说什么这是天子的狗屁义务。

这皇宫里,就没有半个好人。

而以前唯一稍微贴心的宫女悦榕,又早已被太子杀死了。

想来想去,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之人,甚至连说话的人也没有。

负责伺候她的几名宫女也是罗迦选择的。其中两名贴身宫女,红云和红霞,见她这么早就回来,无不惊讶。这二人服侍她以来,尽心竭力,三人也时常谈论。芳菲见她们流露出八卦的神情,又想起悦榕的下场,便什么都不想跟她们说。这宫里,哪怕是说错一句话,也随时有丢了性命的可能。

她越想越是伤心,竟然在床上嘤嘤嗡嗡地哭起来。

二人听得哭声,走进去,小声地问:“娘娘,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红云问:“陛下怎么还没有回来?”

芳菲和罗迦大吵2

红霞年龄稍长,悄悄碰了她一下。陛下这么晚没有回来,显然今晚是不会回来的。这样问,岂不是自己找芳菲的痛楚?妃嫔们再大度,对于陛下在他人处过夜都会不开心,更何况,她们都知道,这个冯昭仪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主儿。

芳菲翻身坐起来,闷闷的:“你们说,陛下今晚去了哪里?”

二人均摇头:“奴婢不知道。”

红云又小声说:“听说张婕妤新练了曲子,陛下喜好南朝歌舞……”

芳菲恨恨的,果然,罗迦这个大色狼。她在神殿长大,又不熟悉宫廷生活。来到皇宫后,天天居住立正殿,和罗迦朝夕相处,以为天然就该是这样。而他现在竟然又跑去其他妃嫔处,简直是赤裸裸的对自己的背叛。

自己被他强迫,却还不得不忍受他的博爱。这种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又不是自己想留在这里的。

她越想越闷,让红云和红霞退下,自己又倒头闷睡。

罗迦慢慢回到立政殿。

夜深了,四周十分安静,只有值守的宫人垂着手,拢着袖子打瞌睡。

听得脚步声,立刻行礼:“陛下回来了?奴婢马上服侍陛下洗漱……”

“不用了。娘娘呢?”

“娘娘已经就寝了。”

“好了,你先下去,朕一个人静一静。”

四周彻底安静,只有一盏宫灯,光从红色的纸身里透露出来,散发着一种冬日的清冷气息。他独自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刚刚从繁华里归来,内心却十分清冷。

脑子里,唯有儿子的面孔。

儿子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儿子终究是懂分寸识大体的。而且,看样子,儿子对李玉屏也很满意,也言听计从,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处心积虑替儿子安排这样的一门亲事,为的便是要对得起儿子!反而是芳菲,她竟然乱了方寸。难道,她昔日真的爱上了太子,难以自拔?

芳菲和罗迦大吵3

他当时的气恼,简直难以言喻。好个不知分寸的小东西,竟敢如此毫无遮掩,幸好没有其他第三者知道其中的内幕。只是,太子也不知道?他就不曾内心得意?

他第一次起了极其严重的挫败感。

本来在儿子面前就有一种很微妙的尴尬,现在又觉得如此赤裸裸地逊色儿子一筹。就算得到了人又如何?那个小东西,她的心还是狂野的。

他忿忿的,儿子真就有那么好?

别忘了,她是自己带回北国的,是自己养大的;就算她逃离了,也是自己从北武当山脚下找回来的。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缘分?她本来就是自己的,为什么弄得自己反而很亏心似的?

真是,这是什么世道!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因这区区小事,气恼得不得了。

本来,按照他昔日的脾气,绝对是要去其他妃嫔处,冷淡她几天,算是惩罚,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可是,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小东西,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指望她反省,只怕想也别想。

他静坐半晌,实在熬不住了,一个人这样呆着可真不好受。

一进寝宫,就看到芳菲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捂住头。这是她的习惯,一不高兴就会这样。这么晚了,难道她还没睡着?如果睡着了,这样岂不捂坏?

也许是听得脚步声,床上的身子微微侧了侧。

他看得分明,偷笑一下,果然没睡着。

她没睡着的时候,就总是会这样拱来拱去,不停地折腾。而且最喜欢把脚放在他的身上,说那样才最舒服,才容易睡着。

现在是睡不着了?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脑袋晕晕的,隐隐做疼。他无心上前哄她,坐在龙椅上,声音还是十分温和:“小东西,朕头好疼。”

没有任何的应答。

“小东西,朕的头好疼,快来给朕揉揉……”

“……”

芳菲和罗迦大吵4

“小东西,反正睡不着,起来陪朕聊聊天……”

“……”

她当然是听得他回来的。都这么晚才回来,谁知道干了些什么?真是不要脸,还好意思要自己给他按摩。才不呢!

罗迦见她不理不睬,也微微气恼。以前,每当他看奏折累了的时候,她便会站在一边给他倒热茶,给他轻轻揉捏。他特别享受这样的时刻,但是,今天,她却一动也不动。

他心里微微的有了怒意,并非是因为她不动,而是知道她的心思。她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因为其他男人和自己赌气!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绝对不行。如果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以后还了得?真是后悔让她见儿子,以后这样的家宴,看来是举行不得了。不见面才是上上策。

“芳菲!”他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

床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地埋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益发生气,起身就走了过去,一伸手,就拉开了她的被子。

果然,她满面的泪痕,肩膀还在抽动,竟然躲藏在被窝里痛哭。她为谁而哭?为何而哭?

强烈的醋妒涌上心头,又愤怒,又郁闷,就算再不晓事,难道装也不会装一下?她为了儿子为了初恋,哭成这样算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越想越是愤怒,一把就将她拉起来:“你为什么哭?”

她的手臂被拉得生疼,本就伤心,现在又添加了愤怒:“你管我!要你管啊……”

他不怒反笑:“我不能管你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是朕的妃嫔,朕管你是天经地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见了太子而哭!”

什么到了他嘴里都是天经地义。她也怒了:“是又怎么样?”

罗迦怒极,竟然还敢这样犟嘴!

他气急败坏:“你这是荡妇行为,是不知羞耻,难道你还想红杏出墙?”

谁红杏出墙了1

难道哭一下就是红杏出墙?她不哭了,擦着眼泪,双眼满是怒火。

他不可思议,做了错事的人还敢这样瞪自己!

“芳菲,你不要不知规矩……”

“我不知规矩,那你呢?你和那些妃嫔打情骂俏算什么?当我不存在么?这个敬酒,那个卖俏,你这个夸一句,那个摸一把。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检点,不守分寸,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天子没个天子的样子,就像一个大色狼似的。你好意思啊?你才是红杏出墙呢……”

“你胡说什么?朕是天子!她们都是朕的妃嫔,是朕的老婆,朕合情合理,光明正大……”

“好,你有一万多个女人就是光明正大,我哭一下就是下流无耻。你有什么了不起?”

“因为朕是天子!”

“我还是冯昭仪呢!就哭不得啊!”而且自己又没干什么,只是伤心一下而已,难道内心的想法,他还要管啊?

外表的行动重要还是内心的想法重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典型的双重标准。

罗迦简直哭笑不得。就因为是冯昭仪,就更不能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更不能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了。

“芳菲,你还惦念着太子?”

“我不是惦念他,我是……”

不是惦念他?那是什么?心里忽然微微安慰,他步步紧逼,语气十分奇怪,却是温和的,循循善诱,仿佛一个催眠师,要套出病人的心理话:“你是怎样?为什么要哭?”

“你管我怎样!我喜欢哭就哭……”她忽然想起他这么晚才回来,狐疑道,“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你是不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罗迦终于怒了:“芳菲,你不要得寸进尺!朕就算去了其他宫,也是应该的……她们都是朕的妃嫔!是朕的法定的妻妾,朕有义务和权力跟她们在一起,朕并不止你一个……”

难道要裸奔么?

朕并不只你一个!这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又是何等的狂妄自大。

果然,罗迦就是罗迦!什么我只喜欢你一个,对你一个人好,假的,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话——我的女人多的是,你算得了什么?现在就这样了,以后,自己肯定是林贤妃的下场啦,年老色衰,生的儿子又不受宠,三几下就被赶出宫廷,独自一个人憔悴到老,而他,还马上可以继续找许多其他年轻漂亮的女人OOXX,风流快活。

她又气又怒:“我哭一下,你就火冒三丈,你去跟其他女人乱搞,却不许我说一句……”

“你越来越放肆了,什么叫乱搞?芳菲,你给朕小心点……”

“好,你了不起,既然你看不惯我,我就走……”

走走走,一吵闹就要走,真是烦透了。

罗迦一把松开她:“好,你要走你就走,看你能去哪里。走吧走吧,朕见了你也心烦,要走就走……”

竟然真的赶自己走!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是罗迦靠不住,随时都可能翻脸。就像小时候一样,这一刻给自己一个苹果,下一刻,也许就会让自己摔得头破血流。

说什么要一辈子对自己好,都是假的,假的,是他想OOXX时的谎言,超级大谎言。幸好自己没有相信。

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恶魔,无耻下流,占了自己的便宜,现在腻了,就嫌弃自己烦躁了。

“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害怕了?”

她咬紧牙关,翻身下床,拿了自己的外衣披上,穿了鞋子就走。

“你穿衣服干什么?这些都是朕的,你不许带走!”

好狠心的人,这么冷的天,连衣服也不给穿了。

她狠狠地解下大氅就丢在地上。

“且,除了大氅,衫子也是朕的,是宫装,不是你的。也脱下来。”

就不脱了!难道要裸奔么?

三拳打死这厮鸟

她不理他,一伸手:“我要我的包裹。”至少里面的道袍是自己的,里面的碎银也是自己凭借医术赚来的。

“朕没见过什么包裹。”

“你叫人藏起来的,我亲眼见到的。还是宫女小萍去藏的,我记得很清楚。”

“不知道!朕从没见过什么包裹。”

完全是一副无赖嘴脸。

“你要走就走,但什么都不许带走。”

所谓的逼上绝路,就是这个意思?她手一伸:“好,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会要,但是,你还欠我饭钱!你还我……马上还我……”

就那几天的饭菜,她还念念不忘,现在又拿出来算总账了。好久没听她提起了,原以为她早就忘记了,竟然还记得这么牢固。罗迦就算是在极度的气愤里,也几乎要爆笑出声,却强行绷着脸。

“芳菲,你要弄清楚。朕才在你哪里呆了几天。可是,你在朕这里呆了多久了?每天好吃好喝供应着,绫罗绸缎穿着。就算朕欠你的钱,也早已还清了,相反,你还欠朕一大笔钱,你今天不还清,休想走人!”

“……”

“拿来,还钱!还不清就卖身为奴!”

“!!!!”

“这些日子,你每天早上喝的是燕窝粥,中午吃的是山珍海味,晚上吃的更是各种美味佳肴;而且,你穿的戴的,无一不价值连城,你自己算算,就你那几顿饭算什么?朕算算,你该欠朕多少钱?一碗燕窝粥就算100两银子……喂,你不要瞪着眼睛,那不是普通的燕窝,而是极品燕窝,是番邦来的贡品,就那么一点,朕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给你吃了,现在已经是绝版了,再也没有了,价值当然得算高一点……好了,就燕窝这一项,你欠朕快一万两银子了……一万两啊,我的小芳菲,就算你是名医,就算你以后每天看10个病人,你想想,要多久才能挣到10000两银子?拿来……还钱!还钱!还钱!!!”

芳菲瞪大眼睛,仿佛看着一个恶霸,一个欺男霸女的无耻之徒。就如霸占金翠莲的屠户镇关西。鲁提辖呢?豪迈的鲁达鲁智深呢?怎么没有人见义勇为,跳将出来三拳打死这厮鸟?

PS:晚上再更了哈~

逃之夭夭

罗迦的手几乎已经伸到她的鼻子面前了,态度益发地嚣张:“还钱,芳菲,马上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