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浑老眼放出冷冷的光:“那你是在找死!”

那是一种冷淡而轻蔑,甚至嘲笑的光芒:可笑你张婕妤如此自不量力!跟陛下斗,你是蚍蜉撼大树。

张婕妤浑身一冷,立刻明白,这个老家伙,是完全臣服在陛下的脚下!只要陛下在一天,他就一天不敢动弹!

也正因如此,她更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冷冷的:“我当然不敢违逆陛下!这一切,当然和陛下无关!陛下,他是受到了蒙蔽!”

“什么蒙蔽?”

张婕妤反问:“大人,你就不想维护北国的利益了?”

“什么利益?”

“那个女人,天天替陛下处理奏折!”

“!!!!”谁不知道?这算什么秘密?

“她还没生下皇子,威胁不了什么!”

“现在没生,以后也不生?”

她也不多说,转过了身子。

这时,乙浑偷眼看到老远处有巡逻的侍卫,不敢再停留,急忙微咳一声就走了。张婕妤也及时转身。在她身后,是几株花树。她来这里,是风雅“赏花”的。侍卫走过来时,见张婕妤赏花,行个礼就走了。

她慢慢地回去,老远地,见那些摘花的宫女,热热闹闹地在雪地上奔跑。其中,便有小荷。她看到风将小荷的长长的大氅吹起,雪白脸的少女,奔跑的动作也如舞蹈一般。她们常常在这里出没,一天两天……十天,半月……陛下,一次看不到,两次看不到,永远都看不到么?这样的少女,就连瞎子,也不能忽略她的存在!

美人一笑兮3

少女们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那是最灿烂的年华,她们都还小,她们虽然没有相貌如花,但是,她们青春!青春,便是最大的本钱。小荷就这样藏在里面,她没有经过任何的梳妆打扮,而是纯天然的,行为也很低调。服饰都很普通,她懂得掩饰。她不像小怜,一得意,就跋扈起来。她永远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对周围的每一个少女,都和和气气。

这,正是张婕妤所需要的。

也正是她的母亲给予的最良好的培训!

张婕妤的脸上带了浅浅的笑意,就如一个博弈的高手,用这一切下注,换取自己的地位,张家的生存——宫斗,永远是不可避免的,不是么?

她经过,一众宫女都行礼。

“参见张婕妤。”

“免礼。”

宫女们抱着梅花,悄然打量这个孤高美丽的张婕妤。她本人,何尝不像一支梅花?

小荷也在其间,她表现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镇定,大方,又带点小小的惊恐,小小的顺从,小小的恭敬。那是真正的奴婢该有的神态。

这是她乐意见到的,毕竟,小荷是歌妓出生,真正的戏子,懂得做戏。那是比小怜更厉害一百倍的高手。甚至无需自己的指点,她就往往能无师自通。

小飘跟随着她,一边走一边悄声地回报:“娘娘,小荷做得很好。”

“左淑妃没有为难她吧?”

“怎么没有为难?左淑妃很讨厌她,每天都指使她干粗笨的活计。穿也不让她穿得像样点。娘娘,依奴婢之见,左淑妃不靠谱,她绝不会创造条件让小荷受到宠幸。”

“我本来就没指望这个蠢货。她不阻止就是好事了。她的醋性比那个贱婢还大。只可惜,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那个小贱婢的好命。”

“她要是坏事怎么办?”

“她坏不了事。小荷会靠自己。”

“唉,但愿如此吧。”

美人一笑兮4

“最可怕的是,左淑妃脾气越来越暴躁,她动辄会打骂……有时抽打小荷,如果打伤了脸,或者打伤了其他什么地方,就不好了……”

张婕妤这才微微慌了:“这个母老虎,怎么比死肥球还暴躁?”

“左淑妃善妒,下手没轻重,她有时咬牙切齿,看到小荷,恨不得揍死……娘娘,这可怎么办?”

“可不能让那个母老虎坏了我的大事。这样吧,你盯着点,我自会去警告左淑妃。”

“娘娘,左淑妃此人,真的不足与谋……”

张婕妤长叹:“除了她,我还真找不到其他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重要的是,她是唯一知道秘密的那个人,自己有她的最强大的把柄,不怕她不胁从。除了她,其他人更加靠不住!

“你放心,左淑妃没什么脑子,这样的人倒好对付!”

就在二人刚刚离开的时候,陛下和一群宫人又往立正殿的方向而来。路过一片松林,下雪路滑,还是那群嘻嘻哈哈的宫女,前面的小宫女,跑得跌跌撞撞的。

这一次,倒是没有撞到罗迦,老远地就抱着梅花,和小宫女们一起跪下:“参见陛下。”

罗迦看着这群冒冒失失的小宫女,根本没留意谁是谁,皱着眉头就走。他心情今日很是不悦,哪有心思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一捧梅花散落在地上,一只雪白的手伸出,怯怯地,又缩回去,根本不敢捡。那双手,就伸在罗迦的面前,悄然地,差点擦到他的靴子上。

可是,罗迦根本没看到。满腹依旧是怒气。

倒是小涵帮着斥责一句,见陛下走了,他便也跟着走了。

小荷站起来,宫女们推推搡搡地各自散去,她却微微不经意地看看陛下离开的方向。这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竟然有人曾经见了自己一面后,又忘了!

怎么可能?

美人一笑兮5

怎么可能?

而且自己这双手,她更是自信,那是一双完全如白玉一般的手。都这样,放到男人的脚下了,岂能视而不见?

怎能?怎能?

在张家的时候,她就见过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无论是谁,只要见过自己一次,就是过目不忘,她对自己的美貌,是非常有信心的。

可是,为什么陛下上次明明就有点“惊艳”的样子,今天反而掉头走了?而且,目光过处,显然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是谁。

太挫败了。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她对自己的“工作”几乎已经厌倦了,尤其是左淑妃的挑剔,稍不如意就鸡飞狗跳,甚至皮肉之苦都是家常便饭。

而且,她和其他宫女,天天在雪地上玩耍,明明冷得要命,却依旧要兴高采烈,做出天真活泼,和陛下邂逅的样子。

可是,都邂逅这么快一个月了,但是,陛下根本就没再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自卑的感觉——也许,自己的美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也许,那些赞扬自己美貌的人都在撒谎?

其他倾城倾国的美人,可都是一眼就入皇帝法眼的,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害怕!

这使命,到底能完成么?

御书房里。

罗迦正在大桌上写一副字。这是他最新的爱好,在冬日的时候,写大字,既是一件费力气,也是一件很挑战的事情。

他提了笔,全神贯注,毛笔落下,颈子上却一阵暖呼呼的呵气,眼睛已经被一双柔软的手蒙上,她轻轻呵气的声音,软软的笑声:“陛下,你猜我是谁?”

“大灰狼?”

“!!!”

“小猪仔?”

“!!!”

“傻东西?”

“!!!”

那热气呵在脖子里,痒得不行。他一反手,就将身后的人抓出来。她穿一身茸茸的狐裘,整个人就像暖呼呼的一团火焰。

美人一笑兮6

她坐在他的膝头上,抱着他的脖子,细看他的眼睛。这些日子都是这样,他常常露出不快的情绪。只要他眼里出现这种神色,她一看就明白了。

“小东西,我需要安慰。”

“我知道啦”她呵呵地笑,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往上游走:“这样好点不?”

“不好,要其他安慰。”

她嘻嘻笑着,嘴唇轻轻贴上去,挨在他的唇边:“这样行不?”

“勉强啦!唉。”

“陛下,为什么唉声叹气?”

“还不是因为朝堂的事情。”

“又是乙浑这个老家伙惹你生气了?”

“乙浑,元贺,任城王,这些老家伙,每一个都跟朕作对。朕要用王肃,都没有办法,想想真是憋屈……现在高太傅又死了,朕要想推行点什么新政,就更不容易了……毛了,真想杀了那帮老家伙……”

“嘻嘻,陛下,你又不是要做商纣王,岂能动辄斩杀大臣?”

也是,北国老贵族根深蒂固,难道都杀完?

杀完了,自己也坐不住这把龙椅了!

他更是唉声叹气,杀不得,又说不服,该怎么办?一个贤明的君主,当然不是靠动辄大开杀戒来维护自己的统治。

她在他身边坐下:“陛下,马上打天下,可不能马上治天下。我看了各地的奏折,今年收成倒好,但是开春后,又面临许多新的问题,和南朝的战争,虎视眈眈的齐国……”

罗迦闷闷道:“朕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陛下,你先恢复太学吧。”

“哦?说来听听。”

“自从崔浩被诛杀后,太学就荒芜了。现在,你可以下令恢复太学,无论北国贵族还是南朝来的汉人,都可以进入学习,让贵族子弟优先,然后,不触动他们的利益基础上,搞一个试点……”

“什么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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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试点?”

“北国最尖锐的是土地问题,这才是根本!大贵族们霸占奴隶,让他们终日劳作,却吃穿不饱。这也是激发各种矛盾的根源。现在乙浑这些老家伙,怕汉人进入北国高层,怕的就是他们上来,会改革土地,触动自己的根本利益!你可以选择一个信得过的倾向汉化的官员,却将他外放,而不是流在朝中。你赏赐他一定土地,让他只在自己的领土上,推行南朝的政策,将土地给奴隶们租种。这样,奴隶有了土地,只缴纳一定赋税,剩下的便是自己的,生产积极性就会高许多……”

罗迦的目光慢慢地亮起来,这个话题谈了很久,但是,却始终无法实施。

“开春的战争,粮草是关键。如今国库损耗巨大,虽然休养生息了这一年;但是,远远不足以储备那么巨大的粮草。”

罗迦有些为难:“可是,那些良田都被贵族们占了,动他们的土地,岂不是要他们的命?他们又要反对。”

“陛下,你根本不用动用他们的土地。如今长城以内,南朝边境,连年战争,灾荒,废弃荒芜的田地无数,许多地方官的奏折上说,千里无人烟,这些荒地都是无主的,正好用来试点。那些老家伙反对得了什么?”

罗迦大喜:“好好好,朕就依你此计。”

“你可以考虑一个适当的人选。这个人,要信得过,而且还得有点威望,否则,赏赐那么大规模的良田,又要激化矛盾。不过,你可以暂时不公布,反正是荒地,先开垦了再说。陛下,这个人选,倒真的不容易找啊……”她在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曾看到的奏折上的名字。

“不用考虑了,就你。”

“啊?我?”

“对!朕现在赏赐皇后荒田千倾。赏赐别的汉臣,那些老家伙要唧唧歪歪,可是,赏赐皇后,谁敢说什么?”

“陛下,你是要流放我?让我自己去管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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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小东西,流放了你,谁给朕做饭?谁让朕这样抱着?谁给朕生小人儿?”

芳菲好生为难:“你赏赐我也没用。谁去帮我管理?”

“李奕去!”

“啊?”

“王肃现在宫里受到排挤,在礼部的日子都很艰难;北武当的工程竣工了,李奕按理明年开春就该回宫,可是,如何安置?他这个尚书,现在成了官员们的眼中钉了!回来后,乙浑等必然全力排挤他。朕寻思,不如干脆将他外放。这样,权臣们见汉臣被流放,一定会大肆欢喜,放松警惕。再者,朕也可以趁机考察他是否真的有才能。”

芳菲大喜过望:“好好好,真是好极了。陛下,派他去,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朕令他做秘书令,去管理你的田地,推行汉化,先小范围试点,到时看看成效再说。”

芳菲真是喜悦得手舞足蹈,她怕的也是李奕回宫,处境尴尬,现在,先放出去锻炼,也许,对他是更好的事情。

“芳菲,李奕今后就是你的管家了。你也会有许多钱了!这些,真的是你的私房钱!”

她诡异地笑:“不,内务府的才是我的。”

“那?李奕管的就算朕的私房钱了?”

“好耶。陛下,算我赏赐你拉,嘻嘻,我都没赏赐过你钱的。”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我家小芳菲?”

“当然啦。”

因这个安排,罗迦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芳菲给他端了茶,又轻轻在他额头上按摩。他非常舒适地一边喝热茶,一边享受。她按摩一会儿,软软地抱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陛下,你真好。”

又来了,这个小东西又来了。罗迦哑然失笑,故意道:“是感谢朕赏赐你良田千顷么?”

“当然不是了。陛下,我有个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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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了。陛下,我有个预感……”

“什么预感?”

“北国真能仿效南朝,合理变革,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哈哈哈哈”这话真比最厉害的强心剂更有效,罗迦目中露出精光,“小芳菲,朕这次听你的,以后,北国壮大了,也做个什么一统天下的秦皇汉武。”

他忽然又觉得意外:“小东西,这次回来,朕怎么发现你比较关心北国的前途了?”

她微微咬着嘴唇,红了脸:“哼,难道我就不该关心么?我也是北国人耶。”

“哈哈,这倒是……”做了皇后,当然跟小妾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而且是在北国的列祖列宗面前叩过头的,这时,才是名正言顺地北国人嘛。

罗迦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第一次进宫,完全是被迫的——被自己囚禁在宫里,后来又受那么多苦,当然不会有什么主人的感觉了。

心里忽然无限地感慨,手一伸,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小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所有一切,你都要出谋划策了,知道不?”

她学他的样子,轻轻咬他的耳朵:“知道啦。”

这轻轻的噬咬在耳边拂过,简直面红心跳,罗迦也不明白,明明是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还有如此销魂的感觉。

他的声音沙沙的:“小东西,以后,要一直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再跟我赌气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支持我!”

“……”

不答么?轻轻地,便咬住了她的唇。

“小东西,以后都要这样乖乖的,跟朕齐心协力,好不好?”

“!!!”

心里是期待的,又是完全放松的,把个小人儿,如面团一般揉在自己怀里,那是真正毫无隔阂,两心如一,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自己一条心。这样的人,天下,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

“小东西,还不答应啊?”

嘴唇不是被亲,而是被啃啊;而且,最最可恨的是,耳朵也被揪住——难道是想把自己的耳朵揪成小白兔么?

她呜呜地,无法反抗,只能迷迷糊糊:“好嘛,好嘛……我不跟你一条心,还能跟谁一条心嘛。”

————————PS:哈哈,凌晨2点熬夜更了:))周日早上再更了哈:))))

提防1

十五。

按照惯例,嫔妃每半个月要去向皇后行礼问安。以前为冯昭仪的时候,芳菲很不耐烦做这些事情,经常都是隐居在立政殿,从不去跟那些人见面。但是,这一次是皇后了,当然就不一样了。

张娘娘等最明白她的心意,就给她出谋划策,到底如何个觐见法。这一日,她便早早做好了准备,接受众人的朝见。

所有人等,无一缺席。一起跪下行礼。芳菲坐在上首,她穿一身很正式的皇后服,戴着高高的凤冠,几乎要把脖子都压断了,却还是坚持着。

她和颜悦色,要众人起身,这才说:“以后,半个月的朝见,变为半年一次。年老的妃嫔不必再来。”

大冬天的,大家当然巴不得不出门去行礼。可是,只说年老的不去,那年轻的呢?张婕妤和左淑妃都悄然看她。

芳菲的目光从她们面上扫过,来立政殿,现在是她们要见到陛下的唯一途径了,当然不愿意取消这项制度。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左淑妃先开口:“皇后娘娘,这是宫廷的规矩,我们岂敢不来拜见?”

芳菲一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宫认为,现在大家已经没有必要再来立政殿参拜了。再说,来了这里,有时陛下在,就会打扰到陛下办公……所以,这些繁文缛节,不如都去掉吧……”

张婕妤暗暗冷笑一声,终于图穷匕见,这个贱婢,怕的就是众人借到立政殿的机会看到陛下,她要掐断各位妃嫔和陛下的最后联系!

“以前的皇后都有自己的宫殿,所以,大家去朝拜,彼此都非常方便。但是,现在本宫和陛下一起住在立政殿,来来往往,就会影响到陛下的休息和办公,非常不方便。所以,为了让大家都省事,就不妨简便从事。今后,除了重大节日,一律无需觐见。来人,将本宫给各位娘娘的礼物拿上来………………”

截断陛下OOXX之路2

宫女们赶紧拿上礼物分发出去。这一次的礼物,比往常更加丰厚。

大家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谁愿意在此时得罪皇后呢?尤其是那些年老的妃嫔,自从皇后入宫,她们经常会按照级别得到赏赐,本来侍寝就无望,但赏赐多,则可以弥补一二,因此,立即拜谢答应。

芳菲笑道:“各位有什么看法么?”

几名年老的妃嫔立刻说:“没有。”

“娘娘如此处理甚好。一来冬日寒冷,怜惜我等出门艰难;二来,也不妨碍陛下日理万机,可谓两全其美。”

“奴家等都赞同娘娘的主意。”

左淑妃等气得要吐血,可是,根本没有其他人再反对,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求救地看向张婕妤,要争取同盟,但见张婕妤已经低眉顺目,接了礼物。

她孤掌难鸣,便只好作罢。

众人散去,立政殿终于安静下来。芳菲撤掉头上笨重的凤冠,扭了扭脖子:“真的要把我的头都压断了。”

张娘娘轻笑:“娘娘,今天可是解决了一件大问题。以后相当一段日子,你不用这样正襟危坐了。我看看,除了几个大庆的日子,呵呵,还真不多……”

她看着凤冠上那颗最大最亮的明珠,叹道:“张娘娘,这次多亏您替我筹划。”不到半个时辰的觐见,却是多人花费了两个月才筹划出来的。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观察那些人的情绪,一点也不敢疏忽。到了今日,不过是一个暗箱操作的过程,按照程序公布就行了。

“娘娘,老身可不敢居功。之所以敢如此,还是因为陛下宠爱您。”

“唉!是啊!若非陛下如此,我真不敢这么干。”

这是通过暗的“法令”的形式,截断了陛下的“非法”OOXX。她心里暗暗寻思,处理掉这些老面孔倒是容易,本来罗迦对她们的兴趣就不大,即使是左淑妃,张婕妤等年轻漂亮的,也不足为惧。

截断陛下OOXX之路3

她自言自语道:“现在陛下允许我们这么干,是他本就对后宫兴趣不大,可是……”

张娘娘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张婕妤的手段,娘娘您是领教过的。谨防她随时又弄个什么小怜一类的人物出来。”

这一点,芳菲当然想过不知多少次了。除了张婕妤,其他妃嫔完全也可以暗中采取这种手段。这是防不胜防的,皇宫那么大,指不定哪天,陛下就被另一年轻新鲜的宫女迷住了。谁又知道呢?

“娘娘,老身多次派人去张婕妤,左淑妃处暗查,没看到什么国色天香的宫女。”

芳菲意兴阑珊,顿觉自己像个特务似的。她有些困惑:“张娘娘,为什么男人就非要不满足,整天去找其他女人呢?”

“唉!这是男人的天性!而且君王尤其如此。所以,女人只好吃亏。”

芳菲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但觉和罗迦的后宫周旋,比看奏折,比如何处理朝廷大事,更艰难百倍。

她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彻底放心呢?

可是,有这么一天么?

张娘娘安慰她:“娘娘,陛下回来这么久,真心真意对待你一个人。这对君王来说,不敢说后无来者,真的是前无古人了。娘娘,我们之所以这么筹划,只是未雨绸缪,并非陛下就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老身在皇宫一辈子了,陛下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是很不错了。”

现在倒是不错,以后呢?

芳菲暗叹,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要求太高了?

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不被世人允许的——就像一个改革家,尽管采用的是最温和的手段,力争不伤害任何人,就连张婕妤,她也是想尽了办法,并未给予任何打击。但是,自己今后,是不是依旧会被定在受人谴责的耻辱柱上,告诫后人——这个就是阴险狡猾,手段毒辣的河东狮皇后?

截断陛下OOXX之路4

再说左淑妃怒气冲冲地回到玉堂。因为火盆生得不大,不够暖和,她本就心底有气,顿时怒气冲冲个,“你们这些贱婢,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想冻死我?生火的丫头呢?死到哪里去了?”

负责生火的正是小荷,她以前在张家是被金枝玉叶一般娇养着,根本没有做过这些粗活,因此学了很久,也总是不擅长。她见左淑妃发怒,立即战战兢兢地:“奴婢马上再添炭,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她哀恳时的样子,真的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可惜左淑妃根本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见她可怜,反而心里来气,一把就掀开她:“滚开,贱婢,做什么都没用……”

“哟,妹妹,火气怎么这么大?”

张婕妤的声音几乎是和宫女的通报声一起响起的。左淑妃歪坐在椅子上,椅子上垫着厚厚的长毛褥子,她整个人裹在里面,也不起身和张婕妤见礼,满面怒容:“张婕妤,你今天为什么不反对?关键时候,你还不是熊包一个……”

张婕妤挨着她坐下,长叹一声:“妹妹,你今天也看到了那死肥球的德行。她如今大权在握,她是皇后,六宫之主,她说要这么办,我们还能怎样?”

“你至少该和我一起反对。”

“反对?除了徒给她拿住给我们小鞋穿的把柄,还有什么用?你看,宫里那些资深的老妃嫔,没有一个反对的。”

“我也在奇怪,真不知那个河东狮给她们吃了什么迷药,她们竟然能咽下这口气不说,而且还非常拥护她的主意,非常配合她的举措,一个个简直就如她的跟屁虫似的。这岂不是很奇怪?她们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她们根本就见不到陛下了。”

“反正她们又老又丑了,本来就没有侍寝机会了,她们当然不在乎。”

“可是,陛下毕竟是大家的丈夫啊!”

截断陛下OOXX之路5

“名义上的丈夫算得了什么?现在那贱婢掌管内务府。你想,内务府是什么?是陛下的藏宝库。她是拿陛下的财宝,为她私人笼络关系。我听说,张娘娘给她出主意,今年冬天来的贡品,全被她慷慨的赏赐给了各宫,而且,她还悄然把那些有儿女的妃嫔,申请给公主王子们加官进爵。她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关系,那些妇女头发长见识短,见利忘义,感激她都来不及,岂能跟她作对?她们私下里早就被她买通了,今天这个朝见,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的呢。”

左淑妃咬牙切齿:“这个河东狮,以前不是很清高的么?她这一次回来,为什么彻底变了个人?”

“当然是张娘娘等帮她筹划了。她拉拢了太后以前宫里的所有老宫女。这些老宫女是什么人?都是人精。以前太后在那么多妃嫔中屹立不倒,她们耳濡目染,不知多厉害,现在,她们趋炎附势,都为那贱婢出谋划策……”

“可是,这岂不是破坏北国的规矩?”

“那贱婢用心险恶。陛下又让她为所欲为,不光破坏北国规矩,只怕以后还不知会弄得如何祸国殃民……”

“陛下为什么不管管她啊。”

“陛下现在被她彻底迷住了,才不会管她呢!这两个月,她几乎经常出去串门,除了不见我们两个,其他妃嫔都一一联系,摸清各自的底细。好了,这一下,就真的彻底把我们孤立了,从此,她真的是独霸龙床了,我们这一辈子,休想再得到陛下半点恩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