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淑妃非常狐疑:“张婕妤,难道你就甘心如此?”

“我不甘心还能如何?妹妹,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左淑妃摇摇头,以手撑额,又站起来,走了几圈,心神不宁:“不行,这样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我要去找陛下,我要亲自找陛下告发她,揭露她的这些不轨行为……”

截断陛下OOXX之路6

张婕妤冷笑一声,这个好没脑子的蠢货,找陛下告,简直是等于找到皇后——告发皇后的罪过!但是,此时,她当然不能让左淑妃倒下去,否则,自己真的就孤掌难鸣了。

“妹妹,你切莫冲动,陛下为这狐狸精所迷惑,神智都不清醒了……”

“这狐狸精一定施了什么妖术,我们一定要告诉陛下!”

“要说,也得找机会!妹妹,你现在出去,等于伸着脖子等她砍。”

左淑妃这才被吓住了。

张婕妤这才慢慢地,看着那个刚刚被唤进来,又开始添加火炭的小荷。她被熏得满脸是灰,神情无限的委屈,但是却隐忍着,典型的心比天高,命如柳絮的可怜人。她尖尖的下巴,也越来越尖了,只在一边静静地听二人说话,丝毫也插嘴。

“妹妹,我们自己要想再引起陛下的注意,是不可能了。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再有一个小怜!”

左淑妃嗤之以鼻:“就凭你那个烧火丫头?这种伎俩可一不可二。这么久了,陛下多看过她一眼么?”

“那是陛下并未真正见过她!”

“都见了不知多少次了!张婕妤,你省省吧,你认为国色天香,可能陛下根本没放在眼里。”

“错!陛下这是新鲜感作祟。”她看看小荷,小荷那穿着打扮,都故意糟践成什么样子了?那宽松的,陈旧的灰色袄子,将她的美好的曲线彻底遮掩,面颊上,又三不五时地带一点红色的痕迹,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三分的人才七分的打扮,这才能造就一个美女!但是,七分的人才,如果被这样故意丑化,也是怎么都美不起来的。就如一块玉被包裹在石头里,这是故意隐藏着呢!

而左淑妃的任务,便是那块包藏玉的——石头!

这样的蠢货,也只配做一块石头而已!

不露面则以,一露面,就要一击即中。

截断陛下OOXX之路7

“陛下对于那狐狸精,现在正在新鲜劲头上……”

“对谁新鲜?那贱婢天天呆在立政殿,陛下对她还有什么好新鲜的?”

“陛下千里迢迢去北武当把她接回来,当然不会那么快厌恶她。但是,男人,都那么回事,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等陛下对她厌弃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左淑妃仍旧不以为然:“如果只是这样的伎俩,我就不陪你玩了。张婕妤,你是聪明人,别人也不见得就是笨蛋!那个狐狸精这次回宫后,整个人大变,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发脾气的女人?你问问立政殿的宫女太监们,这么久,她几曾和陛下红过一次脸?她现在精着呢,把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你最好小心点,那个河东狮对你的这一套,不可能丝毫不设防。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岂不是还要被你连累?这个什么小荷的,你最好带走,反正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张婕妤知她醋妒,绝不允许亲自送别的女人去让陛下宠幸,她就说:“妹妹,我也没让你直接出面,反正,小荷就留在这里,你好生看着。然后,若能成功,本宫早就对你盟誓,跟你利益共享;即便不能成功,也不损害你一分一毫,你说是不是?”

左淑妃狐疑地看着她,这个方案,对自己来说,当然是决无害处。可是,直觉里,难道张婕妤真的就只用这么老套的伎俩?难道没有新花样了?

她试探着:“张婕妤,除了这些,还需要我出什么力气?”

张婕妤叹道:“还能有什么呢?我也不过是黔驴技穷,想尽办法,用最后这一招搏搏而已。成功了则是天意,不成功,就认命吧。”

左淑妃更是狐疑,她心里纠结着,喝酒的那天,自己是否说了什么,可是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探不出半点口风,便只好作罢。

“对了,张婕妤,小怜有没有消息来?她在北国如何?”

张婕妤笑一声,没有作答。小怜,对自己恨着呢,岂会还捎来消息?

截断陛下OOXX之路8

又一个风雪夜。

太子刚进书房,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是李玉屏,亲自端着一盅热汤,声音很低:“殿下,天气寒冷,你要多注意身子。这汤,是奴家亲自熬的,你趁热喝了吧,暖暖身子。”

太子好生意外。自从李玉屏病愈后,他知道她的心结,便并未天天去看她。

“玉屏,你才刚好,身子骨也很弱,回去休息着吧。今后熬汤这些事情,让宫女们做就好了,根本用不着你动手!”

宫女们熬的汤,跟自己动手,期间的区别那么大!殿下,他难道不明白么?

“玉屏,你回去歇息吧,我把这点看完就休息。”

“不,奴家不累。奴家今晚陪殿下一次。”她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替他揉揉肩:“殿下,你太辛苦了,每天都在操劳。”

太子闭着眼,轻叹一声:“玉屏,你不要想多了……”

“不,我没有想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惶恐。

“玉屏,你听我说!”他捉住她的手,“皇后芳菲,她跟别人不一样。她从小在一个孤寂的封闭的地方,独自长大,不懂得人情世故。她虽然性子倔强,可是,从无任何害人之举。而且,她真心真意喜爱的是父皇,上一次她难产,情况非常危急的时候,她半昏迷里,一直叫父皇……”

李玉屏心里一震。

“以前,我也曾认为,她喜欢过我!可是,不是!她真的喜欢的是父皇!我和她,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一个男人,要说出这样的话,是何其艰难?

李玉屏低下头:“殿下,我明白,是我不好!”

“玉屏,我和她之间,已经完全不是喜不喜欢的关系了,而是,我们和她,是盟友,是最好的朋友——唯有她,绝不会背后加害我,进什么谗言,你明白不?”

李玉屏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确定?”

截断陛下OOXX之路9

太子凝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有个人,一再救了你的命!你也救了她的命,这样的绝对互信的情意,真的是我完全无法准确描述出来的!这么说吧,芳菲,她没有任何的家族背景,没有任何外戚的力量可以借助,她信赖父皇,信赖我。同样,我们也信赖她。以前,乙浑和三皇子勾结害我,我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人,唯有她帮我!现在,她做了皇后,当然比别人做好。你想想,若是张婕妤这些人做了皇后,岂不是又一个林贤妃?玉屏,我能倚重的,便是岳父和芳菲,你明白么?”

李玉屏似懂非懂,但坚决点了点头:“殿下,我相信你!”

太子笑起来,紧紧捏了捏她的手。

这一握手,仿佛是第一次,李玉屏心如鹿跳,恍惚意识到,二人成亲以来,真正这样短暂的亲近——真正互相信任的亲近,竟然才是第一次。

她低声道:“我也听了许多是非,就如以前的小怜,皇后就非常吃亏。”

“唉,我担心的也是如此。张婕妤等,岂能善罢甘休?”

“张婕妤此人,心计非同小可。说实话,娘娘真该把她驱逐出去……”

太子哑然失笑,张婕妤没有任何过错,如何驱赶?皇宫里,当然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如果换一个女人,当然会想得出办法,但是要让现在的芳菲去无中生有帮张婕妤罗织罪名,估计她还根本办不到,也做不来。

“张婕妤和小怜那段时间,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宫里谁不嫉恨?”

太子想起她提着大刀一遍又一遍驱赶那些仆人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凶悍的一个女人,反而是在那个时候,竟然第一次滋生了一些说不清的好感和欣赏。

他似笑非笑:“玉屏,你知道么?其实,你跟芳菲有些地方还真有点像。”

“哪里像?”

“发起狂来,都是河东狮。”

李玉屏红了脸,低下头,只哼了一声。

截断陛下OOXX之路10

这一日,罗迦上朝后,芳菲就在书房里看一些北国的地形图。

红云走进来:“娘娘,太子妃求见。”

她很是意外,立即道:“求太子妃到暖厅,我马上来。”

她到暖厅,李玉屏已经侯在那里,她带着两名宫女,她自己则穿一身红色的斗篷,跪下去:“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快快请起”芳菲亲自扶起她,细看她的脸色,喜道,“玉屏,你的病痊愈了吧?”

李玉屏脸上浮起一股红晕:“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多谢娘娘救了太子殿下,又救了奴家。我们夫妻俩的命,可谓都是您救的……今天带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芳菲欣喜地搓着手,李玉屏的面色完全如常,如果心病没有去除,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面色。

她喜道:“这礼物我收下,就不客气了。太子妃,我也想送你一样东西。”

“娘娘,奴家可不敢受您的大礼了。”

她拿出一支镯子:“这是西凉国来的,上一次我回皇宫,每人都备了礼物,因为你生病,所以给你留着。”

李玉屏接过镯子,赞道:“真是好红玉,多谢娘娘。”

芳菲笑嘻嘻的,“玉屏,我送这个红玉是有企图的。”

李玉屏奇道:“娘娘有什么企图?”

“哈哈,那天我看你提着大刀追杀那些宫人,好不威风,我想拜你为师,玉屏,你教我,好不好?李大将军天下闻名,你将门虎女,肯定很厉害。”

“娘娘,我那几招三脚猫功夫,真的是花拳绣腿。实不相瞒,我从小身子骨弱,所以我父亲就教我几招,以强身健体。但是,长大后,母亲说,女孩子家还是要以女红为主,怕练武把心练野了,就不要我练了,每天都只能绣花弹琴,学什么琴棋书画。现在,我的武艺就只能装装样子,吓唬外行,真的没用了……可惜了我父亲送给我的大刀……”

截断陛下OOXX之路11

芳菲好生失望,却又无法勉强,而且太子妃也不可能天天来教自己,作为太子府的当家主母,她哪有那个闲工夫?

李玉屏见她失望,笑道:“如果娘娘很想学的话,你何必舍近求远?”

“哦?”

“您身边就有一个很厉害的。”

“谁呀?”

“当然是陛下了。陛下早年征战,骑射皆精,号称战神,比我父亲更厉害。据说他的射箭之术最是出神入化,真正的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据说他最厉害的是一次连射,能杀伤十几个敌人,年轻的时候,号称北国第一强人……”

芳菲茅塞顿开,大喜过望:“哈哈,玉屏,你说我早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唉,我真笨啊,陛下现在天天都还要晨练的。对了,我明天开始就随陛下晨练,哈哈哈……对了,也不知他这些年养尊处优,有没有退化……”

李玉屏第一次如此和她说话,她细细观察,但觉这个女子,一举一动,跟其他女人都不太一样,那种单纯的性子,绝非能装出来的。她想起太子的话“芳菲她在一个非常封闭的环境下长大”——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人变成这样?

她这一次,才真心实意的:“娘娘,您在宫里,虽为皇后,但是,宫里处处危机,您需小心谨慎……”

芳菲眨眨眼睛,悄然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练了武功,今后,再有什么小怜之类的,我就提了刀追赶他们……”

李玉屏好生讶然:“娘娘,这样可不行。”

她满不在乎:“咋不行?你也该这样对付殿下,他若敢对你有二心,你提刀追赶他们,保准吓得他魂飞魄散。”

李玉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娘娘,可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学了武艺干嘛呢!要是陛下知道你的目的,绝对不会教你。”

“我怎会傻得告诉他?哈哈。等他教了再说也不迟。”

截断陛下OOXX之路12

这一日,二人谈笑风生。谈到兴起,芳菲干脆留她用了午膳,李玉屏讲起她父亲的许多大战经历,尤其是一些非常经典的战役,因为自豪,她讲得就更是生动。芳菲听得大是倾心,竟有几分身临其境的感觉;芳菲也给她讲自己在北武当的生活,李玉屏第一次知道女子竟然可以这样完全靠自己养活自己,更是惊讶。二人兴致正高,芳菲又留她用晚膳。

罗迦回来,老远就听见屋子里,两个年轻的女子,笑声朗朗,感觉来了什么江湖豪客似的,好生惊讶,蹑手蹑脚地进去,当看到一个大声欢笑的女子竟然是李玉屏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咳咳咳……”

“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

罗迦看得是这两个女子如此亲热,他心底暗自嘀咕,难道不是“情敌”么?李玉屏为什么忽然转性了?

李玉屏看天色已晚,而且陛下回来了,不好说话了,赶紧就告辞了。

罗迦眼睁睁地看着芳菲竟然送她出门,一转回身,他劈头盖脸就追问:““芳菲,今天真的太不对劲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和玉屏几时这么亲热了?”

“我们一见如故,难道不行啊?我还想向玉屏拜师学艺呢。”

罗迦吓一跳:“你想干什么?”

她一跳,就抱住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陛下,我明早开始,就陪你晨练,好不好?”

陪自己晨练?听起来怎么像在帮自己的忙一样?

“小东西,你打的什么主意?”

嘴唇一热,竟然被偷袭,罗迦哭笑不得,看着那抱着自己的无尾熊一般的人儿,面颊如红苹果一般:“陛下,你教我练武好不好?”

“你是皇后耶,练武干什么?”

“练好了,我就可以陪你御驾亲征啊。”

“胡闹!哪有皇后一起去御驾亲征的?这不是找麻烦么?”

截断陛下OOXX之路13

“所以我才要学好武功嘛。陛下,你教我好不好?我又不耽误你的时间,只你晨练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当然,你可以偶尔指导我一些秘诀啦……”

“不行。”

她好生失望:“你不教我?那,我找御林军总教头教我,好不好?”

“小东西,男女有别,你敢去找御林军总教头?!”

“陛下!”那攀着陛下脖子的手开始扭动,声音也娇嗲起来:“陛下,你答应我嘛,答应嘛……”

罗迦简直头大如斗,但见那对着自己眼睛的清澈瞳孔,里面盛满了一种朦胧的暧昧,大叹一声:“小东西,不要用美人计,好不好?”

话没说完,他的嘴巴已经被封住。不是说美人计么?当然要用到底了。

“陛下……答应不嘛……”

“嗯……唔……好嘛……”

终究是意乱凄迷,便只好缴械投降。

这一日,因为一件事情,讨论得很晚。罗迦下朝时,已经是晌午之后了。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思索今天朝堂上自己提出赏赐皇后土地的事情。因为都是荒田,众臣都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而且,正如所料,没有任何人对这个提议引起注意。他心底微微有些得意,就更加快了脚步,想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芳菲。

事情,一步一步地,都在按照自己的设想而进行。

风雪暗沉,看起来,倒像黄昏似的。他大步往回走,到了茂盛的松针下,一个人影,抱着一束腊梅,脚步有些蹒跚。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远远地,只有幽香扑鼻。

罗迦走过去,她抬头,眼神里微微的慌乱,立刻就跪了下去:“陛下……”

他有些意外:“张婕妤,你这是?”

张婕妤戴着大大的斗笠,不停地咳嗽,满脸通红:“臣妾出来走走,不料遇见陛下……臣妾,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

截断陛下OOXX之路14

美人儿容颜憔悴,梨花带雨,真真如这雪地上一支梅花。毕竟是跟过自己几年的女人,罗迦淡淡道:“天寒雪滑,你身子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张婕妤却依旧跪在雪地上,泪如雨下:“臣妾有罪……上次臣妾因为张氏家族的事情,连累北国军队,铸成大错,臣妾一直无言面对陛下,这一次,是专门来负荆请罪的……”

果然,她穿着很简陋的服饰,头上连一样首饰都没有戴,素面朝天,还真有几分请罪的意思。但这素面,却是精心修理过的,露出的是最楚楚动人的神态,仿佛一个最温顺最柔弱的女人——就如枝头上,刚刚被雨打过的梨花,花瓣上娇蕊惨淡。

“臣妾知道张家兄弟,以前仗势臣妾,有很多不检点的地方。臣妾已经三番四次约束他们,他们今后再也不敢了……”

“都过去了的事情,爱妃就不必多心了。朕也没有怪你。起来吧。”

“陛下宽宏大量,臣妾汗颜。”

她跪在地上,无声的抽泣。

这种泪,简直比放声大哭更令人心碎。罗迦见她憔悴不堪,芳容寂寞,想起自己这些后宫女眷,法律上,事实上,她们也都是自己的女人,可是,这一年来,自己再也没有临幸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人了。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答应了芳菲。

而且,眼里心底,只有一个芳菲,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叹道:“张婕妤,你起来吧,你的身子本就不好,快回去歇着。”

两行泪水顺着张婕妤白玉一般的面颊流淌,陛下这潜台词,那么焦虑,仿佛在说,你再不走,等皇后看到了,又要大发雷霆了。

她失望地慢慢地起身。刚要站起来,身子却一歪,膝盖一抖,差点摔倒在地。

罗迦下意识地一伸手,顺便就扶住她:“来人,快扶张婕妤回去”。

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立刻倒在了罗迦怀里。

PS:周一恢复正常更新哈:))周一2更,早上10点以前;下午六七点更:)

半夜一耳光1

两名宫女上来,只能站在一边。

罗迦站直了身子,两只手有些尴尬地伸在后面,低声道:“张婕妤,别这样……”

不这样?为什么不能这样?陛下,他一身都不自在?他难道忘了以前是怎么拥抱自己的?自己也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合法的女人!有封赏名分的妃子!

“快,扶娘娘回去。”

“陛下……”她的喉头发出一声悲戚的声音,泪如雨下,“陛下……求你了……陛下……臣妾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在想念你……”。

罗迦更是微微不安,这样下去,成何体统?

“快回去休息。如果病了,就要叫御医。”他正要推开她,可是,张婕妤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恸哭,如受尽了无尽的委屈,却无力反抗,只能以泪洗面。

好一会儿,罗迦才轻轻推她,试着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张婕妤……”

感觉到那双要推开自己的手的力气,哭声就更加凄婉:“陛下……陛下……臣妾好难受……您外出征战的每一天,臣妾都在替您担心;您去北武当,臣妾日日夜夜都很挂念……可是,臣妾命薄,好不容易盼得陛下回来,却连见个面的机会都没有……陛下,求你了,臣妾只是想这样看看您……此外,臣妾什么要求都没有……”

罗迦微微有些尴尬。张婕妤的委屈,张婕妤的泪水……他想推开她,却又不忍心,只尴尬地抬起手:“别这样,别这样……”

“陛下……”

罗迦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张婕妤,不要这样!”

“陛下……”她的手抱得更紧了,“为什么不能这样?您到底在怕什么?您是陛下,是天子啊!是北国的九五之尊啊!难道臣妾这样抱着您的权利也没有?陛下……”字字泣血!

“!!!”

PS:在线更哈,大家不停刷新;

半夜一耳光2

怀里的美人儿,真的娇滴滴的,人比黄花瘦,尤其是那腰肢,已经瘦得不盈一握,仿佛轻轻一折,那腰肢就会断。

遇到了这样的女人,又是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哪个男人能狠得起心肠?要知道,她不是路人甲,她是自己的女人!

“张婕妤,唉,朕真是对不起你们。只能辜负了你们。”

“陛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你以后是不是真的就不要我们了?除了皇后,谁都不要了?”

“这个……唉,皇后性子倔强,朕答应了她,今后不再找别人了……”

她却没有任何罗迦想象中的爆发,只是低下头,慢慢地,放开他的腰,垂着手,不安地拉着自己的大氅,满眼都是绝望和悲戚,一步一步,慢慢地退开。

风那么大,雪那么大,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如一片白色的柳絮,跟纷纷扬扬的大雪混合,分不清,谁是雪花谁是她。

就连罗迦,也被她这种孱弱惊呆了。

谁见了这样的孱弱,会不心生怜悯呢?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张婕妤的声音低低地:“臣妾知道……臣妾早就知道……臣妾姿色衰退,又不如皇后聪明,根本没有资格再侍奉陛下,臣妾,本就是薄命之人……”

她说话时,泪水本要滚滚而出,却咬着嘴唇,强忍住,倔强地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无论如何也不要它留下来,喉头越来越哽咽,声音越来越越低沉,到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哭腔。

这种倔强和凄楚的交织,谁人看了能不动心?

罗迦长叹:“唉,你何苦如此?”

“是臣妾福薄,陛下,您放心,臣妾绝不敢和皇后争什么……今天,臣妾只是想您,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想见陛下一面,所以情不自禁失态了……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有罪……请陛下恕罪……”

半夜一耳光3

一个女人,这样口口声声,泪流满面地说想念你,但凡男人,又岂能毫不动容?

“唉,爱妃,你何须如此?”他咬咬牙,“是朕辜负了你们,朕现在只能有皇后一个,无法再和你们一起了!”

承认!陛下竟然承认他只和那个醋坛子一起!

“陛下,臣妾告退了……”

她语无伦次,踉跄着就走,急急忙忙的,仿佛生怕陛下再看到自己的泪水。她走得几步,显然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竟然一骨碌摔倒在地。

“快,你们快去搀扶娘娘。”

“呀,娘娘膝盖出血了……”

果然,她的雪白的裙裳,透露出一点淡淡的血迹,也不知是磕破了的手,还是膝盖,整个人,如雪地上开出的一朵凄凉的花,让人不忍目睹。

“快,你们快扶娘娘回去请御医。”

宫女太监还没出手,她已经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大步地往前走,刚走几步,又差点踉跄摔倒在雪地上,背影又凄凉,又落寞。

罗迦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以往的优雅都不见了,可怜如一只惶惶然的小白兔,尤其是那种故作坚强,却又强不起来的弱女子状态,纤细可怜,简直到了入骨的地步。但凡人,或者说男人,都有不自禁同情弱者的倾向,他见昔日清高孤傲的女人,竟然今天如此狼狈,如此可怜,如此憔悴,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长叹一声,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慢慢往回走。

小涵和小炯跟在他身边。

他忽然停下脚步:“你们记住,此事决不能对皇后提起半句。”

“是,奴婢知道。”

上下,谁不知道皇后专宠?谁敢说半个字?

罗迦当然不想因此跟芳菲再起任何的冲突,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到今天的地步,再起波折,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就算再同情一个女人,也不能再把自己的幸福给搭进去。自己也这一大把年纪了,岂能再一而再地折腾?

半夜一耳光4

暖厅里。

三五支腊梅插在高高的汉代大花瓶里。旁边,一盆早开的水仙,亭亭玉立地露出红色的脸。

芳菲抱一把古琴,胡乱地拨弄琴弦,叮叮咚咚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琴,根本连不成曲调。她边看边翻阅旁边的那本曲谱,是南朝来的曲子,貌似还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可惜她于此道不精,怎么也连不成和谐的曲调。

罗迦人未到声先到:“小东西,你弹的什么?这么难听?”

她笑嘻嘻地放下古琴:“陛下,你会么?给我弹一首曲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