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察觉到风月哥哥现在气息不稳,甚至有些焦灼与慌乱,无垢不知道风月哥哥这是怎么了,但是她发现这样的感觉像极了那天的梦,一种奇怪的情感从无垢心底升腾起来,背脊上竟然凉凉地冒出一层冷汗,湿润了单衣,贴着身子,叫无垢有些难受,可又不敢挪动身体,就怕惹地风月哥哥更加注意自己。

只是…

一股灼烫而湿热的气流就这样扑撒到无垢的脸上,不知道为甚,无垢的心口止不住地快速跳动起来,纤长的手指躲在被褥里面,死死地拽着自己的一片衣角,至于手心里面却早就热出了一处冷汗,整个掌心湿滑了一片。

随着那一道灼热的呼吸,无垢更是感觉到一片黑暗笼上自己,那股莫名的压迫感一下子靠近,无垢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内唇,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惊呼出来,全身的血液也急速地流动起来,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更是因为这不寻常的心率而开始刺痛起来。

不过许久之后,虽然一直笼罩在这样的气息里面,无垢却因为一直没有行动而略微放下了心神,也许自己想太多了,他是自己的哥哥啊,不会对自己怎样的…

突如其来的,一片温暖干燥而柔软贴上了自己的唇,无垢身子一僵,人还未从极度震惊中回神,只觉得唇瓣上逗留了一片婉转缠绵伴着一丝苦涩,就这样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自己的脸庞,流到自己的唇内…

轻轻的,像是怕极了吵醒沉睡中的仙子,那片柔软只是轻轻压上无垢粉嫩的唇瓣,不曾吸允,也不曾厮磨,只是柔软与柔软的贴切,但却蔓延出无限的风情与缠绵,那颗颗滚落的晶莹更是爬满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许久后,那片柔软总算飘离无垢的唇瓣,只听到一声柔软安详如棉花一般的叹息落在房内,粗糙地指腹温柔地抚过无垢的脸庞,也带走那些晶莹与湿润…

却听见房外一声重重的哐啷声,一股浓烈的药味随着那一丝残留的暧昧在房内飘散开来…

枉锁宁眉勿成空[VIP]

听到门扉阖上的声音,无垢这才颤抖着身子浑身发寒,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整个人已经摔开了大半个身子,“为什么,大哥,你一定要这样逼我?”

伸手抚摸上自己湿漉漉的脸庞,无垢的指尖冰冷,风月哥哥…哭了?为什么?为什么那晚上的梦要成为现实?她知道,风月哥哥其实不是自己的亲身大哥,纳木哥哥才是,可,自己毕竟照只把他当成亲哥哥啊…肋

里面的人这是在做什么?流风浑身冰凉,那个男人…居然轻薄了无垢小姐?流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的人,身子一颤就把手中花月公子交代要给小姐服用的汤药给打到地上,身子甚至跳不及,溅起了一罗裙的药汁。

就看到那个男人走了出来。流水知道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绝色大公子,商场之上雷厉风行,一张冰冻着的俊颜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动心,只是这绝色大公子根本就不曾传出跟哪家女子有过绯闻,也不曾听说绝色大公子身上有什么婚约在身,却原来是…有这样一种晦涩的恋情。

这根本就是不容于世的。

“公子…”许是因为这恋情太过惊骇,流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与不自在,倒是轻声关上房门的绝色风月落落大方,只是瞥了眼地上的碎渣滓,“小姐现在在休息,再去煎碗药来。”

转过身,绝色风月的步伐坚毅有力,他不是无垢的亲生哥哥,所以他不怕,他的爱并非惊世骇俗,对于龙子玄,他只要一个公平的机会,绝不会让自己后悔的机会。镬

流水打开房门,只看到无垢那鲜血淋漓的手腕上渗下点点嫣红,顾不上别的,快步上前扶过无垢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初步打理起无垢的手来,解开缠绕在上面的丝帕,却看到原本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却已又挣裂来,“小姐…”

“流水?”眼神空旷而寂寥,无垢突然抓住流水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风月哥哥要这样?我不要啊,流水,我好怕啊…”泪水潸然而下,无垢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她不要,她一直把风月哥哥当成自己的哥哥啊,子玄?子玄在哪里?她现在好想躲在他怀里,仿佛那样一切都会无所谓了…

“小姐,不怕,爷说过,要流水保护你,那么流水,一定陪在小姐身边!”看来,是时候要写信通知谷外的主子了,流水的眼神暗了暗,小姐是爷所有的心神所在,若是小姐有了什么损失,那么爷定会痛不欲生!!如果爷变成那样,那么自己…肯定也放不下心了。

“大哥,你在房里说什么呢,这么久才来。”绝色雪月站在一边,到是随口问了一声步出房门的绝色风月,却意外地看到大哥脸色一僵,“叮嘱了流水两句。”

“好了,现在人齐了,我就这么说,只要无垢坚持,那么换血这一方法肯定是执行的。”纳木允苍甩了甩自己的发丝,他可以遇见,等遇上自己那表弟龙子玄,自己估计是没啥好日子过了,只求在这谷底颐养天年了…

“是吗?”阴恻恻的嗓音响起在纳木允苍左右两侧,纳木允苍不用想,当下就酝酿好了自己的内力,也许真的是血缘至亲,所以纳木允苍跟这两个弟弟相处起来,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们打的主意了。

绝色雪月示意一下边上的绝色落月,绝色落月倒是一直嗜好武学,现在是打遍中原无敌手,当然除了家里从来没跟自己比试过的大哥与二哥外,对于西域明火教的武功甚为好奇,现在得了机会自然得好好把握。听说西域明火教纳木允苍年少有成,一身诡谲独具的武功独步西域,甚至可以说是新一代的西域武林盟主。

所以,当雪月说要跟自己联手捉弄下纳木允苍的时候,绝色落月就想好了套路,到时候免得被纳木允苍占了便宜,“纳木大哥,你可别忘了,无垢可是我们绝色山庄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刚才不仅在无垢手上划了一刀,而且还说要继续放无垢的血,是吗?”

纳木允苍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明明自己没有说过要继续放无垢血啊?只是没等纳木允苍反应过来,一道气韵霸道至极的力道已经滑过纳木允苍的耳侧,而下盘处也收到一道缠绵而来的力道紧随其后。

纳木允苍淡淡一笑,身子却已经顺着两股力道的中央缝隙处,闪身一跃,整个人却已经跳出几步外,而绝色雪月与绝色落月两人对视,眼神中交流过一抹激赏后立马紧紧跟随上去,“纳木大哥,我们两兄弟待在谷底一直没机会活动下筋骨,今天就让纳木大哥好好陪我们两兄弟较量下,点到即止。”

才说完,三个人就已经打开来,纳木允苍自从两人动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两人的意图,改变策略,由轻功了得的雪月攻击自己的下盘,而由武艺精湛的落月对付纳木允苍的上盘,颇有策略。

只不过,纳木允苍可不是一般的人,他自然顺来逆受,反来正打。手上专攻绝色雪月的弱点,而下盘却是跟绝色落月硬碰硬。自然,先吃不消的是绝色雪月,百来招后自然就落了下风,也就气喘吁吁地退到花月一边,抢过花月手上的扇子猛扇起来,而场里继续打着的纳木允苍却因为绝色雪月的下场对付起绝色落月来也更加顺手。

直到两人都汗水淋漓地分开身子,绝色花月忍不住叹声,“西域明火教的武功果然上层。”只是,适才那些个招式…绝色花月敛了敛眉,似乎在风月大哥身上见过。

“在这儿,可能就风月可以跟我一比高下。”冰奴在一旁递过丝帕与茶水,微微苍白了一张冰晶玉润的脸退了下去,而纳木允苍的话却叫几兄弟微微一楞,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曾开口。

无垢遗梦记事[VIP]

因为茄子说一直找不到无垢梦境那一章,我发现自己也漏了那一段,现在从新发上来,大家当成一章番外看就好,^_^

黄绿色的油玻璃纸上倒影着园子里面的梧桐树影,淅淅沥沥的语调打在宽大肥厚的叶子上沙沙作响。肋

荷绿色人影轻轻推开房间的门,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儿此刻却单手倚在窗沿上,专注地看着外面那一片被雨帘隔绝开来的漆黑,夜风卷着点点的雨星子润湿女子月牙白的单衣,身姿在明火的摇曳下若隐若现。

荷绿色的人立马转过身带上门,走到窗台女子身后,扯着女子的手就往屋内走,“我的好小姐,外面在下着雨,你怎么还开着窗?若是着凉了,主子又有好一顿脾气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无垢小姐怎么了,人困顿,连带着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气得主子一连换了十几个厨子,这下要是知道小姐还不好好爱惜身子,跑窗台上吹风肯定饶不了自己。

被雨点打润过的小脸看上去就像一块被花露润饱和里的上好美玉,脸颊两块甚至因为冰冷雨点的刺激而渗出一片嫣然。小巧的鼻翼轻轻扇动几下,无垢细长的柳叶眉朝里拧起,“流水,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告诉子玄。”自从留在子玄身边,无垢就察觉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烈,甚至自己的身边尽是他的眼线,这叫性子自然的无垢有些不欢喜。镬

流水笑了笑,敛去眼眸底下的那一片灰暗,如果可以,她愿意拿命去换一分那男子的一分关注啊,只可惜…“小姐,我热杯姜糖水,喝好了就上床好好休息,过几日主子可要接您进宫,可不能受了风寒呢。”流水掏出干净的棉布轻轻帮无垢抹去脸上、发上以及领口上的湿润,吩咐好了小姐转身就去要厨房熬些不刺口的姜糖水给小姐。

无垢瞪着那叶被阖上的门扉,无力地叹气,她小时是身子不好,可是现在的她就算不强壮,可起码也不曾生病过啊,他们都太大惊小怪了,不是吗?脑海里想到那个俊美狂谲的男子,无垢的脸蛋一下子绯红,染得唇瓣也点点流丽夺目起来,其实说实在的,被那个男子锁在怀里也不坏,只是…为何不肯直接带自己进宫?无垢眼神暗了暗,心口始终有些介怀。

这么想着,身子似乎有倦乏上了一层,自发地靠到了被褥里面,原想就这样靠着直到流水端了姜糖水回来,可暖融融的被褥一下子消散起无垢的思绪,人也越来越往下,直到流水推开房门,正巧瞧见无垢整个娇小的身子已经蜷进了被子里,睡得安详…

轻手轻脚地帮无垢掖好被角,流水走到那一鼎紫铜色的香炉里,捻了一把香燃起,然后才碾弱了油灯,人退出到外间。而安静的房内,除了无垢浅浅的呼吸,就只剩下那抹淡淡的香在自出缭绕…

白蒙蒙的一片雾,无垢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伸出手去抓面前浮过的一片清凉,只是却依然空空。无垢不知道自己为何到了这里,她只觉得要走出这片雾气,要离开这里。

“无垢,我在这儿,朝这儿走。”是子玄,一抹喜色浮在无垢脸上,不管脚下枯枝的羁绊,无垢只想就这样跑到龙子玄身边,前面的龙子玄身影隐在雾中,随着光线的幽暗而忽明忽暗,无垢发现自己跑了好久,却始终与龙子玄隔着一片距离,情急之下,无垢就拼命地喊:“子玄,我看不到你,你过来,好不好?”

这一回,无垢看到面前的人身子动了动,那一片被雾水晕开的影子隐约晃动了下,复又听到那道嗓音响起,“无垢,做我的新娘,答应我。”

无垢脚下不放松地朝着人影跑去,头也拼命地点,“嗯,我答应,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泪水忍不住滑落的那一刻,无垢发现整个身子一震,所有的雾气都如潮水般退去不知名的深处,只是那人影依然看不清脸,直到那一双修长的手朝着自己伸出,而那团人影也一下子浸满了哀伤,无垢直觉地就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脚下一片旋转,而原本那些拌着自己的枯枝一下下尽化成凶神恶煞的妖魔,扯着自己的衣角不让自己离开,无垢吓得躲到那个清凉的怀里,紧闭着眼再也不敢睁开…

“乖,我在这里。”声音里的柔和与温暖一下子舒缓了无垢的神经,是啊,有子玄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好怕。可是等无垢睁开眼,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换成了一件大红的喜袍!

再想看身边的人时,一片从天而降的红帕子就这样隔开了无垢的视线,只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喊着,“新浪新娘三拜天地…”

无垢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拉着跪下,拜了天,拜了地,可是等人转过圈,无垢从那一方红色下看到一双红色缎面的靴子停在自己面前,是龙子玄吗?

“夫妻对拜。”那个声音又响起,无垢明知道对面是龙子玄,却怎么也拜不下去,却听到龙子玄的声音响起,“无垢,原来你不愿做我的新娘…”

声音一点点远去,如同波心荡漾开的水纹,一圈圈离去…

无垢转身响要追去时,却发现一股更强大的力道束缚了自己,两只腿仿佛挣脱了自己的意识,定在地上半分不能移动。

头被人死死的往下摁,那股力道大得叫无垢心都隐隐作痛,为什么?明明龙子玄还站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自己不想跟他成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无垢整个人都扭了起来,她要挣开那股力道,仿佛一瞬间那股力道松开了自己,无垢身子一昏,整个人往前一扑就到了对面男子的怀里,而那一方红巾却已漂落…

无垢抬眼正想喊声龙子玄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龙子玄,只是那眉眼,自己又在哪儿见过…

无垢的心口猛地跳起来,当被对方那一双墨色的眸子紧紧锁住的时候,一股幽魅的声音传来,“无垢,你难道不愿意嫁给风月哥哥吗?”

啊!!!

死命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无垢甚至顾不得套上鞋袜,整个人就赤着脚冲出了房间,打翻了那一炉快燃完的浅笑,打开门的时候身子却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当那股熟悉的麝香味道扑入无垢的口鼻,无垢终于呛出泪来,“子玄…”

东风成全勿相思[VIP]

一句话却勾起绝色风月心底的恨与疼,那个男人自从自己十岁起,每年总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一个月,教自己武功,起先他总是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冷冷的目光中甚至带点恨意,叫年少的自己经不起气愤,就这样冲上去跟他打,一次被打倒,两次被打倒,直到自己冷静下来,明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教自己武学的时候,他才说上几句冷冷的话,转过身走…肋

现在他明白了,他的鄙夷是因为自己竟然是他的儿子,而他的恨则是因为自己身上没有流着他爱的那个女人的血,他亲手导演了自己一生的悲剧,这叫自己如何承受?绝色风月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掌心,隐隐作痛。

“是吗?那有机会倒要领教了。”绝色风月的眸色一下子变得幽深,似乎一下子凛冽起来,对于这个纳木允苍,绝色风月的感觉很怪,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他,连无垢也极为亲厚他。

纳木允苍自然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下巴,他还真是想知道,究竟那个自己喊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教授武功的时候有没有藏私。“行,等无垢身子好了,咱们选个时间较量下。”

一听到无垢的名字,绝色风月脑海中闪过适才那个叫自己酸涩的吻,他明知道无垢为了躲他们几个的责问,故意躲床上装睡,自己对着那张纯真的睡颜就是移不开目光,也顾不上是否会吓坏了无垢,俯身就吻了下去,他知道,无垢的身子在被子里面一僵,唇也抿起,可…自己就是想吻下去,仿佛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触摸他心内最柔软的无垢了。他分不清那些泪珠究竟是哪里来的,他从来就没有哭过,无论那男人用了多大的力道打到自己身上,他都不曾哭过,可是吻下去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眼眶湿润了,那些沉甸甸的泪水甚至缀满了无垢的脸庞,那一刻,他觉得他们彼此之间是相互融合,任谁都拆分不开…镬

“不能任由无垢胡闹,你明知无垢的身子不好,若要医治好叶倾城,一旦换血开始,根本就不能停下来,无垢的身子能承受得住吗?你们有没有想过?”眼睁睁看着无垢的身子垮掉,他做不到!

“不会的,我不会拿无垢的生命换师妹的命的,只需要十碗,半月一次,其余的,我用小银鱼跟别的草药替,若是能成,师妹或许要能撑到一年半载,若是不成,那么就是命了。”就在绝色风月说完话,就听到两道脚步声传来,抬眼正好瞧见一身淡青色布衫的玉断箫,身后跟着一身行装的殷邪,只是显然后者的脸色不是很好。

看到竹亭内的所有人都不答应自己,玉断箫知道,他们不舍得无垢受一点伤,只是这是自己想到最好的办法…一个对无垢最好的办法。从第一眼见到无垢起,自己就知道,这个明媚可人的女子有着坚定执着的信念,一旦她决定了的事,甚少有人能够让她改变。所以,既然她决定了换血这一个办法,那么她一定会做到,与其让她漫无目的地伤害自己,不如让他来限定这伤害的力度,起码不让她受到危险。至于师妹…玉断箫心底的忏悔是永远说不出口的,他限定了师妹的生存可能,因为他不再是对自己的师妹无私了…

玉断箫眼神一敛,让无尽的黑色淹没自己眼里的难受,“不然你们想无垢不断上演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脱掉了叶倾城给的牵绊,却落入了绝色无垢的局里,明明知道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何他还是那么傻?殷邪忍住胸口的不舒服,她婴勰明明是爱上了这个男子,为何,他总学不会转过头,看一眼自己?每一次都让自己追逐得那般辛苦。当他喜欢着师妹叶倾城的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叶倾城带在自己身边,起码总能牵引住他的视线。而现在,她不能把无垢怎样,那种冰凉的无力感叫殷邪甚至想像一个最普通的女子一般,哭一场。可,她是他,是殷邪。

“人家是神医,除了这样,你们还能想怎么办?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是再让无垢小姐这般伤害到自己的身子,皇城里的那个男子可饶不得我们任何一个。”努力平复自己嗓音里的一些波动,殷邪恢复平日里的优雅邪魅,那双潋滟风情的眸子里却不看任何人,只盯着自己的斜下方。

绝色雪月与绝色落月看到这里有自己的两个大哥,一个二哥,绝对不会让无垢受伤害,决定暂不发表意见,抿了抿唇脸上却是愤恨,叶倾城那个女人凭什么要无垢涉险相救?

绝色花月眼角跳了跳,“出了谷,无垢就要嫁进宫了,就算无垢肯,那么你们能保证龙子玄肯吗?”

是啊,现在一切都是他们在说了算,龙子玄会同意无垢这般伤害自己吗?

“主子,流水从谷底传来的消息。”一颗用白蜡封住的丸子就这样放进龙子玄的手心,青烟却敛了步子退得比平日里远一些,他记得与流水入谷前有约定,只要无垢小姐安好,就不用传消息出来,现在这信来得这般急,只怕是好不是坏。青烟想了想,觉得还是再退上半步比较好。

背过身,龙子玄修长的身子就这样舒展在一缕银白月色下,手心那颗蜡丸却因为掌心的内力而融化成一片块粉状,一条绢帕就这样撑开。

青烟看到主子拿着那块绢帕许久,身子也一动也不动,可气氛明显与刚才大大的不同了。只看到主子拿着那一缕绢帕到灯火旁,呼的一声,绢帕已经燃成一只凤。

“马上走,片刻不得耽误。”眼神中蔓延出一片深冷,声音如闷雷一般打下来,青烟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心底无力哀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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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小姐点了睡穴,情绪有些激动的无垢总算软了身子,倒到流水的怀里。细长的指尖慢慢抚过小姐那张能叫百花羞容的脸蛋,流水轻轻拭去脸上的那些泪珠,拧了块湿帕子小心地擦拭着小姐的脸庞,她想起刚才小姐那苦苦的恳求…肋

小姐求她,不要告诉主子。“流水,求你,别告诉子玄,求你不要告诉他。”泪水打湿那句断断续续地恳求,自从跟在小姐身边,她从来不曾见过小姐哭成这般的伤痛,流水的眼眸里面滑过一些迷茫,她想知道,究竟在小姐的心中,是绝色大公子更重要,还是主子的地位更高?

小姐求她不说,应该是怕主子震怒之下伤到大公子,可,这样子的欺瞒是不是也伤到了主子?流水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请你一定要让主子幸福,否则,流水会亲手杀了你…

转过身,流水把门窗都捂上,身子娉婷而立,直到停到一处山涧上,一只白鸽就这样落到流水脚边,俯身拾起白鸽,取下白鸽脚上的那截竹管,化开里面的蜡丸却只看了一眼,流水又陷入了沉思。主子知道无垢小姐要换血救人之后竟然连夜就赶了来,估计也就这两日会到了。

脑海里又浮过小姐那一双盈满了泪水的美眸,流水敛了敛眉眼,只把原先写好破谷的方位塞进竹管绑回到鸽子的脚上,放飞。

“小姐,这一回我替你瞒下,只求别再有下回了。”敢伤他的人,她绝不叫那人好过,眼神中闪过一次狠利,这才是真正的流水,那个杀手流水,做侍女太久了,久到让别人甚至是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个杀手,是名死士了…镬

“乐儿?”不知是最近的药方有效还是怎么了,叶倾城竟然悠然转醒,往常起码要晕上半日的身子今日倒是好了不少,乐儿瞧着不禁开心起来,小姐肯定是因为盟主来了才身子好起来的。

扶起叶倾城那一身瘦骨,乐儿不敢太用力,“小姐,您醒了,要喝水吗?”刚才神医交代过,小姐这回醒来肯定口渴得紧,可以让小姐适度地饮用一些温水,她就一直在边上备着呢。

试着润了润喉,叶倾城发觉自己的喉咙没再像前几日那般疼痛火燎一般,“刚才,是不是做梦了?我好像瞧见…”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不是吗?

听到小姐问起,乐儿自然是喜上眉梢,想想自从盟主说要陪绝色四公子寻找无垢小姐后,她就一直没见过盟主呢,“是盟主吖,小姐,盟主亲自来谷底接小姐了呢!”不同于叶倾城脸上的落寞,乐儿倒是开心极了,在她心中盟主就如天坻一般存在,只要有盟主在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真的是他?叶倾城的身子一僵,原来真的是他,她还以为自己快死了,连人都出现了模糊,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来了,只是…叶倾城心底隐约有着一些疼痛,他来,真的是为了自己吗?

说她叶倾城不知检点也好,但她确实自荐枕席,想要同他成就一段佳偶天成的神话,只可惜,对着自己这样一副美艳动人的胴体,他只是笑着把落下自己香肩的丝带缭了上去,绑好自己的衣襟,却落了个轻绵的吻在自己额前,他说:“不能委屈了我的美人,只有洞房花烛的时候才行啊…”

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迷恋的,只是她却渐渐发觉,那样子轻言嘻笑的他并非真的他,似乎比起自己来,他更喜欢不自觉地靠近师兄…虽然这样不应该,可叶倾城却也不得不这样想。

“那他人呢?”莫非自己晕得太久,所以他先行离去了?叶倾城心底隐隐一疼,除了乐儿,自己转醒的时候似乎只瞧见过师兄守候着自己…

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唇上却泛开了一圈的苦涩,叶倾城啊叶倾城,你终究是个可怜的人!!!

“神医让盟主不要吵到小姐休息,他们想出去商量事情了。”乐儿回得欢快,但落在叶倾城耳中却想成了他们出去,是去商量自己的身后事!手紧紧拽住被角,力度大得叫叶倾城身子都颤抖起来。

“乐儿,替小姐做件事,好吗?”眼底闪过一圈浓稠的杀机,她忍不住了!只可惜乐儿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并未曾留意,傻傻地点了点头…

“爷,前面有个茶棚,进去休息一下吧?”青烟策马到了主子身后一些,用力把声音穿过飞速而过的风,自从收到流水的密函后,主子就一直噤声不语,路上一口气都不停就往谷底赶,而自己也怕惹得主子不高兴,只能跟在身后没日没夜得追,可问题是他们都赶了一整晚,若在不停马休息一下,就算人撑得住,这马儿估计也累垮了。

龙子玄倒是听到青烟的话,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赶也却是累人,可是一想到无垢要用这样的方法伤害到自己,他就不能忍住呼吸,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如同刀割一般滑过胸膛。难怪自己在宫里寝食难安,总觉得无垢会有危险,他需要自己,可是母后的担忧不是不无道理,他是男人,更是未来的君王,除了无垢,他还得担待下这一片江山的子民,为了无垢他也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忍耐下所有的不安,留在宫里,直到那一晚他的心内仿佛烈火烧灼般的疼痛,才这样义无反顾地让影子代替自己,而自己本人却领着青烟就这样来了。果然,无垢出事了!

看了看自己身下那马儿不安的情绪,龙子玄终究还是舍不得这样虐待自己的马儿,“休息半刻。”

双腿一夹,马儿就极有灵性地朝着那茶棚而去,而青烟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他命那是无所谓的事情,他只是担心主子身骄肉贵,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罢了,轻甩了一下鞭子,青烟也跟了上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VIP]

青烟打算取出包袱里的上等茶叶的时候,龙子玄稍微一瞥就制止了青烟的动作,“出门在外,轻简便可。”

青烟听到主子发话,自然是收回手中的茶叶,平时外出都没见过主子这般不介意,这回肯定是怕耽搁了才不肯泡茶,而主子又非好茶不入口,看来只能喝白水了。肋

“主子,这些吃食…”这窝窝头…青烟有些后悔,为何昨天在那家客栈里面不多打包一些干果点心,不然主子也不用委屈成这样了。

咬了一口干涩的窝窝头,龙子玄不再发话,眼神底下一片波澜不惊,再过上大半日,就能到达小镇了,到时候流水的迷信也送出来,到时候就能进谷了!呵,我的小无垢,一旦我不再你身边你就用这样的方法来忤逆我啊…

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无垢你最好有足够的解释,否则不用等到大婚我就把你带在自己身边,看你还敢不敢给我胡闹…

正当龙子玄又爱又恨,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时候,一团浓稠的黑影却飘了过来,只听到一个与黑色不相符的清脆声音响起:“瞧你这样子,怎么会有帝王风骨…”

青烟的剑笔直地朝着那团黑色的影子刺了过去,却发现对方似乎不曾动过,整团黑色只是像被打乱过的睡眠,漾过一圈圈的水晕,至于青烟的剑气却已经被那一晃动而消散殆尽,这人是谁?镬

龙子玄倒只是眯了眯眼镜,倒了一杯清茶,“来者是客,不如坐下同饮一杯?”

青烟想要阻止却看到主子一眼也没有看自己一眼,而自己显然打不过来人,只好提着剑警惕地站在一旁,但看那团黑影里的人儿,只是掀开罩在头上的黑斗篷,一头银粉色的发丝就这样流泻而出,只在右侧用力一朵淋着水晶碎粒的丝网蔷薇花束着,垂下几条同色系的流苏。再看那脸蛋,粉嫩犹如初生的婴孩,而眼眸更是扇动犹如星子,而眉心中用朱砂点上的梅花更是衬托得这张脸庞单纯迷人。青烟没有想到,这层黑装下的人儿竟然这般漂亮,如果说无垢小姐是轻灵脱俗,那么眼前这不过十六七的女子就是天真无邪,两种别样的美,却不分轩轾。

龙子玄心内也是一震,这个女子明明十六七岁,但武功却飘忽不定,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她朝着自己靠近,可是看她的眉宇间的秀智无邪却不像是坏人。

从黑斗篷下伸出一双粉嫩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小手,女子捧着水杯秀气地喝了一口水,润得唇瓣更是粉嫩可爱。女子放下水杯扶了一把掉下的银粉发丝,点点的汗水凝住了几缕鬓发,调皮地荡漾在额前,龙子玄那一刻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伸手把那几缕发丝缭到了女子的耳后,淡淡一笑。

却没想到女子先是瞪大了眼眸,水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然后惊喜地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吖,你的眼镜是绿色的!!”

哐啷…

龙子玄握在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贱起了一地的茶水…

房内燃着一点浅浅的迷香,这是玉断箫为了能够让师妹睡得安稳一些特意掺进去的。捻了捻油灯,玉断箫坐到了叶倾城的床边,修长的指尖怜爱地划过面前这张已经被寒毒折磨得几乎有些诡异的脸,眼底却含着无尽的痛苦。

对不起,师妹,师兄终究负了你,他放任不了无垢的生死不管,所以师兄拿了你的性命做了一个赌注,真的对不起,师妹。

师妹,师兄答应你,只要这法子能拖得你一年半载,你要去哪里师兄都陪着你去,但若是你…师兄从此不踏出无梦谷一步,守着你,一生一世。

师妹,你说可好?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