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透了无垢的思想,风月转动轮椅,朝着无垢靠近一些,“是相爷千金,你认识的,李璇星小姐。”

整个身子一软,风月轮子一甩,无垢正好倒在风月怀里,泪水潸然而下。

风月抬起接着薄茧的手,慢慢爬上无垢尖细的下巴,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滴冰润了整个脸庞,无垢像个孩子一般,耸动着肩膀,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梨花带雨的脸庞煞是动人。

“无垢,不要这样子,为了另外的男人流泪。这样,会让我想要毁了你,毁了我自己…”细细柔柔地嗓音缠绕在无垢颈旁,带着一抹森冷暴戾的诡谲气息,让无垢瞪大了眼眸,不敢说话,只剩下抽噎在继续。

“我不管你是否因为我的腿觉得内疚才嫁给我,从我答应这场婚礼开始,这一切都成了定局,而不再是一场闹剧,我希望你真的能够明白。龙子玄,他是皇子,他不会为了你守一辈子,从你上了花轿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了,你们两个人从此老死不相干了,现在他只不过成亲罢了,你哭成这样,你让我情何以堪?”

“不,不是的…”无垢讷讷地开口,她看到风月哥哥的眉眼里面那一抹被哀伤浸满了的暴戾,她不想伤害风月哥哥,她真的不想,只是听到龙子玄将要娶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就不自觉地抽痛,她不想哭,可是泪水就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真的不想,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一切了,却发现,这一切只是隔着一层浅浅的薄纱,稍一用力,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她根本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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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还在想着他,爱着他,是吗?”修长的指尖润着泪水,一寸寸爬过无垢漂亮的脸庞,指尖的冰冷激得无垢背脊一阵颤抖,原本记忆中的风月哥哥从来不曾对着自己露出过这样诡异阴冷的表情,无垢有些慌乱,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无论自己无论如何也挣扎不了,面色甚至开始浮现出苍白来。肋

“我说过,这一切从你作出决定开始就不再是一个闹剧,你该明白了,我对你,太认真了,认真到我可以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来挥霍,无垢千万别逼我,好吗?”双手环绕上无垢月牙般的颈部,风月的气息一寸寸侵略,无垢的身子显得有些僵硬,却又不敢使劲,毕竟风月哥哥的伤势还未痊愈,若是再受伤,肯定会很严重。

无垢死死握住拳头,明亮的眼眸染着痛苦的神色,是啊,她怎么可以忘记,她与龙子玄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了,现在的她是绝色山庄的庄主,而龙子玄却是皇朝的少主,他的未来是这片锦绣江山,与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心疼纠结?是她有错在先,怪得了谁?

无垢一抬头,正好瞧见风月那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里面闪动着一抹自己未名的光芒,带着掠夺与侵占的热切,无垢忍不住身子往后退,却被腰间环住的那只手阻止,逃不了。镬

薄凉的唇瓣触到无垢的额头,一点点游走,无垢瞪大了眼眸,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柔嫩的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却组织不了风月的拥吻。

“不要拒绝我,无垢,我是你的夫啊…”淡淡的口吻,夹杂着一抹浓郁的草药味道,无垢身子一愣,是啊,他是自己的夫,自己凭什么拒绝?

温热带点苦涩的唇瓣终于游移在无垢的唇角,无垢抿了抿唇角,闭上眼,脸往旁边一甩,风月却不放弃,沿着无垢的唇线,细细的挑逗,吻干了无垢眼眶中漫出来的眼泪,无垢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只觉得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面,火辣辣地疼。

当风月试图把舌钻入无垢的嘴里面的时候,无垢只听得到风月渐渐粗重起来的鼻息,胸口猛地泛起一阵恶心,手一推,整个人反而跌坐到地上。无垢含着眼眶中的晶莹,只觉得适才忘记拿捏力道,伤到风月哥哥了吗?

心口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掐住一般,风月只觉得整个人都痛得想要倒地打滚,目光落在无垢身上,为何,为何她还能用那般琉璃般婉转温暖的眼神瞧着自己?自己不就是个废人,随手一推就该倒地不起的废人啊!

“滚!滚出去!”第二次,风月让无垢滚了,这一回,无垢坚持不了,粉唇开阖之后,撑着手臂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小跑从房内跑了出去,人靠着门扉泪水死命地往下流,风月在后面,不肯看一眼无垢跑开的背影,他怕自己会开口留下她。

可是,现在的他,是一丝权利都没有了。明明掌心火热,唇舌之间膜拜着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可惜…嘴角森冷,一颗晶莹从嘴角滑过,他竟是不行啊!原来那马车从自己身上碾过的那一刻,除了自己那一双腿,还有一个作为一个男人的资本啊。

无垢,原来,身与心,我都无权去拥有,那么我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是看着你带着那段爱恋守身如玉,还是卑劣一次,就算是是下地狱,也拖着你一起,可好?

“喂,这宫门的护卫也换了好几拨了吧,为什么我们跟在你后面就能大摇大摆的进来?”黛黛上下打量了一遍纳木允苍,本来三个人探完相府后就在街上游荡,天色是在不早了这才决定从原路返回,但是没想到纳木允苍一路引着二人站在正门前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手上可没有进出宫城的手谕啊,没想到纳木允苍就这样走了过去,惊地黛黛与芍儿目瞪口呆,所以熬到自家院落了,这才开口问了出来。

纳木允苍摆了摆扇子,嘴角笑里带嗤,“记得,以后没有大人带着,你跟芍儿不准随意出宫。”你黛黛有个三长两短他乐见其成,可是若芍儿有个好歹,多少都要陪葬,他可不敢保证。

大人?当我跟芍儿都是孩子了?

“爷,主子已在凉亭设下晚宴。”黛黛瞪着从芍儿寝宫里走出来的青烟,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早就被变色龙知道,脸色当下就变了,叉腰站在青烟面前,“你家主子都知道了?”

青烟忍住笑,“主子说是该放风了,所以嘱咐属下不得惊扰。”主子其实是怕这位小祖宗伤到他的新娘,才派了人守着。

放风?当自己是犯人了不成?

“啊,真是怀念宫里的美酒啊,青烟快点带路。”临走前一记回眸媚笑,只添得黛黛胸口更是堵得慌,扯着芍儿就摔上门。笑话,师娘说了,乌龟壳有时候也是很有用的,养精蓄锐才是上方。

跟在青烟后头,纳木允苍桃花眼儿对着宫里的俏丽宫女闪个不停,青烟只觉得自己面色带黑,这个纳木主子在宫里也不算是生人,但是每次来,都惹得宫里一群宫女春心荡漾,倒真是情绪颇佳呢。

“纳木主子…”刚想开口劝诫一番,纳木允苍已经摆了摆手,双眼瞪着前方一个漫步花丛里的美人闪闪发光,“好了好了,回去跟你家爷说,我看到美女,就先不去了,只要美酒给我留着就成。”

修长的身子一纵,青烟顺着纳木允苍离去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皇后娘娘带宫女的陪伴下散步,身子一躬,也就退了下去,反正主子也没备下什么水酒,这纳木主子还真是聪明啊,自己找吃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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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着个肚子,纳木允苍乐悠悠地往龙子玄的宫殿走去,哎这皇宫啥都好,美人美酒美景就是这地方太大了,纳木允苍摇头晃脑,总算是在月上枝头的时候摸在龙子玄的书房门外。

黄绸宫灯下的男子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嘴角挂着一点冷笑,“人可总算找到地儿了,还不给我进来?”肋

吱呀一声,门扉敞开,纳木允苍好整以暇地踱着官步走进来,对着上位的龙子玄笑得满满,“呀,表弟真是对我念念不忘啊。”自发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纳木允苍从怀里掏出一把奶香瓜子嗑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促膝长谈了。

“她…来不来?”等了许久只能听到某人嗑瓜子很是清脆的声响,龙子玄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隐没在黑色影子里面,低沉的声音从黑阴影中传了出来。

纳木允苍讪笑两声,他还当真以为龙子玄不念旧情了呢,“没,我去辞行的时候无垢真好累极在睡了,是她夫君招待的我,不过我想山庄里的人是能瞒着就瞒着,不过等爹娘都出发了,大概会知道了。”

捏紧了拳头,龙子玄松了一口气,只是说不清楚,当知道她不能来的时候到底是喜悦多一些还是难受多一些,毕竟自己都没有勇气去亲眼看着她嫁给别人,而她又怎能见着自己娶了别人?或许,龙子玄忍不住嘲讽,她真的比自己厉害,能够笑着祝福自己琴瑟合鸣也不一定?镬

哎——

看着这两个人互相折磨,并且乐此不疲,纳木允苍拍了拍落在自己衣袍上的点点瓜子壳,起身,“我跟美人有约,就先行一步了啊。”

走吧,这时候的他只需要一个人好好复原伤口,任何人都只是多余的。

“大公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两个丫鬟不停地抖动着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书桌后面的男子。

满地尽是狼藉,两个丫鬟原是因为看到少夫人情绪激动地跑出来,正想请示一下大公子,却没想到听到书房里面乒乒乓乓竟是物件摔地的声响,还以为是行动不便的大公子出事了,这一进来,才看到原来是大公子发脾气,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全给摔一地了。

一地的狼藉让两个丫鬟只能跪在地上,却不敢开口。许久后,风月转动轮椅,往里间走去,“把书房收拾干净,不该说的别乱说。”

看着手心里的那布阵图,叶倾城眉间轻锁,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恨透了所有的人唯独不讨厌无垢,似乎对着一切都了如指掌,如同下棋的时候步步为赢,纵观全局,一切都在她的掌控里面。叶倾城说不清楚心口的怪异感觉,只怕自己也做了别人的棋子,到时候落得一个不堪的下场,她绝对不想那样。

而至于那尊红玉珊瑚她也设计让莫琉璃放到无垢居所内,到时候只要引发火局,则必死无疑,倒是那个女人,叶倾城打定主意她靠近不了,所以才把死门设置在无垢那儿,这女人纵然可以躲过山庄护卫的眼,入到庄内,但是却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靠近,尤其是山庄的重中之重。

“小姐,玉公子熬好药了。”推开门,乐儿双手捧着一小碗散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叶倾城只一闻就忍不住皱起眉间,血腥味道,只怕又是无垢的血。接过药碗,叶倾城一仰首就喝了下去。

“倾城。”一道戏谑传了进来,叶倾城手掌一拢,就把那地图收于自己的掌内,殷邪挑了挑眉,只当是女儿家的心事,也不能细究,却不期然地撞到一片冰冷的眸光,殷邪身子一凛,只觉得现在的叶倾城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夹带着一片刺骨的憎恨,怎么了?

“原来是殷邪殷大盟主,一直不曾见到,倾城还以为殷盟主回擎天盟了,现在看来,只怕是有人叫盟主挂念,不舍得离开?”夹枪带棒的话语轻柔地冲着殷邪抛了过去,殷邪有一丝措手不及。

敛了敛眉,殷邪捏紧双手,嗓音有着一丝如释重负,“你都知道了?”

“是,所以我更加不会放手。本来这世上我只是一无所有的人,只有师兄对我好,事到如今,我更不可能放手成全你的念头,你错就错在不该利用了我。”叶倾城把目光投向窗外,一边的乐儿正忙着给殷邪倒茶,却没想到自己小姐语气不善,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事情发展太快,让她忍不住有些呆愣,殷邪使了个颜色给乐儿,乐儿收拾了叶倾城刚喝完的药碗就退了下去,看着里面两人的剑拔弩张,乐儿带上门加快脚步,还是找玉神医比较好。

“我原本不想利用你,我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你是她…”像是察觉到说的太多了,殷邪收住话尾,却没想到对面的叶倾城嘴角的笑愈发冰冷。

以为是她?哪个她?真是难得啊,无垢失踪了,这天下都要为她混乱,而自己呢?从小就师傅抱到无梦谷,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而眼神之人原以为会是良人,却没想到只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寒阴绝脉罢了,错认为无垢,不是吗?难怪,擎天盟自打自己住进后先后来了不少武林中人,绝色四公子,当朝大皇子,怕都只是为了无垢吧,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类似罢了。而那些送来的药草偏方,怕都是试药用的,如同当年师傅所期盼的那样,为了无垢,试药!

“你终究还是利用了我,想要制住师兄,不是吗?”叶倾城冰冷的瞳光射向殷邪,忽然嘴角释放出一抹浅浅的笑,颠倒众生,“其实,我很想亲眼瞧瞧殷盟主你女装的样子呢,肯定不输我这个江湖美人呢。只不过,有些事情,任凭如何挣扎着想要把握,都是不可能的,我叶倾城是个可怜人儿,一辈子生活在无垢的魔咒下,而你,哈哈,也会一辈子生活在我的魔咒下。因为师兄答应过我,只要我身子好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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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乐儿来得匆忙,玉断箫倒是放下手中碾药的动作,拍了拍衣袍上面带起的一些药草屑,“乐儿,是不是小姐闹性子,不肯好好吃药?”

乐儿连忙摇头,自从谷里出来以后,这小姐甚是乖巧,药端去后都是一口气喝光的,“是盟主去找小姐,乐儿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才来请公子。”肋

殷邪去找师妹?到底好事还是坏事?玉断箫压下心口的怪异,迈开步子就往叶倾城的居所走去。门外——

“因为师兄答应过我,只要我身子好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伴着那句掷地有声的誓言,玉断箫指尖一颤推门而入,对面坐着的两人皆沉默不语,似乎全都定在他掌心,玉断箫面上不得不苦笑优雅。

“师妹,我来替你把脉,好定下明日的剂量。”绕开殷邪热切的目光,玉断箫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师妹,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叶倾城的皓腕,殷邪只觉得胸口气闷,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身体未曾痊愈。

叶倾城倒是轻笑灵灵,一瞥眼神很是悠扬地落在殷邪面上,利用了我想要全身而退,可能吗?休想!!

“玉…公子。”殷邪可悲地发现,如果自己不曾开口呼唤,可能他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那么干脆就可悲到底,祈求一份回眸吧。

回过头,眼眸里面的清净如玉一下子叫殷邪眼角落寞成花,“在下是来辞行的…”镬

叶倾城眼眸一跳,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殷邪的脸色,心底冷笑,懦夫,她竟然也没想到干着买卖人命勾当的殷邪也会有怕的时候,怕自己希望破灭了?哈哈,这样一比,倒还是自己坚强许多,起码懂得拉着人陪葬,怎么也不能枉费了这一遭,不是吗?

“辞行?”玉断箫眼神一恍,这样也好吧,对她,对自己,更是对师妹好,既然做了决定,那么又是何苦纠缠?“也是,殷盟主还有擎天盟要打理,倒是师妹,等师妹身子好了,在下就带师妹回无梦谷,到时候就不打扰殷盟主了…”

“师兄,我还有不少东西留在擎天盟里,你带着乐儿先去擎天盟,顺道取回我的东西,再一起回无梦谷,好吗?”终究还是寻了稳妥的法子打发了师兄,她不敢再拿心底唯一的一点温暖来赌,这一生,她唯有他了,师兄,为何我偏偏不爱你,而对这红尘诸多留恋缱绻?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爱了你,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出现了吧?爱能使人变得美好,而我,终究还是错过了。

如果,只是如果,师兄,你回来还能见到我,那么我愿意,涅槃而生,只为了你。

“你自作主张了。”平滑的语调叫人听不出所以然,但是叶倾城却知道,对方的话语里面多了一些恐怖与森冷的东西。

不过这一回,叶倾城不怕,因为师兄已经启程与殷邪去了擎天盟,来回路上一耽搁却也不算短,她不相信,这女人还会分身去害了师兄不成。

“是,师兄不关你我,没必要牺牲。”叶倾城理直气壮,只是胸口突来的一悸硬生生卡住了气势,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孱弱起来。

碎桃笑得极为冷淡,可怜的人儿呢,终究不若自己这般绝情,还是对情爱留着一份遐想,“这世上谁又与谁一定留着关联,谁又活该被牺牲,你不是这样吗?”

一句话活生生扯下了叶倾城粉饰过的伤疤,铺天盖地地都是满满的恨意,眼神中激荡出的是一股浓稠的恨意,碎桃咧开嘴,笑得轻扬。

“后天吧,只需要在那个地方点一把火,火势就会从死门烧开,不过,我要你把无垢带到后山。”

很热。真的很热。

自睡梦中惊醒的龙子玄摸了一把儒衫,竟全被汗水润透,贴在身上只觉得难过得紧,想要开口唤奴仆进来,可是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暗哑得厉害,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为什么自己会这般不安?

像是想到什么,龙子玄嗤笑起来,良心不安不成?明明负心背意的人不是他,为什么要他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享受苦涩与揪痛,说不定那个女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如同白莲花一般的盛放,一想到那一幕,龙子玄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胸口火烧…

火烧?眉目一紧,是啊,自己在睡梦中好似被火烧一般的疼痛,可是那疼痛不是从身子上传来的,而是从胸口传来的,猛地一拳砸在梨花木的床上,龙子玄朝着纱帐外几重帘幕吼了进来,“给我滚进来。”

森着眉目,这样的主子陷在夜色里面显得尤为恐怖,青烟由于赶得太急,甚至还不敢喘气,只当是自己惹了啥祸事,闹得主子不高兴了。

“说,那边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那边?哪边?不过一看主子那架势,青烟就是再有胆也不敢开口,“回主子,守着的影卫回报,山庄一切如常,只不过…”不知道算不算大事,需要回报吗?

“说。”手猛地抓住扶手,青筋暴狰,看得青烟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庆幸自己不是那命在旦夕的扶手。

“影子们最近有看到叶倾城出了山庄,见的却是一个妇人,而那妇人似乎也潜入山庄几次,但是影子们回报,说那妇人并不会武功。”以为只不过叶倾城的小把戏,所以他也就一直没采取行动,只是叮嘱了影卫们多加小心,只是没想到主子大半夜地从被窝里面爬出来,莫非是得了什么消息不成?

妇人?脑海中一个不安的念头闪过,龙子玄快地站起身,碎桃,那个被父皇冷落的妃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龙子玄就是想到了她,带走女儿?纳木说相爷是这样说的,那么她的女儿又会是谁?她一个人离开了京城,却是往绝色山庄而去,想到失踪的那几年,龙子玄猛地心底一沉。

无垢,她的目标竟然是无垢,六年前是无垢,六年后,仍旧是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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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真的要去?”侧身拦在主子面前,自从昨晚莫名其妙问了关于无垢小姐的事情后,主子就一直神色郁郁,青烟当时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一清早,主子叫来影子后,就打算启程。青烟虽然明白主子的真心,可是无垢小姐现在已为人妻,而且后天就是主子的大婚,容不得主子这般胡闹啊,难不成要未来的皇后成亲之人是个影子?若是被皇后知道了,那么自己肯定人头不保。肋

龙子玄冷眼瞥了瞥青烟,不肖他提醒,自己也该明白,自己明明答应过母后,忘掉那一切,只是那是曾经浸润在骨髓里面的甜美与温馨,除非剔骨削肉,否则怎么可能忘记,而且,这时候走,或许还来得及,带给自己一个心满意足的新娘,母后说的,只要在大婚前的时候,有新娘就好。天家的手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那人便好,李代桃僵也可。

“或者你留下来,让这个婚礼更加真实。”

“或者让哀家也随着你去?”

龙子玄听到声音后,一道剑眉死死地剜了青烟一目,该死的奴才!倒是明白搬出母后来制止自己不成?但是这天下,谁又能强迫我不愿做的事情,除了那个女人,除了那个该死的,仗着是自己心上人的身份,狠狠地把自己推开!!

“母后怎么来了?”龙子玄走下台阶,扶手搭住母后的臂弯,眉眼依然清冷高贵,水心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明明这般出类拔萃,怎么可以一再反悔?她不允许皇家的尊严被人践踏,一而再再而三,皇家的威严不是被一个女子这般糟蹋的。镬

“哀家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丢下这一切,你别忘记了,那个将会是你未来的皇后,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水心面色一沉,平日里用影子来敷衍倒也罢了,可这是大婚,婚后皇上就要公布天下,立他为太子,难不成他连这种事情都可以不屑一顾吗?他是可以,但是她水心,绝对不允许。

龙子玄嘴角轻扬,可是浑身的气息仍旧森冷无比,整个人俊逸而清冷,“对不起?就算对不起天下人,我也不在乎,母后你该明白孩儿,不是吗?”

这天下,自己是欠了他们的还是怎么了,对不起又怎样,只要不要对不起自己就成,他龙子玄不在乎。

“你…”身子一颤,宫琪上前一步扶住,忍不住看了一眼龙子玄,大皇子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竟然敢冲撞小姐,还真不是个好孩子。

“你跟母后说清楚,究竟是要怎样!!”水心扶着宫琪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结果水心递来的茶水,水心压下心头的怒意,原以为龙子玄是最叫自己省心的,现在看来,却是最不省心的一个人。

龙子玄的背影有一点僵硬,开口的话语夹杂着漫天的苦涩,他躲不开她布下的情咒,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感觉到不安…”

水心胸口一愣,“觉得不安就去找她,那么下一回呢,你又要为了她放下这个国家,放下你自己肩上的责任多少次?你别忘记了,她已是别人的妻,她的安危不再是你的责任与义务,会有另一个人男人去承担,而你这样一去,只不过是一相情愿,更是自取其辱。”

是,母后说的何尝会错,可是母后你错漏了一点,那就是心是没办法控制的,若是知道无垢会离开自己,不属于自己,那么凭着自己的性子,是死也不可能允许自己沦陷的,可是心在初见的那一刻就有了选择,而他甘之如饴。

“让我知道她过得很好,就这一回,母后,好不好?”龙子玄闭上眼,就算不能把她拥在怀里,自己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许久后,龙子玄只听到身后的人吐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华贵而清冷,“我要你立誓,此番回来,今生今世不再见她,若违了誓言,她将一辈子受尽折磨,就算是落了地狱也不得善果!”

“…好!”

“青烟,你跟着主子一块儿去,一切以主子身子为重。”起身越过龙子玄高大挺拔的身子,龙子玄的眼神闪了闪,什么时候,风华绝代的女子也有了沧桑的背影?她是在什么老去的呢?

躲了两日,再躲下去,无垢怕自己弄砸了所有的一切,所以自发地走到了寝房门口,窗格子里面透出温暖的橘色光亮,可是无垢竟然没有勇气敲门,叹了口气,或者明日白天再找个机会跟风月哥哥道歉吧。

“进来吧,门没锁。”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无垢脸色一窘,却只能推开门,硬着头皮抬步走了进去。

就是灯火,风月面无表情,一双墨色的眼眸只是定定地落在白兔一般的人儿身上,嘴角忍不住轻笑,是啊,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忍心,又何况错不在她,是自己没那福分罢了。发了火,也想通了之后,风月倒是冷静下去,可是连着两天,这丫头就是不回房,而自己竟也失眠了,失了梦里那道清甜舒服的味道,风月竟然浑身不舒服,而那门自打她逃开那日起就一直没有落锁,只等着她推开进来,却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她了,却是想要打退堂鼓,他怎么允许自己再失眠一晚?

就这样,两个人,能够留他在身边,自私一些,霸占了她所有的美好,那样就知足了,不是吗?

“风月哥哥。”讷讷地开口,无垢轻声开口,倒是风月,面色依然平静无波,只是放下手中的书册,“我要歇息了。”

无垢瞪了瞪眼,这是下逐客令吗?哎…“那,那我去叫丫鬟来帮你…”

风月猛地抬头,目光中透着一股狠意,无垢身子一颤,脚步就要往门外移,“你这个傻瓜。”哎,开口的话语却是饱含着无奈,这个女子啊,就算是揉进了骨血也还觉得疼宠不够,怎就这般愚笨,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呢。

“你才是我风月的结发妻子…”这一夜,风月第一回开口,结发妻子,却也是最后一次,结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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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裹着坎肩,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冰冷湖风卷着一层凉润的气息,让叶倾城苍白尖细的脸庞染了一层胭脂色的红晕,眼眸里面也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熠熠发光,整个人暗昧异常。

“无垢,真的不是我的错,错就错在你占尽了属于我的幸福,就算我的幸福本就稀微,你也不应该全部占尽,不留下一丝一毫给我。肋

一簇微弱的火苗在叶倾城的指尖跳跃,渐渐变蓝红的火苗映衬着叶倾城绝美的脸庞闪过点点阴郁的妖媚,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咳咳——咳咳——”是什么味道?无垢眯着眼睛,撑起身子,抚了一把脸庞,却发现泪流满面,只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

视线里的一切幽暗未定,仿若一片红光内景物分外模糊。无垢竟然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边上的风月也正好醒过来,无垢扶起风月的身子,“风月哥哥,这是怎么了?”无垢望向窗门外,只觉得隐约晃动着的红色火苗肆虐着一切,无垢只觉得胸口憋闷,又咳了几下,房内的热度似乎又高了几分。

风月立时从混沌未明中清醒过来,抓住无垢的手臂,“可能是着火了,别着急,看着火势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烧到这里,先别急,省的添乱,庄子里护卫不少,马上就会赶来。”镬

等两个人穿好衣裳,无垢吃力地把风月的身子扶到轮椅上,现在的风月通过自己的练习,坐在轮椅上倒是还能使上几分力气,虽然比不上双腿,但好过躺在床上无处施展要好上许多。

“把房间里的水淋湿到被褥上面。”听了风月的话,无垢马上把屋子里能有水的器具端了洒到被褥上面,然后拖着重重地被褥堆在风月轮椅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