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眼睛一亮。

她毕竟是刑警,解决问题不会剑走偏锋。

然则歌舒亚不同。

他在灰色地带待得太久,深知其中游戏规则,甚至能为了保全整个拉吉奥家的利益,而与史密斯暗中合作五年之久。他比她更懂得钻法律的空子。

有时候,没有条件,便要创造条件。

没有证据,自然也可以制造证据。

看见流浪眼睛亮了,歌舒亚温柔地微笑,“我出这么好的主意,你不给我一个奖励的吻么,流浪?”

流浪的反应是白了伊一眼,然而打开车里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条警方临时插播的重要新闻。

“——嫌疑犯身高六英尺二英寸,体重约在一百七十到一百八十磅,于今日上午挟持国际刑警派驻意大利警官,驾一辆黑色福特翼虎车逃离,该嫌疑犯持有危险武器,十分凶残,请各地警民提高警惕,如遇该嫌疑犯,必要时可予以击毙…”

流浪与歌舒亚对视一眼。

果然走到这一步了么?

已经下达了击毙命令,分明是不想让两个人活着回到公众的视线之内了。

“回巴勒莫。”仿佛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脱口说。

说完,便齐齐微笑。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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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入虎穴

一辆警车停在小巷巷口,身穿制服的男子压了压帽檐,架上深色墨镜,走下警车。

男子在小巷里慢慢地走着,墨镜后的一双眼睛不放过一丝细节地缓缓扫视小巷两旁的建筑物。

这条小巷并不是巴勒莫远近闻名的红灯区,恰恰相反,只有老于寻欢作乐,又不想教人发现,才会到这条小巷子里来。这里是寻欢*者的圣地,小巷四通八达,前院与后院可以是两重天地,*旅店的老板只问钱财,不问来龙去脉,于那些寻求一时刺激又不愿意冒风险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有一对身上带着沐浴后味道的男女,一前一后自男子身边经过,瞥见男子身上的制服,有些紧张地加快了脚步。

男子已经走远了几步,却蓦然回身叫住两人。

“等一等。”

*结束的男女不禁微微愣了愣。

男子走回来,墨镜后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合成在一起的,英俊男子与清丽女郎。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男子将照片举到两人眼前。

男同女齐齐摇头,他们是来*的,怎么会注意别的男女?

“那么,有没有见过这辆车?”男子又取出另一张监控摄像截图问。

图象里是一辆黑色不起眼福特车,半旧不新,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男人看了看身旁明显有些惧怕的女人,想了想,然后说,“我们过来的时候,在五百二十一号对面,看见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但是我没有注意,是不是同这辆一样。”

男子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男同女如蒙大赦,赶快离开这个身上带着浓重黑暗气息的男子。

女人走出了巷子,忍不住想要回头,男人死命按住了她的颈背。

“别多事,好奇心杀死猫,这同我们没关系。”男人压低声音说。

“可是——那张照片…”女人犹豫不决。

“你难道想让安东妮娅知道我们背着她在外面*?”男人,赫然是歌舒亚的姑母,安东妮娅的新任丈夫,翡欧娜的父亲。

“可是,那是G…”女人的声音被男人捂在了口中。

“你不要命了?!”男人极低声地叱责,“那个警察一看就不是善类,我们惹不起。而且,如果他倒台了,说不定拉吉奥家的一切,就都能到安东妮的手里了,于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翡欧娜小姐…”女人还想争辩。

“翡欧娜?!哼,等拉吉奥家的一切都到了我们的手里,翡欧娜想要什么男人要不到?她对他只是一时迷恋而已,迟早她会醒的。”男人已经开始算计拉吉奥家应该有多少动产不动产股票债券。

女人不说话了,想起美丽的翡欧娜,心下有了自己的决定。

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不快不慢地走向五百二十一号,果然看见小巷里停着一辆黑色福特翼虎。

举起手里的监控器截图两相对比,果然是同一辆车。

男子眯起眼,竟然藏身于此么?

男子敲响五百二十一号的门,瞭望口内有人向外张望。

男子向其出示自己的警徽。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男子出示照片。

门内的人摇了摇头。

“停在门外的车不是你的客人的?”

门里的人仍摇了摇头。

男子点了点头,他现在没有搜查证,也不好贸然闯进去,*自己。

男子又敲开隔壁五百二十三号的门,同样出示了警徽与照片。

门里的中年女人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照片,然后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声音冷淡地响起。“来过,又走了。”

男子皱眉,“为什么他们的车还停在外头?”

中年女人顺势朝外看了看,一撇*。

“谁知道,也许换了一辆车走。”说完,耸肩,关上瞭望窗。

男子觉得自己胸中的杀伐欲望被轻易勾引了出了。

那个人,又自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又一次失去了目标?

他一定一定,要杀了她,他发誓!

一对中年夫妇,驱车开进巴勒莫。

巴勒莫与阿格里真托之间的主要干道都设置了关卡,所有出入车辆都要接受检查。

中年夫妇丈夫皮肤黝黑,*一口美国口音,妻子大抵是东南亚一代的人,在丈夫身边小鸟依人。

“出了什么事?”丈夫将自己与妻子的护照递给路障边检查过往车辆与行人的警察?

警察对比两人与护照上的照片,然后将护照还给两人,“打开后备箱。”

丈夫赶紧打开后备箱,等警察牵着警犬探察过后,示意放行,丈夫才慢慢将车驶开。

“盘查得很严格啊。”妻子回头望了一眼临时检查站。

“还不够严格。”丈夫淡淡地笑。

妻子点了点头,的确还够严格,否则他们不可能*巴勒莫。

“你的化装技术精妙,也是一大功劳。”丈夫伸手轻抚妻子耳背,“提醒我,以后时时刻刻要盯着你,否则一转眼,人海茫茫,我可能就此失去你。”

“…”妻子默然。

“走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丈夫无声叹息,她知道了吗?还是,始终不了解?

如果今次,有幸能活下来——他嘴角有浅浅的纹路——有幸能活下来的话,过去的种种,是否可以让它随风而去?不再回望,只凝视前方?

车内一片静寂,这种静寂保持到丈夫将车转向去码头的路。

妻子挑眉,怎么往这里开?

给你个惊喜,丈夫似笑非笑,浓眉微挑。

妻子便不再问什么。

两人渐渐十分默契。

车开上码头,停在海边的停车场里。

自停车场望下去,便是一望无际,碧蓝的地中海。阳光照射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金光。雪白的浪花被潮水席卷着拍打向堤岸,化成无数泡沫,又被卷走。如此依稀往复,惊心动魄。

走出停车场,是通往下头码头和船坞的步道,游人便是从这里走到下面去的。

丈夫挽住妻子的手,两个人脚步轻捷地走下步道,来到码头上。

码头上停了数不清的大小船只,既有豪华的游艇,也有便捷轻快的快艇,更有出海拖网的渔船。

“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我们的船。”丈夫吻一吻妻子的发顶,阳光将她黑色的头发晒得热热的,散发着草本植物洗发水的清香。

“我们的船?”妻子仰头,只看见丈夫新剃过,光滑的下巴。

“对,我们的船。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回来,而且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这里游人众多,道路交织,是个理想的藏身之地。”丈夫用下巴摩挲妻子的额头。

妻子觉得被丈夫惹得浑身发烫,只得轻轻挣开了丈夫的怀抱,慢慢在码头上向前走。

伊丽莎白号,白鲸号,勇敢者号…白心号,朱比特号…

白心号?妻子的视线掠过,又返回。

White Heart,白心号。

妻子转头去看跟在身后,一直笑吟吟的丈夫。

丈夫点点头,“你发现了?”

“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游艇?”妻子不是不意外的。

丈夫笑着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看,没有人能将之同我们联系在一起。”

妻子脸上神色,迢遥而伤感起来。

这是她的父母,给她起的名字,为了她的安全,早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封印在了她的心底,绝少提起。

白-心-悔。

她是任流浪,也是白心悔。

而这个看起来的桀骜不羁的男人,一直记得,那个曾经叫“白心悔”的女孩儿。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保存着关于白心悔的记忆。

流浪如烟般太息,然后踮起脚,在歌舒亚的颊边,轻轻落下一吻。

“谢谢你,歌…”意识到自己身处大庭广众,流浪只是将他的名字,化成无声的呢喃。

“走罢,我带你上船去看看。”歌舒亚拉起流浪的手,上船。

船上一应设施齐全,哪怕即刻起航,环游世界,也是可以的。

流浪停下来,洗了把脸,喝了一杯矿泉水,然后向歌舒亚要了一具电话。

“加密过了吗?”流浪问。

歌舒亚点点头,“不过为防止他们破译加密技术,通话时间最好还是不要超过三十秒。”

流浪点头,拨打一组号码。

“康斯坦丁。”

“你在哪里?”电话彼端传来康斯坦帝诺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能相信你吗?”流浪问。

“你打给我已经说明你相信我。”康斯坦帝诺低声说,“全世界都在找你们。”

“我没有时间,你能不能以你的名义替我约局长先生出来见面?”

康斯坦帝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歌舒亚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流浪将地址念了一遍给康斯坦帝诺听。

“一时候后见。”流浪挂上电话。

歌舒亚朝流浪挑起拇指,表示赞许。

流浪笑了笑,“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歌舒亚与流浪长久凝视彼此。

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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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去直起鸡皮**)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焉得虎子

康斯坦帝诺深吸一口,然后拨打那组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听。

“您好,巴勒莫警察局。”

“请接局长办公室。”康斯坦帝诺的声音平静沉稳。

“请问您是哪位?”总机甜美的声音询问。

“康斯坦帝诺?维阿。”康斯坦帝诺报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