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贤点点头,却并不去喝:“有什么事?”

安琢言垂眼,道:“臣妾今日早晨便去了趟椒芳宫。”

赵书贤看了她一眼,想必她是吃了个闭门羹。

然而安琢言却说:“太后……太后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她没有提牙印,赵书贤却晓得她是看见了。

柳尘鸢竟不顾牙印大方见客。

赵书贤随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安琢言见他这幅坦然的样子十分伤心,也晓得自己应该走了,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太后……生的真是好看极了,若臣妾能有那样的容貌,怕是要高兴坏了。”

这是极其自谦的话,安琢言说完便含羞带怯地看着赵书贤,赵书贤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不丑。”

安琢言险些背过气去,内心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也不是不晓得赵书贤的性子,还想来他这里得到一点信心,真是痴心妄想。她勉强笑了笑:“多谢皇上夸奖。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赵书贤点点头,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柳尘鸢的事情,等安琢言走了,赵书贤将手上的奏折合起来,沉思片刻,道:“摆驾椒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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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 5 章

柳尘鸢虽然气,却也实在困倦,趴在床上倒也很快就睡着了,可惜没有睡饱,冬梅夏槐便急匆匆地进来拉领唤醒她,说是皇上来了。

柳尘鸢顿时就坐了起来,冬梅夏槐见她原本一脸迷蒙,听见皇上便立刻清醒了,心下都自以为是地懂了几分——虽然太后对着牙印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妆台碎了一地的镜子便是证明——可这件事,显是太后十分情愿的。

这事儿乍听起来是很骇人,可仔细一想却根本没什么,柳尘鸢才十七岁,和先帝连一天的相处时间都没有。

若是先帝早点驾崩,柳尘鸢也合该是要嫁给现在的皇上的。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没人会说出来,只在心里过一遍,两人为柳尘鸢将衣服穿上,又重新理了头发。

柳尘鸢心乱如麻,她此刻对赵书贤的恨意实在太高,可对着赵书贤她也根本不敢发火,本想着他应该不会来,可他居然天没黑就来了!

好在这是白天,他也没有借口再直接进她寝房了,只在传心殿等着。

柳尘鸢去了传心殿,见赵书贤一身黄袍坐在那儿心里就一紧。

赵书贤一派悠然,见了她,目光在她眼下停留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挥挥手,又让宫人们都退下了。

现在柳尘鸢一看他做这个动作就害怕,她也不管什么礼数,直接坐在了最末座,和赵书贤隔的远远的。

赵书贤直接起身,走到她身前,俯身,双手搭在椅子两侧:“朕来给母后请安了。”

柳尘鸢拼命往凳子后头缩:“请安……不必这么近。”

赵书贤当然不理她,伸手去剥她立起来的领子,柳尘鸢尖叫一声,抬脚就想要踹他,赵书贤三两下制住了,却只是将那领子扒开看了眼她脖子上的伤。

柳尘鸢反倒是自己被自己呛到了,拼命地咳起嗽来,赵书贤也不避,反而开了口:“淤痕还没散。”

昨晚的伤,现在怎么可能散?!连他留下的牙印都没散干净呢!柳尘鸢继续咳着嗽,不理他。

然而赵书贤又顺势把她衣服往下扒了点,露出她的锁骨,不怎么满意地道:“这里的却淡了些。”

柳尘鸢没反应过来自己锁骨上何时有淤痕,赵书贤的唇却已先至,他在同一个地方粗鲁地啃噬着,在那已经淡了点的紫红痕迹上再一次肆虐,手也不安分地探入了她的衣领。

说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来了?!

恶梦重袭,柳尘鸢欲哭无泪,伸手去拍打他:“赵书贤!你要干什么?!我脸上的牙印都没消呢!你还想做什么?!”

这话倒是罕见地让他停下了,不过他没退开,只维持这个姿势在她耳边道:“说回来,母后今早还特意将牙印给安贵妃看了……”

什么,特意给安贵妃看?!

柳尘鸢正要张口反驳,赵书贤又道:“母后真是太有心计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告诉朕的贵妃你与朕的关系?”

“你不要血口喷人!”柳尘鸢急的眼睛都红了,“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何况我今早起来并没有照镜子,根本不知道牙印的事情,你真是胡言乱语……”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为此发了一通火,不信你可以看,我寝宫的镜子都被我砸了!”

赵书贤居然退开了,一面还伸手帮她提衣领:“哦?那确实该去看看。”

柳尘鸢直觉哪里不对劲,下一刻赵书贤便伸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了!

柳尘鸢一惊,伸手去推他:“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母后还是不要乱动为好,若朕不小心松了手,又不小心踩上去,母后少不得要断了手脚。”

他竟然就用这样的姿势抱着惊惧的柳尘鸢走了出去。

不行,不行,外面都是下人……

赵书贤踢开门的时候,柳尘鸢缩了缩,下意识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她以后在椒芳宫就是个笑话了。

赵书贤凉凉地说:“母后闭眼做什么,想要朕亲你?这光天化日的,母后也太不知羞耻了。”

柳尘鸢睁眼怒骂:“胡说八道!你!”

这会儿她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从传心殿回主殿这一路上竟然一个宫人也没有。

一定是吴巍……

他早就算好了的!

柳尘鸢怒不可挡,赵书贤却已抱着她回了她的寝宫。

刚松了口气的柳尘鸢又紧张起来:“你想做什么,你……”

“不是你让朕来你寝宫的吗?如此直接的邀请,母后真是太……”他低头看她,“淫荡了。”

赵书贤血口喷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柳尘鸢那句“不信你去看我寝宫碎了的镜子”也能被歪曲成这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但忍住没有说话。

赵书贤把她丢回床上,柳尘鸢一动不动,只死死地看着他,赵书贤大约见她不说话有些稀罕,俯身不知道又要对她做什么。

就是现在……

开始知道赵书贤来的时候,柳尘鸢就拿了一块头部尖锐的碎片藏在腰间,可刚刚在传心殿,她忽然想到自己如果杀了赵书贤出去时肯定要被吴巍发现,到时候万一赵书贤被救回来了自己又走不了那真是得不偿失,可出来后发现下人居然都被遣散了,她内心不得不高呼了一声“天助我也”。

不过虽然拿了碎片,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内心只盼着赵书贤不要动她,可现在赵书贤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柳尘鸢猛地从腰间掏出镜片,狠狠地朝着赵书贤刺去!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手里握着的镜子碎片根本连赵书贤的衣角都没碰着,她的手就被赵书贤给抓住了,赵书贤动作十分敏捷,力气也很大,几乎毫不费力就让她的手一点儿不能动弹。

柳尘鸢觉得自己完了。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书贤。

赵书贤握着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她太紧张,将那镜片握的太紧,手掌亦被镜片的边角给划伤,溢出鲜血来,那最为尖锐的部分则正对着赵书贤的腰部,只是距离有点远。

赵书贤居然轻笑了一声。柳尘鸢那点胆子都要吓破了,脑中一片空白,连手掌上的痛都没感觉到,眼中所见只有赵书贤阴测测的脸,最后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是给你看镜子碎片……你看,这是我早上发火,砸碎的……”

她摊开手,露出完整的镜片和鲜血淋漓的手,柳尘鸢这会儿自己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来,刺痛涌上心头,她抖了抖,却并不敢动。

这一句话是不可能敷衍过赵书贤的,她心知肚明,可除此之外也不晓得能怎么样……

赵书贤不紧不慢地捏起那沾血的镜片看了一眼,点评道:“出息了。”

“……”柳尘鸢又痛又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缩回手却碍于手被拉的太紧完全收不回来。

赵书贤用那镜片抵着柳尘鸢的脸,轻轻划动着,凉凉的,却不至于让她的脸受伤:“母后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嗯?”

柳尘鸢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弄破相,虽然眼前这个状况,破不破相也无所谓了……她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赵书贤将碎片随手丢去一边,冷冷地说:“先是自杀,再是杀朕,下一回你打算做什么,同归于尽?”

感觉到那碎片不在自己脸上乱动了,柳尘鸢才轻声道:“是你逼我太甚,实在太过分……”

赵书贤一手仍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朕救你两次,你却想杀朕,母后,是谁比较过分?”

柳尘鸢简直无话可说:“可你,可你说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还想要我从了你……”

听她这么说,赵书贤抬起她的手,对着她的伤口便是轻轻一咬,柳尘鸢本来就够痛了,这下简直肝胆俱裂,赵书贤慢条斯理咬着,一边吮了她的血去,柳尘鸢哭道:“不要咬了,求求你,好痛……”

她一点儿也没想到这话在其他人听来是多么撩人,赵书贤放下她的手,唇边还带着点她的血:“朕从未在你身上划口放血,也从未真正强迫你,如此温柔忍让,母后居然还不满意?”

柳尘鸢泪眼婆娑地道:“你,你真是鬼话连篇,这样也叫温柔忍让?!凡是个人,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来。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

赵书贤显是想看看柳尘鸢这两日有没有长进,可柳尘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几眼,试探地道:“对,放,放我回闽国……”

除了晓得握镜片割自己的手之外,还真是没什么长进。

赵书贤冷笑一声,柳尘鸢反应极快,不等他说话,又说:“我,我胡说的……我不回闽国,我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只要你别再碰我,别再吓唬我就行……我们,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赵书贤挑眉看她——现在的关系?什么关系?

柳尘鸢斟酌地道:“母子关系……”

赵书贤觉得和柳尘鸢说话没有意思,他直接伸手把柳尘鸢推回床上:“既然母后觉得朕欺人太甚,那朕索性欺负到底。”

柳尘鸢满心恐惧,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敢说你温柔,你真该看看蕴哥,才知道什么叫温柔!”

说时心里畅快,说完了柳尘鸢又有些害怕,赵书贤的动作倒是一顿,他抬眼,眼神几乎是阴寒刺骨的:“原来母后喜欢床笫间温柔的。”

柳尘鸢瞪大眼睛,他又说:“可惜,朕不是。”

这句话简直就是他的兽化宣言,他开始解她衣服,柳尘鸢惊叫连连,还在淌血的手不管不顾地往赵书贤身上打,赵书贤抓着她那只手,靠着一只手就利落地狂风暴雨一般把她所有衣服都给剥了大半,自己却衣冠整齐,只用唇与手在她身上游走,柳尘鸢这回彻底崩溃了:“赵书贤,你不得好死!你这样折辱我,还污蔑我与蕴哥……你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样恶心吗!”

赵书贤像一条蛇一样趴在她身上,冰凉的衣料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她一阵阵哆嗦,他慢慢往上,头靠在她头边:“说谎。”

“我若说谎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尘鸢红着眼睛发了血誓,“我与蕴哥连手都没牵过,在你嘴里却……却……呜……”

柳尘鸢失声哭了起来,赵书贤舔了她的眼泪,轻声道:“姜蕴温柔,可送你来我身下的,不正是他吗?”

柳尘鸢怔住,又猛地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去想他说的话,只是睫毛抖动的厉害。

赵书贤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个翻身便起来了,柳尘鸢得救似的用自己没受伤的手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惊魂未定地深呼吸着。

这是……又逃过一劫了?

赵书贤理完衣服,却又拿起刚刚被他丢在地上的柳尘鸢的衣带,然后缠上柳尘鸢的右手,柳尘鸢右手吃痛奈何收不回,只能由他给自己简略包扎了一番。

柳尘鸢偏着头,一点不想去看他,赵书贤却用罕见的温柔温柔语调,说了内容让柳尘鸢暴怒如雷的话——他说:“母后总有一天会主动求朕的,来日方长。”

柳尘鸢咬着牙努力不说话,赵书贤意犹未尽似的狠狠咬了咬她的指尖,这才走了。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柳尘鸢整个人都软下来,她虽然不懂打仗,却觉得每一次和赵书贤会面,都是一场无情杀戮,血流成河的战场。

赵书贤负责无情杀戮,她负责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太后娘娘,安贵妃来了,在传心殿候着呢。”

柳尘鸢一脸恍惚地在用早膳,闻言左手的动作顿了顿,道:“嗯。”

昨天右手受了伤,赵书贤帮她包扎走后还是让太医来了一趟给她上了药好好地包扎了一番。

手上的伤口可以包扎,心里的伤口可没那么好愈合,柳尘鸢昨天入睡后都梦见了赵书贤成了个嗜血的妖怪,追着她要杀她,她东躲西藏,可一回头总能看见狞笑的赵书贤。

被这样的恶梦惊醒的柳尘鸢更加惊悚地发现,这梦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

她到现在都神情恍惚心力交瘁,原以为昨天安贵妃请安的时候见了自己的牙印,今日便会尴尬的不来了,没想到安贵妃还是按时来请安了……

柳尘鸢呆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杞人忧天,安贵妃怎么可能猜到那牙印是赵书贤留下来的呢?

于是她放了心。

到了传心殿,安贵妃神色如常地给柳尘鸢请安,柳尘鸢现在脸上牙印已消退,见她也是毫无心理芥蒂,她点点头,依然让安贵妃平身入座。

“昨日来给娘娘请安,见娘娘神色疲惫,臣妾很快便离开,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安琢言上来就先请罪了,柳尘鸢赶紧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安贵妃看着她,柔声道:“说起来,太后娘娘今年也不过十七,真是花一般的年纪……”

这转折的也太生硬了吧。

柳尘鸢愣了愣,道:“啊……嗯。”

安贵妃道:“臣妾有个妹妹,可惜夭折了,若她还活着,今年与太后也该是一般大的年纪……”

她说完又立刻站起来垂着头道:“是臣妾失言了,还望娘娘恕罪!”

柳尘鸢看着她自说自话,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茫然地道:“呃,没事。”

安贵妃又重新坐下,一脸怜爱地看着柳尘鸢:“臣妾信佛,虽是如今皇上后宫中唯一的妃嫔,却时常要去宫内的沉香阁诵经,不能常伴皇上左右,想来,也是臣妾的错。”

安琢言的意思有两层,一是我偶尔要去沉香阁住,所以皇上会来找你。二是,虽然这样,但也是我的错,我并不介意。

她倒并非是示威,只是想看看柳尘鸢的态度。

可柳尘鸢听了却瞪大了眼睛。难怪那个变态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唯一的妃嫔都不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