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他被欺负,见不得他待别的女人好。

可是,真正到了山盟海誓,定下决绝之契的时候,她却有犹豫了。

“你我夫妻同心,相助相惜。”昊天却是冷不防按住了她的手指,认真说道,话音一落,那紧连在一起的五指一时间泛出了一道华丽而梦幻的紫色光芒,好一会儿才渐渐暗淡下去。

琉璃愣住,看着昊天,心下又是无奈,又是纠结,更多的,是幸福吧。

他竟可以如此的肯定,如此的决绝,都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呢!

昊天见琉璃还愣住,不由得笑了,道:“反悔了?”

“人家都还同意呢…”

琉璃心下嘀咕着,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昊天说着,拥着她便往极地外去。

绕了路,选了不同的出口,任由汐浅夏在苦等在正大门前。

昊天将琉璃送到了房内,十分难得地哄她休息,而琉璃依旧愣着,“命中带煞”这四字依旧萦绕在脑海里。

昊天走后,她都还在纠结,总觉得这件事要追究个清楚。

而昊天一出门便直接往天牢去。

他多年来的习惯,一旦决意打入天牢者,不再见。

然而,这一次并非因为毛球管家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前后的种种矛盾,尤其是同琉璃的对质,明显是故意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

魔宫的天牢,炙热程度紧紧赐予晴阁那盆红莲烈火,在这里不用任何酷刑。

火,即是酷刑。

昊天一步一步往尽头走去,关于在两边牢房里囚犯都安静着,惊诧着,谁都不会想到圣君会亲自到地牢来。

而最尽头的那牢房里,毛球管家静静地站着,唇畔泛起了一抹无奈却有欣慰的笑。

如他所料,圣君终究还是来了…

正文 【皆是那颗心在作祟!】

整个如炼狱一般的地牢,从未有过如此的安静,甚至是可以说是死寂。

幽深的长廊,远远看去,那负手而立的颀长身躯是如此的高大傲岸,灯火将他那颀长的身躯拉得老长老长。

毛球管家就站在他面前,尽万年了吧,主仆二人,从未如此过,中间隔着一道铁栅栏。

“圣君,老朽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毛球管家笑着,还是先开了口。

昊天沉眸,淡淡道:“毛东西,你何时开始学会在本王面前说话也拐弯抹角了呢?”

毛东西算是自小伺候他到大的,一向忠心耿耿,不说假话。

然而,如今却在琉璃一事上,一而再的狡辩,态度也反复无常。

能另他如此,只能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毛球管家亦是笑,直到瞒不过,道:“圣君,老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不这样做,你能静下心来,听老朽的劝吗?”

“劝什么?”昊天冷冷问道。

“劝圣君自省,自省你体内那三颗琉璃泪对你的影响。”毛球管家认真了。

“天地万物,但凡有七情六欲者皆有心,独独本王木有,本王就不可以拥有吗?”昊天问道。

“圣君,玄冰本就无心,这是你最大的优势,无心,无忧无怖,放可真正成大事,为何偏偏要这一颗心,它对你的修为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所影响。”毛球管家认真说道。

“先告诉我,琉璃为何走?”昊天冷冷问道,转移了话题。

“因为她命中带煞。”

到了这个时候,管家也不隐瞒了,这是他唯一有机会同圣君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不仅仅是琉璃的离开,而是琉璃出现至今整件事。

“命中带煞?”昊天蹙眉,狐疑着。

“正是,圣君,从你带琉璃回来那时起,属下就一直在算,却怎么样都算不破她的命盘,只算得出她这命,九命皆煞,克己克人,琉璃从小到大,越是同她亲近之人,越是不得好死!”毛球管家认真说道,一脸肃然不已。

昊天却是冷哼,道:“可有证据?”

“圣君,你我至今都还不清楚琉璃究竟是何物,她非妖非魔非人非仙非神亦修罗,明明超出六界,却可以入六界修行,得修罗红莲烈火,得我魔界圣光流紫,可拥神器后羿弓?她的身份扑朔迷离,命盘极像煞星,这样的一个女人,圣君为何要多花心思,于圣君毫无裨益,且有未知之险,忘圣君三思!”毛球管家依旧认真,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做了个揖。

昊天看着毛球管家这副模样,双眸仍旧沉敛着,真的不得不沉下心来,客官的思索。

“圣君,从琉璃出现至今,你又变化了多少?破了多少惯例?”毛球管家继续问道。

昊天还是不语,静静地看着前方,思索着。

“圣君,你从未对待一个女子这般纵容过,即便是如汐浅夏如月妃那样对你有极大裨益者,你皆有你的底线,可是,琉璃呢?”毛球管家继续问道。

昊天心下一惊,似乎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些问题,对那女人的好,似乎总是那么自然而然,不需要他多考虑那么多为什么。

“圣君,你变了,你因琉璃而变了,你察觉到了吗?”毛球管家总算是说出最心底的话了。

昊天眸光一闪,骤然直直看向了毛球管家,那刹那,竟会有慌张的感觉。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圣君,你同她订立契约,可是她帮过你什么,她一而再的连累你,一而再地给丢给你烂摊子,甚至坏你好事,甚至,引来了那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彼岸,这些种种,你应该都看清楚的,为何至今你还仍旧冠以她圣后之名,甚至,这一回,她险些杀汐浅夏酿出了大祸,你也可以不追究?为什么,圣君?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毛球管家声声质问。

他辅佐了近万年的昊天,向来都是一个决绝之人,从来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原因改变了方向,改变原则,在任何交易中,都从来不会亏。

可是,从琉璃出现至今,他却一而再的破例。

昊天低着头,依旧沉思。

“圣君,因为那颗心吗?”毛球管家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顿了顿,见昊天不答,沉思着,又继续道:“圣君,因为这颗心,你被琉璃掌控了吗?”

因为这颗心,你被琉璃掌控了吗?

这句话,仿佛是致命一般,另昊天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看入毛球管家那双凝重的双眸。

“圣君,那时候在悬崖上,属下亦是直接告诉了圣后娘娘她命中带煞一事,她并无反驳,她甚至主动离开,这又说明了什么,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吗?”毛球管家说道。

昊天还是无语,深邃的双眸犹如那静谧的湖面,神秘幽深,无法揣测。

“圣君,你跟属下要证据,证据就是这发生的一切,还未有结局,算不破的也就在于此,算不到结局。”毛球管家。

只是,昊天至今,都还是不说话,这另毛球管家忍不住开始担忧。

他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其中意思,圣君该明白的。

“圣君,弃了这颗心吧,这是最大的危险,圣君,老朽跟随你这么多年,你都可以不留情面一句话将老朽打入地牢,老朽犯错之后,若是没有如此的矛盾做法,你会来吗?你不会了吧?”毛球管家的声音隐着哽咽,从他主动承认错误后昊天给他的那一巴掌起,他就彻底害怕了。

“不会。”昊天淡淡说得,竟就这么缓缓地转身了。

“圣君,三思!”毛球管家大喊,死死地爪子铁牢。

昊天不语,依旧缓缓朝前走。

“圣君,三思!圣君,近万年的心血,千万不要因一时大意而毁于一旦!即便没有这些是是非非,琉璃非六界之物,而主子是无界者,你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主子,你是爱上琉璃了吗?”毛球管家大喊,最后这句话他忍了好久好久了。

昊天骤然止步,只看得他背影僵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圣君,你是爱上琉璃了吗?可是你本无心之物,你本无情之人,你不懂爱,全因为那颗心,那三颗琉璃泪作祟,圣君,三思啊!”毛球管家已经把话说得不能再直接了。

“毛管家,我可逆天,为何不能逆命呢?”

终于昊天淡淡地开了口,并没有直接回答毛球管家的问题,说着,缓缓迈出步子,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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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共寝(上)】

昊天一出地牢,傒囊便急急上前来,那小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大笑着道:“干娘,那汐浅夏还在极地大门口等着,好几回想进去都不敢,你说她这是痴心还是虚伪呢?”

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前,朝宸宫而去。

“干娘,说她虚伪嘛,她可是在冰天雪地里守了好几个时辰了,可是说她痴心嘛,她又不敢闯到极地里去,女人怎么都这么矛盾呢?”傒囊追着,又继续问道。

昊天还是没有回答,低着头,沉敛着双眸,放天牢里出来,就一路沉思到这里了。

毛球管家所说的爱上琉璃。

有吗?

他完全是遵照这颗心的感觉行事,他喜欢,甚至有些痴迷于这样的感觉,活了这么久了,还从未有过。

从来都是理性地思考,深思熟虑,老谋深算了才决定,才行动。

而现在,确实不一样了,更多的时候,尤其是面对琉璃的时候,他喜欢用心,而不用脑。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颗心吗?

被这颗心所操控?

还是爱?

又或者,这可以二者是等同的呢?

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怎么都思索不明白,纠结不清楚。

“干爹,你再想什么,干娘没事了吧?”傒囊试探地问道,终于发现了昊天的不对劲。

昊天却根本没有听到傒囊的话,在水阁面前止步,缓缓地仰头看上去,卧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这时候,小龙王一样是一脸欢喜地迎面而来。

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整件事的结局就是毛球管家被囚禁,无疑,圣君还是相信他主子的。

“逸儿呢?”傒囊笑着问道,蛮喜欢那小子的。

“这么折腾,伤了元神,躲起来修养了。”小龙王笑着说道,一边打量着昊天,小心翼翼地凑到傒囊耳边,低声,“圣君怎么了?”

“不知道,从地牢出来就这样,不过毛东西没跟出来,就是好事!”傒囊低声,同小龙王看着昊天进屋,皆是欢喜,没敢跟进去。

两人仰望着顶楼的昏黄的灯火,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相依偎着坐了下来。

“傒囊少主,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我一看到这顶楼的灯,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小龙王轻声细语说道。

“我一看到毛东西入狱,我这心就安了。”傒囊不知不觉竟是像小龙王那样的轻声细语了起来。

“真累呀。”小龙王忍不住感慨,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可不是。”傒囊应声,仰躺在小龙王背上。

“傒囊少主,你睡着,我给你当靠背。”小龙王柔声说道。

骤然,傒囊就这么冷不防地弹了起来,冷声:“男男无别!授受不亲!”

话音一落人,人就消失不见了,似乎怕小龙王吃了他一眼。

小龙王一愣,随即笑了,无奈摇着头,仰躺在地上,仰望着顶楼的灯火,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七七现在怎么样了。”

不一会儿,顶楼的灯火便灭了。

屋内,一片漆黑,安静不已。

暖暖的白狐裘榻上琉璃早就睡着了,似乎疲惫到了极点,完全没哟睡相,脑袋在床脚埋在被褥中,双腿伸在床头,盘在锦被上。

昊天已经在床榻前坐了许久,一道淡淡的梦幻紫流光一直萦绕在床榻上,琉璃那半掩的身躯隐隐可见。

他还在思索,俊美无涛的脸在梦幻紫流光的映照下,神秘而尊贵。

他眉头微蹙,视线不离琉璃。

究竟是因为心,还是因为爱?

爱?

又是什么感觉,想凌彻对汐妖那样,什么都惯着她,宠着她,都快没原则了。

甚至,会希望汐妖为他生个孩子。

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可能会。

他可并不想毛球管家说的,改变了许多原则,没有底线。

昊天思索着,摩挲着光洁下颌的手忍不住往心口上覆去。

也许,真的就是因为这颗心吧,心之所趋。

可是,爱不是由心生吗?

思及此,那俊朗的眉头终是完全拢紧了,深邃的眸中闪过不耐烦,他太不喜欢这样的纠结了。

懒懒起身,流窜在半空中的梦幻紫流光一下子大亮,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琉璃似乎被这光线扰了,懒懒地翻了个身,仰躺而上,这下子,双腿倒是掩到了被耨中,上身却…

昊天刚刚小心翼翼在她身旁侧身躺下,这才发现,这女人睡相不好,不仅仅这样动作,而且…这丝白的底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半敞着,内里无限春光难掩。

昊天沉了沉眸,拉过锦被替她盖着。

还是一手支着脑袋,侧躺着,看着琉璃。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俊朗的眉宇间疲惫之色难掩,却丝毫没有睡意。

“啪…”

琉璃冷不防翻身,手臂覆下来,啪地一声,打在了他身上。

昊天瞥了她这赤裸的玉臂一眼,视线又回到她那精致的脸上,即便是睡着了,都看得出疲惫来,难怪他都躺到身旁来,她还没察觉。

很快,又是“啪…”地一声。

琉璃那白璧无瑕修长美腿也搭了上来,这下子昊天完全被困在,动弹不得。

他也没有动的打算,那深邃得很迷人的眸中里掠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奈,就这么缓缓地,缓缓地仰躺了下来。

琉璃还是没有醒,就这么趴在昊天身旁,小脸在他臂窝里蹭了蹭,很快就安分了下来。

昊天一臂揽着她,还是继续在思索。

一室的安静,流动着的只有半空中那梦幻紫流光,时高时低,时而暗淡,时而命令。

“嘤呜…嘤呜…”

琉璃嘤咛着,不一会儿又是翻身,终是放开了昊天,背着他侧身过去,只枕在他手臂上。

昊天伸着一臂,另一手枕在自己脑袋上,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忍不住回头朝琉璃看去,伸手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拥在身旁,折腾着,却怎么折腾都不舒服,索性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身上,这才习惯了,继续想他的事情。

然而,不过半盏茶的时候,琉璃又一次翻身,很无情地再次背对着他,还把被耨全都卷了过去。

昊天撇了撇嘴,直接覆身过去,从身后将琉璃拥入怀中,那修长有力的腿随意一搭,琉璃就被困得动弹不得了。

还是挣扎着翻身,昊天松了松手,支着脑袋看着她。

琉璃迷迷糊糊地,随手一推,就这么抵住了昊天那结实的胸膛,推不了。

她逼着双眸,半睡半醒,怕了怕,只当是墙壁。

怎么睡这里面?

又要翻身,这一次却动不了,终是察觉到身上的禁锢。

猛地一睁眼,只迎上一双深邃而温柔得令人忍不住沉沦的眼。

琉璃愣了。

他好温柔!

正文 【共寝(下)】

一室的寂静,只有并不怎么明亮的梦幻紫光在半空中缓缓游离着。

琉璃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昊天拥着,傻傻地看着他。

若是以前,她早就跳起来,誓死要捍卫自己都不怎么确定的清白了。

而现在,她就像个花痴一样,傻傻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