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一而再提前,皆是因为琉璃,或者说得更准确点,皆是因为彼岸。

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撞击声,持续了许久许久,这是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渐渐地撞得山体又一次震动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震荡才渐渐停止,一切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接着竟是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了,地动山摇随后平静,平静不一会儿又是地动山摇。

仿佛这洞窟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被冲破封印一样。

万年前,这洞内确实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神尊半数的修为。

被昊天封印于此,而当他踏入这个洞窟的第一步起,他便是踏入了神尊的力量范围内。

从第一步开始便要开始承受,直到现在。

现在,他就躺在洞窟的中心,一身衣衫破碎,血迹累累,一身上下却是泛着金光。

他就这么一身无力地趴着,埋头在冰地上看不到他的脸。

而周遭,被金光照亮的的四壁,原本晶莹透彻的玄冰,全染了血迹,一道道血迹从墙壁上滑落在地上,蔓延到了昊天身旁。

方才的撞击明显是他的身体撞击了四壁冰墙!

他就这么趴着,一动不动,仿佛晕厥了过去,身上的金光并非从他体内迸发而出的,而似乎是从外界强加在他身上的,似乎是一道重压,压得他动弹不了,连气息都游离着。

只有他那温润修长的手指还在动弹,食指慢慢地勾起,似乎在拉动什么。

两手都是这么,食指扣在冰地上,微微内勾。

只是,坚持不了多久,他的手便放松了,五指全贴在地上,无力到了极点。

时间流逝着,别说起身走出这个洞口,就算是站起来他都没有力气。

又是许久,渐渐地,他的手指又开始动弹了,还是像方才那样微微勾起,却不再单单是食指,而是四指并用!

“咻…”

齐声,箭离弦的声音。

瞬间便见一道紫光利箭和一道白光利箭从昊天左右两肩迸发而从出,却没有飞射除去,而是两箭交差,融合竟然是幻成了一堵光墙,流溢这紫光和白光,悬在昊天身上不足一寸之距,覆盖了他全身。

“咻…”

又是一阵呼啸的凌厉之声,近在耳畔,青光之箭亦近在眼前,从昊天左手飞射了出手,一样是没有飞射出去,而是窜入了那白紫光墙,瞬间融了进去。

一时间,这光墙又厚了一层,流溢出了阴森的冷青色流光。

这是魔弩、妖弩、鬼弩之箭,是他融合了三界的力量,幻成的一堵墙界,目的在明显不过了用以压住那早就开始抽离的金光,神尊的力量。

是的,压住,强行压住!

本该得到修罗弩,或者相思弦,才有足够的力量承受,现在,必须强行压制住了!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了深埋在冰地里的头,终看清楚他的脸,线条那么好看的侧脸却是一道道的血迹,似乎被上凌厉之气擦伤的一般,整个侧脸皆是,而那一如既往清冷的神情上却有着一股少见的韧劲,一种咬牙的坚持。

这瞬间,他,昊天,高高在上的魔界圣君,修为极高的六界异类,活了上万年的魔,突然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摔倒在地,此时此刻正咬着牙忍着泪,坚强地努力地要爬起来!

犹如当初那个在极地里迷了路的孩子。

然而,就在他撑起了一点点的瞬间,压在身上的那堵墙界就这么瞬间压下,融入了他体内,同时将那金光压入了他体内。

他重重地跌了下去,砰然一声,极其的响亮。

他侧着脸,发丝凌乱,血迹模糊,面色苍白,只是,即便狼狈得如此,他那侧脸的线条依旧那么好看,此时此刻,他唇畔勾起的那一抹笑,清冷不减,猖狂不减,尊不可犯威不可侵亦不减!

终于是完全压入体内了!

他丝毫没有停留,唇畔清冷的笑勾起的同时,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颀长的身躯有些单薄,三千墨发凌乱而下,白衫红血,仿佛是从一场大战里走出来的胜者。

他看都没有看狼藉的周遭一眼,他步步走出了洞口,亦没有多停留,身体如影穿冰山而过,这晶莹剔透的玄冰山体里,他的背影是如此的清晰,梦幻神秘的紫、耀眼的白、阴森恐怖的冷青、还有尊贵的金,魔界、妖界、鬼界、神界,四种身份合一,四界最高修为亦是合一。

是的,他的修为精进了,不止是一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唯一的遗憾便是他虽然承受得住,却还是无法完全控制。

待只待一把修罗弩了!

然而,此时的魔界,一夜间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暗淡。

琉璃一定不知道吧,魔界的白日一直都是阴天,即便魔宫也一样,阴沉沉阴冷冷,令人压抑,再没有晴阁那么一个温暖的地方了。

毛东西就等在冰山外,静静地坐在玄冰上仰望那已经完全暗了的天。

直到昊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身旁,他都没有察觉道。

“回去休息吧。”昊天淡淡地开了口,说罢就这么冲天而上,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主子!”毛东西又惊又喜,良久才缓过神追了上去。

却只来得及见昊天的身影消失在极地的方向。

他一出关就急着去极地做什么?

他甚至都没有主意到魔宫此时的异常。

他还不知道,他的傻帽已经走了…

正文 【想起那道菜】

极地入口处,毛东西和溪囊皆是焦急着等着。

毛东西自是可以入极地,却不擅闯,他至今还不确定主子究竟有没有成功,更不知道他入极地是为了什么。

“毛东西,你说不说?”溪囊懒懒地开了口,倚在冰柱上,已经问了许久,毛东西都什么也不告诉他。

“还多废话做什么,要知道就等主子出来了你自己问,他的脾气你也不知道不知道,该知道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就别多问。”毛东西不悦说道。

“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去,琉璃走的事情,我也不搀和,你自己看着办吧。”溪囊冷冷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毛东西看着溪囊远去的背影,隐隐一声叹息,他其实也希望溪囊有朝一日能成为圣君的得力助手,能知晓圣君一切秘密,可是他终究还是太过于幼稚了,样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性格脾气心智倒越发的像个孩子了,单单从琉璃这件事就可以看来,他原则性并不强,态度变化万千,这样的人断然是不能托付大事的。

寒雾越来越浓,毛东西的身影渐渐的隐入了一旁的玄冰柱,唯有静等,或许,圣君此时就在极地的中心,那个寒冰潭,他真正的家吧。

是的,昊天确实在这里,极地的最中心,天地之间,六界之内最寒冷之地,一个深不见的寒潭。

这里的一切如同万年前一样,并没有多少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寒潭空了,那神尊幻出的假寒冰不见了。

寒冰是魔界的根基,一旦消失,整个魔界便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究竟是什么人拿走了寒冰?

昊天就静静地坐在寒潭边上,背对那空荡荡的寒潭,双手交叉支着下颔,双眸静敛,思索着。

万年前,六界内能入极地中心者也就神尊一人,而万年之后呢?

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到彼岸。

那个修为远远高于他的神秘男子。

他带走了寒冰做什么呢?

是准备他日威胁他,还是为了威胁沂轩呢?

只是,不管是什么威胁,不管是什么用途,他怎么都不会知道那不过是一枚假寒冰罢了。

思索着,昊天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他原本将这假寒冰交琉璃的,博她开心开心,如今林鸢只剩下两年的阳寿了,假寒冰足以支撑她两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博琉璃开心,他闭关这段日子,她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定是打了若离的主意吧。

一出关直奔极地中心就是为了取这枚玄冰送她。

他起身,静静地看着深不见底寒潭,这个他都不知道自己待过多久的窝,看了良久终于是转身离去,该准备入修罗了。

出了极地,毛东西便凭空出现一般冒了出来,而昊天这才止步,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

此时,该是魔界的白日,魔宫最明亮的时候,为何远远往前那一片冰雕宫殿会如此的暗淡呢?

“怎么回事?”昊天骤然厉声,沈了眸,很明显,晴阁出事了。

“主子,圣后娘娘待若离逃了。”毛东西怯怯说道。

“不可能!”昊天冷声,犀眸看向了毛东西。

“西宫门所有的武士皆亡,若离恢复了七情六欲和一身修为,带走了晴阁的红莲烈火。”毛东西的声音很低,鲜少在昊天面前说话,心惊胆战着。

昊天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西宫门而去。

毛东西随即跟上,他把一切都做得妥当,不留蛛丝毛巾,西宫门的武士早就被处决了,化成一滩滩雪水,根本看不出是怎么死的。

昊天静静地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犀眸冷冷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一脸冷得骇人。

“若离如何恢复了,难不成如此的巧本王一闭关,他就得了什么灵丹妙药?”昊天冷冷问道。

“主子,属下不知,属下一直守在冰雪深渊之下,魔镜离了宸宫根本启用不了,这事情还是溪囊来报的。”毛东西解释道,早就同溪囊对好了台词,即便溪囊说不搀和,此时的他亦不得不配合着做解释,否则他也难自保。

“出来!”昊天冷声,转头看去。

只见一旁屋顶上溪囊那一直隐着的身影瞬间清晰,他不经意地看了毛东西一眼,亦是怯怯解释道:“干爹,我在宸宫里找干娘呢,一直找都不着,后来出了宸宫才发现宫里全暗了,立马去晴阁就不见人了,连夕颜郡主都不见了。”

“追了吗?”昊天的声音终是冷静了。

“追了,他们进了修罗,儿臣不敢入。”溪囊可怜兮兮地说道。

昊天不语,看向了毛东西,毛东西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要么是有人挡了魔镜救了若离,属下发现不了,要么就是属下离开宸宫之时,圣后救了若离,至于什么办法,属下斗胆提醒主子一句,只能是炎毒。”

毛东西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若离者,除了彼岸便是琉璃。

“都下去吧。”昊天淡了声音,径自落地,缓缓朝宸宫而去。

溪囊看了毛东西一眼,嘲讽道:“老家伙你果然是天生的戏骨,演得真好,算的也真好。”

“都是为他好,只盼别白费了我一番心思。”毛东西却是认真,低声感慨着,小心翼翼追了上去。

溪囊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微蹙也不多说话了。

昊天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走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漂亮的紫冰晶,不似一般紫冰晶的菱形,而是小鱼儿的形状,雕得精致小巧,紫光就隐在鱼尾巴上,好看极了。

能雕出如此小巧的鱼儿,且不留一点瑕疵,保留了紫光,这得费多少心思呢?

紫冰晶鱼儿吊坠仍旧是系在玉石项链上,他就把玩在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一枚紫冰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雕这样到东西,只本能一般地觉得她看了,应该会开心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自觉地想着办法要哄她开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道。

终于,他收起了那鱼儿项梁,止步在晴阁门口。

此时的晴阁,犹如一间小黑屋,温馨不再,明亮不再,石墙瓦顶,同魔宫里的一切冰雕宫殿是如此的不协调。

他就静静地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眸中冷意越来越浓。

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跟他要紫冰晶,不是为了林鸢,而是为了若离。

她拿紫冰晶只为救若离,而若离之所以能恢复如初,便是因为服了炎毒。

这时候才发现,她偷了他的随身携带的三朵炎毒。

一切早有预谋,从她带溪囊回来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带她的小主人走,还暗淡的世界留给他。

心,疼了,比起腹部被相思弦射中至今未痊愈的伤口还疼。

就这么突然而然,他想吃她曾经为他点的一道名唤醋溜的菜,隐隐地似乎明白了那个滋味,却又还是不太懂。

正文 【修罗弩现】

冷清的修罗界里,只有琉璃和若离两人守着如群山起伏的宫殿楼宇。

从那天晚上开始至今,已经三日三夜了,他们都还未清晰干净宫殿里的血迹。

几乎是血染整个王宫,石柱,墙壁,石阶,各种摆设、垂帘,无一例外全是干了的血迹。

所有多余的东西全部清空了,空荡荡的宫殿里,琉璃和若离正徒手一点一点的清洗着地板。

这是琉璃的主意,她至今一句话都不说,双手都磨出来水泡,仍旧将地板上的大理石一块一块擦过去。

衣袖高挽,裙角撩起,三千墨发挽起,赤着莲足,来来回回地提水,趴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擦拭,看得若离心都疼了。

“璃儿,算了,是修罗没有这个能耐自保,跟你没关系,彼岸要找来,找谁都一样,不是你带他来的。”若离安慰道,他怎么会知道琉璃有九命,怎么会知道彼岸就只冲着琉璃来的,怎么能明白得了琉璃此时此刻的自责和内疚?

他只当琉璃怪自己没有告知他彼岸的出现。

“得赶紧洗干净了,这样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血腥味的宫殿,不是修罗!不是我们的修罗。”琉璃说着,仍旧埋头,拼命地擦,就连手背都红了。

“好!全都洗干净了!必须亲手洗干净了。”若离认真地说罢,亦是取了麻布,徒手擦地。

两个人就这么在修罗界待了一个多月,日夜不休终于是将整片王宫都洗得干干净净了。

几乎是累到了虚弱,若离四脚朝天仰躺在大殿中,身旁那永不熄灭的红莲烈火熊熊燃烧着,即便是烈火如此,靠得再近都不会觉得热。

他那清俊的脸上脏兮兮的,唇畔却噙着笑,很是干净的笑容。

即便是累到了极点,琉璃都还是睡不着,忙了一个月,也想了一个月,她该怎么办?

她和小主人该怎么办?

上有天帝,下有昊天和彼岸,她和小主人就算是一直躲在修罗,终有一日也是会有事情找上门来了的。

转身,挨着烈火曲起双膝坐着,晶莹剔透如琉璃的双眸被眼前的烈火都染成了火红,她缓缓伸手,手背上渐渐地开出了三朵火焰来,比眼前的烈火要暗淡不少,却十分的炙热,那种热并非火热,而像是一种毒药一样,令人灼烧感渐浓。

这是在去猎场的路上她趁昊天不注意偷来的,她不得不小心谨慎,紫冰晶毕竟有限,若是紫冰晶救不了若离,还有这炎毒可续命。

愣愣地看着炎火许久,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突然深呼吸。

若离睡着正熟,懒懒地翻了个身,并没有醒。

琉璃这才收起炎火,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就同若离并列躺着,侧着身子看他,看他这张安静的脸,即便是脏兮兮的,气质干净依旧,一如他的心。

只是,她现在也不清楚,他如今的心是否还是干净单纯的了。

“小主子,什么都不要知道,不要去恨。”她低声,想起了筱兔,在永恒国度她遇到的若不是那么一根筋的兔子,怕此时的她早就因恨生邪,入了邪道了。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去恨,不要伤及无辜,这是她必须坚守的原则。

一个月了,她必须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必须开始行动了,否则等他们找个门来就来不及了。

又看了若离一眼,正小心翼翼地要起身,若离却醒了,双眸惺忪地看着她,似乎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有些发愣。

“怎么了?”琉璃淡淡笑着问道。

“这一觉似乎睡回了小时候,醒来看不到猫,看到了你。”若离亦是淡淡笑着。

“再睡一会儿吧,然后我们去找修罗弩。”琉璃说道。

“你觉得那东西还会在吗?天地史书都丢了。”若离淡淡问道,他们在清洗宫殿之前第一样找的便是天地史书,和意料中的一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还是找找看,你父王走了,修罗弩便是沉睡状态,没有经你的手,这把弩再普通不过,没有多少价值的。”琉璃淡淡说道,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敢肯定,彼岸不会要这修罗弩,如同他从来不会去碰妖弩圣弩一样,这修罗弩是留给若离的,留给若离杀她的。

彼岸的心,如此的狠!

“那不正是威胁你们的利器,为何不待走?琉璃,彼岸究竟想做什么,你离开修罗后,他没再出现过吗?”若离蹙眉问道。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先找找吧。”琉璃不愿意多说,起身就走。

“这东西不会放在父王的兵器库中。”若离说着,下意识地仰望这主大殿的梁上。

“魔界的魔弩当初就是藏在大梁上,玄默死后,魔弩彻底属昊天,根本不需要藏。”琉璃说道。

“父王藏宝的地方不多,离不开这大殿。”若离说着,轻轻一挥手,看似温柔,力道却不小,手落之际,一道火龙便从中心那火盆中流窜而出,直冲梁顶,几乎是将整个大殿的屋梁都缠绕了一边,仍旧不见任何动静。

琉璃却一直在沉思着,她思索着彼岸的心思,除了他的最后的目的,她可以大致猜侧到他每一步用意,只是,即便是猜到了,依旧无能无力,这便是彼岸的可怕之处,她的可悲之处。

她不动声色地跟着若离整个宫殿找,出了主大殿转了好几座宫殿都还是找不到,最后她才出了声,淡淡道:“若离,你父王是死于何处的?”

“邬楼!”若离脱口而出,似乎想到了什么。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往邬楼去,那是一座远离主大殿的楼宇,歌舞伎所在之地。

他们来过这里的,清洗得干干净净,琉璃退在若离身后,眸中不经意流出一抹哀伤,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样的眼神是何时开始出现的,总是不经意间流过。

若离召唤出了一朵巨大的红莲烈火来,这烈火瞬间就将整座邬楼笼罩,良久良久,终于所有的火焰渐渐地缩小,越来越小,最后竟是落在了屋内的墙脚边,悬空漂浮着。

若离和琉璃皆是大喜,连忙追上去,只见在火焰之下,一把弓弩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而这火焰正是落在弩的弦上。

不过须臾,弓弩便完全浮现在眼前了,同魔弩妖弩一摸一样,大小始终,古朴而简单,唯一不同的是这把修罗弩是暗淡无光的,它已经沉睡了五百年多年了。

正文 【不见不散】

“小主子,快,取弩,唤醒它!”琉璃急急说道,若离是修罗族唯一的幸存者,不需登位称王,这修罗弩一入他的手,便会被唤醒了!

若离回头看了琉璃一眼,有些紧张。

“至少它能让你修为大增,小主子,迟疑什么呢?”琉璃急急问道,是的,她急啊,她急着要一把被唤醒的修罗弩。

若离这才点了头,缓缓走近,小心翼翼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