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们进展得挺快的嘛!”她揶揄地用手肘捅捅她,“你是不是该把你们的情感历程从头到尾从实招来啊?”

“什么情感历程,至今为止还是妾有情郎无意。”路心和无奈地双手一摊。

“得了吧,看看你刚才打电话那副样子,完全就是个恋爱中的小女生啊小女生。”成最最不死心。

“如果你真要听我的心酸单恋,那就把你的床让给我睡吧。”

今晚,两个人都有些兴奋,肩并肩躺在床上聊了很久。从初一第一次见面,她替她写作文,她替她做数学;她帮着男同学追她,她帮着她追男同学;她摔了试管,她赔钱;她考砸了,她签字;她偷买的漫画放在她家,她杂志上买的VCD寄到她家;她只在她面前文文静静,她只在她面前疯疯癫癫;她们一起哭过,一起笑过,一起扔了伞雨中漫步,一起在崇明岛上数过星星,一起在非典的洗礼下踏上中考考场,又命运般地进了一所高中,一个班级。而后,她为她打抱不平,她为她整理床铺,走着相同的路,打扫着相同的包洁区,烦恼着相同的烦恼,欣赏着相同的人。

成最最曾经说:“心和,我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你,你是男的我一定嫁给你,可惜你不是男的,不过我也可以考虑为你变成蕾丝。”

虽然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一个像白昼,一个像黑夜,一个像奔腾大海,一个像静谧小溪。人的一生中,有这样一个知己莫若你的闺蜜,是多么的幸福。

聊了许久后,成最最渐渐没了反应。路心和侧过身,拿过床头的手机,时间将近零点。

她鬼使神差地点进了最近联系人,盯着“沈老师”三个字,看了良久,久到足够再一次把它的一笔一划深深刻进心中。

突然想起了她很喜欢的一个DJ主持的一档节目的开场白:零点,是一个魔法时刻。真实和虚伪转换,死亡和生存不再对立。而你,又是谁。

她是谁,她只是一直喜欢着他的傻孩子。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着把她的思念告诉他。按键的手指有些颤抖,但并没有停止动作。

“我想你。”

发出的短信并没有收到答复,但路心和仍不甘心将手机就此关机。

身边的成最最动了一下,声音模糊地叫她:“心和?”

“你还没睡着?”她纳闷地问。

“我静下来理了一下你们的发展轨迹。”成最最将路心和的身体扳向自己,“其实吧,我觉得,沈流默,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路心和一愣,随即笑道:“你不是说梦话吧?”

“你回想一下,在对你的态度上,他是不是有点特别?”

她努力地回忆,仍茫然地摇摇头。

“东方绿洲的时候,你身体不舒服,他主动代你上台唱歌;你迷路,他坚持一个人来找你。你说让他补习他就同意了,还每周都特地从市区赶回来,这点你就当他出于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负责好了,可是陪你去大观园,这完全与学习无关吧?而且你说他喝醉酒后对你说了什么?‘我不能喜欢你’,就是说我喜欢你,但是我不可以咯?”

成最最越说越激动,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佩服成最最能从她絮乱的讲述中抽丝剥茧理出这么多重点。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说都是拜沈伯伯和你的缘分所赐?拜托,是沈伯伯救了你,不是你救了沈伯伯,凭什么是他对你言出必从?再说了,我说的这些都是在沈伯伯去世后发生的,那时你们的牵绊已经结束了。”

“可是你也说过,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子动心。”

路心和被成最最的解释说得有些动摇,但仍旧满心狐疑。

“感情的世界里,8岁真的不算差距。”

她语塞,“那…我该怎么办呢?”

“告诉他,你喜欢他,你想他,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成最最话音未落,路心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按照正常速度,1-2日更新一次。

2

路心和一把抓过手机,抬头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成最最,慢慢地点开来信。

“我明天回上海。毕业典礼后,见一面吧。”

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须臾之后,尖叫着抱在一起。

成最最激动地摇着她的肩膀,“你看,我说的对吧?人家是喜欢你的!”

路心和仍不敢相信地反反复复确认着短信,嘴角却越咧越开。

“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呢?”

“路心和小姐,做我的女朋友吧!”

成最最单膝跪在床上,入戏地演着情景剧。

“呀…”路心和面红耳赤地从床尾滚到床头,光意淫就够让她心潮澎湃的了。

她俩折腾了一晚,第二天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时,都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

走过无数遍的校门,似乎变得有些异样,看到厌烦的校园景致,也突然变得可爱美好起来。是否因为,今天是路心和他们最后一次作为在校学生出现在这里。

仅仅几天没见的同学们,变化巨大得惊人,尤其是女生这边。原本半数以上的四眼一下子减至稀有品种;形形色|色的高跟鞋、坡跟鞋将平均海拔骤然提高;摆脱了校服的约束,五彩缤纷的衣裙翩然起舞;稚气未脱的脸上或淡或浓、有精有拙的妆容,宣告着对进入成人世界的渴望。

相比之下,只是烫染了一下头发的成最最朴素无比,而路心和则更一成不变得令人惊疑,以至于不止一个同学纳闷地问她:“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她看着眼前的这群小屁孩们,半个月前尚蓬头垢面共同埋首于题海,讨论着最后一道解析几何怎么解,转眼之间,像模像样地聊着化妆、打扮,不禁哑然失笑。

毕业典礼在音乐厅举行,校长代表学校致辞。对于这样一位每年都身兼毕业班化学老师的老校长,X区一中的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只是这次毕业致辞也是老校长的最后一次登台讲演,一个月后他将退休离职。路心和为学弟学妹再没有机会一睹这位一代名师的风采感到惋惜。

学生代表在她们班的一片起哄声中上场,正是已被芝加哥大学商学院录取的于一超。

前些天,路心和在QQ上遇见了久未谋面的的于一超,她一上线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Ronan:我收到芝大的offer了,商学院。

路小路:恭喜你成为杨振宁的校友:)

Ronan:按照传统,你还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路小路:荣幸之至!!

Ronan:原来这种感觉也不错呵呵。

路小路:?

Ronan:没什么,毕业典礼见吧。

路小路:好的:)

路心和知道他的言有所指,因为她不经意间瞥见了他的新签名:开启新生活的第一步,是向过去挥手道别。当喜欢的人变成了朋友,个中滋味只有一句祝你幸福。

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子一直能出其不意的带给她感动。他的释然,他的豁达,他的大度,都默默影响着她。

台上的于一超一本正经念了一通后,将稿子收进了口袋,停顿了片刻,带着难以抑制的情绪说道:“人们常说,高中时代是一生中最纯粹和珍贵的。在X区一中这短短的三年里,我们痛并快乐着,遇到了崇敬的老师,义气的哥们,喜欢的女同学。一切的一切,此时此刻,已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的感激和不舍。在这里,请允许我真挚地重复一遍三年前入学典礼上新生代表的话以感谢母校,鞭策自己:今天我以X区一中为荣,明天X区一中以我为荣。”

下面的同学和老师被最后一句冠冕堂皇的套话逗到,笑声满堂。

成最最戳了戳路心和的手臂,“看不出于一超对你一往情深嘛,毕业致辞都不忘提起‘喜欢的女同学’。”

路心和笑笑,眼眶却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在高三(1)班的教室里坐了会儿,又踱至高一和高二时的教室窗外站了半晌。然后,随意信步在熟悉的校园里,每天出操的操场,常常人声鼎沸的体育馆,举行活动的音乐厅,男女分层的食堂,阳光最舒服的图书馆,从没去过的天文球,打扫了三年的智慧长廊,考试作弊最方便的理科实验室,自行车倒成一片的车棚,爱恨交加的办公楼,大后方根据地般的教学楼…

夏初的午后,天蓝色的建筑物中,仿佛有谁躲在楼梯的转角奋笔抄着作业,有谁提着扫帚忙碌地来来回回,有谁在走廊过道没头没脑地追来赶去,有谁诉说着年少的懵懂,又有谁遇上了她的谁。

一阵微风拂过,扬起淡淡细灰。

她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护城河公园依X区护城河而建,似乎侧耳倾听着古老河流细碎呜然的如歌如诉。入夏的夜晚,前面不远处的市民广场上歌舞升平,阿姨们踏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扭着腰肢。后面隔河相望的老街中灯红酒绿,人影绰绰,觥筹交错。唯独两者之中的区区之地,人烟稀少,偶尔有三三两两路人,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匆匆而过。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路心和远远看见了那个朦胧路灯下的身影,脑中一闪而过苏轼的名句。

他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正式的白衬衣配着湖蓝的领带,双手闲适得插在黑色西装裤的口袋里,想必是刚下飞机没多久。

他只是站在那儿,却让整个周围蓬荜生辉。

路心和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

“沈老师。”

他眯起眼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莞尔一笑。

“一个月不见,长大了啊。”

她狐疑地低头看自己,才发觉是方才成最最硬是让她套上的白色连衣裙在作祟。成最最声称所有男人都有白色连衣裙情节,所以逼她穿上“色|诱”沈流默。完全就是个女鬼嘛,她在心里哭喊。

“这个是成最最硬要我穿的…” 她慌忙解释,转念一想,沈流默不会以为她是个喜欢把短信到处张扬的长舌妇吧,只好生硬地转化了话题,“不是说要去两个月吗,怎么才一个月就回来了?”

“重要的交流会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参观访问可以免去,况且…”他一顿,“有人想我,我就回来了。”

路心和如遭雷劈般完全怔住。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瞥到他眼底里的小小狡黠,她才恍然大悟,红透了的小脸再也抬不起来。

来赴约之前,她在心里思考过他们这次“见一面吧”的结局,不过成功、失败、维持原样三种。以她的性格,既然到了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就绝不会维持原样。然而,沈流默的心思,她仍是一如既往地猜不透。

预感这次她满心期待的“约会”要以不痛不痒告终了,她闷闷地胡想。

“心和?”

她迟疑了片刻才抬头,正对上他温柔如水却又认真沉静的眼眸。

除了那次醉酒,这是他第一次当面直呼她的名。

“对不起,自从我发现了对你的超出师生间的感情以后,就一直在逃避。谢谢你的勇敢,使我有勇气直面自己的情感。可是,我们之间存在着许多隔阂,比如师生关系,比如年龄…”

“沈流默,我已经毕业,补习也已经结束,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了。我比你小八岁,那又怎样?你步入中年的时候,风华正茂的我给你增添活力;你退休的时候,我正值壮年,赚钱养家;你老得掉牙的时候,我可以喂你吃饭,替你穿鞋,推你去逛公园…”

她没想到成最最的分析是正确的,暗自正在欣喜若狂时却迎来了他的转折词。她是年轻不懂事,她自然没有他明理世故,喜欢就是喜欢,既然互相喜欢就在一起,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那些个隔阂,见鬼去吧!

她越说越委屈,合着三年来单恋的心酸味儿,眼泪一股脑地涌出来。

他没想到他的傻孩子被他的剖白激惹得如此伤心,一时慌乱地想替她抹去泪水。当手靠近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袋时,却手足无措起来。

他轻叹了口气,把路心和搂进了怀中。

胸前的身躯显然一僵,哭声也低弱了下来。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吟:“我也很想你。”

当他接到她失落的电话时,心就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当他听到她失控的哭声时,心痛到无以复加。

当他收到她激动的喜讯时,心里同样飞起一群喜鹊在欢腾。

当他看到她发来的思念时,他推掉了主办方的盛情挽留,日夜兼程赶往她的身边。

他在飞机上时,苦笑地自嘲:他的刻意躲避,终抵不过她的一句“我想你”。他们的缘分,也许从很久以前,他的父亲从废弃的仓库里解救出濒死的小女孩开始,再无间断。

作者有话要说:顺民意,提前在一起了。

3

“所以,你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成最最一边咬着奶昔的塑料勺子,一边问路心和。

她用头抵着餐桌,心不在焉地看着麦当劳外X区最热闹的主干道,慢吞吞地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如果时间倒退回毕业典礼那天的晚上,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在一起了”,然而,现在的她已然没了那番自信。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自那天后再没见过面…”她有些不满地咕哝。

“路心和啊你还真有本事,竟然和我们的校园神话搞在了一起。”一旁的茹姣崇拜地看向她。

她被茹姣的一个“搞”字呛到,一口雪碧华丽丽地喷了出来。

“我就说呢,怪不得当初沈流默在东方绿洲替你救场,原来你们俩早就暗渡陈仓了是吧?”茹姣愈加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一个看出你们两个有奸|情的人应该是我吧。”宋雅也插话进来。

路心和哭笑不得地说:“你们就不要集体调戏我了好吗?很好玩吗?”

收到她们三一致点头默认,她无力望天直翻白眼。

这个漫长而无所事事的暑假,四个女生一直玩在一起。路心和预感,除了宋雅,她和另外那两位估计还得继续纠缠个几年。

前不久,一本录取通知书送达,她再一次踩着分数线进了C大医学院临床医学五年制,成最最则轻轻松松地被C大光源与照明工程系录取。宋雅原来一心想考零志愿D师大,结果虽然落马,但也进了南京师大,并不妨碍她做老师的梦。最大的惊喜来自茹姣,她竟然超常发挥,以年级第八的傲人成绩考进了C大数学系。

成最最对路心和和茹姣的优异发挥总结为:“单恋的女人真可怕。”

茹姣一脸鄙夷,“切,早知道我就填A大了。男人还是没到手的时候好,到手了发现不过如此。”

路心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说:“你这话好像是人家老夫老妻说的。”

茹姣却是一本正经,“真的啊!没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他又高又聪明又会体贴人,在一起了才发现聪明么顶多和我差不多,作为一个上海男人,居然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竟然还敢给我耍大男子脾气!”

她忍俊不禁,“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啊。”

茹姣反问她:“心和,你难道没感觉吗?沈流默和以前比起来,是不是露出了小尾巴?”

她脑补了长个小尾巴的沈流默的画面,否认道:“没有啊…”转而一想,他们的程度怎么能和茹姣他们比,“我们连情侣都算不上,不能和一触即发的你们比啦。”

茹姣一向属于行动派,高考结束当天就和她的邻家哥哥摊牌了,结果人家自然对隔壁这位如花美眷有那么点意思,于是,顺手推舟成了一对。据说,当晚,茹姣同学就把纯情男的初吻给抢了,听得路心和默默吞口水,直叹这位级花实在是生猛得叹为观止。

成最最受不了了,对着宋雅幽幽叹息:“你看你看,有人要的同学就是和我们这种孤家寡人有距离感。”

宋雅好笑地摇摇头,转而又有些失落地说:“真羡慕你们,一起进C大了。”

路心和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说:“没事,南京又不远,开车只要4个小时就到了。你放假就回来找我们呗!”

成最最点头附和,“对啊对啊,再说大四实习就要回来的,只有三年而已啦。”

茹姣带着一丝羡慕说:“其实读大学就应该出去闯闯,窝在上海有什么意思。”

成最最反讥道:“那你怎么不考边远地区去啊?降分,还给钱,多划算。”

宋雅也忍不住调她一侃:“你离开上海了,你的邻家哥哥怎么办呢?”

炎炎夏日的午后,四个女生唧唧喳喳,以调戏路心和开始,以吐槽茹姣结束,欢声笑语肆无忌惮地飘荡。

那一年,她们的青春,悸动又纯粹,美好得无法无天。

如果不是路爸爸坚持让路心和到路氏集团实习,她绝对会继续混吃等死完这个暑假。

她无意从商,起码现在还无意着。父母白手起家创建的商业帝国,其中的含辛茹苦甚至屈尊卑微她并不是一无所知,也不忍心了解得一清二楚。虽然别人一直当着她爸爸的面说她虎父无犬女,但那些都是恭维话,自己几斤几两重自己晓得。她怕极了她的指点江山会让江山土崩瓦解,像电视剧里的纨绔子弟一样。

路心和翘首仰望着高端商业汇集,寸土寸金的钻石地段中那幢巍峨的大楼,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一旁的孙叔叔不无自豪地开口介绍:“这幢楼叫心和大厦,几年前由路氏集团和宇文地产合资建造。这里是路氏集团南京西路分部,主要包括路氏生物市场部、销售部和产品部的办公室,研发基地、生产工厂和其他部门都在张江。你爸爸…不,路董和路氏生物的高层以及路氏投资的办公室都在陆家嘴的路氏大厦总部里。当然,这三处的建筑都属于路氏集团名下不动产…”

她从他人嘴里听完她家的商业资产简介,最后一口蛋饼愣是生生梗在喉咙口。原来她这么有钱!此时此刻,她才有了些真实感受,她是中国富豪榜名列前茅的企业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孙叔叔就是彼时替她爸爸出席家长会的秘书,现在任路氏生物市场部总经理。他看着路心和一脸茫然,不由心生感叹:路董也把这女儿保护得太好了,好到差不多把自己是富二代这事都给忘了。

乘上商务楼偌大的电梯,路心和稍稍不安地环顾一周,四面环绕的明亮金属板隐约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心中突然蹦出四个字:铜墙铁壁。

孙叔叔的手指轻巧地按下46,她不由感叹:路氏是有多庞大,光路氏生物的三个部门就占了46层楼。孙叔叔仿佛读懂了她的纳闷,低声解释:“41到46层是路氏的办公室,其余的租给了其它公司。”

哦…好诱人的租金!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已到46层,三个部门经理和经理秘书的办公室。凡是人都纷纷停下手头工作,迅速起身恭敬地打招呼:“孙总好。”接着看到孙总身后陌生的小女孩,不约而同递上深究的目光。

“小何,这是新来的实习生。这一个半月你负责带她。”孙叔叔向一位身着考究套装的女性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