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袁重山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果然是在说假话!偏偏还说的一本正经,险些叫我误会了好人!”

“啊?”我倒是诧异起来,怎么袁重山又知道薛清凌是在说假话了?

明瑶笑道:“袁先生是认为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薛笙白的对手。”

“不错。”袁重山道:“咱们刚才并肩作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手段,但是听风辨形,也知道你的本事在什么境界。”

明瑶道:“按照袁先生来看,我的本事怎么样?”

袁重山道:“以你的年纪,有这般修为,着实难得,可是要想独力杀了薛笙白,根本没有可能。”

明瑶道:“薛笙白的本事只能说是还不错,算不得绝顶高手,只是他的毒太厉害了。”

“对。”袁重山道:“他的毒厉害至极!连我们许大首领都对他畏惧三分!所以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杀得了他!若说是加上这位小兄弟,那我倒是相信,更何况,这位小兄弟和那薛笙白确实有些不和睦,但清凌竟然说他是好人,只有你自己杀了她爹,那不是说谎么?”

薛清凌急道:“我没有说谎!就是她杀的!”

袁重山道:“你这孩子,你亲眼见到她杀你爹了么?”

薛清凌道:“我出去的时候,我爹还活着,回来的时候,我爹就死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他是好人,她是坏人!肯定是她杀的我爹!”

袁重山道:“你看,刚才你还说自己亲眼看到的,现在又变了!”

薛清凌道:“那是我记错了嘛,反正就是她!”

我道:“你出去的时候,屋里还有一个人,是火堂的堂主朱汉,朱汉和薛笙白拼了个两败俱伤,薛笙白伤重而亡,朱汉也死在我们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稍稍有些脸热,虽说薛笙白不是明瑶亲手杀的,但总归也有些原因。

袁重山却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合情合理,因为我们几个人各自带队,分开来对付异五行的堂口,薛笙白对付的是火堂,我是水堂。我对付水堂,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你们来,我必定丢了性命!按照此理来说,火堂不比水堂差,薛笙白全军覆没,虽让人遗憾,但也在情理之中。”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唉……实在是没有料到,异五行如此凶悍!两位,这次多谢你们了。”

“袁叔叔,真的是她杀了我爹!”薛清凌仍然在坚持己见。

“好了。”袁重山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还这么说?如果真是他们两个杀了你爹,你以为他们还能留你这个活口么?”

薛清凌道:“袁叔叔,她也一直想要杀了我呢!”

袁重山大声道:“如果他们真想杀你,就凭他们的本事,你三条命都不够活!”

薛清凌嘟囔道:“可是……”

袁重山有些生气了,道:“不许你再污蔑你的救命恩人!刚才,还是他们救了咱们!”

薛清凌大大的撅起了嘴,终于不敢再吭声。

我心中也十分的愤愤不平:“薛清凌并没有亲眼看到薛笙白的死,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明瑶杀的她爹?难道就是因为明瑶一路上吓她,说她,管她么?但就此污蔑明瑶杀了她爹,也太没轻没重了。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袁重山回顾我们,道:“这孩子……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明瑶道:“没有的事情,我们都觉得她特别可怜,所以才一直带着她,就是为了找到你们五大队,把她还托付给你们。”

“是啊。”袁重山道:“这孩子确实可怜,薛笙白炼制毒药,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把女儿也弄成了这般傻样……”

我和明瑶面面相觑,原来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真的。

袁重山继续说道:“现在薛笙白又死了,她就算是个孤女了,无依无靠的。薛笙白秉性孤傲,在五大队的朋友不多,只有计千谋跟他最好,这孩子也只能托付给计千谋照顾了。”

明瑶道:“我看您为人也不错,比薛笙白好得多,薛笙白那样的人,呵呵……”明瑶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袁重山道:“过奖了,不过计千谋在,轮不到我管,我把这孩子带给他就是了。”

明瑶道:“计千谋他人在哪里?”

袁重山道:“他所带领的一队人马,应该是去对付金堂了。还不知道胜负如何,但,实在不容乐观。”

我和明瑶默默无语,按照之前的经历来看,若是五大队的人马对付异五行一个完整的堂口,多半是凶多吉少,要糟糕的。

“咱们走。”袁重山忽然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低头看了看猫王,精神状态又好了很多,心中甚喜,再看看地上那些花鼠,道:“这些花鼠怎么办?”

明瑶道:“也跟着咱们走,总归有用。”

明瑶用御灵术收了那些花鼠,我抱着猫王,袁重山带着薛清凌,走了出去。

赌城之中甚大,道上多有尸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捡些干净的路走。

途中,我好奇起来,问袁重山:“袁先生,你之前说不能睁眼看那些水堂的弟子,否则会中了她们的邪功,可是后来你们都晕死了过去,我便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怎么样啊。”

袁重山甚是吃惊,道:“你睁开眼睛了?!”

我点头道:“是啊。”

袁重山道:“你看到她们了!?”

我道:“是啊。”

袁重山道:“你没事?!”

我道:“是啊。”

袁重山想了想,突然看我,又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明瑶,道:“你们还没有结婚?”

我脸上一热,道:“没有。”

袁重山道:“那你倒是老实。”

我“啊”了一声,道:“老实?”

袁重山诡谲的一笑,道:“你若是不老实,怎么还能是童子身?既是童子身,又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看了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才醒悟,原来袁重山的意思是我虽然和明瑶感情笃好,但婚前没有做出越礼之事,那便是老实。

我偷偷瞥了一眼明瑶,明瑶的脸色微微发红,神情倒是十分平静,发觉我在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第276章 五行异端(三十三)

行走多时,远处渐渐现出规模宏大的屋舍来,一重又一重,各自相隔,恍若是古时的殿堂,现在加以修缮而已。

我们均觉诧异,又觉好奇,薛清凌更是兴奋,又叫又跳,嚷嚷着要去看,浑然忘了刚才诬陷明瑶被袁重山责怪的事情。

我们又走的近了些,隐隐听见有喧嚣声从中传了出来:

“诸位朋友听好了!但凡不是异五行的邪徒,只要主动站出来,与邪教异端脱离干系,五大队既往不咎!”

听见这声音,我和袁重山均是一愣,明瑶察言观色,问:“弘道哥,怎么了?是熟人么?”

我点了点头,道:“是。”

袁重山喜道:“这是许大首领,他在这里,看来咱们倒是走对路了!走,咱们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四人迅速往殿内赶去。

进得第一重大门时,便看见偌大个场地,里面黑压压的全都是人,高高低低,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胖瘦不一,或站或坐或躺,有全须全尾毫发无损的,也有呲牙咧嘴受伤受损的……

我看其中多半都是赌城的赌客,散乱无纪。

另有一群人,数十个,全是赌城守卫的装扮,簇拥着两个人站在前头,左首是男,右首是女。

那男的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颇为不小,须发皆白,一身黑袍,眉宇之间也裹着团似有似无的黑气,怀中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仔细一看,却是个黑色布袋裹着个物,但具体是什么,仍看不清爽。

那女的身材极为高挑,状若少女,一身素衣,目沉如水,唇红如血,两条淡烟,三千青丝,容颜美艳,不可方物。

这男、女的对面,也是一群人,那便是老相识了——许丹阳率领着数十位五大队打扮的人,面容严肃,许丹阳仍在大声言说:

“诸位请相信我的话!我是五大队的总首领许丹阳!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诸位担保,只要诸位配合我们五大队,剿灭这群邪教异端,五大队绝不会对诸位下手!”

我心中暗道:“原来许丹阳是在游说那些赌客,想把他们收为己用,最起码,不与自己为敌。”

看现场的情形也可知道端倪,那黑袍老者与那素衣少女应该是异五行的人,他们率领的人,与许丹阳的五大队队员人数相差无几,实力大概也在伯仲之间,可赌客的人数却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两股势力,因此,赌城赌客人心的向背,直接决定了五大队或者那帮异五行的生死。

这也无怪乎五大队虽然一向做事不留情面,现在也得说出这种**的话来。

许丹阳说完,那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诸位,你们自进入赌城以来,赌城吃喝,并未亏待过你们?五大队的行事作风,诸位想必有所了解,心狠手辣,自称是********!我们五行教在他们眼中是邪教异端,诸位与我们同吃同喝同住这许久,在他们眼中,就是从贼!他们能饶得了你们么?现在是实力悬殊,五大队必须要争取到你们的帮助,所以才好言相对。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我们被他们剿灭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那就是你们了!到时候,调转过来头,秋后算账,保证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许丹阳大声道:“我许丹阳以性命向诸位保证,绝不秋后算账!”

那黑袍老者说:“姓许的,你性命就在旦夕之间,怎么向诸位朋友保证?!诸位朋友,只要你们站在赌城这一边,咱们就可以把五大队全员歼灭!到那时候,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该赌赌,仍旧快快活活,过神仙日子!”

许丹阳叫道:“那就是与公家宣战了!诸位可要思量清楚!小小的赌城,在公家面前,就是沧海之一粟!那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自不量力!”

众赌客议论纷纷,任凭那黑袍老者和许丹阳相互攻讦,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表态。

那素衣女子,自始至终,也并没有出一言一语。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偶尔眨一下,我几乎都认为她是个雕像了。

忽有个尖尖的声音从“嗡嗡”乱响的人群中传了出来:“你们也别争了,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两边先各自派出个人来,比试一下,看看谁厉害!”

人群一下子就静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找刚才说话的那人,但却是再没有人吭声。

明瑶忍不住问我:“弘道哥,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摇了摇头,道:“那声音古怪的很,我都没有听出来是从哪边传出来的。袁先生,你听出来了么?”

袁重山脸色发红,也摇了摇头,道:“袁某无能,也没听出来。”

众赌客又开始闹腾起来:

“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没听到啊。”

“嘶……”

“不过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

“说得好啊!”又有一道声音从喧嚣中飚了出来:“光磨嘴皮子有什么用?!先打一场,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水平!”

虽然是一道嗓音,可是却把在场的数百位赌客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而且这次的嗓音不同于刚才那个嗓音,这次的嗓音浑厚而沉重,沧桑却豪迈。

众赌客又全都静了下来,四处乱看,寻找那声音的由头。

我和袁重山面面相觑,这一次,仍旧是没有听出来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响起的。

我心头不觉沉重:“原以为自己的本事已经进步了许多,耳、目、口、鼻、身、心六相都非比往常,可是如今,人家就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我却没有听出来源头!”

“刚才是哪两位朋友在说话?”许丹阳朗声道:“请出来一见。”

“老子为什么要站出去啊?”那尖尖的嗓音又响了起来:“站出来你不就知道老子是谁了么?知道老子是谁你不就该想方设法对付老子了么?!老子虽然不怕你,但是也不想让你知道老子是谁,所以老子不能站出来!”

这次,全场是寂静的,只有那一个声音在响,但我却更觉那声音时高时低,闻之在前,忽而在后,竟然仍无法分辨出究竟源自何处,更无法断定是什么人说的!

众赌客更是乱看乱瞄,莫衷一是。

突然有个光头蹿进人群里,劈手抓住一个胖汉,喝道:“是你在说话!干什么藏头不露尾?!”

说话间,那光头扯住那胖汉的膀子,沉肩坠肘,喝了一声:“出去!”

那胖汉偌大的身形,足足两百余斤的体量,竟然被那光头给扔了出去,越过众人,跌在空地上。

这可真是好本事!

那光头的背影瞧着熟悉,我仔细一想,猛地记起来:“是计千谋!”

“不是我啊!”那胖汉挣扎了起来,叫嚷道:“我没有说话!你干嘛摔我?!”

这声音憨厚老实,跟刚才那尖尖的味道没有一丝相同,再看那胖汉一脸的倒霉相,跌的灰头土脸,十分滑稽,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计千谋大声道:“我知道江湖上有人会口技,能模仿各种嗓音!你骗的过我的眼睛,骗的过我的耳朵,却骗不过我计千谋的卜术!我算定了你的方位!”

此言一出,众赌客又纷纷议论开来:

“计千谋?!”

“他就是五大队卜部大队的大首领计千谋?”

“据说此人卜术无双,连洛阳邵家都礼让三分!”

“那胖子活该倒霉了……”

就连袁重山也笑道:“这次计千谋又立功了。”

但正在此时,那道尖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就是计千谋?!我呸!这等水平,也敢说算无遗策?”

那雄浑豪迈的声音也道:“江湖上传言,当年太虚子还着过此人的道,现在看来,多半是假的。”

那尖尖的声音说道:“吹的?!他这水平,连太虚子一半的本事也及不上!”

声音仍旧是从赌客中传出来的,跟那胖汉毫无干系!

这下,谁都知道计千谋弄错了。

计千谋老脸通红,连光头也红的发光。

“哈哈!”那道雄浑豪迈的嗓音也说道:“五大队最不缺的就是蛮横自大、目空一切、不可一世之辈!”

“两位朋友!”那黑袍老者喜道:“两位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足见是世外高人!藏身赌城,在下却茫然无知,足见在下有眼无珠,愚蠢透顶!等送走五大队那帮瘟神之后,在下定当亲自赔罪!”

许丹阳的脸色异常难看起来。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那两个说话的人本事深不可测,无论他们帮谁,都是极大的助力。

而且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听出,他们对五大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那黑袍老者十分高兴,立即卑躬屈膝,虚言以纳。这对五大队来说,绝非好事!

“呸!”

那雄浑豪迈的声音又响起来道:“你以为我们说几句五大队的坏话,就是站在你那一边了?我们虽然看不上五大队的行事作风,但是最起码他们还算好的,你们这帮邪徒,为非作歹,我们更恶心!”

“不错!”那尖尖的声音也道:“快打!别磨磨蹭蹭的!我们要看看你们谁更有能耐!”

第277章 五行异端(三十四)

这几句话说的五大队诸人和异五行教众均是茫然,异五行原以为说话的人是站在他们那边的,结果发现对方固然讨厌五大队,却更讨厌异五行,那黑袍老者的脸色变得比自己的衣袍还要黑。但五大队的人也高兴不起来。

“打啊!”那浑厚的声音喝道:“说的那么热闹,怎么不敢见真招?”

“打!”

“打!”

“打!”

“……”

众赌客全被那声音给抽起来了,一窝蜂的喊叫。

“好!”那黑袍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嗓音盖过了众赌客的叫喊,众赌客也都安静了下来。

那黑袍老者环顾众人,说:“即便是诸位朋友站在中立场上,两不相帮,五行圣教也能赢得了!我们可不怕什么狗屁五大队,只怕是五大队的鹰犬们不敢应战!”

“呸!”

一个耄耋老者从许丹阳背后站了出来,骂道:“跳梁小丑也敢放肆?!你敢与老夫见个高低么?!”

那黑袍老者乜斜了那耄耋老者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无名之辈。”

“你狂妄!”那耄耋老者气的嘴唇哆嗦,喝道:“老夫是五大队山部大首领!”

那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一个小小的山部首领,也这么大的派头?嘿!我还以为是总首领呢,至不济,也该是个副总首领?”

“你!”那耄耋老者怒不可遏,道:“你又是什么地位?!”

“是我们圣教的大护法!”异五行的护卫中有人大声喊道。

那黑袍老者说:“听到了么,我根本不用自己说出来。”

“我呸!”那耄耋老者道:“不过是个护法,也这么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邪教头子呐!”

那黑袍老者道:“大护法,在圣教之中,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敢问你这位山部首领,是几人之下,几人之上呢?”

五大队上有总首领,下分山、医、命、相、卜五部大队,各有大首领,又有副首领,又有分部头目,小队队长……

原五大队的山部大首领是雷永济,而雷永济在茅山下密林中一战送命,山部大首领便空缺了出来。眼前这个耄耋老者估计原本是山部的副首领,现在补了上来。

山部、医部、命部、相部、卜部五大部级相同,各大首领地位相当,不分高下,因此,虽然不知道五大队有没有副总首领或者参谋、政委之类的职务,但一个部的大首领也不敢自称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否则,别的部的大首领情何以堪?

那耄耋老者脸色通红,憋了片刻,喝道:“妖孽,速速报上你的名来!”

那黑袍老者说:“本人沈不害。你既然不敢说自己是几人之下,几人之上,总该敢报出你的名字来,我说了,我可不认识无名之辈。”

“妖孽你听好了!”那耄耋老者叫道:“老夫姓钱,名以适!”

“哦……”沈不害点点头,道:“钱以适,钱已经拾了起来啊,就是不知道昧了没有?”

“哈哈!”

听那沈不害如此歪解挖苦钱以适的姓名,场中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就连五大队的队员中也有忍俊不禁的。

“你找死!”

钱以适气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大吼一声,人就蹿了出去。虽然人老耄耋,但是速度却当真极快!

只眨眼间的功夫,钱以适便到了沈不害的跟前,右手如刀,斜刺里劈向沈不害的左颈!

“咦?!”

“快看!”

“他的手!”

“……”

众人纷纷惊呼,原来是那钱以适的手掌劈到半道时,忽然腾起了一道白芒,就像是极其尖锐的剑刃上带的寒芒!

那沈不害侧身一躲,步伐极小,角度却巧,那钱以适的手掌眼看劈到空处,却不等招数用老,反向上撩,又是斜斜的一掌,劈向沈不害的下颌!

沈不害又是侧身一躲,仍旧是小幅度的步伐移转,精微巧妙的角度选择,那钱以适的手掌再次不中,但他变招端的极快,右手下,左掌又上来,这次不是劈,而是刺,朝着沈不害腹部直贯而去!掌缘依旧闪着白芒,霎是奇怪!

这一次,沈不害若是侧身闪躲,恐怕就避不过去了,双脚一拧,腾的离地而起,从钱以适的头顶跃了过去!

钱以适这次却把招数用老了,或者是根本不想收力,整个人仍旧是挺着左臂,像是挺着一杆,恶狠狠的刺去!

沈不害原本所在地方的后面站的是个异五行的守卫,手持大刀,懵然之际,钱以适已经刺到了跟前!

那守卫急忙把大刀护在前胸,钱以适的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刺中了刀身!

“嘣!”

那几乎指头肚宽厚的大刀应声碎成两截!

“扑哧!”

钱以适的手插进了那守卫的胸口,前后通透!

“嘶……”

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倒抽冷气。

我也看得吃惊不小,忍不住说道:“这个钱先生,力气真是大得很,把那么厚的刀击断不说,还能继续刺穿那个守卫!”

“不是力气,是山术。”袁重山道:“钱以适原本是山部的副首领,山术金法造诣极深!你看他的手掌是不是闪着白芒?那就是他的山术金法!他施展起这门本事来,世上几乎所有的兵器都对他无效,但是他自己的四肢甚至脑袋、身子却能变成尖兵利刃。”

明瑶道:“怪不得他姓钱呢,钱本来就是属金的。”

“好玩!”薛清凌兴奋的两眼发光。

场中,钱以适血淋淋的把手从那守卫的胸口掏了出来,回头狞笑着看向刚刚站定的沈不害,道:“你也是这个下场!”

“哦?”沈不害的神色毫无变化,浑不在意的道:“你的山术金法倒也十分高明啊,怎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头?哦,也是了,出名要趁早,你到这把年纪才修炼出这样的本事,早已经过了出名的机会啊……”

“找死!”钱以适暴怒,双脚飞起,脚尖闪着白芒,朝着沈不害错步连环踢去。

“威力惊人,速度却慢了。”沈不害好整以暇的躲着,嘴里仍旧不闲着。

钱以适连踢了六脚,却没有击中沈不害,刚刚落在地上,那沈不害却忽然揉身上前,“啪”的一掌,击在那钱以适的胸口!

我吃了一惊,这沈不害的速度好快!

袁重山也道了声:“不好!”

五大队诸人脸色均是异样,因为如此一掌击在胸口处,钱以适不死也要重伤。

“咦?!”沈不害突然脸色异样,惊讶出声。

“哈哈!”钱以适却大笑了起来,道:“老夫的金法远比你想的要厉害的多!施起法来,老夫能把全身上下凝如钢筋铁骨,刀不入!”

“原来如此。”沈不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