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这话,又都吃了一惊,五大目法修炼的难度,族中人人皆知,即便是最简单的夜眼,也只有寥寥数人能修炼得成,而爷爷身为百余年来陈家不世出的奇才,凭借天赋与各种机缘,才修炼出了夜眼、慧眼、法眼和灵眼,纵然是少了天眼,单凭这四大目法,便足以震古烁今!即便说他老人家是天下第一,也无人质疑,这等厉害的道行,居然在跟对头相斗的时候,损伤了目法,那对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二爷爷却浑不在意,道:“大哥你怕什么?这四大目法你之前既然都能修炼出来,即便是有损,后面再修补回来就是了。现今您还有灵眼目法,咱们是不是先陪着汉生他们走一段,遥望见遗世魔宫的所在,再分开走?”

“嗯。”爷爷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二爷爷道:“说不得,遗世魔宫的所在跟名城公的遗迹所在地相邻,或者就在一处也未可知。”

爷爷道:“那便最好。”又吩咐道:“汉生,你带好那块墨玉,此次应该能派上用场。”

老爹应声道:“是。”

爷爷道:“都回吧,各自收拾行装,带好道具,午后便行启程。”

众人应允之后,纷纷退出。

路上,爷爷喊道:“汉琪。”

叔父走到前面,道:“在。”

爷爷道:“你杀心太重,此去务必收敛!”

叔父笑道:“父亲,对付邪教妖徒,就不用心软了吧?”

爷爷道:“我不是要你心软,是提醒你,道行可杀人,心不可有杀欲。人若杀心过重,必然暗生昏聩,自孕魔障。”

叔父道:“我知道了。”

爷爷道:“你莫不当回事!”

叔父道:“我记住了。”

爷爷盯着叔父,欲言又止,道:“遗世魔宫里没有绝顶高手,只要按我方才所说,灭之并非难事。”

叔父笑道:“我早说了,一帮跳梁小丑而已,哪里要出动咱们陈家两代七大高手?”

爷爷沉默了片刻,道:“走吧。”

到家之后,对明瑶说了爷爷的安排,明瑶点头道:“就听爷爷的话,应该没事。”然后便给我打点收拾行装,包了几件衣服,又码好了铁钉。

我在旁边把软甲脱了下来,明瑶看见,诧异道:“你脱这个干什么?”

我道:“这软甲,我想给咱大穿上。”

明瑶道:“为什么?咱大的本事那么高,用得着么?”

我道:“他穿着我安心。”

明瑶道:“好吧,也是你的孝心。你去给他吧。”

我出去找叔父,叔父已经收拾好了,等着大家,我把软甲给他,道:“大,你去穿到里头吧。”

叔父愣道:“在你身上穿的好好的,你脱下来让我穿干什么?快回去穿上!”

我道:“大,我不想穿了,还是您穿吧。”

“什么想不想的。”叔父道:“马上要去打架厮杀了,别跟我胡闹!”

“大。”明瑶走了出来,笑道:“弘道这些日子长胖了,穿着这个软甲束缚的慌,这次出门对付敌人,穿上这东西,恐怕会碍手碍脚。咱家就您最瘦,还是您穿上合适。”

叔父“哦”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小子结了婚就发胖,是不是懒了?”

我笑了笑,道:“是比以前懒些。”

叔父道:“以后可勤快点!快些把你爷爷传授你的功法练成,让你爷爷下回见到你,别再说你道行未成。”

我“嗯”了一声,道:“您放心吧!”

叔父拿着软甲,道:“那我去换上了。”

看着叔父的背影,我对明瑶说道:“咱大最近看上去,是不是有些老了?”

明瑶道:“是咱们成人了。对了,猫王要带上吗?”

猫王正在树下犯懒,听见明瑶说它,便跑了过来仰面看我们。

我道:“猫王也老了,还是在家待着吧。”

不多时,众人都已经准备停当,爷爷说分批行走,陈汉礼、陈汉雄一路,先走;一刻钟后,陈汉隆、陈汉杰一路,跟上;又半个小时,我和老爹、叔父便开始走,爷爷和二爷爷最后,大家约定好,暂不远至南阳,而是抄近路,往西南先到洛阳嵩县相会,从伏牛山北麓进。

一路上,倒是安安生生的没有出什么事情。

等到了嵩县,夜色也深了,该到的人全都齐了,大家吃了饭,爷爷道:“你们且歇着,我和汉生出去走走。”

众人都应了。

爷爷和老爹自去不提。

众人闲坐闲聊了许久,叔父忽然问二爷爷道:“叔,前些天父亲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厉害的对头?”

二爷爷摇头道:“不知道,他连我也没细说。”

叔父道:“一定是人多势众,以多欺少,不然谁能赢得过父亲。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也去会会他们。”

二爷爷道:“我也想去会会呢,大哥不说。”

陈汉礼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缓缓说道:“老族长做事是极有分寸的。”

二爷爷“嗯”了一声,道:“大哥不说,料想是他自己能收拾得了。”

我道:“爷爷和我爹他们出去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话间,爷爷和老爹一前一后进来,爷爷道:“刚才已经遥望见遗世魔宫秽气蒸腾的地方,我指点了方位给汉生。另有一处地方,有些清气氤氲,怕是名城公遗迹之处,但方位靠南,与遗世魔宫方位相反。咱们歇好之后,就各自进山。”

第411章 遗世魔宫(四)

听见爷爷这般说,二爷爷道:“那大家伙可就不能一路走了。”

叔父道:“遗世魔宫的小杂碎们,费不了多少事,既然已经找准了方位,我们七个人出手,半天功夫都要不了。等料理完了他们,就去找父亲和二叔你们。”

爷爷道:“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事小心!”

又说了几句话,众人便都歇着了。

睡之前,我又把爷爷传授我的功法练了一遍,果然感觉内息变动极大,看来爷爷说的不错,由于速成,我的百骸之中存着极大的隐患,而我自己竟然不知。

等到凌晨,天色还没有大亮,众人便都醒了,早一瞧,爷爷和二爷爷已经不见了,只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先行一步。”

老爹道:“看来父亲他们的事情确实迫在眉睫,他们已经忍不住半夜动身走了。”

叔父道:“咱们这边也加紧些,灭掉了遗世魔宫,好去帮他们。”

老爹道:“都收拾好了,跟我走吧。”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进山之前,老爹也曾指示了方位,遥望着似乎并不是很远,只不过几个山头而已。但是真正进山以后,才发觉路途真是难走。

此时,刚好是植被繁茂的季节,到处郁郁葱葱,草木相连,沟壑遍地,而且野山之中,鲜有人迹,几乎无路可走,只能自行找路,漫漫穿越。

这崇山峻岭,又高又陡,兼具崎岖,而且还要涉水,叔父原本说半天的功夫就能覆灭遗世魔宫,可是真正走了半天,我们七个人,也不过是翻过了一道岭。

半途休息的时候,叔父不禁焦躁起来,骂道:“这群鳖孙,倒是真他娘的会找地方,藏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让老子们费闲劲儿!”

陈汉雄道:“咱们还是会走路能翻山的人,要是一般人,根本过不来。”

陈汉杰道:“所以他们才安全。”

眼看叔父发急,我递给他水壶,道:“大,先坐下来喝点水。”

叔父捧着水壶喝了一口,又还了我,催促我老爹道:“大哥,咱们走吧!”

老爹道:“你别急躁,现在暑气正盛,再歇半个钟头。”

叔父根本坐不住,搭手张望半天,道:“大哥,要不我先走,打个头阵。”

老爹道:“行啊,只要你能找的对地方。”

叔父听了,暗暗愤懑,也只能按捺住脾气。

半个钟头后,老爹道:“动身!”

我们七人又走,渐渐步入一处谷中,行不多时,便遇上一片林子,刚要进去,老爹忽然停住,微微眯起眼睛,四处张望起来。

叔父便问道:“怎么了大哥?走错路了?”

“没有。”老爹道:“只是这片林子,大是凶险,乃形带杀地。大家要小心了。”

叔父当先便入,我连忙跟上。

进到林中,陡觉阴凉,这林子的树生的遮天蔽日,十分茂盛,地上湿漉漉的,四周黑压压的,连个声息都没有,静悄悄的十分瘆人。

陈汉礼吞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道:“这林子可是有点古怪。”

“是啊。”陈汉隆道:“怎么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陈汉隆的话音未落,突然“呼”的一声响,几棵大树之间夹着一股怪风,白晃晃的一片,似乎卷着无尽沙尘,冲着我们劈面扫来,刮着地面,“莎莎”的响!

老爹喝道:“躲开那风!”

那风来的极快,我们七人各自闪避,虽然都是“纵扶摇”身法,但功力不一,有快有慢,有高有低,有远有近——我和老爹、叔父一纵之间,便都上了树杈,陈汉礼和陈汉雄滑出去将近两丈来远,陈汉隆、陈汉杰只来得及腾挪至树后躲避。

说来也怪,那风没卷到人,过去便立时没了,就像从来都不曾有过一样。

但是,这风刮过去的地方,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不见了。

所经之处的大树,树皮也都脱落了一层!

我不禁暗暗骇然,问道:“爹,那是什么风?怎么这样厉害?”

老爹脸色阴沉道:“这是山术旁门之法——卷风裹刃。”

叔父道:“大家小心了,那风里可是藏着人的!”

我又是一惊,只听老爹说道:“林子里没有沙土,那风里却带着沙土,为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隐人行迹……”

老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所在的树下蓦地一声响,一股风盘旋着那树倒卷而上,刹那间便到了老爹的脚下!

老爹立着不动,一双三角眼睁开了,把手一翻,“嗖”的一声,掌中丁兰尺飞下,只见一道乌光闪进风中,立时就有一声惨叫:“啊!”

那风陡然止住,一个灰衣人从半空中坠落,丁兰尺有半截已经没入他的右胸!

老爹跟着跃下,踩在那人腰上,俯身把丁兰尺拔了出来,鲜血喷溅,滋了一地。

叔父喝道:“用夜眼看人!”

我正看着,猛觉顶上古怪,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股风正迎面旋落下来,我也学着老爹不动,把眼睛瞪得极大,夜眼之中,果然瞥见风沙里藏着一人,我挥手便是一枚飞钉,打入风中,“噗”的一声响,从那人右大臂洞穿而去,风沙立止,那人也惨叫着摔了下去,我伸脚蹬掉一根树枝,打下去,正中那人胸前“膻中穴”,那人登时瘫在地上不动。

几乎与此同时,我听见叔父爆喝一声:“下去!”

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扭头看时,早有人从半空里急坠而下,砸落在地上,连哼都不曾哼,便不动了。

我和叔父都从树上跳了下去,正逢着陈汉礼和陈汉杰也在呼喝着应付那“卷风裹刃”,他们并无夜眼,急切间不能立时看穿,一人挺着铜烟枪,一人捏着相笔,闪转腾挪间,细听声息。

“让我来!”叔父飞奔而去,股着风头,“呼”、“呼”两掌塌山手,打的风消沙落,早有两个人摔了出去,倒撞在林中大树上,那树轰然颤动,叶子“簌簌”的落,两人也是连哼也不哼,落地时便不动了。

一时间,风平浪静,环顾四周,再无声息。

“还有谁?!”叔父环顾四周,一声龙吟震得林子嗡嗡乱响,却无人答应。

那卷风裹刃也不再出现了。

“嘿嘿……”叔父冷笑了几声,道:“大哥,瞧见了没有,他们就这点屁本事!”

再看地上躺着的五个人,老爹和我打伤的那两人都还醒着,叔父打伤的那三个人,一个胸口塌陷,两个肩骨尽碎,都是一动不动,即便是没死,也必定重伤。

众人都围拢上来,老爹问被他踩着的那灰衣人:“你们是遗世魔宫的弟子?”

那人闭着嘴不吭声。

“说话!”叔父喝道:“不说就弄死你!”

那人仍旧是不说。

叔父上前一脚踹下那人的膝盖,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人的腿立时便歪成了拐角,那人惨呼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叔父又伸手把被我飞钉贯穿臂膀,树枝击中膻中穴的那名灰衣人提了过来,摔在地上,用脚虚踩在他的膝盖上,喝道:“你说!你不说的话,跟他一样!”

那灰衣人吓得满脸是汗,哆嗦着嘴,道:“我,我们是遗,遗世——呃!”正说话间,那人喉中突然“咯咯”的怪响,嘴角溢出大团大团的黑沫来,脑袋一歪,便再也不说话了。

叔父忙伸手去摸他的脖颈,然后抬头愕然,道:“大哥,他死了。”

老爹捡起了一根树枝,走过来,把那人的嘴巴撬开,扒着他的舌头,挑出半截来,道:“你们瞧。”

我们围过去一看,见那人的舌头上打着烙印似的一片黑纹,就像是纹身一样,但却在舌头上,我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

老爹道:“这是命术旁门之法——禁言咒毒。有人给他们种下这咒,就是不叫他们说话,他们一旦开口说话,必然咒应毒发而死。”

我惊道:“世上还有这种邪术?”

老爹道:“旁门左道千千万,不可等闲视之。”

陈汉雄忙跑过去,把剩下几人的嘴都掰开看了看,然后道:“他们每个人的舌头都下了咒,看来这几人就算是活着,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噗——”

一声轻响,我们看时,只见那咒应毒发而死的人面皮渐渐肿胀起来,鼻孔中隐隐开始冒气。

再一看,剩余几人也都一样,不但面皮,整个身子都开始肿胀,像是有人给他们吹气似的。

我们不禁愕然,老爹的脸色却猛然一变,喝道:“都快躲开!”

老爹拔地而起,远远遁开,我们也连忙跟着纵身出去,还未落地时,耳听得身后“嘭”、“嘭”数声爆响,我们扭头看时,只见林子里腾起来五团血雾,弥漫的极开。

被那血雾扫中的草木,立时变黄,顷刻间就全都枯萎!

我咋舌道:“他们怎么都爆了?”

老爹阴沉着脸,道:“看来他们不但被下了’禁言咒毒‘,连身子也被练成了毒器,这其中,必定有医术旁门的高手参与!”

第412章 遗世魔宫(五)

我们不禁面面相觑,老爹又问道:“你们有谁被那毒血沾到了没有?”

我们互相看看,都还跑得及时,身上全是干净的。

陈汉杰道:“多亏族长提醒的早。”

陈汉雄道:“他们这些人,把活人练成毒器,战败则死,意图跟对手同归于尽,真是好歹毒啊!”

叔父道:“这些旁门左道,来再多,也是一样。”

陈汉隆道:“就是不能从他们那里探问消息了。”

叔父道:“不用问他们,也知道他们是遗世魔宫的人,遗世魔宫的老巢,大哥又知道方位,只管找就是了。其他消息,知道了也不多,不知道也没事。”

“话不是这么说。”老爹沉吟道:“遗世魔宫的势力,可能超乎咱们的预料。”

叔父道:“怎么讲?”

老爹道:“咱们走到现在,距离遗世魔宫,不过是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便遇上了这些人,而且他们像是预先埋伏在这里,等着咱们来似的。他们怎么就知道咱们会从这里过?”

众人都不禁一怔,陈汉隆道:“对呀!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从这里过?”

陈汉礼环顾众人,突然盯着陈汉隆和陈汉雄,沉了脸,道:“咱们这些人里面有奸细!”

陈汉雄一怔,随即怒道:“你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陈汉隆也满脸涨红,只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陈汉礼道:“刚才我们都遇到了偷袭,只有你和老九没有。这是为什么?”

陈汉雄大声道:“他们只有五个人,咱们七个人,当然有人要落空!”

陈汉礼道:“那怎么偏偏是你们俩?!”

“老七你少放屁了!”叔父骂道:“在场的人,都是一家出来的,哪个能是奸细?!”

陈汉礼老脸微红,道:“那怎么泄了密出去?”

“不要猜疑自己人!”老爹道:“昨天夜里,父亲才带我望了方位,今天我就带着你们走的,所以咱们现在走的路径,事先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不会存在有谁提前通风报信的情况。而咱们七人又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断然不会有谁在途中通风报信。他们能半道拦截,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们误打误撞,要么是他们有手段能实时掌握咱们的动向!”

陈汉杰道:“那该是误打误撞吧?不然一帮邪徒,能有什么手段实时预知咱们的动向?”

“我看遗世魔宫已经非同往常了,咱们恐怕是小觑了他们。”老爹皱了皱眉头,道:“刚才那五人的本事都不低,放在江湖上,也都是玄门一流好手,能胜过他们的人不在多数。但这样的人,却只用来做打前站的炮灰。”

陈汉礼道:“而且,他们既有山术旁门之法’卷风裹刃‘,又有命术旁门之法’禁言咒毒‘,还有医术旁门的参与,遗世魔宫的实力,非同小可啊。”

“不错。”老爹道:“咱们务必小心,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扑棱棱——”

远处几声振翅之音从林间响起,老爹喝道:“追!”

这林子里本来没有什么声息,突然间有鸟飞起来,大非寻常!

老爹话音落时,我和叔父已经抢了出去,循着那声音追出十多丈远,仰面一看,一只尺余长的灰色鹰头雀正穿越枝头,振翅疾飞。

叔父喝道:“道儿,把它射下来!”

我估摸着距离,袖手一枚飞钉打出去,眼看到了那鹰头雀的腹下,那鹰头雀却伸出爪子一拨,竟把我的飞钉给打落了!

我暗暗吃惊,刚才我射出去的那一枚飞钉,虽然刻意留了力,但也不是轻易能被拨落的,这只鹰头雀果然非同小可。

眼见它又要飞高,我又捏出一枚飞钉,用五成力道打了出去,“嗤”的一声,到了那鹰头雀的腹下,那鹰头雀故技重施,又伸出爪子来去拨那飞钉,但这一次却是不成了,飞钉打断了那鹰头雀的爪子后,余势不衰,又从那鹰头雀的腹中洞穿而过,那鹰头雀立时坠落。

叔父纵身一跃,将那鹰头雀抓走手中,那雀已经死了。

老爹和陈汉礼等人都围了上来,老爹道:“翻开羽毛、翅膀看看。”

叔父翻着那鹰头雀的羽毛,突然瞧见那雀的左翅下打着印记,老爹点头道:“果然是人养的。”

陈汉礼道:“看来族长您之前料想的不错,他们确实有手段能时时知道咱们的动向,有这鹰头雀探听报信。”

陈汉雄道:“那咱们再走的时候就要注意了,一旦瞧见这些古怪的鸟,就直接射杀了事!”

老爹摇了摇头,道:“下次见到,就不要射杀了,跟着它,说不定可以找到饲喂它的主人。”

叔父道:“是啊,跟着这鸟,就能找到放它的那鸟人了!”

老爹道:“走吧。”

此后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渐渐走出林子,迎面却是一处破庙,前后有墙,却都坍塌了,那破庙有四间,也是残垣断壁,漆坏皮落,蛛网遍布,十分的不堪,更无人烟。

老爹看见那庙,神情一怔,便止住了步子,我们也都停了下来。

叔父环顾四周,道:“怪了,这山里连个兔孙都没有,怎么会有个破庙?”

陈汉杰道:“这像是古时候建的,时间久了,香火断了,就破败了。”

陈汉礼深吸一口烟,道:“我瞧这庙古怪啊。”

陈汉隆看着老爹,道:“族长,您看——”

陈汉雄道:“我过去看看。”

“等一下!”老爹喊住他,道:“先不要走。”

陈汉雄道:“怎么了,族长?”

老爹道:“这破庙地处要冲,拦路而建,前低后高,是一处凶地,寻常情况下,绝没有庙宇会这么建造。”

陈汉雄道:“风水不好,难怪成这副模样了。”

老爹道:“非常之地,还是绕开为好。”

众人都听了老爹的话,绕着那破庙走,但是庙左是道峭岭,长满了荆棘,庙右又是条深涧。

叔父骂道:“这庙拦的真是地方,他娘的,还绕不过去了。”

“族长。”陈汉雄道:“看来还没法避开这庙走。”

老爹道:“故意的。这破庙故意拦在要冲,就是为了让人从中经过。越是这样,就越有古怪。”

陈汉雄道:“这庙破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来过了,应该不会藏着什么危险吧?要不,我去看看?”

老爹说:“弘道,你和你八叔一起进去看看。遇见情况不对,马上出来。”

我应了一声,和陈汉雄一道往那破庙里走去。

从进庙门,到进那大殿,我都小心翼翼,但是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

陈汉雄道:“族长还是太谨慎了,这破庙,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是风水坏些,也不会有什么古怪。”

我笑道:“谨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