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大小姐还是介意那位郑三小姐的哪,两个喜娘互相望了一眼,这般幽怨的口吻,啧啧啧……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哪,镇国将军府恐怕会是鸡飞狗跳!

“苏大小姐,你要将我们带到哪里去?”喜娘跟着柳蓉走到了门口,有几分莫名其妙,难道这位苏大小姐还想带着她们去游园不成?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只能呆在洞房,哪里都不能去啊!

柳蓉将两个喜娘往门外一推,朝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就到外边呆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里边传来各种响动,喜娘侧耳听了听,脸上都是惊恐神色。仿佛……苏大小姐将床褥底下放着的那些桂圆红枣莲子都扔出来了。

桂圆红枣莲子,寓意早生贵子,苏大小姐这意思很清楚,她根本不想跟名满京城的许侍郎过日子!

苏大小姐好可怜,两个喜娘站在紧闭的洞房门口,不住的摇头哀叹,还不是许侍郎的所作所为太伤她的心了?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还没过门就知道了自己夫君心里有别的女人,肯定苦闷得要吐血了吧?哎,这世上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楚?

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得柳蓉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苏大小姐,苏大小姐,你快开门啊!”拍门声里还夹杂了锦缎的哭声:“姑娘,你可不能想不通啊!”

这是什么意思?想不通?柳蓉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翻身起来,踏着一地的桂圆红枣莲子往门边走了去,也不知道谁在床褥下边放了这些东西,她刚刚躺上去的时候被硌着了,抖了好久才将那些东西全部抖干净。

打了个呵欠开了门,外边黑压压的一群人。

“你们……”柳蓉吃了一惊,见着穿了大红吉服的许慕辰,这才想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新娘子怎么没有罩着盖头?”后边有人议论纷纷,一双双眼睛往柳蓉身上瞄,柳蓉落落大方,站在那里朝许慕辰嫣然一笑:“原来是夫君来了。”

这就是那位传言中柔弱娴静的苏大小姐?好像有些不对。许慕辰盯着柳蓉看了几眼,根本就没有发现她有半分柔弱的气质,相反的,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强干练。

“看热闹的都散了罢。”柳蓉伸手将许慕辰拉了进来:“我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就不劳你们围观了。”

到处是一片“刺啦刺啦”的声音,众人的眼珠子都快掉落到了地上,直到洞房的门关上,这才将眼珠子塞回了眼眶:“这……都还没闹洞房哪!”

许慕辰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桂圆红枣,哑然失笑:“苏大小姐,你怎么将这些东西都扔到地上了?”桂圆红枣莲子这些东西放在床上,寓意早生贵子,竟然就被她这般给扔了?许慕辰有些疑惑,难道她就不知道这规矩?

“我要睡觉哪,这些东西放到床铺下边究竟是什么意思?”柳蓉指了指那床薄薄的被子:“哎,许慕辰,咱们现在来说个清楚。”

许慕辰好奇的看了柳蓉一眼:“你想说什么?”

“许慕辰,我知道你喜欢郑三小姐。”柳蓉满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你是被迫娶了我,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你心里肯定会很难受,你放心,我会尽快让郑三小姐进府做贵妾,这样你就可以与你心爱的人双栖双飞了。”

看起来自己的法子果然生效,借着宁王府别院那件事情放出了风声,这位苏大小姐竟然主动提出要成全他与郑三小姐,那她自己呢?许慕辰狐疑的看了看柳蓉:“你这是真心话?”

这人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凡属是个女的就一定要喜欢上他?柳蓉瞟了许慕辰一眼:“绝对真心,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好好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许慕辰笑着点头,笑容灿烂,让柳蓉不由得愣了愣,京城八美果然名不虚传,这许慕辰笑起来还真好看,比他板着一张脸顺眼多了。

“哎哎哎,咱们还得商量一下。”见许慕辰举步往床边走了过去,柳蓉赶紧伸手拦住了他:“既然你无情我无意,那咱们当然不能睡到一张床上,这样也对不住你的郑三小姐是不是?今晚你自己去找个地方歇息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许慕辰摊手:“我祖母与母亲派了听壁角的,我今晚只能在这里睡。”

柳蓉睁大了眼睛:“听壁角?那是什么?”

许慕辰将自己的耳朵贴到墙上,朝柳蓉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吗?”

原来这洞房还是有人偷听的!柳蓉惊骇得根根头发竖起,这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与夫人究竟是准备闹哪样?难道不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万一那听壁角的是个尚未成亲的丫鬟,怎么好听得下去?

“那……咱们先将那个听壁角的支走才行。”柳蓉挽起衣袖,咬牙往床边走了过去,见许慕辰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朝他瞪了瞪眼睛:“你快些过来,站到床的那一边!”

“你要做什么?”许慕辰实在好奇,这位苏大小姐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京城里头那些传言真是不可相信!那张黄花梨的床被她抓着用力一推,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这也叫柔弱女子?没五石弓的臂力,怎么可能将这结实的床铺给摇响?

屋子外边站着几个人,耳朵贴在墙上听得津津有味:“咱们大公子可真是勇猛,就连那张床都被弄得响起来了!”

“可不是吗?幸亏那床是上好的黄花梨,要是一般木材做的,只怕现在要散架了!”有个婆子跟同伴挤眉弄眼:“大公子一支枪十八年还没开张,自然勇猛!”

“只是这新娘子真是羞怯,到现在还没听见她有声响!”有个婆子听了好一阵子,有些惆怅:“怎么也不叫上一两声呢?”

“苏国公府的大小姐,又不是青楼里边那些淫娃荡妇,即便在床上也是很端庄的,怎么会喊出声音来?”另外一个婆子将耳朵贴了过去听了听,连连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哪!咱们回去报给老夫人与夫人听罢,就说已经入港了。”

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柳蓉与许慕辰这才停下手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微笑。柳蓉冲许慕辰点了点头:“哎,你将手伸过来。”

“干什么?”许慕辰有几分不解,可还是很顺从的将手伸了出去。

柳蓉手里握着簪子,在许慕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用力的刺了下去,许慕辰痛得“嗷嗷”的叫了一声,鲜血从他的手指迸涌而出。柳蓉抓起床上一张雪白的帕子将他的手指给包住,笑嘻嘻道:“喜娘告诉我,这叫元帕,明天会有人过来收,元帕上没见血怎么行,我怕痛,只能用你的血了。”

雪白的帕子上点点殷红,就如雪地上落下了一地的梅花。

“你将就着到那边桌子上睡好了。”柳蓉将床上铺着的一堆绫罗绸缎里扯了一块床单出来,很体贴的给许慕辰铺好,拍了拍桌子:“许侍郎,不好意思了,今晚只能委屈你了,等以后郑三小姐进了门,你就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啦!”

她可真是……体贴。

许慕辰看了一眼那张桌子,只觉得上边铺子的床单格外刺眼,他纵身一跃,掀起那床单跃上了横梁:“桌子太短了,不方便,我睡这上头就好。”

柳蓉抬起头看了看横梁上垂下的一角床单,哈哈一笑:“我随便你睡到哪里,只要不和我抢床睡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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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门捞金第一桶

“大公子,少夫人,该去向老夫人老爷夫人敬茶了!”门板被拍得砰砰的响,柳蓉瞬间睁开了眼睛,窗户外边有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一地的金黄。

一幅绸缎从天而降,柳蓉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就见一个人落到了床前。

摸了摸脑袋,柳蓉忽然记起那是她的新婚夫君许慕辰:“你醒了?”

“外边这般吵,还能不醒?”许慕辰一大早就醒了,已经在外边院子练了一套剑才回来,进屋子见着柳蓉睡得又香又甜,连身子都未曾翻一个,不由得惊叹这位苏大小姐真是心宽。

坐在横梁上往下边看,一张美人脸越看越好看,许慕辰不禁有几分鄙夷自己,这天下哪有配得上他的女子?通通不过都是些庸俗脂粉罢了,怎么忽然自己就觉得这苏大小姐好看起来了?

“去开门吧,睡了这么久,也该起床了。”柳蓉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原以为我会认床,没想到你们家里的床睡着还算舒服,勉强对付了一个晚上。”

这是什么话?分明昨晚她脑袋挨着枕头边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偏偏还说“勉强对付了一个晚上”,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许慕辰白了柳蓉一眼,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进来伺候梳洗。”

外边站着七八个丫鬟,有的捧着瓷杯,有的捧着脸盆,有人手里拿着帕子,还有人拿着扫帚站在后边。进来见着地上落着一张床单,桂圆红枣滚得到处都是,几个丫鬟都低了头,脸上迅速泛起了红晕。

大公子与少夫人昨晚可真是恣情肆意,竟然从床上大战到了地上,大概饿了的时候还捡了红枣桂圆吃吶。收元帕的丫鬟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床褥下边,柳蓉笑眯眯的从怀里将那雪白的帕子掏了出来:“拿去。”

丫鬟羞红了脸,接过帕子行了一礼,匆匆忙忙飞奔着走了出去。

“看起来咱们府里明年又能添丁了。”堂屋里头,许老夫人与许大夫人笑得格外舒心,原来还担心两人会不和谐,可是几个听壁角的婆子回来禀报,都说大公子与少夫人鱼水之欢,将那床都弄得要散架了,许老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散架便散架,赶着去打一张黑檀木的拔步床,随便他们怎么滚。”

许大夫人却有些担心:“那郑三小姐的事情怎么办才好?”

许老夫人想了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咱们不能对不住苏国公府。”

“老夫人,夫人,奴婢去取元帕送回来了。”丫鬟捻着雪白的帕子抖了抖,上边的血迹斑斑不住的晃动着,已经成了深红颜色,不再似刚落地的梅花,倒像那快要残了的美人蕉。

许老夫人眉毛挑了挑:“呵呵,竟然有这么一大块,看起来是个好生养的。”

许大夫人也是笑容满脸:“快些去收起来,等会交少夫人一并带了回去。”

柳蓉跟着许慕辰走到堂屋时倒也没惊叹这里边的富丽堂皇,反正苏国公府也差不了多少,她已经不是刚刚到京城的那个愣头青了。她很贤淑端庄的给许慕辰的一干长辈敬过了茶,瞄了瞄跟在自己身边的绫罗手里端着的盘子,里边满满的装了一盘子贵重的首饰,还有几张银票,粗粗看了下,约莫该有上万两银子。

没想到这替嫁的报酬还不错,柳蓉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多银子拿了回终南山去,师父肯定会夸奖自己能干。她将最后一杯茶放回了茶盘里边,在管事妈妈指引下纤纤作细步的来到了右侧的一排椅子前边,刚刚坐下身子,就听许老夫人在说话:“孙媳妇,现儿你嫁到我们许家,便是许家的人了,祖母也就将你当自己的孙女儿看待,辰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就过来告诉我……”

柳蓉赶紧表示出由衷的谢意:“祖母对珍儿真是太好了,珍儿实在感激。”她说得十分真诚,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看得许老夫人心中更是格外欢喜,望了望一脸黑沉沉的许慕辰,她轻轻咳了一声,心中暗道,我只不过是口里说说客气话安慰下你那新媳妇,怎么你还给祖母甩脸色看?

“珍儿,”许大夫人忐忑不安的开口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郑三小姐这般容易进我们镇国将军府的!”

“什么?”柳蓉大惊,这许大夫人在说什么话?不让郑三小姐进来,难道要许慕辰一直跟自己睡到一间房子不成?这可不行,有了许慕辰在屋子里边,她怎么好晚上溜出去到各家各户去串门?

绫罗站在柳蓉身后,很默契的递上了一块帕子,柳蓉接在手中,在眼角处揩了揩,显出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来:“母亲,既然木已成舟,何必再去计较?说了出去反倒让人觉得我们镇国将军府不讲诚信,还是让她尽早进府罢。”

她费尽心机,促成了许慕辰与郑秋月的一段佳话,难道功夫全白费了?

满堂的长辈个个点头赞叹,这苏大小姐真是贤惠无比,竟然一点也不计较那郑三小姐,还主动要迎她过府。许老夫人更是觉得面上无光,自己这个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除了一张脸生得好看,跟孙媳妇比,给她提鞋都不配!

“珍儿,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让郑三小姐一年之内进咱们府的!辰儿不懂事,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能跟着他不懂事,会被人指着背皮骂的呢!”许老夫人说得大义凛然,孙子刚刚成亲就抬贵妾,这不是在打苏国公府的脸?

“辰儿,这些污糟事情你少想些,昨日你已经成了亲,自然要有些担当,哪里还能恣意妄为?你赶紧带着珍儿出去走走,两人多说说话,以后慢慢的就会将那郑三小姐给忘记了。”许老夫人笑得和蔼可亲,小夫妻嘛,多处处就有感情了!

柳蓉瞠目结舌,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好像跟她的计划不怎么合拍?许老夫人瞧见柳蓉这惊奇模样,以为她被自己的话感动了,很慈祥的挥了挥手:“珍儿,你且跟着辰儿一道出去散散心,这新婚燕尔的,就不必留在府里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

看起来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不在意郑三小姐,许老夫人都已经下定决心这一年半载的不会让她进府来了。柳蓉跟着许慕辰走到了堂屋外边,抬头一望,只觉得天都黑了一片。

“哼,你别以为我祖母帮你说好话,我就会乖乖的陪你出去走。”许慕辰很不耐烦的往马厩走了过去,他根本就不想带一个女的到外边去逛街,不能骑马,只能陪她坐马车坐软轿,想想都头疼。

“我知道,你带我出去,肯定就没有那么多人给你送花送瓜果了。”柳蓉气定神闲的眯眼睛看了看他:“只要你将那鲜花店和瓜果店里赚的银子分一半给我,我就可以不跟着你到处走。”

这成了亲的许侍郎,自然是没有没成亲的行情好,若是自己再跟着他到处去转悠,许侍郎这身价就会贬得更快,那他的那两家店……呵呵。

“你!”许沐晨冷冷的瞥了柳蓉一眼,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瞧着这张脸还算生得顺眼,可这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样难听?竟然还想要挟他?门都没有!

“你不给我?”柳蓉嫣然一笑,从袖袋里摸出了手帕子:“我这就一路哭着回前堂去。”

许慕辰瞪了瞪她:“能不能少一点?”

他确实在京城开了两家店,但那两家店赚的银子他都拿了办了义堂,专门给那些乞丐与流离失所的孤寡老人提供食宿,要是给这狠心的苏锦珍分去一半,那不是又不少人又要挨饿?

“不能。”柳蓉也瞪了瞪眼睛:“许侍郎,你不会少了这点银子吧?”她手里拿着块手帕子,一直在眼睛面前擦呀擦,好像随时就能掉眼泪。

许慕辰嫌恶的转过头去,沉着声音道:“一半没有,我每个月给你一千两银子做零花就是。”

柳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里感叹了一番,自己原以为要了那两家店收成的一半,每个月也能捞个两三百两银子,结果没想到许慕辰竟然这般大方,一开口就甩给她一千两!哦哦哦,这许慕辰真是自己的摇钱树!

“少夫人,大公子已经走了……”身边的绫罗悄声提醒她:“你最好把口水擦擦。”

柳蓉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指着马厩里一匹高头大马:“给我把这马牵出来,我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9雏凤初音惊京城

街道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骑在马上的柳蓉吃了一惊。

放眼望过去,有一位老人正在地上打滚,周围有一干百姓在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周老爹,你就替你闺女想想吧,她现在进了那王家,总算是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可不比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要好?”

周老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的女儿已有婚约的,王家把她强抢了去做小妾,我女儿肯定会不从!我可怜的女儿哟,说不定活不过今晚了!”

柳蓉蹬蹬蹬的走了过去,将众人扒拉开,望着地上躺着的周老爹,心中很是同情,她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气呼呼道:“方才谁说去做小妾是过上了好日子的?”

旁边一个汉子唾沫横飞:“难道不是去过好日子?要是我闺女能长得周老爹家那闺女这般水灵,我会替她找家高门大户,让她进去做小妾!”

柳蓉一拳头打了过去,将那汉子打到了地上:“你怎么自己不去做咧!”

摊上这样一个父亲,他家的女儿着实可怜。柳蓉瞥了那闲汉一眼,一把将周老爹扶了起来,扶着他到了一个安静角落:“老爹,你女儿被谁抢了去?快些告诉我。”

周老爹嘴唇皮子直哆嗦:“她被那个平章政事府里的王三公子抢了去,扔了十两银子给我,说是我红儿的卖身银子……”他抖抖索索的掏出了一个银锭子:“姑娘,你认识那王三公子吗?能不能替我去将这银锭子还他,让他把我的红儿送回来?”

柳蓉按住了周老爹的手低声道:“老爹,今日晚上戌时在北城门口子等我,我会将你那红儿送出来的。这银锭子你拿好,以后你们还要花钱的哪。”

“真的?”周老爹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柳蓉,他膝盖一弯就要下跪,柳蓉赶紧将他搀住:“老爹你快些去收拾东西,以后就别到这里住了。”

“哎哎,好,我这就去。”周老爹抹了一把眼泪,欢欢喜喜的朝自己家里跑了去。

柳蓉气得捏了捏拳头,王三公子?这人是京城里的无赖,仗着父亲做了个大官,就到处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通才行!

夜色朦胧,平章政事府的一间房子里灯火通明,床上有个被绑住手脚的姑娘,正惊恐万分的看着站在床前,脱得只剩一条中裤的男子。

“王三公子,你放过我吧。”那姑娘哭哭啼啼,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

“美人儿,你哭起来的样子都很好看。”见着白玉般的脸蛋上泪痕交错,王三公子似乎越发高兴起来,俯身朝床上的姑娘亲了过去:“美人儿,三爷来好好疼疼你。”

“不,不,不,你别过来!”那姑娘奋力挣扎了起来,无奈手脚都被缚住,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急得眼泪珠子簌簌的掉。

越来越近,肮脏的手就快要摸到娇嫩的脸上,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

一支匕首“嗖”的一声钉在了床头,微微发颤。

王三公子脸色一变,四处打量了一下,不见任何异状,这时就听有人在头顶上咳嗽了一声:“你就不往上边看看?”

上边?王三公子很听话的一抬头,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从横梁上飘落了下来,一伸手捉住王三公子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将一团东西牢牢的塞在了他的嘴里。

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王三公子一翻白眼,往地上一倒,晕了过去。

柳蓉将那姑娘身上的绳索挑断:“你可是叫红儿?周老爹的女儿?”

“是是是。”红儿全身发抖,捉住了柳蓉的手:“姑娘,你是我爹找来的吗?”

柳蓉点了点头,弯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三公子,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贱人两腿之间有个东西竖得老高,实在有碍瞻观。她弯下身去,手起刀落,一道血箭喷出,一截东西从划开的裤子里滚落出来。

王三公子醒了过来,他是被痛醒的。

好痛,好痛,痛得他张大嘴巴想叫,可那里堵着一团东西,严严实实,发不出半点声音。

柳蓉笑嘻嘻的朝他俯下身子,拿着宝剑在王三公子的脸旁边比划了一下,王三公子一翻白眼,又晕死过去。

从床边拔起匕首,柳蓉用它戳住了那截滚落的东西,走到屋子的隔间,把那一段肉扔进了漆着金边的马桶里:“这块臭肉,也只配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到一起。”

是夜,平章政事府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幺儿啊,娘的命根子啊!”

附和着王三公子的嚎啕大哭:“我的命根子啊!”

第二日刑部那边便接手了这起案件。

“这不该是京兆府管的?”许慕辰扫了一眼卷宗,看见封皮上写着盗窃、抢夺的归类,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等小事怎么送到刑部来了?”

那主事愁眉苦脸:“因着这苦主乃是平章政事府家的三公子。”

“王三公子?”许慕辰有了点兴趣:“谁去摸老虎屁股了?”他伸手将卷宗拿了过来,仔细看了下里边的记载,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王三公子竟然也有今日?”

王三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无赖,但他爹是平章政事,那些被迫害的百姓告状无门,他就一日比一日嚣张了,京城百姓都喊他叫王老虎,没想到这只老虎终于有一天被人给打了。

“是。”那主事点头:“听说王府昨晚找了一个晚上的……”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

王三公子的命根子不见了,遍寻不获,众人都认为是被那女飞贼剁了喂狗去了。

女飞贼的名头自从王三公子这桩事情开始就响亮了,王大人为了替爱子报仇,宴请了刑部的捕头,王夫人让人端出一盘金子来:“只要替我捉到了那女飞贼,这盘金子就是我王家的一点小小谢仪。”

王大人可真是有钱,这一盘金子只怕有好几百两,还是一点点谢仪,实在是说得太谦逊了,众人望着那黄灿灿的一盘金子,眼睛都没法子挪开。

吃饱喝足以后,众人向王大人王夫人告辞,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王大人王夫人送客到大堂门口,回头一看,那盘金子已经没了踪影,盘子里放着几块石头,还有一张字条,上边写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刚刚好没钱花了,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