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慕辰,皇上,你可叫得真亲热!”陈太后只觉心慌气闷:“你自己去传了许慕辰来问问,看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许明伦被弄得莫名其妙,只不过从陈太后的话里头,他捉摸出一点点八卦的气味来,一出慈宁宫,他便吩咐贴身内侍:“快快快,去将许侍郎宣到朕的清泉宫来,朕可要好好的盘问他一番。”

“皇上,就不能不在微臣的伤口撒盐吗?”正在刑部的务公厅里有气没力趴着的许慕辰被宣去清华宫,见着一脸好奇的许明伦,他悲愤得快说不出话来。昨晚可真是丢人丢大了,那么多人瞧见他与下属抱在一起,一床鲛绡帐幔若隐若现的将两人那光溜溜的胸膛给衬得更是白了几分。

从一大波人涌进小阁楼的那一刹那,许慕辰竟然有想死的感觉。

那该死的女飞贼,为了防止他运气清醒过来,竟然将他与属下的穴道都点中,将两人放到一处,还生怕旁人不误会,特地将那属下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这样一来,别人从外边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能见着他们两人暧昧的姿势。

“你相信许侍郎是清白的吗?”

“呵呵哒……”

许慕辰已经痛苦得无法自拔,偏偏许明伦还要来看他得笑话——不,是听他自己亲口说自己的笑话!有个擅长插刀五百年的好友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只是他却只能乖乖听命,谁叫许明伦是皇上呢!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微笑的皇上只是想听个笑话而已。

☆、13日进斗金不是梦

柳蓉正趴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的,忽然觉得有人在摇晃着她,耳边还有人在哀哀哭泣。

心里很不高兴,柳蓉一伸手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拨开,能不能让她多睡一阵子觉啊?没见她眼皮子粘得紧紧都不想睁开?

许慕辰真是狡猾的狐狸,骗得她溜达那么远跑到薛家去救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设下的圈套。幸好她警醒,还在横梁上看了一阵,要不是这时候大概已经在刑部的大牢里跟老鼠睡在一块了。

柳蓉砸吧砸吧嘴巴:“绫罗,你烦不烦?我还想睡觉呢,快些出去!”

“珍儿,珍儿,是娘啊,娘来看你了!”身边那人用力更猛了,几乎是在抓着柳蓉的肩膀乱摇,伴着几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蓉儿,是母亲不好,母亲就算抗旨也不要让你嫁给许慕辰这种人。”

噢噢,给后边这句话点个赞,确实如此,嫁谁都比嫁许慕辰好,别看他出身名门,长得也算帅气,可惜就是一个人渣。

柳蓉赞了几句,睁开眼睛,就见着苏大夫人坐在床边,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一副怜悯的神色。

“珍儿!”见柳蓉醒来,苏大夫人惊喜万分,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柳蓉有些莫名其妙,苏大夫人怎么大早的就跑过来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了?她疑惑的望了望苏大夫人:“母亲,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到镇国将军府来了?”

苏大夫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抱着她哭个不停:“珍儿,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又受了那许慕辰的虐待,偏生又说不出口……唉,都是母亲不好……”

柳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外边有一阵脚步声,她赶忙将头埋在苏大夫人肩膀上,偷眼看了看门口,许老夫人与许大夫人两人站在那里,两人都有些脸色尴尬。

“亲家母。”许大夫人走了过来,见着母女两人正在抱头痛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这事情本来就是辰儿的错,她都没脸见苏大夫人了。

京城清早就流言四起,都在说镇国将军府里许侍郎的风流艳事,个个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只差没有画张图去到处张贴了。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的,这边才是辰时,苏大夫人竟然就登门拜府的来了。

见着苏大夫人那沉沉的脸色,许大夫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儿子好南风,与下属在薛家花园的阁楼里偷情,可真不是件好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苏大夫人心里头好受些。

“亲家母,都是我们家慕辰不对,等他从宫里回来,我自会好好教训他,你就放心罢,我们绝不会亏待珍儿的,自打她进门,我就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许大夫人低声下气的赔着罪,只希望苏大夫人不要太计较,要是她执意将苏锦珍带回苏国公府,那镇国将军府的面子就丢光了。

这才成亲一个月还不到呢,媳妇就闹着回了娘家……许大夫人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看许老夫人,眼里全是求助的目光。

姜是老的辣,自然还是请婆婆出来说话才有分量。

“珍儿,你告诉祖母,慕辰是不是亏待了你?”许老夫人无奈,只能腆着老脸走了过来,瞧着柳蓉不断耸动的肩膀,心里也没有底,辰儿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好一个媳妇他看不上,竟然还去与那属下搞七捻八的!心中恨恨的咬牙切齿了一番,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别怕,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只管说,祖母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柳蓉迅速抬起头来,衣袖从眼角前边擦过,假装是在抹眼泪:“夫君开始说每个月给我一千两银子,可后来又说不给了。”

许老夫人愕然,没想到孙媳妇竟然只是在意银子的事情,她慌忙点头:“这个没问题,府里头每个月给你两千!”

眼前有无数的银子在飞啊飞,柳蓉欢快的笑了起来:“多谢祖母。”

苏大夫人愕然,自己的珍儿怎么就这般眼皮子浅了?才一个月两千两银子就把她收买了?她拉了拉柳蓉的衣袖:“珍儿,那许慕辰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对不住你的,比方说……”她看了看那张拔步床,叹了一口气,床上没有男人的衣裳,许慕辰肯定没在这里过夜。

柳蓉并没有体会到苏大夫人的意思,她茫然的看了苏大夫人一眼,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除了不给我银子,其余都很好。”

包吃包住还很听话,晚上不来骚扰她,这已经是很合格的夫君了,现在许老夫人贴补她两千两银子一个月,柳蓉可是一万个满意。

苏大夫人叹着气走了,临别之前谆谆叮嘱:“珍儿莫怕,若是那许慕辰威逼你不让你开口,你千万不要搭理他,咱们苏国公府也不会比镇国将军府差!”

分分明明在许家受了虐待,可女儿却不敢说出口,苏大夫人的心都要碎了,捏着手帕子捂着脸,眼泪汩汩的往外流。

“母亲,真没有对我不好,你就放心吧。”见着苏大夫人那副慈母模样,柳蓉实在一些不忍心,赶紧举起手来发誓:“女儿若是有半点隐瞒,必然被菩萨降罪……”

“珍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苏大夫人唬得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快别说了,你过得好母亲就安心了。”

分明是那许慕辰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孔,女儿已经被他诱惑了,一心在维护他!苏大夫人心中无比愤怒,可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拉着柳蓉的手依依不舍的说了些话,这才钻进了马车。

送了苏大夫人离开,许老夫人立即将许慕辰院子里的丫鬟找了过来:“快些说老实话,大公子与少夫人晚上有没有睡到一处?”

今日她仔细打量了孙子孙媳的内室,发现里边根本没有许慕辰的衣裳鞋袜,干干净净得像间未出阁姑娘的闺房,丝毫没有半分男子气息,这让许老夫人疑惑了起来,联想到今日街头的传闻与苏大夫人那红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许老夫人不由得肝儿胆儿乱颤,莫非孙子真有那种嗜好?

被带过来的几个丫鬟脸上都是一红,其中有一个大着胆子回道:“回老夫人话,大公子与少夫人只是洞房那晚睡在一处,然后便都是分房而居了。”

“什么?”许老夫人眼前一黑,许大夫人捂着胸口好半日喘不过气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许大夫人厉声喝道:“哪有这样的事儿?他们两人分明是如胶似漆,你们眼瞎了不成?”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磕头如蒜:“是是是,是小红说错了,大公子与少夫人新婚燕尔,每日黏在一处,就像那鸳鸯鸟儿一般,谁也离不了谁。”

“算你们聪明。”许大夫人气呼呼的瞪了几人一眼:“给我记牢了,嘴巴都闭紧一些!”

“媳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这样做只怕也是于事无补。”许老夫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那不住摇晃着的门帘:“这几个丫鬟不说,你就能保证那些碎嘴的婆子不说?纸包不住火,这事情总会传出去。”

“依照母亲的意思,究竟我们该怎么样做才能保住慕辰的名声?”许大夫人愁得两条眉毛成了个“八”字:“唉,没想到辰儿他……竟然好这一口!”

许老夫人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现儿咱们只能是想些法子,让辰儿喜欢上珍儿,等到珍儿有了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这才能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

许大夫人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可……”她的面色沉重:“辰儿喜欢的是男子,怎么才能喜欢上珍儿呢?”

“咱们先得让他们两人睡到同一张床上才行,要让辰儿尝了那味道觉得好,自然就会舍弃那没味道的了。”许老夫人深思片刻,这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来:“去让管事到外头去配几副药过来。”

“母亲,他们两人已经圆房,辰儿如何没体会到那妙处?这样做恐怕不妥当。”许大夫人眼前闪过那块洁白的元帕,上边有点点殷红的血迹,就如雪地上盛开的梅花。

“嗐,指不定那晚上他们是摸索着乱入了一下,后来就没动静了。你要知道这新婚之夜并不都是鱼水之欢的哪,你自己想想当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就知道了。”许老夫人一脸笃定的神色:“肯定是那一晚没尝到美味,故此才会继续好南风,这次咱们给他下点猛药,好让他得了甜头就不撒手。”

“猛药……”许大夫人脸上抽了抽:“就怕珍儿受不住。”

“抓几贴药过来,每次用一半就是了。”许老夫人的口吻不容反驳:“别再想这样有的没的了,咱们总不能让辰儿背了这样一个臭名。”

☆、14老夫人暗地定计

一只脚刚刚踏进门,门后边“嗖”的闪出个人来,许慕辰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却是许老夫人身边的金妈妈。

见着她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许慕辰扶额,心中暗道,不用说是祖母又要来折腾自己了——这日子过得真是酸爽。

昨日被那女飞贼摆了一道,自己到寅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镇国将军府,好不容易闭了眼睛,才打个盹的功夫,就有人急切的摇着他的床,口里大喊着:“大公子,皇上请你即刻进宫!”

在皇宫里被逼着说了昨晚的囧事,没想到发小皇上压根也不安慰他,只是拍着龙椅狂笑:“慕辰,你都已经被京城的人定为有断袖之癖了,你这一辈子该怎么活啊!”

瞧着发小笑得那样舒畅,许慕辰只能哀叹自己交友不慎,被陌生人讥笑是一回事,被好友取笑,实在太堵心了!许慕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许明伦,冷冷提醒道:“皇上,咱们小时候可是一起长大的。”

自己有断袖之癖,那许明伦也跑不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道理,二货发小怎么就忽然不懂了?瞧着许明伦神色渐渐郑重,许慕辰继续提醒道:“那时候咱们同吃同住,一同跟着师父们念书……”

“够了!”许明伦伸出手制止住他。

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许慕辰洋洋得意,却听许明伦说得坚定:“慕辰,你得赶紧弄个孩子出来才行。”

如果京城的百姓将许慕辰定位了好南风之人,自己的母后肯定会更担心,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提给他挑皇后的事情了。许明伦忽然觉得自己的龙椅有些烫,忽然坐立不安起来。

“什么?孩子?”许慕辰目瞪口呆,发小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只不过说来说去归结成几个字——坑、真坑、实在太坑人了!

坑人的猪队友,许慕辰暗自怨念一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投胎是门技术活,许明伦只要掌握了这独门技术,就能轻而易举赢在起跑线上,自己再有文才武功又如何?还不是只能一次次的被他坑。

被皇上坑了以后,回到府里,这下该继续被坑了,这次坑人的主儿换了一个,变成他那和蔼可亲的祖母。许慕辰满心惆怅,忽然发现天不蓝了,草不绿了,池子里头的荷花也没那么好看了。

许老夫人果然是笑得一贯的亲切:“辰儿,你这孩子,这么久没有来陪祖母用过饭了,刑部虽然事情多,可你也不能讲祖母给忘了吧?”这话说到后边,慢慢的有了些酸味儿:“你忠心皇上是不错的,可忠孝两全,怎么就将这个孝字给忘了呢?”

许慕辰赶紧声明:“祖母,孙儿怎么会忘记祖母?就算我将刚刚成亲的妻子给忘记了,也不会忘记祖母的。”

这是出自许慕辰的肺腑之言,彻彻底底的发自内心,他压根儿没想要去记住那位从苏国公府嫁过来的新婚妻子!可是说出来以后,他忽然觉得这话有些飘飘忽忽没有分量,眼前闪过一张清秀的脸孔——貌似自己还是记得住她的相貌,那张脸瞧着还挺顺眼的。

“我便知道我的辰儿最好。”许老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今晚便到祖母这边用饭。”

各色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虽然只是祖孙两人用饭,可却摆上了六个菜,许慕辰端着饭碗吃饭,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许老夫人的话,玉箸敲着碗盏的金边,清脆的响声不住叮咚而起。

丫鬟捧了一盏汤进来,许老夫人亲手给许慕辰舀了一碗:“辰儿,这是我精心准备好的大补汤,你日日劳累,人都瘦了这么多,可要好好的补补身子才是。来,快些喝了,让祖母心里也踏实几分。”

许老夫人慈眉善目,许慕辰不好推辞,在祖母的灼灼注视下,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再喝一碗。”许老夫人示意丫鬟:“快些给大公子盛汤,怎么就光会站着不会动?也不知道机灵些。”

汤碗里又装得满满。

许慕辰叹气:“祖母,我没有亏到这般地步罢?你这是想要把我补成什么样子?”

“还没亏!新婚燕尔最费体力,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许老夫人板着脸孔道:“别以为你祖母老糊涂了!”

没得法子,许慕辰只好默默端起碗来。

那一盅汤被许慕辰喝了一大半,许老夫人瞧着剩下的那一小半,眉开眼笑:“剩下的去倒了,记着别乱倒,就拿了浇了园中的花树罢。”

许慕辰端着一肚子汤汤水水回了自己院子,走几步就打个饱嗝,那些汤好像要从喉咙里倒出来一样。他在自己屋子里坐了片刻,准备等肚子空了就去沐浴歇息,昨晚折腾到现在,这脑袋都还没转过弯来呢,有些昏昏沉沉。

坐了一阵子,肚子依旧饱饱,许慕辰站了起来,准备到外边走走,也好消食。刚刚才迈出门,就见柳蓉带着绫罗从外边兴冲冲的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大把莲花。

“你摘莲花作甚?”许慕辰皱了皱眉头,与这位苏大小姐成亲一个月了,根据他的观察,他的这位娇妻根本就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柔情,她的眼里只有银子,一提到银子,那两只眼睛便放出光来。

“剥莲子出来熬粥喝。”柳蓉快活的朝许慕辰挥了挥手中的莲花,昨晚整了许慕辰,今日又得了许老夫人的话,每个月能有两千银子进账,实在是开心,现在见着许慕辰,也没昨晚那种气愤了,相反还有一丝丝怜惜,今日许慕辰肯定不好过,不知有多少人打听过他昨晚的那桩风流韵事。

许慕辰一口气差点没提得上来:“池子里的莲花可是南疆进贡来的珍品,祖母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弄了几节藕过来种着,你竟然摘了来熬莲子粥喝?”

许家池子里的莲花与别处不同,不是一般的粉色白色,花瓣是白色带些浅绿的脉络,远远看上去,一池子的碧绿衬着几枝浅绿,就如一块美玉。每年京城里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赏莲,可现在……许慕辰望着柳蓉手中的几枝浅碧,实在无话可说,这也实在是暴殄天物!

“你别小气,到时候我熬好了粥,会分一碗给你尝的。”柳蓉举着莲花朝许慕辰晃了晃,笑靥如花。

“你……”许慕辰咬了咬牙,这苏锦珍是老天派过来与他对着干的不成?望着那浅浅碧色后的一张笑脸,他忽然间只觉得一阵燥热。

那张脸怎么越来越好看了?许慕辰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自己是疯了吧?看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觉得她好看?他站在那里望着柳蓉的背影,喉咙干涩,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制止住自己想要追上去将她抱住的感觉。

柳蓉丝毫没有感觉到许慕辰的变化,她握着一把莲花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屋子:“去厨房那边拿个盆子过来,我现在就要将莲子给剥出来,等会配了金丝燕窝与银耳,拿着小火熬了粥,咱们做宵夜吃。”

绫罗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飞奔着走了出去,见着前边月亮门边有个身影一晃,嘴唇边浮现出笑容来:“哼,大公子可真有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到少夫人屋子来,偏偏要做出不屑一顾的模样。”

虽然这个少夫人只是个替身,可这替身是与原主长得一模一样,自家姑娘那模样,谁见了不爱?亏得这许侍郎还强撑着,看他能撑几时!

许慕辰确实撑不下去了,他摇摇晃晃的踏进了柳蓉的房间。

本来以为是绫罗回来了,柳蓉欢欢喜喜的抬头,见着门口站着许慕辰,一脸潮红,那双桃花眼往她身上瞟来瞟去。

他这样子,可真像个登徒子,柳蓉有几分惊诧,许慕辰虽然在她心中印象不好,可进镇国将军府一个月了,她还未曾见过他这副猥琐模样。许慕辰的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斜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那小眼神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你怎么了?”柳蓉站起身来,横眉怒目,一只手暗地里做了个起势,要是他敢扑向自己,那自己非得用小针扎他十万八千个透明小窟窿不可!

“我好热,好热。”许慕辰喃喃答道,一点都不觉得柳蓉彪悍,在他眼里,此时的柳蓉真是花容月貌,就如一块鲜美的肥肉在眼前晃来晃去。

“热?那就脱衣裳。”柳蓉笑了笑:“这事情好办得很。”

“脱衣裳?”许慕辰神志又恢复了些,拉着衣裳羞答答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脱衣裳?”

“那你喊热干啥?热不死你!”柳蓉走到许慕辰面前,伸手就去推他:“还不快些回你自己屋子里呆着去!少到这边来骚扰我!”

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贴了过来,许慕辰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此刻只想抓住那双手,用力的将那个美人儿拉到自己身边。

“美人……”许慕辰的呼唤里充满了激情。

“咔擦”一声,一把笤帚重重的落到了许慕辰脑袋上:“美你个头!”

☆、15许侍郎难成正果

许慕辰一头栽到了地上,懵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面露狰狞之相的柳蓉,他摸了摸脑袋,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自小就刻苦练习武艺,没想到今晚却栽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手里!虽然他是毫无防备,可也不至于被她一棍子就打到地上去了!

许慕辰半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只觉得全身发软,好半天都不得力气——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仰头看着柳蓉,许慕辰眯了眯眼睛,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绝色天仙。

她笑得真妩媚,许慕辰吞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干,鼻孔里滴滴的落下了几滴鲜红。

柳蓉拿着笤帚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身子微微弓起,时刻防备着许慕辰从地上跃起。可她摆好了姿势以后,却发现许慕辰忽然没了动静,水磨地面上出现了几朵殷红的花。

——许慕辰流鼻血了?

偏着头看了又看,柳蓉决定应该表示一下关心,她手里握紧笤帚,身子蹲了下去,凑到了许慕辰面前看了看:“你还好吧?”

“你别凑过来好吗?”许慕辰实在有些受不了,柳蓉蹲着身子在他前边,衣裳领口微微张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还有……她那红色的肚兜。

“不凑过来我怎么看得出你哪里受伤了?”柳蓉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帕子,很好心的凑到了许慕辰身边替他擦鼻子:“刚才是我不对,不该下手这样重,可谁叫你闯到我屋子里头来,还说那样奇奇怪怪的话。”

她的手一动,衣领更是开了些,那雪白的胸口离许慕辰又近了几分,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肚兜最上边绣着一朵桃花,他不能再忍,鼻血几乎如箭,直直的喷了出来。

   “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鼻血?”柳蓉赶紧一把抓住了许慕辰的脖子:“抬头看着屋顶,你就不会流血了。”小时候柳蓉也流过鼻血,师父总是让她 仰脸看着天空,过一阵子鼻血就不会流了,这是个好法子,柳蓉赶紧用了起来,让许慕辰的脑袋枕着她的腿,眼睛看着屋顶上的横梁。

“你肚兜上是不是绣着桃花?”脑袋枕在柔软的大腿上,还能闻到幽幽的体香,许慕辰很享受,嘴里无意识说出了这句话来。

“登徒子,渣男!”柳蓉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领斜着开了些,不由得脸上变色,猛的站起身来,许慕辰又重重的摔回到了地上。

竟然在这时候来偷窥她的肚兜,真是变态!柳蓉扶着笤帚站在许慕辰身边,越看他越气,抬起腿来用力踩到了他的肚子上边:“你再敢偷看,我非得把你的肠子踩出来不可!”

脚尖用力,在许慕辰肚子上踩了几下,忽然脚背碰到了一样东西,柳蓉低头看了看,就见许慕辰那里似乎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高高的耸起在那里,就像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上回去救那位姑娘的时候,王三公子那里也是这般模样,渣男果然是一路货,柳蓉轻蔑的一笑,用脚碰了碰,有些硬。

“苏锦珍,你快停手!”许慕辰实在羞愧,自己竟然被祖母给算计了,那汤里不用说是加了那些特别的药,要不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见着这苏锦珍都会有非分之想了?一只脚伸出来,在他那里磨磨蹭蹭的弄了个不停,让许慕辰更难受了:“苏锦珍,我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

   “我哪有动手?我动的是脚,你没看到?”柳蓉嘻嘻一笑,见着许慕辰满脸通红,一副难受的模样心里就快活,她看过王三公子那丑陋模样,自然知道许慕辰那里 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她现在准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好好戏弄许慕辰一番:“你这里怎么就多了个东西?看着有些不对,是不是生病长出来的?要不要我喊人拿刀 子来给割了?”

“你……”许慕辰怒目而视,可心里那团火怎么也压不下来,祖母灌了他这么几大碗汤,看起来自己今晚不好过了。两腿之间的那团炙热越来越烫,让他有翻身起来将身上那个可恶的女人压倒的想法。

究竟要不要纵身跃起化作猛虎将她扑倒?许慕辰心中不住的在想着这个问题,眼睛望着自己头顶上方的柳蓉,越来越觉得她生得迷人,全身曲线毕现,仿佛在向他招手:“你过来,你快过来!”

不能再忍!

许慕辰蓄势待发,正准备一跃而起,将柳蓉掀翻在地,自己恶狠狠的扑上去好好将她□□一番,可忽然身上轻了几分,那淡绿色的身影忽然朝门外奔了去。

一个鱼跃,却没有抱到人,许慕辰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那不住晃动的房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苏锦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在他准备下手的时机就跑了?

到了嘴边的肉……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