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说你实在吧,还真是实在,那是有了大事,那平常些许小烦难,难道也要上门烦张府尊去?这些小烦难不就得你这个学生费心了,你得时常过去看看,问候问候,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没有,看到小难处就顺手帮一把,这才算你用到心了。”何德庆转着心思劝道,张衙内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拍着何德庆道:“你年长几岁,果然想的周到,说的有理儿,走,咱们瞧瞧去!”

何德庆大喜,忙上了马,一起往姜家过去。

在姜家门口下了马,小厮上前扣门,扬声禀报了,不大会儿,姚黄出来进去,又出来,二门开了一半,在门内冲张衙内和何德庆曲膝见礼道:“我们老太太说了,家里一切都好,谢衙内费心,五爷不在家里,家里如今只有女眷,又在孝中,就不请衙内进屋喝茶说话了,还请衙内见谅。”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问一句,没事就好,要是有事,别管大小,千万别客气,让人到我们府上寻我去,行了,你回去吧,我走了。”张衙内挥手道,姚黄笑应了,也不多送,见张衙内转过了身,就关上二门回去了。

何德庆满脸失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二门,磨蹭着不肯往后转,张衙内转身出了大门,回头见何德庆没跟上来,往后退了两步,扭头看着何德庆叫道:“何大,看什么呢!?走啦!”

“唉,来了。”何德庆磨蹭着正要转身,只听二门里传来说话声:“我的帕子!唉呀,掉到门外面去了!”何德庆急转头左右寻找,可二门里只有树叶,哪有帕子?正四下乱看不停,二门极轻悄的开了条缝,姜艳纷从里面探出头来,见果然是何德庆,脸上飞起一片绯红,忙从二门里闪身出来,回手将门稍关了些,不敢抬头,半侧着身子,揪着帕子耳语般问道:“衙内可见到我的帕子了?”

何德庆见不是那两个绝色女子,正失望间,见姜艳纷如此作派,他可是游走花丛的猎艳老手,一眼瞄过去,已将姜艳纷看透了十之八九,忙从怀里抽出自己的帕子道:“小娘子看看,是不是这块?”姜艳纷瞄了眼何德庆手里的帕子,扭了几下身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何德庆是多明白的人哪,忙上前一步,伸手抽出姜艳纷手里的帕子,将自己的帕子塞到姜艳纷手里,顺手又揉了把姜艳纷的手,低低的说道:“若帕子不对,明儿这个时候,我再来寻小娘子,这里不便当,可有角门?”

“嗯。”姜艳纷一张涨得血红,低垂着头,只用手指往后院指了指,何德庆喜不自胜,他只要她一个‘嗯’字就够了,这角门,他自己会去寻。

“何大!怎么还不走?”外面,张衙内已经上了马,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何德庆应了一声音,冲姜艳纷拱了拱手低声告辞道:“明儿这个时候,小娘子可别忘了。”说着,紧走几步出来,上了马,和张衙内大声说笑着回去了。

姜艳纷闪身进了二门,东厢屋内,苏二奶奶靠着门框,笑眯眯的看着一张红涨的粉脸中透着喜气的姜艳纷。

隔天午后,姜彦明和李丹若的车子在李云直新居大门口停下,李云直得了信,拎着长衫,大步迎出来,和姜彦明见了礼,让着他往书房说话,李丹若的车子则径直进了二门。

韩三奶奶已经迎到了二门里,李丹若忙下车见礼,也不多客气,跟着韩三奶奶径直往后面正院进去。

“府衙后头狭小,你三哥去看了,说是住不开,就赁了这处院子,没想到这无为的房子一点也不便宜,就没敢赁大院子,好容易挑了这么个有园子的,母亲平时也好有个地方走动走动。”韩三奶奶委婉的和李丹若解释道,李丹若笑道:“小有小的好处,家里人又不多,也不用那么大宅子,不然宅子大人少,太空了也不好。”

“母亲也这么说,前面就到了。”韩三奶奶忙笑道,两三句话间,两人已到了正院门口,说是正院,其实就是三间正屋连着左右各两间厢房,前面一处花架充作影壁,并没有真正围出院子来。

杨氏正站在正屋门口张望着,一看到李丹若,沿着游廊急赶过来,李丹若忙提着裙子跑了几步,扑过去搂住杨氏笑道:“母亲,见到你真好。”

“这傻孩子,见到母亲当然好!”杨氏脸上泛着红晕,将李丹若往后推开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长长松了口气道:“虽说瘦了些,还好,精神气色都好,五郎好不好?”

“好,太婆她们也好,都好,我还在江宁开了家点心铺子,生意好得很呢,咱们进去,我跟母亲好好说说话儿。”李丹若笑颜如花,扶着杨氏进到正屋,韩三奶奶张罗着沏了茶,摆了满桌的点心,李丹若也不避她,将这半年来的大事小情一一细说了一遍,杨氏只听的笑起来:“五郎还收了个弟子?他才多大?”

“有才不在年高,五郎若不是守孝,早就该中进士了。”韩三奶奶笑道,三人笑了一会儿,李丹若笑问道:“三伯娘她们好不好?我在江宁,京城的信儿竟是一点不知。”

“唉!”杨氏叹了口气:“也说不上好不好,从年后姜家出了事,她就不大跟咱们往来,好些事,我和你嫂子也都是听别人说起的,也没什么旁的大事,就是五姐儿的亲事,去年不是订了敬亲王侧妃岳氏的七堂弟,这趟敬亲王坏了事,岳氏一条命也搭了进去,这岳家也跟着倒了霉,你三伯娘因为这个,烦心的很,我来前,听说岳家上门请期请了好几趟了,两家孩子也是到年纪了,按理说,十月里五姐儿出了孝,这亲事也就该办了,可你三伯娘说今年冬天没有好日子,明年上半年也没挑出好日子来,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李丹若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道:“当初三伯娘要定岳家这门亲,太婆就不赞成,跟敬王亲府上的牵连倒不是大事,太婆是看不上岳七的人品,那是个败家不成器的,三伯娘真要狠下心退了这门亲,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亲事可是五妹妹一辈子的事,就是……”李丹若停了停,才看着杨氏苦笑道:“再寻下一门亲事,三伯娘别再象这次这样,光看一时的煊赫,得好好挑一挑人才行。”

“退亲哪是说退就退的,这可不是容易事,岳家一直上门催着,闹不好,五姐儿的名声就毁了,算了,不说这个,你三伯娘也是个厉害的,她家的事不用咱们操心,倒是二姐儿,出京前,你嫂子去看过她一趟,二姐儿如今在婆台庵借住着呢,这事你知道吧?”杨氏不愿意多说三房的事,岔开了话题。

“她怎么住到婆台庵去了?”李丹若惊讶的问道。

“说是正月十七那天,狄家大/奶奶就去了她那里,立逼着她还出赁院子的银子来,要不就得搬出去,二姑奶奶就借了婆台庵后面几间房子,搬到那儿去了。”韩三奶奶接过话头解释道:“也就是二月里,你们启程没多长时候,三郎回来说,狄家老爷也罢官了,说是回京待参,象是四月里就回京城了,回来到我去看二姑奶奶,这中间也两三个月了,没去接二姑奶奶回去,也没打发人过去看过一趟。”

李丹若呆了好一会儿,怪不得那天春妍欲言又止,算了,就算她说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自顾不瑕,哪还能帮得上别人,李丹若慢慢叹了口气,韩三奶奶看着她,犹豫了下,接着说道:“三姑爷五月里点了外任,带了两个侍妾上任去了,把三姑奶奶留在了京城,你也知道,三姑奶奶那处宅子是赁的,五月底,三姑奶奶就搬到城外陪嫁的那处小庄子里住着去了,来前匆忙,我也没顾上去看她,只打发婆子过去看了一趟,说三姑奶奶正在院子里喂鸡,都认不出来了,我让人给她送了五十两银子,她倒收下了。”

“三妮子这都是自作孽不是,当初那几家少年,哪一个不比这姓陈的强?”杨氏叹气道,李丹若沉默了半晌,才勉强笑道:“看看,今年我们姐妹个个流年不利。”

“呸呸呸!”杨氏急忙连‘呸’了几口:“都过去了,哪有什么流年不利。”

“母亲说的是,往后只能越来越好。”李丹若忙笑道,韩三奶奶也跟着岔开话题,说起京城相熟人家的那些大事小情来。

李丹若和姜彦明没敢在无为多耽误,住了一个晚上,隔天吃了午饭,就启程往江宁赶了回去。

第八十章 得手

午后,姜艳纷心神不宁的歪在苏二奶奶屋里榻上,苏二奶奶将才哥儿哄睡下,拿了才哥儿一件夹裤过来,也坐到榻上,和姜艳纷说着话儿做针线。

“又到九月里了,若是在京城,又得整天往城外跑着登高赏景了。”

“嗯,”姜艳纷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苏二奶奶满眼鄙夷的瞄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笑吟吟的接着说道:“这进了九月,我又想起前年听你二哥说的一件天赐姻缘来,”苏二奶奶一边说一边瞄着姜艳纷的神情,姜艳纷一听提到姻缘,忙转头笑问道:“什么天赐姻缘?二嫂说给我听听。”

“这是前年九月里的事,兵部有个小吏,姓艾,就在三老爷手下做事,叫什么名字我倒没记住,九月里,赶着金明池开放,正好又是旬休,这艾小吏就去金明池闲逛去了,这一逛,竟看中了一个年青小娘子,巧就巧在那小娘子看他也看对了眼,这艾小吏也是个胆子大的,就上前搭话,请那小娘子到樊楼吃饭说话儿,那小娘子还真跟他去了,两人关在雅间里,说了一下午的话,”苏二奶奶吃吃笑着,暧昧的冲姜艳纷挑着眉梢道:“樊楼你去过没有?那雅间里都设着榻呢,一应俱全,说是供客人醒酒用,两个人,就那么,关了整整一个正午,到天黑透了出来时,就定下终身了,这艾小吏回去,就托了人到小娘子家求亲,都这样了,自然是一求一个准,没到年底就成亲了,你二哥还特意过去讨过杯喜酒喝呢,你说,是不是天赐姻缘?”

苏二奶奶举起裤子比划了两下,斜睨着又喜又惊的姜艳纷,姜艳纷眼睛亮闪发光,抬手按在胸口,看着苏二奶奶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真是假的?二嫂肯定说笑话呢,两人家里怎么肯的?”

“这有什么不肯的?那艾小吏看中了,他家里能管得了?肯不肯都是个肯字,这男人哪,只要他就一心要娶,谁能管得了?一个要娶,一个愿嫁,这谁能拦得住?最要紧的,就是得两人看对了眼,只要人家两个人情投意合了,谁说也没用,这桩亲事,就是天赐好姻缘,这样的,别说别人家,咱们府上也有,那边那位,”苏二奶奶冲着李丹若院子方向努了努嘴道:“当初老太太是替六郎求的亲,她没看中六郎,自己选了五郎,不也是自己做的主?那才是个真正心眼多的,你看看,如今这日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五郎见天看着她脸笑。”

“五嫂自己选的五哥?我怎么没听说?”姜艳纷惊讶道,苏二奶奶白了她一眼:“你一个未出门子的小娘子,谁跟你说这个?她们李家三姑奶奶,也是自己挑的女婿,大街上看中人家,就上去递了信物,堂堂一个进士呢,上门求亲不就嫁了。”

姜艳纷听的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咬着嘴唇,细麻布帕子在手里绞来绞去绞了半天,看着苏二奶奶欲言又止,止了又要说,苏二奶奶眼角嘴边都是笑,看着姜艳纷有意无意的打趣道:“看看你这样了,倒象戏里的怀春少艾了。”

“二嫂又笑我!”姜艳纷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象是下了决心般,跳下榻,掂着脚尖,轻快的跳到门口,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院子里安静一片,这才跳回来,坐到榻上,挪了挪,紧挨着苏二奶奶低低道:“我跟二嫂说,二嫂给我出出主意,这事,可千万不能让第二人知道。”

“你放心!”苏二奶奶满口应承道,姜艳纷通红着脸,扭扭捏捏的将中元节和何德庆两双眼睛看对了眼,昨天又撞见找上门的何德庆的事挑能说的含含糊糊的说了,说完,垂着头,揪着帕子低低道:“二嫂得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真是……羞死人了!”姜艳纷用帕子捂在脸上,低头抵在苏二奶奶肩膀上,直羞的连脖子都是粉红的。

苏二奶奶下意识的往后面挪了挪,推着姜艳纷笑道:“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这事儿啊,还真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艾小吏,可不是一模一样的事儿!”

“二嫂真这么觉得?”姜艳纷眼睛亮的发出粉红光来,苏二奶奶笑的眼睛挤到一处道:“一个模样,半分不错!倒不如那艾小吏还好,怎么说也是上元县知县衙内,这姻缘,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姜艳纷一只手紧握着胸口,看着苏二奶奶又是羞涩又是兴奋道:“二嫂真是……羞死人了!若真是这样,往后我若是……若是我好了,必定多拉扯二嫂和才哥儿,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唉哟,那可是托您大福了。”苏二奶奶这玩笑里透着鄙夷和不屑,姜艳纷却没听出来,脸色粉涨着跳下榻,垂着头道:“我先回去了,二嫂……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你放心。”苏二奶奶笑着满口答应,看着姜艳纷出了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之褪尽,冲着门口‘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哼,小娘养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倒要睁着眼睛看看,这姻缘怎么个好法!”苏二奶奶挪了挪,将窗前低垂的帘子掀起条缝,有一下没一下的做着针线,凝神瞄着廊下,只等着看姜艳纷要做什么。

没多大会儿,姜艳纷打扮的娇艳欲滴,眼睛不停的溜着四周,贴着廊下,轻手悄脚的往后角门溜过去,苏二奶奶忙闪到帘子后,眼看着姜艳纷转过屋角,又忙拖了鞋下来,悄悄跟在屋角,眼看着姜艳纷出了角门,一个小厮探头进来看了看,缩头带上了角门,苏二奶奶高挑着眉梢,悄悄回到屋里,无声的大笑起来。

何德庆坐在车上,车帘半掀,伸长脖子直盯着姜家那扇小小的角门,又回头瞄了眼车子一角的沙漏,等了有小半刻钟了,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不来了?不可能,看她那样子,必定是要来的,再等一等,何德庆抖开折扇,刚摇了没几下,角门缓缓从里面拉开,姜艳纷满脸紧张的探出半个头来。

何德庆大喜,忙跳下车,几步窜到姜艳纷面前拱手道:“小娘子,小可等候多时了。”姜艳纷的脸一下子涨的粉红一片,何德庆一把拉过她圈在怀里,给小厮打了个眼色,那小厮是跟着他四处猎艳惯了的,往角门里探头看了看,拉上角门守在旁边。

何德庆半拖半抱着姜艳纷低声道:“咱们到车上说话,站在这里,万一让人看见,岂不伤了你的清誉?”

姜艳纷紧挨着何德庆,她从来没被男人这么搂着过,只觉得心慌气短,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何德庆搂着一身柔软的姜艳纷上了车,回手掩好车帘子,两只手紧搂住姜艳纷,低头就亲了下去,姜艳纷更是心慌气短,心里乱纷如麻,想挣扎,身上却没半分力气,又觉得不该挣扎,慌乱间,已经被何德庆吻住嘴唇,辗转吸吮不停,何德庆是老于此道的高手,只吻的姜艳纷一颗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浑身软的动不得,心里乱的早就没了方寸。

何德庆压着姜艳纷倒在车上,香艳缠舌吻着,一只手从背后探进姜艳纷衣服内,另一只手熟练利落的拉开姜艳纷的裙带,只三两下,就将姜艳纷褪得半裸,伸手拉开自己的裤子,骑到姜艳纷身上就往里顶,姜艳纷身软心乱,晕的分不清怎么回事,何德庆用力往里顶/进去的同时,用嘴满满堵在姜艳纷的嘴唇上,把姜艳纷那声痛呼按在了喉咙里。

这一趟顺利的让何德庆兴奋无比,伏在姜艳纷身上喘息着用力大动,姜艳纷痛的紧咬着嘴唇,又不敢喊叫出声,只拼命忍着,只忍的将要忍不住时,何德庆才浑身一阵抽动,软软的压在姜艳纷身上,痛快的叹了口气:“心肝儿,你这身子可真软,爷痛快得很。”

姜艳纷满腔的委屈冲上来,泪流两行,用力推着何德庆想要坐起来,可哪里推得动,何德庆用舌尖舔了舔姜艳纷的唇间,满意的笑了几声,这才翻身坐起来,一把将姜艳纷抱在怀里,低头看了看垫子上一片鲜红血渍,轻薄的吃笑着,伸手抓了夹被盖上,低头在姜艳纷唇上琢了下轻薄道:“小心肝儿,别怕,你这是头一回,下一回,你就知道痛快了,男女之道,人生至乐,你放心,下一回,爷保证让你好好领略领略这至乐是怎么个乐法,爷的好处,在后头呢。”

“你!”姜艳纷声音发着抖,忍着羞愤,看着何德庆问道:“你什么时候上门提亲?什么时候娶我?我?!”姜艳纷垂眼间正看到自己赤祼的下身,一时羞愤的说不下去了,何德庆面色呆滞了下,轻轻咳了一声,低头吻回姜艳纷的话,一只手探进姜艳纷上衣里忽轻忽重的捏着她胸前,含含糊糊的答道:“等我回家跟父母禀明了,就回来娶你,你叫什么名字?这身子真好,鸡头小/乳惹人怜,爷喜欢。”

“我叫姜艳纷,行六,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我身子都给了你,万一……你须得赶紧。”姜艳纷努力挣开何德庆的嘴唇道,何德庆低着头往胸前吻着含糊不清道:“那是自然,心肝儿只管放心,来,让爷好好瞧瞧,肤若凝脂,一点嫣红,心肝宝贝儿,让爷再快活一回,再来一回。”何德庆只看的身热兴起,按倒姜艳纷,这一回倒比上回温柔了一丝丝,可姜艳纷刚受了伤,哪里缓得过来,只痛的咬牙生受。

第八十一章 撞破

何德庆尽了兴,姜艳纷抖了手穿了衣服,带着哭腔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提亲?什么时候来娶我?”

“你放心,我哪会委屈了你,这根金簪子你收着,我特意给你买的,你先回去,且等我两三日。”何德庆从车子旁边小隔子里摸了只赤金镂空花筒簪,顺手给姜艳纷插在头上调笑道:“爷先给你插簪。”

姜艳纷脸色通红,伸手摸了摸簪子,心下微定,看着何德庆追问道:“你两三日就来提亲?”

“嗯?过几日我再来寻你,咱们再好好说话取乐儿,我若来了,就在那角门缝里塞条粉绿绸儿,你看到赶紧出来。”何德庆根本不答姜艳纷的话,姜艳纷急道:“你要提亲,怎么到后角门?”

“卿卿,这事不得先跟你说好了?咱们两个不得先说好乐好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我送你回去,你安心等我几日。”何德庆又搂又揉的哄着姜艳纷,半拖半抱着她下了车,推着她往角门过去,姜艳纷进了门,又伸手拉了何德庆叮嘱道:“三两日就得上门提亲!”

“卿卿放心,放心!”何德庆将姜艳纷推进角门,顺手替她关上门,轻轻呼了口气,眯着眼睛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上车回去了。

李丹若和姜彦明隔天就回到了江宁城,姜艳纷心虚又焦急,推说不舒服,门也不肯出,苏二奶奶想方设法探问了不知道多少回,可这事,姜艳纷怎么能说得出口?任凭苏二奶奶各式各样的话儿说尽,也没能从姜艳纷嘴里套出半点细节来。

狄老爷去职待查的事,李丹若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邸抄上见到过,问了姜彦明,也是记不起来,两人回来将今年的邸抄重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姜彦明一张张卷着邸抄道:“这样去职待勘,不上邸抄也是常事,明天我去张大人那里问问,江宁在京城进奏院也放了人,他那儿也许能有什么信儿。”

“嗯,不用去问了,不是大事,他那个官职,听说是敬王荐的,去了职又没怎么样,不会有别的事,再说,”李丹若顿了下才接着说道:“他好不好跟二姐姐也不相干,我只怕他连累了二姐姐。”

“嗯,”姜彦明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姜艳纷连等了四五天,后角门一丝动静也无,心急如焚却又说不出道不得,只急的夜不能寐,这天傍晚,一眼看到后角门飘着段极细的粉绿绸条儿,一颗心几乎从嘴里跳出来,也顾不得梳妆打扮,见四下无人,急急出了角门,何德庆那辆车子果然停在角门不远的树荫里。

何德庆一身粉蓝长衫,看起来神清气爽,也不下车,伸手拉了姜艳纷进到车子,搂着就亲上去。

姜艳纷拼命推开他急道:“你说好了没有?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心肝儿,别急,爷明儿就回家去说。”何德庆两只手已经探进姜艳纷的衣裙下,姜艳纷急的眼都红了,声音也尖厉起来:“你还没回家?你骗我?”

“没有没有,心肝儿,我怎么会骗你?我从来不骗人,你听我说,这几天府学考试,我不是想考个好名次,回去说的高兴,咱们的事,也能一求就准,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放心。”何德庆被姜艳纷的尖叫吓了一跳,一边掩着她的嘴,一边陪笑解释道:“我若是不考试就回去,父亲一生气,怎么肯答应咱们的事,你说是吧?”

姜艳纷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好象有几分道理,何德庆见她面色和缓下来,陪着笑接着哄道:“你是我心肝上的人,我怎么会骗你?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家,等我回来就有信儿了,也就三两天,本来今晚上就要启程赶回去,我想你想的日夜不成眠,若是不见你一面就回去,只怕就得想死在路上了,卿卿,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好好怜惜怜惜,解解这相思苦。”

何德庆满嘴的甜言蜜语,只说的姜艳纷红涨着脸,心里却甜甜的如同饮了蜜水般,何德庆见姜艳纷渐渐面柔身软,甜话儿不住口,两只手也没停下,转眼功夫,就把姜艳纷脱的干净,姜艳纷挣了几下,何德庆下了功夫,轻揉慢捏,咬着耳垂说着情话儿,只揉/搓的姜艳纷任他施为。

何德庆倒不象上回猴急,慢慢进去,慢抽慢送,姜艳纷心里早就情动,何德庆这回又是用心要奉承,只勾的姜艳纷浑身燥热难耐,喉咙里哽咽作声,何德庆轻轻笑着,偏又退了出去,姜艳纷急的搂着何德庆紧跟上去,何德庆咬着她耳垂含糊道:“心肝儿,你说进去好,还是出来好?我都听你的,你不说,我就不动。”

姜艳纷又羞又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进来吧。”何德庆得意的轻笑着,猛然压进去,用力耸动,姜艳纷拼命压着喉咙里的呻吟,紧紧搂着何德庆,两个人恨不能合到一处去。

云收雨散,车厢里弥散着浓浓的欲念之气,姜艳纷甜蜜的伏在何德庆怀里,揉着他的衣服带子,低低的交待道:“路上要小心,赶紧回来,到我家来提了亲,咱们就能日日在一处了。”

“嗯,你放心。”何德庆打了个呵欠:“安心等我,我送你回去,这只金竹节钗是我特意买给你的,来,我给你插上,安心等我。”何德庆半推半搂着姜艳纷到角门旁,将她推进去,转回身,打了个呵欠,上车走了。

姜艳纷将金钗紧握在手里,透过门缝看着何德庆的车子走远了,低着头刚转过屋角,迎面撞上苏二奶奶,苏二奶奶挑着一只眉梢,脸上似笑非笑,冲着角门努了努嘴道:“走了?”姜艳纷脸涨的通红,闪过苏二奶奶,急往自己屋里奔回去,苏二奶奶一眼看到姜艳纷手里金光闪过,上前一把捉住姜艳纷的手,极利落干脆的掰出了那只金竹节钗。

姜艳纷急扑过去要夺回来,苏二奶奶高举着金钗咯咯笑道:“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我拿给你五嫂瞧瞧去?”姜艳纷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下意识的往李丹若院子方向看了一眼,不敢再扑,只拉着苏二奶奶央求道:“好二嫂,给我吧,这玩笑开不得。”

“那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是为了你好。”苏二奶奶最后一句话拖的长长的,手垂下来,却紧握着金钗背到了身后,姜艳纷不敢硬夺,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苏二奶奶进了屋。

姜艳纷日昐夜盼,又盼了四五天,没盼来上门的媒人,天近傍晚,眼看着夜幕垂落,又看到了角门上的粉绿绸条。

苏二奶奶这几日天天紧盯着姜艳纷,见她躲躲闪闪往后角门过去,压着兴奋,将才哥儿抱到赵大/奶奶处,寻个借口出来,躲在个阴暗角落里死盯着角门。

角门处,姜艳纷极慢的走过却没停,慢腾腾转了个圈子,经过角门,又没过去了,再转了一圈,苏二奶奶急的简直要骂出来,姜艳纷连转了两三圈,直转的天色浓黑下来,才在角门前停住,两只手揪在胸前,深吸了口气,拉开了角门。

何德庆等的不耐烦正要上车回去,见角门打开,大喜过望,忙几步过来,伸手拉住姜艳纷,姜艳纷一只手撑着门框,说什么也不肯往外去,只盯着何德庆低低的一遍遍问道:“你说好了没有?媒人呢?”

何德庆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浓黑,干脆闪身进了角门,一把搂住姜艳纷凑上去就亲,姜艳纷又气又急又不敢出声,这才觉得不出去说话这事更不对,何德庆一把拉起姜艳纷的裙子,抽开亵裤带子,再撩起自己的长衫,一把抱起姜艳纷就往里顶,姜艳纷初还奋力挣扎,等到何德庆顶/进去,就全身酥麻的动弹不得,她是尝过味的,所谓食髓知味……

偷情这事,越惊险刺激越令人兴奋,何德庆偷香偷进了人家院子,抱着美人顶着墙成就好事,这还真是头一回,心跳胆颤之余,又觉得别有一番野趣,七下八下中兴奋异常,搂着姜艳纷正奋力冲撞,突然一只灯笼挑的四周大亮,苏二奶奶/尖声叫的简直整条街都能听到:“来人哪!有小偷哪!快来人哪!”

尖叫声未落,张旺、刘庆和杨全提着朱漆棍,从后院直冲过来,姜彦明也从院子里冲出来,李丹若紧跟其后,厉声吩咐道:“都在屋里别出来!关好门。”

赵大/奶奶和湖月拢着几个兴奋的要往外跑的孩子,急忙关上了门,吴三奶奶关好门,掀起帘子伸头往外看着热闹,姜艳夏拉回姜艳秋,栓上了门,姜艳丰和羽妆轻声安慰着满脸惊恐的周氏,程老太太示意豆绿别跟出来,自己拄着拐杖,稳稳的站到门口,往角门看去。

角门口,何德庆顶着姜艳纷,亵裤掉在脚踝处,四条腿光溜溜的亮在灯光下,傻若泥塑木雕。

第八十二章 弥补

冲出来的诸人也傻住了,这种香艳的捉贼场面,满院子众人,连程老太太在内,都是头一回遇到。

李丹若最先反应过来,忙上前推了把姜彦明:“把他拉开!”姜艳纷和何德庆还纠缠紧贴在一处,姜彦明立时明白了李丹若的意思,一步上前用力拉开何德庆,李丹若抱住羞愤欲死的姜艳纷,转头看着提着灯笼、满眼兴奋紧盯着姜艳纷和何德庆的苏二奶奶厉声吩咐道:“把灯笼放下,过来帮一把!”

苏二奶奶不敢违了李丹若的话,不情不愿的将灯笼放下到地上,上前和李丹若一左一右拖着姜艳纷送回屋里,李丹若扬声叫了姚黄和沈嬷嬷过来看着姜艳纷,推着苏二奶奶出去道:“你回屋看着才哥儿,别出来了,当心吓着孩子。”苏二奶奶恼怒的死盯了李丹若一眼,却不敢顶回,气哼哼的从赵大/奶奶屋里抱着才哥儿出来,‘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角门前,张旺提起地上的灯笼,刘庆和杨全两人已经扭住何德庆,踢着他跪在地上,程老太太往后退了两步,扶着门框站稳了,指着何德庆吩咐道:“带他进屋。”

刘庆和杨全将何德庆拖进正屋,姜彦明和李丹若跟进来,李丹若转头吩咐张旺道:“取纸笔。”说着,拉了拉姜彦明示意道:“先让他落了笔。”姜彦明会意,程老太太也垂了垂眼皮以示赞同。

片刻功夫,张旺取了笔砚过来,姜彦明将笔塞到何德庆手里厉声道:“先把今儿这事写下来,若慢一慢,打断你的腿!”何德庆偷情多年,也仅限于私窠和那些丈夫不在家的风流媳妇,偷黄花姑娘能得手的时候极少,得了手又被捉,这是头一回,片刻功夫,从偷情至乐落到被捉被打,只晕的找不着北,听了姜彦明的话,提着笔的手抖如筛糠,哭丧着脸哀求道:“爷,饶了小的,小的写不成字,求爷饶了小的,小的再不敢了。”

“那好,我替你写,你画押按指印。”姜彦明伸手从何德庆手里抽出笔,笔走龙蛇,写的极快,片刻功夫就写了好,拉着何德庆的手画了押,又按上了红红的手印,站起来将纸交给李丹若,李丹若仔细折好收在荷包里,程老太太看着何德庆冷冷道:“朝廷是有律法的,强奸良家女子,是什么罪过?”

“革了功名,服刑两年。”李丹若紧跟了一句,姜彦明拉了拉何德庆还缠在脚踝上的亵衣示意道:“先穿好衣服,我记得你是上元知县之子,姓何?”

“小的何德庆。”何德庆抖着手胡乱穿了衣服,看救星般仰头看着姜彦明哀求道:“小的撞了邪昏了头,求姚先生救命。”

“你做下这样的事,谁能救你?你是瞎了眼还是压根没长眼珠子?偷到我姜家,你真当姜家落了魄?姜家就是落魄到了这江宁,姜家大姑爷如今领着信阳府,二姑爷、三姑爷都是京城仕宦之家,你又犯下这样的大罪,谁给救得了你?你说说,这事若告到张大人案前,张大人是帮你压了我姚彦明,替你挑下这重罪,还是要治了你这罪?”姜彦明不急不慢却极阴狠的说道。

何德庆急的只是磕头不已,姜彦明抬头和李丹若、程老太太交换了眼色,抬手拍着何德庆道:“这事,只好一床锦被盖鸡笼,你多大了?成亲了没有?”

“姚先生救救小的,小的今年二十一,成亲两年了,有一个女儿还没满周岁,求求姚先生救我。”何德庆磕头不止,姜彦明‘忽’的站了起来,脸色难看之极的看着程老太太和李丹若,程老太太脸色青灰,闭了闭眼睛,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地上捶了几下,李丹若忙上前耳语道:“太婆别生气,我先去问问六妹妹。”程老太太无奈的点了下头,李丹若冲姜彦明示意了,转身往姜艳纷房子过去。

姜艳纷痴呆呆的坐在榻上,姚黄和沈嬷嬷一个站在榻前,一个站在榻角看着她,李丹若推门进来,示意两人道:“到门口看着。”姚黄和沈嬷嬷出去,李丹若坐到榻上,看着傻子一般的姜艳纷,停了半晌,才低声道:“别难过了,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后头的事,那人,你认识?”

姜艳纷困难之极的点了下头,直直的看着李丹若,突然伏身在榻上求道:“求五嫂成全,我跟他……情投意合。”

李丹若咬着嘴唇,看着姜艳纷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半晌,才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既认识他,他家有妻室,还有个女儿,这事你也知道?要怎么成全你?”姜艳纷愕然呆住,半晌,才直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丹若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闭嘴!”李丹若厉声喝斥道,姜艳纷余下的尖叫在喉咙里卡的咕噜着,头摇的如拨浪鼓般,李丹若深吸了口气,看着姜艳纷道:“从前的事我也不问,这会儿我只问你,你打算怎么办?他是有家有室之人,你若跟他,只能为妾,若不跟他……我先找个庵堂送你进去避避难堪,等过了这一阵子,再想法子给你寻门亲事,只是,往后也没什么好亲了。”

姜艳纷无声抽泣的浑身颤抖,抖了好一阵子,渐渐安静下来,眼里的羞愤一点点沉下去,转头看着李丹若低低道:“我跟他,跟他……”

“你仔细想好了,一脚踩出去就没有回头路。”

“我那一脚……都这样了,我哪还有路?我……就跟他。”姜艳纷头垂下去,两只手住肩膀,寒缩成一团。李丹若也不多劝,站起来退后半步道:“那好,我跟太婆说说。”说着,转身出了门,吩咐姚黄和沈嬷嬷依旧好好看着,站在院子里想了片刻,示意张旺叫出姜彦明,两人低低商量了几句,姜彦明点头应了,这才一前一后进了正屋。

李丹若站到程老太太身边,仿佛给程老太太捏着肩膀般示意了下,看着何德庆道:“这事,一床锦被盖鸡笼是没办法的事,既然你成了亲,这法子也行不得了,我家六妹妹是个性子烈的,宁一头吊死了,也要你身败名裂,偿她还欠,拖他去府衙。”

姜彦明抬手叫过刘庆和杨全,手臂反扣,架着何德庆就往外走,何德庆急的眼睛都红了,姜彦明忙示意他别急,一行人出了大门,姜彦明示意刘庆和杨全放开何德庆,指着不远处几个满脸恐慌的小厮道:“是你的小厮?”何德庆忙点了点头。

几个小厮奔过来,姜彦明也不理会,只看着何德庆道:“你放心,再怎么着,你也是上元知县衙内,在牢里这两年,总能混个饱暖,两年也快,不过一晃。”

“姚先生,您是好人,求求您,救救学生,求您救救学生,家父明年这一任就满了,这两年学生熬不过去,求求您!”何德庆急的拉着姜彦明跪在地上,姜彦明拉起他叹气道:“你这聪明劲儿都用到偷香窃玉上去了?这事谁能救你?就你自己能救你,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事,一床锦被盖鸡笼,万事皆休,除此之外,姜家怎么肯善罢干休?就是虎落平川,也不是随随便便哪条狗都能欺负的,至少你就不行,我的话,你听明白了?”

“听……好象明白了,先生,我家媳妇是个贤惠人,没法休啊!”何德庆哭丧着脸道,姜彦明气的咽了口闷气,看着何德庆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没让你休你媳妇,你把六妹妹接回去做个贵妾什么的,不也是一床锦被盖上鸡笼了?”

“那成那成!”何德庆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冲着姜彦明长揖不停:“学生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只要六娘子肯。”

“六妹妹怎么肯?就是她肯,姜家老太太也不能答应!”

“先生您明说,学生愚笨,您指点指点,学生该怎么做?”何德庆被姜彦明说的一头雾水,姜彦明无语的看着一脸白痴相的何德庆,闷了半晌只好指点道:“人家姜家就是要张脸,你回去,让你母亲上门来求,摆上酒宴,吹吹打打接六妹妹进门,除了那正妻之位,旁的让你母亲都应下,不就得了!”

何德庆恍然大悟,转而又满脸苦相:“先生,父亲能打断学生的腿,母亲……”

“若是你父亲执意要你和在牢里住上两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这认罪文书你可都写下了,这事,已经做到了板上钉钉子,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到时候往张大人案子上一递,你就收拾收拾东西,等着进府衙大牢住着吧!”姜彦明背着手冷冷道。

何德庆哆嗦了下,姜彦明停住步子,转头看着何德庆问道:“我给你指了条明路,走不走在你……”

“我走,我走,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何德庆带着哭腔道,姜彦明暗暗松了口气:“嗯,这事可是我私纵你的,回去还没法跟姜家交待呢,我也帮不了你多长时候,上元县离江宁快马不过半天,明天未正前,若不见何家太太过来,我也替你拖不得了,这状子就只好递进江宁府衙门。”

何德庆一张脸苦成一条苦瓜,不停的点着头,连和姜彦明告辞也忘了,垂头丧气的叫过小厮,上马就往上元县方向急奔回去。

第八十三章 子息

第二天午后,何德庆母亲钱太太赶到姜家,给程老太太陪了无数好话,能应下的都应下了,当天就定了日子,摆酒抬姜艳纷进门做贵妾。

李丹若和姜艳纷说了,取了五百两银票子递过去道:“这是太婆给你的,原本是给你备嫁妆用的。”姜艳纷红着眼接了银票子,李丹若又取了三百两银票子递过去道:“这是我添给你的,收着吧。”

姜艳纷攥着银票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李丹若:“五嫂,我……”

“往后凡事仔细些,你这过去……”李丹若轻轻叹了口气,低声交待道:“何家也是……也不是欢天喜地抬你进门,何德庆成亲才两年,小夫妻正是要好的时候,她是妻你是妾,你万事小心,钱太太这么样上咱们家陪礼求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恼火,也要小心,做姑娘时是娇客,一旦……出了娘家门,就得多忍让,别由着自己性子,说话做事前,多想一遍。”

姜艳纷连连点着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冲李丹若连磕了几个头,李丹若忙弯腰拉起她,姜艳纷泪如雨下哽咽道:“五嫂,从前是我不好,听了别人的调唆,也是我自己不成器,我对不起姜家,对不起……”

“别哭了,过去的事,多想无用,往后过好日子,你自己过得好好就好。”李丹若暗暗叹息,又安慰了姜艳纷几句,才转身回去了。

隔了两天,何德庆带着小厮、婆子,一顶小轿抬走了姜艳纷。

这一年的春节,姜家过的静悄悄没有半分喜气,只有腊月末接到的雄南姜彦英的来信,说一切皆好,算是灰暗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正月末,吴三奶奶写给母亲的信总算得了回复,说是因为母亲身子不适,没顾上打发人过来看望,吴三奶奶辗转了一夜,第二天去请程老太太示下,要带着贤哥儿和蕊姐儿,跟着来看望的婆子回娘家侍候患病的母亲去,程老太太沉默了好半晌,才看着吴三奶奶道:“你想回去我也不拦你,替我问你母亲好,等三郎回来了,我让他去接你回来。”停了停,程老夫人才接着说道:“若住的烦了就回来,到底,这里是你的家。”

吴三奶奶垂着头答应了,转身出来,回去收拾了东西,隔天一大早就启程回娘家了。

二月初,李丹若就诊出了身孕,这让灰暗了一年的姜家添了无数喜气,姜彦明亲自跑了趟无为府报了喜信,杨氏又喜又怕,当天就要跟姜彦过来江宁府看望女儿,韩三奶奶好说歹说劝住,隔天准备了些吃的用的,李云直告了几天假,陪着到江宁走了一趟,住了两天才回去。

傍晚,沈嬷嬷早早从点心铺子里回来,掀帘进来,李丹若正坐在榻上缝着件小衣服,见沈嬷嬷进来,忙笑让她坐下,沈嬷嬷探头看了看笑道:“这样的精细活就别做了,当心累着。”

“没事,嬷嬷今天回来的早,铺子里都忙好了?”

“还差点尾,我有话跟你说,就早回来一会儿。”

“嗯?出什么事了?”李丹若惊讶道,沈嬷嬷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出,我就是……”沈嬷嬷起身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这才坐回来,看着李丹若道:“本来,我不该说这个话,可我怕奶奶没经过这样的事,就多嘴一句。”

“嬷嬷有什么话只管说。”李丹若笑道,沈嬷嬷眼睛盯着李丹若还根本看不出来的腹部,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如今有了身子,五爷身边侍候的人,得挑一个才行。”

李丹若怔了怔,看着沈嬷嬷低声问道:“多前母亲怀我的时候,也给父亲挑身边侍候的人了吗?”

“那是,这小一年的光景,爷们身边没个人侍候哪能行?是太太陪嫁的丫头,你三四个月的时候,老爷就让太太就打发她嫁人了,那时候老爷在任上,就嫁到了任上,如今咱们在江宁,早晚也得回去,等你出了月子,给她寻个好人家嫁在江宁就是了,照我看,就让朱衣过去侍候,脂红一来性子强,二来,她往后倒比朱衣有用,朱衣性子绵,又随和,长相也过得去,最合适不过。”沈嬷嬷说开了也干脆了,一番话说到了底。

李丹若手里捏着小衣服,垂着眼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沈嬷嬷摇头道:“我不给他安排,我从怀了孩子到现在,就没一天好受过,闻到什么都难受,这还是小事,回头要生了,你也说过,那就是一脚生一脚死,我受这样的大罪给他生孩子,他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忍?我不给他安排,我的丫寰个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不给他糟蹋,他若忍不得,自己想法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