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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说:“瞧着多少有些像吧?咱们俩好歹一个爹一个妈生的,定然有点像,那我这脑子能比你蠢多少?你别拿我当傻子哄呀,我还不知道你?先前在那后头瞧的时候,连我都瞧明白了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能不明白?这摆明了是吴家那个没安好心,勾着顾家的算计小璐,她就是装着滑了脚,要推小璐下水,小璐身边那个丫鬟瞧着是个有身手的,把小璐拉了过来,她扑了空收不住势,就自己扑到水里去了,是不是?我瞧着你刚站定,就有一个人神出鬼没的从后头转出来,跟你说话儿,是沈叔手底下的人吧?肯定看的清楚,你吩咐他什么了?”

这妹子真难缠,萧弘澄伸手就去糊弄她脑袋:“你看明白了就明白了,说什么,什么都往外说,亏你有脸说你不蠢!”

大公主不服气:“我这也算往外说,你是外人?你快点告诉我,你吩咐他什么了?”

萧弘澄本来气不顺,就是不说,只说:“你猜。”

大公主冥思苦想,差点把头都想破,才不确定的说:“按理说,小璐身边的丫头看到吴家的推小璐,没有反倒去救吴家的道理啊,或者小璐身边的那个丫头还顺手推了她一把也说不准,难道是你吩咐黑骑卫说那句话给吴家的圆谎的?不能够啊,莫非你看上吴家那个了?又蠢又毒,人就有问题,成天搅风搅雨没个消停,你能看上她?我说你可别承认啊,咱们好歹是一个爹妈的,你要真看上她简直拉低我的品味!”

萧弘澄无奈:“你看上的那个世子就好了?鬼扯你的品味!”

大公主理直气壮:“少来,我哪点缺品味了?我又没看上他别的,你把他们两个两张脸放一块儿比比,是你的强还是我的强!”

萧弘澄回想了一下南安侯世子,十分无奈的承认,不管那世子多么不成器,那张脸的确长的可圈可点,而吴月华,不过普通姿色,就连脸都不怎么值得夸耀了。

想起南安侯世子,萧弘澄随口警告他妹:“你离他远点儿,别想嫁给他,长多好看也不行!忒蠢,今后生了孩子也聪明不起来。”

大公主叫苦连天:“其实驸马要那么聪明做什么,不就是一匹马吗…”一眼见她哥沉下脸来,连忙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别逮着空儿就训我,咱们这会儿不是在说你吗?对,快说,你这到底在搞什么鬼!少做的大义凛然的来糊弄我,当我不认得你啊!”

萧弘澄真是觉得上辈子不修,才遇到这样一个妹子,考虑了半天,才对大公主勾勾手指头,大公主连忙凑过去,萧弘澄在她耳边嘀咕了半日。

大公主听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我的天爷,哥你太阴险了,哥你太狠毒了,哥我今后再也不敢惹你了!”

说着就要跑,却被萧弘澄叫住:“跑什么,等等!”

大公主只得站住。

萧弘澄问:“你做什么去?”

大公主说:“我还能干嘛去,当然是去找小璐啊,替你谈谈口风,瞧你是不是真的需要去请一张赐婚圣旨把她抢回来。”

“那还不快去!”

见妹子一溜烟跑了,萧弘澄罕见的叹口气,回想先前周宝璐那双大眼睛,那神色,他还真是心里没什么底。

以前为什么就一错再错,没有及时纠正的勇气呢?

或许就是因为把她放在心上太深,那种感觉太甜蜜,不敢有些微改变。越到后来就越没有勇气和理由说出来了。

萧弘澄怏怏的往前殿宴请群臣的地方走,刚走出拐角,便见前面一个战刀般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走过来。

明明比萧弘澄还小一岁,却已经长的像一个男人了,浑身铁血杀伐之气,如一杆枪一般笔直,可手里却牵着一个玉雪可爱,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胖妞,穿着小小的裙子,迈着小小的步子,三皇子萧弘清也配合她小小的步子,走的很慢。

这样的举动,与他的气质,他散布出来的冷冽刀刃的血气十分的矛盾,可他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却奇异的调和了这一矛盾,顿时变得十分和谐起来。

萧弘澄反思了一下自己与大公主,顿时觉得看三皇弟和四公主,这才像兄妹嘛。

两兄妹走的近了,看见了萧弘澄,萧弘清便放开妹妹的手,打下千儿去:“给大哥请安!”

四公主也做了个动作,奶声奶气的说:“给大哥哥请安。”

萧弘澄一手扶起萧弘清,一手抱起四公主,道:“三弟这也是往前殿去,咱们同路吧。”

“是!”萧弘清跟他一起走,走出几步,就开口道:“前儿大哥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回头就写了节略递过来。”

萧弘澄拍拍他的肩:“自家兄弟,不用这样一板一眼的。”

“是!”萧弘清答。

萧弘澄没办法,倒是四公主看的有趣,扭过身来学着萧弘澄的动作也拍拍萧弘清的肩。

萧弘澄笑道:“我们家小四好聪明!”

几兄妹笑着往前去了。

周宝璐在这一日剩下的时辰中,谁也不怎么理睬,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贞静柔和的坐在席上,就是没什么动静。

大公主好容易挤过去,拖着小柔叫她坐远些,换了她贴着周宝璐坐了,还没开口,周宝璐先说了:“您别说话,我不想理您。”

她的眼睛看也不看大公主,只盯着手里那个莲花白瓷杯,似乎那个杯子比大公主还贵重。

大公主绝对是有心理准备挨衬的,可这不叫说话,那不行。

她唠唠叨叨的围着周宝璐说:“小璐我也是没办法,我是被逼的,真的!我哥可凶了,大魔王!他总欺负我,我要敢不去帮他办事儿,我哥能扒了我的皮,真的!你想想,我哄你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是不是,我们这么好,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都不会哄你的…”

不对!大公主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这样一说,自个儿是择出来了,我哥不是越陷越深了么?

大公主一想她哥那么阴险,得罪她哥的后果…顿时打了个冷战,立刻改口:“不是,其实我哥不凶,他就是不大懂,你想想,宫里长大的孩子,多单纯!他第一回没防备给你撞上了,是那个样子,第二回又没防备,被你撞上,还是那个样子,他就傻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是怕你吓到,不是见不得人。你想啊,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换了个脸,多吓人是不是?我哥是找不到机会跟你说,总不能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走出来就跟你说我其实不是这个脸吧?你不知道他其实可后悔了,可担心了,他别的都不怕,就怕你气坏了身子。那可叫人心疼呢。”

大公主一边说,一边觉得鸡皮疙瘩在冒起来,哥你瞧,为了你,我连自个儿都舍得恶心…

周宝璐依然一声不吭,也不抬头,完全当没听见。

大公主功力深厚,周宝璐坐着慢慢的镇定的吃菜,她就在一边念叨,好话说尽,茶喝了七杯,偏一点儿用也没有。

周围的小姐们都是有眼色的,瞧着这情形,虽然都巴不得把耳朵伸长些,却没人敢围上来打听,周宝璐极沉着淡定,只要打定主意不理睬,就真能不理睬。

领完宴,不用周宝璐谋划,武安侯府的女眷们就急着要回去了,顾雪银出了这样大的事,杨夫人哪里还坐得住,当然要急急忙忙回家去。

一时见丫鬟来请了,周宝璐站起来要走,大公主忙牛皮糖似的跟着说:“小璐我知道你生气,你不理我没关系,明儿我上门来找你…我们细说说。”

周宝璐霍然回头,她圆圆脸上的神情吓的大公主缩缩脖子,我的妈,小璐这样子,怎么和我哥生气的时候那么像?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么?

想到她哥,大公主只得硬着头皮上,笑一笑说:“我明天真的要来喔!”

实在是那这个不要面子的二百五大公主没有办法,周宝璐气的转身就走,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挺同情宫里的娘娘们的,遇到这么个水泼不进刀枪不入不要面子的家伙,打也打不得,吹也吹不得,真是怎么着也没办法呀!

要做牛皮糖,先要把脸藏…大公主碎碎念,给自己鼓气。

就为了那个混账哥哥,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好心酸,大公主简直忍不住顾影自怜。

当然,她压根儿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上门,她哥就特别不要脸的追到人家武安侯府去了,到了晚间她听到消息,简直扼腕,长吁短叹,她哥这个没义气的,就不叫她一声儿,亏得自己不要颜面的替他跑前跑后,好话说尽,一上真格的了,他居然自己就去了,也不招呼一声儿。

大公主悻悻然,只得盘问豆虫儿当时的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豆虫儿是个心里头明白的,在这宫里头,不明白的人早死了十次八次了,他又是从小儿就在大爷跟前服侍的,早知道这两个主子都是什么性子,先前一路跟着大爷,事无巨细的打听了个清楚。就防着大公主问呢。

此时大公主一问,果然立即和盘托出,连比带划,说的跟亲他亲自跟了一路似的,人物形象性格都有描述,简直比一部书还热闹。

他说:“哎哟公主您不知道,那位周家小姐,可是受了委屈了,那什么外祖母,哪有一点儿外祖母的样子,一样的外孙女儿,她那心都偏到身子外头去了。”

说着还自己打了个嘴巴子:“奴婢也不该这么说侯夫人,只是看不过么!”又连忙往下说去。

出宫的路上,杨夫人沉着脸,简直恨不得把周宝璐吃了似的,上了车就吩咐:“去定忠伯府。”

周宝璐本来就满心里不是滋味,此时心里的火腾起来,压都压不住,立即便说:“我的车不去,我回家!”

杨夫人怒道:“你回家,你回什么家,你就是乱家的根源,跟我去顾家把话说清楚,你妹妹才十二岁,能做什么事,无非是说两句话罢了,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你就要把她置于死地!你也有点良心罢,小小年纪,心就这么毒,可怎么得了!”

周宝璐冷笑道:“她当着大殿下大公主的面诬陷我,那么多人看着,说的清清楚楚,可不是我给她定的罪,你有本事去找大殿下辩去,只怕人家不会说我毒,只会说她毒!”

提起这个人,周宝璐心中一梗,眼圈都红起来。

杨夫人没想到周宝璐敢呛声,怒喝道:“你就是这么跟外祖母说话的!反了你了,你怎么学的规矩孝道,没天理没人伦的东西!还敢犟嘴,当我打不得你吗?”

顾雪银出了事,杨夫人本就急火攻心,此时周宝璐这样无礼,越发恨的心头滴血,顿时就要扑下车来打她。

“我打死你们这些没人伦丧了良心的东西!你们就害人吧…老天爷在天上看着,要天打雷劈呀,蛇蝎心肠的…害死人了…我打死你们给她偿命…”

杨夫人是恨毒了周宝璐,顾雪银这次不死也是被毁了一辈子,想到这个就恨的想要撕了周宝璐,此时更是被周宝璐刺激的状若疯狂。不管不顾,也不顾这还在宫门口的体面,纵着身子就扑上去打周宝璐。

曾氏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们两句话就能说成这个样子,连忙上前拦杨夫人,杨夫人气红了眼,劈头盖脸连曾氏都打,只是曾氏身边的丫鬟也并不是那么简单,是陈熙华亲自派的,拳脚十分得力,有她们护着曾氏,杨夫人一点儿也近不得身。

而周宝璐身边有樱桃护着,也吃不了亏。

倒是混乱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勾到了头发,几缕头发披散下来,凌乱不堪,周宝璐心中本来就不好过,少女心事落到这样的结局,仿若是一场骗局,甚至连正经的骗局也算不上,只是一层可笑的骗局,她心中悲苦也无处释放,此时被一刺激,竟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配合那蓬头丐面的形象,好像是吃了好大一个亏似的。

曾氏被唬了一跳,也不管被丫鬟架着还要纵上身来打周宝璐的杨夫人,连忙搂着周宝璐查看:“好孩子,打着哪里了,给舅母看看,要不要紧。”

周宝璐扑在曾氏怀里,哭的直抽!

曾氏这辈子还没见周宝璐哭的这样痛苦过,真是被吓的不轻。

见杨夫人还在撒泼,几乎已经是失了理智,满眼里只是想要打死周宝璐,两个会武功的丫鬟架着都吃了不少拳脚,心中又急又气,吩咐丫鬟们:“夫人这是失心疯了,把她抬到车上去,按严实了,不能再闹,这还在宫门呢,真是找死——堵上嘴!你们怕什么!”

又搂着周宝璐哄:“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咱们先上车,回家再请大夫来好生看看!”

周宝璐抽噎着点头,这还在乱着呢,萧弘澄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得了消息,已经走了出来,萧弘清走在前头,见了这宫门前混乱的场面,微微皱了皱眉,身形极快,众人眼前一花,萧弘清手里的刀已扬起,刀未出鞘,连着刀鞘,啪的一声就把状若疯虎的杨夫人击晕了。

然后萧弘清退开一步,对萧弘澄说:“解决了。”

两个丫鬟也不傻,见状连忙把被敲昏的杨夫人抬到马车上。

萧弘澄见到扭头不肯看他的周宝璐,头发披散,脸上有些红印,好像是挨了打(其实是埋在曾氏怀里被璎珞给揉到的),顿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在宫门公然喧哗!简直是藐视朝廷!来人,请旨…”

曾氏忙拦道:“大殿下息怒,夫人只是痰迷之症发了,迷了心窍罢了,并非有意喧闹,还请大殿下恕罪。”

萧弘澄也无非是做个样子,真要往大了收拾,周宝璐在这里哭起来,那也难免受牵连…唔,包庇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嘛。

所以还是给师傅一个面子吧!

萧弘澄道:“那就暂不请旨,待查问清楚了再说,来人,请太医,到武安侯府给侯夫人请脉,请武安侯、武安侯世子回府!”

萧弘澄其实很想光明正大的跟着去武安侯府的,说不准能偷个空子和周宝璐单独说话呢?可这似乎没有可以去的理由…

他又不是太医…

此时,冷冽的萧弘清躬身道:“大哥,此事涉及朝廷颜面,武安侯父子也是朝廷重臣,中间还夹着病人,在宫里处置或许太过张扬,也怕扰了父皇兴致,不如大哥移驾武安侯府,待太医诊了脉,若是方便,就在武安侯府处置了,免得移送三司闹开来,一则父皇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是咱们不孝,二则也保存了重臣的颜面,大哥看可好?”

萧弘澄都不知道三弟这是识大体还是知情识趣了,不过台阶铺好了,哪有不就摊儿下来的,便道:“三弟说的极是,武安侯世子也算是我的老师了,能保全的我自然是要保全的。三弟且与我一起去吧。”

嘎?

萧弘清顿时觉得,大哥不厚道。

萧弘澄吩咐道:“摆驾武安侯府,着人好生护送武安侯夫人并世子夫人!”

于是这两兄弟商量好了,压根没给曾氏表达意见的机会,就上人家家里串门去了。

曾氏只得带着周宝璐上车,一路上哄了半日,问的清楚了,知道她没伤到,才放了心,想到周宝璐到底年纪还小,今日顾雪银心怀怨毒,要陷害她,当场被大殿下发落,场面或许严厉了些,小姑娘吓到了也是有的,这杨夫人又来这一出,不问青红皂白,非要说是璐儿害的顾雪银,她又怕又委屈,自然担惊受怕,也难怪哭的这样可怜见儿的。

曾氏便柔声哄她:“璐儿别怕,有舅母在呢,不会叫人委屈了你,我已经打发丫鬟去请你祖母了,你放心,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乖孩子,别哭了,瞧眼睛都肿了。”

周宝璐点点头,尽量的平复心情,那人太无情无义,不值得她哭。

原来他是那样一个身份,却藏着掖着的来见她,无非就是他身份高贵,怕自己攀扯他罢了,只是想拿她逗个乐子,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想,值得她为他哭。

就算没有人知道,周宝璐也因为自己原本的那一点情动羞的难以见人,简直就是正眼都不愿意看萧弘澄一眼。

就当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周宝璐心里痛,她想不通,舅母虽说没有得偿所愿,到底藏在心里偶尔回想起来也能露出笑来,跟女儿说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羞于见人。而自己为何就这么倒霉,心里藏着那样一个混蛋,便是说都说不出口。

周宝璐懊丧的扑在马车的垫子上,沮丧的说不出话来。

曾氏轻轻的摸摸她的背,唉,父亲无能,家宅反乱,看把孩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武安侯府离宫阙不远,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武安侯父子已经快马赶了回来,在门口迎驾,萧弘澄跳下车,潇洒的一摆手:“侯爷不用多礼,我也是念着侯爷的体面,才赶过来的,这件事若是在宫里处置,别说事情大小,便是今日这日子,父皇能欢喜得了?咱们早些把事情按捺下来,就是我们的孝心了。”

陈旭垣忙道:“大殿下英明。”

这时候,杨夫人还没醒呢,被人抬了进去,就放在正厅旁边的小厢房里的炕上,太医挽了箱子上前查看,一眼就看见一边头上带着半边脸肿起来约三指宽的老高的一条,又红又肿,脸都扯变了形,太医就在心中嘀咕,这到底是侯夫人,谁敢打呢?

因是婆婆卧床,陈熙华又侍奉陈旭垣陪着两位殿下在正厅,这里头自然是曾氏陪了太医给杨夫人诊脉,曾氏也不算年轻了,不隔帘子也使得,便就在一边问:“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洪太医只斟酌着不好答。

这在太医院混的成了精的人,知道这种时候最难处置,也最需要浑水摸鱼,这圣上的万寿节,两位殿下不在跟前伺候,跑到武安侯府来等着看侯夫人的病症?

这已经够奇怪了,侯夫人还一看就是被打昏的…

这到底是想要得个什么结果啊,怎么就没个人来明示一下呢?就暗示一下也好啊…

太医真是个高危职业,太难伺候!

洪太医一脸犹豫着不好回答,曾氏轻声道:“不管多要紧,洪大人也要叫我们知道才是,且不说侯爷忧心,就是两位殿下也在等着呢。”

说着,曾氏身边的丫鬟亲自端了茶送过来,笑道:“大人请用茶,我们夫人想来没什么事吧?平日里身子骨也还康健,虽说先前在宫门口突然发了癔症,不过三殿下已经处置过了,想来这醒了就能好了吧?”

曾氏轻描淡写的斥道:“就你知道的明白!”

洪太医精神一震,立即抖擞起来,总算有句明白话了!

他便矜持着喝了一口茶,对曾氏道:“世子夫人明鉴,从脉象看,侯夫人身子骨儿是好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症候,或是一时撞了客,有些不大明白,这晕过去倒是个好事儿,或许就打通了血脉,清醒了呢?就是没能清醒,也没什么要紧,到时候看情形,或是扎针或是吃药,端看醒过来的情形了。”

曾氏微笑,这话真是说的滴水不漏,连三皇子打了她也是好事!且这醒不醒得过来,醒过来怎么样,都留了极大的余地,大约就是等着武安侯府的意思,甚至是两位殿下的意思了。

曾氏便道:“原来是这样,洪大人既然诊的明白了,就请移步,把这话回了两位殿下知道才好,只是劳动了,回头我打发人抬了整银子上门叩谢。”

洪太医忙说不敢,曾氏便陪着往正厅去,一路上细细分说,洪太医频频点头,宾主十分相得。

进了正厅,曾氏就是一怔,只有三皇子萧弘清还在上首坐着,武安侯陈旭垣并陈熙华在底下作陪,大皇子萧弘澄却不见了踪影。

萧弘清冰山脸下满心郁闷。

先前一进了门,萧弘澄带了上百名黑骑卫,一路接管了侯府警卫,除了正厅的人由三皇子萧弘清指挥之外,整个侯府已经全在萧弘澄控制之下。

是以,他毫不顾忌,直奔甘兰院而去。

周宝璐还并不知道外头的情形,只坐在炕上发呆,萧弘澄缓步走进甘兰院,所有的丫鬟全部被无声无息的换了下去,这样大的阵仗,要是被他爹知道,只怕又要骂一句:“国之利器,拿给小孩子胡闹!”

是以萧弘澄掀开帘子走进周宝璐的房间的时候,周宝璐着实吓了一跳,她手里捏着那只胖胖的小布鹿,见了萧弘澄,竟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她的闺房,突然也就忘了什么规矩礼法,上下尊卑,抬手就把小鹿往萧弘澄身上砸去。

当一个人干干脆脆的破坏掉规矩的时候,往往会带动身边的人同时忘掉那些东西。

周宝璐在这样诡异的时间地点看到萧弘澄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她也就忘了上下尊卑,在她跟前,觉得他依然是那个又有趣又有本事的黄公子了

萧弘澄接过小鹿,那只胖乎乎的小鹿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清甜香味,像是一种糖的味道似的,甜的要命。

看来是常常把玩的。

萧弘澄心情大好,笑道:“你喜欢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