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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宝璐虽然是府里的大姑娘,但常年不在府里住,除了偶尔不忿她如此得公主看重之外,其实也没什么恩怨,无非因着她不给三公主脸面,梁氏也就想给她下个绊子罢了。

此时梁氏忙道:“母亲,媳妇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着怕府里得衣服迟了,才叫人预备着待大姑娘回府了就送料子来,其实想的时候送去芝兰院待大姑娘挑了就是,哪里知道她们也实诚,就这么进来回了。”

静和大长公主淡淡的看她一眼:“你能明白是最好的,跟娘家亲近是好事,可两淮梁氏只不过和你们是同宗罢了,平日里走动来往无关紧要,但要紧时候,若是把自己当了那边的人,只记得自个儿姓梁,不记得姓周,我瞧着只怕得不了什么好处。”

话说的如此重,梁氏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静和大长公主这才叫她退下。

梁氏很有点难堪的往自己院子了去,只是越走步子越慢,脸上的红也不知不觉的退了下去,变得煞白。

她是一个聪明人,婆母这样不寻常的态度,终于叫她感觉到了味道不对。

身后的丫头琼心见她越走越慢,最后在一丛西府海棠边上停了下来,正要开口问,梁氏突然说:“你打发人在二门上问问,三老爷回来了没,我有话要跟三老爷说。”

周继云回家的晚,进门还没去宁德院就被梁氏打发人请了回院子,不免奇怪,进门笑道:“想我也等我喘口气,好歹我去给娘请个安,不然叫娘知道,又笑话咱们年轻夫妻了。”

却见梁氏神情严肃,并不接口,便坐下来,问:“怎么了?”

梁氏对琼心使了个眼色,她早会意的领了丫鬟们出去了。

周继云见这阵仗,还以为自己在外头做了什么事呢,却见梁氏亲手倒了茶递给他,说:“你给我透个底,咱们家大姑娘是不是有大前程了?”

周继云不妨她问这个,倒是一怔:“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梁氏道:“房里没外人,丫头我都打发到外面去了,门口有琼心守着,你只管说就是,咱们家大姑娘是不是要与大殿下有点什么?”

虽说男主外女主内,外头的事没有她多问一句的,但到底在一个家里,静和大长公主一些举动梁氏也是看在眼里,猜起来也不难。

周继云权衡了一下,到底是结发夫妻,情分也是好的,终于点点头。

梁氏眼睛有点发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怪道呢,我跟你说个事,你想想怎么着才好。”

周继云见她语气慎重,也就坐直了身子等她说。

梁氏想了想:“今儿我那个嫁到田家的三堂姐来看我,你大约还记得她吧?她父亲与我父亲是嫡亲的堂兄弟,因都在帝都,平日里我们也常来往的,今儿她与我说了半日话,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大姑娘的事,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哥儿要相看大姑娘,就跟她说了,大姑娘是母亲的心尖子,大姑娘的亲事,别的人都是说不上话的。”

梁氏有一点被人哄骗的不舒服,停了一停才道:“后来她才跟我说,原是在锦山的时候,大姑娘得罪了三公主,十分不给脸面,叫庆妃娘娘很是不悦,便想着要拿捏大姑娘一个错儿,就给了我一件首饰,说是逾制的,叫我送给大姑娘,鼓动着进宫的时候带,到时候,庆妃娘娘出面,治她一个逾制的罪名,三姐还跟我说,这首饰是宫中旧物,并不是如今的款式,外头人没见过,不是在宫中久了的,上了年纪的人,其实看不出逾制来,待庆妃娘娘出了气,也无非就是训斥大姑娘一番,挽回颜面罢了,并不会伤筋动骨,拿大姑娘怎么样,而且因咱们看不出逾制,又是送贵重首饰,无非是个好心办的无心之失罢了,并不会怎么样,但庆妃娘娘会记得咱们的好处。”

还没待她说完,周继云脸色已经冷的冰霜一样了:“东西呢?”

梁氏真被周继云的脸色吓到了,忙解释:“你当我什么人呢,我就算平日里心眼儿小些,爱吃点醋,也是知道轻重的,我嫁到周家,就是周家的人,大姑娘便是我的嫡亲侄女儿,自然比堂姐亲近,哪有帮着外人来拿捏大姑娘的道理,东西我自然没敢收,三姐走的时候,还一脸不高兴呢。”

周继云脸色总算略微缓和了点:“幸而你明白,我瞧着你那三姐不是什么好的,一味讨庆妃的好,她要讨好是她的事,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堂姐,就不顾你的死活?”

梁氏见他缓和了点,才低声把今儿晚饭前的事跟他说了,有急忙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着三姐走了这么一趟,我又没应,也不大好,如今做一点半点儿来做做样子,在庆妃娘娘跟前也有个话说,不求娘娘记得咱们的好处,只要不记恨咱们,也就够了,没承想母亲就恼了,我才觉得不对劲,这哪里是小姑娘的口角脸面的小事,这里头必然还有点大事。我这才急着请你进来,问个清楚,若是有哪里不妥,早些补救才是。”

女人的直觉,还真不能小觑,周继云心中是有数的,公主府的态度,武安侯府的态度,大殿下的意思,甚至是皇上的意思,现在都多少有一点数了。

就连大殿下与璐儿私下里的联系,他也有所耳闻。

有人想要拿这事做文章了?

现在可是要紧关头!如今不少人都是猜测盘算,三位皇子催命一般的长大,如今年龄都不小了,这一两年赐婚势在必行,皇子成亲就要开衙建府,唯有太子依旧住在宫中,是以册立太子或许还比赐婚更早些。

最大的可能就是今年秋天了。

这个时候,自然各方力量都在蠢蠢欲动,兄弟间的较量一触即发。

这难道是庆妃已经狗急跳墙了,到处动手了吗?

梁氏虽说姓梁,可并不是一家的,平日里虽然也常奉承庆妃,可到底没有显出死心塌地的样子来,庆妃就急吼吼的来找她了?

还是这的确是一件小事,庆妃觉得梁氏为着奉承她,会替她办呢?

梁氏与周继云也是六七年的夫妻了,对他的性子多少有点数,有事了,藏着掖着反倒得罪他,不如说个清楚,他还更肯出手。

是以梁氏脸虽有点红,不大自在,还是跟他说:“妾身想着,大约是妾身进宫给庆妃娘娘请安的时候,也说过两回母亲偏疼璐儿,把咱们家静儿比了下去,有时候和姐妹们说起家常来,也偶尔有这样的话,所以或许庆妃娘娘才打发我来办这件事?”

周继云一晒:“亏你还是人家婶娘,跟个小姑娘较劲儿。”

梁氏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哪里是我跟她较劲儿,我只是替静儿不服气,我们家静儿除了年纪小点儿,论模样论聪明劲儿,哪里就比不上人了?”

周继云点点头:“这样说,倒也是说得通的,既然知道你平日里不大喜欢璐儿,那么在宫里训斥璐儿逾制,当众给璐儿没脸,想来你是愿意见到的,也的确不是很大的事,担不了多少干系,你平日里也肯奉承庆妃,她想着,你这一次会替她办这件事,想来也是有可能的。”

这段话说的梁氏脸都红了。

说老实话,她的确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也看不出多少不对劲来,当时也的确差点儿答应了,如今想来或许还是她的直觉救了她。

周继云心中却另外有盘算,这件事看起来的确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如说客说的那样,那么就算着了道,也不是十分要紧,可联系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局,这说不准只是一个引子,或许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周继云沉吟了半晌:“你说的我清楚了,我去和母亲商议一下再说。”

梁氏忙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而害羞的说:“今儿的事,只怕母亲不大喜欢,你也替我好生分说分说。”

周继云笑着点一下她的下巴:“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又没什么大错处,只今后你家那些人,多带了眼睛分辨,有些只顾着奉承上头,平日里姐姐妹妹叫的亲热,哪里真把你当回事呢。”

梁氏温顺的点头:“我知道了。”

才送周继云去了宁德院。

事关庆妃和周宝璐,静和大长公主不敢怠慢,一家子,连同周安明都列席,聚在一起讨论。

周安明有点恍惚,原来是真的!

这是第一次,静和大长公主很明确的提了这件事,作为周家的头等大事。

周家已经是大殿下党,对于这个,周安明心里是有数的,可是保大殿下就保大殿下把,怎么自己那个还这么小的,呆呆傻傻的妹妹,竟然可能要嫁给那个冷酷严峻的大殿下?

妹妹还不够他一口吃的!

周安明觉得好惨,好难过,忍不住说:“虽说如今大殿下的确最有前程,咱们家跟着大殿下,这从龙之功也够用了,用不着…用不着非要把妹妹嫁过去吧。”

一家子的大人同时刷的一下看过来,从静和大长公主到驸马周超、周继林、周继云,全都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个十分可笑的话一样。

过了半晌,静和大长公主才很严肃的跟他说:“璐儿和大殿下两情相悦。”

什么?!

为什么会有两情相悦这种事?他没听错吧?

周安明几乎完全傻住了,他开始回想起大殿下各种鬼祟的行动,每一次都有各种借口避开自己,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才伺候大殿下,并没有得到足够的信任,倒也觉得挺正常的,上位者疑心重几乎是通病嘛,所以周安明有时候甚至是自动避嫌。

可现在一个雷打下来,周安明顿时觉得有点发焦了!

原来我真傻啊…

等他回过神来,大人们已经若无其事的讨论起这件事的可能走向了。

每个人都是赞同而且习以为常了吗?

周安明默默的收拾心情,原来妹妹压根儿不用自己操心嘛,两情相悦…算了,只要妹妹喜欢,嫁给谁不是嫁呢?

一家子讨论到了深夜,第二日,梁氏坐了车去田家。

有昨天梁氏给周宝璐下绊子被训斥,她在田家二少奶奶跟前的哭诉还显得颇为情真意切:“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捧上了天,我这么些年为这个家,什么没做呢?操这些心,受这些累,身子都差了,如今反倒熬的就连个小丫头片子也比不上,当众给我脸子瞧,这还是个丫头呢,要是个小子,只怕我们房就连个站的地方儿也没有了,昨儿三爷回来,知道了也是气的了不得,只凭咱们怎么着,到底是老祖宗,只有咱们孝敬着的,还能怎么样呢?”

田家二少奶奶就劝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快别气了,气恼着了还不是伤着自家的身子不是?依我说,公主是老祖宗,没得说,自然是只能孝敬着,只是那小丫头也是老祖宗不成?你呀就是太心善,给她点颜色瞧瞧,叫她当着众人丢了脸面,还抬得起头来不成?那就是一辈子的把柄,就是今后,闲闲的提一句,她还有什么可犟嘴的?就是老祖宗偏心,那也是宫里给的没脸,也找不着你呀。”

梁氏点头叹道:“还是三姐姐疼我,又有智谋,想的如此周到。”

两人相视一笑,田家二少奶奶轻轻推了一个锦盒过来。

萧弘澄得了密报,敲了敲椅子扶手:“东西拿到了?”

底下站着那人恭敬的回道:“是,属下这就去静和大长公主府取回来。”

萧弘澄一跃而起:“这么急的事我还等着你来回呢,叫小韩来给我化个脸,我们趁着天黑着去公主府看看就是了。”

那人只得应是,转身退下去安排。

静和大长公主思虑再三,还是把周宝璐叫过来,把盒子里的东西给她看,然后细细的把事情说给她听。

这件事是冲着周宝璐来的,避开周宝璐来处理这件事,说不定会有阴错阳差的风险,还是须得心中有数才好。

话还没说完,听得门口有人接口:“自然不会是一次无意义的举动。”

声音入耳,周宝璐还没有意识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小圆脸已经笑开了来,回过头去,见睽违已久的黄公子重新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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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点意思!

第66章 登堂入室

周宝璐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说出来了才想起祖母在屋子里呢,顿时脸颊发烧,绯红了脸,静和大长公主见突然走进来一个陌生少年,本来还一怔,见周宝璐说了这样一句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缓缓站了起来。

萧弘澄上前打个千儿:“给姑祖母请安了。”

又走近一步扶着静和大长公主坐下,温声道:“因着听人回事情机密,怕贸然到姑祖母府上来,叫有心人看见,起了疑心,倒辜负了姑祖母小心行事的一片心,未为不美,这才略作改容而来,姑祖母莫怪。”

声调轻缓,一派的温文。

行动举止如此,话说的多了,兼之模样虽改了,但总有些大致轮廓,静和大长公主倒也就认出来了,笑道:“倒是委屈了你,不过既然有人心存算计,小心些总是好的。”

萧弘澄应了是,站在一旁,白忙中还偷空看了周宝璐好几眼。

这个时候,周宝璐才上前请安。

面对这张曾经熟悉的容颜,周宝璐觉得世事真是无常,不过奇怪的是,她居然自始自终没有觉得这张脸没有那张脸好看。

不过此时乍然重现,她才客观的觉得,还是他本来的脸更好看。

两个人分开不到十天,各怀心思,一时间竟然就看呆了似的,周宝璐脸颊泛红,大眼睛水莹莹的,萧弘澄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好半晌,心中忍不住的骂他爹,怎么就不肯给他赐婚呢。

静和大长公主干咳一声,两人才反应过来,连忙同时移开了眼睛,周宝璐心中越发赧然,萧弘澄倒是看不出尴尬不尴尬,只是上前一步道:“听说姑祖母已经拿到东西了?”

静和大长公主便把那个锦盒推过来:“我看过了,确实看不出有逾制之处。”

锦盒里是一只丹凤朝阳金丝累珠嵌红宝石的簪子,因着簪头凤形华丽,自然不小,看起来确实十分贵重,而且的确如田家二少奶奶所说,样式与如今常见的首饰不同,颜色略微泛旧,的确是有些岁月的东西了。

样式别具一格,带着不常见的华丽,东西又如此贵重,周宝璐觉得,如果婶娘真的拿了给她,说是她自己嫁妆里的,送与周宝璐戴,那么一则是为着不拂婶娘的脸面,二则也是真心喜欢,大约的确会在要紧的场合用上。

就如同那一回,伯娘送了一只红宝石赤金的小花冠,她不就带了进宫吗?

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了?这个小花冠也是十足贵重,且样式不常见,或许有人曾见到少女时候的张氏戴过,此时见周宝璐戴了,大约能猜到这是张氏送与周宝璐的。

那么既然张氏送的周宝璐要戴,那么梁氏送的,又能拂了脸面吗?

可若是有人真的算了这么多,会仅仅只是想训斥周宝璐一次?

连静和大长公主都看不出逾制,萧弘澄显然更看不出来,他只打量了两眼,便笑道:“这簪子配小鹿倒是配得上的。”

说的这样自然,简直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静和大长公主一本正经的道:“说得也是,璐儿向来喜欢华丽大气的款式,倒也合适。”

萧弘澄便应道:“说起来,母后也是爱华丽鲜艳的物件的,当年赐婚为太子妃后,外祖父寻到华大师,为母后打造了数十件首饰,每一件都是华贵大气,式样独特的,件件与众不同,为母后所钟爱,母后薨后,这些东西都留了给我们兄妹,因福儿小些,就都在我的库里,我原预备着福儿出阁的时候,便交给她,就是福儿那脾气,倒不是特别爱这一些东西,我回去打发人开了库房寻一寻,捡几样样式新奇的给小鹿用吧。”

周宝璐开始还怔怔的听着,说到后来,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祖母的面说要送她他母亲的首饰,周宝璐简直不可置信,这人…这人的脸皮还能更厚些吗?

而且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已经被赐婚了似的。

周宝璐简直不敢抬头,只下意识的拿着那只簪子把玩,偏静和大长公主还十分欣慰的说:“大殿下有心了,怎么敢当。”

萧弘澄一本正经的说:“应该的,就是母后还在世,这些东西,也是要给小鹿和福儿的。”

真是够了!

周宝璐简直听不下去,这时候,她目光一凝,疑惑的皱皱眉,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心头,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大爷,敢问敬贤皇后的闺名里是不是有个清字?”

萧弘澄随口道:“那是母后做姑娘的时候的小名儿。咦,你怎么知道?”

周宝璐终于找到了关节之所在!

她递出簪子,指点了一下,在簪子凤型相接处,有一个米粒大的小篆,镌了一个‘清’字,萧弘澄凑过来看,隔的近了,先看到的是她额上一点细柔的额发,很柔很短,梳不进辫子里去,调皮的蓬着。

然后就是她发间的淡香,似乎带着一点清新的柑橘味,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发油。

萧弘澄要定一定神才低头看到她手中那只簪子,果然是一个极小的‘清’字,静和大长公主年老眼花,辨认了半日也看不清楚。

这事似乎越发奇异了,萧弘澄即刻打发人回宫里去查档子,又打发人去找当年宫中给敬贤皇后管着首饰的宫女,他沉吟着说:“或许我与小鹿的事,是被有心人发现了吧?”

我跟你才没事呢!周宝璐不服气的想,可是萧弘澄一径说下去:“都是我太不谨慎,想着父皇已经默许,姑祖母也开恩,我们又是表兄妹,原是用不着十分避嫌,在锦山别院的时候,本来人多眼杂,我又略为松弛些,或许就有人看在眼里了,如今看来,是我连累的小鹿。”

父皇已经默许?

周宝璐眼睛都睁大了,这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就没有人跟她说过?

可是没人管她,静和大长公主说:“这也怪不得你,璐儿今后若是有那个造化,只怕遇到的事更多,且也是避不开的,这会子有个机会把这些事慢慢学着来,倒也比乍然碰到了不知所措强些。”

萧弘澄颔首:“这是姑祖母疼我的缘故,我知道,小鹿跟着我,原是委屈了。”

喂喂,谁跟着你了,这丈母娘和女婿对话似的口吻到底怎么一回事,半点儿没人见外,周宝璐见他们两个简直彻底无视自己,差点就要完成交接了,真是觉得崩溃。

她觉得,跟这些人比起来,自己真是还得修炼个一千年吧。

幸好说完了这几句,萧弘澄终于把话头子转到正事上去了:“看起来,是有人要在阴私事上做文章了,私相授受,无父母之命,也就是私德有亏了,如今清明盛世,若是私德有亏,于我,想要更进一步自然就难了,于小璐,更是一世都毁了,也实在用心狠毒。”

的确狠毒啊!周宝璐听的皱眉,想了想才说:“既然如此,或许并不是看到了什么,我想,庆妃娘娘出手,最要紧的还是要大殿下上套儿,至于旁的人,无非就是须得有一个人,才做得出文章来,在锦山别院,我得罪了三公主,庆妃娘娘既然要动手,那就顺便整治了我,岂不是一举两得?正好咱们家还有人看起来叫她以为可以出手相帮。幸而婶娘明白。”

说到这里,周宝璐思路顺畅起来,也就忘了自己一直在刻意避嫌:“若是庆妃娘娘知道我与大殿下的关系,大约反而不会朝我动手了。”

“关系?什么关系?”萧弘澄目光闪闪发亮的看过来。

周宝璐一噎,顿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直是又羞又窘,无话可答,只得狠狠的瞪萧弘澄一眼,萧弘澄就嘿嘿的笑了一声。

静和大长公主还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周宝璐都绝望了。

萧弘澄见她脸红如刚摘下来的苹果,也不再逗她了,反正媳妇认定了,别想跑!便说:“为什么反而不会动手?”

周宝璐解释道:“若是知道,她多半会防着我得了东西,来往之间,有可能预先叫你瞧见了,虽说你是男子,对这些东西不会上心,但到底是敬贤皇后的遗物,或许你有些印象呢?是以,以我看来,她若是知道这情形,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

这话说的十分入情入理,那么以此看来,庆妃选择周宝璐来做靶子,只是因为周宝璐在锦山别院得罪了三公主了。

为着这一点小事,就要毁了周宝璐的一生,这心肠也太狠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