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炎胸口急促的收缩,墙那头女子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啊啊啊~~~”

撞击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你压着它了!”商慕炎笑着,凤眸中眸色渐深、炙暗不明。

它?

苏月怔了怔,这才感觉到臀下面的那东西,明显——在膨胀。

炙热、坚硬。

她大骇,尖叫着弹跳起来,中衣也顾不上拾捡,仓皇从床上跳下来,鞋子也来不及穿,就拉开.房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苏月一出来就后悔了。

因为原本就春寒料峭,而且,村庄的夜更静更冷,她只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她还赤着足,连鞋袜都没有穿。

可是,这个时候回去?

也不知道隔壁的那一对结束了没有?

然后,刚才,自己还…

两颊滚烫,她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下坐了下来,环抱着胳膊,将一双脚抬起来,不然,地面不仅冷硬冰凉,也不比王府的玉石地面,都是沙子小石头,磕得脚板痛。

一阵夜风吹过来,透体而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蓦地,肩上一热,有温热的大手将衣服裹在她的身上。

她一震,回头,就看到商慕炎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小心又着凉。”

边说,男人边拾步走到她的前面,将她的领口的掖好,温热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的下颚。

苏月心尖一抖,又想起方才在屋里发生的一幕,顿时,小脸红了个通透。

所幸,夜很黑,院子里没有灯,他应该看不到。

但是,她还是看到黑暗中,男人的眸子潋滟璀璨、流光盈动,“回屋吧,夜里凉!”他说。

他又说,“他们应该完了。”

于是,苏月的脸又开始烫起来。

这话,这话说得…

一时窘迫得不行,骤然,身子一轻,男人已倾身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抓紧他的衣衫,来维持骤然失去的平衡。

“不穿鞋子就往外跑,你这个女人真是笨得可以!”

男人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头顶,苏月却是听得心中一暖。

夜很静,男人的怀抱很暖,他抱着她走得一瘸一瘸。

或许是夜色太撩人,或许是他的话语太感人,又或许是她真的贪恋那一丝温暖,她竟情不自禁地将脑袋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很普通、很随意、很寻常的一个动作。

那一刻,有个人,却是心头狂跳、欣喜若狂。

“嗯?”

“你是不是从六扇门越狱出来的?”

“不是!如烟平安无事,本王自是就洗清了嫌疑。”虽然,他越狱而出的时候,如烟还没有出来,不过,他也不管了。

“那你怎么知道景帝要杀我?又怎么知道我走的是哪条山道?”

“父皇身边有本王的眼线。”

苏月一怔,抬眸看向他。

他又连忙解释,“本王没有什么目的,很多王爷都在父皇身边安插眼线,本王也不过是自保…”

“不用解释!”苏月笑着将他的话打断,“知道吗?商慕炎,我喜欢你的诚实。”

的确,出于这样那样的目的,很多王爷都会在景帝的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但是,如此直白地将这件事讲出来的人,或许只有他。

商慕炎怔了怔,不意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垂眸凝着女子清澈的水瞳,眉心几不可查地一拢,他抬眸,将视线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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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竟是下起雨来,春雨绵绵,如雾如烟。

苏月倚窗而立,静静看着外面雨幕成帘,白茫茫的一片,雨珠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时缓时急,时高时低。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苏月一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走到桌案边上,打开药箱,“方才二妮说,村里的方郎中去镇上给人看病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今日换药的事自己解决。你坐到凳子上,或者坐到床上去,我帮你换药。”

“好啊,求之不得!”

商慕炎眉眼一弯,薄薄的唇边轻勾着一抹浅笑,摄人心魄,他不徐不疾地走到床榻边坐下。

朝她招手,“过来!”

又是霸道、不容人拒绝的口气,那一刻,苏月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一样的德行!

她也懒得理会,拿了药和绷带,就走了过去,将手中东西放在床边,她蹲下身,刚准备挽起男人的裤管,腕,却是蓦地被人抓住。

苏月一震,不明所以,“怎么了?”

商慕寒眸光微闪。

他差点忘了,他的脚上可是旧伤新伤,他如何能让这个女人看?

绝对不能!

“脚上的药等会儿本王自己换,你就替本王将背上的药换一换。”

“没关系的,我帮你换…”

“本王说了自己换就自己换!”商慕炎有些不耐和薄怒。

苏月怔了怔,她给他换药,他还这种态度,便没好气地道:“自己换就自己换,本姑娘还落得轻松。”

这是第一次苏月给他换药,也是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他的伤口。

那夜只摸索着感觉给他包扎,她没有想到竟是这般严重。

一个血洞,很深,皮肉外翻,显然,当时的那枚羽箭入肉深深地射入了他的身体。

而他竟然将自己这样拔了出来,还背着她走了那么远,还跟追兵打斗。

他是铁打的吗?

苏月顿时红了眼眶,颤抖着手,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他的伤口上,药粉粘上伤口的那一瞬,她看到男人身子微微一僵,她知道,那是因为痛!

轻轻咬着下唇,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此时,他是赤.裸着上身。

绷带得绕着他的胸口整个一圈绕起来,他的背厚实、他的胸膛宽阔结实,她一只手根本不够,必须两只手交替接绷带,才可以将他整个圈住一圈。

两人靠得很近,一圈一圈,苏乎有些吃力得脸都几乎贴到了他的背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苏月眸光四下乱飘,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男人赤.裸的上身和琥珀色的肌肤,以及结实冷硬的线条。

好不容易将药换好,苏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他面前,顺手拿起他的衣衫给他披上。

他坐着,她站着,她俯身之时,满头墨发泻肩而下,拂落在他的胸前,刷过他的肌肤。

胸口的肌肤上传来一阵微痒,商慕炎瞳孔稍稍一敛,凤眸微眯,望定倾身在面前的女人。

与此同时,苏月亦是蓦地抬眸。

四目相撞,视线交缠。

骤然,商慕炎抬手,将那垂落在胸前的万千发丝轻轻捋于苏月脑后,那般自然流畅。

苏月又是一怔,如此亲呢的动作…

心跳骤停,她两颊发热,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直起腰身、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男人却是忽然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重重吻上她的唇。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苏月一震,愕然睁大眸子,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僵硬着身子,忘了动,也忘了反应。男人的吻霸道、热烈、疯狂,他紧紧扣住她,吸.吮索要着她的味道,似是渴望了很久,又似是压抑了很久。

那喷薄出来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苏月大惊,猛然反应过来,挣扎。

他却并没有打算放开,反而大手一按,将她的头压得更低,吸.吮、挤压、揉.捻…

苏月从没有见过商慕炎这样,也从未被他这样对待过,心中早已又慌又乱,特别是,当他灵巧的舌强行侵入她口中的时候,她更是惊惧不堪起来。

因为,这个场景、这抹气息、这份霸道、甚至这种…羞辱,让她想起了另一个男人!

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忽然,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就被动地承接着他的吻,承接着他贪恋地需索着她的美好。

缓缓闭上眼,泪水,夺眶而出。

咸湿的泪水流进两人的嘴里,男人一颤,将她放开。

【122】他想,他迟早会疯的

更新时间:2013-5-26 20:06:02 本章字数:3392

他看着她,微微拧着眉,浓墨重染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一瞬不瞬,薄削的唇角泛着一抹水光,也不知是两人的津液,还是她的泪水。

她亦是瞪着他,红着眼睛瞪着他,喘息、流泪、哽咽…

最后,男人眸色一痛,伸出手臂一拉,将她瘦弱的身子重重揽进怀里。

她听到他黯哑的声音碎落在头顶,“别哭,是本王不好!嬖”

苏月哭得更零落。

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何其熟悉?!

别哭,是本王不好捞!

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对她说过。

然后,她信了。

然后,她那么低,那么低地捧着自己的全部身心,送到那个人面前,那个人无情地甩落在地,还用脚尖践踏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是本王不好?

不,不是他不好,不是他们不好!不是这些男人不好!

是她不好而已。

她不该自不量力,她不该妄自相信,她不该付出了就想得到回报,她不该奢望别人也同样爱自己。

是她不好!

因着商慕炎手臂扣箍的姿势,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鼻尖萦绕的是和那人一样的松香气息,她阖着眼睛,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泪水肆意漫出。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因为就算她哭了,也没有人会怜惜。

所以,她笑,一直笑,笑别人,也笑自己。

可为何现在,此时此刻,她却如此管不住自己?

她在哭什么?

哭自己,还是哭别人?哭自己的痴心错付,还是哭别人的决绝无情?哭自己命运的凄惨,还是哭商慕炎刚才的不尊重?

她只知道,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长流。

“苏月…”商慕炎有些颤抖地看着怀里的女子。

怀里的人埋首不抬,他明显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烫在他的肌肤上,如烙铁一般,让他心悸。

记忆中,这个女人很少哭,似乎总是笑着的,不知所谓地笑着,无论是怎样的绝境,怎样的伤害,她都是笑,轻轻笑。

几时哭得像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从来没有过!

所以,他有些慌神,他不知道怎样安慰。

除了“对不起,别哭!”,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语言。

是因为他吗?

不,不是他!肯定是因为那个“他”!

闭了闭眼,心中纷乱如麻。

他自认为是个很理智的人,在任何人、任何事面前,他永远分得清楚,他该做什么,那个“他”该做什么,他可以做什么,那个“他”又可以做什么。

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一二十年的修为却形同虚设。

他彻底凌乱了。

他不时忘了身份、忘了自己,他带着那个“他”的情绪,那个“他”又带着他的情绪。

甚至有的时候,他还自己嫉恨自己。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会疯的。

他想,他迟早会疯的。

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月…”他微微拧了眉,低头,轻轻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而怀中女子却是渐渐止了泪,缓缓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这样的注视让他有些不自在,或者说,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他眸光微闪,掠开视线,“方才…对不起,是本王莽撞了。”

女子垂了垂眼帘,缓缓从他怀中站起,转身,往外走,清冷的声音响起,“八爷请自重!我不是风月楼的那些女人,希望今日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

木门被拉开,女子走了出去,门又被关上,一阵夹着春雨湿冷的潮气透门而入。

商慕炎垂眸,胸前的衣襟濡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

午膳过后,雨就停了。

下午的时候,二妮的院子里来了很多人,都是这个村的村民,苏月听到动静出去看了看,发现那些人正在用木头在盖一间小屋。

商慕炎一袭蓝袍站在一堆村民中,长身玉立、气度高洁,苏月一眼就看到了。

二妮见她出来,笑着喊她,“岳姑娘!”

为了掩人耳目,在这里,她和商慕炎的名字都倒了一下,她叫岳苏,商慕炎叫严慕商。

随着二妮的呼唤,好几个人都看过来,商慕炎亦是在人群中看她,只是,目光浅淡。

第一次,他没有朝她笑,也没有跟她打招呼。

苏月心中竟有一丝不舒服,朝二妮含笑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屋。

二妮见状,随后跟了进来。

“岳姑娘,你不会和你相公闹别扭了吧?”

“没有!”苏月弯了弯唇,或许,上午她的话说得重了些。

可是,那厮也没必要那么小气吧,平时见他大大咧咧的,她更重的话都说过,也没有见他计较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