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好!”二妮憨憨地笑着,“上午你相公给了我些银子,让我找村子里的人来帮忙重新盖间小屋,他说,他夜里睡觉打呼噜,你睡不着,你们两人都有伤,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他说另外盖间小屋,你们暂时分开睡。我还以为他在骗我,是你们闹矛盾了呢?”

“其实,男人打呼噜正常,我家大柱子每夜那呼噜声就像打雷一般,我都听习惯了,如果哪一夜他不打,我还睡不着呢。”

二妮一边说,一边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绵长的笑意。

末了,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夜里没有吵着你们吧?”

苏月想起昨夜听到的两人男欢女爱的动静,不禁脸上微微一热,笑着摇头,“没有。”

“那就好!你先歇着,我去淘米做饭!”

“嗯!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嗨,没事儿,这世上谁没有个困难啊,再说了,你家相公也给了我们不少银子。走了,你歇着吧!”

二妮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晚上的时候,商慕炎过来取了他的东西,就住进了新搭建的小木屋。

他跟她说,他就在对面,如果她有什么事,就叫他。

她说,好!再无过多话语,商慕炎就走了。

商慕炎走后,她就一个人坐在灯下发着呆。

其实,分开睡也好,毕竟他们不是夫妻,这样男女共处一室很尴尬,然后,墙壁隔音效果又不好,隔壁搞点暧.昧激.情出来,他们这边更是难为情得不得了。

只是,她知道,商慕炎不是因为这个。

因为早上的事吧?她的话,她的态度!

她说,请他自重,她不是青楼女子。

当时,她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想,或许真的伤害到了他。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他对她的好,她很清楚。

这个世上,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顾。

她也不是冷血动物,她会感动,也很感激。

可是就是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更不能误了他。

她是一个下堂弃妇,也已经是个蒲柳之身,就像商慕寒说的一样,无论以后,她跟了哪个男人,她都是他不要的垃圾。

她是垃圾,还是他四哥丢掉的垃圾,又如何能跟他去有交集?

而且,她还是他的那个皇帝父亲要处死的人!

就算这些他通通都不在意,她也不行。

她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

她想,或许,这辈子,她不会再爱了。

她已经爱怕了。

苏月发现一个人住就是方便,连沐浴都不用跑去那个破旧漏风的沐浴室了,直接在自己屋里就行。

只是泼水就有些困难。

要将浴桶里的水先舀到小桶里,一桶一桶提到外面泼掉。

泼水的时候,她发现对面商慕炎的屋里依旧亮着烛火。

微微怔了怔,她转身准备进屋,就隐约听到屋内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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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我过去你家吧

更新时间:2013-5-27 17:35:27 本章字数:5208

微微怔了怔,她转身准备进屋,就隐约听到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说些什么听不清楚,还隐约能听到女人娇浅的笑声。

苏月垂了垂眸子,略略怔忡,忽然觉得,这或许才是那个男人另建小屋而住的原因吧。

她弯了弯唇,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这时,又有动静从那屋内传来,似乎是两人起身要出门,苏月回过神,连忙拧了水桶闪身进了屋,将门掩上嬖。

鬼使神差的,她就趴在门后面,顺着门缝往外看。

果然,那厢,门开了,男人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站在门口懒。

原来是她。

苏月愣了愣,这个女人她昨日下午见过,是村里方大夫的女儿,好像叫方云,昨日是跟方大夫一起过来打下手的。

其实,昨日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看商慕炎的眼神,又想看又不敢看的,老拿眼角偷偷睨人家,脸红得就像是个番茄一样,这夜里倒是敢一个人过来了?

“严大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过来帮你换药。”

女人回过头,浅笑嫣然地看着长身玉立在门口的男人,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

“好!”商慕炎含笑点头,潋滟眸光流转,眼梢微掠,似乎朝她这边看过来,虽然隔着门板,苏月还是禁不住心口一跳,本能地直起腰身,拉开和门缝的距离,又听到他温润醇厚的声音传来,“云儿明日不用来了,我过去你家吧,正好,我也找方大夫有点事。”

“好啊!”女人娇糯的声音微微颤抖,明显透着欣喜激动,“那我在家等你!”

“好!”商慕炎眉眼弯弯,笑得绝艳。

女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商慕炎转身进门,苏月看到他似乎又朝她这边睇了一眼,才将门吱呀一声关上。

苏月心里狠狠将这个男人鄙视了一番。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还以为传闻言过其实,他并非那种浪骇不羁之人呢。

却原来…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直在烟花柳巷常呆的男人,这才两天不到,就跟人家勾.搭上了。

还害得她内疚了一下午,以为自己上午的话说重了。

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道个歉。

现在看来还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还云儿,我过去你家吧。

还能更轻浮一点吗?

云儿?

我还月儿呢。

扔掉手中的小木桶,苏月心情甚是不爽得爬上床。

睡觉!

他又不是她的谁,懒得理会!

许是白日下雨的缘故,夜里的温度尤其低冷,苏月窝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空气中、枕头边,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那个男人的气息。

浅淡的松柏清香。

好闻,却也让人觉得烦躁。

她就不懂了,这世上的香料何止千万,这两个男人为何非要用同一种香?

她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

可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隔壁又开始各种激.情上演,那动静搞得比头一天夜里更甚。

要崩溃了。

这两个人体力还真旺盛,竟每夜都来。

她皱眉,拉过被子蒙住头…

翌日清晨,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正逢商慕炎从屋里出来。

一袭崭新的白色锦袍,不染纤尘,头顶盘着一个公子髻,用白色发带所束,脑后墨发轻垂,神清气爽、风姿绰约,俊美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苏月怔了怔,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朝她微微一笑,开了口,“起来了?”

“嗯!”苏月点点头。

“怎么?昨夜睡得不好?”男人凤眸含笑,蕴着一抹深意,凝在她的脸上。

苏月略略一震,有些慌乱地垂下眼,本能地伸手抚上自己略显苍白的脸颊,否认,“没有!”

“没有就好!”男人依旧是笑若春风,“等会儿二妮会将早膳给你送过来,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晚点回来。”

有点事要出门?

是会方云吧?

连这个都不敢直接说,肯定心中有鬼。

算了,她也懒得管他,随便他,爱咋地咋地,跟她无关。

“嗯!”苏月再次点了点头。

男人已经掩上门,转身出了院子。

苏月看着他的背影,衣袂翩跹,脚还微微有些瘸,却脚步匆匆,她怔怔失神了一会儿,也转身,进了房。

说是晚点回来,果然是晚,一直到苏月上床睡觉,也没有见到那人。

也不知几时回来的,第二天,她又看到他出门。

她其实想问的,后来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便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连几日都这样,早出晚归的,整天不见人影。

这一夜,又是一样,苏月沐浴后,去泼水,对面的屋里还是黑灯瞎火一片,商慕炎依旧不在。

意料之中的事。

虽然心中多少有一些不舒服,不过,她也已习以为常,回屋将自己胸口的绷带重新缠了一下,就上了床,手臂上的那些外伤都已经结了痂,她就也懒得管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连几夜都没有睡好的缘故,今夜一上床,就觉得困得不行,倒在枕头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还似乎被梦魇所缠,梦中,她好像看到了商慕寒,也看到了商慕炎…

再次醒来已不知什么时辰,屋里烛火依旧,窗外夜色正浓,天,还没亮。

头微微有些沉,忽然,腕上有刺痛传来,她垂眸望过去,竟是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有殷红的鲜血晕染在伤口的周围,不是很严重,却还是有血水往外渗。

她蹙了蹙眉,起身下床,准备处理一下伤口,却发现药瓶里的金疮药已经没有了。

来到窗口看了看对面,那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怎么想的,她转身,扯过床头上的中衣披在身上,就出了门。

脚步如风,她走得极快,直直往方大夫家的方向走。

这几日,她在村子里瞎晃荡,也大概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

可走了一半,她又猛地停住。

自己这个时候去人家家里干吗?

想了想,才想起手上的伤口。

哦,对,是去拿金疮药的。

刚走到方大夫家门口,只见他家院门紧闭,心中正思忖着要不要敲门,忽闻,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一愣,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连忙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院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一件小碎花披风委地,清瘦娇柔,是方云。

苏月一怔,连忙将身子往大树后面又隐了隐,生怕被对方发现。

只见方云轻轻将院门拉上,四下望了望,便转身往后山的方向走。

后山?

这个时候去后山?

是去见商慕炎吗?

苏月抿唇略略怔忡,也是,古代本就封建,更何况是在如此民风纯朴的小村,方大夫在家呢,他怎会容许自己的女儿跟别的男人私会?

要约会必须藏着掖着才成!

难怪深更半夜不回家呢!

心口微涩,苏月转身往回走,可走了几步,又顿住,静默了片刻,竟又转身,鬼使神差地往后山走。

后山不高,也不陡,一条小径蜿蜒。

四周树木棵棵,只是早春,叶子都基本还未长出来,光秃秃的,所以也没有遮挡住头顶的月光,视线还算清明。

小径上很多干枯的落叶,踩在上面细细沙沙的响,她尽量蹑手蹑脚,不让自己动静太大。

在哪里呢?

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方云,也不见商慕炎。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山坳里似乎有个山洞,隐隐约约、婆婆娑娑中,有昏黄黯淡的光从里面投出来。

她微微一怔,轻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洞口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明。

洞内果然有人。

他在,方云也在。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里的时候,苏月还是有些震撼。

洞壁上一根火把斜插,火光摇曳,曳得原本寒冷的洞穴一片氤氲婆娑。

男人一袭白衣胜雪,坐在洞中的软垫上面,方云站在他身后,微微弓着身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自身后紧紧抱着男人。

两人都是背对着洞口,看不到脸,不知脸上表情,也没有说话。

苏月怔怔将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掠开,扬落在洞壁的火把上面,火把烧得正旺,松油滴滴嗒嗒顺着杆子往下淌。

她垂眸弯了弯唇,转身,离开。

脚下就像踩了风,她走得极快,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抬手看了看腕,伤口早已凝住,上面的血渍也已经干涸,她顺着原路快步下山。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当她意识到身后疾跑的脚步声,准备转身的时候,已经被急奔而来的人撞倒在地上。

确切地说,是两人都倒在地上,所幸,山路被厚厚的枯叶覆盖,摔下去,倒也不觉得痛。

待看清对方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怔。

“岳姑娘?”

“方云!”

苏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洞,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方云亦是面露疑惑,似乎不意会在这里遇到她。苏月注意到,她两眼红红,鼻音浓重,似乎是哭过的样子,估计方才就是只顾着掩面疾奔了,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前面有人,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上。

两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月垂首拍打着身上沾染的落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这个女人哭过,就说明两人在闹小别扭;如果闹小别扭,那那个男人是不是会马上追出来;如果他出来,是不是就会发现她在这里。如果他问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