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甚至连叫一声都不能,暴毙当场。

萧定乱身形不停,伸手一捞,抓起黑衣人手中的长刀,迎着当面一人便猛劈下去。他不懂用刀,却懂杀人,这一刀就是要人命的一刀。那人本来正攻向萧醇安,但是乍见萧定乱一刀劈来,心中升腾起不详的预感,登时向后连退三步,抽刀来挡。

锵!

萧定乱飞身一刀猛劈而下,那黑衣人手中长刀居然被萧定乱这一刀劈为两截,而萧定乱手中的刀居然去势不减分毫,咔嚓,砍瓜切菜一般直接将那人从右肩而下,斜斜的劈成两段,心肝脾胃肺都是被切割开来,滚了一地。

血,是滚烫的血!

萧定乱的心却格外冷静,冷静的就像一潭清水结了冰。

他心中的压抑不住的宣泄着,一切的一切都用无尽的鲜血来洗去,让满是桎梏的内心在血色中解放。

杀,杀,杀!

萧定乱的手法简单、直接。被他杀死的敌人没有一个有全尸,无不是被一刀劈成两半,连叫一惨声都没有分毫机会。他就像是修罗地狱里冲出来的嗜血修罗,是收割人命的恶魔,凶残狂猛之势乌有敢逆锋相抗者

萧薇薇和萧醇安看的一阵心惊肉跳,脸上又惊又喜。

视线所及之地尽是残躯断肢,满地血水横流,萧定乱扔掉手中已完全废掉的长刀,冷冷的看向被三人困在亥心的那个“萧定乱”,他的双眼中杀意涌动。

萧定乱缓缓的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柄完整的刀,那刀沾满了血,被萧定乱提在手中,大滴大滴的落下。萧定乱直视着“萧定乱”,语气森冷道:“我不杀无名鼠辈,报上你的名字?我会赏你一个痛快!”

“萧定乱”脸庞抽动,狞笑道:“人总是会死,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死而无憾!哈哈哈,来杀我吧!”说话之间,他手中的软剑猛然一抖,变得笔直,好像一道银色闪电一般刺向萧定乱。

萧定乱横刀一挡,那剑锋之上忽然一道厉芒射出,顿时将刀身之上打出一个窟窿。萧定乱身形一闪,正要躲避那余劲未消的气芒,却不料“萧定乱”的细长软剑居然从那刀中破洞之中一穿而过,刁钻很辣,直刺萧定乱的胸膛。萧定乱连忙侧身,险之又险的躲开那一道破空气芒,“萧定乱”软剑也刺了一个空,但是一剑之后后手再出,剑身猛然一绞,生生将萧定乱手中的长刀刀身搅碎,尖锋乱刺,撩起一片寒芒。萧定乱连退三步,那剑却如影随形,直逼得萧定乱无法再退。

这人也着实狡猾,一身气功修为极是高深,真气雄厚却并不动用,留到关键时刻才猛然爆发,几乎是一招之间便将萧定乱逼入了死境,果然颇有奇效。但是,这时间萧醇安和萧薇薇已从旁杀到。萧薇薇手中一柄亮银枪枪吟阵阵,舞出一朵枪花,登时点得“萧定乱”的软剑一阵曲折,招式被破,萧醇安则是一招猛虎裂食,一枪之间连刺二十余下,逼得“萧定乱”只得躲避,连连后退,攸乎之间团身向后就地一滚,居然躲开了萧醇安这一招猛虎裂食。

“萧定乱”冷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啪!

他话音才落,一只手忽然出现在他的肩头,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便响起,“萧定乱”一脸的不可思议,猛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惊声道:“你…”捏碎他肩膀的人正是萧定乱。

萧定乱道:“我很快,只是你不知!”萧定乱刚才展现的瞬间速度,饶是公孙尚义看到也会竖起一根大拇指,骂一句:“娘的,老子以后要有压力了!”

“萧定乱”全身的真气若大坝决堤一般爆发,狂运法门,使得整个身体表面瞬间僵硬的如同钢铸,惶似结了一层铁壳,萧定乱本想一举捏碎他的肩膀,将之重创,现在已不可能了。“萧定乱”这一手真气护体的功夫,实在霸道。“萧定乱”怪笑道:“快有什么用,对上我的金刚不坏身,你也只能等死!”嘶啦,剑如毒蛇,猛然刺向萧定乱。

萧定乱一声冷笑,身形一闪忽然到了“萧定乱”的背后,一把探出,青筋暴涨,猛然按在“萧定乱”右肩之上。“萧定乱”冷笑道:“没用的,我一旦用了气功,就凭你也想伤我?哈哈…”他本来要笑,陡然间却顿住了,他已笑不出来,因为他的肩膀碎了,护体的真气生生被一股大力捏破。

萧定乱冷哼道:“狂妄自大的东西,我力大无穷也要一并告诉你?”萧定乱冷笑间双手按住“萧定乱”的双肩,五指错动,顿时一阵让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叮当一声,“萧定乱”再也无法握住手中的剑,软剑脱手掉落。

萧定乱方松了手,一手捉住“萧定乱”的后颈,一把将之提了起来,语气变得极为淡然道:“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怎么样?”

第五十九章:严刑逼供

“哈哈哈,老子虽然落入你收,但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有什么手段就放马过来吧!”

“萧定乱”咬牙切齿道。

“嘴硬!”

萧定乱一脸冷笑。很久以前,那时他还在黑鸦做只为钱杀人的杀手,做过很长一段时间拷问逼供的活计,对于如何从一个人的口中得到想要知道的东西,他非常在行。那时候有个断了一条手臂的白发老人总是蹲在一旁指点他。老人总是不厌其烦的唠叨着:“这么多年了,再没见过真正的硬骨头!老夫清晰的记得,当年我曾遇到的那个人,一个很不起眼的人,老夫手段用尽都没能使他哼一声,到最后半个字都没逼问出。当时,他的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睛着实可怕,啧啧,最后我也没了办法,黔驴技穷!老夫一怒之下将他头颅割了下来,却万万没想到那眼神依旧不散。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双幽冷的眼神。那才是真正的硬骨头,守口如瓶不会泄漏半点秘密。阿丑,只要你学了我的手段,就会明白嘴硬的人其实最好对付,无论你怎么样逼迫一字都不说的才是最难逼供的!”这么一段故事,老人在萧定乱身边说了不下一百次!

那时候,只要有老人在场,就没有逼不出的秘密,他折磨人的手法和残忍的画面,一度成了萧定乱夜里不能安睡的主要原因。那时的萧定乱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他不得不把从独臂老人那里学来的一切都在他的身上都用一遍的时候,他才明白老人口中的所谓硬骨头到底是什么境界,他也明白了老人一辈子不能忘却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

动手的时候,老人的眼睛始终很平静,看着萧定乱切掉他的指尖,掀开他整条手臂的老皮,甚至于一根根割断他的肋骨,他都无动于衷,仿佛他只是一个冷漠到麻木不仁的看客。他一夜之间杀了黑鸦三十八个精英杀手,几乎是一举把黑鸦的底子掏空。黑鸦王大怒,让萧定乱审问他。但直到最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死的时候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鲜血流尽,血肉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平静的吓人。

从那以后萧定乱就离开了黑鸦组织,给自己定下了杀人的数条规矩。

萧定乱不知道老人忽然反咬一口效力半生的黑鸦组织,到底是良心发现要铲除这个江湖毒瘤,还是了无生趣一心求死,但弄死老人之后,萧定乱却幡然醒悟,杀人如麻的归宿,只会是麻木不仁的沉沦。

此刻,萧定乱的手中多了一柄寒光犀利的匕首,轻轻晃了晃,依稀找到了一点当年的感觉。大概有两年多年没干过拷问逼供的事情了罢!萧定乱心中一叹,手中匕首忽然在“萧定乱”的面前一晃。

萧定乱道:“先说名姓,再说来路,最后说主谋,一定不要乱套!”

“萧定乱”冷哼一声:“要杀便杀吧,老子视死如归还怕你不成!”

不远处手握铁枪笔直站立的萧醇安紧盯着萧定乱,看着萧定乱的动作,似乎警觉到了什么,猛然看向萧薇薇,沉声道:“薇薇,别看!”

“啊!”

他话音才起,萧薇薇已是一声惊叫,显是已经晚了。

萧薇薇脸色苍白的全无血色,眼睛瞪得老大,薄薄的双唇都在颤抖。她只看见萧定乱手中的匕首从“萧定乱”的眉心滑下,经过双眼之间,过鼻梁,然后直到人中,停下。起手收势都极快,而且很稳、很准。只见一条血线从“萧定乱”的眉心顺着鼻梁绵延而下,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萧定乱”的整个鼻梁猛然裂开,皮肉居然向两边收缩,直露出了其中的鼻梁骨。那鼻梁骨白森森的,居然没有半点血水沾染到上面。

这种残忍的手段谁又受得了,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也许就是少了一面镜子,不能让“萧定乱”自己看个清楚。

“萧定乱”紧咬着牙,忍耐力极是不差,居然没有发出惨叫,双眼中冷厉的光芒不住跳动,吃痛之下脸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萧定乱一言不发,这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他不说话,这很正常,他开了口那才是有鬼。一切都在萧定乱的掌控之中,他不怕他不招。萧定乱手中的匕首再动,锋芒一闪,“萧定乱”脸上本来不住跳动的筋肉忽然停止了下来,皮肉开始蠕动,立时两块颧骨凸了出来。

“萧定乱”的全身已被冷汗打湿,依旧强忍着。

萧定乱一把抓起他的一只手,手中匕首绕着大拇指一旋,大拇指根部的一丛肌肉登时脱落,整根大拇指就只剩下一截骨头。萧定乱手中匕首一挑,将这块肉戳在匕首尖端,另一只手猛然一捏“萧定乱”的腮帮,缓缓将那一块肉送入了“萧定乱”的嘴里,然后五指一动,咕嘟一声,肉已顺着喉咙滑入“萧定乱”的胃中。

亲眼看着这一幕,身为女子的萧薇薇哪里还忍得住,登时弯腰便吐,直把胃里的酸水吐了个干净,还是忍不住恶心,兀地不住干呕。

萧定乱不紧不慢道:“慢慢享受,以你的身体素质,大概能吃一个时辰,我保证你不会死!”

萧定乱居然要让他自食其肉,任谁听了都该吓破胆子。

“萧定乱”闻声,眼中狠历的光芒一闪,忽然张口一咬,居然想要咬舌自尽。萧定乱看也不看,冷笑道:“没用的!”手中匕首忽然反握,握柄赶萧定乱”牙齿咬下之前猛然喂入他的嘴里,然后猛然一撬,直接顶住其上颚。“萧定乱”顿时满口流血,一张嘴无法合拢,更遑论咬舌自尽。

萧定乱伸手在其腮帮猛然一捏,关节错动间“萧定乱”的下颚顿时脱臼,这下他再想咬舌已没有一点机会。萧定乱适才收回匕首,瞥了一眼匕首握柄处多出的几道齿痕,冷笑道:“牙口够好!”他握着匕首的手上忽然青筋暴起,手中的匕首尖锋骤然探入“萧定乱”的口中连连切割,喀喀喀,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口好牙悉数被萧定乱以极强的腕力擦着牙龈削断,然后另一只手一把抓起“萧定乱”的头,反手往其下颚一拍,“萧定乱”的一口碎牙顺着喉咙口滑下,连血带牙,滚到了胃里。

萧定乱冷笑道:“等着被自己的肉撑死吧,好戏才刚刚开始!慢慢享受…”

“萧定乱”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下颚脱臼,又没了牙齿,嘴巴把不住风,说话声音一片含混,听不清楚。

萧定乱抬手将其下颚推回原位,冷笑道:“说罢!”

“萧定乱”道:“赵、赵晓辰,赵晓辰!”

萧定乱一言不发,猛然撕开赵晓辰的上衣,手中匕首顺着一条肋骨划过,来回两遭,挑起一条长长的还滴着血的筋肉喂入赵晓辰的嘴里。赵晓辰一声惨叫,全身抖的厉害,双股间已湿了一大片,一股腥臊。

直到他咬舌不成,被萧定乱削了一口牙,他的心中已怕了。

萧定乱道:“慢慢吃,吃饱了才好说话!”他手中匕首不停,从赵晓辰的二十四根肋骨下手,一直剥到第八根,皮肉悉数塞入赵晓辰嘴里,强行使之吞下。赵晓辰终于忍受不住再,度开口道:“王少卿,我叫王少卿,无量宗摘星叟座下关门弟子,奉师父之命,前来刺探萧家机密,是借郭青水之手混入萧府的,我只是马前卒,不是主谋啊…”

萧定乱冷笑道:“你想不想尝尝自己的肝肾之味?我知道,你在骗我!”说话间萧定乱手中匕首抬起,轻轻一剜,从王少卿的腰间刺入,只消轻轻一割,王少卿的一颗肾脏就会被割下一块,那种痛苦几乎立刻要了命,更遑论生生吞下去,简直让人彻底发疯。

王少卿双眼一翻,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呕吐,把个满肚子的血肉吐了一地。

萧定乱沉声道:“不合口味?接下来准保让你满意,吃下去绝不会再吐了!”

王少卿嘶叫道:“魔鬼啊,魔鬼…求求你赶快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啊…”他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什么信仰教条,一切的坚持都垮塌。

萧定乱哼道:“想求一个痛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遂你心愿!”

王少卿道:“我叫王少良,阳淮省王家,来自浮屠宗,奉我家主子之命,来打探萧盛道遗宝下落,巧合结识郭青水,被引荐给毒龙教,因为与真正的萧定乱有八九分相似,便即前后策划,进入萧府,前后种种就是如此!”

萧定乱道:“你家主子是谁?”

王少良道:“不知,我不知,我只知是主子把我们养大,给了我们一切地位、尊严、金钱、女人…求求你快杀了我吧…我想死啊…啊…”王少良全身已软的像面团,鼻涕眼泪口水血水满面横流,精神完全崩溃,已是半个疯癫傻子,再没有半点用。

萧定乱眼神闪了一闪,手中匕首在王少良颈间一抹,王少良喉咙里发出喀喀之声,鲜血狂涌而出。

萧定乱叹道:“大概是真的了罢!这人的嘴,也不是很硬,只不过进行一个前戏而已!”一叹之间萧定乱身形疾掠,直向萧府之外而去。

萧醇安从后追出几步,大喝道:“留步!”

萧定乱道:“速速避祸去罢,他日有缘,再见不迟!”说话间已是几个起落,萧定乱已远去。

萧薇薇看着萧定乱远去的背影,喃喃道:“那人是不是二哥?”

萧醇安道:“不管是不是他都救了我们一回!我们得把握住机会赶紧离开这里,现在是迫在眉睫啊!那些江湖人只怕已将萧府上下掀翻了天吧…唉…”

第六十章:水玉楼

萧醇安、萧薇薇二人追出几步,听的萧定乱之语便即停了下来,直看着萧定乱远去。两人已然断定,这人十有八九便是萧定乱,亦深知萧定乱不可留下,不然定成众矢之的。两兄妹低语几句,将紧要的事情互相参谋了一遍,一起动身往中庭而去。

夜色下,萧府中庭,血腥之气大起。

萧家大半武力都集中到了宽阔的中庭院中,另有上百江湖客,不知被谁怂恿,居然一夜之间冲入萧府,与萧府打的不可开交,双方厮杀格外惨烈,已红了眼。

“住手!”

一声大喝响起,两柄长枪一黑一白,龙蛇游走一般杀了出来,一路而过挑翻数十人,如同一辆战车纵横冲杀,势不可挡的疾驶而来。来者正是火速赶来的萧醇安和萧薇薇,两兄妹双枪合并,来回几个冲杀,凶猛霸道,如虎狼窜入羊群,整个中庭之中血腥潇萧杀之气大起。

本来以多打少的一干江湖恶贼无不是心惊胆寒,双方各自后撤一步,于中庭之中对峙起来。

萧醇安持枪而立,冷喝道:“我萧府与诸位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到我萧府大肆杀戮,到处破坏?今日诸位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你们想从这里走出去,恐怕不容易!”

“桀桀!小辈,你这话老夫就不爱听了,大家都是在江湖中行走,刀头舔血过来的,你想吓谁?说吧,萧盛道留下的东西在哪里?赶紧交出来,如若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定将萧府掘地三尺,让我们查个明明白白!”

一个灰衣老者面容阴鸠,冷笑连连道。

这老人非是善类,姓戴名疆,早年是一个江湖败类声名尤为狼藉,练得一手阴风掌,一身三阴地府气功,后来因醉遭人追杀,为江湖所不容,只得销声匿迹隐世避祸,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重现江湖。

萧醇安双眼一扫,发现里面大恶之人不少,什么青面七恶、钢拳三凶、夺命鸳鸯,等等不世出的大恶人,不一而足。

夺命鸳鸯乃是一对夫妻、狗男女,韦义和袁粟花,修炼一套黑血鸳鸯剑法,早年修炼邪门气功黑血亡魂气而杀人无数,专摄人鲜血用来练功,为江湖所不容,一时人人得而诛之,后被内外双绝张万山驱逐出大乾王朝,传说功力已尽数被打散,形同废人,不过现在看来却另有隐情。

韦义当即亦是一声怪笑,喝道:“乖乖的把通脉图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一齐出手,定将萧府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萧醇安直怒的须发皆张,暴喝道:“谁人给你们的胆子?当真欺我萧家无人?萧府十影卫,杀!”

萧醇安怒极,萧府遭逢大难,也顾不得什么隐藏实力,“杀”字落下,十条幽影从府邸深处一闪而出,萧府的一柄杀手锏,真正的护卫力量呈现了出来。

这十条影子似的人皆是手握短剑,头戴厉鬼面具,无声无息的从府邸深处出现,几个跳跃,半句话都不多说,已然冲入人群之中,手中短剑寒光闪闪,便有大片血光亮起。

萧醇安与萧薇薇见状,皆是一喝,冲杀而出,身后家将尾随,双方再度展开了血拼。

两方根本没有退让的余地,与一群恶贼、败类、土匪强盗讲道理说王法?!那该是脑子坏到何种程度才做得出来的事情。萧醇安的非但脑子不坏,而且他知道对待这样的恶徒应该怎么做,唯有让他们畏惧,让他们流血,他们才会知道退却。

杀,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萧府绝不可能妥协退让,正如这些人无法泯灭对所谓通脉图的灼热欲望。

十大影卫每一个都是萧府精心培养了十余年的高手,年轻力壮、训练有素。十个戴着面具,一身劲装、手握短剑的影卫身法异常的矫捷,人群之中穿梭,取人性命来去如风。更加可怕的是这十个影卫并不逞单兵之强,非常的团结,几乎是浑然一体,旅进旅退。这就比那些江湖人散兵游勇、各自为阵的作战方式强了太多,是以这十大影卫所到之处,无不是惨叫一片、鲜血淋漓,虎入羊群也不过如此。

萧府之前的颓势立刻被扳回,反杀了回去。

萧醇安一力正面抵挡住戴疆,萧薇薇则在旁掠阵辅助,数十家将拖住夺命鸳鸯、钢拳三凶、青面七恶等成名高手。一时之间除了十大影卫大杀特杀之外,整个场面焦灼不堪。

双方损失都极为惨重。

忽然之间,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响起,异常的凄厉,如杀猪一般,简直叫人闻之心神乱颤,无法安宁。

萧薇薇、萧醇安等无不是一惊,转眼看去,但见不远处凶猛无比的钢拳三凶满地打滚,地上正六只手诡异的不住跳动。钢拳三凶,之所以叫做钢拳,厉害的当然是那一双拳头,拳头练的跟钢铁一般坚硬,打人只需一拳,一旦被垂重,不死也残。但是忽然之间钢拳居然被人斩断,就好像一头猛虎被人拔了牙,那种痛苦简直不堪想象。

斩断钢拳的是一柄剑,一柄粉红的剑。

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剑是情人的剑,温柔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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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下:…;

…:载:…;

…:网:…;

执剑的是一个眉眼温柔的人,叫人见之心惊的美人。美人握着粉红的剑,绯色面庞上黛眉微蹙、桃花眸子微微转动,温言软语似的叹道:“还好,还好,总算没有迟到!萧府的人还没死绝就好。”

“情人剑?这,你是情人剑?你是水玉楼!”

钢拳三凶凄厉的惨叫着,认出了这柄剑,认出了这柄剑的主人。

水玉楼轻叹道:“爱恨两茫茫,生死一念间,这不是情人剑,这是情人送我的剑!是离恨剑、是红尘剑、是黄泉剑!”

水玉楼桃花眸子渐渐冰冷,白若凝脂一般的脸庞上莹润的绯色消失,他的脸上浮现了杀意。一袭华丽的锦袍随风而动,一抹温柔的剑光直教人魂断天涯。

咚咚咚!

三颗人头滚落地面,钢拳三凶再也说不出话来,已然身首异处,他们甚至没看到水玉楼如何出的剑,就死了。

情人剑水玉楼轻轻一抖手中长剑,那一张几乎不输柳如嫣的绝美面庞上杀意涌现,出现一丝嗜血的狰狞。

“情人总别离,相思催人老,一心只为朝朝暮暮,到头却要天人两隔!你们这一对夺命鸳鸯,不好好珍惜执手活着的光阴,却偏偏要到这里杀人夺宝!你们真愚蠢,不知道何为重何为轻,天下若无情,长生有何用?该死,真该死!”

情人剑水玉楼摇头叹息。

他的剑总是充满着温柔,如情人的呼吸、情人的眼神、情人的热吻,还有情人的轻抚和酥怀。

粉色的剑光闪烁,如同春日桃花,春风里飞落的缤纷落英,漫卷而来、终将坠地。

韦义和袁粟花大惊失色,两人并肩而立,双剑齐齐刺出,剑上黑芒射出、如血如墨。

叮叮,满空落英也似的剑光被夺命鸳鸯剑上黑芒刺破,消失于无形。水玉楼起手一剑被破去。韦义冷笑道:“情人剑不过如此,能耐我何?让你见识见识黑血鸳鸯剑的厉害!”韦义与妻子袁粟花对望一眼,双剑一交,攸乎分开,分左右两路,使连环剑,直刺水玉楼,一时间黑芒大盛,将水玉楼罩在其中,滴水不进。

水玉楼叹道:“桃花虽败,香留人心,来年春日,复又再开!”

浅唱低吟间,手中情人剑余韵未了,忽然变化,只见剑光浮动若暗香袭来,如烟如雾,不知有形无形。

这剑太快了,快得剑影都如烟似雾,满空尽是一片粉色。

粉色氤氲,撕开黑芒,叮叮两声,韦义与袁粟花急退三步,脸上神色一变,双双一抖手中血色的剑,飞身而旋,剑气吞吐分上下两路向水玉楼杀来。

叮当,又是两声金铁交鸣之声,韦义于袁粟花身形忽然向两侧游移,若鸳鸯戏水一般,骤然一合,双剑夹击,水玉楼衣袍猎猎作响,飞身而起,避开这两剑,夺命鸳鸯见状如影随形,以下击上,双剑若附骨之蛆,紧追不放。

水玉楼身形冲天而起三丈有余,临到至高之处,身形忽然倒折,凌空一剑,向下而来。剑落,若情人的烈火红唇,充满了炙热的情愫,让人躁动不安。

叮叮!

三剑相交,夺命鸳鸯双双坠地,水玉楼却借力,复又飞起,脚步轻踏,恍若空中有无形阶梯,连上三步方才开始下坠。身形下坠之间,水玉楼剑招变化,粉色剑气如千丝万缕,绵绵无绝。

“相思离恨,剪不断理还乱,寂寞如刀相思似剑,葬了青春、毁了娇颜!”

水玉楼好似有永不尽的叹息,身形落下之间,无数的剑气如同游丝,缠绕向夺命鸳鸯夫妻二人。夺命鸳鸯双剑交映,连连刺出,但这剑光好似江水涌来,无穷无尽,而且越来越密越来越没有章法套路,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当下水玉楼于夺命鸳鸯之间一片焦灼。。

不远处,戴疆一手阴风掌打出密密麻麻的掌影,一个个黑色的手印打向萧醇安和萧薇薇。此人着实凶猛,一身气功修为非常了得,真气雄浑,虽然以一敌二,却未见丝毫不敌,反而真气外放,一个个黑色的手印强攻硬撼黑白双枪,震荡的萧醇安和萧薇薇浑身颤抖,颇为难受。阴风掌戴疆,这一套阴毒的掌法配上三阴地府气,当真是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忽然之间,戴疆一声暴喝双掌连连打出,狂攻萧醇安,直逼得萧醇安手中长枪施展不开,连连后退,实在险象环生。萧薇薇娇喝一声,手中一柄亮银枪从旁雨点似的刺出,欲给大哥解围。

哪料到戴疆忽然一声怪笑,手掌上呜呜之声大作,一股阴冷的气息升腾起来,忽然转身一闪,双手直向萧薇薇抓去。萧薇薇哪里料到这般变故,一心想要化解萧醇安的危机,手中长枪招式已老,不曾想戴疆如此老谋深算,居然是玩了一手声东击西。戴疆这一下双掌打出,硕大的黑手印迎面扑向萧薇薇,真实的意图就暴露出来。

萧薇薇大惊,猛然一提手中长枪,大喝一声,急急撤回长枪猛然向地面一点,借着这股力道,双臂用力,身子脱离地面高高的跃起,总算躲开了戴疆的黑掌。但是这一下停顿已给了戴疆机会。戴疆一声桀桀阴笑,猛然扑向萧薇薇,趁着其身形尚在空中双击尚未及地之际,人已出现在萧薇薇面前,双掌猛然打出,直打在萧薇薇胸口处。

萧薇薇一声惊呼,身形倒飞一丈余,绣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戴疆冷笑:“地上躺着罢,看我如何收拾你的大哥!”

第六十一章:一场大战

萧醇安眼见萧薇薇中招倒地吐血,目龇迸裂,暴喝一声:“贼子,给我受死!”手中长枪一声长吟,直扑戴疆。戴疆冷笑道:“来罢,现在没有人碍手碍脚,我看你如何再与老夫相抗!”戴疆身形一动,身体左右摇晃,连连躲过萧醇安的长枪,劈手一掌打在枪身之上,使得长枪一震,当即欺身而上。萧醇安手握长兵器,岂容他借机近身。一旦让其,长枪就优势全无,如何于练就拳脚功夫的戴疆抗衡?!

当下萧醇安手中长枪猛然横扫,犹如大象猛甩长鼻,长枪嗡嗡震荡,拦腰朝着戴疆打了过来,戴疆面色一寒,冷笑一声劈手打出,居然不闪不避,以肉掌来抗萧醇安铁枪猛扫。戴疆翻手之间,掌中乌光暴起,整条手臂上筋肉虬结,仔细看去便可发现那筋肉之下血脉、窍穴之中一道道乌紫之气在不住流动。戴疆一招之间将自身三阴地府气催动到了极致,完全压缩到了双手之上。梆一声,戴疆一掌打在萧醇安的铁枪之上,身体只是一晃,萧醇安则被巨力震荡,整条手臂都麻木不堪,连连向侧后方退去。戴疆猛喝一声另一只手猛然探出,闪电一般一把握住了萧醇安的长枪,然后扎起一个大马步,身躯微微后仰,手臂骤然发出猛力,森森的一声咆哮,发足力量向后一拉。

萧醇安面色一僵,死死的握住铁枪,亦是一声咆哮,身躯竟是被戴疆拉的前倾。

戴疆居然是要一招之间,夺了萧醇安手中铁枪,卸了他的武装,然后再施以杀手。

喀喀喀!

萧醇安面泛紫色,全身的骨节都在爆响,双脚已深深的陷入地面。“呔!”萧醇安丹田之内含着一口气,猛然一声大喝,全身发起一阵蒙蒙亮光,力量暴增。登时手臂猛然震动,手腕发力,使得整个铁枪剧烈震荡,反而使得戴疆全身颤抖,几乎不能站稳。

戴疆大骇,惊声道:“怎么回事?好霸道的气功!”

嘤!

这一个惊讶分神,戴疆猛然听见背后破空之声大响,转瞬已到后心。戴疆便知不妙,登时手上力道变拉为推,猛然将萧醇安掀翻了过去,然后身形骤然跳开,但见一柄亮银枪从他身侧猛然射过。戴疆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猛然回头一瞥,方看到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的萧薇薇正一脸冷酷的看着他。

戴疆心下震惊。萧薇薇中了自己的阴风掌,身体之中被打入了三阴地府气,本应该全身冰凉若死,阴煞攻心,不能动弹,但现在居然站了起来,不但站了起来,还猛然偷袭,差点得手。他立刻便明白了,他的三阴地府气奈何不得萧薇薇,已被其化解。

戴疆一声怪叫:“好狡猾的小贼,气功居然如此深厚,老夫真是看走眼了!”

萧醇安冷哼一声,脊背猛然撞在地面,身躯一弹而起,持枪笔直站立,全身升腾起来一股狂霸气息,无形之中似有一层气焰如无形火焰一般波动。

戴疆面色急变道:“萧盛道的皇天霸王气功?!”

他背后传来萧薇薇的冷笑:“区区三阴地府气,歪门邪道的气功也想伤我?!皇天霸王气专破尔等歪门邪道、阴毒气功。戴疆老儿,你的死期就在今日此时!”

“杀!”

萧醇安发出狮吼一般的咆哮,挺枪而前,双脚踏过地面,地上石砖连连崩碎,简直力道无穷。萧醇安行走之间,另一只手猛然一抓,斜斜插在地面的亮银枪也一并握在手中,迎着戴疆猛刺过去。戴疆大喝一声,全身黑气暴涨,如同厉鬼附体,又像刚从冥府地狱之中爬出来一般,双掌挥动,阴风阵阵,击打空中连番爆响,同样是展现了全部实力,劈手之下将萧醇安手中的亮银枪打的一偏,萧醇安却也不顾,松开手掌任由亮银枪嗡一声飞了出去,手中铁枪抬手便是一招苍龙出穴,运使的乃是极为正宗的大伦枪法。

一声枪吟若龙啸,苍龙出击谁敢挡?!

戴疆深知萧家大伦枪法的厉害,尤其是这龙相九招,每一招都厉害非凡,亦是不敢硬接,当下身形连闪,步伐飘忽游移不定,待到那一枪到达面前猛然两掌打出,三阴地府气破体而出,组成了两个真气手掌猛然打在铁枪之上。铁枪登时一抖,便将两道真气手掌震碎,枪锋微微下沉,捅向了戴疆的胸膛。戴疆狞笑一声,居然不躲不避,以血肉胸膛迎上了萧醇安的一枪。

萧醇安枪出一往无前,猛然刺在戴疆胸口,登时发出一阵咯吱声。戴疆老儿居然早有准备,身上带着护心镜。但是萧醇安一枪力量何其强大,力量穿过护心镜直震的戴疆面色一僵,但此僚也着实凶悍,居然忍耐着肺腑震荡之痛,双手猛然探出牢牢握住了萧醇安的铁枪,身体一阵扭曲,好像一条蜈蚣一般,顺着铁枪直奔萧醇安的怀中。

萧醇安一声狂笑,霸气无边道:“老子此刻还怕你不成?”

萧醇安见状居然一松手中铁枪,双拳上气劲缭绕,对着戴疆便轰了过去。戴疆一脸阴沉沉的冷笑,双掌绵绵一挥,猛然对着萧醇安的双拳劈打而下。

劈啪!

两人硬硬的对了一招,皆是面色一僵,都不好受。萧醇安此刻皇天霸王气功全力施展开,整个人都有一种狂霸的气势。何为霸王?霸王就是心中勇悍不屈、行事动如雷霆的代表。当下萧醇安一声大喝,猛虎也似的冲着戴疆便是一通乱拳。戴疆阴沉的一喝,双掌施展开来,掀起阴风道道,与萧醇安对轰起来。

两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你来我往,越打越快,

忽然之间两人却又猛然停顿,拳掌相对,居然打得不可开交,开始对拼真气。

这一下就没有半点花俏可言,非分个生死不可了。

两人对峙不动,全身的衣服头发被气息鼓荡猎猎作响,两个人都好如站在飓风之中,拳掌之间真气对耗,互相轰击,都想把真气打入对方的身体之内搞破坏,谁也不让。

真气的轰击,无形震荡,两人周身的空气被激起波纹,一圈圈的气浪排开。

噗噗!

两人浑身皆是一颤,嘴角溢出血来,两人的比拼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可开交,俨然是谁先收手谁就要付出无法挽回的代价。

猛然之间,戴疆大喝一声,双掌猛然一推,全身真气骤然之间完全爆发,直震得萧醇安猛然向后倒去,张口喷出鲜血,倒地之后面如死灰几乎已爬不起来。

这戴疆果然是多活了几十年老狐狸,功力深厚更胜一筹。戴疆徐徐的吐了一口气,冷笑道:“小辈,跟我斗,你还是太…”

后面的话却猛然顿住了,他如何想说出口都已不可能说出来。

萧醇安仰躺在地上冷笑道:“老狐狸,这就叫孤掌难鸣!安心的去吧…”

一柄银色的长枪枪锋点点鲜血流下,直从戴疆左边腋下刺入,从右边腋下穿出,尽毁其心肝脏腑,神仙也无力救他。萧薇薇一脸冷酷,手腕一抖猛然拔出长枪,戴疆身体晃了一晃,鲜血若流泉喷涌,几个呼吸间便下了森罗、投了鬼府,死不瞑目。

萧薇薇看向大哥萧醇安,神色缓和,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吧?”

萧醇安道:“待我调息一刻,还可再战!这次多亏了水玉楼,不然我们根本没机会杀死戴疆这老贼。”

诚然,夺命鸳鸯的威胁更在戴疆之上,能够从大侠张万山手底下逃出生天,没有几分真功夫,简直是痴心妄想。

萧薇薇点了点头,看了水玉楼一眼,然后双眼一寒,盯上了大杀特杀萧家家将的青面七恶,提枪投入战圈之中。

而此刻,十影卫已将一干不速之客杀的七零八落,余者无不是胆颤心惊,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整个萧府中庭之中血腥冲天,草木染血,残肢断臂、人头尸骸遍地皆是,活生生一副人间地狱、修罗道场。

水玉楼与夺命鸳鸯之间的一番苦斗亦已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情人剑,剑有浓情化不开,招招过处,都是情人的牵绊,缠绕上心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情人一剑,永恒诀别!”

水玉楼一声长叹,已不似那么温柔,话音中带着潇洒,带着冰冷,手中情人剑连连削出,只见得漫空剑影,好像天空中出现了几百柄情人剑。那剑影都是剑的影子残留在空中。

水玉楼的剑太快了,快到人的眼睛已看不过来。

韦义大喝一声:“娘子,拼命了!”

两人骤然飞身而起,双剑合璧,气机揉合到了一起,两个人已成浑然一体的态势。立刻之间,两人的剑上黑芒暴涨,吐出三尺剑气,斩破空中无数剑影。

铛铛!

两声脆响最终响起。

一切都归于清明。夺命鸳鸯双双坠地,手中的剑已成两截,气功被破,嘴角溢出污血。

水玉楼仗剑前行,那一袭锦袍紧贴身体,在身后猎猎飘摇。他似乱世之中的绝色妖姬,挥剑要斩了这天下间一切的阻隔,让情人的剑在情人手里,让相思去不了下一刻,让下一刻绝没有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