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楼再看着其他人,道:“大家什么眼神?这么回事?”

曾爱财叹道:“五妹子,你真爷们!”说话间捏着兰花指做了一个妩媚妖娆的动作,分明是学着水玉楼发怒的样子。

水玉楼一脸的寒意,桃花眸子瞪着曾爱财道:“财迷,你,你不仗义…”

曾爱财道:“五妹子,你可别这样瞪着哥哥,哥哥可受不得你那桃花含春的痴情眸子!”

萧定乱笑道:“二哥,你这么说,可就伤了水姐的心了哇!”

牛小蛮道:“是啊,水姐的那眸子,天底下那个美人不羡慕,羡慕也得不来,也只有黯然失色的份儿!他看着二哥,可是二哥的好福气呢。”

水玉楼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神幽怨。

阿呆吐了吐舌头,大概也倦了,方回屋休息去。

院子里就剩下水玉楼、曾爱财,牛小蛮,林樱和萧定乱。

萧定乱方才提起正事道:“二哥,五哥,小蛮,我和林樱已商量好了,等再过几日,大家的伤势彻底稳定下来,就把如嫣、三哥和素衣送到万花谷去。他们的伤势太重了,寻常药已无效,只能去求素衣的爷爷出手相救…”

牛小蛮道:“那个苗乘风老头子脾气可不好,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只怕他又要左右为难我们吧!他若是不出手,就很难办了!”

林樱道:“这个倒不是大问题,只要能到万花谷我就有办法叫他出手。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此去万花谷,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可着实有些困难啊!”

水玉楼叹道道:“要是大哥在就好多了,可惜大哥远在千万里之外,想赶也赶不回来!那些畜生,落井下石的鬼把戏绝对少不了啊!我的仇家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和状况,那还不得立刻跳出来!”

曾爱财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仇家须得防备,不轨之人更需要防备,这一行绝不能有半点闪失!我和安顺镖局很有些交情,不如请他们来护一遭,我看还不错!不然单靠林樱和定乱顶着,这一路我看要走过去,太难。毕竟盯着七弟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许多黑道大佬,杀手组织,另外我听说方圆几省的各大宗门也都蠢蠢欲动的样子,似乎觊觎之心皆是不小。只可惜我家虽然宝贝一堆,却没有什么疗伤圣药,不然的话又何止于到处去求人。”

林樱眼神一亮道:“安顺镖局?有他们护航,压力倒是能减少不小,只是人选一定要信得过才成,不然的话,让一群狼伴在身边,就太危险了!”

曾爱财道:“安顺镖局的人选我会亲自点名,这一点大可放心!”

林樱道:“是这样就好!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们就出发,诸位好好修养,做好准备!”

众人点了点头,心情又是微微沉重起来。

萧定乱眼睛微微眯起,天色微亮,抬头看着天边紫气从东而来,当即深深的一个呼吸,忽然盘坐下来,手掌一张,顷刻间便如老僧入定。

林樱,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皆是一愣,便已感到紫气如潮,瞬间降临下来,笼罩了整个院子,众人无不是一惊,惊讶道:“好霸道的吐纳之法!”

第八十三章:紫气化龙

东方紫气升腾,有人若龙蛇,吞吐食之,紫气如万流归海,从东方天上降临下来,氤氲人间,惶似一方祥瑞仙境,如梦似幻。

这般情景,正是此刻的萧定乱吐纳之间产生的巨大气象。

简直比那马老怪吐纳起来厉害了十倍,一时之间其余各人也都开始沉静下来,一吐一纳之间,紫气就化入了体内,就算是修炼内气之法并不亲近这东方紫气,都能够将其吸收,化入体内,得到滋润,好处无穷。只因为此时此刻,这东方紫气实在是太过浓郁了,浓郁的就像史书当中所载的那些天将降大任的人物降生时候的气象,有种谪仙下凡,仙气满人间的味道。

萧定乱也是一个偶然,在这星月渐隐,旭日东升的破晓之际,忽然心中有了一股清泉一般的灵感叮咚流淌过心间,简直是福至心灵,当即盘坐下来,心神往之,似乎感应到了天空之中一颗遥远的星宿,感受到了那颗星宿的神秘,感受到了虚无之中那星宿洒下的星光降落人间,于是紫气东来,气机之中,那自然万象气宗界简直已成为了一片紫色的海洋。

萧定乱当时心中念头闪过,便即想到了那些精怪志异的奇书当中所将的那些野兽草木通灵,对日月吐吸,采日月之精华,千年万年,就能够修成妖精,有种种神通异能。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有这么一种味道,只不过不是吸收日月之精华,而是星辰之精华。

那颗感应之中的神秘星宿,便是四余星中的一颗星宿——紫气。

这四余星又分别是罗睺,计都、紫气,月孛。

萧定乱吐纳之间,心神沉浸到了这一片高贵祥和的紫气之中,整个心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和愉悦。他只感到自己双手掌心之中,赤色的莲花纹上有一种奇妙的灼热,无量紫气从那莲花纹之中化入经脉之中,一呼一吸之间紫气吞吐,当空都是有一个无形的旋窝。萧定乱的身躯之内,一条赤色火龙游走,开始还是模模糊糊的一道,只在萧定乱的心神之中浮现出了一道玄之又玄的影子,到达最后,无尽紫气化入身躯,随着妙法心经运转周天,那一道赤色的影子居然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如蛇似龙,不甚真切,便在身躯之中游走,穿梭一条条的经脉,一直时间许许多多的经脉之中,后天的种种淤积杂质造成的阻塞,一一被冲开,整个身体更是像一块粗糙的矿石,投入到达熔炉之中,在融化,在升华,变得纯粹起来。

这一下,萧定乱就发现了,自己的身躯之中,暗伤太多了,许许多多过去练功不当、受伤太多、饮食不当等等因素,都在五脏六腑筋肉皮骨血髓之中留下了隐伤,譬如那肝脏之中郁积着许许多多的毒素没能排出,心脏之中的一些肌肉变得僵硬,骨头之上有暗斑和细微的裂痕,这些暗伤本身已极难发现,更不易恢复,是一个个不能发现的隐患,但是萧定乱现在心神空明澄澈,感受到那火龙在体内游走,心神寄托,这些隐患就一一感觉到了。

这就是非常玄妙的内观之术,亦即内视之术。

慧心内照,名曰内观。

内视之术到达精深地步,念想一动,令见五脏如悬磬,五色了了分明,对于自身的种种变化都是一目了然,比那掌上观纹还要清楚的多,种种变化皆在心间。

欲成内视之术,首要心境空明透彻,意念一动,精神便能够集中一处,合而不散,修炼时,凝神安息,舌柱上腭,心目内注,俯视丹田,心目反视,返视内照,心平躁释,不但能够看到自己的身躯之内的种种变化,更是一种入定观想的法门。

萧定乱现在还没有真正到达内视的地步,而只是一种类似于内视的一种感应,借助了那条玄之又玄的火龙,心神寄托,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躯内的状况,发现了自身的许多隐秘,获益良多。

发现了身躯之中的隐患,无不是司命之所及,已于命性相关。

萧定乱终于重视了起来,全力运转妙法心经,心中行经文,使经文中呼吸、观想之法,意念通玄,全神寄托在那火龙之上,随之游走全身,循环周天,渐渐感到了浑身都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好像己身已遁入到了污浊不堪的世界之外,到达一个妙境之中,已是物我两忘,妙极妙极!

喔喔喔!

鸡鸣一起,旭日东升,萧定乱骤然一口悠长的气息吐出来,终于张开了眼睛,与那紫气星宿的冥冥感应消失的无影无踪。登时站了起来,活动筋骨,全身的筋肉皮肤蠕动,骨骼之中发出空空之声,呼吸之间顺畅无比,整个人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萧定乱喃喃道:“东方紫气果然是好东西,看来往日所感到的那一股热力游遍全身,居然是一条赤色玄龙,现在终于是看见神山真面目了。只是这龙小而模糊,如蛟如蛇,许多经脉阻塞冲击不开,让人不满。应该是我修炼妙法心经还不够深厚,不能使之真正化龙,成为真正的玄龙的缘故,倒是这般神奇,我想神功也不过如此了罢!这心经传说来自天外,莫不是那神仙法典吧?“

萧定乱念头一闪而过,但见林樱、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等人无不是闭目而坐,心神内收,陷入了某种境界当中,一个个精气神都收敛到达身躯之内,如同老僧入定,似一坐就可百年。

萧定乱自不去打扰他们,当即提起幽寒断魂枪,便在院中全心全意的舞动起来,大伦枪法一招一招的施展出来,个中变化,在脑中推算,非常的清晰明了,萧定乱竟是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忽然之间似乎变得聪明了不少,脑子一下比往常转得快多了。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的炁又强盛了。

如此这般,三日便过,萧定乱这几日全神沉浸在武道之中,浑然忘我,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林樱。花婆婆,阿呆,甚至于昏迷过去陷入一种假死状态的苗素衣、柳如嫣、公孙尚义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毕竟那每日清晨,破晓时分,紫气太过浓郁,无形之中就能滋润一个人,让人心神愉悦,意识清晰,内气强横,入得神祗祝福。

仅仅这三天里,曾爱财三人的伤势都已恢复大半,可见这东方紫气之神妙无方,好处惊人。

三日后,三辆特别定制的马车缓缓驶出永安府城门。

三辆马车看似与普通的马车无异,却是由精钢打造的内衬,车厢之内镶嵌钢板,刀剑不可破,暗器不能穿,非常的安全。三辆马车中苗素衣,柳如、公孙尚义三人安然在内,曾爱财、水玉楼、牛小蛮三人驾着马车,萧定乱和林樱各骑一匹纯黑大马,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向三河郡而去。

一行离开永安府近十里,萧定乱方才松了一口气道:“看来永安府的某些人已学会了什么是耐性,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立即出手的意思!“

林樱道:“他们等待好时机是其中之一,不立刻动手也没有什么!我倒是觉得现在真正觊觎你爹遗宝的人反而冷静了下来,并不急着向你动手。这是其二。”

萧定乱道:“他们在等我拿到遗宝,然后再来抢夺,应该是这盘算!嘿嘿,不对我出手也好,我现在要的就是时间,韬光养晦,不断成长。等到他们想动手时,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林樱哼道:“话虽这么说,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些想要夺宝的人最近也许不会对你出手,但是那些与你有仇的就说不定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杀上来,你萧定乱必然有许多顾及,投鼠忌器,有大好拳脚我看也施展不开,况且你别忘了,你可还是一个通缉要犯!”

萧定乱听的“通缉要犯”这四个字,脸色变得奇怪起来,想到了自己名字当中寄托的遗志,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两人正说话间,自远处官道上三匹红马奔行起来仿佛流火,向着萧定乱这一行人马迎面来,一眨眼已到了十丈开外。

萧定乱正警惕,抖了抖手中幽寒断魂枪,便听的曾爱财道:“人来了!”

来者正是安顺镖局的人,三个相貌中正坚毅,气质持重老练的壮年人,年龄约莫在三十岁左右,一人佩剑,一人佩刀,一人双手空空,皆是一身轻便劲装,端坐马上,显得气势十足。

三匹马车未到,曾爱财的声音已响了起来:“杨大信,雷虎、杜平,三位老哥哥,你们可总算来了啊!”曾爱财虽然在惊蛰九义之中排第二,但年纪也并不大,二十五岁不到,当下一声发出,那三匹红如烈火的大马已到了马车之前。

三人猛然勒马,然后调转马头道:“曾兄弟难得有用的着我们三位哥哥的时候,此番急急召我们前来,我们自然是要火速赶到,不容半刻耽误啊!”那佩剑的杜平哈哈大笑道,三人豪情万丈,看样子和曾爱财的交情应该不浅。

曾爱财指着佩剑的大汉介绍道:“杜平大哥,剑法安顺第一,行走江湖经验丰富。”又指着带刀之人道:“杨大信大哥,刀法师承杨霸天,霸天十八刀凶猛了得,鲜有人敌!”复又指向那赤手空空之人道:“雷虎大哥,出自龙虎山,拳脚功夫,绝对让人大开眼界!”

众人听闻,心中稍安,互相之间认识一番,便即快马上路。

第八十四章:前路不平

路漫漫而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人立于世,不管为何,都在求索。

是以才有进步和成长。

萧定乱对武道的痴迷,亦是一种求索,他追求的命性至高,亦即是一种性命双修的武道之路,修肉身,修内心,攀登武学之巅。

这是道,漫漫的大道。

萧定乱的心神渐渐沉静下来,行路的那种奔波劳顿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影响,每时每刻,他都在参悟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的奥妙,都在研究大伦枪法的一招一式。

他知道,实力来的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有实力,天下任尔驰骋纵横,一旦没实力,走到哪里,都要受挫。正如当初,他武功被废,又传出家父遗宝之事,人人都把他当成一头肥羊,想要欺负他,从他身上得到秘密,甚至擒拿他,牟取他的家传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现在这样的人就已没有了,因为谁都知道他已非昔日那个萧家阿丑,能够震慑住许许多多的人。

武力也并不是用来无尽的杀戮的,这就譬如一个国家,虽然未经战事但一定不能废弛军事一样,是一种震慑。是一种强大的象征。武力可以不用来杀戮甚至不用,但绝不能没有,而且要越强越好,这是一种震慑,一种安定的前提和保障。

但是萧定乱还是小瞧了一些人的用心。

此时此刻,他的眉头不禁皱起,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

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萧定乱不知道,心中又是恼火又是苦涩,只看到前面一条必经的隘口,已被人堵住,近三十个目露凶光的强盗拦在路中,但见萧定乱一行马车疾奔而来,居然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眼中的凶芒更甚,发出一声声猖獗的吆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群强盗,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用力的挥舞着手中一口口刀剑,一片呼呼作响间寒光乱闪,声势倒是颇为骇人。

曾爱财嘿嘿笑道:“金钱通天,人人爱财,钱财果然是个好东西,是个人都想要!”曾爱财手腕一抖,微微有一阵破空之声响起,烈日光线之下,一点痕迹掠过,曾爱财冷笑道:“要钱?给你!”通天金钱手,这一手打金钱镖的功夫,叫曾爱财施展起来着实有种通天彻地的味道,金钱所到,莫敢挡也!。

要钱?给你,给的是金钱镖,也是钱,敢要钱就没命!

曾爱财话音才落,七八道闷哼便已响起,一阵惨叫,无不是中镖倒地,痛苦的满地打滚。

但是当先一个坐于马上手握一口大刀、头裹黄巾、浓眉大眼的大汉却是一声冷哼,手中大刀一挥,生生将曾爱财的三枚金钱镖打落,立刻就表现出来不凡的伸手,显然是这一干强盗的头目,双眼冷酷,充满着一种凶蛮的嗜血杀意,如狼一般盯着众人,居然动也不动,未见分毫畏惧。

曾爱财惊讶的咦了一声,叹道:“大不如前了啊!”

萧定乱眼神一凝,忽然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黑马猛然冲了出去。萧定乱一马当先,雷厉风行,手中握着幽寒断魂枪直奔那强盗头目而去。

强盗头目双目一寒,大叫道:“找死!留下钱财…”当下大刀一挥,策马迎向了萧定乱。

人在马上,怒骂奔腾,两马接近,已是无比猛烈的冲锋,萧定乱手中长枪猛然一沉,但见大汉手中一口大刀猛然一挥,招法极为的刚猛,倒是颇具几分风采,猛然向萧定乱的腰间斩来。

萧定乱冷笑一声:“滚开!”手中长枪猛然间如同矢龙一般向前点出,一股巨大力量登时将这大刀挑飞,电光石火间,萧定乱长枪骤然刺出,两人已错身而过。

强盗首领胯下之马惊嘶一声猛然冲了出去,而那强盗头领的身体却已飞抛了起来,当空洒下一片血雨,破麻袋一般滚落地上,已然胸腹破裂,身躯都似被从中破开,十分惨烈,落地已亡。

萧定乱端坐马上,猛然勒马,黑马一声嘶鸣,立了起来,萧定乱双目冷冷一扫,长枪一指,大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强盗众喽啰只见那那血腥一幕,已吓得两股战战,双腿都已发软,听的萧定乱大喝,心神颤抖,当下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将出去,这条路总算是通畅了。

萧定乱冷哼一声,长枪在马前地面猛然一扎一挑,一条绊马索从土里被挑了起来。

这时马车及众人才行了过来,化解了这么一个小阻碍,继续往前。

林樱策马与萧定乱并行,神色颇有些凝重道:“第八次了!”

萧定乱神色亦是有些不耐烦,道:“八次了?这天下太平正值盛世,哪里来这么多强盗山贼?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好了点!”八次,就是他们今日遇到的强盗劫掠次数,才短短一日,居然遭遇了八次,实在是匪夷所思。

事出非常必有妖。

果然,那杜平的声音传来道:“以我多年走镖的经验来看,这些强盗定有蹊跷。我们这一行马车不大,行李不多,亦无财货宝物外露,如外出游玩一般,身边又有精壮护卫若干,本是那些强盗惯匪所不喜劫掠的一类,却屡屡遭劫。我觉得,暗中一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再给我们下绊子!否则的话,这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一伙强盗眼瞎,不可能八伙强盗都眼瞎,这其中没蹊跷才有鬼。

萧定乱道:“派这些虾兵蟹将有什么用?根本阻挡不了我们,只是让我们觉得晦气,心中恼火罢了!”

林樱道:“晦气,恼火这已足够了!若是背后真的另有其人暗暗操纵,他的目的已达到!他若三番两次,连连再来,我们必然会心烦气躁,视听完全被扰乱,就正中了那人下怀。”

杜平道:“的确如此,饶是那时忽然一波强敌杀到,定然叫我们措手不及,后果就不可想象了!”

萧定乱登时一惊,暗暗平静下来,道:“这是一条长久之计,要慢慢消耗我们的耐心,叫我们心不能静,意不能平,产生疏忽,然后对我们下手。若是背后真有其人,那人也实在阴狠!”

马平道:“所以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沉得住气。此去万花谷路途遥远,万不能有一点疏忽!”

林樱道:“我看倒不如将计就计,假意上当,把暗中之敌引出来。我们不可太过被动,一定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却是进攻!”

当下众人点了点头,一番计议,敲定了计策。

马车向前,果然还有盗匪,好像已在关隘之地等着他们。接连又遇到三批,其间更是伤了一匹拉车的好马,让人颇觉得无奈。这状况也着实让人心烦,蚊子再小,多了也能叮死人呐。

这时间,太阳已经偏西,将欲落山。

天边一片如火晚霞,好像一片赤色火海。

众人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于这美丽恢宏的夕阳晚照之中,放缓了马车走在一片空阔的原野。这是一片没有村庄、没人开垦的旷野,两边是缓缓起伏的小丘,只有一条还算平整的大道从中穿过。

马平道:“再往前十余里就要到白羊谷了,晚上那里行走不宜,我们不若今晚放缓速度,到白羊谷之外安顿一宿,第二日白天再上路不迟。”

林樱道:“也好,大家休息一夜,养精蓄锐。现在绝不能鲁莽行事,白羊谷虽不好走,但毕竟不长,若是绕道,恐怕今晚的麻烦更大!”

萧定乱道:“看情形,那人是料定了我们不会走白羊谷,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只怕白羊谷极有可能安插有高手,晚上非但不宜通过,即使安营露宿也得异常小心。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等手段,能够驱使如此之多的盗匪,为其卖命啊!”

马平叹道:“这一点其实不难,盗匪过得就是刀头舔血、劫掠财货的勾当,往往朝不保夕。其实一点点钱就能收买了,若是大棒加萝卜,就能让他们为你卖命,不足为奇!”

萧定乱心下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还真是亘古不变啊!

太阳终于落山,天边最后一片夕阳也已褪色,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还有十余里便到白羊谷。

萧定乱耳根忽然一动,沉声道:“有人来了!”

众人旋即放缓马速,暗暗警惕起来。

没过多久,从正前方传来一片杂乱的马蹄声,隐隐随风而来,从这蹄声的密集程度判断,竟是不下三十匹马,正疾速向他们冲来。

“马匪?”

萧定乱一惊,策马向前,其余人已亮出兵刃。

马蹄声愈来愈大,很快,在这沉沉的夜色里,弯弯的月压下,平坦的大地上之上猛然冲出来一片疾奔的黑色影子,高头大马来势凶猛,数量绝对超过了三十匹。

一时间蹄声大起,烟尘滚滚,一个个马匪在夜色之中冲了出来,终于适才看得清楚。

三十余马匪在一行车前十丈外勒马,一个个手中马刀挥舞,极其的嚣张。

为首一匹大马之上,一个健硕男人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大块坟起,满身的刺青,胸膛左右分别绘着一黑一青两条孽龙,两龙相争一物,正是胸口中心那一颗漆黑的骷髅头。此人手中握着一杆大戟,月牙锋利,提在手中看样子沉重无比。

看到当先一人容貌、胸前刺青还有手中那一杆大戟,马平、雷虎、杨大信三人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惊声道:“咒月铁戟,谷车车?!”

这不正是让人闻风丧胆,行踪捉摸不定,行事心狠手辣,官军缕剿不灭,杀人放火不断的咒月铁戟谷车车么?!

谷车车手中一杆咒月铁戟,沉重无比,一戟而来,寻常兵刃都受不得那力道,登时就被打飞出去。此人更是练就一逃戮破万军大魔戟法,不知修炼何种内气功法,反正非常了得,乃是用大戟的超一流高手,杀人无算,乃鲜血铸就的嗜血大魔王一尊。

今日此地,却不知道竟在白羊谷口出现,让人颇有些怀疑!

萧定乱当然也听说过谷车车的名号,神色凝重,手中幽寒断魂枪猛地一提,盯着手握咒月铁戟的谷车车,心中升腾起来一股战意,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谷车车大戟一挥,狂笑道:“杀人越货大魔王,谷车车是也!哈哈哈哈,男人都滚,马车、马匹和女人通通留下,不然老子一个冲杀,让尔等葬身乱马蹄下!”

第八十五章:车车凶猛

笑声如雷,邪气凛然,性情除了血性就是霸气。一如手中的咒月铁戟,厚重、硬直、锋利。

萧定乱手中长枪一指,冷笑道:“谷车车,狂言休说,可敢与我大战一场,分个强弱高低。只要你能胜得了我,我们这一行,任你处置,如何?”

谷车车大笑道:“老子有的是人马,有的是兄弟,想要灭了你们不过是我谷车车一句话,点点头而已。单打独斗,老子才不干这种无聊蠢事!兄弟们,给我听着,女人和马,分毫不准伤害,其余人等,通通乱刀砍杀!杀…”

听得此言,杜平、雷虎、杨大信皆是神色一变,脸上露出狠历之色。兵器一亮,上前一丈,三人结成品字,戒备起来。

谷车车双眼一扫,盯住了杜平伤人呢,捶胸大笑道:“安顺镖局的杜平。雷虎,杨大信是不是?哈哈哈,上次当了一回抱头鼠窜的龟孙子,老天让你们三个窝囊废逃了一命,没想到今日无巧不成书竟是再度相遇。嘿嘿,老子就要看看,今日你们还有没有那种运气。呔,拿命来!”

谷车车一眼认出来自安顺镖局的三人,当下凶威暴涨,拍马冲杀出来。

萧定乱眼神一寒,只见三十余马匪刀光霍霍,迎面狂奔而来,一时之间蹄声震天价响,地上灰尘滚滚,掀起一条长龙,那气势自不必说。寻常人等,见到这般阵仗,心魄都要颤抖,恐怕十分的实力连七分都发挥不出来咯。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萧定乱面色凝重,猛然催马奔杀而出。

萧定乱身躯微微前伏,长枪前压平于马头,正面冲杀,长枪骤然刺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萧定乱人马未到,枪已挑出,当下迎面一个马匪首当其中,登时被挑中胸膛,抛飞出去,于半空中一声惨叫,落地之后滚于奔马乱蹄之中,直接踩成肉泥。萧定乱马速不减分毫,长枪已抡圆,枪头透劲迸射,枪头到达哪里,劲道就打到哪里,劲道打到哪里,惨叫就响到哪里。

转眼之间,萧定乱一人一骑一枪,生生将这三十余马匪一个猛烈冲锋从当中分割开来,转眼之间已到人群之中。萧定乱正待长枪猛扫,大开杀戒,忽然之间耳边传来一声大喝:“老子面前,也敢如此猖狂!”

一杆大戟猛然从旁拦腰扫向萧定乱。

萧定乱只听得破风之声大响,腰脊之间筋肉突突直跳,定眼一看,便见一道月牙弧光呼啸而来,破风之声仿佛鬼厉哭吼,来势更如推山倒玉,萧定乱只感到危险,险之又险。

当此之时,萧定乱猛然一拧腰身,单手握枪,枪柄夹于腋下,手臂骤然发力,长枪猛然一扫,生生迎上了谷车车的咒月铁戟。

哐!

幽寒断魂枪猛然弯曲,萧定乱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躯向一旁弯曲,腰脊承受猛力,几欲断折,更是险些落马。当下萧定乱喉间一声暴喝,腰脊间猛然发力,堪堪稳住身形,但听胯下大马一声嘶鸣,被萧定乱猛然间爆发的力量震的不轻,发出一阵哀鸣。谷车车大笑一声:“不过如此!”已然纵马而过,直扑杜平三人,狂声道:“安顺镖局的王八蛋,抹干净脖子,等老子来摘了你们狗头!”

萧定乱与那谷车车只是错马而过,一个交锋,萧定乱已然是感受到了那一杆咒月铁戟的分量和谷车车的神力,心中反而没有半点惧怕,而是生出了一股战意,将之打败的意念。当下调转马头,从后反冲回去,手中幽寒断魂枪全力施展,从反摧枯拉朽一般的后杀了回去。

而此刻,林樱手中忽然多了一件奇怪的兵器。这件兵器乃是由一截银色精细铁链于前端连着一片二指款三寸长的雪亮利刃构成,竟是一件江湖中非常少见的奇门兵刃飞光回月刃。这飞光回月刃刀刃形状如弧月一弯,一旦施展开来,刀刃翻飞快如飞光寒影,使用技巧讲求连续不断如行云流水,一刀接着一刀,一旦用之展开攻势,飞刃便如飞星连环,四面八方,都是冷冷的光影,几乎无法近身。

林樱甫一拿出这件飞光回月刃,便是手腕一抖,叱喝一声:“杀马!”

没了座下之马,马匪也是土鸡瓦狗一大堆,不足为惧。

当下牛小蛮,水玉楼飞身而出,迎着奔腾而来的马匪几个跳跃,冲杀上去,对准马腿便是刀剑落下。曾爱财更是大施通天金钱手,金钱镖飞蝗一般的接连打出,专打马眼、马膝。

更加恐怖的还是林樱,手中飞光回月刃随着身形舞动已是翻飞浑圆,全身都被密密麻麻的寒光所笼罩。林樱身形移动到哪里,哪里便是寒光过处血色翻飞,简直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好如一台绞肉的机器,直接将那马匪凶猛冲杀的势头当头瓦解。一干马匪尚未冲到马车之前,已然是人仰马翻,阵脚大乱,没法前进。

这时候萧定乱已从后方杀来,幽寒断魂枪寒芒乱舞,透劲凶猛发出,已然完全沉下心来,施展起来大伦枪法的种种招法,连续挑翻四五人,几个呼吸之间冲入到混乱的马匪之中,猛然一声大喝:“胆敢犯我兄弟者,死!”大喝之间猛然勒马,腰背筋肉虬结,骨骼、脊椎之中爆发出来强劲的弹力,就在胯下战马立起的那一瞬之间,萧定乱的长枪猛然抡出,横扫身侧一个半圆,枪锋寒芒画成半弧,登时血雨飞洒,当空竟是鲜红血水,腥气大起,四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战马兀地惊嘶不已,带着三具无头尸体冲出一段,整个马匪队伍已是一片混乱。

一时之间,萧定乱、林樱、曾爱财、牛小蛮、水玉楼杀人夺命,收割人头,如入无人之境。来回的几个冲杀,马匪只余下不足十人,胯下战马悉数伤于林樱的飞光回月刃和曾爱财的金钱镖之下,只得拔腿逃跑。曾爱财冷笑一声:“金钱通天,买通阎王府,送尔等废物下去串门!”手中寒光疾闪,破空之声大起。那马匪正被杀得心神难安,肝胆俱裂,哪里有心思再去躲暗器,一时之间纷纷中镖倒地,想逃都逃不走。

正面也不过是几个往复冲杀,三十余马匪已然溃败,悉数被诛灭,众人得以喘过一口气。萧定乱暂时勒马而立。便看到谷车车座下战马已伤,已然落马,手持咒月铁戟,与杜平、雷虎、杨大信三人战得不可开交。

但见谷车车以一敌三,居然是丝毫不落下风,非但如此,而且神威凶猛,居然凭借一杆沉重大戟,一套戮破万军大魔戟法反而逼迫的杜平、雷虎、杨大信三人险象环生,一招不慎被那咒月铁戟扫中,便是连连倒退,撞的脸色急剧变化。

此僚实在凶猛已极。

萧定乱端坐马上,死死的盯着谷车车,猛然大喝道:“谷车车,你的手下已被我们悉数诛杀,你还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们将你围殴致死了!”

谷车车闻言狂笑道:“老子名声在外,想要追随老子兴风作浪的人数都数不完,这种没用的货色,死便死去吧,留着有何用?想要让老子束手就擒?你到下辈子去问问有没有可能吧!哈哈哈,围攻?老子更加不怕…”

说话之间,谷车车浑身猛然升腾起来一道恐怖气息,全身都笼罩在一道浓烈无比的杀伐之气当中,就好像神话传说中的一尊上古战场之中的魔魂忽然加诸身体,谷车车顿时实力暴涨,咒月铁戟挥动起来,简直就是戮杀生命的无敌凶器。

林樱一声惊叫:“魔罗夺命咒?!”这魔罗夺命咒,又叫杀者夺命经,乃是一门无上元功,修身成魔,一旦成功就如同魔罗降世,凶威压盖天下。但这魔罗夺命咒,不同于寻常魔功心法,坏人心魄,纵然练成已是人已非人,不人不鬼,这魔罗夺命咒讲究的以杀成魔,行魔临人间屠戮众生之大恶,终成魔心,而心智可以不灭不失,乃是人中恶魔,不失为人,到达最后甚至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圣。

谷车车难怪如此的嗜杀,居然是练就了这么一门几是禁忌的魔功。此刻猛然施展出来,魔威滔天,逼得杜平,雷虎、杨大信三人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其实也怪不得杜平,雷虎。杨大信三人功夫不行、胆量太小,而是谷车车已在他们三人心中种下了一片阴影、一颗惧怕的种子,有着这一块阴影在心中,心灵就不够通亮,便有了破绽,使得信心不足,举手投足、一招一式之间也就放之不开。人未战而心已败,又如何是谷车车的对手?!

谷车车已然成为了这三人的心头魔障。

要问这魔障何来,还得说到半年以前,杜平、雷虎、杨大信等三十余安顺镖局镖师负责押韵一趟重镖,从盘龙省发往大辽省,于途中遭遇谷车车携百余马匪劫镖。当时一战,在阴雨天中,谷车车一杆咒月铁戟,杀得昏天黑地,只叫人人见之心寒胆丧,三十余镖师,死者十之八九,最终还侥幸留有一口气的也不过五人。五人那时都已吓得几不能动,但见谷车车浑身魔气森森,拖着大戟一步步缓缓走来,只觉得已然活命无望,一个个绝望、惧怕到了极点。

但就在这时,许是他们五人命不该绝,又或是谷车车杀戮太重引得天谴,忽然之间层层乌云之中骤降怒雷,猛然劈在谷车车手中咒月铁戟之上,直把谷车车劈飞出十几丈。

五人本以为谷车车遭此一击,早已化为焦炭,焚身而死,熟料到不久之后却传来一阵疯狂大笑:“天也休想杀死老子…啊哈哈…”

五人听闻,心神狂震,肝胆都已吓破。

这巨大的魔障,便在心中产生了。

今日三人再次面对谷车车,那魔障就发作起来,战到此刻尚能自保不死,已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此时此刻,谷车车魔威再发,三人顿时心胆俱寒,心头几乎立刻生出来一种掉头便跑的念头,信心跌落到了最低谷,谷车车一招之间便将三人溃败。三人被谷车车大戟扫来,横飞出去,割的手臂之上森森白骨,现了出来,伤的惨重。

但见谷车车大戟还要杀出,妄图一举灭掉杜平三人,萧定乱见状一声大喝,身形猛然跃起,快若闪电一般从谷车车身后杀到。

谷车车感受到萧定乱长枪之上凛冽的锋芒,当下冷冷的瞪了一眼杜平、雷虎和杨大信一眼,陡然一声冷喝,咒月铁戟反身狂扫。

锵!

兵刃交接,两人皆是后退一步。

萧定乱冷笑道:“这一战终究是跑不了的!”

谷车车狂笑道:“尔等蝼蚁能奈我何?”

第八十六章:枪戟大战

狂,只能形容为狂!

谷车车已不能说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狂妄,而是一种绝对的自信,是一种唯我独尊的狂霸。

他的心已如魔罗,魔罗降世,想谁就杀谁,谁能挡得住?谁有本事挡得住?

谷车车一挥手中咒月铁戟,咆哮道:“杀,杀,杀,杀个血满乾坤,杀到成魔成圣!谁敢挡我,就是我的垫脚石,是我追求武道巅峰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萧定乱冷喝一声:“好,很好,我也不过把你当成一尊试练的靶子!”

一声冷喝之间,黝黑的枪,刺破幽黑的夜,幽黑的夜幕中一道犀利的锋芒猛然撕破空气,发出飞矢破空的尖啸,冰冷而尖锐。萧定乱的身影已快如鬼魅,对于自身的每一个动作,都到了精细入微的地步。谷车车纵然很强,比司命三陀还要强,而且强太多,但是萧定乱知道,自己不会败,自己一定会赢。这就是一个人的内心强大,这就是他骄傲的胜负之心。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境况,面对何等凶残的敌人,他的心永远不会动摇,信心永远不会消减,内心永远处于不败的境地。这已是一颗不败之心,无畏无惧之心。追求武道,心态越是单纯,就越能够有机会领悟武学的奥妙,心如赤子,便常有感悟、常有顿悟、常有妙境。心态一旦复杂,念头便不能极重,思想自然而然就会跟不上,便落入了下乘。武道亦是道,一切道皆指人之本心。

萧定乱一枪而出,心中的战意升腾起来,内心却已变得平静,空明宁定。他的精、气、神、力都在凝聚,凝聚到最为精华、最为纯粹的一点,运使招式,每每一击的威力,已强悍到不可思议。

谷车车的面色忽然之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双眼之中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幽冷的光,流露出杀戮的神色,让人不敢直视,但是这一刻,那杀戮开始内敛,变成了一种无法琢磨的冷漠。他已感受到了萧定乱的那种无敌心态,感受到了萧定乱带给自己的压迫,开始认真起来。他手中的咒月铁戟忽然挥出一个半圆弧,猛然迎向了萧定乱的幽寒断魂枪,每一个动作都出现了一种魔罗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刻,谷车车已不是谷车车,已成为了魔罗的化身,成为了一尊行走人间的杀者。

“杀!”

一道低低的咆哮,两柄沉重的长兵器猛烈的一个交锋,两人的手臂皆是一震,萧定乱就感觉到了一道无量大力从咒月铁戟之上传递过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铅块,猛然重压在自己的幽寒断魂枪之上,自己的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体都被谷车车这一戟打的向下一沉,筋骨扭曲。但是萧定乱的力量却与之不同,是凌厉的透劲,是一种锋芒,尖锐的锋芒,刺破一切,摧毁一切。幽寒断魂枪上的透劲,猛然到达谷车车的身上,劲力贯空,打在谷车车的身上,谷车车回身时刻缭绕的杀伐之气好像千万条黑蛇一般,在身躯表面互相缠绕,那肌肉诡异的扭曲之间,居然将这一股透劲化解了。

两人几乎是没有半点停滞,枪与戟已再度交锋。猛士遭遇到了悍将,展开了一场无比畅快的酣战。

萧定乱只感到自己的枪法施展起来,越来越顺畅,自己的战意越来越高涨。他暗暗的参考着谷车车的招式、那种招招之间压垮一切的凶暴风格,心中生出许许多多的感想。他越战越觉得兴奋,越觉得这场战斗的爽快,有时甚至忍不住发出来高亢的大笑声。仿佛这已不是一场充满杀意,危险重重的恶战,而是一场参悟武学的无上试练,

萧定乱的心已完全沉浸到了那种酣畅淋漓,满心灵感的快乐之中,他催动着妙法心经,感受到那条赤色玄龙游走在身躯之中,越来越快,路线越来越诡秘,猛然之间大喝一声:“天地有龙!”

他心中的龙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