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阇梨香杀死上一任人王时,有一小部分力量进入了老白猿的体内,所以他活了七百多年,今天是他的大限,这一切……是阇梨香告诉我……”白白在我的轻抚中动了动。似要醒来。

“阇梨香?”灵川的话音里多出了一分无法置信,他看向我,伸手犹犹豫豫地握上了我的手臂,“你看到了什么?”

我平静落眸:“这一次,我看到了阇梨香的鬼魂,她来接白白的爷爷了……”说罢,忽然一阵猛烈的阴风平地而起。吹乱灵川银发之时,也吹得他的衣袍“呼呼”作响。

白白在阴风中瑟缩醒来,揉着眼睛。灵川却是惊然站起,失声大喊:“阇梨香!是你吗?是你吗?!”他四处看着,我指向洞口,他立时朝洞口急急跑去,银色的发丝和沾有泥污的白袍掠过我的眼角。

“阇梨香,阇梨香——”外面传来了灵川地大吼,我低下脸哀伤地握住了老白猿彻底冰凉的手。

“喔。喔喔!”白白彻底清醒过来,他急急趴到老白猿的心口听了听,悲伤地哀鸣一声开始在老白猿的胸口使劲地蹦跳。

“呜……呜……呜……呜……”一声声悲伤的哀鸣揪痛了我的心,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白猿在我的手中死去。

我抱住了白白:“白白,别伤心,爷爷走的时候很安详。他是跟阇梨香走的,所以,他走得很快乐。他还把力量传给你了……”

白白惊讶地在我怀中扬起脸,我擦去他湿润眼角毛发的泪水:“所以,你要坚强起来,要让你爷爷看到他没有选错继承人,让他在另一个世界为你骄傲。”

白白蓝宝石眼睛里的眸光颤抖起来,一些星火开始在里面燃烧,他离开我的怀抱再次拥抱住老白猿,闭上双眼,像是在向他保证着什么。

老白猿身上的花纹开始从他的指尖缓缓褪去,我看着这一点一点的变化。看到花纹全数向老白猿的眉心褪去,最终缩入了眉心。

当初那条鱼被灵川埋入土中,所以没有看见花纹的变化。

花纹进入眉心后。渐渐发芽生长,茁壮起来!片刻之后,居然长成了一棵两米高的大树!

不再是鱼儿的小苗,而是真正的灵树!看来灵树的大小与生物的体型有很大关系。

树枝开始延伸,树叶越来越茂密,我惊讶地仰脸站在树下,看着大树开花结果。硕大的灵果有如苹果一般大小,漂亮的灵果在我面前静静散发着温柔的灵光。

忽然间,我回过了神,灵果一出,黑暗精灵必到!

正想着,就看见从山洞顶端快速飞落一个黑影,还真是一定要死人他们才会出现!

正想看看这黑暗精灵会不会是摩恩,他像是看见我又“嗖”一下直接逃走了!

登时,我目瞪口呆,他这是连灵果都不摘就逃了?有必要那么怕我吗?!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不是摩恩,就是那晚跟随摩恩的随从。

白白还在灵树下拥抱老白猿,却不知我正在这里郁闷黑暗精灵见我怕地连老白猿的灵果都不敢收割。

白白擦擦眼泪站起身,坚强地独自走了出去。

“白白,你去哪儿?”

他难过地指指外面,双手放到嘴边,像是要告诉什么事情,我猜测地问:“是去告诉大家吗?”

“呜……”他点点头,他似是一夜成长,脸上的神情少了当初的顽劣,多了一分王子的沉稳。他转身迈着有力的脚步走了出去,因为他从今天开始不再是让老白猿头痛的顽劣孙子,而是整个猿族之王!

我转回身挠了挠头,叉腰看向上空:“我不抓你,你下来!收割灵果是你的职责,我不会妨碍这里的生死秩序!”

当我说完这句话,才有一个小黑点从灵树上的一片树叶后探了出来。

我看向他:“是不是摩恩?”

他立刻摇头:“不是!”他那语气像是我认错杀错。他似是怕我不信,立刻飞下来掀开了衣帽,黑色衣帽下是一张有些紫青色的脸,果然不是摩恩,因为右眼始终处于开启状态,我也看到他身上黑色的花纹。

“那你们王子呢?!”

他哆哆嗦嗦看我一眼,害怕地说:“他他他他昏迷了。”

我一愣,原来是我想错了,不是摩恩没去找伊森,也不是他找了伊森,但伊森不愿来,而是他昏迷了。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吸走了伊森的精灵之元,也有传闻说他受了重伤,一直在昏迷之中,直到我去安都,他才来找我,中间的那段时间也有一月左右。难怪摩恩一直没来找我,原来他也昏迷。

看来你我真的急不得了,希望他能早日醒来。伊森这个混蛋,想找他居然要靠他的死敌,真是让人郁闷。见到他我一定要先狠狠拍他一顿!

第四十二章 天葬

十王的第一卷已经在制作中,封面是由猫君笑猪老师所绘,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猫老师的画风和那澜的画风是相似的,好期待啊~~******************

我看向畏惧我的小精灵:“那你帮我带句话给他,他丢的东西在我这儿,我可以还给他。”

“是,是……”小精灵哆哆嗦嗦,抱紧自己的镰刀。

看他那么怕我,心里也有点别扭,灵树上的灵果迟迟不收,我伸手轻柔地抚上那颗灵果:“你放心吧,白白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王。”灵果在我手中放出耀眼的光芒,小精灵站在边上呆呆看我。

我转过身,让小精灵可以不再紧张:“你收割灵果吧,老白猿是我好朋友,对他的灵果好点!”

“是,是,一定。保护每颗灵果是我们黑暗精灵的神圣使命!神女放心!”

我一愣,这小精灵竟当我是神女!不过从他认真负责的态度看,黑暗精灵真的像伊森所说,并不坏,这精灵之战,估计还是上层的权利争夺之战。

“你叫什么?”这黑暗精灵很负责,想知道他名字。转身时发现灵树已经悄然枯萎,石洞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宁静的空气。

我静静站了片刻,回过神去找眼罩,在灵川坐过的地方,看到了眼罩,再次戴起缓缓走出石洞,看见灵川呆呆站在崖边,呆呆地看着远方。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颤动。

“阇梨香知道你对她的爱,你可以放下了。”我站在他身侧,伸手放落他的肩膀。灵川对阇梨香的死内疚痛苦了一百五十年。

他缓缓回神,银发在风中飞扬。时不时掠过他没有表情的侧脸:“是我没用。”还是这四个字。让人惋叹让人惆怅。

“灵川,不要自责了。”灵川在我的话音中呆呆地转脸朝我看来,双眸再次如同人偶,我收回手认真看他:“我觉得阇梨香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们这些王活了百年已经觉得痛苦不堪,而阇梨香在世五百年,又要不断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一次次死去,你认为她会快乐吗?”

他木讷的眼神颤动起来,缓缓垂落了眼睑,抿唇不语。

“八王之乱的时候,不是八王杀死了她。而是她没有反抗。正像她说的。她终于要死了,一个人到死的时候不会说‘终于’两个字的……”我在风中叹息着,灵川呆呆看我:“你也说过……”

“……所以才说那是为求解脱……”我在灵川注视的眼神中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就看见夜叉王那样的变态要解剖我,要挖我的心,后来出现了安歌安羽,我还以为得救了,结果却是被他们扛来扛去去吓玉音王,他们非但没有给我医治,而是任由我流血,只为用我满身的血去吓唬玉音王,我被折腾地奄奄一息,只求快点解脱……”

“那澜……”

“所以。对于阇梨香来说,那时一定也是解脱,你不必再为她的死自责了,灵川……”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臂,他灰色的淡眸静静地看着我的脸,“你这个样子,阇梨香会心疼的,你还想看到她哀伤的模样吗?”

他落落地垂下了眼睑,缓缓转脸看向远方,那扇圣光之门的方向,似是在怀念阇梨香每一次从圣光之门中而来,微笑地看着他,开始了灵川一年重唯一不同的七天美好时光……

一只只白猿轻轻跃过天际,跳落在了我们的身旁,他们的手中是一朵美丽的白花。

白白手握一束白花落到我的身边,白猿们目露沉重哀伤地,悄无声息地排队一个,接着一个走向山洞。

白白把手里的花束送到我的面前,我接过分出一半放到灵川手中,灵川看向我,我转身随白白重回石洞,灵川也手拿花束跟在了我的身旁。

白猿们把白花放落老白猿的身上,老白猿很快被覆盖在了幽香的白花之下。

四大金刚放落一只树藤编织的藤棺,把老白猿轻轻放落,白花堆满他的身体,只露出他安详的容颜。

白白再次抱了抱老白猿的身体,放落树藤的棺盖,开始用树藤穿过上下两层棺木,固定这只藤馆。

然后,由一只金刚背起了这只藤棺,跃出了山洞,白猿一只随一只跃出,白白和其余金刚也飞跃在前方,宛如守灵。

我和灵川跟了上去,跟在这只送灵的队伍身后。

他们跃到崖边,飞跃下去,我站到崖边,灵川直接抬脚跨出了山崖。

“灵川!”我疾呼,忽然,在他的脚下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冰花,冰花一边与山崖相连,如同台阶,他稳稳站在了上面。

我愣愣看他,他转身朝我伸出来:“来。”

我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他紧紧握在手中,把我拉出了崖边,我站在冰花之上,感觉到了冰冷从脚底而来,这是真的!

我不禁疑惑:“你既然能自己造冰梯,当初你来看我时为什么不用这个方法回去?”

他拉住我的手陷入呆滞,灰色的淡眸中似在回忆,半晌,他缓缓回过神,呆呆看我:“没想到。”又是理直气壮的语气,宛如他笨地天经地义,他当初没想到,你不能怪他。

我在他这呆呆萌萌,还有点委屈的神情中无可奈何,他眨了眨眼,拉起我开始往前一步步走出,冰花相连,形成了一级级冰阶,我们加入了这只送葬的队伍,朝北方而且。

他们渐行渐下,开始贴近水面往前飞跃,贴近水面后,灵川脚下的冰花直接绽放在了水面上,冰冻的湖面成了我们面前的天路。

渐渐的,我们到了灵川上次带回折回的地方,灵都最北之处。只见两座参天的大山之间,是浓浓的寒雾,无法看见前方,湿冷的空气正从那里而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送葬的队伍停了下来,白白跃落我们面前的冰面,对我摆摆手。

“不用我再跟去了?”我看着他,他点点头,目露感谢地扑在我的身上,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转身直接跃入那寒冷的浓雾之中。

紧跟着,送葬的队伍继续前行,一只,又一只白猿跃入浓雾之中,浩浩荡荡的白猿转眼已经全数消失,周围只剩下我和灵川。

我哀伤地看着前方,低下了脸。

“他们要天葬老猴王。”灵川说。

“天葬?”我看向他,他抿唇点点头:“那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但是那里太冷,常人无法踏入,所以白白不让你再跟去,白猿有皮毛护体,所以不惧。”他认真说,我有些失望,他静静看我片刻,忽然说,“我带你去。”

我一愣,他抬手放入唇中,忽的竟是吹出了一声口哨,悠扬悠长的口哨吹入浓雾之中,浓雾瞬间分开,如同白墙在我们面前开裂,出现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通路,通路的镜头,隐隐传来轻悠的驼铃之声。

“铃——铃——”

眼前浮现出八王离开玉都时,灵川所骑的那只圣洁雪白的白骆驼,他脖子上的铃铛响起了和此时听到的一样的悠扬空灵的铃声。

灵川再次拉住我的手,不再用那银链相连,他直接拉起我超前走去,当进入浓雾开裂的通路中时,空气骤寒,我下意识抱紧全身,宛如瞬间跨入冰窖,而每向前迈进一步,温度都会下降一分,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严寒一直从脚底冷到头顶。又是踩在冰冷的冰面上,更加抵不住前方的寒冷。

原来当初灵川没带我去是为我好,这里真的不能进人,才进入雾墙不过五米,我已经懂得全身发抖,而且脚下明显是踩在雪地之上,不像是灵川神力做出的冰面。

灵川停下了脚步,似是觉得我无法再往前,他抚上我冻得有些僵硬的脸:“你在这里等。”说完,他向前走去,我立刻拉住他:“不不不,我可以的。”

他对我露出一抹微笑:“前面是极寒之地,你再走一米,全身即会冻僵,再走两米,头发也会冰冻。”

“这么厉害。”出口的话语瞬间化作了雾气,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灵川朝前走去,神态自然,似乎寒冷对他毫无作用,是啊,他的能力是水,冰是水的另一个形态,自然是他的好友,怎会伤他?

片刻后,远处传来了声声驼铃,浓雾之中,他缓缓走出,身后,正是那只白色的雪驼。

高大的雪驼站到了我的面前,面容祥和宁静,驼铃在他停下时,依然悠扬地飘荡在空气中。

雪驼的身上有一个大包,灵川从包中取出了一件厚厚的毛茸茸的白色斗篷,他走到我的身前,不再避讳任何事地右手绕过我的头顶,把斗篷盖在了我的身上,瞬间,神奇地把所有的寒冷隔绝在了这件斗篷之外,我只感觉丝丝地温暖。大大的斗篷一直盖落我的双脚,铺盖在了雪地之上,足可以把我的双脚也盖地严实。

他收拢了衣领,双手在我的下巴下束紧了斗篷,双手伸过我的脸边,为我戴上了斗篷的帽子。他的双手就此停在我的脸边,拿着帽檐,静静看我,长长的银发在寒风中吹到了我的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的银发粘附在了我斗篷的毛发上,如同万千小手羞答答地抓住我的身体。

第四十三章 心灵的呼叫

灵川的命运,掌握在大家手中。

……

“怎么了?”见他一直看我,我疑惑地问。

他眨了眨眼睛,撇开了目光,侧开的脸上微露一抹薄红:“没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点头,忽然,他竟是伸手环住我的腰要把我拦腰抱起,我惊地心跳停滞,从斗篷中伸出手想阻止。

“别动。”他俯下脸认真看我,我在他深凹的灰眸注视中一时呆滞,心跳不受控制地因为羞臊而加快,他眨眨眼侧开了脸,“会冻伤,我没让你出来,你别乱动。”

我的身体开始僵硬,把手缩回斗篷埋脸藏入斗篷大大的帽子里:“恩……”

他毫不费力地把我一把抱起我,让我产生了自己较小玲珑的错觉,不再是曾经那个身材魁梧彪悍的女汉纸。我开始走神,原来还是需要一个及其有力的男人才能承托出我的“轻巧”。

斗篷盖住了我的双脚,我整个身体变得暖和。寒风掀起时,他的银发吹入了我的帽檐,掠过我的唇瓣,带来他的气味和雪的清凉。心莫名而乱,大脑里因为不敢胡思乱想而陷入一片空白。

雪驼在我们面前蹲下,灵川抱起我坐上了雪驼,将我放在他的身前,一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身体,把我拥在他的胸前,我靠上他其实并不纤瘦的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心跳,居然……如同擂鼓。

“咚咚咚咚。”灵川的心跳好快。没想到在他平静呆滞的面容下,居然隐藏了这么快的心跳。

在雪驼起身时灵川拉下我的帽檐,把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盖在这件斗篷里,只有之前随风而入的几缕银发留在这黝黑的空间里陪伴我。在我的眼前隐隐散发着淡淡的银蓝的光芒,我的呼吸开始凝滞,深怕一呼一吸之间,碰触到了它们,让我心猿意马。

感觉到雪驼开始缓缓走动,声声驼铃也再次而起,我一动不动地全身僵硬地坐灵川的身前,不敢放松。

世界变得幽静,只听见外面寒风的呼啸声和叮当叮当的驼铃声。巨大的风雪重重吹在我的身上,几乎吹起了我挂在雪驼身边的双腿。可见风雪的猛烈。而我被他一直抱在身前。非常地温暖。他在风雪中无所动。宛如风雪只是在温顺地蹭自己的主人。

路途似乎漫长而遥远,只觉一直在走路。

我也想看看外面的极寒世界,可是灵川的警告让我不敢贸然探出脸。又不知走了多久。灵川的心跳已经恢复平稳,我贴在他的胸前清晰地感觉着他胸膛的起伏。脑中不由想起了他脱下衣衫后不亚于亚夫的健硕身体。

脸一阵发红,果然一个人闷在斗篷里只会胡思乱想,不如找灵川这呆子说说话。

“灵川灵川,那澜呼叫灵川,那澜呼叫灵川,灵川请回话。”我在斗篷里大喊,因为能感觉到外面风雪声的巨大。

“什么?”贴在耳边的胸膛来传来了他闷闷的话音,我笑了,贴在他胸膛上问:“我们到哪儿了?我们快到了吗?”

“恩……”

“灵川灵川。那澜呼叫灵川,那澜呼叫灵川,请问你是圣者,应该足不出户,为什么身材健壮,像是常年锻炼,可为什么连山也爬不动?”我还是不理解那次让他攀岩,他说他爬不动。

他没有回话,我以为他没听见,继续追问:“灵川灵川,那澜呼叫灵川,灵川请回话,请回话。”

“我骗你的。”忽的,胸膛里闷闷的话音让我陷入了呆愣,他……骗我的!天哪!这个呆子真的骗我!在他那呆萌呆萌的模样下,果然藏了让人猜不透的心思。他果然深藏不露我居然真的被这个呆子骗了!

“那晚我不想走。”耳边传来他认真诚实的话音。

我有一些惊懵地在斗篷里:“你……是故意放走飞船的?”

“不,我真忘栓了,或许正因为船走了,我才认为这或许是天意,老天爷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让我尝试去接触别人,接触一个女人,接触你……”

我在他胸口低下了脸,呼吸之间他的银发被吸到了唇边,细细的发丝粘附在我的唇瓣上:“你骗人可真厉害,你还骗了我什么?”

“很多。”他依然诚实地答,他的胸膛大大起伏了一下,说了起来,“我把你拴在身边是为观察你,听你讲故事是为了解你如何改变了安歌,脱衣服给你画画只是想试探你的心是否有邪念……”

“…别再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笨……”

“对了,你说你们女人喜欢听谎言,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可接地真好…跟上次夸我漂亮一样,完全无法让人高兴起来,“谢谢…”

“不客气。”他还真不客气!真让人郁闷,可是你能说他说实话不好吗?他在我耳边继续说着,“你教会我很多,也改变我很多,至少,你是第一个让我开口多说话的女人,所以,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你能给我解闷。”

“…”就知道他留下我是想让我给他解闷,“那你跟其他王说我死了,反正你养死人很正常。”

“恩,正有此意。”

他还真有这想法…第一次我们想法一致。

虽然他帮我摆脱了被轮着玩的命运,可是,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因为如果只在灵都,我可能找不出离开的方法。

自从看到了阇梨香留在灵都石壁里的画,隐隐感觉可能别的国度里,也有她遗留下来的东西,而别的国度里,或许藏有灵都没有的古籍,说不定能从上面找到线索,一条线索无法揭开真相,但是,一条,又一条,就会连接起一条离开的路!

“那澜……那澜……灵川……呼唤那澜……”他有点生疏地学我呼叫我,“请那澜回话……”

我挥开那些烦忧说道:“那澜收到,灵川请说话。”

“那澜,自从你吻了我后,我从没感觉如此地自由,谢谢……”他忽然用力抱了抱我,我的脸腾一下涨红,赶紧解释:“你可千万别有别的误会啊!”我几乎是大喊地解释,他胸膛震颤起来,像是在大笑。

“我觉得那个方法最彻底,最有效!你一条条来太闷了!那么厚一卷,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做完,我对你可真的没邪念,虽然你不喜欢圣洁两个字,但是我那时吻你的时候真的是怀揣一颗圣洁之心,只想帮你解开束缚,没有半分别的心思的!”我大声地着重强调。他震颤的胸膛慢慢平复,呼吸变得紧致起来,他放松了对我的拥抱,耳边传来他有些低沉的话音:“所以你喜欢的人是安歌,是吗?”

“我不喜欢安歌。”我直截了当地答,他的胸膛忽的一下子起伏了一下,似是松出了一口窒闷在胸口的气:“那么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我喜欢伊森。”我又直截了当地答,立时,他怀抱我的手陷入僵硬,久久没了话音,我继续说道,“可是我又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他轻轻地问,“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不受这个世界人类不能与精灵通婚的约束,你可以大胆地去喜欢他……”

“因为我要离开这个世界,我最终还是会离开他。”

他的胸膛里心跳忽然滞了一下,久久没有呼吸:“这么说……你也会离开我……”

“恩。”我心里也很难过,跟伊森情难以割舍,现在跟安歌和灵川,还有白白,小龙,扎图鲁,巴赫林,甚至是笑妃他们生出的感情更让我留恋,我在这个世界忽然不再是一个人,和我有情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成了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宠物,我的伙伴,我的追随者,如果让我抛弃他们独自离开,确实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情和冷酷。更别说那些把希望依然寄托在我身上,把我当做是给这个世界带来改变和希望的神女。

我自由自在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们却依然在这个世界里受着诅咒的苦难。怎么对得起他们对我的崇拜?

但是……我又能怎么办?我装神是为了自保,自己清楚自己不是神,我无法去挽救他们……

“那澜,你相信自己能离开这个世界?”耳边是灵川似是带着一丝怀疑的话音。

我坚定地点头:“恩,我一定会离开的,而且,我感觉离出口越来越近了!灵川,你放心,在离开之前,我一定会找到解开你们诅咒的方法!”

“解开诅咒?!”灵川胸膛里的心跳忽然剧烈起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只有这心跳无法骗人。

我在他胸口点了点头,伸手按上了他的心口:“我想,这是阇梨香希望我做的事情,我要完成它!”阇梨香按在我心口上的手宛如始终无法离去,我笑道,“这个任务比我找到出路可简单多了,连伊森也说无人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即使这样……你也依然相信你能离开?”灵川惊讶地胸膛起伏起来。

第四十四章 冰瀑里的现代人

会收的都是活人,无良从不写悲剧,大家安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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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加坚定地在他的胸前点头:“恩!”

灵川不再说话,我们的世界再次被风雪和驼铃覆盖,他似是陷入了沉默。而我,只能听到他有些发沉的呼吸声。

“呼……吸……呼……吸……”他又在想什么心事?呼吸显得那么沉。

“那澜那澜……灵川呼叫那澜……那澜请回话……”胸腔里是他低低的声音。

我动了动身体,调整一下坐姿继续靠在他身上:“那澜在,灵川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