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嘟囔听不出啊听不出,最后说,算了,随便写个。

轮到编号5的锦瑟进去的时候,郁墨夜终于按捺不住了。

扯了扯顾词初的衣袖,然后,将自己的号码牌偷偷塞给了她。

顾词初怔了怔。

只不过,聪明如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这是要跟她换呢。

也未做一丝犹豫,眼角一瞥内务府总管,见对方视线不在她们这处,便连忙将自己的那块快速塞给了她。

此时锦瑟也出来了,一副懵懵的样子。

内务府总管同样给她笔和纸,示意她去一旁写出答案。

然后,让7号进去。

那么,就是她了。

心,忽然跳得好快,噗通噗通似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

连脚下的步子都踩得有些虚,她走进对话区。

内务府总管指着石壁上的一个窟窿,对她说:“只要对着它说话就可以了,说完就附耳在上面,因为听也是同一个窟窿。”

然后,又伸手将石头上方放的一个沙漏拿起,倒了一个头放置,说:“可以开始了,沙漏的沙子流光,就结束。”

说完,就出去了。

里面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清清喉咙,逼近。

不知是该先说话,还是先听呢。

想了想,安全第一,还是先将耳朵附在了上面。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对方的声音。

她想,既然有沙漏计时,应该两边是同步的吧?

怎么不说话?

是等她这边先说吗?

也是,静观其变一直是那个男人的做事风格。

时间有限,不能一直这样互等,她便将双手括于嘴边,对着那个窟窿问道:“请问听得到吗?”

一会儿就传来了回馈:“听得到。”

哇。

郁墨夜震惊。

难怪一个一个觉得那么难,因为那声音变得真的不是一点点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若不是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她也绝对猜不到他的头上。

哈哈,既然声音变成了这样,那她的他肯定也听不出。

所以,她决定无所顾忌地问了。

正在想着,第一个问什么比较好的时候,耳边又忽然传来对方的声音:“长乐宫里,那个木雕是不是你掉的?”

郁墨夜呼吸一滞。

恍惚间,只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会提木雕?

会问一个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木雕是不是她掉的?

不对。

木雕不是他自己的吗?

不是他自己掉的吗?

脑中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同时闪过,她想抓住,却是一个都抓不住。

心跳突突,呼吸骤紧,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想了想,她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说完,连忙附耳。

里面传来对方的声音:“当然。”

啊!

郁墨夜一震。

知道是她?

可是也不对啊。

既然知道是她,为何还会问她这个问题呢?

难道那日在长乐宫,她假装说那木雕是自己的,他信了?

依旧不对。

他怎么会信?

木雕不就是他的吗?

除非…

她眉心一跳,除非木雕不是他的,所以他才怀疑木雕是她掉的?

是了,就是这样。

那木雕不是他的。

有两个木雕。

也就是这时,她才想起,那日她看到的那个木雕,没有一丝丝断裂的痕迹。

而他的那个,在忘返镇陈落儿家摔断过一次,在练马场也摔断过一次。

就算是大师修复,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

是她当时太大意了,也是她当时太确信是他的东西了,所以才没有怀疑,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枚木雕。

可就算两枚,也不可能是她掉的啊。

如果是她掉的,她又作何专门跑去龙吟宫还给他?

难道…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口蓦地一撞,脸色煞白。---题外话---今天会万更,还有一更,只是估计要零点了,孩纸们莫等,明天看~~么么哒~~谢谢【果壳宝宝】亲的荷包~~谢谢【13957928882】亲的花花~~谢谢【丹扬-160320】【青毛豆1991】【15876612405】【品诺】【千奈】【aa8080】【幽兰66】【晟世妖蓝】【18684732740】【夜微凉小诺】【宠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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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那么深?【万更毕,求月票】

她这个号码原本是顾词初的。

如果她不跟顾词初秘密交换,那么,此时此刻,站在这厢的人,不是她,而应该是顾词初。

所以,他以为现在跟他对话的人,是顾词初夥?

是这样吗颏?

是了,应该是这样。

除了这样,她找不到他问她这话的理由。

脑子里好乱,好乱。

她得理理。

理理…

对,顾词初的号码牌不是掉了吗?

虽然她当时观察了众人,见所有人都看着锦瑟,包括他。

但是,她是在顾词初一脚踩在号码牌上后抬头观察众人的。

在这之前,既然她看到了号码,为何他就不能也看到了号码呢?

所以,他才会肯定是顾词初,所以,他才会问这个问题?

可是,可是…

木雕又怎么可能是顾词初掉的呢?

顾词初不可能有那个木雕。

就算这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木雕,那也应该一个在他手上,一个在池轻手上不是。

顾词初又不是池轻…

她猛地呼吸一滞,想起那日在长乐宫时的情景。

她将顾词初的胳膊一碰,她的反应就快得惊人,她说:“妾身就是池轻。”

后来,她还帮她做戏骗众人说:“当时,母亲生下妾身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为了表示自己对父亲的深情,就给妾身取了这个小名,在岳国的方言里,池轻跟痴情是一模一样的发音。”

她当时还觉得她的谎撒得又快又及时又天衣无缝。

现在想想,会不会不是撒谎呢?

会不会她其实讲的都是事实呢?

她就是池轻?

顾词初就是池轻?

不,不可能!

她当即否认。

她不相信!

顾词初是她的王妃,且是岳国人,在她返朝之前,一直跟她一起生活在岳国。

而他是大齐帝王。

这样的两个人,连交集都不可能有,又怎么可能是相爱的男女?

而且,如果是相爱的男女,又做什么一点迹象都没有?

不会的,是她想多了。

一定是她想多了。

想了想,她又将嘴对着窟窿,唇抖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要问的话:“你凭什么认为那木雕是我掉的?”

问完,赶紧附耳贴上,生怕错过一个字。

对方的声音很快传来:“你就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郁墨夜蹙眉,这变了音,作风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

她快速思忖,该怎么回答?

看着沙漏里所剩无几的沙子,她眸光一敛,又将手括于嘴边,对着窟窿道:“你先说说我是谁?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她以为对方会拒绝,出乎意料的,竟没有。

变了声的声音清晰传来,直直钻入她的耳朵,“顾词初。”

三字如同利器也直直落向她的心底深处,她身形一晃,若不是贴在大石上,她定然摔了下去。

果然以为她是顾词初!

所以…

她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血色全无。

她了解他。

睿智如他,谨慎如他,原本池轻就是他的禁忌,他又岂会随随便便在人前提及木雕,提及池轻?

除非他十分肯定对方是谁;

除非他十分肯定对方对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除非他十分肯定这件事情,比如,他十分肯定木雕一定是顾词初掉的

tang;

不然,他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果木雕肯定是顾词初掉的,如果肯定是她掉的,如果刻有池轻名字的木雕肯定是顾词初掉的…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无论她接受不接受,无论她觉得可能不可能,无论她相信不相信。

脑中嗡嗡作响,心中乱作一团。

一片混沌中,内务府总管走了进来。

“时间到了吗?”她怔怔开口。

“不是,先暂停,听说龙吟宫出了点事,”内务府总管将沙漏拿起来看了看,“不过,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郁墨夜也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浑浑噩噩走出。

等候区的几个妃嫔正在议论着龙吟宫出了什么事。

“刚刚总管不是说是庄妃的那只燕贵犬跑到了龙吟宫,将龙吟宫搞得一片狼藉吗?”

“那庄妃这次要倒霉了。”

“我看未必,你看现在后宫这么多姐妹,除了最受宠的池才人,第二受宠的就是庄妃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前朝势力大,父亲是右相。”

“所以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我赌庄妃绝对会安然无事。”

“可是也要看那只狗将龙吟宫搞成什么样子吧?若是打破了价值连城的东西,或者说打破了皇上珍视的东西,又或者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可就不一定了。而且,听说太后娘娘还有皇后都去了,谁知道结果如何?”

“那倒也是。”

无视这些人的闲语,郁墨夜只怔怔看着站在人群中娴静听着、默不作声的顾词初,缓缓移动着脚下步子。

一个人怎么可以藏得那么深?

就像当初知道她是女人一样。

若不是天明寨上,一碗避子药将顾词初拉出来,顾词初是不是准备一直装下去?

一直装得很像,一直装得滴水不漏。

她记得很清楚,有几次顾词初甚至还略带试探地撩.拨过她,想要跟她那个。

这原本是应该男女做的事,夫妻做的事。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强,总是能将戏做到最足处。

所以,她从未怀疑她知道她是女子。

同样,就像她从未怀疑过木雕会是她掉的一样。

当时,她也是爽快地将木雕给了她,还一本正经问她,王爷如此处心积虑,想必对王爷来说,很重要。

现在想想,当时,她说不是她,是她的一个朋友,不便出面,顾词初竟然连哪个朋友都没问。

这正常吗?